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sabbaty】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福晋们的美好时代》作者:紫夜幻灵 文案 她是吴扎库氏的嫡长女,副都统五什图的女儿。那年选秀,皇后娘娘夸她雍容大度,定然会是个有福的。然后来,她便被指给了当时的五皇子,后来的和硕和恭亲王,弘昼。曾几何时,她勾勒过很多她未来丈夫的样子:也许是英勇威武的、也许是温文儒雅的、或者是爽朗洒脱的,也许命不好还会摊上一个扶不上墙的纨绔子弟。不过她千算万算,千想万想也没有料到她会嫁给整个大清朝唯一一个“荒唐王爷”。谁知,过完了这辈子,她才发现,原来真正荒唐的并不是自家的王爷,而是他的那个皇帝哥哥…… P.S.究竟是综琼瑶还是还珠和梅花,我还没想好……也许会不断的加入新人…… P.S.虽然主角是两个女人,但是这文绝对不是百合……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种田文 前世今生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吴扎库氏额林布、乌拉那拉氏景娴 ┃ 配角:各种琼瑶人物、各种清朝人物 ┃ 其它: 第1章 缘起 雍正年间·副都统五什图府上 “格格,到了今日,老奴已经没什么可以再交给你的了。”一位上了年纪的嬷嬷对着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恭敬且充满欣慰的说道。 “多谢嬷嬷两个月以来的精心教导。”这个格格还是满尊重这老嬷嬷的呢。 “格格真是严重了,教导格格规矩乃是老奴本分,格格天资聪颖,一点就通,哪用得着老奴费心。”老嬷嬷也很客气,“老奴这就去向夫人禀告了。” “嬷嬷请。”老嬷嬷退了下去。 “恭喜格格,贺喜格格,今日学成出山,终于不用再日日学规矩了!”一旁的小丫鬟看着嬷嬷退了出去,就好像是没了紧箍咒的孙猴子一样,活泛了起来。 “紫萱,你就安分些吧!”另一个丫鬟也走了过来,询问“格格,要不要先喝点水?” “也好。”那小姐便坐在了桌子旁,任丫头为她上点心,沏热茶。 你当这人是谁?这人就是吴扎库氏·额林布,副都统五什图的嫡长女,未来的和硕和亲王五福晋。而那两个侍女就是她身边的心腹侍女,一个是紫萱,一个是紫萍。而那个离开的嬷嬷,则是五什图为了额林布选秀而特别请来的教养嬷嬷。 等了一会儿,估摸着额娘和吴嬷嬷已经谈完了,额林布才带着她的两个丫鬟并同奶娘徐嬷嬷来到正房。问了守在门口的小丫鬟,果然吴嬷嬷已经收拾好包裹,准备到下一家去了,她此刻进去刚刚好可以跟吴嬷嬷道个别。 简单的感谢和送别,吴嬷嬷又向下一家秀女进发了。你问为何吴嬷嬷要离开?这吴嬷嬷用今天的话说,那就是高级“秀女培训师”,曾在宫中跟随过苏麻拉姑的彪悍存在。具体地位吗,大概和今天新东方的俞敏洪是一个档次的。所以说,如此优秀的人才怎么能只服务副都统府一家呢? “额娘。”眼看着吴嬷嬷离开,额林布开口道:“女儿如今规矩和管家都学的差不多了,下一步要学些什么呢?” 副都统夫人看着眼前刚十四岁的女儿,满是欣慰:“额林布,当年你玛法给你取这个名字,就是想说你是我们吴札库家的宝石。果真,你从小到大都没让额娘多操一份心,多受一份累。明年就要进宫选秀了,这最后的一年,你愿意玩些什么就玩些什么,多跟那些要入宫一起应选的小姐妹联系联系。我们满人家的儿女,并不像汉人家的那样‘养在深闺’。更何况,你多和她们交流一下也好扬长避短不是。”吴扎库氏慈爱的拉着额林布说道, “知道了,谢谢额娘的体谅。”额林布笑着应下。 谁曾想,她就这样交了一个一辈子的朋友。还是一个会变成妯娌的朋友。 第二日一早,在自家额娘的带领下,额林布来到了乌拉那拉府上,见到了乌拉那拉家的唯一的嫡女,乌拉那拉景娴。这乌拉那拉景娴真是通身的满族姑奶奶的气势,只不过,这气势似乎有点过了……恩,怎么说呢?有点母仪天下的架子。 这里不得不插一句,额林布啊,你真相了啊!你是原装货没错啦,可架不住人家乌拉那拉景娴是个返厂升级版啊!额林布面前的是乌拉那拉景娴没错,可是她早已不是那个纯真奔放又有规矩的13岁的景娴了。现在那个壳子里的灵魂可是含恨而终,眼看着乾隆咽气的废后,乌拉那拉氏。 眼看着面前温柔却不失灵动的额林布,乌拉那拉景娴真的有一种“真的回来了”的感觉——上辈子,自己同和亲王福晋的关系就不错,弘昼虽然不着调却是个格外疼老婆的。富察家的那位“喜欢贤惠,也喜欢劝别人贤惠”,令额林布很不满——你丈夫宠妾灭妻,怎么别人的丈夫也得喜欢扬州瘦马不成?当然,也有皇帝在皇后的撺掇下抢了弘昼唯一的女儿的怨恨。总之,上一世,乌拉那拉氏同额林布就是关系十分不错的妯娌,想来今生一定会更合拍。 “吴扎库家的格格,快来坐。”略一定神,景娴就上前来招呼额林布了。 “谢谢乌拉那拉大格格。”行了个平礼,额林布才坐下。 “别这么见外,叫我景娴就是了,听闻吴扎库格格也是有名字的?”满人不同于汉人,女儿家一般是没有名字的,统称为“XX家大格格”“XX家二格格”,当然,也不乏富贵人家受了汉族文化熏陶,在自己家里起个小名啥的。比如景娴,比如额林布。 景娴的名字,就比较偏汉化,而额林布的,则是满族气息浓厚一些。 “我的名字是额林布,景娴你叫我额林布就是了。”额林布和景娴在身份地位上来说不差什么,彼此称呼名字也是应当。 “额林布,你看这是我这几天做的秀活,听说你手艺是极好的,帮我看看吧。”景娴作为主人,非常尽职尽责的展开话题。虽然这个话题确实有点无聊。贵族少女交流么,也无非就是打个络子,绣个荷包,你的手链,我的扁方之类的。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八卦是非,家长里短?恩,以后也许会有,可是第一次见面的额林布和景娴之间不会有——关系还没到那个份上呢! 两个女孩子在交流自己的“手工心得”和“规矩习后感”,那边两家大人也在讨论最近的一些事情顺便“交换情报”。两家孩子都是这届的秀女呢,总是应该互通有无的,将来选秀的时候也彼此之间有个照应不是。 呆了小半晌,约莫还有半个时辰就是正午了,吴扎库氏福晋就带着额林布告辞了。但是额林布临走之际却邀请了景娴去自己家里看看自己的那些收藏——都是她这些年亲手描的花样子,想来景娴会喜欢。 我们重生的皇后娘娘是真的喜欢那些花样子吗?怎么可能!我们皇后娘娘是为了多多接触“和亲王福晋”啊!顺便也为自己的永璂拉拢一股不小的势力。今生,再不能那样失败了!——这是重生这一年多,我们的皇后娘娘最常想的一句话。 就在这样你来我往的拜访中,额林布和景娴建立了“闺蜜”情意的同时,选秀的时间也到了。 再一次踏入那红砖黄瓦的宫墙,景娴用手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帕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额林布还以为她是紧张,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放松。景娴僵硬的冲着额林布笑了笑——她不是紧张,她是愤恨啊! 这全天下最奢华的建筑群,却是埋葬她一生幸福的地方!气势浑宏的建筑下究竟隐藏了多少污垢,表面平和美丽的秀女们又是如何彼此陷害的,参加过选秀也组织过选秀的景娴是再清楚不过的! 经过初选,复选,然后皇帝指婚。对于景娴来说,毫无悬念,乌拉那拉氏景娴,指婚给宝亲王为侧福晋。对于额林布来说,这结果就有点出乎意料了:吴扎库氏额林布,指婚给和亲王弘昼为福晋。 在宫中复选过后,秀女们收拾东西的时候,是额林布和景娴作为“姑奶奶”的最后一次见面。满族女儿虽然不忌讳出门,但是有了人家,正在备嫁的姑奶奶们却是另当别论的。再相见,她就是宝亲王的侧福晋,而额林布,则是那个荒唐亲王的福晋了。 第2章 嫁人 额林布回家的第二天,指婚的圣旨也到了。吴扎库氏一家设香坛接旨,三呼万岁谢恩。 这日,正在给和亲王绣荷包的额林布被冲进房间的哥哥给打断了工作。 “额林布,别绣了,绣什么,那家伙根本不值得你的手艺!”额林布的哥哥是个武将,还在宫里当过御前侍卫,和弘昼有点交情,平时招猫逗狗,上个青楼啥的,他和弘昼没少在一起混过。好不容易在军营里熬到了假期,回到家里,竟然得知自己的妹妹要嫁给那个不着调的!真是“叔可忍,婶儿也不能忍了!” “哥哥,可是这圣旨都下了。”额林布有些好笑的看着自家“义愤填膺”的哥哥。 “我不就是说说吗!”额尔登布怎么会不知道“圣命难违”的道理,不过是作为一个哥哥发泄一下对于“妹夫”的不满罢了。——这大舅子当的也太憋屈了,就是不满妹夫,也只能在家里发泄一下。谁让他妹夫是个亲王呢,还是皇帝的亲生儿子…… “哥哥,没事的,听说和亲王是个不错的人。”额林布怎么不知道外头是怎么“风传”这个和亲王的,为了让她有个“心理准备”,阿玛额娘早就派人搜罗了消息,给自己“科普”过了。更别提,弘昼还是额尔登布的狐朋狗友呢,什么消息瞒得过她呢。况且,这亲事也算是彻底定下来了,不能反抗,也不能抱怨。为什么不往好的方向上想想呢? 听说,这和亲王只有几个耿妃娘娘给挑的格格,和通房,连个庶福晋都没有。在朝里当差办事也从没出过纰漏——不能说多出挑,但绝对是保质保量完成任务,不过是效率有点低罢了。平日里虽然喜欢逛个茶楼,捧个戏子,却也没听说要为了哪个“头牌”一掷千金,让她脱籍入府的。——相比那些更不靠谱的宗室纨绔们来说,和亲王弘昼可是要靠谱多了。 额林布好好的给额尔登布分析了一下“弘昼的好与坏”以后,额尔登布也没那么生气了,不过就是自家如花似玉的妹妹就这样嫁人了,有些不平衡罢了。普通的兄长情节么,可以理解。 有过了几日,额尔登布神秘兮兮的让额林布换上汉人的衣服,说是要带她去喝茶,出门的时候还顺手捞了个幕笠给额林布带上。 “哥,这不太好吧?我还是不要随便出门的比较好。”额林布觉得有些不安。 “没事,阿玛额娘都知道的,哥还能害你吗?跟着我就是了。”额尔登布直接拉了额林布出门,上车,直奔龙源楼(这绝对是事件高发地段)。 到了龙源楼,寻了个雅间坐下,沏了一壶上好的龙井,额尔登布神神秘秘的对着额林布说:“额林布,呆会儿眼睛可得擦的亮点,一会儿我让你看门口的时候,你就要看门口知道吗?” “哥,究竟是为了什么啊?”额林布有些迷茫。 “嘿,就是让你看那个谁一眼么!”很内涵的回答。 “哦!”额林布脸红了,这是哥哥找机会让自己看那和亲王一眼呢!想来,景娴家里头也会想办法让她和宝亲王“见”一面吧,至少不能单单只是选秀时候那“惊鸿一瞥”的背影。 “来了,来了!”额尔登布小声且急促的提醒着额林布注意。 额林布借着虚掩的窗子,往楼下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宝蓝色马褂的男子托着个鸟笼子,被小二点头哈腰的迎进龙源楼。似有所感的,那个男子在进来之前向上看了一眼。 额林布看着那个宝蓝色的身影消失在龙源楼里,缓缓的坐下。回想着刚刚那个人的样貌。不能说是很出众,但是也算是过得去,有着爱新觉罗家特有单眼皮,不高不矮,略带着点“纨绔子弟”的气息。这,就是自己未来的丈夫?即将相伴一生的人?不好不坏吧!说实话,额林布对着弘昼还真就没有“一眼一万年”的感觉。 看着自家哥哥眼巴巴的等着答案,额林布很给面子的点点头,那意思就是说:“还不错。”额尔登布见着妹妹如此反应,便也放了心,自家妹妹这算是记住自己未来丈夫的样子了,心里头好歹也是有了底了。 她兄妹二人在龙源楼里用了些小点心,便动身回府了。只注意着脚前的路的额林布可没看见,跟在她身后的哥哥在走出包厢的瞬间对着隔壁包厢门口站的小厮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那小厮就麻利的进了包厢领赏去了。 这额尔登布果然是和弘昼商量好的哪! 回到副都统府上的额林布继续开始她的“绣女”生涯——新郎的荷包、新娘的盖头、给婆婆们的礼物——虽然嫁衣这类的大件自然有专门的针线工人负责,但是个婆婆们的礼物和给丈夫的荷包却是要自己亲自动手的。 额林布每日只能绣、绣、绣,力求把自己最“贤良淑德”的一面绣出来,好能获婆婆们的好评。一个婆婆就够呛了,额林布,可是有两个婆婆……哦,如果算上皇后娘娘那可就是三个婆婆啊!宗法上的皇后娘娘是皇额娘,养母是熹妃,裕妃娘娘是生母……好混乱,幸亏她的婆婆们都住在宫里啊,不然还不乱了套? 总之,在忙碌的日子里,婚期越来越近了。即使她和景娴是一起被指婚的,她们的婚期也是不一样的,钦天监怎么可能让两个皇子同时举行婚礼呢?虽然福晋和侧福晋的成婚之礼略有不同,可也不能安排在同一天啊! 由于宝亲王弘历已经有富察氏福晋了,所以和亲王弘昼娶嫡福晋的婚礼被排在了前头。婚礼结束,额林布就是和亲王弘昼的福晋了。 临上轿的前一天晚上,额林布的额娘拉着她的手,嘱咐道:“额林布,额娘告诉你一句话,你一定要牢牢的记住:夫君可以敬,但绝不可以爱!你的心,无论何时都要放在自己的身上。”额林布大张这嘴看着发表如此惊世骇俗言论的额娘,半晌无语。 “呵呵,额林布,吓到了?”福晋笑着看向自己的女儿,眼里透露出的,是无尽的慈爱。“额林布,你看你的阿玛,有那么多的通房侍妾,额娘要是真的在意了,恐怕早就被人冠上‘妒妇’的名头了。可是,若你真的爱你的夫君,你能不在意他身边有别人的陪伴吗?”福晋笑的很慈爱,却也很落寞。“额林布,就像你不喜欢嫂子占据了额尔登布过多的时间一样,若真的在乎,又怎么能够无视他对你的冷淡和对别人的宠爱呢?你因在乎哥哥,连嫂子的醋都吃了,更何况你的丈夫?”额林布听着福晋的话,久久没有出声, 由全福太太开了脸,盖上了红盖头,额林布由额尔登布背着上了花轿。被摇晃的七零八落却还要紧握着苹果的额林布终于被带下了轿子,经过了一系列纷繁复杂的礼仪,新人们终于被送入洞房了。 额林布坐在喜床上,听着喜娘们说着吉祥话,等着弘昼挑起她那大红的盖头,看着喜娘为两个人在衣服上打同心结,说了那个寓意深远的“生”字…… 总之一切等到一切礼节都完成、房间里就只剩下穿着,里衣的额林布和弘昼的时候,洞房花烛夜,才正式拉开帷幕…… 第3章 洞房 在这个盲婚哑嫁的年代,一般来说,新婚之夜夫妻之间的第一句话,应该就是这辈子两个人对话的开端。也就是说,这对夫妻“这辈子”的“沟通”就是从这句话开始的。所以,这“新婚之夜的第一句话”有多重要就可想而知了。作为一个受过“标准封建制度主妇教育”的新娘子,额林布自然不会挑起那个话头——以夫为尊啊!这“第一”的头衔,自然是要落在自家丈夫的脑袋上的。 “娘子,给为夫笑一个~”额……这话,怎么有点耳熟呢?就好像……是戏台上常演的那样:恶霸调戏良家妇女时的状态“小妞,给爷笑一个~” “噗——”这是额林布此时的内心之音。如果,额林布是如今这些混迹在jj、x点的广大女同胞们,她一定会说“这货是穿越的吧?是穿越的吧?!是穿越的吧!”不过,很可惜,额林布是原装货,弘昼同学亦不是掺水假货。不过是弘昼觉得整个洞房的空气很压抑,于是,他那不着调的性格就占据了上风,然后,他就开始不着调了…… 额林布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感谢十几年来的“贵族礼仪教育培训课程”,额林布还是像刚刚那样端庄的坐在那里。然后默了一阵,最后应弘昼的要求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 弘昼一愣,他以为,他的新婚小妻子会羞涩或者害羞,不曾想她真的“有求必应”甚至连“羞涩”的意思都没显露出来。弘昼觉得,这小妻子难不成是个“豪放”的姑娘? 其实,弘昼误会了,额林布不是“豪放”而是被弘昼的“无厘头”搞得忘记了一会儿还要“裸┳裎相对”的事实。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小姑娘对于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小男生还是充满了期待的,可惜,这份期待被弘昼自己给打破了。 本来么,额林布是略有羞涩的等着弘昼来个自我介绍或者说点什么夫妻之间的悄悄话之类的。结果,弘昼居然“调戏”自己的老婆,额林布反倒不紧张了,忽然发现自己嫁的这个丈夫比想象中和了解中的更为“疯癫”。果然,眼见耳听都未必为“实”啊! “小娘子冲爷笑的如此美丽,可是应了爷心中所想啊?”看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新娘子,弘昼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咳咳,这就是一个初中生和一个高中生的“人生初体验”啊!好吧,弘昼的初体验早八百年前就没了,可人家娶媳妇可是头一回,所以也算“人生初体验”! “不知爷心中想的是什么。”其实要说这弘昼不着调,额林布的阿玛和哥哥们也未必“着调”到哪里去,一样的招猫逗狗、提笼架鸟,绝对是和弘昼一样的“纨绔子弟”。而和亲王,也不过是后来雍正死后,弘昼吃祭品、办活丧、劫银车,弄得太不像样了,才有了那个“荒唐王爷”的称号。而额林布亲哥堂哥加起来能有十来号了,哪一个见了她不得逗上一逗,撩上一撩?所以和亲王这点子段数,在额林布看来,还是可以承受的——有过心理建设的就是不一样啊! 也许有人会说,你这额林布也冷静的过于异常了吧?那我们就来分析一下额林布的内心世界。首先,额林布在今日之前,和弘昼的唯一交集也就是那日龙源楼上的一瞥,至于选秀那日那个远远望见的背影,自然不能在计算之列。其次,要是说额林布在盖头还没被掀起来的时候,对第一次xxoo还有些害羞的话,在弘昼的这一番折腾下,也变成了和一个大孩子或者说一个哥哥在“玩笑”了。所以,害羞神马的,暂时被忘记了。不过,她忘记了不要紧,关键人物没忘就可以了! “敢问,小娘子家住何处,闺名为何啊,可有夫婿没有啊?”弘昼玩上瘾了,拿出了唱戏的架势,这货看来还是个票友。 “噗……”这回,额林布可真的绷不住了,笑了出来,而后正了正脸色,也跟着弘昼玩上了:“小女子家住京城,未曾婚配,至于这姓甚名谁嘛……”拖了长音。“公子若是不知,那奴家也就不便相告了。” 指婚的圣旨你都接了,你能不知道我叫什么?额林布横了弘昼一眼,虽没有满面娇羞,却也是别有风情,天真烂漫。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再怎么守规矩,也是个爱玩爱闹的姑娘家啊!所以说,封建婚姻制度真不人道,十几岁就嫁人,不得随意离婚,这万一要是活到七八十岁……啧啧,这辈子赔上去了! “实不相瞒,小生有一心上之人名唤额林布,与小娘子几乎无甚差别。几日未见甚是想念,今日见小娘子光彩夺目,不敢冒认,不知可是同一人?”告白了告白了,好吧,其实这时候的弘昼对着额林布真没多少真心,不过是愿意给她嫡妻的尊敬与体面,加上额林布的长相也蛮和他心意的……反正,调┳戏自己的老婆不犯法,新婚之夜,总要留下点念想的! 弘昼这‘心上之人’几个字一出,额林布又返回到‘新嫁娘’的状态上去了……甭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你这辈子的第一个男人,也将是唯一一个男人对你说你是他的‘心上人’,除非你和那人有深仇大恨,否则正常的、豆蔻年华的小姑娘都是会害羞一下的。于是,额林布胃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那小娘子可愿与小生为伴,共赴那巫山云雨,做一对儿交颈鸳鸯可好?”喂喂!你这明显带有黄┳色信息了欸! 哄!这下,额林布可是连着脖子一起红了。这回弘昼可没等着额林布点头,拉过额林布低头吻了下去。顺手一挥,挂上了床幔…… 外面站岗的嬷嬷们开始听得小两口唱上戏了还觉得好笑,后来听得里面有人喊疼,接下来的声音,那就是你懂我的大家懂了……到了这会儿,嬷嬷们也红着脸相视一笑,悄悄走开了…… 第二日,候在门外的丫鬟婆子们听得里头召唤,才敢入内。进屋之后各司其责,自有嬷嬷把那“意味深远”的白布装进匣子里,进宫复命。新婚夫妇倒是不用亲自进宫去的。因为弘昼成亲,皇帝特批了三天假,第三日一早进宫拜见公婆即可。这也算是给额林布的特别照顾——有了她这个前例,景娴那个后例才可以参照执行不是?虽然人家是侧福晋,可是人家有个当皇后的姑姑啊,而且这个皇后还颇得皇帝的敬重啊! 从起床那一刻开始,弘昼这小子的眼珠就没离开过额林布,看的额林布满面羞红,却又无可奈何。丫鬟婆子们偷偷的抿着嘴乐,尤其是额林布带过来的陪嫁丫鬟和奶娘徐嬷嬷,那叫一个欣慰啊——看来王爷还是很喜欢我们家福晋的啊! 俩人在丫鬟们的伺候下起身,用早餐,而后就是一系列的“见面”仪式了。额林布的丫鬟婆子在伺候的时候就给弘昼认过了。现在要进行的,是弘昼的那几个通房侍妾给额林布见礼。一共三人,都是通房一个姓林,唤作采青、一个姓梁唤作采兰,还有一个是崔佳氏名字有点土,叫┳春花。在府上,分别被唤作林格格、梁格格和崔格格。前面那俩有名字的,自然是耿妃赏下来的丫鬟,而且原来是一起当差的“姐妹”。这个崔佳氏,明显就是侧福晋预备役啊!和齐妃娘娘李氏是差不多的意思,汉军旗,而且是和亲王的第一个女人。 该行礼的行礼,该给赏赐的给赏赐,该立威的立威,该表态的表态。这三个女人,不能说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但就行礼请安这一系列的流程来看,大面上还是安分守己的。弘昼管不着他小老婆如何给大老婆请安,到书房里和门人聊天去了。喂喂!别瞧不起弘昼好吧?西门庆还有俩朋友呢,咋堂堂一个亲王就不能有门人了?真是! 不过估摸着这弘昼也没研究什么“谋朝篡位”的大事,没一顿饭的功夫,这货就拎着个鸟笼又回来了。此时,额林布面前这群女人还没散呢。弘昼的出现,就打乱了这“表面”平静的局面…… 第4章 进宫 弘昼的出现,打破了刚刚“平静”的局面。刚刚那些“老老实实”的婢妾们忽然间像吃了绿箭一样,立即“活”过来了。 “给爷请安,爷吉祥~”哎呦喂,这句吉祥可是拐出了7、8个音调出来。更有甚者,还有二声部,那柔弱鲜嫩的小声音,娇滴滴的,都能挤出水来。额林布定睛一看,这不是那个林氏采青吗?刚刚给我行礼的时候,那声音可没这么水灵、敞亮,反而干巴巴的,好像没吃饭似的。 “哦?还没散呢?”弘昼也不是很在意,瞥了一眼那“瞬间焕发光彩”的三人。合着,弘昼对于这群女人来说,就相当于飘柔免洗护发素对于广告里头发的作用啊!而那因为弘昼的“惊鸿一瞥”就面红耳赤、娇羞不已的林氏,可是彻底的把额林布给得罪了:你丫我才嫁过来第二天,你就敢在我面前这么光明正大的勾引爷了?小心思谁都有,可你看看人家梁氏和崔佳氏,虽然也是含羞带怯,可也没你那么“扎眼”啊! 微眯了一下眼,额林布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下自家的新任丈夫,恩,表现真不错,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就是不知道爷此刻是“真正经”还是“装正经”啊!“回爷的话,和几位姐姐聊的投机就忘记了时间,所以还没散。”叫姐姐是对的,虽然额林布是福晋,可这群女人一来比她“伺候爷”早,二来就是这群女人的年龄还真就都比她大!第一天,客气客气总是要的。 “哦?这会子聊完了吧?聊完了就散了吧!”对于弘昼来说,这群女人和现在的充气娃娃的功能差不多的,就是个泄┳欲工具。说实话,他小子至今还没遇到什么“令自己心动不已”的女人,所以对于自家哥哥“宠妾灭妻”的行径完全无法理解。妻子才应该是自己敬爱的对象,和自己同舟共济、同床共枕、同葬一处的人。 一个妾,还是个包衣奴才,至于四哥又是请封侧福晋、又是每天搜罗东西哄她开心吗?真是,欸,总说爷不着调,四哥才是真的不着调呢!怎么也没看皇阿玛说?和亲王偶尔会在雍正责骂自己“不学无术”的时候一边努力做出“痛改前非”的样子,一边默默的在心里和自家阿玛顶嘴。 “既是如此,便散了吧!以后这府里的大小事情都有福晋做主,你们要好好伺候福晋。”这就是在帮额林布立威,顺便打发人了。今天他放婚假,才不要被这群人打扰呢,这可是好不容易才有的和福晋“交流感情”的好机会,一定要让福晋把自己放在心上才行啊! 额林布没出嫁的时候,他是见过几次的,不过都是他去找额尔登布的时候见的,额林布倒是没看见他,他都是自己在旁边默默的看着额林布的。有的时候她在扑蝶,有的时候她在院子里踢毽子,还有一次他甚至看见额林布在拉弓射箭!要说他对额林布情根深种,也不对,怎么说呢……就好像在为数不多的比比多味豆里你发现了一颗最喜欢的味道,不能说这个味道是你最爱的,只能说,在这个可供选择的范围里,它是最好的了! 而此刻的额林布,就是弘昼“可供选择”的范围里“最适合”的味道啦!更何况,他还有额尔登布这个大舅子呢,那小子可是不管你是不是亲王的,按说自己就是个“不分尊卑”的,他这个朋友更是个“没上没下”的存在。弘昼敢肯定,只要自己有一丁点对不起额林布的地方,额尔登布绝对是第一个收拾自己的!——虽然他对于自己总是张口“奴才”、闭口“奴才”,但他可是从来没放过任何一个挑衅自己的机会的!这和自己挑衅四哥,倒是有点类似。 额林布看着弘昼毫不留恋的赶走了他的三个格格,忽然觉得心情很好,虽然弘昼是帅哥美男、英雄将军,但就冲着他“坐怀不乱”没被那个林氏勾┳引,她也是满意的。额娘说过,夫君可以尊敬、可以喜欢、不可以爱,那么,弘昼现在是得到了她一点点的喜欢了…… “额林布,我带你在府中转转吧?”弘昼拿出了他出门在外泡妹妹的手段,开始“追求”自己的福晋了,这算不算是先结婚后恋爱?这小子还挺时尚啊! “嗯!好啊!”额林布一点头,俩人就手拉着手逛王府了。那三位格格倒是被弘昼特别派人吩咐过,这三日就不用来请安了,没事也不用出现,也就是说:爷和福晋在培养感情,你们这群碍眼的就不要出现了!诶诶,弘昼,这是为了额林布变相给这三位格格禁足了啊!我们不管这三位格格在背后是如何扎小人、下降头诅咒额林布的,倒是弘昼和额林布这三日过的甜甜蜜蜜,好像一对恩爱夫妻一般……好吧,人家本来就是夫妻,就是还不够恩爱罢了。 时间过的很快,第三日一早,丑媳妇要见公婆了! 一大早,弘昼就和额林布乘车进宫,先到皇后处给皇帝和皇后磕头、奉茶领红包,然后才是给坐在皇后下手的耿妃和钮钴禄氏熹妃奉茶行礼。又见了妯娌……恩,好吧,由于四爷的“洁身自好”,导致了额林布只有一个妯娌的局面……额?你说高侧福晋,你丫那是个侧福晋,她有什么资格和额林布称妯娌?说句不好听的,就连景娴也不具备和额林布称妯娌的资格啊!她们真正成为“妯娌”可是要等到富察氏挂掉才行呢! 总之,见面是极其顺利的,过程也是极其流畅的,额林布和宽和的耿妃建立了非常和谐的婆媳关系——反正她婆婆是住在宫里的,而且性子十分宽和,只要额林布不是不孕不育,婆媳问题绝对不会存在滴! 在清朝讲究养恩大于生恩,弘昼是钮钴禄氏养大的,额林布还是要在跟耿妃聊天过后,再在“亲”婆婆的带领下去单独拜访一下“养”婆婆的。哈?你问皇后娘娘?那是“正”婆婆啊!在钮钴禄氏处,她见到了未来的纯帝元后富察氏和著名的慧贤皇贵妃。 不过由于男女大防,额林布还是没能见过宝亲王,不过她还是有好好的观察一下宝亲王家的两座大神的。那个富察氏看起来是个在宽和不过的人了,听说还极其贤惠。今天进宫也带着新晋位的侧福晋,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可感觉上明显不是那么回事啊!欸,景娴那个倔强开朗的性子要想在这两个女人手中讨到好处,可难咯!额林布为自己的好姐妹感到忧心。转年又记起自个儿家里的三朵娇花,暗道:等今儿个回去,自己也要把王府好好整顿一下了。 俩人手拉着手进宫,手拉着手出宫,却没直接回家,弘昼带着自己的老婆来到了他们初遇的地方——龙源楼,进行夫妻间的第一次约会。于是,额林布第一次见到了那些被后世人称之为“脑残”的人物…… 第5章 紫萍(捉虫) 这龙源楼,说起来还算是弘昼的产业,因为弘昼统领内务府,而这龙源楼恰恰是内务府诸多进项之一。当然,也有顺便监听民声的功用。说来也是有缘,这里的一个传菜的小丫头正是额林布家里紫萍的妹妹。既然提到了这个紫萍,我们就来说一说这紫萍丫头以及她的妹妹……紫菱吧! 紫萍不是额林布家的家生子,是被卖入副都统府,签了死契的。紫萍姓李,并不跟着她爹姓汪。紫萍他娘家里就这么一个姑娘,家里略有几亩薄田,日子在村子里处于中间水平。于是找了一个倒插门的女婿,就是这个汪秀才了。汪秀才家真的是家徒四壁,否则也不至于给人家当倒插门女婿。不过,紫萍的外公外婆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两家在结亲之初就约定好了,第一个女儿给李家继承灯香,其余的孩子都姓汪。因为紫萍是个女孩儿,所以就跟着娘姓李了。 紫萍刚两岁的时候,她的外公外婆相继去世,他那个倒插门的爹的心思就活泛开来了,不知什么时候背着她娘和家里那个唯一的丫鬟搞上了。紫萍五岁那年,她娘又怀了孩子。与此同时,那个丫头也怀了孕,还挑拨着汪秀才要名分。按说,就那丫头的身份地位和勾引主子的行径,连孩子打死都不为过的,更何况这汪秀才还是个倒插门的女婿?不过,怪只怪李家在家族里只是旁支,又不怎么和族人来往,请了族长调和……结果族长反劝着紫萍的娘要有“容人之量”——族长也是男人么,反正受气的也不是他家的女儿,最终这家里当家作主的,不还得是那个汪秀才? 于是,这个结果不仅气的紫萍她妈早产,更是产后大出血,没出月子就去了。那丫头竟然被汪秀才扶了正,当起正房来了!有了后娘,后爹也就有了,紫萍的后娘和汪秀才霸占了李氏的财产,怕李氏宗族赶他们走,便给了族长一半家产做好处,又把紫菱养在了身边。因为紫萍也记事了,也知道这俩人的龌龊事,让她那狠心的后爹和那蛇蝎心肠的后妈打着“为了紫萍的前程”的名号卖到了副都统府。宁娶大家婢,不要小家女嘛! 说是签的活契,实际上却是卖断了紫萍的终身的。于是五岁的紫萍和一个家生子一起被送到了额林布那里。按理说,额林布应该给紫萍改名字的,不过她觉着紫萍这名字好听,就单给那个家生子改名叫紫萱,这俩丫头就成了额林布的左膀右臂。 从紫萍被卖进副都统府,她就再没和家里联系过,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就在这里当差。上次随着额林布来龙源楼和弘昼“打对面”那天,刚巧赶上了紫菱休息,所以也就没见着。你说这紫菱为什么会在这里打杂?还不是汪秀才和那丫头不懂得理财,李家的这点子财产没两天就被这两人花的差不多了。兼着那个后娘生了个小子,于是紫菱这个“非亲生”的丫头自然就被送出来,做童工补贴家用了。 这丫头今年也不过十岁,在龙源楼里打打杂、送送菜、擦擦桌子啥的,做的还是比较顺手的。可惜有一点,也不知是缺少爹娘教育还是怎么着,这丫头因为长期在龙源楼里“免费”听戏、听书,对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最感兴趣,尤其喜欢“桃花扇”和“霍小玉”的故事。总想着,哪天她也能遇着一个“才子”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像她爹娘一样。 是的,她的“爹娘”。汪秀才做了缺大德的事情,怎么会跟紫菱说?所以他和那个后娘从小就告诉紫菱你是爹娘亲生的,也从没提过紫萍的事情。反正紫萍也不姓汪,而李氏别的族人根本看不上李家剩下的那几亩薄田。于是那点不多的财产就这样改姓“汪”了。 虽然汪紫菱有的时候也嫉妒自家弟弟得爹娘宠爱,但她也安慰自己,谁让那是自己的“弟弟”呢?女孩子在村里总是不受重视的“赔钱货”,爹娘忽视她也是有理由的。不过,她可不知道,不是她那个爹想和她“娘”一生一世一双人,而是他爹如今的“经济实力”根本也勾搭不起另外的人了!如今他们家,也就是饿不死的状态吧!肚子吃不吃得饱都难说,哪里还能有人跟他和西北风?更何况,她那个后娘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呢! 话题扯的有点远,我们回来说弘昼和额林布的约会。额林布和弘昼从宫中出来就直奔着龙源楼来了,连衣服都是在车里换的——对于自家福晋的配合,弘昼表示,他很满意。弘昼本就是个不愿受拘束的人,他曾想过他的福晋要是个“死板且不知变通”的,他就直接“供着”她,俩人相敬如“宾”,也是能过一辈子的。不过,这个额林布在新婚之夜“处变不惊”的表现令弘昼非常满意,他打算先和自家福晋做“朋友”。 来到龙源楼,引他们上楼的就是这个紫菱丫头。这丫头在龙源楼里呆的久了,也就能分辨出人物高低了,故而弘昼他们一进来,这丫头就第一个迎了上去。小嘴里的声音犹如黄莺出谷,十分清脆:“这位爷,这边请。”一边说着,一边还羡慕的看了额林布一眼。 弘昼他们进了包厢,点了菜。早有认识弘昼的活计通知了大掌柜,大掌柜立即吩咐人手,无论什么菜,先紧着弘昼那个包厢来。就在弘昼和额林布在紫萱和紫萍以及弘昼身边的大太监刘德柱的伺候下用餐加约会的时候,楼下一个尖锐的女高音打断了他们的“温馨时光”。 “你是老娘的女儿,当然要听老娘的话!”然后就是小女孩哭喊的声音,听起来像那个紫菱。 “哭什么哭!紫菱,跟爹走吧!”这声音……给额林布添汤的紫萍明显一顿,但是迅速恢复了工作状态。倒是十分了解自家丫鬟品性的额林布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想着一向冷静镇定的紫萍今儿个这是犯了什么毛病了? “刘德柱,去看看楼下吵什么呢!”弘昼除了是个戏曲票友以外,还是个乐于凑热闹的。不管什么热闹,这货都喜欢去看一眼。 不愧是弘昼的第一私人秘书,一炷香的功夫,刘德柱就回来了。原来,是这汪秀才的儿子得了病,没钱医病了,这汪沈氏就鼓动着汪秀才把紫菱卖到青楼里去。也不知这汪沈氏使了什么手段,这汪秀才居然也同意了!于是,就有了楼下这么一出。 一直在旁听的紫萍这会儿承受不住了,普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对着额林布开始磕头:“求福晋救救我妹妹吧!” 一下子,这一个包厢里的人都呆住了…… 第6章 入府 紫萍这一跪,把一屋子的人都弄蒙了。当年紫萍卖进副都统府里的时候,额林布还是个小孩子呢,哪里就会知道紫萍的身世了?于是紫萍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一清二楚,而楼下那热闹的一家子,早在紫萍跪下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去“处理”了,现在正在楼下候着呢! 把事情解释清楚之后,额林布便着人去楼下把紫菱带上楼来。额林布想着,反正紫萍也大了,过个一两年就要配人了,正想找个后继人。既然紫萍不错,她的妹妹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就算有什么不妥,年纪也还小,好好“调┳教”一番,也是得用的。实在不行,拉出去配了小子也是可以的,看着紫萍哭的已经快要昏过去了,额林布也有些不忍心。哎,额林布啊,龙生九子还各有所好呢,更何况这紫菱和紫萍从小就分开了,哪里就能预着这紫菱就也是个好的呢?真是,大意了啊…… 总之,额林布还是派人把紫菱收进了府中,和汪秀才签了死契,并且严正警告他,紫菱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不得继续纠缠!如若纠缠……他懂的……于是,紫菱从今天起就不会再在龙源楼里做跑堂了,而是成为了和亲王福晋的一名丫头了。等着她姐姐紫萍嫁了人,若是得用,她就升为大丫头了。 事情处理好了,却也没了刚刚的兴致,于是意兴阑珊的额林布在弘昼的陪同下回了和亲王府。 紫萍也知道,由于她家的事导致了额林布他们乘兴而去败兴而归,所以一回到王府,紫萍就跪下请罪,祈求获得额林布的原谅。 “算了,紫萍,今儿个这事儿我也没怪你,起来吧!紫萍,紫萱,这里没什么事了,带着紫菱下去吧,顺便安顿一下她!”这一趟“约会”没有风花雪月,倒是弄了个小丫头回来,情绪不甚高涨的额林布就直接打发伺候人下去了。 “额林布,怎么,不开心?”弘昼同学极有眼色的冲上来哄老婆了。其实照理说,在这个时代,嫁个弘昼这样不按理出牌的老公其实是一件比较幸福的事情。就拿现在这个情况来说,如果是他爹四四,能带你出去吃饭,你就要感恩戴德拜谢天地了,还管你开不开心?如果是他哥小钳子,那你就只能祈祷你是高侧福晋了,否则,你就只能承受他的怒火了。恩,你问为什么?他带你单独出去吃饭,他那高侧福晋还不想尽办法给你穿小鞋、上眼药,能叫你得了好都出鬼了! “回爷的话,并没有。”额林布中规中矩的回答,令弘昼很不开心,怎么领着老婆出去溜达了一圈,距离没有拉进,反而更远了?这是什么情况?! 看着弘昼一脸的错愕外加一些些不爽的表情,额林布“扑哧”一笑,“你当真了?我开玩笑的!不过是有些遗憾没能逛逛京城罢了。” “嗨!那你不早说,明儿个一早,等爷下了朝,就带你去逛街!”弘昼也乐了,这才是自己的小妻子嘛!就是自己的妻子明明也是个活泼的性子,怎么突然之间就转性了呢?原来是开玩笑啊! “那哪儿成啊!”额林布笑了,自家的这位王爷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家里的账务这几日我还要整理出来,内宅的事情也是要安排一下的,哪里就能说出去就出去呢?” “恩,也对!”弘昼也懂得对于一个刚刚成为和亲王府女主人的额林布来说,这头一个月的日子可是最关键的,新官上任三把火,一个好的开始是很重要的。“那,你有什么想要的玩意吗?明日下朝,我带回来给你?”弘昼是个多么体贴老婆的好丈夫啊! “谢爷记挂,我也不怎么上街,哪里就能知道街上有什么了?”额林布轻笑,这话倒是真的,谁家大家小姐的出门逛街呢?就是出门,也是去别人府上,来去都有车的,哪里就容得她逛街了?本想着今天赶上弘昼有心,带她出去逛逛,谁曾想又出了紫萍这么一档子事,结果饭也没吃饱,街也没逛成。 “这倒是,那就算了吧!”弘昼作深沉状,喝着茶,微微瞥了一眼额林布,发现她不为所动,反而招呼丫鬟开始换衣服了,于是弘昼啪的一声落了茶杯,轻哼一声走了出去。 留下的丫鬟婆子都面面相觑,倒是徐嬷嬷有点担心劝道,“我的好福晋欸,你刚刚明明也看出来王爷不过是想让你求他一求,怎么就偏生和他作对呢?您惹王爷生气有什么好处哦,您才来没几天,要是让那些个狐媚子占了便宜可怎么得了哦!” “嬷嬷放心吧,爷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更何况,你不觉得爷刚刚很小孩子气,而且有点可爱吗?”额林布调皮的冲着徐嬷嬷眨眨眼。 别的不说,就看人来说,额林布还是蛮准的,通过这三天的相处,她老早摸清了弘昼是一个不喜欢按理出牌,而且颇为孩子气的一个人。虽然可能有着爱新觉罗家一向遗传的小心眼,不过对于自己,他应该更乐于是自己是一个可以谈天说地的朋友,而不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妻子。所以她敢肯定,今天晚上弘昼还是会到自己的房里来的。 果真,晚膳的时间一到,弘昼同学就来报道了,看着这一屋子的主子奴才都眼巴巴(实际上是早有预料)的等着他,因为被额林布不信任和忽略而引起的怒气突然消失了,恩,心情好,胃口才能好嘛! 用罢晚膳,额林布打发了奴才们下去,亲自给弘昼按摩一下肩膀。就这手艺,额林布还是拿她大哥和老爹练出来了。吴扎库氏夫人曾经教导过额林布,你做菜可以不拿手,女红可以不拿手,琴、棋、书、画都可以不拿手,但是这些里面你必须有一样拿的出手:或者是女红,或者是做菜,或者是有些文采,不然,你要靠什么和你底下的那些格格侍妾们争呢?光靠手段、药汤?若是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你就是枉做小人,所有的事都是白搭的!所以,你一定要学一样可以抓得住丈夫的“技能”。 于是,思来想去,额林布便学了这按摩之法。这按摩之法,说庄重了,可以是妻子关心丈夫的身体,说的粗俗一点,就是“勾┳引”丈夫的好方法了!按摩嘛,肢体接触,又可以聊天,被按的人身心都得到了舒缓和放松,不仅利于打消“敌人”的警惕性,还有利于夫妻之间滚床单,简直一举数得啊! 于是晚餐用罢,额林布也没再整理账册,而是帮弘昼按摩了一下肩膀。然后聊聊夫妻之间的话题,再然后,聊着聊着……咳(天朝河蟹,你我都懂……) 第7章 弘历(补全) 转眼间,额林布连对月都在家中住过了,而景娴的婚期也近了。侧福晋虽然不是正室,但也是有婚礼的,自然和那些只用一顶小轿就从侧门抬进来的格格侍妾们不同。人家说,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可是景娴这的确是大姑娘上轿“第二回”了。 想着昨天夜里拉着自己手哭泣的额娘,想着自家老爹今天早上微红的眼眶,想着自家哥哥在刚刚背自己上花轿时候说的那句:“哥哥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要好好的。”景娴就不想从家出去,更不想嫁到宝亲王府上! 记得前世自己的忐忑、自己的害羞、自己的紧张和期待,景娴就想冷笑,自己上辈子是蠢才爱上那个自私到极点,也偏心到极点而且好大喜功、不知所谓的男人!这辈子,这男人断不能从自己身上再得到什么感情了!等着自己把十二十三和小五生下来,养大他们也就是了。 其实景娴也不是真的恨皇帝的,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她错就错在真的把那个男人当成了她的丈夫,她真正恨的,是那个害死了她两个孩子,最后还害得小十二凄惨早逝的令妃!魏氏你给我等着,等着我这辈子好好“报答”你上辈子对我的“恩情”! 景娴一边想着未来的生活,一边用手紧紧的攥着手里的苹果,眼看着那苹果都要被景娴捏出印记来了,轿子也停了下来。然后景娴就再一次经历了那复杂又累人的婚礼,上一辈子有紧张感支撑,还容易过去,这辈子,剩下的只有疲累…… 好不容易,乾隆……哦,不,是宝亲王弘历进了房间,掀起了盖头,喝了交杯酒,吃了那个“生”饺子,然后被喜娘们系了同心结……最后大功告成。按着景娴前世的记忆,差不多是时候弘历被那个高侧福晋弄走了…… 果真,有个小丫头在外面叫嚷:“爷,爷,侧福晋身子不舒服,您快去看看吧!” 按着上辈子的戏路,弘历可是二话不说,抬腿就走的,就是洞房花烛,也是在第二日晚上才完成的,那堵在心头的滋味,景娴记了两辈子…… “叫什么?若是侧福晋病了,没有大夫吗?”弘历居然不为所动?!“把这个没规矩的奴才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再找个人把府里的大夫叫到侧福晋那里去!”弘历坐在床上稳当极了! 这是什么情况?景娴原本毫无生气略有木然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可思议。倒是宝亲王·弘历·爱新觉罗·未来的乾隆皇帝,笑的很妖孽,“景娴啊,今晚你要是伺候的爷舒服了,爷就给你解惑好不好?” 于是处于震惊中的景娴就这样被弘历河蟹了…… 各位一定好奇这弘历究竟是个什么物种吧?让我们来解释一下。他确实是爱新觉罗·弘历,但他同时也是光绪帝爱新觉罗·载湉;还是民国年间某个清史研究员,尤其是乾隆年间的史学界权威;更是21世纪的某个跨国集团的总裁。这家伙转世三世,不是不喝孟婆汤,而是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求了阎王不给他喝!偏生让他带着记忆转世,就是让他看看“你这个败家玩意到底把我们大清祸害成了什么样子!” 其实这个惩罚挺严重的,你想想看,除了第一世以外,每一次的出生你都拥有前一世或者前两世的记忆,而你每一次的转世和上一次都差了百来年,每一次的错误都已成定局,没得挽回……那种无能为力和无限的悔恨,光想就折磨死你了!更别提你每天早上醒来,都要想一下,我究竟是“谁”这个问题了。 终于,在小钳子带着记忆走完他的第四世人生的时候,有人站在孟婆那里问他:“你是想纠正你曾经犯过的错误呢,还是毫无负担的走完另一段人生?” 我们的小钳子还是很给力的,他义无反顾的回答:“我要去纠正我的错误。”那人听罢微笑道:“既然如此,前方那个人也是要纠正她的错误的呢,不如你们就一起去吧!”说罢,一挥手,小钳子就消失在孟婆的门前了。而在他消失之前,他敢肯定,他看见的那个身影绝对是他第一世最亏欠的人之一——乌拉那拉氏景娴! 等他再张开眼,发现,这回他再不是个婴儿了,更值得庆幸的是他这回终于成为了“自己”。不过比较不幸的是,这日,正是他给高氏请封侧福晋的第二日。事已至此,也就没什么回旋余地了,不过他比较在意的是景娴到底有没有“过来”。小钳子一边在脑袋里过滤一会儿叫谁去查景娴的事,一边收拾了一下起床。 起了身,用早膳的时候看着旁边做作的高氏,弘历一阵腻歪。想他四世为人,见过的美女不说满山满海,也是车载斗量,转回头来再看这高氏,真是矫揉造作,令人恶心。话说,自己以前怎么就好这口呢?真是……未来的小钳子陷入了自我厌弃中。 可不是么!您老人家连二十一世纪“人人平等”的思想都能接受了,审美观自然从“小鸟依人”变成“独立女性”了啊! 速度的用完了早膳,也没理会高氏那“爷您再来啊~”的“拉客”行为,弘历·小钳子·爱新觉罗立即在书房召见了他最得用的暗卫,着他去查景娴有没有什么“不妥”。尤其要重点注意,是不是突然在一夜之间有“气质上”的极大变化。 暗卫苦哈哈的领旨下去了,心说,这位爷不靠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亏得自己还是皇上给他的死士,居然让自己去调查一个未出阁的格格,虽然人家格格是您未来的老婆,但您也不能这么毫不避讳的调查人家啊!还要注意是否有“一夜之间气质上的变化”,我怎么能查出来“气质上”的变化哦……看明白没,四爷手下的侍卫和四爷是一个道理啊,表面上是面瘫,实际上是话唠啊! 总之小钳子人派出去了,他的心也踏实了一半——对于自己老爹训练出来的死士,小钳子还是比较相信的。作为一名曾经的清史研究院,他必须得承认,在当皇帝这上头,自家老爹比他自己靠谱了不知多少倍啊! 回都回来了,不如,找自家弟弟叙个旧?弘历摸着下巴暗自琢磨,上辈子自己防着这个弟弟像防贼一样,硬把自家弟弟逼成了清史“一景”,成了有名的荒唐王爷。这辈子,自己应该好好重用这个弟弟才是啊,毕竟他虽然荒唐可办事能力却是很不错的呐! 嘛,当然啦,小钳子的想法是很不错的,不过,人家要不要给你用……还不好说呢哦! 第8章 兄弟 主意已定,小钳子就跑到了自家弟弟最爱去的天桥“偶遇”去了。喂,你这个样子跟当初那些在御花园里“别有所图”的后宫嫔妃们有什么区别?这可不是兄弟CP啊!口胡! 等见着了自家那个提着鸟笼还在一边撺掇两个世家子弟掐架的荒唐弟弟的时候,未来的乾隆皇帝忽然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如果能具化他背后的影像,那就是无数的黑色竖线……怎一个“无语”了得! “老五,你在这干什么呢!”宝亲王端起了哥哥的架子,责问着自己面前这个虽然已经成亲,但依然不着调的家伙。 “呦!是四哥啊!”弘昼依然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完全没有一般弟弟见着哥哥的那种敬畏感。“我是一年四季在这块儿晃荡的,四哥倒是少见的啊!今儿个怎么有空儿到这个犄角旮旯来了?” “我不过是随便逛逛,既然遇着你了,我们就换个地方聊一聊吧!”宝亲王发出邀请。 “哎呦,这可不巧了,四哥,这俩家伙还没开打呢!我等着看胜负呢!”因着宝亲王的出现,那俩原本在掐架的人已经行了礼,立在了旁边,这会儿听到和亲王的话,两个“对头”嘴角同时一抽,合着咱俩跟这儿给人和亲王耍猴戏哪! “胡闹!”宝亲王小眼一瞪,累积了几百年的“王八”之气忽然震慑住了依旧很不着调的和亲王,于是霸气侧漏的宝亲王拎着他那“不成才”的弟弟去了状元楼。据说那边儿最近出了个“百鸟朝凤”挺不错的,在教育弟弟的同时还可以满足一下口腹之欲,一举两得啊! 等到了状元楼的豪华大套房,弘昼才有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四哥今儿个似乎特别有“气势”啊!这是个什么情况?又捅了篓子想让我帮他背黑锅?恩,这事儿虽然也干过,但四哥当时明显不是这个状态嘛!那是昨儿个“欲求不满”了?恩,看这面色黑青,有点像欸? 可怜的小钳子,在他弟弟的心目中居然是如此不堪…… “老五啊!”小钳子语重心长的开口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也娶了福晋了,可不能再这么傻吃呆喝下去啦!得好好办差,为皇阿玛分忧才是啊!” 结果,正在喝茶的和亲王一口上好的碧螺春就那样贡献给状元楼的地板了。“皇兄,我哪里是傻吃呆喝了!”和亲王弘昼好想这样反驳哦,可惜刚一张嘴,他四哥一个刀眼就甩过来了。 “不要狡辩,你看你一天办的是什么事?听礼部的人说你一个月能有十天正点点卯就不错了?你这一天天的不再礼部衙门里呆着,东摇西晃的,你说你当差这么久,做出点什么成绩来了?福晋也娶进门了,怎么还是爱到青楼楚馆晃荡?皇阿玛交代的事你就办,我跟你说的正事你就推三阻四!你说说,你要是干点正正事也行,见天儿的提笼架鸟、招猫逗狗的,你干正事了吗?不是四哥说你……”宝亲王弘历把他两辈子……哦,是三四辈子的苦水都倒出来了。 这一通话说下来,倒是把和亲王给弄蒙了。四哥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撞着客”了吧?需不需要找萨满法师驱鬼啊?一双不怎么大的眼睛卡巴卡巴的看着滔滔不绝的宝亲王,琢磨着是找个秽书本子看看,还是直接撒黑狗血,会来得更容易一些? 终于教育弟弟有点累着了的宝亲王停止了说教,端起了茶杯润了润喉之后,差点被自己的五弟一句话给气吐血:“四哥,有啥不舒服的你就直接跟弟弟说了吧!萨满法师那边儿,我熟着呢!”可不是么,这位最近正在研究怎么给自己做场法事,跳个大神儿,招个魂啥的,当然跟萨满法师熟啦!至于葬礼,他爹还没死他如今还不敢折腾的这么大手笔…… “我没中邪!”宝亲王忽然觉着,自己这种“拉进关系”的举动是不是错了?“父慈子孝”自己是奢望不来的,自己也只能做到“子孝”。那么,“兄友弟恭”难不成也不行?!“见多识广”的宝亲王完全明白,此刻,自己的感受就叫做“囧”…… 正待他想要继续说教弟弟,“百鸟朝凤”和其他的菜肴已经被小二麻利的排在了桌面上,每一道菜都有一个好名儿,诸如什么“独占鳌头”啊、“连中三元”啊、“无出其右”啊……反正状元楼里的菜么,多多少少都寓意着学子们前程似锦、荣登皇榜。 为了不让自己噎着,宝亲王·爱新觉罗·小钳子·弘历同学自动收住了嘴。倒是他那个一向很活泼,现在更活泼的弟弟张罗着:“哎哎,菜上来了,四哥来,吃菜吃菜,早就听说状元楼里新出了一道‘百鸟朝凤’,听说价格可不便宜呢!今儿个可多谢四哥破费啦,弟弟可就不客气啦!”弘昼的意思就是告诉弘历,今儿个你买单啊,可别惦记着我掏银子请你吃饭。 弘历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自家弟弟闪着快要具象出星星形状的两眼,动了一筷子,于是弘昼也开始了他“品尝美食”的事业。哎,弘昼,你这样卖萌是不对的!虽然你哥看上去似乎还就吃这一套…… 吃了饭,弘昼这家伙还死皮赖脸的说要打包一份“百鸟朝凤”,说是带回家给自己的福晋尝尝,算是他这个大伯子给弟媳妇的礼物。弘历默然无语的让高无庸买单的同时又嘱咐他,也打包一份“百鸟朝凤”,“悄悄的”送到那高氏的院子里的同时还要“人尽皆知”。 经历过这么多,他一个皇帝还不知道何谓“捧杀”那真的就是二到家了!想想,前世慧贤之所以死的那么早又没孩子,真的和自己“不加掩饰”的宠爱有关系哪!虽然,这个女人其实并不值得自己付出那么多。这辈子,自己依然会宠她,不过,目的不同啦,这回,可是真正的“捧杀”啊! 自认为与自家弟弟取得了“良好的沟通与交流”,还学着弟弟宠老婆,低调的给景娴预备了另外一份小礼物的小钳子兴高采烈的返回府上去了。跟着他的,自然不是那个办事去了的高无庸,而是比较能奉承的小路子。这家伙就是后来和令妃“勾搭成奸”给她通报乾隆消息的人。嘛,令妃既然还没出现,那就先留着他吧,反正也是个得用的人,对于宝亲王来说,他们现如今都是可有可无的人哪! 至于一顿饭表面上吃的happy,实际上却是冷汗连连的和亲王弘昼童鞋拎着特殊包裹包好的“百鸟朝凤”匆匆赶回家——送给福晋的菜可得是热乎的哪,冷了或者重新热过就不好吃了。 一边走,和亲王还一边琢磨,自家四哥这是怎么了?以前防自己跟防贼一样,巴不得自己荒唐到底呢!今天这话里话外,怎么对着自己有了“怒其不争”的意思?还让自己和他“共同分担”皇阿玛交代下来的差事?这是什么情况?眼看着自家老爹参与九龙夺嫡的弘昼可是清楚的知道:在权利的斗争中,人要么变得冷酷无比,要么变得极端狂热。典型代表:自家老爹,自家的那些个在夺嫡中失败的叔叔们。 因为自己和四哥的年纪相近,所以一度被四哥认为是“争夺王位的最大竞争对手”。可自己有什么能够和四哥争的?四哥的额娘和四哥本身都是得圣祖爷亲口夸奖过的,就凭这一条儿,自己和四个就不在一个起跑线上。更何况,四哥的额娘还是满族大姓呢,自己的额娘也不过是个汉军旗的出身。自己干嘛还要劳心劳力的去争那个位置呢?做个闲散亲王不是也很好吗?四哥就是不懂这一点,才总会防自己像农夫防着羊圈外面转悠着的狼一样。 今天的四哥是怎么回事呢?难不成他想通了?苍天在上,让他相信他四哥是想通了,他宁可相信他四哥是撞邪了!轮回n世又转回来,可不是撞邪了么! 眼看着,和亲王府到了,弘昼连忙把脑袋里的郁闷事都甩掉——惹人厌的公事不带回家,才是能够给自家人撑起一片天的男人啊!话说,你怎么不说,是你不相信自家媳妇有那个“排解”你的能力呢?总之,弘昼带回家来给额林布的加餐令额林布非常高兴的同时,也气红了那几个通房的眼。不过,那和额林布又有什么关系呢?人家夫妻俩吃着高兴,就行了啊! 本想着再接再厉的弘历,没等和自家的弟弟再进行几次“有深度”的谈话,就传来了和亲王在自家请萨满法师跳“招魂舞”的消息。据说在“招魂”的过程中,和亲王甚至自己亲自上阵“给自己招魂”哪! 孺子不可教也!宝亲王起的直跺脚,也懒得理他了,结果等他气消了,景娴也嫁入宝亲王府了。 与那个自己欠了一辈子(第一世),又反思了一辈子(第二世),最后了解了一辈子(第三世),在最后又怀念了一辈子(第四世)的景娴相比,弘昼的事还真就不那么急了。当务之急,是修复和景娴的关系啊!更何况,这个景娴恐怕和自己一样是有着记忆的啊!追妻的道路上充满了荆棘与荆棘啊! 于是,弘历决定,要“从头开始改变”。果然,新婚之夜,自己与前世完全不同的表现,令景娴的眼中浮出了疑惑与震惊。哎呀,春宵一刻值千金啊,怎么能浪费呢?相认这种小事,当然是要在“河蟹”过后,气氛正浓的时候进行才是哪! 于是,在震惊中,这一辈子的景娴被迷迷糊糊的河蟹掉了……直到云消雨散,这位还是没有从巨大的打击中醒过来。就被如同偷腥了猫一般微眯着不大的眼睛的弘历抱在了怀里,半坐了起来。开始夫妻夜话…… 第9章 相认 运动过后,气息都是不匀的。不管是在床上运动还是床下运动。所以夫妻夜话开始前,是调匀气息的准备工作。河蟹运动是会导致大脑短时间当机的,所以在运动过后,思想上还有些迷茫的景娴就顺势靠在了小钳子的身上。 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我们景娴的思路就已经理的差不多了,但又不好妄动,于是就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等着小钳子发话。——刚刚弘历的表现实在是太惊悚了,不仅与“前世”不同,好像还“暗藏杀机”……是玄机! “景娴,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说那句话吧?”已经看出怀中的人儿此刻秉持的是“敌不动我不动”的战术,就率先开口了。景娴并没接话,只是“嗯”了一声作为回答。弘历察觉了景娴那微弱的回应,心情很好的继续开口道:“景娴啊,你是不是记得一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呢?”弘历直奔主题,重点强调了“曾经发生”这四个字。 “你什么意思!”景娴惊悚的坐直了身子,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人。仔细的观察着他的每一个面部表情,探查的打量着他那一张“最熟悉的陌生人”的脸,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充斥着“戒备”的讯息。 “放松,景娴,放松。”与只经历过一世,而且死没多久就转世的景娴不同,弘历可没有那么多顾虑——什么会不会被当成怪物烧掉之类的,他知道景娴的身份、经历,当然会跟她交个底,顺便补偿一下这个亏欠许多的女人。可是景娴不知道啊!她又不知道弘历是个什么来历,在这个年代,借尸还魂神马的可是要被洒狗血,烈火烧的! “放松,景娴,我也是一样的。”此话一出,景娴不但没放松下来,反而杏眼圆瞪看着面前的人。全身僵硬的更厉害了。 “景娴,你是从什么时候回来的呢?”弘历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发现只要自己稍微抬手,景娴就会下意识的瑟缩一下,然后后退一些。于是他干脆就直接发问了,当然,为了表示诚意,弘历也交代了一下的自己的来历,“朕……经历了很多,才回到这里的。”敢用“朕”这么嚣张的自称,广为人知的,除了屈原大哥以外,也就是历代的皇帝了。 “你……你是……”虽然自己也是“经历了很多”才回到这个地方的,可是他怎么知道的?自己露馅了?景娴有些被吓到了,他发现了,是不是还有别人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弘历的“不按理出牌”,彻底弄懵了我们未来的“皇后凉凉”。原本的“计划好”的一系列手段都没有能够使出来,就被弘历这个坏蛋的“平地一声雷”给炸没了。 “你还记得你在孟婆那里说过什么吗?”弘历再次发问,这回景娴回答的可是很迅速,“今生,再不能那样失败了!”话落,杏眼微眯,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弘历,问道:“你是谁?皇上?”果然是我们的皇后娘娘,虽然大脑有短暂的当机,但是cpu运转迅速的回归了正常速度,已经能冷静的分析问题了。 即使重生了,景娴也没能脱掉骨子里的“封建等级思想”,依旧只能用“皇上”这样意味不明的词语称呼曾经的乾隆。虽然,“爱新觉罗·弘历”这六个字在心里,她恨不能已经咬烂了、嚼碎了、再把渣滓也消化的一干二净,却也没能用嘴说出一次来——那是犯忌讳的。 “如果,你指的是曾经的乾隆皇帝,那么我是的。”小钳子大方的承认,顺手捞起了旁边的寝衣就要给景娴披上。结果,他没能成功,景娴非常厌恶的躲开了小钳子的动作。这时候,小钳子才仔细的看了看景娴的表情,才发现景娴已经由刚刚的惊愕转换成了深深的悲凉,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绝望。 “哈哈!”景娴笑了出来,眼泪也顺着眼角淌了下来,“怪不得错了啊!全都错了啊!原来,从头开始我就已经错了……”一边景娴笑着,眼泪一边不受控制的往下流。终于,笑过的景娴冷笑着对乾隆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日后都会有怎样的结局,那也不用这样费力了。等着日后你成为了皇帝,随便封我一个什么都可以,然后在找个由头直接把我发配到辛者库去就算了,用不着此刻拿我做筏子。我说怎么和‘从前’不同,想来是你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树大招风’了?今日的这番举动,可是拿我当靶子?用不着这么对我,我也没那个义务给你的‘心上人’当盾牌!”景娴恨恨的说道。 景娴,乃还真误会了,小钳子不过是想弥补你前世“洞房花烛夜”时候的遗憾罢了。 “我知道,当初是我对不住你,这辈子,让我好好待你成么?”景娴什么时候见过乾隆皇帝这么低声下气过?瞬间有一种“这货不是皇帝”的想法。闺女啊你不知道,剩下那三世,他确实是啥话都说过的。所以“哄老婆”、“说软话”之类的,根本不成问题。他在21世纪当总裁的时候,他的一个特助就是“怕太太俱乐部的骨灰级会员”,没吃过猪肉,也见过活猪跑啊。 嗯?你问为什么小钳子会如此执着于景娴?还不是因为他在光绪那一世,因为“闲暇”很多,所以时常梳理后宫的事情——光绪那时候的后宫,可是那个“慈禧老佛爷”,那会儿,“后宫”就是“政务”啊!结果,就在他不断地梳理比对中,他终于开始想起后宫的那些事……为什么永琏永琮会死的那么早,为什么慧贤没有生下一个孩子,为什么最后自己的身边剩下的可以成为继承人的,就只有小十五……桩桩件件,都让他了解乌拉那拉·景娴是个多么“干净”,多么“纯粹”的存在。今生,他也就更加珍惜这份“纯粹”,想要这份“纯粹”永远在自己的身边。 “景娴,你要相信我,这一次,我一定好好待你,一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们。这回,我们不仅会有小十二、小五、小十三,我们会有更多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你放心,这回,我爱新觉罗·弘历定不负你!”一番表白,慷慨激昂,态度坚定诚恳。要不是上辈子他真的伤害景娴至深,他也许就成功达阵了也未可知哪!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景娴不仅没有感动的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更是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景娴想着,反正已经撕破脸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不过对面这位的表现真是有趣,帝王,尤其是她面前这位帝王的“承诺”绝对是最不能信的。“君无戏言”这四个字,只有在他想惩罚人的时候才是有用的,其他的时候,不好意思,什么叫“君无戏言”?而爱新觉罗·乾隆转n世·弘历则有些挫败,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景娴却还不原谅他,太失败了! “景娴,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我呢?”乾隆有些祈求的继续问。 “阿嚏!”景娴没等回答,就打了一个喷嚏。刚做完运动出了一身汗,又受了惊吓出了一身“冷汗”,身上只穿着一件肚兜的景娴,不负小钳子所望的受凉了。小钳子赶紧狗腿的把刚刚就一直抓在手上的寝衣拿起,不由分说的披在了景娴身上,顺势把她揽在了怀里,说道:“你气我可以,不原谅我也行,但是你不能拿你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会心疼的。”一番话成功的雷到了景娴,虽然她不明白那种感觉叫做“雷”。——感谢21世纪铺天盖地的各种偶像剧。哦,忘了说,小钳子21世纪在成为那个跨国集团的总裁之前,是靠经纪公司发家的…… “你看,你的手脚和胳膊都这么冰,我帮你暖一暖。”小钳子觉得,他发现了“攻克”景娴的办法了,暗自窃笑,以上上上上辈子(汗一个)从没有过,甚至这几辈子都没有用过的“追求”手段,对景娴展开了全面、整体、持续的追求攻势。 第一步,生米煮成熟饭……之蒸包子。 景娴虽然挣扎,可是搏不过身强体健的小钳子啊,无论怎么说,男人在先天上就是有优势的。后来,景娴一想,反正也挺冷,不如让他暖一下也好……然后,景娴就慢慢睡去了——重体力劳动过后都要休息的。结果,依旧清醒的小钳子给景娴暖着暖着就变味道了…… 小钳子的手慢慢的开始滑动,弄得景娴的身子痒痒的,略微动了一下,没有醒来。小钳子就继续了他的探索之旅,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景娴的睡颜。终于,景娴不胜其扰,张开了眼,看到了弘历的脸,张开嘴刚要说什么,就被早就等在那里的小钳子堵了个正着……然后,小钳子凭借着他累积了四辈子的“实战”经验,成功的河蟹了仍在“愤恨”中的景娴…… 女人啊,都是心软的动物,何况,是那个上辈子她爱而不得的那个人呢……纵使怨、纵使恨、纵使冰封了感情,一旦遇到了真正的似火骄阳,那块冰,还是会慢慢的融化掉的……随着时间,随着穿透力越来越强的阳光。 第10章 敬茶 这边弘历连着三日睡在了景娴房里,对于别人都没什么,对于未来的慧贤皇贵妃,今日的高氏侧福晋,可是个不小的冲击。当然,第一天晚上,她想把弘历从洞房里拖出来,未果,自己还被打了脸那就是个冲击了。但这位是个惯于自我安慰,且自我状态极佳的存在。她想着,乌拉那拉是大族,爷定然是要给她个面子的,如果我再去邀宠,恐怕爷会嫌弃我不识相。更何况,也这样直接发落了我的人,何尝不是在保护我呢? 不得不说,这娃,脑补的功力很高啊……不过,虽然她脑补了,可是也不妨碍她在景娴第二日敬茶的时候为难景娴。至于景娴本人……上辈子她敬茶的时候带着憋屈和无奈——新郎官冷了新娘子大半夜,那是人尽皆知的。这辈子,带着的是冷然和无所谓——反正该交底的也交底了,该扯破脸的也扯破脸了。 给福晋敬茶是应当,给这个堵了两代皇后的高氏敬茶,还真让景娴不舒服。上辈子怎么着的来着……啊对,上辈子自己当场就跟高氏对上了,然后……就失宠了。如在冷宫般的一直呆到册封皇贵妃,然后渐渐的开始承宠。这回,想让本宫给你敬茶?高氏啊高氏,也看你受不受的起! 弘历有三天婚假,自然是在府中的。不过刚巧,他们要到正堂来的时候,底下的一个小太监神神秘秘的跟弘历说了什么,弘历就急匆匆的赶去书房了——做一个不脑残的皇帝,要从宝亲王时期开始!只能委屈一下景娴自己去面对后院的那些豺狼虎豹,说心里话,宝亲王同学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敬茶仪式开始。景娴端着茶,富察氏身旁嬷嬷的“指引”下给富察氏敬茶,跪,举杯:“给福晋敬茶。”富察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掏出一个大红包压在了茶杯下:“从今儿个起,就是一家人了,妹妹以后可要用心伺候爷。”不过白嘱咐一句。 景娴起身。高氏旁边的嬷嬷却也端过一个茶托,道:“请那拉侧福晋给高侧福晋敬茶。”我呸,你让一个满洲大姓的、皇帝亲赐的侧福晋给一个刚刚从格格抬上来的、包衣出身的侧福晋敬茶?也不怕折了她的寿数! “高侧福晋,这不合规矩。”反正咱也是“规矩”人一个,就只有这一句标准台词就够了。景娴声调也没有太大的变化,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高氏,转头盯着那个端茶过来的嬷嬷。那位嬷嬷在景娴强大的气场下完败,额角微冒冷汗,却也没有退半步。居然是个忠心的不怕死的?想来这位就是高氏的“容嬷嬷”吧! 富察氏巴不得这两个侧福晋对着干,她好坐收渔翁之利,故而也不多话,也不插手。其他的格格侍妾则是根本没有这个资格说话的。一时间,整个房间的气氛就僵掉了。屋子里静的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这是在干什么?”打破这个僵局的,自然是宝亲王弘历了,别人,可没这个胆量。 “给爷请安,爷吉祥。”这句是所有格格侍妾福晋的请安语。“给爷请安,爷吉祥~”这句,是高氏比别人硬拖出半怕的请安语。富察氏银牙一咬,面上居然分毫未显,就张罗着给弘历让座,沏茶。想来,这高氏平日里没少这么“掐尖”出头,不过弘历宠着她,富察氏也只能忍着吧! 富察氏和景娴不多说话,不代表高氏会让这事就这么过去。只见她就那么委委屈屈的,声音略小但却足够整个房间的人听到的,说了一句:“那拉妹妹可是看不起我这出身低微的姐姐?”话是对那拉氏说的,眼睛却是带着钩的看着弘历。若是以前的宝亲王,必然是化身咆哮马,责怪景娴“不友善、不美好、不善良”了,如今这位……恐怕没那么容易让高氏如愿哪。 只见宝亲王不为所动,低头抿了一口茶,试了试味道,又喝了一口。一抬头,好似刚看到景娴和高氏的对峙一样,又做出一副没听清高氏说话的样子,对着景娴道:“不是敬好茶了么,怎么还不坐下?转头又问高氏,淑儿,你刚刚说什么?” 这个状态,高氏要再说什么,那就是个傻子了。不过弘历的这番作态却引得富察氏多看了景娴一眼。别的格格侍妾也都暗自开始琢磨了:爷这虽然没有明着帮那拉氏的,却也是明显在护着她的。为了这个那拉氏竟然驳了高氏的面子,和那拉氏看起来要得宠啊!本来这府里就是高氏占着大头,富察氏占着小头,各位格格侍妾都是分不到多少的,如今再来一个要得宠那拉氏?这日子还让不让人活了? 高氏虽然不说话了,可是心思却是转开了:爷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呢?护着我还是护着那拉氏?不如,就这样试验一下吧…… “爷,今儿个早上,我院子里的一盆姚黄开花了呢!就是爷您前一阵子赏给我的那株啊!想来也是恭贺爷您大喜呢!”内容虽然是恭喜的意思,但怎么听,怎么是酸溜溜的感觉。弘历一听,笑了,“是吗?那爷可得去看看那株姚黄!你们也都散了吧!”说着就起身——这就是要带着高氏离开了啊! 于是众多女人们都红眼睛了,什么宠爱那拉氏,原来爷的心思还是在这个妖精身上!往日里至少也得让高氏先回去,他自己再和富察氏说两句话,才能到高氏的院子里去。今日可是来了就走啊!而这众多女人中,唯一一个波澜不惊的,也就是景娴了,她依然不带感情的看着眼前这出“闹剧”。 如今的宝亲王府,在景娴看来,不过也就是个“戏台子”罢了。上辈子废后都做过,新嫁娘失宠,奴才们捧高踩低又如何呢?你爱新觉罗·弘历早上才跟我信誓旦旦的表白发誓,转脸见着高氏,不一样的找不到东西南北? 景娴心中冷笑,面上冷淡,目光冷然……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低了一二度啊!果然,四四都夸“此女肖似朕”,连制造冷气的“功能”都是一模一样的,不过是景娴的功率小一点,达不到“天子一怒,立降五度”的效果啊! 弘历领着他心爱的小老婆走了,这边请安敬茶的,自然也都散去了。这恐怕是时间最短的请安敬茶时间了,不仅弘历的小老婆们景娴没有一一认识,就连福晋准备的“加料茶叶”她都没来得及喝。宝亲王有令啊,“散了吧!”就是说,你们也都各回各家吧,不要在福晋这里耗着了。而富察氏这时候要是再留景娴,就显得做作了——咱俩也就见过一面,突然之间就情同姐妹、单独开会了?想也不可能。 那边小钳子不知道景娴已经开始直接给他打负分了,还暗自高兴着:这回景娴没有喝富察氏的茶,是不是能早点有孩子呢?是不是能早点看见永璂他们呢?啊,一会儿好好应付一下高氏,晚上就又能去跟景娴滚床单了……怀着对夜晚美好的想象,小钳子在高氏的奉承下进了她的院落,一呆,就是一整天…… 第11章 眼药 弘历这边倒是把高氏给哄高兴了,让她彻底的相信,大婚前三天都睡着景娴那,实际上是做给他爹四四看的——皇帝亲赐的侧福晋,皇后娘娘的本家侄女,当然要给足面子。不然,弘历小子会挨批评的!啊呸,上辈子的你何曾在乎过这个?不过那高氏却也深信不疑,欸,女人啊,总是那么好骗。 宝亲王府的小妾侧室不老实,就不代表和亲王府的侍妾侧室一团和气了,虽然人家叫“和”亲王府。第一个略有不服的,就是那个崔佳氏了。崔佳氏目前虽然是与林氏和梁氏一样,都是格格,可架不住人家是旗人,而且是个侧福晋预备役呢?在额林布没出现之前,王府里的大事小情可都归她管哪!如今额林布一进府,自己要跪迎也就算了,手中的权利也要分毫不差的上缴,是谁心里都不会好受吧? 请让我们把时间倒回额林布与弘昼成婚刚有半个月的时候。此时,额林布虽然已经把府中的账册、权利逐渐的收到自己的手里了,但是还是有一些地方没能触及到的。于是发布命令的时候,自然就有人阳奉阴违,暗中拖延或者不卖力气干活。额林布也是大刀阔斧的处置了几个人之后才慢慢好转。 这天晚上,徐嬷嬷悄声来报,爷刚一回府就被崔佳氏身边的丫鬟请走了。额林布淡淡的回了一句:“知道了。把给爷准备的饭菜送去崔佳氏那……”话没说完,就有外面站着的小丫鬟急匆匆来报,说是爷来了,怒气冲冲的。 额林布赶紧迎上去,只见弘昼怒气冲冲的道:“哼!福晋,崔佳氏春花行事不端、有违妇德,罚抄女戒百遍,禁足一个月,以儆效尤。” “爷这是怎么了?被崔佳氏气着了?”额林布赶紧给弘昼顺气,“若是崔佳氏惹您生气,您处置了就是了,不是有那么句话么‘生气就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这句话实际上是弘历小子哄骗富察氏的,结果富察氏跟着额林布“晒幸福”的时候就顺嘴说出来了,额林布觉着有道理就记住了。 “恩,福晋说的有道理!哼,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弘昼又是一记冷哼。和了口茶,面色渐渐缓和。 其实额林布是真心的想知道这崔佳氏究竟怎么惹着这位“笑面虎”似的爷了,要知道自家这位可是不怎么生气的存在呐…… 眼看着弘昼不气了,额林布开始张罗着摆饭,又叫人通知不要林氏和梁氏到身前伺候了,才和弘昼开始品尝晚餐。食不言,寝不语。吃了晚饭,弘昼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额林布明白,这是要宿在这儿了,又张罗着人给弘昼准备热水洗漱。 这会儿,弘昼却出声道:“额林布,来坐一下。”通常情况下,夫妻之间的称呼是叫“职称”的,比如“福晋”“爷”。不过,当你的丈夫称呼你的名字的时候,就证明他这是要说些“夫妻之间”的话了。于是,屋里的丫鬟们在徐嬷嬷的带领下极有眼色的退下去了。 “爷可是有什么话要说?”额林布没像弘昼要求的那样坐在他的对面,而是绕到了他的身后,慢慢的给他揉捏起肩膀来。弘昼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全身放松的靠在了椅子背上。 “这府里可有谁不安分的?”弘昼依旧闭着眼,话语里的不满却是毫不遮掩的。 “哪能呢!不过是我刚接手,还有些地方没理清楚罢了,过个几日就没什么了。”别人没有错,错的是“时间太短”。至于有没有人下绊子什么的,就是有人下绊子,姑奶奶我也能把她的腿敲折了。 “是吗?今儿个崔佳氏还跟我说福晋管理后院不容易,不仅忘记了放月钱。而且怕是被哪个碎嘴子的小人蒙了眼,裁了几个忠心的人呢!”嘴里的语气透露着浓浓的不屑。这就是明白的告诉额林布:那崔佳氏在爷这里给你上眼药了! “哦?是么?”额林布笑的很灿烂,这人,显然没把他的“侧福晋预备役”当回事啊!恩,不错不错,是个靠得住的。“放月钱的事不是忘记了,不过是没到正日子,府上不是每个月初一才放月钱么?今儿个可才二十九呐!”因着心情好,说出的话来,都透着轻快。 “你不生气?”弘昼同学从小被人告状,不是被弘时他们上眼药,就是被周围的师傅什么的告状给他的冷面老爹,所以对这种闲着没事喜欢给人上眼药、打小报告的人是顶讨厌的。以前,几个格格之间勾心斗角的,他当着看戏了,反正都是妾,没什么大不了,哪天烦了打发出去都行。 可今天,这个崔佳氏居然当着爷的面,给爷的福晋,她的顶头上司打小报告!这是个什么性质的事件?这就是个妄图干掉顶头上司,自己上位的恶性事件!恰恰就触及到了弘昼的神经——丫的,爷今天又被那个外八路的硕王爷告黑状了!爷最恨在人背后告黑状的小人!喂喂,人家硕王可是在朝堂上,当着你的面告的状啊!可别随便抹黑人家。 总之,不管怎么说,从外面进府就憋着一口气的和亲王找到了突破口,罚了“随意抹黑福晋”的崔佳氏,心里略微舒坦点了……你就是一时间不能找硕王报仇,所以把气都撒在小老婆身上了吧,和亲王童鞋。所以说,悲摧的崔佳氏,你上眼药也要看对象和时间点啊! “生气?为什么生气?”额林布一笑,“我才不跟犯不上的人生气呢!气坏的,还不是自己的身子?更何况,因为爷您不信,所以我心情好着呢!”额林布最后这半句还略微往上扬了半个音调,透着那么欢快的心情。 “呵呵,是吗?”弘昼也跟着笑了,自己这个福晋很洒脱嘛!很好,很合自己的性子!要是她是个喜欢斤斤计较的,那和爷也说不到一块儿去啊! “好了,你也别按了,坐下歇歇。”感觉到额林布要走去对面坐下,反手一拉,额林布轻松入怀。亏得是没有扶手的椅子哪,不然,这个动作还真有些难度…… “爷!”额林布穿着花盆底,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差点让她拐到脚。 “是爷莽撞了。”看来弘昼也想起了花盆底的问题,赶紧赔笑道歉,“那我们就这样说说话吧……” “说什么呢?”额林布见挣扎不开,也就随他去了——她家这位爷,绝对是把世俗规矩当鞋底子踩的存在。不着调的和亲王啊……规矩神马的是浮云哦! “就说说今儿你都做了什么吧!”随便开了一个话题,和亲王就等着自家老婆展开自由发言了。 都这个状态了,还说啥,软玉温香在怀,你能专心说话?只见和亲王如同一个登徒子一样……好吧,他就是个披着“丈夫”皮,调┳戏自家老婆的“登徒子”。只见这名登徒子王爷像一只小狗一样,在自家福晋的脖颈间东嗅嗅,西闻闻,偶尔偷个香,或者在腾出一个手摸摸额林布小巧的耳垂……弄得额林布痒也不叫痒,痛却不是痛,总之很不舒服,躲又躲不开,只能红着脸,有些恼羞成怒的叫一声:“爷!” “嗯?”一边应着,一边略拉开两人的距离的弘昼,看着自家福晋因为生气而略微泛红的小脸,一脸的坏笑。 趁着弘昼一时松懈,额林布迅速推开弘昼,花盆底走的那叫一个稳当,几步来到门口,对着外面道:“还不快来伺候着。于是,弘昼还没来得及“惩罚”自家福晋,福晋训练有素的丫鬟——紫萱和紫萍就已经端着热水什么的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带着另外几个二等丫头的徐嬷嬷。一时间,额林布、弘昼各自洗漱不提。 等着二人整理好了,换了寝衣,徐嬷嬷就又领着人重新退了出去,临关门的时候,还给了额林布一个“加把劲儿”的眼神……惹得额林布满脸羞红,弘昼笑的极度灿烂。 人都走干净了,弘昼两步来到额林布跟前,一把搂住自家福晋,在她耳边小声道:“这回你可跑不了了吧?刚刚可是推了爷一把?看爷怎么罚你!以后,不许随便把爷推开,知道不?”然后给额林布来了一个“公主抱”,走向床铺……哇咔咔,看起来,小盒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抱着福晋走上床,不费劲儿啊! 倒是额林布一边羞红着脸,一边在心里吐槽:不推开,难不成还就那么坐一夜,任你欺负不成?可是闺女啊,你现在不也是任他欺负么……更何况,他“欺负”你可是天经地义,祖宗同意的啊! 已经出房间,来到走廊上嘱咐守夜的小心伺候的徐嬷嬷看着漫天的星星,暗自高兴:要爷和自家福晋的感情一直都这么好下去,小阿哥,可就指日可待了啊!嘛……徐嬷嬷,您老可真心急啊……这才成婚半个月哦,纵使“一举得男”也还得十个月你家才会有小阿哥哦!不过,有希望才有将来啊,是吧,正在努力的小盒子? 第12章 有孕 转回头来,我们把时间往前推一推吧!总倒叙也没什么意思,不是么?景娴已经在家住过对月了,正式加入了“夫人外交”的队伍中。但凡是有给宫妃们请安的日子,富察氏都是带着景娴进宫的,人家的话也说的巧:“高妹妹的身子不好,还是在家里好生休养,好早日给爷添个小阿哥啊!更何况,那拉妹妹也是才进府上,也得让宫中的母妃们熟悉一下咱们府里的新人不是?” 而实际的情况呢?则是因为:第一,富察氏看着高氏不爽,根本就想带着高氏在宫妃们面前“露脸”、“卖好”;第二,景娴乃是皇帝亲赐的侧福晋,比那个高氏的出身高了不知多少!所以说,职称虽然一样,可是含金量可是有很大区别的! 这日,富察氏带着景娴又去宫中请安,刚好遇见了同一天递牌子进宫的额林布。因为钮钴禄氏和耿氏换子教养的缘故,两个“联手对外”的妃子之间的关系还是很融洽的,于是来请安的三人,和两名宫妃,就一起聚在了钮钴禄氏的地盘上。 本来还很高兴的富察氏,一见着额林布单蹦一个人的状态,心里不免小小的不爽了一下——这个弟妹还真是好福气,据说她家的爷为了她罚了一个得宠的格格不说,一个月里头有一大半的日子是歇在她房里的,更令人不舒服的是,为什么自家侧福晋都有倆了,他家里头却连个庶福晋都没得呢?富察氏啊,就是那种典型的“见不得旁人比她舒心”的存在啊! 几个人该请安的请安,该按着顺序坐下的坐下,上茶,饮茶,开始聊天。 不过就是长辈们关心一下家里“爷们”的身体,关心一下孙子的教育问题,关心一下新嫁娘们有没有怀孕的问题。其实这些东西一般情况下是非“亲娘”不该关心的问题,但是耿妃是弘历的养母,钮钴禄氏是弘昼的养母,所以这俩位妃子一起关心俩儿子也没什么“该与不该”的。 说的久了,钮钴禄氏这边就留下他们用饭。除了耿氏以外,剩下这仨都是媳妇,而景娴更是媳妇的手下,因为钮钴禄氏想要对皇后一族示好,所以也没让那拉氏伺候,单独给了她一个小桌子——苦逼的规矩,主子和“奴才”是不能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 额林布本来就和景娴关系比较好,刚刚在和母妃们聊天的时候也感觉到了富察氏对于景娴似有若无的打压,心里很不舒服,可是,那有什么办法呢?纵使以景娴的家世容貌气度,完全可以胜任任何一个亲王的嫡福晋又能怎样呢?也抵不过皇帝的“指婚”啊!他想给他儿子增加“分量”,还会理会景娴是不是受了委屈么?更何况,也许,在皇上的眼里,这是他在照顾皇后的母族呢——为了不被新君忌讳,皇后的母族便被提早的绑在了“新君预备役”的战车上了。 在现代疾病中,有一种病叫做“神经性胃炎”,就是说,心里上的不适其实是可以忠实的表现在身体上的。所以,虽然面上还是波澜不惊、温文尔雅的额林布,在景娴象征性的“伺候”过富察氏用膳之后,略微恶心了一下。不过,也只是略微,并没有人注意到。 要知道,宫里的规矩很大,就连睡觉的姿势都是有“固定模式”的,所以早在选秀之前,额林布就被吴嬷嬷训练成为一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彪悍存在。故而,一点点小恶心,完全是可以压抑下去的啦。 心情上的恶心,自然是可以控制的,可是生理上的恶心,就是不能控制的啦!于是乎,当着一名宫女端着一碗羊肉锅进来的时候,额林布终于不能忍受这股刺鼻的味道,转头做出干呕状。可是苦逼的是,她在呕了两下之后,还要立即跪地认错——在母妃们的面前失仪了啊! 耿氏和钮钴禄氏倒是没在乎这个,非常开心的把额林布拉起来,打叠的叫宫女太监去传太医来。这一番折腾,饭也不用吃了,等着太医来给额林布诊脉吧!富察氏看着被当做一级保护动物让到内阁里去的额林布,手中的帕子已经拧成了麻花。看这个样子,莫不是和亲王福晋,有身孕了吧? 这个时候,富察氏已经有了一个儿子,不过这儿子不是她亲生的,是她的一个族姐,宝亲王府的富察氏格格生的。眼看着这刚进和亲王府没几日的妯娌竟然都怀孕了,那她这个已经嫁人两年多的,还没有消息的宝亲王福晋要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上呢? 眼风一扫,又看见了站在一旁“规矩的”当柱子的景娴,心里想着,虽然请安那日让她逃过去了,但这药,还是要下的。因为富察氏看着自家爷除了大婚三日歇在景娴那,以后就根本毫不理会的样子,便放松了警惕,没想到要给这个“不受宠”的侧福晋下绝育药。可是,看着额林布已经“疑似怀孕”了,就生怕景娴也“中头彩”,所以想着要给景娴下药了。 没过多久,太医和他跟班的小太监就赶到了地方,平复一下气息,李太医就开始给额林布诊脉了。“恭喜两位娘娘,恭喜和亲王福晋,您这是喜脉啊!”得,这回,不是疑似怀孕,这回是“确诊”怀孕了。 其实,就按着弘昼和额林布这蜜里调油的状态,额林布不怀孕,那才奇怪呢!于是,富察氏只得攥着帕子“温柔贤惠”的恭喜自己这个“好命”的妯娌了!“哼,能生下来再说吧!”富察氏心中暗道。喂喂,你就那么看不惯我家闺女好么? 富察氏恭喜完了,景娴也跟着恭喜额林布。当然,景娴这边就带了不少的真心了。不过景娴也暗自想着,这恐怕就是当年额林布那个没活过周岁的第一个孩子吧?这个……那真就是命了! 额林布被确诊怀孕,耿氏自然是有“相当一些”的私房话要跟着额林布交代,所以立即安排人用步撵抬着她和她“怀孕中”宝贵的儿媳妇回自己的寝宫去了,留下“压力山大”的富察氏和已经“万事无所谓”的景娴,面对心里不爽面上欢欣的钮钴禄氏。 其实,钮钴禄氏也不是不喜欢弘昼的媳妇怀孕,只是她不爽的对象是富察氏。富察氏进府以前,弘历是有两个格格的,一个高氏,一个富察氏,为了区分,我们这里姑且称她们为富察福晋和富察格格。在富察福晋进府之前富察格格可不止怀孕一次,不过是生下来的孩子只剩下了大阿哥。可是,自打富察氏进府之后,不论是以前就跟着弘历的富察格格和高氏,还是后来赐下去的格格黄氏,都没有怀孕过。这里头要是说没有富察福晋的手笔,钮钴禄氏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不过,富察氏做的有点过分了,你看人家额林布刚进府就怀孕了,你进府也快三年了,却消息全无,怎么着,也该放松一下了吧?居然还是这样把持的死死的,怎么,你是想让我儿子家中人丁不旺么? 钮钴禄氏借着额林布怀孕的话茬,半是敲打,半是警告的说道:“额林布怀孕了是好事啊!老四家的,你也要加把劲儿才行啊!老四府上是有两年多没有添丁了吧?作为福晋,老四的子嗣兴旺也是你的责任之一啊!”这其实就是明着提醒了,“去把苏静儿召来。”一会儿工夫,一个宫女装扮的小姑娘就被领过来了,景娴坐在富察氏下手,人经过她的时候她仔细的看了一看。哦,是熟人,将来生下那个倒霉永璋的苏氏纯贵妃啊!“这个人你带回去吧,希望能给老四多添两个小阿哥。景娴,你也要努力啊!”钮钴禄氏相当直接,而且对着景娴还是和颜悦色的,这简直就是给富察氏脸色看了。景娴装出一副“羞涩”的样子,低下头不说话了,才不给你们婆媳当炮灰!话说,景娴你也是个“媳”呐…… 可是被婆婆直接当着下属落了面子的富察福晋就没那么舒服了,你从她已经扣紧肉里的指甲就能看出来,她已经相当的“忍耐”了。只见我们这位端庄贤淑的富察福晋依然带着她大方得体的笑容,对钮钴禄氏道:“那我就替爷谢额娘的赏赐了,想来爷也会高兴的,府中的姐妹们也会高兴又多了一个新姐妹的,是吧?”最后这句,是冲着景娴说的。你特么就是个见不得别人好的啊! “当然。”景娴,“规矩”的回答顶头上司的问话,多一个字都不说。场面瞬间冷下来了。 “算了,你们都回吧,我也有些乏了。”钮钴禄氏好像不想再看这个令她“糟心”的媳妇了,直接撵人了。于是连顿午饭都没吃上的富察氏和景娴,带着未来的纯贵妃,回府了。至于额林布,她还在耿氏的寝宫接受“大清孕妇培训课程”,等着耿氏宫中的小厨房做一顿既美味又补养的午膳……或者下午茶?等着她家的那个还在他四哥那边随意挑衅的王爷接她回去…… 第13章 后哀 我们转回头来说那个不着调的和亲王,弘昼。这天下了朝,他老爹在得知了俩儿媳妇都到宫中请安了,就放了俩儿子进宫去给自己的娘看一看。其实工作狂四四才不会那么“体贴入微”的注意自家的小老婆和自己的儿子感情是否融洽呢!而是心中一时酸楚的产物。 昨天晚上,皇帝睡在皇后那,皇后在梦里念了句“弘晖”,然后好像喘不过气来的压抑着呼吸,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而皇后睁眼的瞬间,不晓得出于什么心理,他壁上了眼,却清晰的听到了皇后压抑的抽泣声。等着早上起来,皇后仍是那个端庄大方的皇后,仿佛昨天晚上的那些个都是皇帝自己不切实际的梦境。可是,他心里很清楚,那并不是一个梦。当初生弘晖的时候,她亏了身子,再也不能生下自己的孩子了,而弘晖去的又早,是以自己皇后今生今世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他不是没想过让皇后抱个孩子养,可惜的是,他本身并没有他爹康康那么“高产”,所以也没能给皇后抱个儿子养。他也想过让皇后养着弘历,可是皇后说,她养了弘历,那么耿氏怎么办呢?那种心情,她懂。可是,她以为他不知道,她也是想让两个妃子联手保住两个孩子,以及……兄弟之间的感情。九龙夺嫡,是她陪着他一路走来的。 一时间感慨万千的皇帝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抚他的皇后,于是只能让他唯二还在玉蝶上的儿子去安抚一下他们的嫡母。美其名曰,去给你们的皇额娘和额娘请安。至于那个传说中的圆明园阿哥,不好意思,他在雍正十一年出生的时候,皇后在雍正九年就挂了。所以说,其实是皇后快挂了…… 于是,非常有默契的领命而去的兄弟俩人走向了他爹的后宫,当然不久之后,雍正十三年之后,这里就会是爱新觉罗·弘历的后宫了。两个人一路走着,弘历就不断的数落着他那“毫无悔改”之意的弟弟。 刚刚在前头的时候,雍正已经“就弘昼举办的招魂萨满大会”的恶劣事件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对于自家儿子这种既不上进,也不进步,绝不利己,也毫不利人的所作所为展开了深刻而严肃的批评。四四的话唠属性,也就在面对自己的五儿子的时候才能发挥出来了。本来在女┳色上还有些糊涂的四儿子突然在一夜之间转性了,好像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合格的封建主义接班人一样。(废话,可不是一夜之间么!)而他那一直很不争气也不进步的五儿子,依旧这样的不争气,也不进步着。他的儿子本来就少,要是像皇阿玛那样,有许多的优秀儿子,扔出去一个也就扔了。可是,他并没有那么多儿子可以“扔”啊……要是弘晖还在就好了……两个鞠躬行礼的身影,留给雍正帝的,是无限的惆怅…… 弘历这边在领会了自家老爹的会议精神之后,接茬儿批评他那在皇宫中仍然吊儿郎当的弟弟。可惜,他家弟弟对于碎碎念的抵御能力比他的输出功率大了不知多少倍。直把弘历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也没能把人家弘昼怎么样。于是就在两位王爷一个唾沫飞溅(真不讲卫生),一个摇头晃脑的状态下,众人抵达了皇后寝宫,给皇后请安。 皇后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而太医却根本没能查出任何病症。所以说,皇后的虚弱仅仅是指精神上的。这么多年的操劳,陪着皇帝走过九龙夺嫡的艰辛,帮助他安稳内宅,还要看着别的女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生下“她的丈夫”的孩子。这其中的痛苦与挣扎,能与谁分享?她累了,太累了,也太思念她的弘晖了。其实,她已经连续好多天都梦到弘晖了,她觉得,她的日子不会很多了……皇帝仍然会在初一、十五或者其他时候到她这里,虽然她也提出过不要给皇帝“过了病气”。但皇帝说,她只是虚弱,太医都诊断不出有什么太大的病症,安心静养就好,不要想太多。 可是,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知道,她确实只是虚弱,可也不是什么病都没得的。她,只是不想要活在这个世上了而已。通常情况来说,这叫自我放弃。她与皇帝这么多年,也只能说的上是相敬如“宾”,并没有什么相濡以沫或者浓情蜜意。皇帝的热情在年轻的时候都给了李氏,或者说,是把那种初尝人事的新鲜感一直保留在了李氏那。后来的皇帝把热情都给了他的帝王大业,对李氏的新鲜感也过去了,连“宠爱”谁都要计算利益得失了。面对这样的丈夫,她还能奢求什么呢?哪个女人没想象过会与丈夫过上琴瑟和鸣的生活,哪个女人会看着她心爱的男人宠爱一个又一个的女人而无动于衷?除非,那个女人不爱她的丈夫。 很幸运,也很不幸,她就是那个不爱丈夫的女人。她的热情在初嫁给皇帝的时候被李氏这盆冷水给浇熄了,在情根刚发芽的时候就被她自己掐断了。她与皇帝之间的关系更像是伙伴,连朋友都算不上。因为,他们不曾分享心事,或者说,她不曾跟皇帝说过任何心事。等着弘晖的出生,造成了她的不育,她的心就死了一半。而等到弘晖离开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就彻底死了。从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不过是一天天的过日子吧! 而且,那个时候,皇帝曾经说过,未来的日子还长着,你怎么就能知道没希望了呢?你若随着弘晖去了,我怎么办呢那个时候的她,居然还是有些欣喜自己在皇帝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后来,她才明白,皇子的继福晋的家世是要低着元福晋一头的,康熙四十三年啊……哪里能是随便“削弱实力”的时候呢? 日子就这么一点点的过,她越来越多的关注后院的稳定,而不是谁又得爷的宠爱了,越来越多的更像一个顶着福晋头衔的管家。其实很多事情不必要她亲自过问的,她不过是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不要胡思乱想。 后来,皇帝登基,太后的不谅解,朝臣的不安分,各种势力的纷繁复杂,她需要帮着他安抚太后,稳定后宫。谁叫后宫也关系着前朝呢?如今,一切都平静了,甚至连自己的娘家都被皇帝安排好了,自己,真的是没什么挂念的了。不如去见她一直在挂念的弘晖吧…… 宫女的小声通报声打断了皇后的思路,宣人入殿。看着面前两个长大成人的少年郎,皇后想在他们的身上依稀的找一点弘晖的影子,看了一会儿,放弃了。问过功课,问过生活,再问一问自家的孩子。“景娴是个好孩子,弘历你要好好待她啊!”希望,她的侄女能得到她得不到的幸福吧!她不知道的是,上辈子的景娴混得比她还惨。 “嗻。”弘历这回可是诚心诚意的回答了。弘昼又被嘱咐了不可淘气之类的话,顺便通知了弘昼同学就要升级成老爹的喜讯,就让他们离开了。 第14章 纳妾(补全) 弘历和弘昼已进入后宫范围,自然就有各方眼线发现,而他们的娘自然也是提前得到皇后通知了的。于是,弘历和弘昼兄弟俩刚出了皇后寝宫,就有钮钴禄氏和耿氏那边的小太监迎上来,传递领导精神。先是钮钴禄氏那边的:“熹妃娘娘说了,让五阿哥您直接去裕妃那里,就不必到她那里去了,说是福晋已经在那边儿了。还说,福晋怀着小阿哥,让五阿哥您仔细着点,不要再淘气了。”将近二十岁的成年人,别人对他的评价几乎全是“淘气”,这也是个相当神奇的生物了。 “裕妃娘娘说了,让四阿哥也不必到她那边去了,去见见熹妃娘娘就直接出宫去吧!说是,今儿个您回家会有好事情呢!”另一边裕妃的小太监也眉开眼笑的传话。 于是,弘昼十分幸运的逃脱了自家四哥的碎碎神功,带着他老娘派出的领路以及传话的太监,往裕妃那边去了。弘历自然也是往熹妃方向去的。我们不管弘历怎么和他老娘交流,我们的重点是和亲王啊和亲王。 弘昼领着人往裕妃那边走着,脚下都生风,心里那个美啊:“啊呀,要当爹了啊!头一回啊!孩子啊!最好是个嫡子啊……不是说咱不喜欢闺女哦,闺女得有个好哥哥护着啊……哎呀,昨天还跟额林布行房事来着,会不会影响孩子啊?”想到这里,小盒子一回头,问道:“福晋怎么样,太医怎么说?” 小太监依旧笑嘻嘻的回答:“回四阿哥,福晋是在熹妃娘娘那诊出喜脉的,奴才并不在场。不过听裕妃娘娘和福晋聊天的意思,小阿哥同福晋都是极稳妥的。” 嗯,弘昼放心了,又开始继续想了:“哎呀,要有儿子了啊……得提前跟皇阿玛要个好名字啊,虽然王字旁的字都是好意思的,那咱也得要个天干地支、天时地利、天地人和?的名字啊……嫡子啊,长子啊,嫡长子啊神马的,果然是最美妙的……”阳光下,一边走,一边还带着点准爸爸傻笑的和亲王童鞋,嘴边似乎还反射出了些许水光。喂喂,在宫里呢,注意影响! 到了裕妃那边,就看见自家福晋被自家额娘拉着手,不断的嘱咐这、嘱咐那,自家的福晋身后还站着一个睁大了眼睛,力争把所有“要点”都记全的紫萍,外加一个不断丰富自己知识的徐嬷嬷。 弘昼进了正殿,先给自家额娘行礼,等着额林布想要起身给自家王爷行礼,就被裕妃笑着按下了,“你歇着吧,少行一次礼可亏不着他呢!”其实,看着裕妃娘娘这样子,我们就有理由相信,和亲王,真是她的亲生儿子了。 其实小盒子也不想让额林布给自己行礼,怕有什么损伤,不过,在他妈的面前,不太敢向着自家福晋,怕导致婆媳关系破裂。其实……小盒子你想太多了,面对着不着调的你和相当着调的额林布,你额娘明显喜欢儿媳妇啊…… 裕妃一左一右的拉着小夫妻的手,一边嘱咐着额林布你要注意这样,注意那样,一边回头看弘昼,你也要注意……巴拉巴拉……最后,还相当隐晦的提出了一下,行房的问题……同样顺手的,给了个宫女。所以说,不仅仅是弘历同学“有惊喜”么? 额林布表现的真像是一个合格的、不骄不躁不嫉妒的嫡妻,可惜,对额林布已经有些了解的小盒子冷汗已经开始流了……5555额娘啊,你干嘛跟熹母妃不学好呢…… 一切事毕,弘昼带着他的老婆额林布,以及准“格格”刘氏一起出了宫门。当然,刘氏和额林布以及弘昼是不在一辆车里的。而弘昼也压根没有心情去看他的“新人”长的是啥模样,屁颠屁颠的哄老婆哪! 坐在回府的车上,额林布的面部线条依然柔和,并不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而是真的柔和。平心而论,当裕妃给弘昼一个丫头的时候,她的心里确实堵了一下的。可是,弘昼是一个在封建礼教下茁壮成长的封建主义好青年,即使像这样的新婚时期,也不是说每天都睡在额林布房间里的。女人么,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他和亲王也不是啥守身如玉的贞洁烈“夫”,怎么可能在合理合法的情况下不去嫖一嫖他的小老婆们呢?更何况,即使在现代,不合理不合法的情况下,很多男人也是家花野花一起香哪! 不过,心里有愧的弘昼就不这么想了,老婆怀孕了,老妈却在这个时候赐下来一个通房,虽说合理合法,但是弘昼心里还是有些小尴尬的。怀孕期间不能行房,这是他老妈刚刚隐晦的提到过的,可是家里不是有“方便”的侍妾通房么,这再来一个,算怎么回事呢?已经有的,和即将成为的,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老早的把伺候的人赶到了后面的车架上,前面这辆亲王标准配备的车架里,偌大的空间里就只有额林布和弘昼了。哦,也许还要算上小炕桌一张,香茶一壶,点心一盘。 忐忑不安的看了一眼平静依旧的额林布,弘昼为了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好吧,是他自认为的尴尬气氛,开口:“咳咳,额娘也是一片好意,你也不要太多心了,回去后就让那个刘氏和崔佳世住在一个院子里好了。” “爷,您还不放心我吗?我保管把刘妹妹,给安排好了。”额林布温柔贤惠的一笑,顺手还递了一杯茶给弘昼,示意他压一压咳嗽。这下子,可把弘昼的小心肝都要吓出来了。福晋平时不是这么“温柔贤惠”的啊,这是肿么了,还我活泼可爱的福晋来啊啊啊啊!小盒子的内心忧伤了…… “爷,您这是怎么了?”看着弘昼一脸便秘的表情,额林布不禁问道。心想着,自己怀孕了,府里进了新人,换了任何一个略微“正常”一点的男人都不该是这个表现啊。可惜,额林布,你家王爷还就是这么个略微有点不正常的。当然,那个“正常”也得你自己先表现正常了再说啊! “没啥,没啥。”弘昼干笑,心想着,福晋这个样子看起来倒真不像是生气的。转念一想,自家福晋以前对于自己去别的通房侍妾那里也是没有任何表示的,自家福晋,似乎,也太贤惠了吧?难不成,爷没有魅力?小盒子又挣扎了。 转头看见额林布正一脸幸福的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小盒子的思绪也从他本身的个人魅力问题,转移到了自家那个未出生的儿子一起正怀着他儿子的额林布身上。“听额娘说,有身子的人总会想吃些奇怪的东西,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刚好在街上,爷让人给你买来,还是咱直接上蜜饯铺子里去挑?” “倒是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谢爷关心。”额林布依旧温柔贤惠的笑着,笑的弘昼有点牙疼。 “哎呦我的好福晋诶,你可别折磨爷了,爷可受不了你这个样子,好像四嫂上身了一样,你可放过爷吧!”弘昼终于告饶了,自己的老婆这个贤惠的样子可真让人牙疼。不是说福晋以前不贤惠,可“贤惠”和“贤惠”是两回事。怎么说呢,这就像是两个杉菜,有人喜欢日版的,有人欣赏韩版的,都是“杂草”,可是“杂”的不一样啊! “噗嗤,”额林布也绷不住笑了,“今儿个在熹母妃那边看到四嫂就是这个样子的,我就想着您和宝亲王是不是一样喜欢这样贤惠的,不是有句话说,叫兄弟一心么!” “胡说,兄弟一心哪里是这样用的,你又歪掰。还有龙生九子各有所好的说法呢!你怎么不说,你就是因着额娘赐下了刘氏,心里堵着,所以给爷也添堵吧!”弘昼被气笑了,他就说,他家福晋怎么有点抽风式的反常呢,不是不吃醋啊,她这是她堵着,也不让爷好受啊!嗯,爷还是很有魅力的。小盒子的信心瞬间满格。 额林布却也不回答,只是端起了茶杯眯着眼冲他笑。弘昼刚想如同往常一样,去挠额林布的痒痒,却不料,额林布只是伸出了一只手做出“停止”的意思,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笑眯眯的不说话。弘昼无法,只得从盘子里拿了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吃起来。 “爷~”额林布不顾弘昼的黑脸,扯了扯弘昼的袖子,说道:“那蜜饯咱还挑不挑啊?” “你不是不用爷‘费心’么?”弘昼没好气的回答。 “可是,我现在想吃了。”额林布嘟起小嘴,可怜巴巴的看着弘昼。嗯,这才是正常的和亲王夫妇的相处方式。 “唉!”弘昼一叹气,“去百味轩!”稍稍推开了车门,弘昼吩咐赶车的侍卫。于是马车立即掉头,去了百味轩。百味轩,这个京城最大的蜜饯铺子,据说,这一天供应的所有的蜜饯点心都被一个人买光了,乐的老板合不拢嘴。 而额林布,在让自家王爷的钱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下去之后,她也满意了。自家王爷是个钱串子啊,让他破费神马的,果然心情好。弘昼嘴角略微抽搐的看着自家的福晋买了她明显吃不掉的一堆蜜饯之后,再看着她让店里的伙计把他们分门别类的包好,还在不明显的地方做上了记号,就明白,自己福晋这是要拿自己的银子送礼呢! 罢了罢了,不过是些蜜饯,也不值几个钱……可是这些蜜饯花了爷将近一百两银子啊!百味轩是黑店,绝对是黑店!弘昼自我安慰了一会儿以后,又开始肉痛了。你也不想想看,你可是买走了百味轩一天的营业额哪,京城第一大店,本来价位就要高点,你买的数量还多。人家还看在你是大客户的面子上打了九折呢!小盒子,你就知足吧! 不过,也因着弘昼的表现,他家的福晋自然是心情舒畅了,老婆哄回来了,后宅就安定了,后宅安定了,这个家也就安定了,自然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了!被赐格格的不只弘昼一人,需要哄老婆的自然也就不只弘昼一个。而相对来说,弘历同学比较苦逼,因为他要哄的,不只一个老婆。比如目前为止,还需要安抚的,高氏;再比如,他这辈子都要好好对待的景娴。 弘历回家之后,就在富察氏的屋子里见到了他的“好事”以及一脸委屈的高氏、面色如常的景娴、贤惠无比的富察氏和上辈子的熟人,苏静儿。 “淑儿,你怎么了?”弘历同学发挥出了他强大的演技,无视了不断的对着自己暗送菠菜的苏静儿,和明显在看笑话的景娴,以及作贤妻良母状,却在角落处不断甩高氏刀眼的富察氏。直接转向了如今令他无比反胃的高氏。 “爷,没什么,就是因着府上又有了新妹妹而开心。”开心,开心你妹啊!你一脸的“我很受伤,我很吃醋,我很忧郁”,你说你高兴?你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哪! “是么?你身子也不好,也不要总在这坐着了,为着她也不值当,以后总会见的,先回去休息吧?”弘历这是直接再落苏静儿的面子啊,苏静儿如今也不再给弘历甩菠菜了,脸色一下子和菠菜一样翠绿了,不过也就是转瞬的事情,富察氏坐在她前面没看到,高氏只盯着弘历抛媚眼了。弘历倒是余光瞄到了,没出声。只有景娴把这一幕完完整整的的看清楚了。怪不得苏氏能在富察氏手底下生下三阿哥了,原来这梁子直接导致了富察氏和苏氏形成同盟啊! “爷!淑儿的身子哪里就那么弱了。”娇羞的反驳,懦懦的声音,荡漾的眼神,风光无限啊……这要是没见过世面的小钳子,保不准魂就飞了。可惜,如今高氏这样的表现,让弘历突然想起了那些为了上位不折手段的女星,于是,对于高氏的厌恶更深了。 “不要逞强,走,爷送你回去。”说着,旁若无人的揽着高氏的细腰就走了。从头至尾,跟富察氏说的就只有三句话:“还没散?这就是额娘赏下的人?你看着安排吧!”至于景娴和苏静儿,那可是连“对话”的资格都没有呢! 而后,整个宝亲王府鸡飞狗跳,又是叫大夫,又是熬药的。高氏就这样“郁结于心”了,然后,宝亲王弘历在高氏的院子里“陪伴”到晚膳十分,还是高吴庸很“没有眼色”的提醒了弘历,熹妃已经听说他经常在高氏那里安抚“病中”的高氏,对于他这种“不爱惜身体,过了病气可怎么办?”的行为表示了明确的不满。弘历也只能“为了让高氏在额娘那里有个好印象”,而忍痛离开高氏的院子。 出了高氏的院子,借着高氏最后给景娴上眼药的话头“怒气冲冲”的直奔景娴那里,路上还不忘给高吴庸一个“干得好”的眼神。晚饭后,又在景娴的院子装模作样的咆哮了几声,摔了几个不值钱的碗碟,然后自己到书房去睡了一晚。 实际上,在景娴的院子里用晚饭的时候,弘历责令容嬷嬷和高吴庸守在门口,他自己在里面又是布菜,又是陪笑脸说好话,还把他准备让高氏和富察氏还有苏氏他们乱斗,然后给景娴营造一个相对来说安全的环境都说出来了。简直比孝子还孝子,最后还提醒了一下景娴,皇后的时间不多了,让她多陪陪皇后,也许能把她这个一直对她很好的姑母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也未可知呢!看着景娴若有所思的样子,吃饱喝足的弘历开始了自导自演的咆哮,然后又砸了几个碟子碗盘啥的。面红耳赤的(别人以为是气的,实际上是被景娴打趣的眼神给看的),大步流星的向书房走去了。 而“受了委屈”的景娴也有进宫的借口了。皇帝给皇后的,皇后给景娴的,她可以在直接越过富察氏,直接进宫见皇后,以叙姑侄之情。上辈子的景娴,严守规矩,自然没有用过这等特权。这辈子的景娴,可不想再为谁委屈自己了,跟何况还有这个“已经说不清楚自己是谁”了的弘历和自己统一战线,用他的话说就是“如此外挂一开,还有什么可怕”!好吧,其实景娴并不清楚什么是“外挂”,不过弘历说这话的时候很有意思,她笑的很开心,而弘历当时也很开心…… 说她原谅了弘历,不如说她从没有恨过他,她恨的始终是自己的不理智和令妃那个害了自己孩子的女人。这辈子,弘历可是答应自己了,一定会“宠幸”她的,顺便也让她好好的会一会这个魏氏!这都是后话了,现在最紧要的,是要让姑母有活下去的信念啊,连太医都说,姑母得的,是心病哪……没有了大阿哥,姑母这心病要如何解开呢?怕是解不开了吧? 第15章 改命(补全) 其实,说白了,就弘历和景娴两个人的“灵魂”来说,就是个“逆天”的存在,更何况这俩逆天的家伙还妄图改变别人的命运。于是,第二日,当景娴拿着皇后特别给她的腰牌进宫的时候,老天阴沉了天气,打了两个炸雷,以作惩罚。好吧,以上都是我们在YY,实际上就是第二日一早,天就阴沉了,雷声阵阵,倒是真有点要下雨的意思。眼瞅着要下雨了,弘历就让高无庸悄悄的去告诉景娴,进宫的事情,就先缓一缓吧。可惜,景娴倒是认为,这是个绝好的机会——雨要是下的大了,她还可以留在宫中陪伴一下姑母,顺便还可以躲开宝亲王府里的那点子破事,一举两得。 于是景娴乘着车包袱款款的进宫去了。咳,别误会,包袱里装的是侄女对姑母的“孝心”,并不是景娴离家出走的行李。 景娴刚进入坤宁宫的花园,就有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领着她去暖阁里见皇后。如今的孝敬皇后已经有点“病入膏肓”的感觉了,懒懒的靠在那里,看着宫女领着景娴进来,全没有往日里端庄大气的“皇后样”。其实,这也是皇后真的把景娴当成自己人来看了,要不,换任何一个宫妃或者皇帝来问安,皇后也绝对会“端庄大气”的与他们见面的。具体说来,就是跟一个女强人,发烧39°依然能跟人谈生意,走路的时候高跟鞋踩的咔咔作响,一进家中没等脱鞋就摊在玄关等着老公抱进房间是一个道理。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以弱示人。恩?你问皇帝?夫妻俩与其说是夫妻,更像是战友或者是共同创业的伙伴。 “景娴,过来坐。”等着景娴行礼过后,皇后就把景娴招到身边的软榻上坐下。景娴谢了坐,坐了三分之一在上头,由着皇后拉着手与她说话。 “景娴,弘历对你可好?”皇后爱怜的看着自己这个唯一的侄女(其他庶出的不作数),她自己是四阿哥福晋,她唯一的侄女又成了下一位四阿哥的侧福晋,她也不想让自己的侄女趟皇家这趟浑水,可是,为了她们的家族,却又必须让景娴趟这摊浑水——时也、运业、命也!她自己与皇上已经夫妻不似夫妻了,却是希望景娴能与弘历好好过日子的。虽然弘历经常性的不靠谱,但是,对待侧福晋却总是好的吧?就像他爹一样:当年由侍妾抬上来的李氏和直接由先帝爷赐下来的年侧福晋,不都是很得皇帝的宠爱么?可是,就凭着弘历亲自请封给高氏抬旗这事来看,这个女人就不简单! “嗯,爷对我挺好的!”看着一脸希冀的姑姑,本来和弘历商量好的“告状”的戏码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姑姑自己没有孩子,拿着自己就当亲生的女儿教导过的,所以,姑姑也是希望自己好的。弘历那个混蛋还要让自己装委屈,好多“拖”姑母一阵子,实在是昏招,昏的不能再昏了。嘛,自打重生后,景娴对于弘历的“尊敬”就跟西伯利亚寒流造成的影响一样,瞬间骤降20个数啊! “真的?”皇后狐疑的看着她:“本宫听着怎么不是那么回事呢?” “姑母,景娴想跟你好好说说话……”皇后一个眼色,身边的人就会意,由容嬷嬷和皇后的马嬷嬷领头宫女太监们全体被清空,只有两个嬷嬷站在门口把风。 “姑母,爷对我真的好,不论您听到过什么都别当真。”景娴坐直了身子正视皇后。“爷对着景娴是真心实意的好!”说这话的时候,景娴直勾勾的盯着皇后,直到把她“盯”到相信了,才低下头做害羞状:“爷还说,想让景娴早日给他添个孩子呢!”给了皇后一种: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相信了的“错觉”!没错,就是错觉!她才不相信弘历的“真心实意”呢!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皇后看着坚定的景娴,叹了口气,拍了拍景娴的手。“好就好……”在宫中,五十来岁的年纪虽然已经是“太太”级的,可是由于宫中妇人包养极其到位,所以多数的女人都是五十的看着像三十的,三十的看着像十八的。而今,皇后真是“看起来”像五十岁的人了!坤宁宫中的东西那都是上上品,除了太后和皇帝,那就是头一份了,怎么可能亏了包养!不过是皇后本身已经没有多少“求生欲望”,能过一天算一天,不强求生亦不求速死罢了。 “姑姑,你怎么比前日看着更虚弱了呢?”景娴眼圈略红,有些哽咽。 “姑姑上年纪啦,身子骨不成了。”这哪里像是正值壮年的皇后说的话,倒像是活够了的老太太说话。 “姑姑!”景娴打断了皇后的话。“爷还跟着景娴说,若是景娴能得了孩子,还想请姑母照顾一二呢!姑母,我在府里是个什么地位您还不知道?若是孩子能得姑母照看一二,我也是放心。姑母你就可怜可怜景娴?况且,景娴上个月的月信已经不准了……”最后那句景娴的声音很小,可是却听得皇后眼睛一亮。 富察氏是个有手段的,这点早在日常的观察中皇后就明白的。不管怎么说,从掌管雍亲王府到统率后宫,皇后一直是个心思缜密又善于观察人的。更何况,景娴被指婚给弘历也是早就定下来的,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家族,她也会仔细的“研究”一下宝亲王府的后院的。景娴的孩子,既是自己的孙子,又是自己的侄孙子……若是能亲手抱一抱景娴的孩子,养上一阵子……转头又看着景娴,叹息:“孩子离了额娘总是不好的,当年耿氏他们的孩子我都不忍抱养了,更何况是你的,我怎么忍心你们母子分离?” 其实,还有一句话皇后没说,放在宫中养大,那得是多大的恩宠,那里头可是有“相当大”的政治意味的。怎么能他们私下就能决定的?更何况,这八字才隐隐约约的有一撇,这撇还没真正写出来呢! “等确定了,姑母,景娴还要靠您照顾一二呢!”景娴靠在皇后身上撒娇,心想:真的要抱进宫来的时候,也得五六岁了,那会儿,有没有皇帝了,还真就不好说了呢!若是不出意外,那就是弘历登基了,说让给太后养个孩子玩玩,又怎么了?姑母啊,你一定要撑下去啊……您成了母后皇太后才能压制那个圣母皇太后,我弥补上一世的亏欠,才能好好孝顺您,才能,在后宫好过一些啊…… 其实,从开始到现在,景娴和弘历也只是想给皇后改命,好让景娴以后在后宫有个仪仗,不至于被钮钴禄氏压制。——乾隆好名声,再跟他娘对着干,在面子上也维持着“孝”字上。这辈子想对景娴好,想捧杀高氏,可也怕景娴再被钮钴禄氏当枪使或者受那风箱气,若是皇后不死,母后皇太后也是要比圣母皇太后有脸面和地位的,自然能维护景娴一二。 至于皇帝陛下,不好意思,小钳子表示哪辈子他和他爹的感情都不够深,而且,如果拖的久了,那皇位也容易发生“异变”啊……而景娴则表示,她这个姑父,她从上辈子就不是很理解了……这辈子,咳咳,也就维持个表面现象吧…… 也许许多四四党不理解,嘛,平心而论,把你当亲闺女养过的姑姑,和一个不断往小妾的肚子里塞庶子庶女还外带给你姑姑添点堵的姑父,你向着谁?是人都知道如何选择吧? 至于弘历,我只能表示,经历了四辈子的小钳子已经没什么“敬畏”的了……摊手。 所以,夫妻齐心协力的在给皇后“延命”的时候,共同忽略了那个一样很不是很长命的皇帝…… 又说了一阵子话,皇后便打发景娴去给钮钴禄氏请安,不管怎么说,钮钴禄氏还是弘历的亲妈,景娴以后的顶头上司,关系还是要打好的。鉴于钮钴禄氏如今的“眼中钉”是富察氏和高氏,所以景娴还是受到了很好的招待。也是说了一小阵子话,就让景娴回府去了。而本来景娴打着“住一夜”的主意,被不给力的老天爷给破坏了——皇后留了饭才让景娴取给钮钴禄氏请安的,而那时候,天就晴了…… 出宫的景娴最后看了一眼坤宁宫的方向,暗道:给姑母延寿,任重而道远啊…… 第16章 身份(修BUG) 景娴在坐着车子晃晃荡荡的回宝亲王府去,一路上被晃荡的有点迷糊。不得不说,弘历在后世溜达一圈之后还是很有一些进步的,别的不说,就宝亲王府里的马车都比别家的舒服,弹簧神马的,果然好用!她这边迷糊着,弘历那边却挣扎起来了。 却说今天,景娴坐着车进宫去了,展开了针对皇后“心理疾病”的第一波治疗。而在乾清宫站班的小钳子看着他宝座上的老爹却深深的忧郁了……上辈子,好像是十三王叔和皇额娘的相继去世,导致了自家老爹开始重视“炼丹延寿”然后导致了金属中毒吧?虽然后世还有什么被某个反清复明的侠女砍了脑袋的桥段,但弘历以死者他儿子的身份强调:那都是谣言! 这辈子,要是自家皇额娘活下来了……那么,自家老爹还会金属中毒么?如果老爹不会金属中毒了,那还会“按时”驾崩么?如果不按时驾崩,自己还会继位么?老五要是真的让自己给洗脑了,认真办差了,老爹还长寿了,自己继位的机会是不是就大大降低了啊?往后还有个弘瞻会出生哪……小钳子忧愁了。 他也不是没考虑过皇帝退位啥的,问题是雍正帝那可是九龙夺嫡的胜利者,所谓胜利果实来之不易,当然要珍惜珍惜再珍惜,哪里就能轻易给他了?就算退一万步说,他家老爹真的禅位了,脑袋上顶着太上皇的皇帝是那么好当的?他可是干过太上皇的,自然知道“后宫不得参政”这一条里根本就不包括“太上皇”! 这个可肿么办啊肿么办?内心挣扎的小钳子一边想让景娴这辈子在宫中能有个靠山,一边又想着可以“正常”继位,真是左右为难了。嘛,小钳子还忘记一条,二十一世纪最流行的一条:穿越女!嘿嘿嘿,天机不可泄露…… 与左右为难的简直要把金钱鼠尾上那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都扯掉了的弘历相比,弘昼的小日子简直过的不要太逍遥哦!老婆怀孕了欸!嫡子欸!嫡长子欸!本来,嫡子就很值得人亢奋了,这还占着个长字,这“嫡长子”在这个小老婆合法且遍地的年代里,是多么的可遇而不可求啊! 当今社会,被人们戏称为“拼爹的时代”!很多有才能又有本事的人,就因为没有一个背景够硬的“爹”就被人“顶”了下来。而很多“狗屁不是”的官二代和富二代,却能畅通无阻的升官发财,令人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 而在清朝,对于男子来说,这不单是“拼爹”的时代,这是个实打实的“拼娘”的时代!一家子里,嫡子和庶子都是一个精子提供者生下来的,不论是在待遇上还是在名分上,那都是有相当大的差距的。就是嫡母养的庶子,那和侧室通房自个儿养的儿子不论是待遇还是名份上都是差的远了去了。 举个例子,在被称为“化石书”的《红楼梦》中,同样是赵姨娘的孩子,王夫人偏养了探春,却不养贾环,就是因为嫡母养的儿子也算是嫡子,比庶母教养的要尊贵的多,就冲这一条,王夫人都不会“抬举”贾环。而探春,养大了,一副嫁妆就嫁出去了,还能得个“贤惠”的名声,和乐而不为呢! 所以说,额林布肚子里这个,可是实打实的“嫡子”啊!恩?你问女儿?若是个女儿,嫡庶当然也很重要,但更多的时候,是“拼爹”的!因为即使是公主的女儿,那选秀的时候,签字上写的名头也是,父:“XX额附”,行几。至于你是嫡出还是庶出,自然在“主子”们那里有备份,“名片”上却是不予体现的。 所以说,这是个“拼娘”的时代,确认无误啊! 而现在,作为这个“嫡子”的娘,额林布在家里享受的是: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决不坐着的超高级待遇——每日“行程表”中的散步课程当然还是要进行下去的,但是只能在弘昼的“护法”下进行!借着额林布怀孕的机会,后院里的女人们都开始在自己的衣着打扮上“下狠功夫”,福晋怀孕了,至少得有□个月不能“伺候”爷,这是就是送到手的机会啊!谁不抓住谁是傻子!于是,后院一向安静的和亲王府里,也开始“花团锦簇”了。 而弘昼,作为一个“标准”的封建主义好青年,当然也是遵从了嬷嬷们的“指导意见”,每日在各个妾室的院子里歇下,专挑白天来看额林布。为了能“更多”的陪伴自家福晋,本来就不怎么靠谱的弘昼,在雍正的眼里就更加的“不堪大用”,每天下了朝就跑的不见人影,比泥鳅都滑溜。偶尔抓住了,安排了些事物给他,他总能抓住顶缸的,把工作给了别的人,拍拍屁股就跑…… 见此情景的弘历拍被弘昼“挤掉”的情绪淡薄了一些,却仍然在忧愁他爹的寿命,这真是,太特么的不孝了!结果,还没等到他更加不孝的去研究究竟是干掉他爹,还是干掉他爹,还是干掉他爹的时候,雍正九年就这样晃晃悠悠的到了。而他家府上,也传来了“好消息”!宝亲王福晋也怀孕了!内定皇位继承人的宝亲王也要有嫡子了,这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于是,本来就“春┳光灿烂”的宝亲王府里,“百花”就更加“正艳”了!在别人甚至弘昼的心里,可能都会“骄傲”一下的,你看看这么多人都巴望着我的宠爱,证明爷在众人心中那是相当有分量的。而在弘历眼里,这就是一堆八爪章鱼外加超级麻烦啊!因为他最爱的那朵花,根本不稀得含苞。 面对如此“芳香”的宝亲王府,福晋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立时收拾了这群“妖精们”,而高氏则是计算着自己的月事日子,恩,貌似她也怀了。至于景娴,只是在弘历又来“找茬”的时候淡淡的瞥了那个“心怀不轨”的家伙一眼,就弄得小钳子冷汗涟涟了。当然,那天晚上公粮交的格外的“够分量”……床头吵架床尾和嘛。在这种大环境下,“好事”当然不能只这一两件,那么,雍正九年,有什么呢? 当然是生孩子啦……扎堆怀孕的必然后果啊……当然,能怀上的不一定能生下来,能生下来的,不一定能活下来。所谓尽人事知天命咯~~~~ 第17章 孩子 在景娴的不不懈努力下,皇后的精神头似乎有了好转,在雍正九年的坤宁宫家宴上,皇后娘娘甚至还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这是个好现象,绝对是好现象。而且自打立春以后,皇后的身体明显有了好转,据弘历私下逼问太医得出的结论就是,皇后的求生意志又回来了——不仅积极配合治疗,还主动要求食补配合之。与先前那种连诊平安脉都要推掉的情况相比,这简直再好不过了! 二月初,高侧福晋被确诊有孕,宝亲王府“阖府欢腾”。二月初十,乌拉那拉侧福晋生日那天被确诊的。据说,那天本来在福晋的要求下,宝亲王是呆在乌拉那拉侧福晋那里给她庆生的,结果,屁股还没坐热,就被高侧福晋有孕的消息给“刺激”的找不着北了。咧着快要到耳根子后头的大嘴,一溜烟的就跑到高侧福晋的院子里去了。 第二日,福晋就给乌拉那拉侧福晋那边换了一批新瓷器。结果,阳春三月,乌拉那拉侧福晋亦被诊出怀有身孕。这下子,据说,第二日高侧福晋和福晋二人“不约而同”的惩罚了几个毛手毛脚的小丫鬟,然后换了一批新器物。啊,宝亲王府里的人还真喜欢“毛手毛脚”的奴才哪! 摸着还不甚明显的小腹,景娴紧皱着眉头,暗自琢磨:这个世界是有些诡异的感觉,比如,她居然和额林布成为了同一届的秀女;比如,貌似富察氏才怀上永琏;比如,她肚子里这个不知是阿哥还是格格的小宝宝……当然,按着弘历的说法是,这叫做“蝴蝶效应”。据说是,在云南那地方一只蝴蝶煽动的翅膀,可以引起京城的一场狂风暴雨。为了防止景娴听不懂,弘历还特意换了一下地名!但是……景娴依然没听懂!虽然她还不能很理解,但大概就是她和弘历逆天的“借尸还魂”,导致了世界的不同吧!而且这种不同的范围还在不断的扩大中。 四月十二日,和亲王第一子诞生。已经有八个来月身孕的富察氏在孩子洗三的时候,像个鸭子一样的摇摇晃晃的出席了,身边带着的,是她同宗的堂姐,富察氏格格。至于那俩同样怀孕的侧福晋,被富察氏以“安心养胎”为名留在了府中。同日,高侧福晋滑胎,流下一个已成型的男胎,宝亲王弘历痛心不已,随即找人开始调查。 结果,还没等着额林布家的娃娃办满月,调查结果就出来了,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另一位侧福晋乌拉那拉氏。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宝亲王暴怒,然后去乌拉那拉侧福晋那里“暴跳”了一个下午,然后宣布乌拉那拉侧福晋被禁足。又令福晋不许给乌拉那拉氏任何补品用度,一应由乌拉那拉氏自行解决。明着是给了景娴好大一个没脸——府中都不提供你用度了,就是变相的说明,你不是我府上的人了,碍着种种原因不好说明罢了。而实际上,却是保护景娴的好办法——一切东西都是自己人弄的,连奴仆们都被弘历以“侧福晋应闭门思过,不应奢靡”为由打发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了几房陪嫁而已。至于有没有乌拉那拉家从各种渠道运进来的,又或者有没有弘历让暗卫偷偷递进来的东西,那就另当别论了。 至于富察氏福晋,她忙着生子安胎呢,富察氏是大族,乌拉那拉家也不是好欺负的不是么? 弘昼把他哥哥府中的“□”编程了声情并茂的《宝亲王秘史》在自家福晋房间开起了小剧场,客串了一把天桥底下的说书艺人。看着自家王爷一边逗着儿子,一边唾沫横飞的讲着他哥哥的八卦,嘴角略微有些抽搐:原来和亲王不仅有喜欢唱戏的爱好,还有喜欢讲相声的爱好么?虽然和亲王的艺术细胞还是很发达的,讲起“秘史”也是头头是道,详略得当的,可是为数不多的观众们明显不是很感兴趣啊。 额林布:啊啊,王爷的唾沫都要飞到大阿哥的脸上了。宝亲王就那样发作了景娴?连自家王爷都能看出这里头明显有“猫腻”,他怎么就能这么轻易的相信那些所谓的“证据”呢?欸,景娴如今还怀着孩子呢,太医说有身子的女人心情是很重要的,宝亲王已经“愤怒”到连自己的儿子都不在乎了?最是无情帝王家啊……我家的爷在这点儿上看起来,是要好的多的…… 大阿哥:面前这货看着眼熟(娃娃还小,不懂这叫人类),可是他屋里哇啦、叽里呱啦的发出那么多声响,做什么?(娃娃小,不懂得任何一种语言,包括鸟语)啊啊,他吼了这么久都不累么?肚子饿、下┳身湿嗒嗒的,我喊几声就累的不得了了,他喊了这么久,怎么都不累呢?(娃娃小,不懂得神马叫排泄,他只知道不舒服就要咆哮)啊啊,他喊的还没有我喊的好听呢,啊……好困…… 其他的伺候丫头和嬷嬷们,早在弘昼八卦的时候就识相的离开了。自家主子八卦他哥哥的后花园倒是没啥,要是设计点“天家秘辛”,自己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自家爷不靠谱,嘴上没有把门的,皇帝不兴杀儿子,宝亲王懒得和自己的弟弟计较,但底下的奴才们——也就是自己,那就是最好的怒火宣泄对象了。为了避免被流弹击中,仆妇们老早就很有眼色的自行退下了。 于是,说的略有些口渴的弘昼喝了口茶水,准备再继续八卦的时候,就发现,他的福晋眼神发直,一看就不知道神游去哪里了。有些气闷,扭头看自家的儿子……好么,人家已经吐上泡泡了,睡得正香哪! 咳!感觉自己被忽略了,非常不满的弘昼重重的咳嗽了一声。不仅把神游中的老婆给叫回来了,也把自己刚刚进入梦乡的儿子吵醒了。于是,不管你是天皇老子还是荒唐王爷的小宝宝开始嚎啕了……哭声震床……(宝宝人小,震天不太可能,震震他额娘的黄花梨拔步床还是可以的) 在旁边厢房候着的奶嬷嬷赶紧在外面询问小阿哥是否需要伺候,在得到弘昼的允许之后,麻溜儿的进来把大阿哥抱起来,轻轻的拍哄着。小孩子困劲儿上来了,哄一哄,很容易就睡着了…… 挥一挥手,弘昼让奶嬷嬷把他的大儿子抱去他自己的房间休息了。又清空了刚刚跟着奶嬷嬷一起进来的下人们。看着自家老婆有些不满的眼神,他嘿嘿一笑,蹭上床去,道:“还不是因为你不重视爷!爷当面跟你说话呢,你都能合计别的事情去,可见是没把爷放在眼里的!” “算了吧你!把儿子惹哭了,又往我身上赖。你还是赶紧离了我这里,我可是这些天都不能沐浴的,别脏了爷的身子。省的爷又说我不把您放在眼里的!”又略推了一下,“原来爷是要放在‘眼里’而不是装在心上的啊!赶紧的,做到那边去,我好能好好的把你放在‘眼里’。” “哎呦,爷我不过一句话,你倒是一大车的话等着爷哪!”弘昼也不在乎,接着跟着自家福晋黏糊。 “谁让您欺负我们母子了?”额林布也笑着和他玩笑。 “爷可真是比那窦娥都冤了,爷宝贝你们母子还宝贝不过来,哪里谈得上欺负,不过是咳嗽的声音大了些,就被你这样一顿排揎。”弘昼摇头晃脑道。 “我哪里敢排揎爷,不过是笑闹,您还当真了怎么着?”额林布白了他一眼,“不早了,该上哪儿歇着,就去哪儿歇着吧!”额林布还没出月子,身上还没“干净”,自然不能和弘昼同房。 “哎呦~哎呦~爷听着最后这句怎么这么酸哪~”弘昼扯着京片子特有的长音儿,带着那么一股子“骄傲”劲儿。 “是啊!就是一股子的山西陈醋!爷,您满意了?”额林布笑问。 “满意满意!你让爷满意,爷也让你满意!今儿晚上,爷睡书房了,叫他们给爷预备上!”后面这句是冲着他的总管太监,李德全说的。李德全领命离去,弘昼又磨蹭了一会儿,在额林布的香唇上吃了一顿点心。大摇大摆的离去…… 第18章 上位 弘昼晃晃悠悠的去了书房休息,这边额林布也等着奶娘回复说是小阿哥已经睡实了,才躺下睡觉。 第二日一早,就被徐嬷嬷轻轻的叫醒:“福晋,爷让我来通知您一声,原来在书房里伺候的翠鸣一家子连夜都打发到庄子上,永远不许他们进府。让您看着安排人手接替他们的职务。” “这是怎么回事?”有点迷糊的额林布问到。因为弘昼不可能在额林布这歇息,所以弘昼的早餐一般都是“歇在哪里,就在哪里解决”的。所以不用请安,也免了别人请安的额林布终于可以睡一点懒觉了,可是一大清早就被自家嬷嬷叫醒,这是什么情况? “回福晋,听着打听来的消息,是翠鸣那婢子不知死活。听着前边传来的信儿,知道王爷昨天要歇在书房。这丫头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哼,也不看我们家王爷是谁?能看上她那个贱婢?”徐嬷嬷有些愤愤的解释了一下翠鸣被打发出去的原因。 哦,原来是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啊!额林布一愣,随即有点觉得莫名其妙。其实吧,当初让翠鸣在那里随时候命的伺候弘昼,也是准备让她有“不该有”的心思的。翠鸣一家子都在王府里当值,是裕妃耿氏家里那边送过来的家生子,看那样子是有意思让弘昼收为己用的。所以说,要是弘昼主动要求吃掉翠鸣的话,额林布绝对会二话不说的给翠鸣一个身份。但是,翠鸣有点过于“上进”了,竟然主动去勾┳引弘昼。当然了,要是弘昼是那种来者不拒的男人,这翠鸣也许就会变成个通房格格之类的了。可惜,弘昼偏偏是个“界限分明”的家伙:所谓老婆就是老婆,小妾就是小妾,丫鬟就是丫鬟。这就跟名义上说,皇宫里的宫女都是皇帝的,但也不代表皇帝就乐意把宫女都变成小老婆是一个道理。咳,不要把皇帝都想的那么没节操,皇帝也是很挑嘴的,不是什么样的都能吃进去的好吧! 哎,有点扯远了。这翠鸣一家子,包括了在书房服侍的翠鸣,在厨房上工作的翠鸣娘和管着府上车马的翠鸣爹。都是相对来说比较重要的工作,尤其是翠鸣爹娘的工作,毕竟衣食住行,她的爹娘就占了两项不是。虽然也有别人一起工作,但是额林布为了向裕妃示好,还给了两人“总管”的头衔。所以,这俩人的工作还真得速度的找人顶上。而且,额林布还在考虑要不要哦跟弘昼求个情之类的,毕竟这一家子算是裕妃安插在府中的明线。而额林布还没等想好替换的人手,弘昼就亲自过来了。 “谁让你们打扰福晋休息的!不安分的东西打发出去就是了!”弘昼一大清早的,又晃晃悠悠的来了,顺便还要教训一下不懂得让福晋好好休息的奴才们……不是你让人来通知额林布进行人事任免的么? “爷,您这是怎么回事?”额林布用徐嬷嬷递过来的帕子净了净脸,向忽然到来的弘昼询问事件原因。 “有什么怎么回事的,不过是一个不安分的丫头,想攀高枝儿罢了!”弘昼哼了一声,“像这种看不清楚眉眼高低的,就赶紧送出去了事。”一挥手,闲人都退出去了,压低了声音道,“最近风头有点紧,皇额娘的身子转好,皇阿玛不知怎么又看我顺眼了,分派了两个要紧的差事下来,熹母妃貌似有点着急了,把四哥叫进宫说了两回话。昨儿个我进书房,看见那翠鸣竟敢擅动的桌子上的东西,看着我进去了还上赶着说‘要背两首诗,好能和爷说上几句话’,哼,当爷是四哥呢?专喜欢那弱不禁风的‘才女’啊!”说着还翻了白眼,颇有点看不上他家四哥的意思。好吧,弘昼这小子对他四哥在内心深处从来就没多少尊敬。 于是额林布心领神会的一点头,不就是怕翠鸣一家子是超级卧底么。“但那毕竟是额娘送进来的,这样打发出去了不好吧?”其实,就冲着翠鸣敢在书房没人的时候妄动弘昼的东西,就该打出去了事了。但是婆媳关系一向不好处理,这个样子收拾了裕妃放在府中的人手,也有点不给裕妃面子的感觉。恩?你说不担心有什么秘密被外人知道?唯一的“秘密”就是弘昼其实一点都不“平庸”吧?不过是“真的在装疯”而已,而就这点,被宝亲王知道了,又有什么不可以呢?不论是你明面上看到的,还是你暗地里调查的,那都是一样的——爷对那个位置没兴趣,就想当个闲散王爷、富贵闲人! “阿嚏,”弘昼装模作样的大了个喷嚏,向额林布道:“啊呀,爷昨天晚上被惊着了,着了凉,得了风寒。李德全!给爷去宫中请个假,外加在弄个相熟的太医回来!”装病神马的,和亲王表示轻车熟路了,他老人家从来没有玩忽职守,顶多就是个迟到早退,自家皇阿玛对于这种现象,通常情况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被美人投怀送抱,然后“被惊着”了?最后还得了风寒?恩……有点不可能吧……额林布有点哭笑不得了,自家的爷也太随心所欲了一点儿吧?好吧,她家的王爷确实是有点“想一出儿,是一出儿”的毛病。恩……额林布,你确定是一点儿? 总之,弘昼以得了风寒为由,在家里老实养了三天——连太医都同流合污了……弘昼在太医来诊脉之前在被子里捂了一个满头大汗,体温不略有升高都怪了!于是,太医也不算是“欺君”了…… 病愈后的第一天,弘昼就递牌子进宫去,跟他额娘解释了一下“关于翠鸣一家所存在的问题和解决办法”。咱不怕人明察暗访,但咱不能容忍下面的人吃里扒外! 于是,翠鸣这个企图趁着福晋身子便,然后成功上位的丫头,就这样永远消失在和亲王府的范围内了。她上位失败,不代表别人上位也失败……在不远处的宝亲王府,就有一个丫头成功上位了!当然,人家不是靠自己成功的,人家上头有人啊! 这个人,就是高侧福晋院子里的水莲。要说这水莲的长相,那真是人如其名,就是一朵淡雅中带着妖娆的水莲花啊!高氏滑胎之后,弘历为了安抚高氏,几乎就长期驻扎在高氏的院子里了。当然,小产之后“身上不洁”当然不能伺候弘历,于是非常善解人意的高氏就把她调┳教了许久的水莲奉献给了弘历。于是,好┳色┳成┳性的弘历往高氏的院子跑的更勤了,对于富察氏,甚至连初一十五的面子都不给了——反正你已经不能伺候爷了,爷不在你这里歇着也是很正常的。 五月末,富察氏早产,生下了那个绝对会被命名为“永琏”的孩子。当然,这次这娃应该不再会是端慧太子了…… 刚刚出月子的富察氏就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宅斗的后院大戏中。生了孩子的富察氏更加的“贤惠”了,出月子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高氏身边的水莲一个格格的身份(通房和格格,那是两回事),这位水莲,也算是“在编”的宝亲王后院中的一员了。不仅如此,富察氏还以“身份不同”为由,把水莲从高氏的院子里提了出来,给了她同富察氏格格、苏氏格格一样的待遇。在得到了弘历“宽和大方”的评价的同时也算拔了高氏固宠的一只爪子。 当然,即使这样,她也没能阻止弘历一个月有三分之二的日子歇在高氏那里的事实!看来,不是新欢魅力太大,而是旧爱手段了得啊!高氏某日冷笑道:“这个富察氏,以为把水莲弄走,爷就不来我这儿了?哼,真是笑话!”转过身,又安排人到水莲那里通气,让她多注意那些格格们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至于被关禁闭的景娴?她表示,自己压根就懒得理会那些风言风语。也是弘历那小子做的到位,即使他从没去看过景娴一眼,但每日总有一张“小纸条”会通过暗卫的手递到他手上,而他也会递一章回去。所以说,即使被关着,景娴和弘历的联系也是没有断过的。望天等纸条的弘历不止一次怀念21世纪的手机和网络有多么的便捷…… 然后,雍正九年九月初九,宝亲王府三阿哥降生。小阿哥不论是接生嬷嬷还是奶嬷嬷都是皇后娘娘亲自把关挑选,然后赐下来的。她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乌拉那拉家旗下的包衣! 因为小阿哥的降生,景娴的“禁足令”也在宫中的压力下,被弘历“勉为其难”的解除了。而这个小阿哥的降生,在洗三那天也迎来了无上的荣宠在帝后二人的带头下,洋洋洒洒的赏赐流进了景娴的小院,明面上,比着永琏低了一头的份额,但实际上,加上皇后和弘历暗地里送进来的,那是大大的超过了二阿哥永琏的份额。 雍正九年,九月己丑(九月二十六),历史上乌拉那拉皇后驾崩的日子,就在景娴月子里惴惴不安的等待中度过了。等着出了月子,景娴抱着孩子去宫中拜见皇后的时候,看见面色红润的逗弄着孙子+侄孙的皇后才暗地里送了一口气。 室中只剩下姑侄两个和不通人事的小包子一枚,皇后状似随意的对景娴道:“景娴啊,过个几年,你这儿子就送来给我养两天吧!” 景娴一愣,直愣愣的看着她的亲姑妈,瞬间明白了姑妈的意思,笑着应道:“是,景娴知道。”这就是说,弘历的身份是定下来的了,而自己的这个孩子,明显是姑父和姑妈要抬举他啊……“可是,二阿哥……”超过了嫡子的宠爱,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你放心,不会让有事的……”看来皇后已经有办法了,那么,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啊,转过年来,雍正十年,大挑的日子,又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的时节哪…… 第19章 命名 雍正十年开春儿,就要举行三年一度的大挑了。所以,等着娶媳妇的贵胄们,没儿子的却在等着大小老婆的世家子弟们,皇帝下旨要给你们批发媳妇咯~当然,还有那些指望着“一飞冲天”的姑娘家门,赶紧准备好了,胜败在此一举了! 大挑在即,景娴也就不怎么往宫里跑了。每到这个时候,王府家里的人和这群秀女的关系都是很微妙的:保不齐你夸过的某某秀女就在一夜之间成了令你咬牙切齿的“姐妹”了……而那些你并没放在眼里的秀女,保不齐就忽然一夜之间成了宫中的“主子”,你见到她就要行礼了…… 所以,在“名分未定”之前,只要家中没有“特殊需要”的,那些皇子福晋或者是总是数得上的福晋们是不怎么愿意“直面”秀女们的。那么什么叫做特殊需要呢?比如,儿子着急娶妻的、家中亲戚想要嫁娶的、满族贵女想要撂牌子的,这就属于特殊要求的范畴了。而景娴家中,并么有这种需求,当然,就算有特殊需求,家族里的人也会直接去求皇后娘娘,为了不给姑母添乱,她也就安分守己的在自己的院子里带孩子了。 她的生活平静祥和了,不代表她姑母的日子好过。各级命妇、贵妇轮着番的递牌子进宫。有在选秀之前再给自家闺女做做宣传的,也有给自己儿子提前相看媳妇的,也有给自家闺女求情自行聘嫁的。总之,命妇们来来往往,坤宁宫里也是热闹非常的。 皇后的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就要操持选秀这样麻烦的事情,确实是有点过于操劳。她也不是没想过让熹妃和裕妃一起主持一下,毕竟这宫中有脸面的嫔妃也就是这俩人了。弃妃自打弘时死了之后,就再没见过笑模样了,也就是熬日子吧……可是,最近听着外面传来的消息,钮钴禄氏和富察家似乎勾搭上了?这个女人在潜邸的时候还是很安分的,眼看着弘历已经有隐隐有了“隐形太子”的地位,她也开始不安分了啊…… 大选和小选都是划分势力、安插人手的大好时机,她还真不放心让钮钴禄氏插手,少不得自己费费心思了!当然,也得感谢景娴递上来的调理方子和那个什么八段锦的图样,现在她的身体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太医也说,再调理半年,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她可得好好活着,景娴家里的永琛还需要她来照看呢。 恩,忘了交代,景娴的宝宝百日那天,皇帝就赐名下来,和亲王家的嫡长子被赐名为永瑛,宝亲王家二阿哥赐名永琏,没有任何异议,三阿哥赐名永琛,。听到名字的时候,景娴还是楞了一下的,毕竟,宝亲王的第三子,应该是叫永璋的…… 后来,据弘历透露,皇帝起名字都是算过天干地支的,而且起名字的时候寓意也是要好好看的。比如这琏字,乃是古代宗庙盛黍稷的器皿。而璋,也是古代的一种玉器,形状像半个圭,更是“六器”之一。每一个小阿哥的名字,都彰显了皇帝对于孙子们的厚望,可是弘历偏偏让皇帝选了这个“琛”字。 其实皇帝确实想给他的三孙子指个“璋”字的(三孙子,这词怎么有点囧呢?),未正式下旨之前,皇帝还非常民主的拉了弘历来一起参详。看着自家老爹给他儿子起的名字,弘历先是暗叹一声“历史”的强大,不过弘历说还是对自家老爹说了“琛字寓意也好”。毕竟,儿子还是弘历的,即使你是皇帝老儿,起个名字也是要考虑一下娃他爹的建议的。而皇帝一看,这“琛”字也在“算好”的诸多好字眼当中,于是,御笔一挥,三孙子就命名为永琛了。 然后,回家抱老婆的弘历给景娴解释了一下“琛”字的含义:珍宝。国家的珍宝,他和景娴的珍宝,他几世轮回得之不易的珍宝。说最后这半句的时候,弘历是极其深情的望着景娴的。喂喂,用自己儿子的名字调┳戏他妈,你小子也学坏了!说白了,就跟爹姓“我”,妈姓“罗”,所以给孩子起名叫“我爱罗”是一个道理……囧…… 不管则么说,甜言蜜语还是很有用的,虽然极力克制,景娴的脸还是红了——你才两辈子,人家都转了几辈子了,段数不够啊,闺女! ================插叙分割结束================ 可是,景娴没能在家成功的“躲清闲”。宫中来了消息,让她递牌子进宫。 景娴递了牌子,走了流程,带着永琛包子进宫看望姑母。就见皇后眼光有些阴冷的看着面前的名单,这是怎么了? “景娴给皇额娘请安。”不管怎么说,得先给皇后行礼。皇后一挥手,宫女太监识相的被清空。 “姑母,怎么了?”人被清空,景娴就拿出了私底下对的称呼。 “皇上让我注意一下这个秀女,说是进宫就要留牌子。听皇上的意思,至少会是个贵人的分位。”皇后指着一个名字,钮钴禄氏雅兰。 “这是怎么回事?”选秀还没开始,皇帝就要留秀女,这女人是什么来路? “不知道。”皇后一顿,“听着外面传来的消息,说是很有才华的一个女孩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会作一些诗词曲赋,又会持家,还发明了一些新的吃食,在命妇圈子里里很有名。” “很有名怎么我们都不闻,反而是命妇圈子里都知道呢?”景娴问到。 “听说是三年前落了水,醒了之后就‘一通百通’了。”皇后叹息,她不怕后宫进人,进就进嘛,反正皇帝和她也就是“相敬如冰”的夫妻了。可是,钮钴禄氏……这姓氏不好啊…… “这个宫女可是和熹母妃有什么关系?”景娴问,上辈子,可没这么个钮钴禄氏雅兰啊! “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族妹。”钮钴禄氏家族庞大,四十岁的钮钴禄氏,有个十三四岁的族妹也不是不可能的。 “说是才女,难不成还有什么东西传出来不成?”景娴又问。 这下子,问到点子上了,皇后又抽出一张纸来,“喏,可不就是这个东西得了皇上的心么!”景娴接过纸来,看着上面写着: 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这……倒不像是闺阁女子之作了。”景娴看着这片不伦不类的沁园春,评论道。 “别管她像什么,你回去让人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吧!”皇后又叹了一口气,“最好别用家里的人。”景娴自己也有势力,而且还是皇后帮忙发展起来的,人不多,但是打听一下京中动向什么的,却是十分好用的——没借用家族的势力,没那么惹人眼。其实皇后不知道,她出的那点子力根本不够——她自己也得靠着家族呢,景娴的势力,说穿了,就是弘历自己的暗卫! “我知道了,放宽心吧,姑母,凭谁也越不过您去的。”景娴劝慰。 从坤宁宫出来,照例去熹妃那边说话聊天,联络一下“婆媳感情”,然后出宫回家。 等着弘历来了,便把今天皇后交待给她的事情告诉了弘历。不说不要紧,倒是让正在喝茶的弘历喷了一地的茶叶末子——天女散花啊! “什么诗词?拿来我看!”弘历都有点变声了,握着宣纸,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伟大领袖毛┳主┳席的那首《沁园春·雪》。好久没说21世纪“方言”的弘历不禁小声嘟囔:“我擦,穿越女啊!” 第20章 帝崩 弘历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转头看着依旧茫然的景娴,安抚道:“没关系的,爷知道了,这事情你自行吩咐暗卫去做就好了。” “哦,好。”景娴看着拿着那张宣纸若有所思的弘历,没有发问。因为她早就发现,弘历的很多想法是她根本无法理解的,也许这就说轮回转世带给弘历的东西——更开阔的视野,更宽广的思维,更负责严谨的性格。这没什么不好,至少,她这回可以好好养大她自己的儿子了。有些事,他不说,她也就不问,重活一世,好好过自己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就像前几天弘历跟自己说的,自己又转述给皇后的:一旦你死掉了,就会有别的女人住你的房子、睡你的床,花你的嫁妆还打你的娃。这话粗俗了一点,却是她上辈子最真实的写照。还记得,她当时还跟皇后开玩笑道:“姑母,我现在可就是你的娃,您可要为了景娴和小永琛健康幸福的活着才是啊!”皇后当时也笑了,笑的那么美。那一刻,景娴忽然觉得,自己才不是什么满洲第一美女,她的姑母,皇后娘娘,才是。 后来,在弘历歇在高氏那边的时候,她又反复咀嚼了这句话,抱着永琛无声的痛哭了一回。深吸一口气,算是想明白了,什么贤后的名头、皇帝的声誉、皇家的面子,都是狗屁!只有自己好好的活着,长久的坐在皇后的那个位置上,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而如今,弘历靠谱多了,想来,不会那么“好大喜功”了,也不会那么狠情决绝对待自己了。一切,都还未开始,一切,都会重新来过…… 而在景娴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的时候,弘历那边看着那篇《沁园春·雪》也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对于21世纪的弘历来说,穿越女这个名词并不陌生,甚至穿越的小说、影视作品他也看过一些(你也不看人家靠什么发家的)。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见到又是另一回事啊!这就跟你一直信奉基督,然后忽然某日你真的见到上帝一样,让人无法淡定啊! 于是,不能淡定的小钳子开始吐槽了:靠,这是什么玩意?爷这辈子还遇见个穿越女了?爷上辈子倒是和人合拍过什么劳什子的穿越剧,可不代表爷喜欢遇到开了金手指的穿越女啊!这可怎么办,要是那个穿越女改变了历史,勾搭上了自家皇阿玛、生了儿子,然后皇阿玛真像那些小说一样就“不顾一切”了可怎么办?把皇位传给了那个不知道还是不是弘瞻的那个孩子了怎么办?一下子寿命可以媲美圣祖康熙了怎么办?哎,再这样下去,爱新觉罗出版社可以出版一本叫《千万个怎么办·弘历篇》了。弘历只看过“标准”穿越文,没看过种田文,所以对于“穿越女”这一外挂杀器产生了高度的恐慌。毕竟身份使然么,他哪里有机会在某江或某点没日没夜的沉浮呢,人家可是跨国集团的总裁! 终于,再无数个“怎么办”里终于挣扎出来的弘历,看着一脸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的景娴,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道:“没关系的,既然是入宫的,也折腾不了几年了。”一种你我都懂的语气,雍正活不长么!不晓得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景娴。 “嗯……也是。”景娴应道。一夜无话。 几日后,给景娴就给皇后娘娘呈上了《关于钮钴禄氏雅兰的调查报告》。就像面上显示的那样,这姑娘自打三年前落水之后,就变得聪明异常。但是却又让人找不出任何马脚,让所有人都觉得,这姑娘不过是经历了大事,所以成熟懂事了而已。至于才学方面,她家的教习师傅倒是给出了一个解释:不过是姑娘大了,耐下心思学习了。而姑娘本身又是极有灵性的人,所以就一通百通了。 得亏小钳子没有听说过这个说法,否则他心中一定会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过——你丫,这个时代的人不是很喜欢把什么东西都往“鬼神”之事上联系么!这会儿怎么一点也不封建迷信了呢!其实,不管什么时候,人们对于那些未知或者说是“不能解释”的事情都是采取“视而不见”或者竭力掩饰的办法的。就像哈利·波特中对麻瓜们的评价一样:他们什么也不好好看,什么也不好好听,当然是看不到的。其实,很多时候,不是他们看不到,而是他们不愿意去相信而已。 雍正十年的选秀,在皇后的操持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初选,复选,该指婚的指婚,该栓婚的栓婚,该收入后宫编制的,就收入编制。而钮钴禄氏雅兰,则毫无悬念的成为了雍正后宫中的一员,被封为兰贵人,和她的同族表姐住在了同一座宫殿里。于是,皇帝往熹妃那边去的更勤了。 新封的兰贵人很得皇帝的宠爱,连着三天都是翻得她的牌子了。后宫中的女人们都咬牙切齿的诅咒着这个新来的姐妹——皇帝对于女色上还是很克制的,连续翻牌子这种状况很少见。要说,也就是曾经的李氏,后来的年氏,还有这个兰贵人有过这个待遇了。恩,你问皇后?据说,人家是没有绿头牌的。而且,妻和妾,那能一样么! 宫外,钮钴禄氏一族和富察氏一族的联系似乎更为紧密了。雍正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弘历则是面上不显,暗自记在心里,等待时机。如今,那个穿越女竟然成了皇阿玛得宠的贵人,万一谦妃刘氏该生出来的弘瞻出不来了怎么办?弘历对此很迷茫,可是又不能轻易下手“处理”那个穿越女。对于粘杆处和血滴子,他还是很忌讳的,那两大势力一日不在他手上,他一日就会有被监视的风险。更何况,兰贵人那边弄不好都有皇阿玛的人呢,自己还需要等待时机啊……等待…… 不管怎么说,这个重生的世界果然是眷顾了小钳子的,雍正十一年的六月,刘贵人生下了弘瞻,然后获封谦嫔。弘历舒了一口气,结果,还没等他喘下一口气,他老爹就借着给谦嫔升分位的引子,好好的封赏了一下后宫,其中,就有兰贵人,被封宸嫔。好吧,雍正还是好面子的,没上来就给个妃位神马的。但是这“宸”字,可是那么容易就封的?历史上被封“宸妃”的不少,清朝前头就有一个:皇太极的宠妃——海兰珠! 于是,本来就不甚淡定的小钳子这下子更加紧张了。他一紧张不要紧,整个宝亲王府都跟着紧张——当然,除了景娴以外,没有人真正明白弘历在紧张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她们“关怀夫君”,花枝招展的争宠。于是,宝亲王府中谁最受宠,在这一关键时刻就一目了然了——唯一没被宝亲王训斥的,就只有高侧福晋了。恩?你问那拉氏侧福晋?人家根本没去“关心”弘历,人家关心自己儿子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去当炮灰!当然,她去了,也不会是炮灰的…… 就在弘历一边兢兢业业的在他爹手底下混日子顺便算一算他爹的“死期”,然后再骂骂贼老天的时候,雍正十二年来了。 阳春三月的某日,小钳子在乾清宫又被他喜怒无常的老爹骂了一顿之后,乘着亲王车架回府。晚间在书房里,他一边走来走去,一边安慰自己:这是皇阿玛爱之深、责之切的表现,这是皇阿玛重视我的表现,这是……这是你妹啊这是!听宫里传来的消息,那个宸嫔弄不好今年就会升妃子了!虽然她姓钮钴禄,但不代表她和我额娘是一条道上的啊!当然,我额娘也不和我是一条道上的,虽然现在她和我目前是一条道上的……恩,从这话唠属性就能看出来,小钳子确实是皇帝的亲生儿子。结果就在他以一句“贼老天,你敢再对我狠一点么!”作为这一天宣泄情绪的结尾的时候,老天掉下来个馅饼把弘历砸傻了:宫中来人了——皇帝薨了! 第21章 登基 弘历接到消息立刻赶往宫中,他是先期部队,弄好了继位事宜,还要有富察氏这样的后方支援继续跟进,处理后宫的事情。 一路上,弘历就没停着揣测,他爹到底是怎么死的。按着“历史”来说,他爹是猝死的,就跟现在某些新闻报道的那样,日夜不停的打游戏,于是猝死了。当然,他爹的猝死原因更“伟大”一点——为了处理政务,是为了国家,是为了千千万万的人民。啊呸,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维持统治而已,想要长久的统治人民,你至少得让人民吃饱穿暖,这是基本道理。人民都饿死了,统治谁去,当光杆司令吗?不过……他爹真的是猝死了?可是,时间也对不上啊! 啊,又扯的有点远了。他爹到底是怎么死的呢?刚一进养心殿的偏殿,他就得知了答案:他那“为老不尊”的爹(原谅小钳子这样不孝的形容词吧),竟然是在和宸嫔一边分食宸嫔“研制”出来的小点心,一边调┳情的时候噎死的!!而那个罪魁祸首,正在那里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呢?雍正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这是不对的!我还没成为皇后呢,他还没到雍正十三年怎么就死了呢?怎么会呢?吃寿司怎么就能噎死人呢?不应该啊……” 弘历听了皇宫御用仵作的汇报(宫里应该有这玩意),转头再一看那个已经有点癔症了的宸嫔,心中暗爽:不管怎么说,宸嫔这个谋害皇帝的罪名是跑不掉了,等着被“秘密处决”吧!当然,“皇帝被噎死了”这个事实是不能这样直统统的捅出去的,天家颜面啊!更何况,皇帝是被噎死的,还是在调┳情的时候被噎死的,这就更加丢人了。难道要说,皇帝是被宸嫔“毒害”的?到时候一杯毒酒灌下去就over了? 可是毒害皇帝是要诛九族的,这牵涉面就太广了,更何况人家并不是“毒害”皇帝啊!不过,虽然不能这么说,但是这样的流言还是可以散布一些出去的。他自己再“隐晦”的表明一下立场:念在钮钴禄氏一门“忠烈”的份上,我也就帮你们掩盖事实了啊,你们的族人我也只是该打压的打压,该降级的降级,并没有过分牵连啊!所以啊,你们该干什么的,就干什么去吧!特指小钳子家那个不安分的老娘,以及更加不安分的富察氏。 而这个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宸嫔?三尺白绫——因为没能“照顾”好皇帝,所以内心悔恨,“自我了断”了。看看,这借口给的多么的有责任心,多么有“知错能改”的态度!而且,由于宸嫔其实可以算作是雍正挂点的直接原因,所以进入陵墓陪葬之类的,你就不要想了,撸掉了你嫔的名头扔进辛者库的名单里去把! 所以说,雍正这一挂点,不仅让一直在为“前途”担忧的弘历松了一口气,更是给了弘历一个处理宸嫔·伪玛丽苏·钮钴禄氏·穿越女的借口和机会。这哪里是“天上掉馅饼”可以形容的?这简直是天上掉匹萨饼啊!还是x胜客的至尊海鲜匹萨…… 皇帝死了,自有有关人员拿着钥匙去光明正大的牌匾后头取传位密诏,不出所料的,爱新觉罗·弘历成为了下一任皇帝,年号乾隆。 在新君的一声令下后,乾清宫当天值班的,知道“真实情况”的宫女太监,在乾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大方针下,给雍正陪葬去了。在派人把女眷都带进宫后,新皇的登基事宜和老皇帝的葬礼仪式都开始,老皇帝的治丧委员会也迅速建立。终于,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了…… 首先,皇帝是要给他爹守孝的,清制,皇帝大丧,宫中及在京诸王均须守27个月。乾隆(终于光明正大的称“乾隆”了)是皇帝,本就是以日代月,国不可一日无君嘛。可是,上辈子的乾隆居然提出一个什么“心孝”,意为在心里明白就行啦,不要流于形式,颇有点“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意思。可是,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小钳子没少挨后人的骂。这辈子要改正,形式主义在某种程度来说,还是必须要保留的!于是,小钳子就扎扎实实的给他老爹守了27天的孝。 所谓守制,无外乎不得悬挂门符啦,不得张灯结彩啦,不得婚嫁、同房生育啦,等等。不仅不能饮酒作乐,更加不能穿红着绿。总之就是要停止一切喜庆活动。皇帝大丧又是国丧,在京文武百官及军民,27日内须摘冠缨、穿素服,每日至大行(死)皇帝牌位前朝夕哭临两次。官员百日内不得作乐、嫁娶;军民百日内不得作乐,49日内不得屠宰,1月内不得嫁娶,27日内不得祈祷、祭神。 甚至连外省的各地官员,都要自接到丧讯文诰之日起举哀、成服,停止办公3日,每日朝夕哭临。第4日照常办公;至27日后除服。且特忌红色。除服前27日内,除禁穿红衣外,又禁挂红旗;就连平常各衙门之间行文用的朱笔、朱印,也改用蓝笔、蓝印。即使是上报朝廷的奏章,也要在15日后方可改用朱印。有兴趣了解的,列位可以去百度一下侯宝林先生的《改行》你就大概能了解“国丧”可以变态到什么份上了。 所以说,皇帝驾崩,那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全民┳运动”啊! 好不容易,守制也守完了,雍正下葬了,连先帝的后妃都移宫完毕了。终于,宫内宫外都要开始正常过日子了,皇帝也可以册封后宫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宫不可一日无主。皇帝册封后宫的第一道圣旨,和“以前”有点不太一样,并不是册封高贵妃且抬旗1的,而是用来册封皇后的。第二道旨意才是封贵妃,抬旗。不过,这回不是“唯一”的贵妃了,而是唯“二”的贵妃。高贵妃有宠爱,被乾隆抬旗之后也有出身了。而娴贵妃不仅有出身,“先皇钦赐”的免死金牌,还有孩子哪!更何况,人家还有一个母后皇太后的姑妈……怎么着,也够得上一个贵妃了。景娴今生的“背景”,可比上辈子只有一个“皇帝钦赐”的侧福晋名头要强太多了! 除了这三人,还有其他的格格侍妾也得到了册封,大阿哥的生母因为蝴蝶效应,还没有挂掉,被封为哲妃,苏静儿被封为了纯嫔,另有格格黄氏被封为仪嫔。小透明陈氏、柏氏以及未来的愉贵妃珂里叶特氏被封为贵人。至此,乾隆的藩邸格格就都被安排妥当了。结果,就和上辈子一样,黄氏这个没背景、没出身、没儿子的炮灰,在被封嫔没到一个月,就被┳干┳掉了。因为一次“风寒”,“不治身亡”,在乾隆九年陵墓造好后,成为第一批被葬进陵园的后妃。话说,这好像并不是啥值得高兴的事…… 好吧,后宫稳定了,还要册封前朝。一般皇帝登基都会恩封自己的兄弟,给个亲王,提个爵位神马的。杯具的小钳子想要恩封兄弟的时候,忽然发现,不太可行了,他唯一成年的兄弟已经是亲王了。那么,享双王俸禄吧!至于目前还没到一岁的包子弘瞻,弘历表示,他还得观察观察再说要不要把他过继给果亲王家。 没兄弟可封,咱们就封一封叔叔们吧!他爹的兄弟们也是各种杯具。排行前序齿上排行前十一位的,就没有活到乾隆年间的!哦,十叔倒是活在乾隆年间了,可惜被皇阿玛关起来了……九爷党啊,还是不要放出来了。总之,前十一位的,没成炮灰也是透明人了。可见夺嫡之惨烈啊!十二皇叔本是郡王了,加封履亲王。十四叔……当初是给辅国公的……毕竟是“亲”叔叔,要不,给个贝子吧!十六叔,被皇阿玛弄去袭了庄亲王的爵,也给双亲王俸!十七叔,果郡王抬成亲王,至于谁接这个班嘞,这个值得好好想想。 二十皇叔2这辈子他老人家还没来得及犯事,可以晋个郡王,二十一叔也晋郡王,二十二叔、二十三叔都给贝勒。二十四叔雍正十一年时已经是亲王了,和前面俩亲王一样,都享双亲王俸。哎呦,太祖的儿子和自己的兄弟简直就是实验组和对照组的鲜明差别……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不具备可比性。这话有把自己也圈进去的嫌疑,但却是红果果的事实。 至于朝政……很多改革自己的皇阿玛已经做了初一,自己做十五就好了。但是还有更多的改革措施等待着自己去实施,这回,不能再让八国联军打过来了!天朝上国的威名,不能再次毁在大清的手里! 第22章 脑残 皇帝要守孝、要努力的施展他的政┳治┳抱┳负,后宫就去的少了。因为皇帝在后宫露面的少了,后宫的女人自然就很少有能争的起来的。每天定时定点定量给皇后请安,给太后和太妃们请安,日子过得倒是安静平和。 虽然表面上看,后宫的女人们,尤其是先帝的女人们已经没什么好争的了,大家自然会心平气和的相处。可实际上,别说是乾隆的后宫,就是他爹雍正的宫妃们,也远远没有看上去那样平和。别人不说,就是钮钴禄氏和乌拉那拉氏就不容易和平相处。 本来嘛,钮钴禄氏就是在乌拉那拉氏手底下战战兢兢的混日子的,好不容易熬到皇帝挂了,自己的儿子登基了,自己却还要比乌拉那拉氏第一头!凭什么!别说雍正已经挂掉了,就是雍正没挂的那会儿,钮钴禄氏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不过是她不得圣宠,只能窝着罢了。如今她已经母凭子贵成为太后了,哪里还会心甘情愿的给乌拉那拉氏行礼问好?于是乎,乌拉那拉氏的贴身宫女总会在熏香、饮食、胭脂水粉里发现些些“不该有”的东西。当然,这并代表就是钮钴禄氏下的手,但也不排除是有人为了讨好钮钴禄氏而做的。 也亏得乌拉那拉氏身边的宫女都是经过特殊培训的,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这些腌臜手段在这群大宫女和嬷嬷的眼里都是玩剩下的手段了,根本不能动乌拉那拉氏分毫。倒是乌拉那拉氏,忌讳着,钮钴禄氏毕竟是乾隆的生母,不到最后,她这个母后皇太后还是要给那个圣母皇太后一些颜面的。而且,据她的侄女景娴说,弘历不仅派人盯住了钮钴禄氏那边,还派了人在暗处保护她。一个养子都算不上的庶子,能这样尊重她,又给景娴体面,也算是不错了。(哎,追人么,当然要爱屋及乌) 同理可得,景娴这边“下手”的人也不少,甚至包括皇后和高氏,要知道,景娴的儿子也是个抢手货啊,尤其是在富察氏和高氏的眼里。恩……也许在富察氏眼里,眼中钉的成分多一些?可是,如果景娴不在了,那么,能够抚养这个孩子的,就只有富察氏。高氏么……也许仗着宠爱也能争一争?不过,鉴于小钳子下了狠力气,派了粘杆处和血滴子两方人马一起保护母后皇太后和景娴,所以这两个乌拉那拉氏处倒是防的滴水不漏。至于小钳子的生母……n辈子前他都肯为了个女人和他娘吵的天翻地覆,这辈子……其实,小钳子还是想留住点天伦之乐的,只要不超过他的可控制范围,他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总之,至少短时间内,乾隆的后宫还是风平浪静的。比较不平静的,是和亲王府……嗯,或者说是和亲王府里下人们居住的地方。 虽然说,百姓们要为皇帝守孝。其实百日内也就差不多了,真正要求严格的是对于那些宗室和皇子皇孙之流,当然即使是这些人,非嫡长孙守孝守个一年也就差不多了。雍正是雍正十二年初挂掉的,转过年来,乾隆元年,百姓们就可以办喜事了。 亲们,还记得龙源楼里的李紫萍么?咳咳,严肃点。恩,紫萍自进府以来也有些日子了,一年年的越发的大了,本就已经给她相好了人选,去年就可以办喜事了,结果皇帝挂点了,这一拖,就拖到了乾隆元年。嗯?和亲王府要守孝?人家又不是家生子,又不是王府里办喜事,难不成和亲王的门人还不让成亲了。哦,对了忘记说,娶紫萍的,是和亲王一个门人的儿子,在和亲王府上顶了个侍卫的缺,有些功夫且不是旗人也不是包衣,配给紫萍刚刚好。 这几年额林布有意让紫萍的妹妹紫菱接手她的工作,当初救那小丫头的时候就是看在紫萍安分又不挑事,能干又没牵连的脾性和出身上,才想着留下她妹妹做个替补的。结果这两年观察来看,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个紫菱和能干的紫萍不太一样,或者说很不一样! 紫萍聪明、本分、不掐尖,从不多说一句话,也不十分“上进”(特指对和亲王有想法),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丫鬟。额林布本来想帮她在府里找个管事嫁了,做个管事娘子的,也算是有个根。(紫萍也算是被抛弃了,连家都没了。)可是谁料想紫萍因为和那个守院门的侍卫接触的多了,一来二去就渐生情愫……当然,话是这样说的,可是紫萍和那侍卫也是发乎情止乎礼的,并没太出格的事情,而这件事,还是紫菱“一不小心”说给额林布听的。 提到找个紫菱,额林布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平时跟着个小冻鸡子似的,畏畏缩缩的。本来以为是在汪家受了虐┳待,结果这紫菱呆在和亲王府里快一年了,也还是这副样子,谁和她站在一起都像是欺负了她一样。又有这紫菱又特别爱哭,当然并不是当着额林布他们的面哭,毕竟额林布他们是主子,主仆分别紫菱守的倒是明白,却是经常在与别的丫鬟掐尖拌嘴之后一个人“偷偷”的躲回房间里哭,闹得天下皆知。“偷偷”的还能天下皆知,这也是个人才了。 本想说,等着紫萍嫁人之后,就把这丫头发到庄子上算了,谁知到前几日她伺候茶水,就跟着额林布说起门前的那个林姓的侍卫和她姐姐之间有多“要好”,林大哥如何照顾她们姐妹之类的,还煞有其事的说她姐姐绣了荷包表示感谢。女子的针线哪能那么轻易就送给别人?额林布当下传了紫萍来问,那场面……如果小钳子在现场,一定会说,太“狗血”了! 原来,紫萍几日前就丢了一个刚绣好的荷包,因为她们两姐妹是住在一起的,紫萍还问过紫菱,有没有见过那荷包,紫菱一口否认。转过头来,却说她把荷包送给了林跃,这还得了!在王府里私相授受也是大罪啊! 就在这时,好久都没有去天桥找“乐子”的和亲王闻风而至,要求一起“审问”紫萍。因为皇帝驾崩,天桥底下的艺人和剧场里的说书人都丢了饭碗,连最火的王二麻子都去改行卖包子了,和亲王的人生寂寞如初雪啊!终于有了热闹看的小盒子(喂,你可是死了亲爹啊同学,小四子做人得多失败才能得这么一儿子),兴致勃┳勃的叫了林跃过来对峙,在堂屋里设了屏风,额林布也跟着看了一场“大戏”。 林跃到了以后听得额林布身边嬷嬷的问话,眼睛瞪得都能掉出来了!“私相授受”啊!他怎么敢?那个荷包不是额林布让紫萍给自己的么,里面甚至还有一首情诗!还说自己和紫萍的事情已经定了?原来,作为一个“八卦”到极致的老板,小盒子老早就开始关心下属的“私人生活”了?所以林跃一早就在弘昼那里报备过,不过要等弘昼跟额林布讲过然后过明路而已。结果当天晚上皇帝就挂了……SO…… 那么这个荷包是怎么回事呢?这个时候,汪紫菱像发了羊癫疯一样开始叙述自己有多么的喜欢林跃,林跃是她的天神,她愿意做林跃的小影子,愿意为林跃的幸福付出一切。她是看到林跃和她姐姐郎有情,妾有意,想要做红娘,撮合她们,让他们能够终成眷属。她就愿意看着她们幸福……总之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的爱啊,付出啊,她有多心痛啊,她有多伟大啊,她多圣母的希望“姐姐和林大哥”能够幸福的生活到老啊……之类的。 虽然李紫萍和汪紫菱差着将近六岁,可是紫萍也二十来岁了,王府的丫鬟都成婚晚么,这就跟宫女出宫都三十岁了一样坑爹——为了能多用途她们几年么,所以汪紫菱今年也十四岁了,开始思春是很正常的。可她这样口口声声“为了爱情”在当时来看,简直就是不知廉耻惊世骇俗了!时至今日,李紫萍终于明白,她这个妹妹是教不回来了!一早就被那个汪沈氏和汪秀才那对狗男女给带歪了! 其实,这些年,她不是不知道她妹妹喜欢那些才子佳人的戏码,可是毕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紫萍并不想放弃她。谁知今日弄出这等丑事,为了她口中的“爱情”竟然还陪上了自己的清白(不管怎么说,在没过明路前私下送荷包什么的就算毁清白了),还闹的这么大。李紫萍现在一想当初不应该把紫菱带进府里,二想额林布会怎么处罚自己。 面对这样让人无语的妹妹,额林布也觉得紫萍可怜。可是可怜归可怜,若是轻拿轻放,这和亲王府以后还有什么规矩可言。最后,额林布决定,把紫菱发到庄子上永不录用(庄子不是京郊的那种庄子,而是在东北茂密的长白山森林里……)然后就地配个小厮。而紫萍被许给了林跃,而林跃自然再不能再和亲王府任职,被革职,然后遣返他回家了。不过,他爹也是弘昼的门人,在外地开铺子赚银子的,被革职之后虽然不能在弘昼面前露脸了,但是也可以学习一下经商。虽然士农工商,商人最贱,但是衣食无忧,紫萍又不需要再伺候人,故而对于紫萍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看着紫菱一边喊着她有多么喜爱林跃,不介意“共事一夫”,一边又正气凌然的职责额林布和弘昼的冷酷无情,小盒子摸着下巴长出来还没能剃掉的小胡子道:“这个小丫头莫不是中了邪吧?这种话她都说的出口?她说你不懂什么是情爱,没了解过情爱?” 额林布反而一笑:“爷,那你说我懂不懂?了解不了解呢?” 哎呀,要不是他四哥都还没有“巡幸后宫”,他还真想做点“非礼勿视”的事情。现在么……“哼,你等爷以后再告诉你!”拖着他的鸟笼,跩啊跩的出去遛鸟了…… 第23章 除服 乾隆二年,七月,雍正西去已经过去二十七个月了,再重的孝也守完了。皇帝可以开始巡幸后宫,各个王府、宗室的家里也可以穿红着绿,听戏喝酒了。真是“万物逢春”,旧貌换新颜了。不过,说起“忍耐”,当然是皇帝更辛苦一点啦!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起居注”的,是吧?你如果不是S级重要人物的话呢,也不会御史每天在你家蹲墙角等爆料的,是不是?所以,对于那些宗室来说,只要你不在孝期里面弄出个娃来,其实也没有人去管你是睡了小老婆,还是又收了个丫头的。当然,你家大老婆或者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想要抓住你的小辫子在皇帝面前黑你的人除外了啊! 扯远了,我们说回皇帝,皇帝守孝,后宫的女人们自然是跟着守的,人家也是人嘛,也是有“需要”的嘛,深宫寂寞啊!等到皇帝除服那一天,后宫的女人们眼睛都蓝了有木有?好不容易捱到皇帝除服那一天,第一夜的公粮自然是要交到皇后那里的,毕竟人家是皇后嘛。可是,你也不能第二日就转去高贵妃那里啊!退一万步讲,你第二日到了高贵妃那里,你也不能连着小半月都呆在高贵妃的景仁宫里吧?你这叫皇后娘娘的脸往哪摆呢? 于是,每日请安的时候,必定有一个“不胜娇羞”的高贵妃,似有若无的炫耀自己有多“疲累”,更有一个表面上高贵大方、贤良淑德的皇后咬牙切齿的要高贵妃多“注意保养”顺便赏赐医药珠宝。后宫的其他女人们面对着高贵妃的“嚣张”,除了咬牙以外还有没有做别的小动作,那就不得而知了,但表面上来看,这群女人对着高贵妃还是以“巴结”为主的。嗯?你问娴贵妃?人家看热闹而已啦,只要战火不烧到她身上,她倒是乐得看戏。 几日后,高氏癸水来了,皇帝总算是从景仁宫里出来了,不过人家转身去了那拉氏住的永寿宫。因为某日,皇帝去慈宁宫请安的时候,母后皇太后的话里话外讲的都是,皇帝应该“雨露平均”,恩泽后宫。所以,皇帝就十分“听话”的去了那拉氏的永寿宫。宫中众多女子,除了哀叹之外没有别的办法,谁让你一没地位,二没宠爱,三没靠山呢? 其实她们都不知道啊,皇帝在富察氏那边一晚,真的只是“睡觉”啊!至于高氏那边,也只是睡觉啊!结果,高氏以为富察氏占了便宜,皇帝来她这边休养生息,富察氏以为高氏一支独大,这……还真是美丽的误会。而皇帝本人呢,听到母后皇太后说要他“雨露均沾”的时候,内心里的小人都要放烟火了有没有?不是不想那啥啥啊,景娴那边得先备案啊……在追求人的过程中,任何一点点小的瑕疵都会影响最终结果的,大家都懂的哈! 终于来到了永寿宫,心情都要舒畅很多,兼着永琛已经六岁了,望子成龙的皇帝早就让他和永琏一起去上书房读书了,看着小萝卜头哇啦哇啦的背书,表情就跟全天下所有“骄傲的傻爸爸”一模一样,完全没有一个皇帝应该有的英明果敢。 景娴看到这样“痴呆”的皇帝,也不好开口赶他走。更何况,没有皇帝宠爱的贵妃是什么日子,她最知道不过了,她这回才不这么傻呢!你爱来就来吧,就当帮我巩固在宫中的地位了,但是想要让我如同以前那样全心全你的对你……等吧! 考完了功课,照例和儿子玩闹一下,和后世那些想当严父又狠不下心来的老爸一样——不到关键时刻,当“爹”的多数是儿子。永寿宫已经是铁桶了,四下都是自己人,不怕传到别人耳朵里。更何况,他对所有儿子都是这样的,不过是其他儿子的妈更加严格而已。重生一世,对于后宫这群女人倒是看透了,儿子们,也更加注意交流和保护了。终于,永琛包子睡着了,小钳子也摩拳擦掌准备吃肉了。 谁知大床上不仅放了两条被子,甚至中间还隔着很明显的楚河汉界,小钳子非常疑惑:“景娴,这是怎么回事?” “你最近操劳过度,不妨好好休息一下啊!”反正这里已经没有第三个人了,说话随意点,又不会怎样。这几年来,被乾隆这个“转世之王”(转世这么多回来有记忆,这个称号当之无愧了)追求了这么久,景娴身上那些在家当姑奶奶被惯出来的“毛病”倒是有增无减,颇有后世野蛮女友的意思了。 “唉,这你可就是冤枉好人了!我哪里有‘操劳’过度?”一个转身,拉过景娴,两人一起跌落在床上。啊!亏得皇宫里棉被够厚,那可是实木大床啊……“我觉得你这是在污蔑的我清白,我有必要证明一下,我是绝对没有‘操劳’过度的!” 至于人家小钳子是怎么证明的,我们就非礼勿视啦!反正第二天,床上的楚河汉界划分的更开了……这是事实。不过,小钳子毕竟憋久了,为了自身健康着想,在景娴这“安安分分”的睡了第二天,顺便“交代”了一下日后的“采花计划”,就转战到别的地方去了。彻底坐实了高氏一家独大的现象。平静没多久的后宫,又开始再起风云了…… 与小钳子的分┳身乏术相比,小盒子就好得多了,老婆一个,家里也不需要搞什么“制衡”或者稳定军心之类的事情。稳定住额林布,就什么都稳定啦!也就是说,在他家皇帝老哥还在“自我克制”的时候,小盒子已经释放心中的“欲┳望”了。或者说,是身体上的?恩……大家还是纯洁点好。 总之,不管是皇帝、宗室还是普通百姓,在乾隆二年的七月之后,都过上了正常夫妻……或者说夫妾生活?七月流火,八月十五,就快来啦~~~~ 第24章 中秋 乾隆二年的八月十五,是雍正过世之后举国上下可以热烈庆祝的第一个大节,也是整个皇宫可以集体庆祝的第一个大节。这样看,其重要程度就可想而知了。当然,五月初五、七夕、中元这些节日也是有庆祝的,但这些节日怎么同中秋节比呢?寓意不同咩~八月十五欸,除了春节以外唯一以“团圆”为主题的节日欸!而且,除夕的主题也不是团圆,而是“辞旧迎新”。 既然主题是“团圆”,那自然少不了皇室中人的集体出动。八月十五正午已过,大概在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宴会上要出席的人就已经出席的差不多了。别跟我说,八月十五要赏月,赏月可以,回家去赏,虽然是“自家亲戚”但你敢把一个成年男子,额……也许是一堆成年男子留在宫中过夜么?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宴会当然是开在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啦!大家吃吃喝喝,说说谈谈,两三个小时搞定,还可以在回家的路上看看月亮,多么具有人性化的宴会设定啊! 宴会的地点设在了御花园,参加的人物除了母后皇太后和圣母皇太后之外,还有耿太妃她们那一般太妃太嫔,乾隆已经想好了,过一阵子,就让这群太妃们能搬出紫禁城的都搬出紫禁城,毕竟慈宁宫空间有限啊…… 宴会还没正式开始,两个太后以及帝后还有高贵妃都还没到。景娴倒是带着孩子已经出现在席面上了,下面的宗室啊、皇族近亲的爷们和他们的家眷啊也都坐齐整了。人家都说,重量级的才压轴出场嘛,更何况,你不能让几个大BOSS等那些“下属”们是吧? 当一个身着明黄色服饰的女人由远处而来的时候,所有的宗室家眷都立刻站起来想要行礼……可刚刚要有动作,就听得细细的哨音想起,提醒众人皇后和皇帝,以及两位太后到了。也就是说,那个从东边来的身着明黄色服饰的女子,并不是皇后!那还有谁有资格穿明黄色的服饰?!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嚣张到极致的高贵妃咯! 事情,是则个样子滴~ 刚刚除服那会儿,内务府送来了崭新的贵妃制服没几天,除了正装还有许多颜色鲜艳的常服。某日,赶上了乾隆也在景仁宫。于是高氏就穿上了衣服给弘历“观赏”,然后试着试着就在那里“忧郁”上了。小钳子立即很上道的询问:“爱妃因何愁苦?”高氏也不言语,只是示意宫女帮她把衣服脱下去。 小钳子又问:“这不是挺好看的么?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于是,高氏身边的姚嬷嬷就插口道:“启禀皇上,奴才有话要禀告。” 小钳子一挑眉,大方道:“讲!” “回皇上的话,奴才知道贵妃娘娘因何愁苦……”话还没说完,就听高氏半真半假的低声轻斥:“别乱说!我哪里有愁苦!”这明明就是说,‘我有忧心事么!’ “欸,贵妃你放心,有什么事,朕都能给你做主!”小钳子立即豪爽的开出空头支票。“姚嬷嬷,你说!” “奴婢遵旨。其实昨日娘娘在路上遇着了娴贵妃。贵妃娘娘穿着与娘娘身上‘差不多’的常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姚嬷嬷除了强调了一下“差不多”之外,还似有顾忌的停顿了一下。 “继续讲。”小钳子已经坐下喝茶了,然后立即会意了姚嬷嬷的意思,“怎么个差不多法?” “回皇上的话,娘娘的服饰自然都是在规制以内的,可娴贵妃娘娘的衣服不仅用料上比贵妃娘娘的好,在装饰上也要比贵妃娘娘的多一些。虽然没有到皇贵妃的例,但已经超过了贵妃的例了。”在得到了高氏的暗示后,姚嬷嬷简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且,贵妃娘娘好心提醒娴贵妃娘娘,她还反而说贵妃娘娘多管闲事,成例本来就是这样的。还说……”又是饱含深意的拖延。 “还说什么?”小钳子不悦反问。 “还说,当初在王府她就压了贵妃娘娘一头,如今在宫中更应该有个‘尊卑’。”姚嬷嬷好像鼓足了勇气一般,深吸了一口气,快速的说完这段话。 啪!小钳子一拍桌子。“岂有此理!”对着高氏道,“爱妃你受委屈了。” “皇上,奴婢出身卑微,怎么比的上出身高贵的娴贵妃。奴婢不委屈,皇后娘娘这也是为着您着想,不想让您在母后皇太后面前难做。”不委屈?你满脸就差拿着一支毛笔写上“我很委屈”了。 欧呦,这一句话一下子黑了三个人哦!第一个中弹的就是景娴了。第二个,皇后。因为这些衣物的分发虽然由内务府统一办理,但是要是没经过皇后的批准,那么两个贵妃在衣饰存在差别的情况是绝不可能发生。第三个,母后皇太后。这位真的是躺着也中枪啊,高氏一直都认为皇帝十分给景娴面子,是因为她有一个当母后皇太后的姑母,如今这话一出,若小钳子真是因为“压力”而对景娴好的话,那心中这根刺就算越扎越深了。毕竟,没有哪个皇帝喜欢受到辖制,不管是在前朝还是后宫。反应最为剧烈的,当属差点废掉两任皇后的顺治皇帝了。所以,景娴的上辈子的下场之所以那么惨淡,也不无当时的太后一直用她来辖制皇帝的原因。 “淑儿,你有心了。”一脸感动的小钳子拉住高氏的手。“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交待!” “皇上,只要你知道奴婢的心,奴婢就心满意足了。”堂堂贵妃张口奴婢,闭口奴婢的,你确定你不是在拉同情票? “还是淑儿你明白朕啊!下次可不能再自称‘奴婢’了,朕不爱听,知道么?” “臣妾明白。”笑的娇艳的高氏,第二日就被特许着明黄色服饰,戴皇贵妃等级才能戴的配饰。但强调了一下,只有服饰,礼仪上她并不比景娴高贵。为此,小钳子还特意跟高氏解释了一下,如今这样已经不容易了,要是再在礼仪上压过景娴一头,那么母后皇太后就会出手制止了。 不过即使这样,母后皇太后和圣母皇太后也联手出击了,在怒斥乾隆未果之后,两位太后只能把怒火转移到高氏的身上了。于是,每日请安的时候,高氏不是被挑剔来的晚了,就是罚她抄写佛经,再不就是在她行礼的时候故意不叫她起身。当然,做这些的时候,皇帝都在前朝忙活,后宫的事他顾不到的啦。更何况,就算是高氏自己,面对这么密集的“针对”她也不能每次都告状啊,如果惹得皇帝烦了,那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明黄”旨意一出,激起的,并不单是两位太后的怒火。还有皇后和后宫一干人等的怨气。其中以皇后为最。 皇后本来就以“大方贤惠”而著称,如今高氏穿了除正皇后以外唯有副皇后也就是皇贵妃才可以穿的明黄色,这简直是踩人兼诅咒了!因为只有在没有皇后,或者是被封的人要死了,才会“特许”被封为副皇后的!如今高氏活蹦乱跳的就穿上了明黄色的衣服到处张扬,这不是在诅咒富察氏早死早超生么? 总之,因为这个“明黄服饰”事件,后宫的战火又一次上升了一个等级。八月十五这天,后宫这场大戏,又多了许多围观群众。 两个明黄服饰的人分别从东边和西边而来,从东边而来的,自然是住在景仁宫的高贵妃。从西边而来的,则是在慈宁宫接了母后皇太后和圣母皇太后的乾隆和皇后。远远的,皇帝朝着男士专区走了,皇后只得转手接住母后皇太后,而圣母皇太后则由景娴赶过去扶过来。几位大神坐定,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皇帝必定是“中秋赏月大会”的大会司仪啦,他不动筷子,谁敢动筷子?所以,大会第一项,会长兼司仪发言,就跟现如今开各种大会的领导发言一样,总结一下过去,诉说一下现在,展望一下未来。每一次听起来都是新东西,结果就是换汤不换药,总体来说都是废话! 然后皇帝向长辈们敬酒,除了太后们之外,小钳子还有一干叔伯,虽然地位上没有他崇高,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他家的长辈——“天地君亲师”,“君”虽然在“亲”前面,但该尊敬的还是要尊敬的。总体来看,男士专区这边呢,还是一派和谐的。火药味浓重的,是女士专区那边。 作为众矢之的的高氏,再一次向与会诸人展现了她非同一般的个人能力,她挑战的对象由皇后已经慢慢升为两宫太后了!很好,挑战无极限嘛,是不是? 第25章 家宴 皇帝向两宫太后敬了酒,就不再理会后边那群女人们说些神马做些神马了。他的关注重点是在与宗室子弟们联络感情上。因为是家宴,所以包括了弘瞻在内的所有包子也都出席了中秋大宴。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永琛刚好六岁刚过七岁不到的年纪,在母后皇太后的宠爱下被强留在了后面的女人堆里。倒是大阿哥永璜和二阿哥永琏被乾隆带在了身边,对此,永琛包子表示不满。 其实他不知道,有一个人可是流着口水想要坐到他这个位置上呢!这个人就是一样带着儿子出来炫耀的和亲王弘昼。特许贵妃着“明黄”欸,那得有多少热闹可以看啊!为什么他的侄子就能近距离围观,而他却只能接手自家福晋的二手消息呢?真是令人感到遗憾不已啊! 而坐在里面的和亲王福晋在不断的担心自家大儿子的“状况”的同时,还要跟各路福晋太后宫妃们和谐相处,另外还要“观察”她大伯子家的“宅斗”情况,一心三用真是忙的不得了。景娴倒是没那么多的顾虑,反正永琛跟在母后皇太后身边安全的很,不必担心有任何问题,所以一心看戏就好。 一转头,看着明显在“看热闹”和亲王福晋,心中感叹,当年的自己就想着怎么在那群女人中争一席之地去了,怎么就忽略了和亲王福晋呢?谁能料到“端庄大方”、颇得和亲王“敬重”(对正妻一般不好用“宠爱”这个词)、稳得住王府后院的和亲王福晋,居然是个与和亲王“臭味相投”的人!怪不得当年和亲王办活丧、吃祭品的时候,听闻福晋偶尔也有“哭灵”的,估计是当票友去了! 因为永瑛刚出生的时候有些先天不足,需要更多的照顾,所以在她的劝告之下额林布采取了避孕的措施,于是应该在雍正十一年出生的永璧到现在也没个影子。当然,避孕是全和亲王府一起“避孕”的,反正额林布是自愿的,别人是不是自愿,谁要去理会呢?反正永瑛一直活到现在也好好的,并没在雍正十年就早早夭折。 景娴自己也担心过永琛的安全——据乾隆自己说,女子真正的生育年龄应该是在二十岁以后,那样的孩子才更容易活下来,不会夭折。如今,自己这么“小”就生了永琛,万一养不大怎么办?这是今生自己第一个孩子,一旦出了什么意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不过,现在看来,永琛的健康还是不用担心的,早几年已经种过痘了,应该可以平安长大的…… 吧! 景娴这边还在“端庄贤淑”的神游,那边额林布看戏看的已经进入剧情了…… 首先,我们来说一说座次的安排。上首正坐上自然是两宫太后,但圣母皇太后肯定是要比母后皇太后矮那么一块砖头的高度的。母后皇太后的左手边自然是皇后而圣母皇太后的右手边竟然不是景娴而是高贵妃,景娴则只能坐在皇后的左手下方,这其实早在入场之初就令一干宗室福晋暗自嘀咕了。 结果,在乾隆敬酒过后,皇后作为儿媳妇总要象征性的“伺候”一下婆婆,而有此“殊荣”的仅有皇后。额林布虽然也是儿子媳妇,但鉴于弘历的特殊身份,所以即使是弘历的小老婆,某个等级上的人也是要高着额林布一头的。所以在这样大型的家宴上,额林布并不好越矩去伺候上头那俩婆婆……也许是仨,还有耿氏太妃呢!而皇后,也不过为了彰显一下她的“尊敬恭顺”才会给俩太后布菜,至于耿氏,也要象征性的给夹一筷子,以显示一下她的“为人亲厚”。作为皇帝的嫡妻,又是在这样的家宴上,这么做也是懂礼孝顺的表现。至于其他妃嫔,说的再好,那也是侧室、妾侍,分为再高也穿不得正红、明黄,根本不具备给太后布菜的资格。举例说明,依旧是化石书《红楼梦》,贾母吃饭的时候,伺候的总是王熙凤、贾王氏、贾李氏(贾珠孀妇)以及有头有脸的大丫鬟鸳鸯等人。你何曾见过有赵姨娘、周姨娘出场的时候?不是贾母看她们讨厌,而是她们根本就没有“资格”出现在那些重要的场合伺候婆婆! 就在富察氏要给两个太后,外加弘历半个养母的耿氏布菜以显示其堪为“宗妇表率”的时候,高氏居然也娉娉婷婷的站起来要给钮钴禄氏布菜。气的钮钴禄氏当场就摔了手上镶金的象牙筷子! 崇庆太后(乾隆生母封号)如此生气不是没有原因的,皇后为两位太后以及太妃布菜自然是“知礼守矩”的表现,一个贵妃,咳,说的不客气一点,你一个无子通房抬上来的侧室姨娘,借着皇帝身份特殊能来参加家宴就该心知感激了,居然敢穿着正妻才能穿的“明黄”并且“抢”皇后的活计,你简直不要太嚣张哦! 更何况,崇庆太后一直对于乌拉那拉氏压在她头上的事情耿耿于怀,如今高氏这一举动,更加激发了她内心的阴暗面:怎么,她一个母后皇太后就当得皇后的服饰,我这个圣母皇太后就低她一等,只配你高氏的服侍?更何况,就算是要个贵妃来服侍,也轮不到你这个高氏!那边还有个皇帝钦赐、母后皇太后的侄女,乌拉那拉氏呢!高氏这一装乖讨好拍马屁,外加显示自身存在感的举动算是实实在在的拍在了崇庆太后的马腿上。 其实高氏倒没有钮钴禄氏想的那么多,她不过是觉着自己既然已经被特许穿明黄,而且宴会座次也已经仅次于皇后(你确定那不是景娴故意让你当出头鸟?),当然有资格给太后布菜,毕竟,这是皇后才能有的“殊荣”啊!看到没有,高氏从来都只把富察氏当成对手,其余的人在她的眼里都是不构成威胁的。如果不是景娴有个当母后皇太后姑母,外加上一个还算健康的儿子,她可是连眼药都懒得给景娴上的。本以为崇庆太后看在皇帝对自己宠爱有加的份上会拂照一二的——毕竟崇庆皇太后是“母凭子贵”需要与儿子打好关系的,没想到她居然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当然,她更没想到的是,竟然有人会更加的不给她面子。“岂有此理!高氏你什么身份,竟敢越矩为崇庆太后布菜!”开口的,是被乾隆封为崇敬太后,她既是弘历嫡母,地位尊贵甚至不用“母凭子贵”,她都是“贵”的,说起话来自然有分量。 太后发怒,一切妃嫔宗室都跪下恳求“太后息怒。” 息怒?息哪门子的怒?你没看见崇庆太后她已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了么?太后怒了,还是两个太后一起怒了,皇帝就不能当看不见了。赶紧派人到后面来询问缘由,不问则已,一问倒是无话可说了。 按照“成例”,小钳子其实是想“顶撞”一下两宫太后,让高氏再“火”上一把的。因为自打永琛进了上书房,各种小动作就源源不断,是该给后宫的女人们找个“同心抗敌”的“敌”了。可是,自打小钳子重生以后就比较看重“面子”这回事,顶撞太后事小,被众多宗室子弟妇人围观,那事可就大发了。更何况,这群宗室里还有以八卦他四哥为乐的和亲王弘昼呢! 于是,皇帝只是宣布,崇庆太后(起封号就是为了区分的,总叫“圣母”我怕小钳子心里压力过大)身体不适,宴会即刻散去,于是各宗室人家又拖家带口的出宫去了。虽然连菜都没能吃上一口,小盒子表示,可以如此近距离的围观到他哥的“宫闱秘辛”,他表示十分满意。吃饭么!爷家又不差那口饭菜。其余宗室对这起事件表示“没有看到”,皇帝的后宫不是他们能够随便议论的,毕竟不是谁都有一个当圣母皇太后的养母,是不? 而眼见着皇帝如此明显的包庇高氏,两宫太后也拂袖而去,完全不理会身旁的一众宫妃和那些还没能离开的宗室众人,转身回了慈宁宫。仅皇后和景娴被两宫太后带走,其余妃嫔不晓得是跟着太后走掉好,还是守着乾隆更好些。倒是乾隆比较好说话,直接让她们回自己的地盘上去了…… 待回到慈宁宫坐定,面对着皇后、乌拉那拉氏以及赶来赔礼道歉的乾隆并同高氏,崇庆太后也不再压抑她的怒气了(当妈的多不容易,被气成那样了,还要顾忌着儿子的面子),对着乾隆怒道:“皇帝,今天你务必要给我一个交待!” 所以,请各位放心,这八月十五月圆夜,完的没那么快…… 第26章 高氏 慈宁宫里充满了压抑的气息,除了两个太后能够肆无忌惮的张扬她们的怒火之外,其余众人更像是慈宁宫里的装饰。尤其是那些伺候的太监和宫女,真像是蜡像馆里的作品,除了他们真的在呼吸之外。 景娴和富察氏一人一边安慰着两个太后,抚背、奉茶,并不假宫女之手。按着“感情”来说,景娴自然是和崇敬太后关系更紧密一些,可地位使然,她也只能安抚着怒火更加“汹涌”的钮钴禄氏。钮钴禄氏一边拍着桌子,一边怒斥着乾隆和高氏,乾隆倒是无所谓的看着他老娘发飙,眼看着她手上的指甲套在红木的炕桌上划出一道道的痕迹,想着这指甲套的质量真好……他也开始不着调了。 与暴怒不已的崇庆太后形成对比的是崇敬太后,她一开始的时候也是生气,毕竟在雍正的身边这么多年,她也受到了“规矩”理论的影响,无比看重规矩。将心比心,钮钴禄氏被年氏压抑了那么多年,终于摆脱了那个令她厌恶又嫉妒的女人。没想到她下半生依靠的儿子居然这般明目张胆的宠爱那个明显是“年氏第二”的高氏,你叫钮钴禄氏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但,不得不说的是,即使是年氏最得宠的时候也没有高氏这般嚣张,居然敢在家宴上挑战皇后的权威和地位!真是不知死活!雍正宠爱年氏不假,但她是正妻、是皇后,年氏再得宠,雍正也没让她能在人前人后越过自己一星半点,年氏在自己面前永远是规规矩矩的。因为她知道雍正最看重什么,也知道雍正宠爱她是为了什么,从不挑战宗法权威,即使嚣张也是在规矩框子里的,争宠使手段的对象也是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嫔妃。如此识相,才是年氏能一路顺风顺水的当贵妃,当皇贵妃的原因。这个高氏,放到雍正朝,不晓得会死的多惨呢!欸,先帝一生英明,怎么就选了这么个儿子当皇帝,要是自己的晖儿还在的话…… 在崇庆太后发泄怒火的当口,崇敬太后已经发散思维到远方去了……反正乾隆既不是她的养子也不是她的儿子,她不过是占着嫡母的名号而已,对于他宠爱谁并不是特别在意,只要他不亏待了景娴,乾隆宠爱谁其实与崇敬太后并没有多大关系。刚刚斥责高氏、弘历也不过是站在稳定后宫、维护宗法的位置上,并不是多生气的。与崇庆太后那种“有了媳妇忘了娘”、“恨铁不成钢”、“养了白眼狼”的“亲妈”感受是有极大的差别的。 终于,崇庆太后累了,喝水的时候,乾隆开口了,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整个慈宁宫都震撼了:“额娘(崇敬是皇额娘),淑儿是多么的体贴孝顺啊!你怎么就不能用一颗宽大的心来理解她包容她呢?她那么孝顺的为您布菜,是多么的令人感动,您怎么能这样冷酷无情的斥责她呢?他是朕的贵妃,有什么不能为您布菜的呢?她也是您的媳妇啊!”说完这番话,乾隆自己都要打冷颤了。遥想当年,自己在巡视旗下艺人在片场演戏的时候,听到与这段话差不多的台词,差点没吐血啊!还是身边的助理告诉自己,这是当红作家的言情“呕吐”巨作……他其实真不想说,为了发家致富,他也是“扼杀”了许多青少年正确的三观的…… “胡闹!”崇敬太后再一次拍桌了,这弘历莫不是疯魔了吧……接着怒斥,“弘历,你竟然如此护着这个高氏!置祖宗家法于不顾,你这班行事,如何为天下表率!”母后皇太后才不怕皇帝呢,多重的话咱都敢开口。 弘历见崇敬太后出声了,便不再开口,脸上依旧是愤愤不平的表情。欸,景娴的姑姑……还是不要顶撞的好。嗯?你问倒霉催的崇庆太后,她正在喝茶的时候她儿子如此“剖白”自己的感情,把她呛的咳嗽声震天,指着弘历就是说不出话来。 倒是高氏一脸感动状,跪下请罪:“崇庆太后,奴婢自知出身卑微,不配伺候太后。但奴婢只想尽一点孝心而已,不想惹怒太后,奴婢知罪,请太后责罚。” 弘历立即在旁边补话,“你孝顺太后是好事,怎么能说是有罪呢!” 这回崇敬太后也懒得跟弘历废话了,于是道:“来人,传哀家旨意,贵妃高氏,行为不端,出身卑贱,巧言令色,家宴上不顾礼法,越俎代庖。罚俸一年,禁足一年,抄宫规五百遍,撤掉绿头牌一年,年节不赦,以正宗法。”眼看着乾隆还要张口,又立即道:“再有人求情,就撤掉贵妃分位,即刻贬为嫔!”别怀疑,后宫的事,皇帝真不如太后说话有分量,这太后还是母后皇太后就更有分量。因为即使皇帝封妃,没有太后的图章加盖,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所以,贬人神马的,崇敬太后无压力啊! 于是,除了两宫太后外加皇帝以外的人,都双膝跪地,聆听懿旨。景娴一边听着,在隐秘的角度还瞟了乾隆一眼,回想前几天他跟自己说要把高氏捧上天的事情……这家伙究竟经历了怎样的轮回啊?这简直是他说的那个什么“演技派”! “皇额娘!您太过分了!淑儿我们走!”乾隆好像无法忍受两个太后的“冷酷无情无理取闹”,拉着高氏就离开了。可直到他们人影消失,乾隆也没说,不让高氏遵守太后的旨意这种话来……所以说,其实,皇帝也是很满意太后对高氏的惩罚的么?不过,当晚皇帝就宿在了景仁宫,一巴掌打在了皇后的脸上。十五啊……皇后法定嫖皇帝的日子啊,(额,皇帝法定嫖皇后?)皇帝居然如此光明正大的宿在刚被撤掉绿头牌外加禁足的高贵妃宫中,甚至还颁布了流水一般的赏赐给刚刚“罚俸”的高氏,以彰显她的不同。乾隆如此作为,让宫中嫉妒不已的众人不想办法KO了她都对不起皇帝如此“厚爱”她! 宫中其他女人是如何使用各种阴谋阳谋去KO高氏的,我们暂且不理。反正这晚上,太医院的几个太医同时被宣进了慈宁宫中,娴贵妃同哲妃侍奉左右。皇后在皇帝离开后,被崇敬太后大发回了长春宫,她以为弘历今天会去长春宫的…… 因为皇后的离开、哲妃的加入,景娴自然去伺候自己的亲姑妈了,留着另外的那个富察氏跟着血压始终没能降下来的崇庆太后。 “景娴,你不是一直都说弘历是‘心中有数’的么?可他今日怎么如此糊涂!”崇敬太后说是不生气,可还是有些怒火的,自打她当上皇后,除了皇帝以外,还没有能反驳她话的人呢!谁让雍正皇帝的亲妈后妈死的都早呢!今天这样的场面真的是“long time no see”! “姑母,不用着急。”私底下,她们一直是这样称呼的,崇敬太后无子无女,对于眼前这个侄女,可是真心当闺女疼的,她也不乐意景娴硬邦邦的管她叫崇敬太后,更何况,这只是私底下的称呼,没什么大不了。“皇上这样宠着高氏,自然有人看不过的,永琛渐渐大了,惹人眼了。” 话说到这份上,崇敬太后如果再不明白,那就真的白混了。笑道:“原是这样?你是如何知道的?”心情瞬间好起来了,更年期的妇女,你真惹不起。 “皇上……有说过的。”景娴用闭气的办法憋红了脸,在姑妈面前装羞涩道。看着自家侄女这个样子,想想自己的人手调查出来的慈宁宫“防御体系”,崇敬太后放宽心了。“不过,他这个样子,还是有些过了。”该敲打还是要敲打的。 “景娴记下了。”景娴不反驳,也不接话,只是“记下了”,会不会跟皇帝讲,那是另外的事情。 崇敬太后心情好,崇庆太后的心情就不怎么美妙了。呼吸困难、血压上升,把一众御医整整折腾了一个晚上。 至于乾隆,终于让高氏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从此进化成“乾隆脑残粉”了,后面的布局简直不要太容易哦!忍受了高氏一晚上的“小白花”式服务,弘历表示接受不能,于是她跟高氏说,为了避免她“树大招风”,这一两个月,他会冷冷她的,让她别多想。(你确定,她现在避风头还来得及?)反正不管你信不信,高氏是相信了。所以,陷入爱情的人都是傻子啊傻子…… 第二日,乾隆看着站在龙椅下方一脸“八卦”,且春风满面的和亲王时,森森的忧郁了…… 第27章 围观(捉虫) 乾隆看着下方的和亲王,幸福的满脸流油,内心颇为不爽。老子昨天应付了一个蛇蝎花痴女不说,还要被两宫太后“怒斥”,甚至还要舍“身”取义,你小子的八月十五却过的是月圆人圆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诶诶,昨天是十五,暗卫的折子应该交上来了,下了朝就看看这小子在家都干些啥坏事了!乾隆愤愤不平的想着。 虽说小钳子这一世并没有防范和亲王的意思,但架不住他有一个控制欲强了点的爹,他的老爹在宝亲王府同和亲王府一直有明桩暗线,不过后来弘历当了皇帝,监视他自己的人也成了他自己的手下,那些“观察笔记”也就都被他销毁了。但是和亲王府里的人手,他并没有撤回,所以按着惯例,如不发生“重大事故”,每半个月就有“和亲王生活观察笔记”会送到养心殿的暗匣子里,等待皇帝阅读。而他看与不看不重要,再过半个月,依然会有另外一本密折替换。 所以说,暗卫其实是一个很苦逼的职业,不管皇帝看不看,你都要忠实记录你的观察对象,以供皇帝了解。因为一旦某个问题皇帝发现了,而你没有发现,那你就是“玩忽职守”,这个处罚,就可大可小了。 打发了那些只会歌功颂德的马屁大臣和锱铢必究的清流辅臣,皇帝先不急着看今天的奏章,打开暗格,翻开密折,翻到最后,想看看他家弟弟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好事。上面写的大概是这样一些事情: (让我们转换一下叙述的方式) 时间 八月十五地点和亲王府 鉴于五更天就要上朝,弘昼同学只能在早上4点的时候就爬起来。打了个不怎么雅观的哈欠趿拉着睡鞋,眯缝着眼睛,自然有侍女给他穿衣服。等着衣服穿好了,额林布亲自拿了温温的湿帕子帮他擦了脸,弘昼也就张开了眼睛。用青盐漱了口,换上了朝靴,从内室走出来,热腾腾的早饭已经摆上桌了。 喝一小碗粳米粥,搭配着他最爱的水晶饺,另外还有额林布特意从全福居买来的腌菜,日子过得真舒爽啊……想想他皇帝哥哥纵使在平常的日子里,爱吃的菜也不能超过三口,小盒子就很是替他惋惜一下。他绝对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请相信他的品格! 吃完了早饭,看着时间还有些早,于是就再叮嘱一下自家福晋,一会儿要好好的嘱咐一下永瑛各种规矩,今天爷可是要带着儿子出门炫耀的,藏拙就不必了,只要不越过二阿哥,和亲王府的嫡长子还是要有些“才能”的!恩?他四哥会忌讳?不会的,小孩子聪明才好啊,还有一句话叫“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嘛!藏拙什么的,还早得很。 话唠了一阵子,在额林布的殷切目光下,弘昼晃晃悠悠的上朝去了。 八月十五是个大朝,来了不少人,见到他的各层人物都会打个招呼,要么请安,要么他向人问好(特指叔伯大爷们),总体来说,作为皇帝已成年的、领双亲王俸禄的弟弟,大家还是很给他面子的。不过事有例外,只有那个连品级都不能很确定的外八路的硕王连招呼都不跟他好好打,见了面居然只拱拱手就过去了,气的小盒子真想在乾清宫的大广场上找人暴打他一顿。不过,小盒子自认为是个比较对得起哥哥的弟弟(有么?),为了不扰乱他四哥的大朝会,他淡定的把硕王当成了一个会移动的桩子。 即使是大朝会,也跑不过弹劾一下贪官酷吏、强调一下八旗糜烂、总结一下工作重点、颂扬一下皇帝神武……这些东西管他一个荒唐王爷什么事,真是的。有贪官污吏、违法乱纪的八旗子弟,该送刑部送刑部,该关宗人府关宗人府,到时候他有的是办法跟他们玩。这些纷繁复杂的前期议罪神马的真的好无聊啊好无聊,弘昼微微低头抿嘴憋下了一个哈欠,眼眶里有点点湿润。哎呦,怎么还不结束啊…… 终于,朝会结束了,皇帝拉着他的精英分子们去南书房继续讨论“富国强兵的改革大计”,这些“精英分子”中并没有和亲王。当然,皇帝不是没想过把他这个弟弟拉过来卖命,可惜,人家就是油盐不进,甚至跑到两宫太后面前去撒泼打滚,只求一个“安逸”,对此,乾隆除了叹息以外,就只能叹息了。作为一个立志以“荒唐亲王”为终身目标的人,我们只能说,和亲王离着他的理想越来越近了。 下了朝的和亲王回了王府,换一身便装,用了点点心,架着鸟笼出门溜达去了。琉璃厂、天桥、有名艺人的场子,这些都是和亲王常去的地方。因为先帝的丧期已经过去小半年了,所以街上的人们穿着打扮还是很鲜亮的,整个街市呈现出了一种欣欣向荣的感觉。 逛了逛相对来说平民百姓较多的东直门外街,看到卖身葬父、兄、母、弟者各一人,有男有女还有幼童,和亲王撇撇嘴,没有来个“英雄救美”啥的。回去的路上围观了一个屠夫和一个菜贩的PK,路过百味轩的时候买了点福晋爱吃的点心蜜饯,又挑唆(指点?)了巡城御史去抓了一个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看着那小子在哀嚎着“我爹是XX”的同时被御史带走,和亲王对于今天的行程表示满意。 回了王府,休息一下,绘声绘色的发挥他“相声票友”的本能,给额林布讲述了他这一天的“京城游览记”,说到兴起还要评论一下:“那小王八羔子以为他爹有多了不起呢,他不知道就在这四九城里掉块砖头都能砸着个宗室贵胄么?真是不知死活!”讲完了,又让福晋给他讲一讲今天的“后院风云录”,合着和亲王同学伙同额林布结成了“酱油围观联盟”,把整个王府都当成戏园子了么?交流了“情报”,又考较了一下永瑛背书,然后换了吉服,一家子向皇宫进发了。 额林布在近距离观赏了“高氏闹中秋”这出戏码,回家的路上,组织了一下语言,回家后就声情并茂的转述给了弘昼。感谢娱乐匮乏的清朝,感谢娱乐匮乏又要守孝的清朝,在弘昼的不断“培训”之下,额林布也能算半个说书艺人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弘昼在听说他四哥“为维护高氏而不惜挑战两宫太后”的时候,摸着略有胡茬的下巴道:“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跳跳萨满舞帮四哥驱驱魔?恩,顺便也有了一个管四哥要银子的借口(这才是重点),你觉得怎么样?” 额林布能说“好啊好啊,你去吧,家里正好缺钱花!”么?当然不能啊!所以,额林布只是静默,反正她家爷会自己决定的,在坑他四哥的问题上,和亲王从来不需要别人的意见。只听和亲王道“嗯,就这么定了!明天不是大朝,下朝一定早,到时候,爷要跳萨满舞祛病,顺便给我四哥祈福!” 于是,第二日下朝,和亲王不舒服要跳萨满舞祛病的消息就在“高层”里传开来了。因为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众人都识相的送钱送物表示慰问。而弘昼则表示:要想让他四哥掏腰包,他得先小小的“付出”一点,才能在两宫太后的帮助下坑一笔大的! 而刚刚在宫中了解完他那个荒唐弟弟不仅把自家的后院当戏园子了,还把他的后宫当成戏园子的皇帝还没来得及愤怒,就得到他弟弟“因病”请萨满法师跳驱魔舞的消息。非常有“经验”的乾隆皇帝似乎已经看到无数珍宝流向他弟弟的和亲王府了,其中肯定也有自己“被迫贡献”的一部分…… 所以,这才是小盒子今日一早“容光焕发”的根本原因啊!谁挣钱谁高兴啊! 面对前面堆积如山的折子和令自己头疼的弟弟,乾隆皇帝深吸一口气,表示:折子会解决的,弟弟也会解决的! 唉,儿女兄弟都是债啊……都是债…… 第28章 一串 我们不得不说,给皇帝守孝还是造成了一些不可避免的后果的。比如,孕妇们的集体出现。守孝三年,对于那些“赤胆忠心向皇帝”的男人们来说,终于可以解禁舒缓一下身体上的“欲┳望”了,而对于后院的那些女人们来说,她们终于不用再喝避子汤,可以放心大胆的孕育自己下半生的“依靠”或者这半生的“筹码”了。也许这样的形容有些功利,但在那些胎盘还没有成为婴儿,母性还没有被培养出来的时候,那些女人确实都是这样想的。 时间慢慢推到九月份,秋高气爽。诊脉的太医最近都要合不拢嘴了,孕妇们如同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囧),无论是宫内贵人们,还是宫外的贵族世家们,总而言之,因为这些日子“喜事”多,直接导致了太医们的荷包日渐丰满,对此太医们表示“多年的忍耐总算是有所回报了”。 当个太医容易么,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皇帝“拉出去砍了”,而且多数时候并不是他们医术不精,而是涉及到后宫、后院的隐私,而且某种程度上来说,皇帝其实是知道的,所以,这是赤┳裸┳裸的迁怒啊迁怒。不过,这群孕妇们的集体出现,不也表明了,太医们也是有春天的么! 至于宫中所有未出生胎盘的爹,乾隆一直都知道这个世界有点不是很正常,比如永琏出生的年份,比如大格格和二格格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影子,比如意外之喜的永琛。比如,那个不尴不尬生在了雍正十二年十月的永璋。是的,因为雍正挂了没几天,纯嫔就被确诊有孕,这也是她被封嫔的主要原因,纯嫔经过了类似于“禁足”一般的守孝,在雍正十二年十月,四阿哥出生,被乾隆赐名永璋。这也是他登基以后唯一出生的孩子。 凭借着穿越带来的先进“知识”,乾隆皇帝决定,专挑宫妃的非“安全期”去临幸,务必保证一下他的女儿数量,再不能抢老五的闺女了……努力缓解兄弟情义的皇帝你伤不起啊。有句话说的好,知识就是力量啊!有的放矢的结果就是,宫中的孕妇一下子就出了一对儿,打头炮的就是皇后富察氏,跟着是哲妃富察氏。真巧,不是么? 两个孕妇的出现,再加上因为不能再推迟所以在九月举办的乾隆年间第一次大挑,整个皇宫出现了争奇斗艳的景象。因为皇后有孕,被皇帝夺了话语权,直接把选秀的事情给了两宫太后以缓和一下紧张的母子气氛,是以,对于那些目标是进入后宫的女人们来说,这一场大挑还算得上是公平、公正、公开的。 十二月底,大挑结束,挤压了许久的秀女们终于批发出去了。啧,说的好像秀女们很廉价一样,好吧,无论是对于那些等待着皇帝指婚的宗室贵胄们,又或者是等待着皇帝挑选过后“捡剩”的世家子弟们来说,家室、品格、样貌都还不错的秀女们还是相当抢手的。 既然是两宫太后挑选,自然不会亏待了自家儿子。弘昼那边自己拒绝了侧福晋,而皇帝这边却不能不纳几个新人。于是在后宫女人们只假不真的“恭喜”中,乾隆添了一个嫔,和两个蒙古贵人。贵人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嫔,也是个熟人,未来的淑嘉皇贵妃,吏部尚书金简的嫡亲妹妹,正黄旗包衣人,赐姓金佳氏的金宜兰。 景娴在选秀的时候就注意过这个金宜兰,不显山不露水的躲过了同期秀女的陷害,从不与其他秀女过多的交流,即使交谈也是旁听的时候多。哪怕是和同房间的秀女之间的交流也是极少的,不管是挑衅她的还是想要套话的,都没能从她的手里得逞过。这个金佳氏,怪不得,上辈子不仅数她的儿子留下的多,也就她所有的儿子下场好些。当然,那个洗脚婢令妃的要另当别论。 聪明的女人,不仅能让自己获得更好,更会惠及她的子女啊! 不管怎么说,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要求皇帝为一个妃子“守身如玉”这本身就不现实。而且景娴作为一个劫后“重”生的封建妇女,就是再怎么着也不会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的。更何况,写这诗的纳兰容若本身就不只有“一个”妻,他还有妾呢! 不过,见着熟人,内心还是会澎湃一下的,尤其是那拉氏想到了那个养在自己身边的、像个钱串子一样的永瑆,在祝贺上就更多了几分真诚。皇帝跟自己说过,永琛的出生是“形势所迫”,现阶段应该保证永琛平安无事的长大。过些年,等着身体“发育成熟”(景娴并不懂什么叫“成熟”,只是借用皇帝的话),再来生孩子。十二会有的,小五也会有的,十三更是会有的!只不过,他们这回多了一个哥哥,永琛。 不过,永璋成了四阿哥,那么该生五阿哥的愉贵妃还能生出那个几乎是隐形太子一般的“五阿哥”么? 很好,没用景娴担心,年末,海贵人也就是愉妃同样被诊出有一个月身孕了。真是个好消息啊好消息~ 乾隆三年的春节过得格外热闹,不论是除夕还是元宵佳节,人们似乎把压抑了两年的欢喜都在这个正月里释放出来。宫里宫外张灯结彩,家家户户欢聚一堂,甚至连大牢里的犯人们都得到了皇帝的特赦,应该说举国上下没谁过的不好了吧? 可惜……还真有一家不好的。 年刚过完,乾隆皇帝接到的第一个折子就是荆州民乱,端王一家快要被一锅端了,向皇帝求关注求帮助来了! 于是,很久不吐槽爱新觉罗·转N世·重生·弘历爆发了:尼玛!这是什么世道,难道这不是老子的乾隆年间么?(你真相了)除了穿越女还要有小三月么?是不是还会有什么还“猪”格格和梅花烙?老子到底穿到了一个什么时代啊!难不成老子不是重生的么?(你是重生的,但生错了空间)难不成以前那些不合常理的事情并不是“蝴蝶效应”?那老子的“先知”还顶毛用!靠哇!孟婆阎王你们倒是给老子说清楚啊啊啊啊啊! 重生帝都HOLD不住了,这场面确实有点要崩掉。想想那个一直被自己忽略掉的“硕王”,小钳子突然觉得自己进行的改革神马的都是白搭!这根本就不是他的大清,不过是一个不晓得神马人创造出来的空间!复兴大清?呵呵,这都不是大清老子还复兴个P!思维混乱中的小钳子突然想到了怀孕中的海贵人,似乎……这是五阿哥啊! 弘历想想还珠格格里那个不要江山要美人的“五阿哥·荣亲王·永琪”就是一抖,转念一想,那个夏雨荷不晓得还在哪个角落的,只要自己不在东巡的路上“小坐小住”,就不会有什么夏紫薇,没了夏紫薇,什么小燕子之类的还会出现么? 哼,既然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是崩溃的了,那爷还是要继续改革的!爷的空间爷做主!什么影响历史,特么的这根本就不是历史! #¥%△◇_☆→□◇_★←◎&*(以此代表小钳子后面不雅的语言) 爆粗□很久的乾隆终于找回了帝王的淡定,接着批阅奏章了。穿越+重生的皇帝,上辈子都是吸饱了血的折翼卫生巾啊…… 第29章 端王 可是,荆州民乱是不能不管的。第二日朝堂上,与众人议一议荆州民乱,众大臣的话语基调皆以“应安抚百姓为主”。不是朝臣们突然之间“以民为本”了,而是皇帝已经定下了“感情基调”,你没看见以和亲王为首的宗室们都在声讨端王“暴虐横行、欺君罔上、抹黑天家、鱼肉乡里”么?甚至连一贯温和的履亲王都怒斥端王的“目无君上,简直不堪为爱新觉罗家的子孙!” 所以说,现任端王的人缘真的是差到家了,愧对祖宗啊!其实这个端王是多尔衮在的时候封的一个宗室子弟,后来顺治整治多尔衮的势力的之前,老端王就非常有政治头脑的躲到了山高皇帝远的荆州。后来老端王又抱住了鳌拜的大腿,结果没等鳌拜倒台,老端王挂掉了。降职袭爵的端郡王直接向康熙表示衷心,切断了和鳌拜之间的关系,在三藩之乱的时候甚至出过不小的力,得到了康熙的信任,升回了亲王以示嘉奖。 再后来,这位端亲王也死翘翘了,而因为荆州路远,所以接下来这位端郡王既没有卷入夺嫡党争,也没有过多的涉及朝政,在远远的荆州颇有点占山为王的意思。但是他对着京城和地方的各种势力都有点油盐不进,人缘官声混的相当之差,总觉得他是大清“清流”,别人都极其腐败堕落。而且他谁的面子都不给,甚至连应当在雍正年间参与大挑的嫡女都以“体弱不适上京”为由,拒不参加选秀。实际上却是嫌弃京城世家“污浊”,怕自己的一轮“月牙儿”惨遭“迫害”!要不是雍正那会儿还在忙着和他的哥们弟兄以及朝中各种势力角逐,哪里就那么容易被他逃过一劫? 至于他在乡里横行,作威作福,端郡王认为:那是他身为一个王爷应该有的实力和尊荣。这也是块被养大的胎盘啊,怪不得新月也是脑残呢!随根儿么! 如今他端王作威作福、鱼肉乡里出问题了,想起你是爱新觉罗的子孙,要求皇帝庇护了,早干什么去了!皇帝没派兵去镇压你,以示皇帝爱民你就该偷着乐了,但是事有例外,而荆州将军1,就是那个例外了。 如今的荆州将军叫他他拉·奴达海(历史上的荆州将军,俺对不起你),荆州虽然叫“民乱”,但人家乱的非常有目标和目的性,就是把端王一家给KO掉,以平复广大人民群众饱受压迫的心灵。所以即使再乱,乱的也是荆州一座城池,端王家附近那块地方。其实旗人都自己有旗人营地的,但人家端王为了表示“不同流合污”,人家在旗人营地外,离荆州城百里地的地方建了一座别院。虽说是别院,但端王从没回过大宅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所以,“乱民”的攻击目标主要也是集中在这里。而荆州将军本来也不想管这回事的,但他手下有一个不怎么灵光的书吏建议道:这毕竟是在将军你的管辖范围里出事,虽然您不怎么想管,但是端王毕竟是爱新觉罗家的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万一皇帝找后账呢?退一步说,您即使不为了救端王一家,也要平息一下民乱啊!纵使端王是自作孽不可活,可是在您的地头发生民乱,而您袖手旁观,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于是他他拉将军只得点齐人马,出城救人。这一救,就救回了一弯残月。刚巧赶上荆州将军的新任到了,所以皇帝下令让奴达海顺便把新月打包带回来。其实,皇帝真想说,你就让她死在民乱里算了。但是他还不敢这样说,怕寒了宗室的心,因为“祸头子”已经死了啊!只剩下一儿一女,而端王的这个爵位,想要往下传,当然是不可能了,但作为皇帝,宗室走向“小康社会康庄大道”的领头羊,还是必须要把端王的一子一女养育成人的。哦,也许那一女不用养了,找个合适的嫁出去就是了,养个儿子,随便给个低档的爵位,也就是了。当然,等着他发现那个荆州将军叫他他拉·奴达海的时候,也有一种“果真如此”的感觉。 虽然奴达海看不上端王的做派,可是对于这个“全心依赖”他的新月却是稀罕的不得了。为此,他还曾经在内心里感叹:端王作孽啊,连累了这般无辜清纯美丽善良的新月。而新月是这样的纯真美好善良大度,连曾经欺负过她的姨娘的孩子她都拼死护着,真是单纯善良的好女人。 “好女人”?他就没想过他家里的女儿也就和他怀里的新月一般大小!还真是有异性没人性! 我们不去管奴达海和新月是怎么缠缠绵绵、恶恶心心、腻腻歪歪的把随行部下都弄得“欲吐无地”的,我们单表奴达海进京述职这一天。 上京述职有两种可能,第一,你被继续派往外地;第二,给你一个高一点的职务,然后在京留任。当年奴达海觉得他自己是保家卫国、深得皇帝器重的,所以只带了丫鬟小厮还有几个管事的娘子,打算无牵无挂的精忠报国,所以跟本没有带家眷。这直接导致了他不能行使夫人外交,间接导致了他在荆州那块地方混的也不好,而在荆州混的不好的直接原因是,奴达海和端王一样“冷艳高贵”,但他至少还是名义上的最高长官,传说中的“封疆大吏”。所以,当奴达海的下任官员到达任地,根本不用顾忌什么“前任的心腹”这样的问题,也就不足为怪了。 转过来继续讲述职这个问题。上京述职,并不能直接回家,按着当时的做法是,赶得及早朝结束之后午休之前的,或者道路比较近的,就直接上朝堂觐见。如果风尘仆仆,路途遥远的,就在京郊的驿馆休息一下,然后第二日一早觐见皇帝。这充分体现了外派官员的指导思想:没有国,哪有家,舍小家,为大家!额……也许说的过于“马克思主义”了,但表面上,指导思想确实是这样的。至于“实际上”官员们外派的时候收受贿赂啊、在当地入点干股、干点官商勾结的勾当啊,增加点家产什么的,那就是只可做,不能说的啦! 奴达海经过了一天的休整,精神百倍的朝见皇帝去了。和他一起的还有新月姐弟。其实不是奴达海不想让新月姐弟当天面圣,实在是他们到达京城的时候太晚了,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所以只能第二日下朝之后觐见皇帝。于是,入宫之后,奴达海去养心殿拜见皇帝,而新月则是带着克善去后宫拜见两宫太后以及众嫔妃。 第30章 新月 今日朝会结束,和亲王弘昼并没有回府,而是拿着他四哥的“批条”直接奔着慈宁宫去了。恩,你问为什么?当然是有好事情啊!额林布怀孕了有木有!小盒子继永瑛之后终于要有第二个孩子了有木有!这极有可能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女娃娃啊有木有!请各位亲别怪小盒子如此激动,实在是因为他想女儿快想残了。谁让他如今唯一的儿子性子居然像他老爹雍正帝呢?就说不让永瑛没事就住在慈宁宫彩衣娱亲了,好好的孩子都被崇敬太后和崇庆太后用规矩教成“雍正第二”了,自己当初怎么就觉得自家的孩子“好学上进”,没有阻止呢?悔不当初啊! 昨天上午例行诊脉的时候,额林布被诊出有孕,松了一口气。自打去年十月,耿太妃搬出宫来之后,额林布的压力就日益增大,不管怎么说,和婆婆分开过,压力还是要小很多的,至少不用每日请安点卯侍奉左右。其实侍奉之类的事情都好说,婆媳关系始终是古往今来的大问题,像那拉氏和崇敬太后这种姑侄联盟还好些,像额林布这种本身家世出身都落下婆婆几丈远的“婆媳”关系就更加难以平衡。 虽然说,耿太妃是一个相对来说开通好说话的婆婆,但任何一个婆婆在子嗣问题上都是非常“不好说话”的!从先皇时期起,子嗣就不是很繁茂,到了弘历和弘昼,简直是一个赛着一个的在实行“计划生育”。尤其是弘昼,统共加在一起也就这么一个独苗,平日里除了额林布身上“不方便”,弘昼会去睡小老婆之外,其余的日子里有三天弘昼是歇息在别人屋里的,就不错了。所以额林布真的很有“拢住了自家爷们,却也没能力繁衍子嗣”的嫌疑。好在,这回终于是有了身孕了,算算日子还是正月里怀上的,真是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 额林布有身孕,算是和亲王府一件顶天了的大事,在皇家也算是不小的喜事,立即上报两宫太后。宫中迅速给予回馈,派了得力的管事大太监并两位太后身边有头有脸的嬷嬷,出宫给额林布送赏赐来了。在得到“一切顺利,就等着瓜熟蒂落”的消息后,又传达了皇太后们期望能在胎儿稳定之后见一见额林布的心情,就回宫去了。 作为额林布和耿太妃,当然乐意和上头的BOSS们搞好关系,当然,他们本来也就离着BOSS很近了,但谁也不会嫌弃太受BOSS的重视不是?在问过太医之后,耿太妃在第二日就递了牌子,进宫看两位太后去了。 如今的宫中,就只剩下两位太后,以及谦妃刘氏了,其他的不得宠的嫔妃都被乾隆以“祈福”的名义送去了由雍正潜邸改造的雍和宫旁边的尼姑庵去了。所以说,后宫的女人们啊,有啥不如有个好儿子!你看现在的耿太妃,以及等着把弘瞻慢慢养大的谦太妃,比那些女人不知舒爽了多少倍啊! 奴达海要进京,新月格格姐弟要进宫,在宫里宫外的人看来,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日子照过,人照见就是了。不过,因为和亲王弘昼的强势插┳入,那些除了皇后以外的妃嫔,甚至包括了景娴和高氏在内的所有人,都没能见识到新月格格的强大威力。不好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弘昼跑到后院来彩衣娱亲,富察氏自然是可以接待的,额林布也不需要避讳,剩下的都是长辈,弘昼本来就是“娱乐”她们的,自然也不需要避讳。于是,当新月格格如“春风扶柳”中的柳树条一样摇摇晃晃的来到慈宁宫的时候,大殿里弘昼正在给两宫太后讲最新式的段子,逗得两位笑的很开心。 “哎呦,不是我说,弘昼这孩子还真是随了耿妹妹这活泼的性子呢!成日里逗得我们合不拢嘴,怨不得你熹额娘疼你比疼弘历都多。”敢这么说话的,除了日渐宽心的崇敬太后以外,还能有谁。 “我不是您的儿子么,哄您开心是应分的啊!更何况,我就是比四哥可人疼,崇庆太后您说是不是?”前一句是对着崇敬太后说的,后一句是对着他的养母崇庆太后说的。 “你呀,就是个活猴儿,从小就喜欢上树爬山的,当初要把你看牢了可费了我不少劲,生怕一个不小心没法跟你额娘交代,你还好意思说你‘可人疼’?你儿子都老大不小了,你可长大着些吧!”崇庆太后也笑着损他。 说话间,有大宫女在崇敬太后和崇庆太后耳边轻声说道,“启禀太后娘娘,新月格格和克善阿哥到了。”格格和阿哥这两个类似于“小姐”“先生”的称呼可以算是清朝最普遍的称谓了,这样称呼新月姐弟再合适不过了。 “让他们进来。”崇敬太后当然知道新月是个什么东西,别忘了,选秀可是都要经过她的手的!当年把雍正气的够呛的端王就是这丫头的爹,不是怕她的女儿落入“泥沼”么,怎么这么多年还没嫁出去,不会是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干净”的货色吧!欧呦,崇敬太后你真相了哦! 新月这跟柳树条就像是四级微风不断吹拂着她一样,扶着云娃在慈宁宫大殿上一摇三摆的走向两宫太后,弘昼张大了眼睛看着,心中颇为满意:头一次见着如此走路的满族姑奶奶啊!比那汉人裹小脚的女子走的还要“摇晃”,端王是怎么养出这样发育不良的豆芽菜的,真是奇葩! 看着她这样的做派,上首三个年纪较长的女人都皱起了眉头,她们都是在年氏手中吃过狠亏的,即使崇敬太后没有被年氏欺负,提起这个分享了她荣耀与宠爱的女人也是一阵堵心的。富察氏更是直接想到了自家后院里的那个高氏,甚至还暗舒了一口气,因为这个女人姓爱新觉罗。额林布倒是没想太多,只是看着自家王爷两眼冒光,就知道她家爷喜欢“看热闹”的癖好又发作了。 新月好不容易“扭”到了太后近前,行礼,道:“新月给太后娘娘请安,给太妃娘娘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和亲王请安,给和亲王福晋请安。”克善年纪小,只得跟着请安。在进入大殿之前,已经有掌事嬷嬷嘱咐过新月里面都有什么人,所以请安的时候,新月并没有遗漏了谁。 平时在端王府,她请安还没请完,就自然有王妃和端王打断她,着人扶着她起来。可是今日她请安结束恨不得有半柱香的时间,也没有人叫她起来,她实在蹲的累了,于是直起身,泪眼朦胧的抬头望向两位太后…… 结果她还没等抬起头,就有太监喝道:“嘟!太后不叫起,怎敢随意起身!甚至妄图窥视两位太后娘娘!”笨蛋新月啊,太后那般晾着你,不就是想给你个下马威么?你受着也就是了,居然想挑战太后?你以为你是有后台的高氏么?!你不知道,在《西游记》里,有背景的妖怪才能被接走,没有背景的,就只能被悟空一棒子打死么!妖孽啊,你是真傻啊?还是真傻…… 然后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新月忽然双膝跪地,连带着一直怯生生的拉着她的衣衫的克善也跟着一咕噜的跪在了地下,然后开始砰砰的磕头道:“太后娘娘,你们是这样的高贵善良美丽优雅,你们一定不会怪罪新月的无心之过的。新月只是累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在新月的心中你们一直是优雅美丽宽容慈祥的,新月并没有想要惹怒太后娘娘的意思啊!” 于是,慈宁宫正殿一片安静。崇敬太后转头对着崇庆太后道:“你说,新月这胆子是不是太小了点?” “也许是经历了民乱,吓着了也未可知。”崇庆太后回答。 于是那个可怜的“护主”太监被领去了慎行司,挨了30大板,算是平复一下新月“受惊吓”的心。 “嗯,哀家没有怪你的意思,起来吧,赐坐。”崇敬太后给了新月一个好脸色,也许只是一个受到了惊吓的姑娘。所以崇敬太后也不愿为难她们姐弟二人了,张口就开始跟新月讲日后对她的安排。客气什么的,人家是最尊贵的太后!从来都是别人跟她客气,没有她跟别人客气的时候! “新月,你也老大不小了,哀家和皇帝的意思就是把你和克善送到一户宗室家养着,等着出了孝,再给你安排一门亲事。当然,你放心,你弟弟也不会没有着落的。你们只要……”崇敬太后的“安排计划”还没说完,新月再一次冲击了慈宁宫大殿里所有人的五感……也许还包括了第六感。 “太后娘娘!新月愿意去住奴达海的家里。这一路上,都是奴达海照顾新月的,新月觉得奴达海的家充满了温暖,正是新月向往的地方。新月愿与弟弟克善一起去奴达海家居住,享受他家无与伦比的天伦之乐。新月在路上已经透过奴达海了解了整个他他拉家了,新月一定不会不适应的,新月想要住在他他拉家!”砰砰砰,又是一阵磕头。 整个慈宁宫中除了砰砰的磕头声之外再无别的声音了,一时间慈宁宫的太监宫女们又变成了柱子…… 正当这个时候,一个身着明黄色衣衫的人从天而降(汗……),大喝一声道:“放肆!没看到新月格格已经惊到两位太后了么?还不快将这个发了疯的格格给朕拖出去!” 第31章 咆哮 乾隆的从天而降,打破了新月一个人唱独角戏的局面。眼瞅着这场戏的女主角要被拖走了,在慈宁宫门口一心当布景板的云娃突然窜了出来,旁边的守门宫女和太监因为事出突然,根本没能来的及反应,就被云娃得逞了。 “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我家格格!”云娃一把推开新月身侧的嬷嬷,搀扶着如同发育不良的豆芽菜一样的新月:“格格,格格您没事吧?” “我没事。”新月又是一跪,开始冲着大殿磕头:“太后娘娘,新月不是有意惹您生气的,新月只是,新月只是想要重新体会家庭的温暖啊!太后娘娘,请娘娘和皇上成全新月和克善吧!”与她步调一致的,还有那个一心把她奉为仙女的云娃。 克善年龄尚小,又是端王府不太受瞩目的庶子,这次要不是仗着他那个叫莽古太的侍卫和新月身边的云娃“有一腿”,他能不能逃出来都未可知。面对如此“激┳情┳澎湃”的场面已经应对不能了,奔腾处理器明显不够用了,需要升级成酷睿2系列试试看。 和亲王觉着新月的这身做派,和那个被送到庄子上的紫菱丫头有些相像,但是那个紫菱丫头至少在看上去比这个发育不良的豆芽菜要顺眼的多。啧啧,居然在慈宁宫大殿上明目张胆的一身素白,你在诅咒两宫太后么?看看,两位太后似乎已经被新月刺激得顾不上她的衣着不合理了,那么自己就先猫着吧,这种事情还是需要太后或者皇帝自己发现的好。 弘历对于脑残这种生物完全是在电视里见着的,而且电视里带着演绎和夸张的成分,谁也不会跟电视太较真。可是,如今见着如此“鲜活”的脑残,见多识广的爱新觉罗·弘历先生也表示,他有点承受不起。“脑残”这种生物,在他那么多年的人生中,真的是听说过,没见过的。 嗯?你问那个同容妃一起“合影”的还珠郡主和明珠格格?那明明一个是宗室子弟的嫡女,一个是蒙古台吉的女儿,特么的哪里就是什么白痴鸟和圣母花了!哎,希望她们这辈子还是宗室贵女和蒙古格格。(你的愿望是不会实现的) “还不快把这两个疯子拖走,惊着皇后肚子里的阿哥,我为你们是问!”回神最快的,还是崇敬皇后。于是,另有两个身强力壮的粗使嬷嬷压下了云娃,主仆二人被嬷嬷们压去了慈宁宫的静室。 “格格,格格你没事吧?”两人被嬷嬷们毫不留情的扔进了静室,虽然路上新月和云娃都极力挣扎,但是嬷嬷们的强悍岂是两颗发育不良的豆芽菜能够抵抗的? “云娃,我没事。只是,看太后娘娘们的意思,我是不能够住在奴达海的家里了。奴达海,也不知道他好不好……”新月幽幽的叹息,眼泪就留了出来。一转头,看见了一个佛龛,便跪在蒲团上祈祷:“佛祖在上,信女诚信祈求,愿佛祖保佑奴达海平安喜乐,愿佛祖让新月与奴达海能够重聚。” 静室内佛龛上的佛像静静的端坐在那里,看着新月在静室“无风”流泪,估计要是真有“佛祖在上”,都能被这个丫头气吐血。你爹妈死了没多久吧,你不念着让你爹妈早入轮回或不受地狱之苦的折磨,或者是祈求你年幼的弟弟早日长大支撑门户,心心念念的就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有妇之夫如何如何,你将和那个男人如何如何。如果佛祖真的有灵,也懒得管你这等不孝的丑事! 门口站岗的宫女太监听着里面新月的祷告声,互相传递了一个“鄙视到底”的眼神。 新月被嬷嬷们拖走,不代表慈宁宫就安静了。“疯格格惊到了两宫太后”的消息在乾隆的授意下火速传开。为了避嫌,弘昼同学只能告辞出宫,顺便打包了自家的老娘和老婆。耿太妃和额林布一个车架,弘昼自己骑着马回了王府。 进了后院,弘昼和额林布安抚过了同样受到了惊吓的耿氏,才转回自己的院子。刚刚简单的洗了一下脸,换好了衣服坐下,弘昼就搬了个圆凳子坐在了额林布的身侧,对着还没有任何“外在表现形式”的胎儿道:“阿玛的好闺女啊,今儿个吓着你了吧?咱们的卓博喇库宜尔哈可不要学那个发育不良的豆芽菜啊!咱们要长的壮壮的,结结实实的,到时候阿玛带着卓博喇库宜尔哈去放风筝啊!”念叨念叨……额林布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家王爷“抽风”式的自言自语,抬头看着院子里的风景,等着自家儿子从上书房放学回家。 卓博喇库宜尔哈,是弘昼给自家闺女起的名字,在满语里是无忧花的意思,寓意着他的宝贝闺女可以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可是……这个大前提是,额林布肚子里的这个,确实是个闺女!生男、生女、生男女,这种事,不是你说了算的哦! 和亲王这边絮絮叨叨的哄着老婆,乾隆那边,老婆们都快要炸窝了。太后不适,又通告了后宫,识相一点的嫔妃一个个的火速前来,一是展现一下自己的孝顺,二就是在皇帝面前增加曝光率。第一个赶来的自然是景娴,她本来就有着地理优势,离着最近。 随后第二到达的,就是哲妃和纯嫔两人,再然后是新入宫的金佳氏……接着陆陆续续的都到了。而苦逼的,春节时期被暂时放出来的高氏,又被关回了她的景仁宫。崇敬太后发话了,要关满一年才行! 眼见着两宫太后都被“疯格格”给“惊”到了,这群没见过新月的宫妃们不禁开始YY这个新月究竟有多大本事了……崇庆太后没见过世面也就罢了,崇敬太后可是“经历风雨”的存在,都能被气的上气不接下气?这可真是难得一见了,要知道即使是高氏着明黄在中秋宴会上挑衅太后的时候,这位崇敬太后也只是让高氏禁足、罚俸、抄写宫规,并没有被气的“怎么样”,倒是崇庆太后病了半个月。如今,这崇敬太后都有点被“气”到了,这新月的能耐也不小啊……原谅她们吧,她们也不过是一群寂寞宫妃,在没有利益纠葛下,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八卦”,不“八”到“挂”怎么对得起自己?! 所以中妃嫔一边说着“太后息怒”一边端茶送水、捏肩捶腿的表示“孝顺”。慈宁宫的宫女太监们倒是落了个清闲,只要递个茶杯之类的就行了。自有伶俐的去太医院请太医了,毕竟崇庆太后有“病史”,还是注意着点好。众人都围着两位太后,倒是忽略了本来就在这的富察氏皇后。 此时,皇后的脸已经有点白了,还要继续恭顺的劝慰两位太后不要生气,毕竟她是直接围观者,没有人能比她更了解刚刚都发生了什么了,她的劝说,更能到“点子”上。 不一会儿,太医来了。两位太后就是有些被气到了,崇敬太后倒是还好些,崇庆太后似乎有点心率不齐,心跳过速,需要静养几天。而这时皇帝也注意到了他的嫡妻似乎也有些不对劲,转头叫太医把脉,果然,她也不太好——动了胎气。 赶快安顿好了太后们,留下了景娴和纯嫔伺候俩老太太,有孕的哲妃被打发回了自家寝宫。乾隆则是和皇后一起去了她的长春宫,徒留一群紧攥着手帕的妃嫔们…… 长春宫内,皇帝看过了永琏功课,就让他退了下去,开始和皇后聊天。略带着商量的语气,弘历开口:“皇后,你既然动了胎气,需不需要找个人帮你处理一些事物?”其实,乾隆是好心,不过是想让富察氏多休息一下。 但是富察氏不这么想啊,她想的是,皇帝这是要夺权了?她不能放权!“回皇上的话,臣妾没事,太医刚刚不是也说,只要养一两日就没事了么,臣妾是皇上的妻子,理应为皇上分忧。” 乾隆看着富察氏,终究没让她交出权力,“既然是这样,那么你就好好养身子吧!别累着自己,对孩子也不好。”关心过了,又略坐了一下,皇帝转身回去批奏折了。回养心殿的路上还在想,富察氏就是因为太看重权力而忽略了孩子,才会让永琏早逝,这回,有自己看着永琏,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可惜,不是穿越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亲! 回到养心殿,还没坐稳当,就听宫门守卫来报,那个刚刚在养心殿妄图“照顾”格格的奴达海,被自己用茶杯砸出去之后就一直跪在宫门口,都引来不少人围观了! “王八蛋!就不能给朕安分一点么!”乾隆重生以来终于真的咆哮了,而不是在“内心”里咆哮。脑残啊……就是有这样的魅力。 第32章 敛财 其实,对于奴达海那个已经退役的湖北将军,乾隆并不想怎么着他,当场判定了奴达海一个御前失仪降了一品官职,勒令闭门反省。原想着也就这么算了,结果没想到应该“闭门”反省的家伙居然敢在宫门外头“长跪不起”?尼玛,你当是你家老太太的院门前呢?你这叫藐视皇威!!!! 皇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奴达海抗旨不尊,一撸到底。想想又觉得不是很解气,于是又追加了五十大板。 于是,奴达海这家伙在被撸成白丁后,又被拖到角落打了五十大板。下手的都是有功夫的侍卫,而且奴达海这样不给皇帝面子,明显是不能再起复了,所以大家下手都没有什么顾忌。结果,这个已经剩下半条命的家伙就这样被抬进了将军府。皇帝在令侍卫把他扔回家里的同时,顺便派了个传旨太监,让他家里也知道知道这货犯了什么事。 昏死不醒的奴达海和传旨太监带来的消息让他他拉老太太气了个两眼翻白,雁姬一边要安抚老太太的情绪、派人照顾奴达海,一边要给传旨太监好处,一时间焦头烂额。这都不算,稍晚一点,还要恳请皇帝给他们搬家的时间和机会——奴达海已经是白丁了,这么大个政府配额的宅子可是不能给他住的,内城是住不得了,搬到外城或者城外也许还有可能。 骥远却好似一瞬间长大了,帮着雁姬忙前忙后,珞林眼看着有点发傻,在骥远的提醒下帮着雁姬照顾老太太去了。整个他他拉家都乱成了一锅粥,主子们乱,下人们更乱,要不是雁姬有些手段,他他拉家几辈子的家财就要被这些仆从们给搬走了!所以说,皇帝还是很仁慈的,只是撸掉了官爵,家财还是给他他拉家留下了的。 他他拉府上的混乱已经不是乾隆想去理会的了,反正他他拉家爷就是出了奴达海这么个勉强还能拿得出手的家伙,其实论出身,这个奴达海都不如他的夫人雁姬,人家是鳌拜那一系的后代!虽然鳌拜是个乱臣贼子,但是瓜尔佳绝对是满八旗里数得着的人家。比那个什么人都没有的他他拉家不知好了多少倍。 他他拉府上的混乱并没有影响到被关在佛堂里的新月,此时的她还在心心念念着他的天神,向佛祖祈求能够让他们重逢。并不知道她的天神已经因为她马上要家破人亡了。 由于宫门前的守卫动作过于迅速,导致了很多“闻风而来”的人没能看到热闹,典型代表:和亲王弘昼。弘昼本来是在家安慰老婆的,结果有“报马仔”来传讯说皇宫大门前有热闹可看。为了能够掌握“第一眼的热闹”弘昼几乎把眼线撒在整个京城了,搞不好,就那些个张家长李家短的事情,他的消息准确度甚至要精确过粘杆处。为了看热闹,和亲王真是不遗余力啊! 一时间,弘昼挣扎于“继续对未出世的女儿说教”和“去宫门口看热闹”之间。最终,“看热闹”的决心大于了教育女儿,再加上从宫里“顺手牵羊”牵出来的太医已经帮耿太妃和额林布检查过,两人都没有问题,于是弘昼便放心的去看热闹了。结果……来晚了。 作为一个除了在他爹面前就没吃过亏的主儿,弘昼觉得,既然来到宫门前,不敲他哥一笔实在是对不起自己。于是仗着自己的“身份特殊”,便大摇大摆的闯进养心殿来了。 “皇上,臣弟弘昼来了!”进门,行礼,可惜……他家老哥当他是空气,于是弘昼只能自己提醒了。当然,这并不是说养心殿的太监不负责,而是皇帝本身的态度摆在那里了,就算是高无庸这样的太监也不愿冲上来当炮灰啊。谁让皇帝心气不顺呢,也怨和亲王不会挑时间啊。 “啊!老五你来了?你不是刚回王府么?”这句话问的不好,和亲王的贼眼(乾隆语)瞬间雪亮。 只见和亲王哭丧着脸道:“四哥啊……”弘昼同学那宛如九曲十八弯的腔调令乾隆同学猛然一抖。来了,来了啊!“我的四哥啊……你都不知道,刚刚那不着调的新月把我额娘和我家福晋吓成什么样子了!我额娘回到王府还直哆嗦哪!我额娘她老人家这么大岁数了,哪见过这样不着调的啊!为了不给两位太后添麻烦,我额娘可是一直忍到家才开始怒斥那个新月啊!上了年纪的人本来就不能受到刺激,好不容易进一次宫,怎么就碰上这么个不要脸的,张口闭口都是那个什么奴达海!那个新月把我额娘气的呦~~我家福晋就更不用说了,一直在硬撑着啊,还要照顾我额娘还要照顾着崇庆太后,而且皇后娘娘已经眼看着要撑不下去了,她要帮着皇后娘娘稳住场面!我家福晋可是才怀上孩子没多久啊,我家的福晋这是招谁惹谁了啊!皇兄啊……” 弘昼撒泼不遗余力啊,声情并茂,连哭带嚎,方圆百里鸟雀全无啊!要不是守大殿的宫女太监和侍卫是不能擅离职守的,他们也想跑啊!和亲王虽然是个喜欢听昆曲的票友,可是“嚎啕”起来一点也不温柔婉约啊…… “行了!老五,朕明白了。”皇帝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要把弘昼扔出去的愿望,心里不断的念叨,朕先忍一忍他,等一切上道了,朕还要用他做苦力呢,要冷静,冷静!“高无庸,去拿一打上好的老参给太妃压惊。另外把高丽新供上来的那批金器挑几样好的给和亲王带上,为我那未出世的小侄子压惊。” “皇兄我那怎么就不能是个闺女呢?”弘昼不干了,小子有什么好!一点都不贴心,不晓得为什么,脾气什么的越来越像阿玛(指雍正)了!“您那个水晶笔冼挺不错的,估计我闺女喜欢,送给我闺女作嫁妆吧!四哥!”要东西的时候,关系越说越亲密,装模作样推脱责任的时候倒是喜欢喊“皇上”。 “你闺女在哪呢?你就要嫁妆?”乾隆反问。 “怎么就不能有闺女了!臣弟的福晋这不就有了么?”弘昼支楞着脖子,表情相当光棍,好像天皇老子已经给他托梦,告诉他这一胎必然就是个闺女一样。 “万一要是个阿哥呢?”弘历再问,毕竟永璧到现在还没出来呢,还有早逝的永瑛也没有夭折,他都不敢说这个一定是和婉了,老五居然这样肯定? “不管怎么说,弟弟还不兴有个闺女了么?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卓博喇库宜尔哈!”弘历一听,果然还是“卓博喇库宜尔哈”啊!可惜,和婉并没能“一生无忧”的活到老啊,是自己害了那孩子,抢了老五唯一仅有的闺女啊。 想想早逝的和婉,乾隆心中也是一阵酸楚,看着御座下面一边滔滔不绝的阐释“一个闺女存在的必然性和重要意义”的弘昼,乾隆叹息了,罢了,自己欠着老五啊。“算一算,虽然没有永璧,但差不多和婉也该生了,便开口:“知道了,不就是这么个笔冼么!给你啦”这么“个”笔冼?这个可是安南供上来的,唯一的一个。翻遍了整个大清朝,也就这么一个!不论是造型还是手工,或者是用料,都是上上上层的。 眼见着笔冼到手,老婆和老妈的礼物也到手了,弘昼麻利的给他哥行了一个全礼,“多谢皇兄赏赐,皇兄日理万机,臣弟多有打扰,还望皇兄不要计较。请皇兄保重身体,臣弟告退。” “嘿!你小子收完东西就想走?想得美!给我过来!”皇帝眯缝了一下那本来就不怎么大的眼睛,“你小子既然来了,就把刑部有关的折子替朕归拢一下!” “哎呀,臣弟刚刚也受了惊吓需要回去休息……臣弟……”开玩笑,自己属于万事不沾身那伙的,就算是刑部有案件,也不过是在谁都压不住场面的时候才去露个脸的,现在皇兄让自己处理刑部折子?什么意思?检查工作?不会吧?皇兄不是应该巴不得我就这样一路“荒唐”下去么? 弘昼装傻卖乖二十多年了,习惯了,从小耿太妃就教他不要和四哥比,做什么都要比四哥低一点,乐意玩什么就玩什么,哪怕闯了一些小祸,直接求到额娘(崇敬太后)那里就行了,不用害怕被责罚。一开始弘昼也不懂,为什么我就不能让阿玛表扬而是让阿玛骂呢?他也曾想努力学习,天天向上来着,后来有一天耿太妃把“出身”和“地位”这两样“硬件”详详细细的给他解说了一遍之后,他才明白,母妃是在保他一世平安富贵…… 哪个男儿不热血,哪个男儿没有点报国之志?不过,条件不允许,又能如何?弘时倒是表现卓越,还不是落得个惨死的下场?欸,当个荒唐王爷,也是逍遥自在啊!你看皇兄都有黑眼圈了…… “朕让你看,你就看!废什么话!看的好,朕才把东西给你,看不好,你一样也别想拿走!”放狠话了…… “皇兄啊……你怎么能这么欺负弟弟啊……皇兄,臣弟不舒服啊……”弘昼开始在养心殿撒泼了。 “哼,朕看你挺精神的,中气十足,整个皇宫恨不得都听到你的叫嚷了。你要不要看?今天看不完,朕明天朝会后就扣着你,不让你去逛天桥!”皇帝也是会威┳胁人的啊! 眼看着不看不行了,弘昼只得妥协:“皇兄,咱可说好了,就看这一天啊!明儿个可是李铁嘴在天桥那边的剧场说书,臣弟必去的啊!” “知道了!看你的奏折!”弘历又好气又好笑,瞪了他一眼,暗舒了一口气。其实他也怕他这个弟弟再去两位太后面前“撒娇”啊……到时候,他“颇费”的得更多。 所以说,乾隆这个皇帝当的也是很苦逼的么!刚刚刚把奴达海闹腾出来的那股怒气平复了下去,他那个挨千刀的弟弟就又来打秋风了……这是何等的杯具,虽然把弘昼留下当苦力了,但看看那小山似的奏折,今天估计又要睡在养心殿里了,他已经好几天都没能到永寿宫去坐一坐了啊!也不知道他家的永琛还记不记得他,人生怎一个“茶几”了得! 第33章 出逃 21世纪有一种说法,说皇帝就是一种就是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吃的比猪差,还要当种马的工作。这话也就是弘昼没有听说过,如果他听说过,他一定会跳起来反驳:“谁说的!亲王才是那样的工作!” 为了能在第二天不被“留堂”和亲王很努力的完成了当天的工作,本以为可以回家休息一下,顺便跟福晋炫耀一下自己的“敲┳诈”所得,结果皇帝以“天色渐晚用了膳再回去为借口”,跟他喝了点小酒促膝长谈了。 从牙牙学语,到少年懵懂,从两人大婚到乾隆登基。也是赶上这俩排行近了,又没有别的兄弟可以分享(弘瞻那个连学都没上的,不具备比较性),所以谈话过程中,从里到外的流露出一种“难兄难弟”的感觉。 其实作为皇帝、亲王,甚至于说作为皇子的时候,弘历和弘昼都不能有仪态不端、意识不清的时候。有句话说的好,“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喝酒误事,这种低级错误怎么能出现在皇子的身上呢?就算是平时比较胡闹的弘昼都没有真正的喝醉过,更别说弘历了。 如今,乾隆成皇帝了,“君无戏言”了,今天就要和弘昼“不醉不归”了。真是白的红的黄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喝不到。感谢传统酿酒业,感谢远洋事业,感谢陈年女儿红,皇帝和和亲王成功的喝大了。 到了后来,弘历的舌头都有点直了,弘昼也觉得自己有一点喝高了,看着时间不早,饭也吃的差不多了,起身告退。弘历闭上眼,点点头示意弘昼可以离开了。但就在弘昼即将离开养心殿偏殿的时候,弘历突然开口:“老五,都说天家无兄弟,你我,就不能做一对‘天家兄弟’么?就像圣祖和裕宪王一样,皇阿玛和十三叔那样,不好么?” 于是,当时酒精上脑的弘昼说了一句令他自己无数次想“自我了断”的一句话:“臣弟,愿为四哥分忧!” “好!”乾隆大声道,“我们就兄弟联手,再创他个‘康乾盛世’!”连“朕”字都没用,“康乾盛世”都说出来了,就足以证明,这家伙真的喝高了。 “臣弟,谨遵圣谕。”和亲王也一脸感动状,看着站着都已经摇摇晃晃的皇帝道:“臣弟……告退。”听着他哥的豪言壮语,弘昼也是感动不已,豪气万千。走路都有点飘了,摇摇晃晃,一脸感慨的回了和亲王府。打算睡醒了之后,再“一展宏图之志”,当一个“流芳百世”的贤王。 第二日,一清醒,弘昼觉得,他被他四哥坑了!贤王是那么好当的么?裕宪亲王也许是远了点,最明显的十三叔,那可是比自己的阿玛去的还早啊!绝对是累死的好不好?我一向忽悠人的,这回怎么被人忽悠了?悔不当初啊! 从床上爬起来,让昨晚上陪┳睡的林氏帮他穿好衣服,赶紧赶回正房跟自己老婆商量一下,是不是装个病神马的,推掉四哥的奴役。 正赶上额林布这边摆饭,不早不晚刚好。额林布看着弘昼进来,便笑道:“爷起来了?昨儿个醉成那个样子,今儿个头疼么?” “嗯,还好。对了,昨天有人把爷从宫里弄来的东西送回来了么?”最后喝大了,他都忘了敲┳诈过他哥不少好东西了。 “欸?并没有啊?”额林布诧异的回答。“爷有东西带回来么?您不是去宫门前看热闹,然后进宫去探望皇上了么?”李德全是这样诉说的啊。 “哎呦!糟了,爷的宝贝被四哥扣在宫里了!他大爷的,爷还得去上朝。”弘昼同学扼腕不已。为了那些“遗落”在皇宫的宝贝,只得老老实实上朝去,毕竟那里头还有给耿太妃和额林布“压惊”的礼物呢。 一失足成千古恨,说的就是弘昼,本来这小子打算在他家四哥面前来个“死不认账”的,结果,他忘记了皇帝都有一个相当坑爹的东西——起居注。任何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XX了哪个宫妃,XX了多久,起居注都是有详细记载的。更何况,昨天他只是和他四哥“促膝长谈,不醉不归”,自然会有“有关部门的相关工作人员”去记录。 于是,小算盘打的挺响的和亲王同学被人家“人证物证俱在,当场老实交代”了。李铁嘴的相声,还是没能听到……从此,和亲王就走上了“贤王”的不归路,啊,是康庄大道。言而总之,就是和亲王已经被他老哥拖来卖命一个多月了……每天每天,过着比皇帝还凄凉的人生(他自认为的)。 就在和亲王觉得他已经忍无可忍,不会再忍的时候,额林布开始了“惊天动地”的孕吐。真的,是惊天动地的。吃什么吐什么已经算好的了,她是吐过之后继续吐胃液……这下子,可吓坏了弘昼,也有了光明正大翘班的理由。 可是,弘昼并不想要这样的理由……看着额林布吐的昏天暗地,弘昼突然觉得,要是额林布能不吐了,他宁愿陪着他那个“倒霉”四哥在养心殿的偏殿里批折子。可惜,上帝并没有听到弘昼的召唤……当然,佛祖也很忙,没有时间搭理他。 于是,额林布依然只能吃了吐,吐了吃,弘昼也只能遍京城的给额林布搜罗蜜饯果脯,让她能舒服一些。耿太妃也接手了和亲王府的一切事物,虽然她没有真正掌管过后院,但没吃过猪肉,她总见过活猪跑啊!怎么着也能管得了额林布怀孕生产这几个月的。 当然,对于她儿子这样重视额林布,她也不是不吃醋的,但是额林布一直对她恭敬有加,弘昼也没说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不过是在弘昼看着额林布吃不下饭自己也食欲减少的时候,酸了几句而已。比那些直接下手对付儿媳妇,或者是变着法的折磨媳妇,不让媳妇好过的婆婆要好太多了。 这日,赶上额林布吐得乏了,休息一下,弘昼也改了口:“臭小子,没出生就折腾你额娘,看你出来了以后老子怎么教育你!”说罢,还要恶狠狠的瞪上一眼,以示他的认真。 刚刚放学,从宫中回来的永瑛在见过太妃后也到他额娘这来凑趣,刚好看到他阿玛“威胁”他弟弟,于是有学有样:“坏弟弟,你要是再这样折腾额娘,哥哥就不带你骑马了!”勉强可以算是7岁的永瑛,可以在每天下午的时候尝试骑射了,在这个娃的眼里,世界上再没什么比骑马更好的运动了。 额林布看着眼前着一大一小,虚弱的一笑。问:“你们前阵子不还异口同声的说一定是个女孩子么?这会儿怎么都改成男孩子了?” “这么能折腾,一定是个淘小子!”弘昼十分肯定的说。 “没错!而且一点也不乖,玛嬷说了,永瑛比他乖多了。这个一定是个弟弟。”玛嬷,特指耿太妃,其余那两个是太后娘娘,一般情况下,是不作“玛嬷”这个称呼的。 额林布看着面前这一大一小,笑而不语,人家都说女孩子娇气,也许这个孩子真的是个女孩子也不一定呢……正想着,又开始吐了…… 弘昼这边因为额林布的“妊娠反应”而焦头烂额的时候,弘历那边也不见得就轻松多少。他的大小老婆都怀孕了,宫里一共有三个孕妇呢!不过,宫里的妃嫔们,并不能像额林布那样“随意自然”,她们更在乎的是权力、宠爱、地位…… 而在这支庞大的“争宠夺权”的队伍中,有一朵奇葩,趁着这个混乱的机会逃出了皇宫。这朵奇葩,就是传说中的新月格格了。 之所以用“传说中”这个名词,是因为这个格格自进宫之日起,除了两个太后和几个有机会到慈宁宫“侍疾”的宫妃见过新月之外,这个格格就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而克善,则被皇帝随意安排在端王的某个堂兄弟家了。反正也是等着养大了就让他自己自立门户去的,所以那位宗室人家也没什么不愿意。更何况,这也算是帮助皇帝解决了一个麻烦,拉近了与皇帝的关系,养个孩子能费多少事,何乐而不为呢? 而在宫中的新月格格,因为第一日就被冠以“疯格格”的名号,所以一直被拘在宫中最偏僻的景祺阁,就当养个米虫了。和她一起同甘苦共患难的,是她一直很忠诚的云娃。 因为新月已经被“定性”成为疯子了,所以后宫的女人们也懒得理会她,再加上她被安排在了偏远的景祺阁,那里“偶遇”皇帝的概率为“0”,所以新月主仆就越发成为了被人忽视的存在。就是冷宫女子,还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被略微重视一下,而新月,自打进了这个景祺阁,就再没能出去过。 两位太后,外加一位皇后,都下了死命令,告诉看守景祺阁的嬷嬷和太监,一定不能放新月出来“发疯”,影响整个后宫的安定团结。结果,因为这段日子宫中掌权的皇后怀孕,没怀孕的,比如高氏,就想着要夺权。各种手段跌出,在炮灰了俩太监和一个宫女之后,宫中大权在皇帝的“热情奉送”下给了崇敬太后。于是,女人们都暂时老实了。 而这些暂时老实了的女人们,没有注意,后宫中一个一直老实着的女人,跑掉了…… 也死新月比较幸运,原来守景祺阁的嬷嬷有一个攀上了别的高枝被调走了,而新来的嬷嬷真的没见过新月,并不熟悉她的长相,白日里即使是有人送饭菜和用品也是云娃出来接的。在一个阴沉的下午,接近傍晚的时候,新月让云娃把在守门的嬷嬷叫进来,敲晕了她,然后她打扮成了云娃的样子,带上了幕帘,跟着景祺阁的小太监光明正大的出了门。宫女,是有可以回家的假期的,云娃曾经出宫帮新月探路,“顺便”替新月探望了一下寄养在别人家中的克善。所以,新月对于出宫的流程还是心里有底的。 经过了详细的调查,然后用云娃实验,最后新月亲自上阵,整个流程简直顺利无比。新月,就用着“云娃”的名头,打着“探望世子”的名号光明正大的走出了皇宫。 坐在咕噜噜的车里,新月撩开帘子看着外面刚刚升起的月牙,脸上一片嫣红,心中想着:“奴达海,月牙儿出来了,月牙儿终于从皇宫那座大牢笼里出来了。” 第34章 见面 新月从宫中顺利出逃,按着云娃给她打听的路线找到了后来的他他拉家,也就是在城外的他他拉家。早在云娃出来“踩点”的时候,就已经打听到他他拉将军因为“触怒皇上”所以被贬成平民了。这也是新月不怕危险,坚持“越狱”的主要原因。 “哦!天哪!怎么会触怒皇上?所以奴达海才没能来看我么?原来已经被赶出内城了么?天哪,奴达海是那样一个优秀的人,他有着那样幸福祥和的家庭,怎么会触怒皇上?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我要帮助奴达海,我得去见他,他现在一定很需要安慰。”新月一袭白衣,像鬼一样在景祺阁里面飘来飘去。 “格格,您听奴婢说,奴达海将军现在已经不住在内城了,外城奴达海的将军家我们根本不知道在哪啊!”云娃劝着新月,“更何况,奴达海将军也许只是一时的被小人陷害了,格格不要担心。”可不是被小人陷害了,那个小人不就是你们家格格么? “不,云娃,我好担心,我担心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我一定要亲眼看看他。云娃,我只想看看他好不好啊!”新月格格声泪俱下,“云娃,你这么善良,这么善解人意,这么明白我的心,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新月拉着云娃的手,泪眼朦胧的说。 “格格,你别哭啊,格格。云娃一定帮格格见到奴达海将军。”喂!他已经不是“将军”了,而且以后也不会是了。 于是,在她们主仆双剑合并且皇帝暗中放水的前提下,新月成功出逃了。 既然逃出来,就没有回去的必要,宫中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景祺阁是少了一个主子,还是出去了一个宫女。反正云娃一个人可以的!新月是这样认为的。 因为出来的晚了,所以来不及到外城去找奴达海,新月就找了家客栈住下。虽然新月是个“疯格格”,皇后也不愿落下一个“苛责格格”的名声,所以,新月的用品什么的,都是不错的东西,在当铺即使被坑了,也当了一百两银子。欸,其实她带出来的那些东西,至少值两、三千两有木有! 第二天,洗漱完毕,又换上了一身白衣,在掌柜的暗道晦气的眼神里,飘然而去,雇了一辆车,奔着云娃让莽古太打听的地方而去。很快就到了地方,结果,那与周围别无二致的小院令新月心痛不已,直接砸门:“来人啊!开门啊!奴达海,奴达海你在里面么?我来了啊!你的月牙儿来了啊!” 她砸门砸的撕心裂肺,里面出来应门的人倒是心惊肉跳,应门的,正是本想出门的骥远。 他他拉家被赶出了内城,搬到外城居住。旗人都是有“固定居住地”的,所以他他拉一家并不能搬到更远的地方,只能在外城买了一处宅子。奴达海虽然已经是白丁了,但是雁姬和他他拉老夫人都有自己的嫁妆,日子过的并不是很拮据。不过即使是京城的外城,那也是寸土寸金,为了以后日子的长远考虑,他他拉一家过的还是比较“经济”的日子。当然,在那50大板之后,奴达海的腿脚就不怎么利索了,伤好了之后,就只能拄着拐杖走来走去。 骥远和珞林因为家逢巨变,反而成长了不少,如今的珞林已经可以帮雁姬管家了。他他拉老夫人被奴达海气的当场中风,搬到这个宅子来以后就只能静养,不能管事了。这些都好说,令雁姬和骥远以及珞林惊恐的是,已经瘸掉的奴达海如今就像个傻子一样,没事就念叨“月牙儿”,跟那天的那个传旨太监说的一样“白丁奴达海不知廉耻,攀扯格格,若不是考虑到爱新觉罗家姑奶奶们的名声和他他拉家还算忠心的份上,定然要拖出去斩首的。” 本以为,只是奴达海一厢情愿,看上人家那个格格了,没想到今天那个什么格格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还自报家门?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他他拉家所有人就都别想好了。而且为了爱新觉罗家格格们的名声,自己家一定会被安个别的罪名处理掉的。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骥远游移不定的时候,早有门房把情况报给了雁姬,只见雁姬此时冷然的盯着门口,道:“骥远,开门,我倒要看看这个新月格格,是个什么人物!” 门刚被打开,新月就给站在前院的人来了一个五体投地大礼,拍门的时候太用力,整个人都黏在门上了,现在,猛然失去支撑点,以新月的身手来说,只能“立扑”。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们家门前叫嚷?”雁姬问。 “我是新月啊,是奴达海的月牙儿,你们一定听说过的对不对?你是……”新月端详了一下雁姬的年龄长相,“你是雁姬对不对?我听奴达海提起过你,你是这样的高贵、这样的美丽,你不要把我当成高高在上的格格,我们做朋友好不好?”新月从地上爬起来,拉住雁姬的手卖力的拉近关系,不过在说“高高在上的格格”的时候,新月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微妙的骄傲。 “你在胡说什么!格格们都是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的,哪有这样抛投露脸的?别说是格格,纵是我,也没有这样一清早晨在人家门口穿着白衣哭喊的。”珞林也从后面赶来,看着新月的表演,一把打掉她拉着雁姬的手。“你年纪轻轻,为什么穿着孝服到我家来喊别的男人的名字?”坚决不承认这是“奴达海”的家。 “你是珞林?”新月看着怒气冲冲的珞林,一脸的委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只是,只是想见奴达海而已,并没有什么恶意的。这里是奴达海的家,是莽古太告诉我的,他不会骗我的。奴达海呢?我知道他被皇上降职了,他现在一定很痛苦对不对,我只是想安慰安慰他。雁姬,你放心,奴达海这么优秀,一定是有人因为嫉妒他,所以陷害他,皇上一定会再重用他的。”继续转头,跟雁姬沟通。 雁姬毫不理会,就听见后院由远及近的有拐杖撞击地面的声音:“你们快放开我!是月牙儿,我的月牙儿来了!放手,快放开我!!”奴达海的声音,怎么听,怎么有点外强中干的效果。 “奴达海!”一听到奴达海的声音,刚刚还柔弱的如同一朵暴风雨下的娇花一般的新月,瞬间就变身成超级赛亚人了,一把推开挡在她面前的珞林,提起裙角,奔向后院。珞林一个不防,被她推了一个趔趄,雁姬和骥远一左一右扶住了她,就没来的及抓住变成女赛亚人的新月。 新月畅通无阻的跑到了奴达海的面前,如果现在是在拍电视剧,那么镜头一定是这样处理的:新月的正面镜头,一路狂奔,停下,满脸的不可置信的呆愣在那里。如果演员表演的到位,那还应该有惊讶和厌恶的微表情。 镜头切换,转向新月的对面,奴达海拄着一根拐杖站在那里,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很破旧,但是也不怎么干净就是了,满是与人挣扎过的痕迹,皱皱巴巴的。胡须也有些杂乱,与几个月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将军相比……不,应该说完全没有可比性! 奴达海一脸感动,眼泪都要淌到胡须里了,哆哆嗦嗦的开口:“新月……是月牙儿么?是我的月牙儿么?” “奴达海?”诧异的声音已经有些尖锐了,“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不要怀疑这话音里的厌弃。 “哼,不就是他不知廉耻,攀扯端亲王家的格格,结果惹得皇上震怒,被打残了腿,革了职么!”珞林张口就来,好像对面站的那个男人不是她的阿玛一样。可不么,如果有的选择,她宁可没有这个阿玛。 “不……不是这样的,我们,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啊!”新月瞬间又想念起了她那“天神”一般的奴达海,在听到奴达海是为了她们的“真爱”,而被人“残害”成这样的,立即就不再嫌弃奴达海这个怂样了,一边飞扑进奴达海的怀抱,一边嘤嘤哭泣:“奴达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居然为了我吃了这么多的苦。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什么新月格格,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端王嫡女,我只做你一个人的月牙儿!” 当然啦,一袭白衣,再来个飞扑,场面如果拍的好了,也是不错的画面,可惜,新月没有考虑到奴达海如今的“承重力”,一个失手,两个人,女上男下的姿势,双双跌倒在他他拉家院子中的青石板上……由于新月那发育不良的豆芽菜身材,奴达海可以说是“腹背受敌”啊! “大胆!是谁在冒充皇家格格,和一个庶民在孝期里亲亲我我?”一个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声音,出现在了他他拉家的院子里。这个人……咳咳,和亲王弘昼。 有句话,叫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们换个说法,有热闹的地方,就有弘昼。他今天又翘掉了早朝,给额林布找好吃的蜜饯。听说驴肉胡同紧把头(东北话,胡同口的意思)的地方有一家极好的铺子,于是就一早来了。然后,“好丈夫”有好报,赶上热闹了。 国人喜欢凑热闹,简直是深入骨髓的民族习性,红事去人家道个喜,白事去人家道个恼;人家生孩子了,讨个红蛋吃;人家打架了,帮忙劝个架……哪怕是一群人不明真相的围成一圈,过路的也会不管三七二十一,挤进去看看先。这么说吧,在天朝人民的身上,很能体现出人类是一种群居动物的特性。他他拉家一大早就有个一身白衣的姑娘在门口连哭带嚎,连喊带叫的,很快就在他他拉家大门外挤满了围观的群众了。当然,大家也只是围观,完全没有要进去参合一脚的意思。毕竟这里头的事情,谁说的清楚,看热闹可以,惹祸上身就不好了。 一边观看,大家还要一边讨论一下剧情:“喂喂!格格欸,哪里来的?怎么张口闭口都是在喊这家当家的呢?”“这个格格一身白衣,这是在守孝呢?还是来索命了啊?听说他他拉家以前在内城官职挺高呢!”“我看不像,怎么像是这个格格在倒贴这家当家的呢?”一个真相了的大妈,所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啊! 在这个一块砖能砸死十个“皇亲国戚”的北京城里,多大的官其实都不算高的,不过从内城被直接赶到外城来的,还是少的,即使被削成白板了,人家也是能在内城找个地方呆着的。哪像他他拉家,直接被赶出来的?所以他他拉一家,即使在平时,也是大家八卦的对象。不过这回,八卦由暗转明了。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引起了弘昼的注意,再一听有人讨论什么格格、守孝、不知羞耻一类的,就更加坚定了他挤进人群的信念。在护卫的帮助下,弘昼很顺利的来到了奴达海家的门口。正好赶上,新月大叫着“奴达海”奔向内院的场面。一看这个情况,弘昼很愤怒,王八羔子,你不要脸,我们爱新觉罗家还要脸呢!对着正要关门的门房低调的亮了身份,带着护卫进了他他拉家,另外嘱咐他不许关门。于是门房就只能面对着各种有色眼光的“扫描”,苦着脸把门。 随着弘昼对新月“格格”身份的否定,随身侍卫很有眼色的冲了上去,身手利落的用珞林友情提供的帕子堵住了新月的嘴。奴达海还要咆哮,被另一个侍卫一个手刀劈晕过去了。 “这个是宫中逃出来的宫女,没想到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冒充格格,企图行骗!”弘昼一脸严肃:“实在罪无可恕,念在奴达海已经疯了的份上,本王就不追究奴达海窝藏逃逸宫女的罪过了。”又转头对着雁姬:“人既然已经疯了,就要关好,如果你家关不好,本王不介意帮你送到能关好他的地方。疯人岛就不错!”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啊。 不是什么疯子都有权利住在专门给疯子搭建的牢房里的,还有一个专门关押疯子的疯人岛。那些长时间无人探望的疯子、明显好不了的疯子,都会被送去疯人岛,那可真是要“自生自灭,天生天养”了! “是,民妇知罪。”雁姬立即跪下认错,连带着珞林和骥远都跪下认错。而弘昼对着他们却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了。 拖着堵着嘴还在不断挣扎的新月,交给了匆匆赶来的巡城的兵丁。然后,和亲王对着围观的人道:“最近总是有人冒充宫中的格格、阿哥或者是其他一些所谓的‘贵人’出来行骗,大家还是要注意些的,要是再有人说自己是XX世子、XX贝勒、XX格格之类的,就去都察院报官,把人送到刑部大牢去,不论真假,都赏一两银子!” 就此,“新月格格出逃”事件,就被弘昼在舆论上抹平了,并没传出影响宫中格格声誉的流言。不仅如此,此话一出,京城内外,仗势欺人的二世祖们都老实了不少——弘昼已经知会过五城都察院了,要是他们不管,他和亲王不介意让他们自己去牢里呆上两天。当然,不是没人向皇帝反应,结果被弘昼这个天下最大的“二世祖”一句“皇上不是要整顿八旗么?”给顶了回去。欸,既然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那还是好好的约束自家儿子吧!谁叫人家和亲王“上头有人”呢! 第35章 月落 我们单说,弘昼捆了新月,买了蜜饯,让李德全送回了府里,他自己则拎着新月进宫找皇帝去了。 在养心殿偏厅,皇帝刚刚下朝,还要继续和一些肱骨之臣讨论核心一点的国家大事的时候,早有人轻声通知皇帝,和亲王同学有急事找。啊,自家老五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什么急事的,即使是他要抢银子,也会挑一个更恰当的时候。刚下朝就找来,有点上杆子做苦力的意思啊。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进了偏殿,第一眼看到的是弘昼,第二眼是那个一身雪白,黑发飘飘COS女鬼的新月。她不是昨天才跑出去的么?今天怎么就被弘昼发现了?我还打算让她好好祸害一下那个奴达海呢! 弘昼眼看着他老哥一点都不惊讶,于是开始叙述了:“皇上,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弘昼大略的讲了一下他是怎样偶遇“新月大闹他他拉府”的,然后强调了一下“新月事件爆发的不良后果”,最后强调:“皇上,臣弟也是为了八旗的子弟好啊!” 其实……他小子不过是被他四哥抓去做苦力,心中不平罢了。丫的,你当纨绔,我也当纨绔,凭啥我就得被皇帝四哥抓去做苦力?你们这群出身不如我、地位不如我、会玩程度更不如我的家伙们就能天天乐呵呵的去听相声、看戏、逛窑子?好吧,最后一项虽然不是值得提倡,但弘昼明显就是他自己不好,明显也不愿意让别人好的家伙。 整顿八旗,是皇帝一直想做的事情,八旗糜烂,曾经那个马背上骁勇善战的民族,最后竟然成了“东亚病夫”这是乾隆皇帝所不能容忍的。第一步,先把他们圈在“规矩”里;第二步,把他们都扔进军营里去!现在,先来第一步…… 因为新月已经被定性为宫中逃出去的丫鬟,所以倒霉催的云娃就只能替她的主子献身了——在皇后被皇帝责怪“宫禁不严”之后,被皇后拖出去杖毙泄愤了。新月只能继续她的“疯格格”生涯,这回来看住她的嬷嬷和宫女太监们都长了记性,再不跟她多说一句话,对于她说“做朋友”的要求也只当她是在发疯。 几日后,弘昼给皇帝带来消息,他派去在他他拉家附近蹲点的报马仔来递消息,奴达海还真的趁他家人都不注意,从后边送菜的角门跑出来过一次,按着弘昼的要求,在简单的告知了雁姬母子之后,奴达海被弘昼的人弄进了专门关押疯子的牢房里。如今,每日两餐馊饭馊菜,日子过得很销魂。 参考了一下意外的老实,不再提起奴达海的新月,皇帝心中有了想法。又过了几天,宫中那个一直“疯”着的格格暴毙了,据说,是因为误食了院子里的夹竹桃花。而实际上,那位“疯格格”已经被乾隆秘密遣送到刑部大牢里,和奴达海作伴去了。你不是喜欢陪伴在天神身边么,朕就让你长久的陪伴在他的身边好了! 奴达海自打被关进大牢里,每天只能在那个最角落的牢房,与蟑螂和老鼠为伍,日子过得颇为单调。奴达海自打被关进牢里,无时无刻不想着会有人把他放出去,一开始,他叫嚷着,要让狱卒“识相”一点,放他出去,说什么“他他拉家还是有人的”,结果,狱卒压根不搭理他。 又过了两天,他态度软和了一点,恳请狱卒去找雁姬保他出去(这时候想起有老婆了,早干嘛吃去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弘昼以骥远的前途为条件,要求雁姬从今以后就当奴达海死了,并且承诺,某日要是奴达海真的死了,会把尸首送回他他拉家的,不会让骥远背上“不孝”的罪名的。在儿子的前途和一个完全废掉了的丈夫之间,雁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儿子的前途。至于他他拉老夫人,她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只能每天躺在床上,慢慢的耗日子。 奴达海的牢房比较偏僻,平时,如果不是送饭的时间,连狱卒都很少过来。今天居然有人往里走了,奴达海连忙站起身,抓住牢房的栅栏,冲着外面喊道:“是雁姬么?是雁姬来救我了吗?” 他刚喊完,就听见了另一个熟悉却又尖锐的声音,叫道:“你们快放开我!我是端亲王嫡女,我是新月格格!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你们快放开我,你们这样对我,我弟弟克善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怎么能这么冷酷,这么无情,这么残忍,你们这样对我这个柔弱的女子,你们于心何忍?” “月……月牙儿?”奴达海有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娇弱依旧,但头发凌乱,面色苍白的女子。 “奴……奴达海?!”新月尖叫了,看着眼前这个比乞丐还要邋遢的奴达海,她几乎要昏过去了。 “哼,你们竟然真是认识的?上头让我给你们递句话,‘恭喜二位,得偿所愿’。”狱卒手脚利落的把牢门打开,把新月扔了进去。锁门的时候还小声嘀咕:“真是疯子,居然喜欢住在牢里。”狱卒先生,你理解错误了啊,人家不是喜欢住在牢里,人家是喜欢“长相厮守”啊!当然,那是遥远的曾经。 “月、月牙儿,你怎么来陪我了?”奴达海已经多日不清洗了,满手的污垢,直勾勾的就伸向了新月此时还算是干净的脸。 “不!你不要过来!”看着头发与胡子纠缠在一起,满脸污垢,眼角里还带着眼屎的奴达海,新月崩溃的尖叫,“你不是奴达海!你不是我的天神!你这个疯子,不要碰我!” “你说什么!我是奴达海啊!是你的奴达海啊!新月,你怎么能不认得我!我是你的奴达海啊!你不是我的月牙儿么?不是我天真善良的月牙儿么?你是我的月牙儿啊!我是奴达海,你认真的看清楚,我是你的奴达海、救你的奴达海、你的守护神奴达海啊!”奴达海不理会新月的逃避,以一个瘸子少有的迅猛动作一把抓住了新月的肩膀,一边“穷摇”一边咆哮。 抽风的“原”大将军奴达海!他继承了所有“穷摇男猪”的光荣传统,咆哮马、鼻孔康、叉烧五在这一刻灵魂附体。奴达海他代表了“穷摇男猪”咆哮的特点和狂摇的架势,在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穷摇”,他不是一个人! 新月被奴达海摇晃的快要昏厥了,奴达海才放过她。不过她已经被奴达海喷了一脸的唾液,N天不刷牙,又每天吃馊饭的人的口腔味道,可想而知有多么的“美妙”,于是,在奴达海松手的那一瞬间,新月已经被熏倒了…… 等新月幽幽转醒的时候,就看见一口黄牙的奴达海,端着一碗馊汤道:“新月,你终于醒了,你认得我了么?” 于是新月的不满在这一刻爆发了:“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在宫中也是高高在上的格格,如何会受这种委屈!你不是我的天神奴达海,那个天神在你成为瘸子的那一刻已经死了!我恨你!我恨你!” 奴达海没想到,他怀着满腔的爱意等着新月醒来却是这样的结果,新月居然会说恨他,更何况,当着瘸子不说短话,新月已经直接说他是个瘸子,本身也已经受够了这样日子的奴达海也爆发了:“你说什么?要不是你说你是我的月牙儿!说要长久的和我在一起,说要住到我的家里,说我的家里会让你感受到亲情的温暖,我怎么会向皇上请愿,又怎么会被打伤!”奴达海以一种“悲痛的无以复加的眼神”看着新月:“新月,你变了,你变得如此冷酷、如此无情、如此无理取闹!你已经不是我那纯洁无暇的月牙儿了么?” “我说过!我不是你的月牙儿了!都是因为你这个瘸子,我才被关进了这个鬼地方!”新月失控的尖叫,指着奴达海叫嚷,根本看不出曾经的“小鸟依人”,更像是鲁迅笔下那个细脚伶仃的圆规。 “哼!说到底,我才是被连累的那一个吧!如果不是你从宫中跑出来,我现在仍然在好好过我的日子,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他可是完全忘记了,当新月突然出现在他他拉府上的时候,他心里那甜蜜至极的感动了。也忘记,他是如何每日每日念叨着“我的月牙儿”了。 “你说什么!你竟然这样污蔑我?”新月也忘记她是如何努力的从宫中逃出来,如何费尽心思的要见奴达海一面的了。她现在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眼前这个比乞丐都不如的东西,才是害她被关在牢房里,不见天日的罪魁祸首”,扑上去,直接给了奴达海一巴掌。 奴达海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女人打,就是他额娘都没打过他,如今新月居然直接给了他一个耳光,于是下意识的,奴达海就回了一个耳光给新月。奴达海毕竟练过武,力量不是新月一个女人能够承受的,一巴掌就把新月打到了墙角。只听“咚”的一声,新月撞到墙上,又晕倒了。 奴达海意识到了自己究竟做过了什么,赶紧上去查看,发现新月在顺着墙滑落的时候划破了脸,按着牢中的条件来看,必然会落下疤痕了,再仔细一看,另一半脸除了被“扇肿”的痕迹之外,还有指甲的划痕。感谢牢中条件艰苦,奴达海没有条件剪指甲,一边一半,刚好能凑成一个圆,这下,新月格格这“残月”的脸算是彻底成了,名副其实啊。 此后的日子里,两人便在牢里一边互相叫骂,一边互殴。当然,从体力和体能上来看,奴达海“殴”新月的时候比较多。打完了又哄,很有点“DV男”的意思。后来,在弘昼的默许下,趁着有船,奴达海和新月被送去了疯人岛。据说,一个月以后,下一班船再去疯人岛的时候,“全副武装”的工作人员在岛上发现了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的奴达海和新月的尸体。奴达海的尸体按着约定被送去了他他拉府上,新月的尸首则按着疯人岛的处理办法,当场火化,就地掩埋,没留下一丝痕迹…… 第36章 更新 新月的事情终于解决了,皇室上下一片欢腾。那个豆芽菜一般的“爱新觉罗”家的格格终于早死早超生了,老子家的姑娘可不用担心被那个豆芽菜败坏名声了。不光宗室松了一口气,连带着两宫太后和皇帝皇后都放下了心头的一块石头。在怀孕的高峰期过后,皇室宗族迎来了乾隆年间的第一个生育高峰期。 乾隆3年,六月,乾隆元后,富察氏生下了一个女儿。一个月后,她的族姐亦生下一个女儿。不过哲妃的命不太好,这闺女生的时候是难产,还导致了产后大出血。太医院尽了全力,哲妃仍没救回来,刚出生的小格格倒是健康的活了下来。 这个没娘的小格格引发了高氏与富察氏的新一轮“争夺战”。以富察氏的想法,就是想把这个小格格作为她闺女的陪衬,若是将来皇帝要派公主去蒙古和亲,也有一个挡箭牌。而高氏的想法是:反正这小格格也没了亲额娘,谁养她谁就是她亲额娘,甚至都不用怕人再抢回去的,这好事哪里去找?而且有小格格在,她“勾引”皇帝的借口就又多了一个——女儿想阿玛了。 至于其他人……要么是不想争这个孩子,比如景娴;要么是分位不够,比如其他的那些嫔和嫔位以下的那些答应常在。 就在高氏在乾隆力挺下拿到了小格格抚养权的第二个月,海贵人珂里叶特氏生下了皇帝的第五子。满月过后,皇帝赐名:永琪。这下子,炸锅了。 珂里叶特氏是个贵人,住在了纯嫔的承乾宫偏殿。我们都知道,嫔位以下的宫妃是不具备养育皇子(女)的“资格”的,一般来说,她们生下的孩子大部分都会被所在的宫殿的主位宫妃抚养长大。但是纯嫔只是一个嫔,而且她还养着四阿哥永璋,再养一个阿哥也太招摇了。整个皇宫,根本没有一个人养育两个阿哥的情况。就是富察氏,也不过是养着大格格,兼着照顾一下二阿哥而已。 大阿哥永璜,因为生母哲妃去世,已经独自在阿哥所混日子了。二阿哥永琏,虽然没有长时间的呆在阿哥所,但是也已经在六岁生日那天正式入住阿哥所了。三阿哥永琛,在景娴的“包庇”和乾隆有意无意的纵容下,还依然过着吃饱了睡,睡饱了玩,玩饱了吃的童年生涯。 这样看来,五阿哥永琪的去向就比较惹人关注了。毕竟现在妃位上一个没有,上头两个贵妃,一个皇后,看谁能接手了。如果是皇后接手,那么皇后养子,对于皇位的竞争力是巨大的,但在二阿哥还健在的情况下,他也就只能是贤王了。如果是高氏接手,那么她的宠爱再加上五阿哥自己的出身,那争夺皇位也是非常给力的。如果是那拉氏接手,那就只能是给三阿哥那一脉增加助力了,皇后肯定是不会允许第二种情况和第三种情况发生的。 那就只剩下,皇后亲自抚养这条路了。可是,皇后愿不愿意养这个孩子还未可知。毕竟,人家亲妈还活着,像佟皇后那样把别人家的儿子养的比自己儿子还亲的养母还是比较少见的。珂里叶特氏又是满洲贵女,上升空间很大啊,万一哪天人家有资格自己养儿子了,那养母之前的那些的努力岂不是要白费? 三名竞争者中,就属高氏竞争的最积极。一个小格格并不能满足她的“胃口”啊,女人前半生靠老公后半生就要靠儿子了。高氏的身子她自己最清楚,想生个孩子是难似上青天,不如抱养一个。而抱养的这个又是满族贵女所生的孩子那就更好了,至于养不养的熟,最后是不是还给生母的这个问题。冷艳高贵的高贵妃表示:那不是问题,在后宫里活着比死去更难。 但是,究竟五阿哥永琪会花落谁家,关键还是要看皇帝的态度。于是后宫在上演了小半个月“没有硝烟的战争”之后,被一颗“红色炸弹”给惊到了。产房传喜讯——人家珂里叶特氏生(升)了! 大概就是珂里叶特氏是个端庄贤惠的人物,出身满洲世家,藩邸里的老人。朕平时看她表现也不错,如今又生了儿子,算作突出贡献奖了。为了表彰她的“突出贡献”,所以现在给她升个分位,叫愉嫔,让她有自己养儿子的机会。潜意思就是说,你们的小九九朕都知道了,但是朕不买单,你们都老实点。 富察氏无所谓,只要那个孩子不落在两个贵妃手里,她手下多了个不受宠的嫔还是妃其实没有多大的差别。 景娴更无所谓,她还忙着教养永琛,给崇敬太后调养身体,顺便再躲避一下崇庆太后的黑手和刁难日子过得相当忙乱,哪有闲心再养个孩子? 至于高氏,那就是咬牙切齿了,原本她还是有机会养这个孩子的,结果就凭崇敬太后的一句:孩子还是不要离开娘的好。就把她希望的小火苗给掐死了。她当然有想过弄死愉嫔再把孩子报过来,但皇帝的态度很明显:母后皇太后说的话就是对的!如果母后皇太后错了,那么参照第一条。 当然,崇庆太后也打着“抱养”的主意来着,但是崇敬太后都已经发话了,她也不好在说什么“老婆子孤单,想要个伴”之类的。所以她对于崇敬太后也是深恨不已的,不过是景娴和皇帝两边严防死守,没机会下手而已。 所谓没有共同的朋友,只有共同的利益。利益一致的人很容易就勾搭到一起去,比如高氏和崇庆太后。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皇城内外的分割线++++++++++++++++++++++++++++++ 宫里喜讯不断,宫外的宗室贵戚家里也是喜讯连连的。就在这种大环境下,和亲王弘昼迎来了他的第二个嫡子。在强硬的拒绝了自己四哥的“赐名”之后,弘昼仍然给这个孩子起名叫“永璧”。皇帝在听说这件事之后,嘴角不自觉的抽了一下,你丫拒不拒绝有区别么? 不管怎么说,和亲王得了个儿子还是值得庆贺的。孩子满月那天和亲王破天荒的“破费”了一把,大办酒席……然后从来宾的贺礼中大赚了一笔。但弘昼表示:这是儿子的满月礼,老子会还回去的。办丧事、跳大神神马的,才是只赚不赔的买卖! 和亲王第二子满月,宾客云集,连皇帝、两宫太后都派了最得力的太监嬷嬷到和亲王府颁赏,谁敢不给这个皇帝唯一成年的兄弟面子?各位王公大臣们无论是礼物还是态度那都是相当的给力啊! 一天闹腾过去,和亲王自去书房歇了,并没有睡在额林布这边。额林布也是今儿个才出月子,也不好当日就和弘昼滚床单,弘昼自去休息反而合了额林布的心意。府里各处也都歇下了,第二天一早,弘昼去上朝,后院的女人们在时隔一个多月后,再次来到额林布的院子里请安。 额林布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手里的管家权就分散给了各位格格,崔佳氏拿了大部分的权利,其余几个也多少都分到了一些“工作”。等额林布怀孕九个月的时候,弘昼更是以“将要临盆的孕妇不宜操劳”为由免掉了这群侍妾格格的请安和“例行汇报”。只吩咐她们有不能解决而且是十分紧急的事情才能来“劳烦”福晋。所以,快要两个月,额林布没见过这群“堵心”的了。今天,是收回权利的日子,也是再次面对后院那些是是非非的日子。 额林布其实应该算是一个比较宽和的主母,她顶多是给那些格格侍妾喝些避子汤,并没有像富察氏那样直接灌绝育药。但不代表她宽和了,她底下的人就老实了。就在这群侍妾散去的下一刻,额林布身边得用的丫头紫萝就低声来报说,刚从洗衣房来的消息,崔佳氏小日子已经过去十几天了还没有换洗,估计是怀上了。 额林布听得这话,差点没掐掉自己的指甲。她并没有下令说停掉崔佳氏的避子汤,这孩子是怎么怀上的?她也没说不让她们怀上,不过是想自己多两个嫡子的时候再让她们生下孩子,她们居然敢跟她完阳奉阴违,这里头肯定有人帮着崔佳氏,因为所有侍妾的避子汤都徐嬷嬷自己亲自送去,看着侍妾们喝下去的,根本不存在把药倒掉的情况。除非有人在一开始就换掉了崔佳氏的避子汤,或者崔佳氏自己花了大力气去催吐!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好你个崔佳氏啊,你准备瞒到什么时候呢?额林布决定,她不能等着崔佳氏自己暴露——她要是三个月以后再说,那她治家不严的大帽子就摘不掉了。也许还会有一些“不能容人”、“严厉刻薄”的流言传出来,到那时候可就不好控制了。 就在额林布想着拿什么借口让崔佳氏暴露,顺便把那些侍妾格格的“爪牙”处理掉的时候,弘昼回来了。 好爸爸弘昼回家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看新出锅的儿子,顺便,带回从市场上买回来的五彩风车一支,插在小娃儿的悠车上头。额林布忽然心思一转,便道:“爷,你看我也进府这么些年了,爷却只有永瑛和永璧,不如停了她们的避子汤,再找大夫来给她们都调理一下身子,也好多给爷添几个阿哥不是?” 弘昼听得这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看额林布,知道把额林布盯的有些微冒冷汗,才收回眼神道:“只要是福晋做的决定,爷都支持。儿不在多,顶用就行。”说罢,背着手摇晃到窗前去摆弄那盆兰花:“今儿个,爷在福晋这用完善,小厨房可得给爷弄点好吃的菜不枉爷这么支持你啊!福晋。”笑的那叫一个邪性。 额林布舒了一口气,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自家的爷,这才不是一只病猫,这是一只老虎啊,别看他打盹,可是该知道的他可是一样都不少知道,也许,他知道的更多…… “知道了!谢谢爷的信任。”额林布笑的很开心,刚刚弘昼不也说了,一切听凭自己处置,也就是说,那孩子留还是不留,其实……是她说了算的。不过,她可不能那么做,搞不好这是一个考验啊!不然,这崔佳氏怎么偏生就是在永瑛出生前后的日子怀上的呢……还是,得好好处理啊…… 第37章 水痘(上) 第二日一早,额林布在侍妾们请安的时候,就招了大夫来给她们看诊,美其名曰:关心王爷子嗣。诸多侍妾们还是非常高兴的,福晋要停了她们的避子汤了,还找大夫来给她们看诊。这就证明她们要是怀孕,那就算是过“明路”了。不管怎么样,福晋的姿态已经摆出来了,她就不会对着胎儿下黑手,至少生出来之前不会。至于你信不信,反正她们都信了。只有崔佳氏一个人的脸色不是很好——她这属于刚上车,人家就查票了,小则罚款,重则赶下车啊! 大夫来了,一个一个看过去。照理说,按着地位,应该是崔佳氏算第一个,可是崔佳氏今日极具谦让精神,让各个“妹妹”先来。额林布也不去理会她,迟早是要露馅的,晚一时又能如何。 终于轮到崔佳氏了,伸出手去,给大夫把脉。把完左手换右手,再换左手,再右手。大夫眯了眼,捏了捏山羊胡子,语气平和的说道:“恭喜福晋,这位格格有喜了。”真是混蛋啊,格格有喜了,你恭喜福晋干什么?老大夫表示,这可是和亲王府,这个小妾怀了孩子,不论怎么样,都是这福晋的孩子,至于会不会是这个格格的孩子,他表示,王府隐私他不便透露。 众人听了大夫的话,一时间,各人脸色不一,绝对的“众生相”。额林布是事先知情的,所以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其他格格侍妾,有惊讶的;有怒气的抓着帕子的;更有看一眼崔佳氏又看一眼额林布,等着看热闹的。一时间,整个正堂倒是鸦雀无声了。 “是么!那真是好消息。紫萝拿银子给大夫,跟着大夫去开方子。紫芊,你一会儿跟着崔佳格格去她的院子,把东西收一收,搬到西边的那个小院去。”说完,又对着有些受宠若惊摸不着头脑的崔佳氏道:“你自己也不注意着点,小日子没来也不知道说一声。身边的丫头嬷嬷也太不上心了,都拉到庄子上去!除了新补给你的大丫头和嬷嬷,今儿个起我再多给你配个大丫头和两个二等丫头,再添个嬷嬷。你可要好生养着,给我们爷添个小阿哥。” 这一□下来,除了耻笑崔佳氏为了怀上把身边的人都折进去了以外,其余的侍妾眼睛都红了:这福晋是什么意思?孩子还没生下来呢,就给庶福晋的待遇了,孩子一落地,这崔佳氏就是侧福晋了?她这么不守规矩,也只是把她身边的人拉出去了,连敲打都没有?用现代的方式表达就是:这丫明显犯规,你不仅不判罚或者取消她的参赛资格,居然还让她的冠军!你当你是英国队哪! 额林布看着底下不忿的众人,开口道:“昨儿个我也跟王爷提了,谁若是第一个生下小阿哥,必然在分位上会有进益的,这崔佳氏明显是有福的,其他妹妹要是也给王爷生下小阿哥,就算分位上没有表示,我和爷也一定是重重有赏的。” 大老婆鼓励小老婆给自家老公生儿子,剥夺自己儿子的已存在资源?这大老婆脑袋被门挤了?你当额林布是傻的?她可是说了,只有“第一个”生下儿子的,才能有分位上的进益,但究竟是庶福晋还是侧福晋,这她可没说。玉牒上只有福晋和侧福晋的名头,庶福晋神马的,你家里有几个,全凭这家男主人和女主人的意思。而且,崔佳氏这会儿已经怀孕了,别人明显落后一步,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的人多了去了,后院如战场啊!她倒要看看这一场争夺里,会是个什么结果。 弘昼晚些时候到家,就知道了额林布这一系列的做法。点点头,没说什么。晚上滚过床单,倒是说了一句:“后院的事都交给你,你就放手去办,不过要看着点她们别闹的太过了,也别牵扯到孩子身上。” “那……没生出来的算么?”想了想,额林布还是问出来了。又如何,反正她家的爷就是个不在世俗框框内的,她也“超凡脱俗”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算。”弘昼回答的很干脆。他老人家表示,嫡子已经有俩了,而且嫡长子健康活泼,品学兼优,子不在多,出色就行啊! 额林布满意了,靠在弘昼怀里睡去。 这个世界上,就是你怕什么来什么。没等弘昼得意自家大儿子“身体健康”的第二个月,乾隆四年的二月初,整个皇城里就爆发了一场规模不小的“水痘灾情”。 最先被发现的是大阿哥永璜,然后接二连三的,二格格、二阿哥、大格格、三阿哥……除了最小的五阿哥很少与人接触以外,皇帝的子嗣无一幸免。 不仅如此,皇帝特别批准许进入上书房读书的永瑛也被感染了水痘。不过由于闭宫隔离,永瑛在大阿哥出现水痘病发状况的时候就没被允许回家,所以小永璧逃过一劫。不仅永瑛,几个在宫中伴读的贵胄子弟也不同程度上出现了“出痘”的症状。 整个北京城,就只有皇宫里的孩子染上了水痘,这明显不是天灾——就算是天灾,皇帝也不能真的承认!那不就是证明了上天要让皇帝绝后么?这皇帝也快做到头了。如果是人祸,那就要彻查,这网拉的太大了。皇室子弟几乎要全军覆没了,谁跟皇帝有这么大的仇?难道是乱党不走起义路线,改走灭人子嗣的路线了?还是……后院阴私?那这手笔也真够大的。究竟是谁? 在众人都惴惴不安的等候调查结果,顺便祈祷一下千万别死重要人物的时候,乾隆则在养心殿暴躁的咆哮,对象:据说一出手就无往不利的粘杆处。 无论是哪个小说,几乎都是暗卫或者粘杆处一出,就没有成不了的事有没有?粘杆处(暗卫)一出,谁与争锋!这不科学!无论是下毒、下药还是吓唬人,就没有不成功的有木有?简直是玛丽苏金手指外加空间外挂有木有?欸?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儿。好吧,那不是重点,重点是皇帝他派了暗卫24小时的守在阿哥,所怎么还能让自家的儿子染上水痘?还是儿子女儿连片染上的? 皇帝很愤怒,他排遣愤怒的方法就是把愤怒发泄在“专业对口”的有关人员身上:“宫中甚至没有出水痘死掉的太监宫女,这究竟是什么情况?粘杆处你们都是死人么?跑去当摄像机的么?光管记录,不管导演么?朕让你们去是去保护皇子皇女的,这么多年的训练是白搭的么?你们是废物么?你们要是不能胜任,老子不介意处理了他们再换一批人!”皇帝毫无压力的冲着粘杆处的头头咆哮。大声吼叫神马的,果然是宣泄怒气的最佳方法。 挨骂的头领表示,粘杆处的侍卫、太监和宫女也很无奈啊,他们虽然是要时刻关注各个皇子皇女的健康状况,防止有人下黑手暗害什么的,也不代表他们真的能十二个时辰贴身跟着他们啊!更何况有些时候侍卫进不去的地方太监进得去,太监进不的去的地方宫女嬷嬷进得去,关键是有很多地方宫女嬷嬷也不是随便进的啊!有些地方不是贴身宫女或者得力的嬷嬷,也是不能够进去啊! 至于那个什么“射象鸡”,粘杆处的人员表示,他们没见过这样的鸡,怎么这样的鸡会放哨么,还是会监视人,难道是能杀了大象的鸡?那这种鸡还是相当有用的啊! 皇帝咆哮够了,对着他道:“还不快去查来龙去脉!这还用朕告诉你么!”于是粘杆处的头头灰头土脸的安排工作去了。 粘杆处的骂完了,皇帝想了想,觉着不够,于是乎又招来了暗卫的头头,继续咆哮。咆哮到暗卫的头头也灰头土脸的走了,才觉着心里轻松了许多。 他是咆哮一阵子就完了,后宫的女人们可不是咆哮一下就能解决问题的。 有孩子的女人们都陷入了无比的混乱,因为她们的孩子都被封在了永寿宫。其实,这些孩子们应该被集中在阿哥所的,但是景娴始终不肯离开永琛,主动要求照顾所有的阿哥格格。其他“母亲”虽然也纷纷要求如此办理,但崇敬太后的一句:“成何体统!”就让那群混乱不已的女人们都安静了下来。 乾隆本是不许景娴留在永寿宫的,她没得过水痘,又是成年人,得上水痘更加麻烦。水痘不是天花,天花可以通过种人痘预防,这种方法康熙年间就已经得到了推广。而水痘虽然不像天花那样麻烦,而且可以治愈,但对于“不适龄”的人来说也是十分危险的。所谓适龄人群,就是指十岁左右的孩子,而其他不适龄的,以当时的医疗条件来说,烧成傻子或者干脆挂掉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所以说,水痘很危险,个人需谨慎。但景娴此时已经顾不上谨慎了…… 第38章 水痘(中) 谨慎这东西,绝对是冷静到可以深思熟虑,做一想二,三思而行的人才会具备的优秀品质。景娴,显然不具备这种精神。十三阿哥和五格格,一个得了水痘,一个得了天花,都被送出去隔离,隔着搁着就阴阳两隔了。有句老话说的好:趁他病,要他命。在孩子得重病的时候下点黑手,收买一两个伺候的人啥的,对于那些“心怀不轨”的宫妃来说,简直不要太容易哦! 前世的景娴因为“隔离”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今生你再想让她离开生病的孩子床前,那根本就不可能。更何况,经过这次,景娴几乎是谁都不信了,什么粘杆处什么暗卫,通通靠不住,自己的娃,只有自己亲手照顾才能放心!于是,景娴就主动请缨,照顾所有的孩子。但想也知道,每个娃的妈也不会放心把自己的孩子交到情敌的手上,派自己的人当然更放心了,但是这奴婢也不是你想派就能派的。 派进永寿宫里的奴才,必须是得过水痘的,有免疫力的才行。不然,你伺候好了小主子,自己再得了水痘,交叉感染,更是好不了啊。其次,还是得要业务熟练的,有眼力价的,得主子信任的。当然,如果第二条不能满足,那么你就只能恩威并施了,还要小心这家伙是不是别人那“潜伏”到你面前的。 永寿宫的奴才除了容嬷嬷和零星几个得过天花的,很早就就撤了出来,把该派的人手派过去,然后,封闭永寿宫。但其实,所谓的闭宫,也就是禁止永寿宫的人出入。要想表达关心,都是隔墙喊话之类的。水痘,毕竟不是像天花那样的“重疫”,没有必要把人送到宫外去“隔离。”而且,当初把景娴安排在永寿宫,就是因为它离着养心殿和慈宁宫都近,所以里面的情况,外面还是随时掌握的。 把孩子们都凑到一起了,就会发现,果然是“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皇子皇女中,只有大阿哥和二格格是死了亲娘的,但二格格明显是挂上了“高贵妃”的狗头牌,额……是人头牌,但大阿哥是属于没人认领的“三不管”地带啊!照理说,这样的娃应该是挂靠在皇后头下的——作为嫡母,她有权利和“义务”关心每一个孩子的成长,但关键问题是她现在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能顾得上永璜。于是只有永璜身边的人是皇帝“标配”的,其余的,各自有各自的“小灶”。 高贵妃倒是很想“表现”一下,但是她虽然有心,却是无力。在这个各个宫里的人都绷着一根弦,空气紧张的甚至连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了,谁还敢多说一句话?现在的状态是“此处无声胜有声”啊!更何况,现在所有的皇子皇女都在娴贵妃的“照顾”下,她才不想被“沾包赖”呢。说是娴贵妃照顾皇子皇女,这照顾好了,自然是她应当的,照顾的不好……谁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不仅是高贵妃,现在宫内宫外的人们都是翘首盼着永寿宫“解禁”呢! 水痘发起来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轻的,一般的表现是发热,咳嗽,流涕,水痘红润,分布稀疏,内含水液清澈明亮,这就证明这疹子是“发”出来了,也就说毒素都排出来了。这大概跟我们脸上起痘痘,把痘痘都挤出来,我们当它是排毒是一个道里。而有这种表现的,非常好,有我们的永琛。(作者是亲妈,撒花) 还有一种,自然就是重症了,一般的表现有发热重,唇红面赤,精神萎靡,痘疹稠密色紫暗,痘浆混浊不透亮,甚至口腔亦见疱疹,这就完蛋了!而且一般会有症状的孩子,多是体弱多病的,这就更不好办。有这种症状的,包括二阿哥永琏、大阿哥永璜、还有一个宗室家的孩子。 照理来说,皇子阿哥的待遇都不会太差,尤其是二阿哥永琏。但可悲的是,他有一个拿他当眼珠子一样疼的额娘。四岁的时候他的出行还几本靠抱呢,体育锻炼什么的,那简直是相当缺乏啊!同理可证,亲娘才死没出一年的大阿哥永璜,也一样是哲妃的眼珠子,待遇什么的虽然差着点,但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头上怕摔了啊! 而本来有些凶险的两个年纪不足一岁的小格格出痘反而更是痛快,叫太医院的人都输了一口气。还没有能进化成直立生物的软娃娃啥的,是最容易夭折的啊!更何况,这俩娃,一个是皇后的闺女,一个是皇贵妃的闺女(只要皇贵妃再撒个娇卖个萌,改个玉牒对于皇帝来说轻而易举啊),得罪了哪个都是脱层皮的后果啊。 不过,有时候老天爷就是见不得你好,还没等他们额手相庆小格格出痘正常的时候,晴天霹雳却来了,俩格格的奶娘被染上水痘了!这俩娃还没断奶呢,哪里能断了“口粮”?再喝奶娘的奶是不可能了,但也不是谁都能给皇女当奶娘的,内务府火速的选拔出了出过水痘的哺乳期妇女,把缺给顶上了。感谢“家天下”的集权制度啊,不然,这俩小娃娃就只能喝牛奶了,可是,那是“发物”,要忌口的…… 结果,再反过头来看着大阿哥和二阿哥……太医们都想哭了,这个皇帝“唯一的嫡子”和皇帝“第一个儿子”更是夭折不得啊! 现在还算是发痘的初期,所以孩子们吃的东西也特别的有讲究,红小豆水不要钱的给他灌下去,荷叶粥什么的喝起来。等着痘子都开始饱满了,又开始喝什么淡竹叶子熬出来的粥,嫌弃没有味道,于是加了一把糖。 问题是,这些满洲贵族子弟都是“重口味”啊,吃着大鱼大肉,咸香可口的饭菜长大的,一下子吃这么寡淡的东西,简直要哭了!可是,家里大人不在场,已经通过各种渠道获知“要听娴贵妃的话”,所以,再难吃,这些孩子们也忍了。就是身份略有“高贵”的二阿哥也老老实实的听话、配合治疗,没让景娴分什么心。 看着自家的永琛老老实实的躺在那,浑身的疹子,痒痒的要命却还不能挠(手被布条包起来了,怕他抓),景娴真的很伤心。所谓伤在儿身,痛在娘心。永琛包子受到病魔的如此折磨,加上他娘前世今生的经历,那真真的叫一个揪心。既然顶着“照顾所有病患”的名头,她每日必然要关心一下其他的孩子,看见有的娃比自己家的娃病的轻,心里不免羡慕嫉妒,再看一看更重的,又免不了一番谢天谢地…… 晃晃悠悠,过了五六天,已经有娃开始结痂了,大阿哥和二阿哥的痘子还没出利索,两个小格格因为先头喝了起水痘的奶娘的奶,于是病情反复了…… 太医院的太医们,开始揪胡子了…… 如果,太医院的太医靠揪胡子就能治好病的话,那他们的下巴一定比大内总管的下巴还要光滑洁净。可惜,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太医们依然只能战战兢兢地开方子,努力让阿哥们的水痘发出来,控制着大格格和二格格的病情,以期获得最理想的结果。 俗话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20多天后,太医们面对的现实其实定多算是缺乏肉感。因为在这场水痘的“战役”里,只有年龄最小的二格格因为实在是缺乏抵抗力,又羸弱,所以夭折以外,其他的格格和阿哥甚至宫外世家的子弟们都可以算作是痊愈了。但是,经过了这一番折腾,这群孩子的身体都或多或少的有些虚了。在这群虚弱的小孩子的里面,反而是永琛恢复的最好。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这娃虽然是永寿宫里的“一宝”,但他具备了先进思想的皇帝爹说过“孩子不能娇养,尤其是男孩子,你没发现那些从小就到处疯跑的孩子反而更健康么?”所以他的娘亲就把他“散养”了——打从会走路起,这孩子就在永寿宫的小花园里东跑西颠,挖个蚂蚁窝,捉个蜻蜓什么的,完全一副“野孩子”的样子,比当年的和亲王弘昼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在崇敬太后的“护短”下,更是无人敢说一个“不好”,乐意怎么疯就怎么疯,完全无人敢管。所以说,平日的体育锻炼很重要啊!宅男宅女神马的,身体素质真心的不太好。 当然,这番话,他皇帝爹也是跟别的宫妃说过了,可是人家那都是“眼珠子”而且是“有身份”的皇子阿哥,拿能跟一个乡野村夫家的孩子一样到处疯跑还玩土,指挥侍卫去树上抓鸟掏鸟蛋呢?太跌份了!结果,在病痛面前,就只能虚着了…… 又过了一阵子隔离期,看着永寿宫中的人都没有出痘的反应了,太医们高兴的通知各位:隔离期结束,大家可以回家了。已经憋屈坏了,嘴里都已经“淡出鸟”来的孩子们都撒了欢的向外跑。跑到一半,被嬷嬷们拦下来,又收住脚,按着“重要程度”排序,跟在娴贵妃后头,走出永寿宫。 第39章 水痘(下) 走出永寿宫,皇帝早在外边等着了,站在他身边的是比他还焦急的皇后。而高贵妃,因为二格格的夭折,她脆弱的小心灵受到了沉痛的打击,已经卧床不起好几天了——二格格是疫病去的,甚至连尸首都不能留,被火化了……高贵妃无比痛苦,听到消息当场就晕倒了,然后,卧床不起。 剩下的嫔和贵人们都站在皇帝和皇后的身后,迎接娴贵妃出来。大门一开,众人就要行礼,皇帝立刻就喊了一声“免了!” 孩子们一出来,皇后就接过了大格格抱住,皇帝一手拉着大阿哥,一手拉着二阿哥,分别摸了摸他们的头,说道:“瘦了,去见你们皇额娘吧!”又仔细的看了看永琛和景娴,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和开心,平淡的说:“娴贵妃辛苦。”景娴赶紧谦虚说:“这是臣妾应该做的。”又拉过永琛,仔细的看过,看着孩子不仅是所有孩子里恢复的最好的,还是所有的孩子中瘦的最少的,就摸摸他光亮的脑壳,道:“永琛也瘦了,你也见见你皇额娘吧!”所以说,嫡母神马的,有时候真是讨厌。 又派得力的太监把世家子弟送出宫去,带着永瑛,一行人又往慈宁宫去。弘昼今天一大早就到慈宁宫去蹲点了,朝都没上,直接就进了慈宁宫,早饭都是在慈宁宫混的。额林布和耿太妃却是递了牌子,按着正轨的渠道,带着永璧进的宫,等着接永瑛回家。 细细的哨音在慈宁宫外响起,弘昼一个激灵就蹿起来了,眼巴巴的看着慈宁宫的大门。额林布还在两位太后面前逗趣说话,跟耿太妃一起“炫耀”着永璧多么可爱,虽然心焦,可是BOSS的大腿还是要抱不是?结果,弘昼这一“蹿”把这群女人的闲话给打断了。 “你个猴儿,这么大的人了,还不能安稳一点?都说了孩子都没事,过会儿就来了,你看你急的这个样子!”说话的是钮钴禄氏,她养的弘昼,更亲近一些。 弘昼心说,是了,不是您亲孙子,您可不不着急,最近听说您还想吧永琪划拉到你那养着,别的孙子可不是都死了才好!而且这宫里的孩子们得水痘的事情已经查得七七八八了,您老手里也不怎么干净哪! “崇庆太后说的是,儿子猛撞了……可是,儿子这不是就这么一个长子么……”说罢居然以二十多岁的高龄摆出了一个十分扭捏的造型,也算是彩衣娱亲了。 “瞎说,谁还能有两个‘长子‘不成。”钮钴禄氏又笑。正说着,皇帝带着皇后他们就进来了。 皇帝牵头,给两宫太后请安,大人们请安完毕,是孩子们。脆脆的童音,又有些懦懦的感觉,简直把两位太后和耿太妃的心都叫甜了,赶紧叫起。崇敬太后拉过永璜和永琛,重庆太后拉着永琏,耿太妃拉着永瑛,细细的看。看够了,又打叠声的吩咐小厨房,准备适宜的点心什么的,叫着要给孩子们“好好补一补”。 鉴于大格格还是个四足动物,所以在被子里被围观了一圈,送到后面去歇着了。大人们又开始询问景娴这些天永寿宫内的一些细节,被留下的那几个说的比较流利的男娃,就在额林布身边围观他们的小弟弟永璧。 经历了这场病痛,几个孩子的气质都有了些许变化。大阿哥永璜变得不爱出头,干什么事情都喜欢看永琏和永琛一眼。永琏倒是更娇气了,还向着皇后撒娇问为什么病这么久她都没去看他。永琛倒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活泼”,但是也不随便缠着两个太后要这要那了。 这回围观小阿哥,永璜有些惴惴不安,永琏有些不屑一顾,也就永琛表现的像个大哥道:“你以后长大了我就和你哥(指永瑛)带你去骑木马。”小木马,皇帝亲自设计的儿童玩具之一,每个阿哥都有一个,以弥补他们年龄小,不能骑马的遗憾。 永瑛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就骑你的木马,你的木马比我们的都大!”永瑛也有木马,不过小了,还没来得及做新的,很羡慕永琛加大型的新木马。 永璜看看已经回到皇后身边去的二阿哥,想了想,还是留在了永琛和永瑛这边,皱着小眉毛看着永璧,不知道在想什么。至于永琏,人家只是扫了一眼永璧就又回去了——那么小,还只会睡觉,都没有大妹妹好玩。爷和爷的妹妹是最高贵的,才不屑和你们在一起!皇后啊,您老人家的教育,真有问题! “永瑛喜欢大木马?阿玛回去也给你做一个,做一个和小马一样的木马!”弘昼表示,儿子的愿望一定要满足,尤其是大病初愈的儿子! “爷还是别惯着他罢,都是读书的年纪了,哪里还用得着木马,过一阵子,他也要开始学骑射了呢!”看着永璜还皱着眉,不禁问道:“大阿哥,您怎么了?” “弟弟,为什么不睁眼睛呢?”在永璜的印象里,不睁眼睛是不好的!额娘不睁眼睛,于是他们说额娘变成天上的仙女了,妹妹不睁眼睛,他们说妹妹是小仙女,跟额娘作伴去了。他不想她们变仙女,他只想她们能和他在一起玩…… “弟弟睡了,过一会儿就睁眼了。”额林布笑着回答,并没能理解永璜的深层意思,她以为大阿哥认为小弟弟睡了,不好玩。正说着,永璧睁开了眼睛,滴溜溜的看着面前围观的这群正太。 四个月大的孩子,眨巴眨巴眼,开始分辨这个世界了。从婴儿的发展状态来看,已经能看到一些颜色鲜艳的东西,也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话了。乍一看花花绿绿的几个人(小皇子穿的都挺鲜艳的),嫩嫩的,和平时那些个掐自己脸的可怕人类不一样。于是,绽开一个只有牙龈的笑容。 引得围观包子一阵热议:“哎?他笑了?”这是永琛,“对这我笑的?” “怎么可能,”永瑛不满意了,“这是我弟弟,当然是对着我笑的!” “凭什么你的弟弟就是对着你笑的,他明明是看着我笑的!”永琛据理力争。“大哥,你说他是冲着谁笑的?”顺便拖了永璜下水。 永璜在这一次生病的过程中,算是见识了所谓的世态炎凉,自己这边的奴婢虽然不是不尽心,可是并不像伺候永琏那样的紧张。偶尔他痒的睡不着的时候,闭着眼睛养神,听着那些伺候的人叽叽喳喳,也得了不少消息。这次病好,行事起来就有些顾忌了。永琛既然拉了永璜下水,那就自然要得到结果的。 结果就是,永璜慢吞吞的看了永琛一眼,又看了永瑛一眼,最后肯定的说:“我倒是觉着永璧看的是五婶。”谁说答案只有A与B,老子偏要选C! “哼!不跟你说!”永琛不理他了,大哥什么的,最讨厌了!想一想,又加了一句,没有二哥讨厌! 鉴于宫中的地位,和两个孩子的出身差的不多,年龄更是贴近,再加上皇后总是拿永琛给永琏做反面教材——你不能像永琛那样没规矩啊、脏兮兮啊、不懂进退啊,导致了永琏很看不上永琛。而这种“看不上”就会在永琏的言语和行动中被带出来。这又引发了永琏和永琛的兄弟矛盾,最终导致两看相厌。 永璧包子还是软体动物阶段,睡醒了半天,被人围观了许久,竟然没人注意到他的生理问题,于是,瘪了瘪嘴,做出了极端委屈的状态,然后小嘴一裂,开哭!“哇哇哇……”人家睡觉很费体力的,人家饿了!香香软软的,可以吃的东西呢!“哇哇哇哇……” 他一哭,周围的小包子们也一震,这家伙的哭声好震耳朵,赶紧闪开,彼此相视,略有不确定——不是我们惹哭的吧?这时候永璧的奶娘上来解决了他们的疑问:“福晋,小阿哥恐怕是饿了。”如果是排泄的话,额林布抱着他,是会有感觉的。额林布没说有“异样”,那就证明孩子是饿了。 于是额林布赶紧把手上的永璧转手,让奶娘抱他下去吃奶。围观党也松了一口气:不是我们惹哭的就好。点心来了,大家开始排排坐,分点心。 一弘昼一家子,在慈宁宫里又蹭了一顿午饭,才带着宫里赏赐给两个孩子的各种东西回了王府。永寿宫今日需要消毒,于是景娴就在慈宁宫里睡了一晚。永琛因为崇敬皇后的溺爱,也留了下来。永琏和大格格跟着皇后回了长春宫,皇帝也跟着走了。只剩下永璜一个人孤零零的回了阿哥所,非常萧索…… 第二日,永寿宫也重新收拾好了,景娴和永琛也回到了自己的地盘。这晚,皇帝自然是歇在永寿宫的。于是,乾隆和景娴开始了这些天的“情报交流”活动。 第40章 诡异 作为一个“想要改正”的皇帝,无论什么情况下,在朝堂上他都要做出一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装X状态。因为自家儿子病愈,就草率议政什么的,乾隆表示:那不是爷的风格。但是,能混到朝廷这个国家机器的高层,还是每天站班的高层人员,谁都不是傻子,皇帝虽然不怎么亲近娴贵妃,但三阿哥的地位和作用还是不容小觑的。于是,这日的早朝格外的简短。 因为皇宫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的低气压,导致了下面的官员也很有眼色,连平时政敌之间的互踩都显得温和许多——只要对方不挑衅,己方绝不妄动。在这种和谐美好的气氛中,皇帝的早朝、议政乃至下午的奏章批阅都显得极其有效率。加上永寿宫的“解禁”,各位高官都非常“体贴”的给皇帝创造出关心下一代的时间。 批完今天最后一本折子,一抬头,看看养心殿的西洋座钟,下午三点都不到。正好,景娴她们午觉也该起了,可以去宁寿宫蹭顿点心,顺便和永琛玩一会儿。“摆驾永寿宫。”抬起腿,往养心殿后头走。 嗯?皇帝走错了?不,他没走错,永寿宫就在养心殿的后头,后门进前门的事。当然,一般情况下来说,皇帝是不应该“走后门”的,按着规矩,他应该是从养心殿的正殿出去,在养心殿的围墙外头绕上半圈,再从正门走进永寿宫的。但是,皇帝嘛,人家乐意走后门,谁有敢说什么?哪怕他老人家翻墙了,你也只能在旁边当梯子!更何况,皇帝重生后也不是没翻过,摊手。 皇帝进入永寿宫,正见着永琛好像花栗鼠一样抱着一块双色马蹄糕啃的正欢。景娴在一旁饮着花茶,看着他笑的很美。乾隆事前不让人通报,才能看见如此母慈子孝的一幕,清咳了两声,吸引了景娴和永琛的注意力,于是母子俩下午茶时间就多了一个蹭点心的。 说是交流情报,那也得是在先和儿子交流完感情之后的事情。皇帝看着永琛抱着糕点啃得正欢,就伸手拿了一个芸豆糕,结果他的儿子非常哀怨的看了他一眼,再看一眼盛着点心的盘子,然后吃的更快了……一边吃一边瞄着乾隆,偶尔噎着了,才会换气喝口茶。为了限制永琛的食量,其实马蹄糕也不是很大,很快,啃完了。 只见永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伸向了碟子里的栗子糕,又开始继续…… “他这是怎么了?”皇帝看着今天特别“爱吃”的永琛,疑惑的问景娴。以前这孩子不这样护食又贪吃啊! “还不是这次生病给弄怕了。一连着二十几天的汤汤水水,没有点有嚼头的东西,能不怕么!”说话的同时又笑着给永琛的茶杯里添上花茶。“而且我怕他大病初愈,也就不许他多吃,一种点心只能吃一块,而且您没看,这点心比平日里的都要小些么?” “怨不得他那么盯着朕!”皇帝笑了,“刚刚朕吃了你两块点心,现在让小厨房补给你,如何?” “好……咳咳咳咳咳咳”刚还在喝花茶的永琛一听这话,小脸上的哀怨瞬时全消,当即就想应和他皇阿玛的话,结果……呛着了。 景娴赶紧拍拍永琛的后背,让他把气息喘匀了,再说话,“你呀!平日里虽不叫你恪守规矩,可你也不能嘴里含着东西就和皇阿玛说话!不是早就告诉过你,说话的时候要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或者吐出来么?”因为这一场大病,景娴对于永琛更是温柔。这等没规矩的状态,换做以前,怎么也得“教导”一番,如今,不过也就是一句劝说罢了。 皇帝看着眼前娇妻爱儿,也是笑眯眯的,对于永琛的“不尊敬”没有一丝怒意。 用了点心,永琛进行例行的户外活动,由他英明神武的皇阿玛指挥着跳绳。“1、2、3、4、5……100……100、100、100……”停住了。永琛小朋友学数数,最大的数值,100…… 在一旁围观的宫女太监不敢笑出声,憋着让自己避免一个“嘲笑主子”的罪名。三阿哥的亲娘可就不用憋着了,噗嗤一声笑出来,叫永琛停下来,用一只手指戳着他光亮的脑门:“你这小东西!叫你好好学点东西,简直比吃药都难!如今知道了吧?不听额娘的话,跳绳数数都数不下去!” “是皇阿玛说,永琛可以再玩一年的!”撅起了小猪嘴,挂上了二斤猪肉都没问题的那种。又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家的爹:你倒是说句话啊! “咳,永琛啊!你是可以玩,可也不能把功课落下太多啊!别人都是六岁进上书房,你晚些也就罢了,要是和人家差的太多了,别人也是会笑话你的。当面不笑话,背后也会笑话的。”皇帝劝儿子道。 永琛脑补了被永璜他们笑话的场面,着重脑补了一下那个骄傲无比的永琏,立即道:“我也要学东西!但我不去上书房!”早上早起没有机会睡回笼觉神马的,最讨厌了! 于是,皇帝有了新的工作——给自己的儿子启蒙。上书房可以不去,但不能掉队啊!后世不是经常有人在家中教出天才儿童么,当然我们不赞同“揠苗助长”,但我们也不能比别人落后啊! 皇家的孩子,六岁就要进入上书房学习,早上天不亮就要起床,对于六岁大的孩子来说是多么凶残的事情啊!而经历了“现代教育”的皇帝显然是不想他的儿子这么早就受到上书房摧残的。早上五点就要起床,太不人道了!虐待儿童有木有!而且永璜和永琏他也不想让他们这么早就开始学习的,但架不住人家亲娘上进,孩子也积极主动的要求上学,于是,皇帝也就允了。 当然,永琛也想要上学的,“二哥都去上学了,我为什么就不能去?”但是听说上学不但要早早起床,每天练的字也要多20页,每天的课文要读120遍,他就萎了——孩子嘛,爱玩才是天性啊! 永琛和永琏是一年生的,永琏已经在上书房上学了,永琛依然当个“失学儿童”,实在是令想要站队的人摸不着头脑。某些“心思细腻”的人就在想了,皇帝莫不是照着自己同和亲王的模式在培养下一代?贤王什么的养不好,就变成前朝的八阿哥了——那真是贤王,贤的几乎整个朝廷都要民主推选他当皇帝了!保不齐,皇帝为了避免手足相残,就把三阿哥往和亲王的道路上引导呢?尤其是荒唐王爷什么的,绝对是有利于兄弟和睦又有利于王朝稳定的妙事啊! 于是,朝中那些喜欢做些“投资”的人都开始隐隐向永琏和富察家靠拢了。可惜,他们不知道,这些看在皇帝眼里就是“结党”的好证据。康熙年间索额图和明珠两党的最终结局,就是他们最终的下场——结党以期得个从龙之功神马的,那就是个死!不死皇帝也把你削成渣渣! 那拉家倒是安稳,只是不断的增强自家子弟的自身修养。因材施教——乐意学文的就学文,乐意习武的就习武。你喜欢学医?太好了,太医院里有的是师傅。你只喜欢吃喝玩乐?学交往接待去,家里来客了,不太重要的,在家里见过面了,剩下的都你负责招待——会接人待物的,都不是傻子!连家中最不知道上进又不听话的那个,都被扔到军营里去磨练了,准备虐他一两年,让他知道苦,回来再安排。反正宫里老太太早就递出话来了,都不用急,老实呆着,总有用到你们的时候。别等着用人,你们拿不出有用的人就行。 实话实说,皇帝也是想有那么一两个世家把把柄送到他手上的,他也不是说想把人家家族一窝端了,那毕竟不现实。但削一两个重臣,换一些会办事又听话还没有利益牵扯的人,皇帝还是毫无压力的?而且皇帝绝对不怕“没有得用的人”! 他早就想好了,中国那么大,那么多的人口,就你们这些世家子弟得用了?小心老子把后世的公务员考试搬过来,行测神马的,绝对能把这些学了这么多年八股文的迂腐文人虐成渣渣!老子也能推行推行新政,搞搞改革什么的! 你们要是反对,到时候你们袭爵的继承人也要考试,不合格就削藩!把考试弄成高考那样,神马都考,数学语文英语物理化学……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考不到!最后再来个体育加试!让你们腐败,让你们纨绔,让你们不学无术!皇帝脑补一下那个场面,笑的极度诡异…… 永琛看看越发诡异的皇阿玛,赶紧躲进自家亲娘的怀抱——皇阿玛想到什么了?不是在想怎么给我上课吧?呜呜,皇阿玛好可怕,我是不是去上书房比较安全啊…… 第41章 后续 皇帝绝对不是一个细心的爹,所以对于儿子的“瑟瑟发抖”并不是视而不见,而是根本没看见。从此,在永琛的心中,留下了一个“皇阿玛偶尔会变坏,适时远离”的印象。娃,你爹那不是诡异,那叫抽风…… 回过神的皇帝摆出了一副慈父的状态,摸了摸在自家额娘怀里“撒娇”的永琛,笑着说:“永琛,这一年先由皇阿玛给你启蒙,明年你再到上书房去。”结果……慈父起到了反作用。 “皇……阿玛,儿子,有些累了,想再休息一会儿……”永琛一脸害怕的看着皇帝,恳求道。如果皇帝仔细观察一下他的儿子,就一定会发现他儿子之所以说话声音不大,是因为“害怕”而不是虚弱。可惜,现在的皇帝有点瞎,或者说他比较想过二人世界,所以略有忽略永琛的感受。 “哎呀,一定是刚才跳绳跳的久了,快去偏殿歇一会儿吧!”别的宫偏殿住的都是贵人答应常在,好帮助主位的宫妃争宠或者生个孩子。而永寿宫里住的是三阿哥永琛,虽然如此,皇帝也没有明显的厌弃永寿宫和永琛,足以见得皇帝对于三阿哥的“放纵”其实是一种重视。 于是,小电灯泡自动自发或者说被“吓唬”走了,只留皇帝和景娴。挥退了伺候的人,留容嬷嬷守门,刚刚还英明神武、慈父上身的乾隆瞬间化身妻奴。搬了个圆凳,一脸谄媚的移到景娴的椅子边坐好。不仅坐了,手脚还不十分老实,一手揽着景娴,一手在人家嫩嫩的手上吃豆腐。喂!皇帝,注意形象! “弘历!”景娴毕竟是古代人,大白天就动手动脚的,实在是有点挑战认知……是吧! “又没有人看到,有什么关系?”皇帝一用力,两人移位,皇帝坐到了椅子上,把景娴抱到了腿上,“更何况,闭宫这些天,景娴你就没想过朕?” 皇帝……你好像是在偷情的西门庆……或者像是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 “弘历!”景娴满脸通红,一用力,挣脱了皇帝的怀抱,站在了乾隆五步远的地方。 “好了,好了。”乾隆笑了,站起来把景娴拉到怀里坐下,“我什么也不干,就这样抱着你说说话。你不想知道这回小三……”一般情况下来说,在自己儿子的排行前面加“小”来称呼,是亲近的表现,但是永琛的排行有点尴尬。想了想,乾隆还是改了称呼:“你不想知道这次永琛是怎么病的么?” 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作为一个合格的母亲,或者说,作为一个有母爱的母亲,但凡听到与自家孩子有关的事情都会全神贯注,不想有任何一点落下。景娴当然是一个有母爱且十分合格的母亲,所以乾隆一提到永琛的病因,景娴立即就忘记了她还在弘历身上坐着的尴尬境遇。马上追问:“你查到了?” “嗯!”提起这个事,弘历也有些严肃了,“这宫里的人不老实的还真多!我们就是这么严防,也没能逃过他们的黑手。最开始他们下手的对象是永璜,而且永璜身边伺候的人也不是很尽心,所以刚发水痘那天,永璜还是去了上书房,永琏就这样传染上了。当天永璜还去了高氏那边看二格格……”明白了,永琛也是误中副车,那几天永琛迷上了踢毽子,经常寻人比赛,对象通常是永璜…… “究竟是谁,会这么大胆要给永璜染水痘,还牵连这么多皇子和贵胄子弟呢?”景娴问。 他能说,其实是富察氏为了扫清她儿子的障碍,顺便害二格格么——高氏经常以二格格为借口拉拢永璜。当然,富察氏也是抱着,“如果能坑高氏一把就更好了”的心思。而且,这水痘能这么大范围的传播,还跟钮钴禄氏在其中推波助澜有关系…… 这些,他都不能跟景娴说。他没能保护好她和孩子们,本就是他的失误,这些事,本就应该他来解决。还有他自己的亲额娘,这辈子和以前,她都没有真正把自己当儿子看,不过是巩固地位的工具罢了,额娘啊……真的是叫来好听的。 “这些事,我会处理,你放心吧!”弘历认真的看着景娴,“我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 “你若不想说,我不会逼你的。虽然我猜不到具体的过程,但是这其中都会有谁,我也是能猜到的。”景娴笑了,却也不在追问。 “谢谢。”弘历让自己的额头抵在景娴的额头上,轻轻的说道。谢谢你一直信任我,谢谢你一直爱我,谢谢你陪我重新经历这一切…… 有句话叫:饱暖思X欲。在这个不太冷也不太热,他们还刚刚解决过下午茶的情况下,景娴明显感受到了身体下面的“诡异感”。那个……她坐的也不是很牢固,说话啊、抬头啊、细小的动作也会产生摩擦……摩擦就会产生生理反应…… 当景娴感受到了弘历的异样,想要站起来的时候,竟被弘历紧紧的箍在怀里。哼哼,让你跑了一次,还能跑第二次,他就不是爱新觉罗弘历了。 “弘历……你让我起来。”声音弱的很,凉凉,您的气势呢!气势!! “还不急着吃晚膳呢!”弘历的武力值还是不错的,给景娴来个公主抱毫无压力,“我们也去休息一下吧……” +++++++++++++++++++++++++++++++嗨!我来分隔一下! +++++++++++++++++++++++ 皇帝轮着班的和老婆们、儿子们交流感情。到了弘昼这里,他就方便多了。因为他只有一个儿子得了水痘。仅有的两个儿子,是一个妈生的。这个妈还是这个府里的福晋!所以说,妻贤夫祸少,妾少妻就贤哪!好吧,后半句是我附会上的。 反正弘昼小子的日子过得肯定比他老哥容易的多,但是调查后宫阴私这种事,绝对是少不了他内分的。在和他老哥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拉锯战之后,他还是保存了“荒唐王爷”的外衣,开始转入地下了。他老哥为了证明对他的信任,甚至将粘杆处的一部分权利都给了他。和亲王现在,也不是那个只“能”办丧事的和亲王了。 “王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永瑛就染上水痘了!”和亲王福晋觉着,自家儿子的安危遭受了如此沉重的一击,她要是不弄个水落石出,都对不起儿子叫自己那声“额娘”! “还不是四哥后院那些事!”弘昼气的直咬牙,“居然牵连到永瑛,甚至永璧也差点被搅合进去!” “你心里有数就好。”眼看着弘昼就要化身喷火龙了额林布很有眼色的没有在火上浇油。不然,就按着弘昼这个火爆性子(以后我们细说),绝对是要出大事情的。 “福晋,这毕竟是后宫阴私,我们不好搀和。不过,你放心,如今永瑛已经没事了,爷也不用顾忌那么多了,后宫我们整不了,前朝和后院爷还是能插手的,绝对会给他们颜色看看的!”小盒子也不是好欺负的! 第二天一早,就有御史参一个钮钴禄家的宗亲混淆嫡庶,宠妾灭妻。刚奏完,马上就有别的御史跟进,说有一个富察家和珂里叶特家的两个少爷为了一个□大打出手。前一个,算作是混淆宗室血统。后一个,除了影响社会治安以外,那叫“作风问题”。因为早在雍正朝,官员嫖妓就不被允许了。但你私底下去了,又没被举报的,大部分情况下,大家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谁也不比谁强多少嘛! 而且,出乎意料的,皇帝连核实都没有,直接就给判刑了,当场把人削成白板。那两个少爷的爹也一起被削成白板了。坑爹啊,这可是真坑爹。 你以为,这就算是完了?当然没有。富察家的人,不管多大年龄的,走在路上不是能遇见“卖身葬父”的,就是很巧的遇上“调戏民女”的。一旦这些“民女”获救,立刻就摆出一副“小猫小狗”的状态,要跟着这些少爷们生死相随。一旦她们进入后院,或者被安置在“外宅”,哼哼,富察家的这些娃子你们就别想好了!家宅不宁都是轻的,不闹得你妻离子散,都便宜你! 你富察家不也就那么几个能人么?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爷不搞死你,也搞臭你!弘昼拿着他的鸟笼,一边围观自己雇来的人上演“调戏民女”的好戏,一边看着又一个“不知世事”的富察少爷往坑里跳。笑的那叫一个阴险啊! 弘昼在他哥的前朝和别人家的后院折腾的那叫一个欢实,他老哥的后宫也开始“风起云涌”了。 高氏刚养了个女儿就这样没了,她当然不能轻易罢手。她爹掌管着内务府,高家又是包衣世家,不论是联姻还是交友,关系网几乎撒了半个后宫,再加上皇帝有意无意的透露一些“内部”消息,高氏很快就知道了富察氏的打算。在砸了五个青花瓷碗和一个红瓷花瓶之后,她撕扯着手上的天蚕丝帕子,咬牙切齿的说到:“富察氏墩儿!这回,不是你死,就是我亡!”3D贞子也没有她阴沉恐怖啊! 于是,乾隆的后宫进入了一个高“消耗”时代…… 第42章 踩点 说是进入高消耗期,消耗的,大多也是从宫女太监开始的。今儿个景仁宫里发现一个畏罪自杀的小太监了,明儿个长春宫里死了个打扫的宫女了……彼此之间都在试探,谁也不会一下子就出大招。 可是,后宫和前朝总是相互关联的,后宫的女人还在彼此试探的时候,宫外的家族却是不能淡定了。你在里头消耗的不过是宫女太监——多是没什么背景的那种。我在宫外头消耗的可就是宗族势力了。而且大部分宫妃的家族都是经不起“消耗战”的。不是谁都有一个了不起的满洲大姓的,你要知道,能在大清这个股份制企业里当董事且有发言权的,都是那些历史悠久、家族庞大、且位高权重的那一种。大多数的妃嫔的家庭,即使拥有一个满族的姓氏,却也还是属于散户的——连原始股都没有的那种。 当然,富察氏还是很牛气的,可你再牛气,牛气的过当初的佟半朝么?经历了雍正朝十二年,你看见佟家在朝堂上还有什么有分量的人么?所以说,你就是手上有百分之三十股份的大股东也挡不住皇帝这个执行董事长的恶意收购啊!好吧,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但是真实情况确实是,如果皇帝不想用你,绝对会让你把冷板凳坐穿……哪怕你家曾经占据半壁江山。 现在的皇帝,就打算好好的整理一下整个朝堂上的势力分配。于是,眼睁睁的看着弘昼在朝堂里搅得天翻地覆,好像哪吒脑海一样,也不出言制止。反正弘昼在挑事之前,都会到皇帝那里去报批的,如果不被允许——他大爷就转而祸害人家的后院。 所谓夫妻齐心,其利断金。弘昼在朝堂上坑蒙拐骗,不对,是公报私仇的时候,额林布在家里也没闲着。 家庭妇女们总是有自己的一套关系网在的,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额林布自从嫁给了弘昼,交往的圈子就有了很大的改变。以前在家里还相处的半生不熟的朋友,如今却站在对立面了。而当初根本没太注意的人,如今相处起来却非常舒服。今天,弘昼又到朝堂上去坑人了,额林布就在家里召开了组内成员的小会。 因为是内部会议,所以不论宾主都很随性且敢于畅所欲言。作为主人,兼身份最高的,额林布自然是坐在主位的,她的左手边是督察院左督御史家的大儿媳,右手边是吏部尚书的二儿媳,其他的,按着主次入座的,还有刑部尚书家的、户部尚书家的等……六部的,除了礼部尚书家的亲眷以外都有代表在这了。礼部如今的尚书,正是弘昼努力搞掉的人之一。另一个要在朝堂上坑掉的,是都察院的右督御史。 所以说,额林布之所以召集这群人来,不过是因为弘昼眼瞅着走正路有点走不通了……于是,往歪路上走了。弘昼的关系网虽然够发达,但是也不是能深入每个人家内院的,有些事情,还是在女人之间交流的比较广泛和容易。 “今儿个给大家发帖子,也是因为咱们太长时间没能聚一聚了。”额林布作为大会主席首先发言,“你们也都知道,前一阵子永瑛也被留在宫中了,我也是没什么心思,这京城里发生了什么新鲜事啊,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说给我听一听啊。” “哎呀,前一阵子京城里的各户人家也都是小心翼翼的,怕自己家的孩子也染了水痘。不过总算是好了,天下神佛都庇佑宫里的小主子们呢!”搭话的是刑部尚书的大儿媳妇,她本就与额林布是同一批的秀女,因为在最后被撩了牌子,所以嫁给了刑部尚书的大儿子。因为她性格开朗,所以通常都是活跃会场的那一个。 “是么?那是谁在官学停课了之后带着自家儿子去庄子上骑马了?听说还赢了自家的儿子,把孩子给欺负哭了?”打趣她的,是吏部尚书的二儿媳妇,她两家住得比较近,两人的婆婆又是手帕交,年龄又相近,所以内部消息就多一些。 “呿,少胡说。我哪有欺负儿子,真正欺负儿子的,可是我们东边那家。”东边那家,礼部尚书的大宅。 “欸?怎么说?”额林布有兴趣了。 “你们可是没看见啊!”八卦么,人人都有兴趣啊!“上个月,他家二房的一个姨娘不是生了个儿子么,几乎要被那家二少爷当成金童子供起来啊!”诶诶,这个可以八一下,礼部尚书家里,要是出了个宠妾灭妻的……哦吼吼吼吼! “可不是,我可是听说,他们家的那位姨娘去寺庙进香的排场,甚至要比他们家的大少奶奶还要大呢!”这一位,上次上香的时候,正好遇见了那位二少爷的姨娘,受了不少的闲气。 比大少奶奶的排场还大……潜台词就是:逾制了!恩,那位二少爷好像是个从八品的祀祭署祀丞,管着祭祀那一块的事哪!这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可不止这一条,听说这位二少爷也是个庶出哪!可是不知怎么的,似乎是比他家大少爷还有名气呢!”又一个加入了讨论的,“这位二少爷和右都御史家的三公子可是同窗好友,我们家爷也曾跟他们一起上过官学。”这有当过同学的,来吧,八一八当年的黑历史。当然,有如今的黑历史就更好了。 “欸?是么?没听说过这个啊!”没听说都怪了,那会儿你还不当一回事呢,“究竟是怎么回事?”额林布的身子往前倾了倾,脸上做出好奇状,很好的刺激了那位少奶奶的表达欲。 “听说,这位少爷之所以这么宠爱那个姨娘,是因为那个姨娘长得像那个少爷两年前捧过的一个戏子!”诶诶诶?什么情况! “然后呢?”众人追问。 “后来,这少爷捧戏子的事情被他家老爷发现了,就把那个戏子给弄到别的地方去了。”一撇嘴,“说是弄走了,如今还有没有命在都不一定呢!去年不是发卖了一些罪人家的小姐奴仆么?这个姨娘就是其中的一个,当场就被这个二少爷看重领了家去呢!” 也就是说,这是个有龙阳之好的少爷,失去了爱人,所以找一个长的相像的女人来满足内心世界的故事。这个少爷还能娶妻生子,可见是个攻! “那右都御史家的三公子……”这位都不是什么好鸟了,那位呢? “那位?那位也是个庶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右都御史……”这次说话的,是左都御史的大儿媳妇,右都御史是四九城里有名的惧内,家里的姨娘庶子完全掌握在右都御史夫人的手中。这位右都御史夫人当初连生了三个女儿,右都御史才纳了姨娘,庶长子都好岁了,他嫡子才生出来。这位右都御史抱着“还要嫁女儿”的信念,没有虐待姨娘和庶子。但是,却也没给多好的待遇。这是京城里许多人都知道的公开的秘密。 “那么那位三少爷就没点什么……”相好的? 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就在于,很多东西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即使那位夫人很技术性的隐掉了不太合乎身份的词汇,众人也都明白了她想问的是什么。 “怎么会没有?”爆料的继续爆料“你们知道那个最近很红的琪官么?据说就是那个三少爷捧起来的呢!” “哦?那要花不少钱吧?”额林布跟着弘昼混的久了,对于“花钱”这两个字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能花出去,就证明你有啊!你一个小小的右都御史庶子,连个工作都是个不入流的都察院库使,连从九品都没挤进去,你捧戏子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可不是么!据说捧那一个小戏子的钱都够在京郊买一处不错的庄子了!”大手笔啊! “嗯,如今的孩子可真是败家!”额林布颔首而笑,“也不知他那捧戏子的钱是从何处来的,可别把他爹的俸禄都花光了才好啊!”就是两个他爹的俸禄都不够他捧那一个戏子的!“我家的永瑛和永璧也不知道会长成个什么样子哪!”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回去怎么和你老公和你老公公说,那是你们的事了,现在,可以开始歪楼了。 “哎呦!福晋的儿子都是凤子龙孙,定然是卓然出众的,哪里会跟那些不成器的一样啊!”立即有人跟楼。 “可不是,您的大阿哥听说在上书房都是得师傅夸奖的,哪像我们家的那两个,经常被他们的阿玛教训,说是功课不好呢!”和亲王家的孩子必然优秀+10086。 就在众多女子们彼此互捧一下对方的儿子女儿,再自己明贬暗褒的踩一踩自家儿女的时候,崔佳氏身边的大丫鬟一脸惊慌的请求面见额林布。 传话的是紫萝,虽然紫萝跟额林布是耳语般叙事的,但是在场的少奶奶们哪个不是人精啊,纷纷找借口撤退。额林布一直等着人都走干净了,才沉下脸来问:“怎么回事!我没说过不许打扰么?” 那个名唤桂香的丫鬟一进堂屋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下,声泪俱下:“福晋,您快去看看我们格格吧,我们格格快不行了!” 我擦!这崔佳氏还怀着孩子呢! 第43章 花草 额林布进王府这些年,弘昼对她不能算是守身如玉,但也算是专宠到底了。没有格格怀孕也就罢了,顶多算作额林布手段了得——反正她已经有两个男孩子了,不怕被说“无子”。但是有了一个怀孕的格格,那她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额林布善妒的名头可就要除不掉了。 “府上的大夫过去了么?谁在那里照看?是什么情况?”额林布一听说崔佳氏不行了,立即问桂香。 “回福晋的话,府上的大夫已经让梅香请去了,是刘嬷嬷在那里照顾崔佳格格。”桂香此时也冷静了下来,对于崔佳氏的称呼也由“我们格格”变成了官方的崔佳格格。 听说崔佳氏那边既有大夫又有自己派去的嬷嬷,额林布便不着急去现场了,继续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然,问的时候额林布有些气急败坏,在和亲王努力的坑掉别人家的后院的时候,自己家的后院居然着火了,不可饶恕!这简直是在拖后腿,同时也是指出了她额林布管理不力。耿太妃还在王府里住着呢,这叫什么事儿啊! “崔佳格格因有了身子,平日里多爱吃些酸的东西,按着府上大夫的指点,每十天才许崔佳格格吃一小块山楂糕。”桂香开始叙述今天发生的事情。“今天的份例里就有山楂糕。崔佳格格用了早膳后,觉着嘴里没什么味道,就要山楂糕吃。因为崔佳格格以前也吃过山楂糕,并没有什么事情,所以奴婢们就把山楂糕呈上去了。结果,崔佳格格吃了这块山楂糕以后就嚷着肚子疼,然后就流了很多血……” 所以,这就是一块山楂糕引发的血案。孕妇不能吃山楂,这是常识,可是大夫、甚至连太医也没说一点也不许吃,想当初额林布怀永瑛的时候还吃过山楂糕呢,也没有什么啊!这事有蹊跷。 “崔佳氏吃剩的山楂糕还有么?”额林布问。 “我们这边已经没了,因为每次给崔佳格格的山楂糕也就那么一点,一口就吃下去了,所以根本没能剩下。”桂香实事求是的说道。毕竟那玩意对孕妇有碍,谁敢多给啊,大拇指大小的一块,也是看在崔佳氏真的想吃的都要疯了的份上——不是谁都有资格享受和亲王同学亲自去买蜜饯的待遇的。 “紫萝,你去厨房上问问,若有剩下的,就都拿回来。”额林布站起身,吩咐紫萝。她自己则带着紫芊和徐嬷嬷一起往崔佳氏的院子赶。 到了崔佳氏的院子,发现众人虽然很焦灼,但是还是有条不紊的干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并没有出现忙乱的情景。见着额林布来了,都纷纷请安。额林布也不管他们,径直进了崔佳氏的内室,崔佳氏已经接受了初步治疗,由刘嬷嬷守着。而额林布雇来的大夫还在偏厅里开药。 因为永瑛出水痘、永璧还小、崔佳氏怀孕等一系列原因,额林布就招了一个医德和医术都还不错的大夫常驻在和亲王府。当然,那位大夫的家人自然是在额林布的关照下的。不是她想害谁,她只是要确保这个大夫不会害任何一个人,也不会被任何府上或者府外的人威胁就够了。当然,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所以说,不论古今中外,家庭医生尤其是常驻家庭医生都是奢侈品啊! 常住家庭医生好吧?钱也好啊!不过,正所谓一分价钱一分货,有个常驻家庭医生的好处就是,孩子保住了。在得知孩子保住了,崔佳氏需要安心静养充分注意饮食和休息的答案,额林布又转回去安抚了一下崔佳氏,使人去耿太妃那边报消息。最后,拎着家庭医生一个,离开崔佳氏的院子,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 回到自己地盘上的额林布气场全开,隔着屏风,也让那个半坐在绣墩子上的家庭医生心里有些惴惴不安。额林布刚坐好,紫萝就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正是崔佳氏吃的山楂糕的母体。囧…… “你看看,这山楂糕有何不妥。”额林布让人把山楂糕端了出去,给那个大夫验货。 大夫年龄不大,四十多岁,眼不花耳不聋,看了看山楂糕,尝了尝,脸色大变“启禀福晋,这里头有生的番红花!” 咣!额林布一怒,把茶杯撂在了桌子上。番红花,好啊!自己的这点爱好,还给她们提供了便利条件了! 别看额林布是以宝石命名的,但是比起宝石她更喜欢侍弄花草,也算是一点爱好。自打嫁给了弘昼,他更是专门播了一个院子给她种花草。额林布种的花草,大部分是稀有品种,这里所谓的稀有,并不是指名贵,比如姚黄魏紫之流,这里的稀有,指的是少见。 番红花是一种观赏花卉,也是一种常见的香料。原产于欧洲南部,最早进行人工栽培的是希腊人,明朝时就传入了中国,开始的时候,也是只在江浙一带种植的,京城里种这个,额林布也算是第一人了。当然,她还种了别的,比如,罂粟。这么说吧,额林布那个院子里种的,大多数是舶来品,都不是中国本土的植物,技术支持——皇帝。 皇帝也是心理阴暗啊,拿着额林布当免费劳力,想着实验一下大棚技术,就让景娴送给额林布好多外国传教士带过来的种子。当然这里头东西有好有坏,不过小钳子乐观的想着,反正额林布是中来看的,能有什么事呢? 于是,就有事了…… 额林布恨的压根痒痒,那个院子,除了额林布的心腹是不许别人进的。全府上下,只有耿太妃和弘昼才有资格欣赏额林布亲自伺候的花草,而且,后院的女人,能有多少见识,会认得那些花、知道它们的用法呢?怎么偏偏放进去的是番红花而不是罂粟或者鸠尾或者其他东西呢?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于是额林布打发走了自认为已经涉足了后院纷争而后悔不已的大夫,然后安排了人手去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同一时间,弘昼在朝堂上也遇见了对手! 你不理财,财不理你。这话有点道理,但套在政敌身上就不适合了。政敌这玩意,就是哪怕你不理我,我也要踩死你!弘昼这边还在搜索人家的黑历史,他那边就被人家告了。当然,人家告的肯定不能是和亲王弘昼,人家告的是弘昼的狗腿子……不,是得力干将。 巡捕营的几个头头让人家告玩忽职守。玩忽职守这个罪名,简直是万能配角一般的存在,就跟御前失仪一样百搭。什么样的职务,什么样的疏忽,什么样的小瑕疵,只要被人发现,都能被扣上个玩忽职守的罪名。本是一件小小的治安事件,硬生生的让御史给渲染成了上班时间喝茶听曲儿的恶性事件。 巡捕营的人就是没在现场啊,要是在,人家也有话说啊!尼玛老子巡城的时候路过卖艺的摊贩面前,还不兴多看两眼了?在大清朝,可是没有“城管”这个行业的,又没有什么必须肃清道路的存在,摆摊站位是绝对合理合法的好吧? 就在两派御史之间打口水仗的时候,皇帝的发散思维已经由巡捕营→小商小贩的摊位→规划一个大市锄是否应该弄一批城管出来了。暂时的放空,使得下面的人觉得,皇帝对此事件持了一个保留态度,并没有像往日一样直接支持弘昼一系,于是,右都御史那边的人更加卖力的小事化大了。 争了一个早上,皇帝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也明白这群家伙其实也没什么正事好议了,就毫不犹豫的宣布退朝,自己跑到后面的永寿宫去蹭吃蹭喝了。 弘昼一边往宫外走,一边觉着自家四哥今天没有力挺自己。爱新觉罗家的小心眼和多疑的毛病又犯了,正在怀疑和自我怀疑,批评和自我批判,检讨和自我检讨的时候,额林布派来的人很有效率的截住了他。 “王爷,福晋让奴才在这里等您,说请您一下朝就赶紧回府,有要事相商。”王府里的一个小太监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嗯?嗯。”弘昼点点头,一下子想起来,今天是额林布开茶话会的日子,这么急巴巴的派人来,难道是有好消息了?得了吧,您庶子都要没了,算不算是好消息? 弘昼急匆匆的赶回家,还没得到政敌的黑历史,就被自家后院的风起云涌,弄了个气血上涌。他给额林布准备的院子,居然被人利用要害自己的子嗣?那院子里的花的用法说穿了也只有额林布一个人知道,这不是栽赃陷害是什么! 面对弘昼毫不怀疑的维护,额林布深感欣慰,不仅如此,更令她感动的是,耿太妃居然也相信她!耿太妃甚至还提醒她,虽然她那个养花草的院子不是谁都能进的,但也有专业的花匠在里头时刻维护。如果有人收买花匠,或者套花匠的话,那想下点黑手什么的,也是极容易的事。 那么,调查,就从那两个一直在那院子里,连出院子都要获得批准的花匠开始吧! 第44章 迷雾(上) 攘外必先安内,这话别管是谁说的,就字面上来看,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你想在别人家的后院里头好好的折腾,你自家的后院就要安定团结。而就在弘昼努力的在别人家后院里搅和的时候,他自己家的后院居然先乱上了!简直不可饶恕!弘昼轻易不生气,生气起来,就没那么容易控制了。 弘昼他爹,是康师傅亲批过“戒急用忍”防伪标识的雍正皇帝,他得到了他爹的一半遗传基因,从血型和性格的联系上来说,他跟他爹也是有几分相像的。因为调查对象是院子里管花草的花匠,所以弘昼立即就把人招到了正堂,也不用额林布审问了,他自己亲自来。 拿出了在刑部历练时候的气势,和亲王柯南弘昼开始了审讯。“最近,有没有人来特意询问过福晋院子里花草的用法?” “回,回,回……”弘昼是个急性子,可偏不巧,他家的这个花匠是个结巴。这位也就是个花匠,面试的时候只看手艺,没看口才,所以才能进入王府工作。面试官是额林布,弘昼当然不知道他家的花匠居然是个结巴,急的狠了,叫道:“来人啊!把他给我拖出去,开导十个板子!看他还能说清楚不!” “回王爷,他本就是个结巴,并没有不回答王爷话的意思。奴才两个在府里的时候,一直在福晋的院子里照看花草,平时除了送饭菜和工具的小厮以外并没见过别的人。前几日,换了面生的人来,多问了奴才几句有关花草方面的事情,说是他家要开个花草铺子,奴才就多说了几句,再就没有别的人问过了。”另一个眼看着那结巴要被拖出去开导了,赶紧抢救。 并不是他们之间有什么深厚的友谊,乃是因为这俩人实际上是堂兄弟。当初面试的时候也多是这个人在说,他兄弟的手艺好,他也不差,于是就一起留下来了。和他兄弟不同的是,他兄弟是个结巴,他嘛,一紧张,说话的语速就比平常要快两倍。所以刚刚那段话说的尤其顺溜,简直比天桥底下的王麻子还利索。 “面生的奴才?”弘昼眯了眯本就不大的小眼,“见着面生的奴才怎么不上报!” “回王爷,那个小厮说原先送饭的那个病了,他来替两天,第三天原来的那个送饭的也就回来了。”因为额林布院子里的花草属于王府的保育类植物,所以这俩花匠是被封闭式管理的。但也因为如此,所以他俩无论在待遇上还是工资上,要比一般的奴才或者长工要好得多,也算弥补了他俩半年回一次家的遗憾。当然,这种回家还得是轮换的。 即便如此,这份工作也有的是人抢着干啊——旱涝保收,待遇又好,府上多少奴仆挤都挤不进去!因为额林布坚持要和府内“没什么瓜葛”的人做院子的花匠,就是怕会出现有人利用这些花草做些有碍后院安定团结的事情。结果,怕什么来什么,还偏就有人这样做了。 “去!把平日里给他们送饭的人给爷叫来!”弘昼得到了解释,也没有再叫人去开导那个花匠,直接叫人去领那送饭的小厮来了。 “你前几天叫人替你送饭了?”弘昼问那已经开始颤抖了的小厮。 “回王爷,奴才前几天高烧来着,报给了总管得了两日假。”虽然带着点抖音,但回答的还算清楚流利。总体来说,在额林布的管理下,和亲王府的工作人员还是比较有福利保障的,带病工作什么的并不存在。生病了叫人替两天什么的,情有可原。 “谁替你去送饭的?”弘昼问。 那他哪知道啊!反正是请了假的,至于谁顶替了他的工作,自然有人去安排啊。“回王爷,这个奴才不知,须得问赵总管。” 赵总管来了,听得弘昼问话,只得颤颤巍巍的回答:“回王爷,奴才也只是让厨房上派个人每日三餐去给花匠送饭菜,并没特意指明叫谁去。”这种事,真的就是随手一指就完了,他哪里知道王爷还会问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啊!不就一个送饭的么? “好哇!你们都给爷等着!”弘昼越听越来气,你们一个二个都不知道是谁,爷就非把他挖出来不可!等爷把人找出来,非把你们一齐“开导”了! “去!把府里的小厮都给爷弄来!不管有没有事的!”弘昼缓了缓,又道:“把太监们也都给我叫了来!”万一是个太监呢!这俩花匠都是乡下来的,万一区分不了太监和小厮怎么办。在查案方面,和亲王同学还是心思细密的。 和亲王是领双亲王俸禄的和硕亲王,待遇自然差不到哪里去,想要集中他府上的小厮和太监(还不包括侍卫)也是需要相当大的场地的。人站在那,肯定不能像沙丁鱼罐头那样拥挤,总要有空间,这样子,额林布正房院子那点地方就不够站了。于是又分成一二三等,按着职称排队,让花匠两个逐一的排查。可是一直走到最后,那两个人也没见着当日给他们送饭的人。 正当和亲王小宇宙爆发,打算把几个管事加上与这件事有牵连的人都拿出去削一顿的时候,额林布派了一个嬷嬷来向弘昼提醒(小厮属于外男,派丫鬟或者亲自出来都不好),也许那个人也请假了呢? 这下子,范围缩小了,今日请假的,就一个人,夏氏院子里二门上的一个小厮。 这个夏氏,是去年弘昼新收的一个通房,门人进上来的,不怎么受宠,也没什么地位,连格格的名分都没有。但温柔小意又懂点歌舞,很能给弘昼带来丰富的文娱生活。那个时代的男人嘛,有点能力和地位的,总是像集邮票一样收集各种类型的美女,弘昼是个标准土著,当然也不能免俗。 至于额林布,她想的很明白:后院总是要有别的女人在的,只要她们不受宠又老实安分,多一个还是多两个反正没什么差别。反正弘昼是不会让汉女生下他的孩子,也不会宠妾灭妻,更何况这个夏氏明显就是一个玩物,一时新鲜又没什么了不起。 但是为了让夏氏别把风尘气带入后院,额林布还是给她划了一个不大的小院子,等着弘昼哪天腻歪了她好直接扔到庄子上去。 如今居然查到这个半透明的头上了,还真令人有点惊奇,但是查还是要查的。弘昼遣散了院子里的小厮和太监,着人去夏氏那里把她叫来。夏氏娉娉婷婷的来了,穿着汉人的绣花小鞋和旗袍,怎么看怎么有点不伦不类。娇柔的低下头,行了个福礼,又给额林布行了礼。因为是询问通房,所以弘昼又坐回了额林布的正堂。 “你院子里那个叫马石的小厮你知道么?”弘昼问话,才不管什么谈话的艺术呢,张口就来,直击核心。一个通房,虽然不用她当丫头站规矩,但是平日里也不许她随便走动的,怎么可能知道二门上小厮的名字呢?可惜,夏氏进府时间短,她原就是弘昼门人圈养的一个歌姬对于规矩什么的知道的很少,更多的是如何勾搭男人。 所以她回答了,“回王爷,奴婢知道,他今日是要休假的,已经跟奴婢说过了。”当初额林布给夏氏院子里配人手的时候虽说过,“这些人都是来伺候你的”,但实际上夏氏院子里的嬷嬷和丫鬟在额林布面前甚至是比夏氏还有体面的,她以为自己单独住个小院子就和崔佳氏一样是个正经格格了,却不知那是人家瞧不上她,“圈着”她呢! 听得这话,弘昼暴怒了,啪的一声一拍桌子:“你有什么权利让一个小厮回家还需要跟你打招呼?你还真认得那二门上的小厮?说!是不是你让他去他听福晋的花草苑(汗,这名字果然俗气)里种着什么?” “王爷冤枉啊~”百转千回的声音,加上夏氏特别训练过的民族唱腔,那叫一个如泣如诉、婉转哀愁。柔弱的一跪,那真是柔弱的如悬崖上的百合花一样,令人呵护啊!专业人士,果然是专业人士! “哼!冤枉?”弘昼一哼,你当爷不知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去把夏氏院子里的人都拖到外面去好好开导,直到有人说话为止!”他才不怕什么屈打成招呢,都是府里的奴才,打死算完,反正给夏氏的奴才都是外面买的,不是内务府统一发放的,不存在任何拉仇恨值的问题。 根本不用打,额林布派去的眼线就直接上报了:夏氏的一个小丫头叫雀儿的,刚进府连规矩都没学就送到了夏氏那,没两天就被小恩小惠的收服了。偏巧,她又跟那个马石是一个村儿里出来的,有点青梅竹马的意思。夏氏说自己好奇花草苑里到底有什么,让雀儿帮忙打听。 也怪额林布和弘昼把那院子看得太牢,一般奴仆都不能进去,惹得满府好奇。俗话说,好奇害死猫,更何况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于是这雀儿就跟马石央求打探一下花草苑里到底有什么,正巧赶上送饭的那个小厮病了,叫这个马石逮到了讨好心上人的机会。 但经眼线证实,这雀儿和马石也确实只是打探消息而已,并没有偷花啊!夏氏又不可能随便的出院子,更何况干掉一个格格对她来说又没什么好处——她早被下了绝育药了! 那崔佳氏山楂糕里的番红花究竟是哪里来的? 第45章 迷雾(下) 眼看着就要水落石出的了,结果山重水复了。至于后面能不能柳暗花明,还需要小盒子的进一步努力。事情查到夏氏这边,算是到了死角了。事情肯定不能这么完了,于是弘昼秉持着“宁可错杀十个,不能放过一个”的精神就把所有相关的人都关进了柴房。明令:你们要是想不起来,就呆一辈子吧! 自己家的后院出了这种事,怎么说也不算是光彩,和亲王有心用个什么密探一类的,才发现他老人家一直是以探听别人家后院的八卦为乐趣的,自己家的后院反而是人手不足。后方空虚,竟然让有心人有机可乘了!耻辱,这绝对是耻辱! 为了洗刷耻辱,顺便还自家福晋一个好名声,和亲王弘昼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一日不查清楚事实的真相,他一日不上朝!当然,这其中也不乏要与皇帝赌气的因素——谁让你昨天不力挺我来着,我就不帮你清扫宗族势力了,爱咋咋地! 思来想去,弘昼觉得,关键还是在那两个花匠身上。第二日,又把俩人从柴房里头拎出来,接着审问。 “你们平时都和什么人接触?”弘昼喝着茶水,吃着点心,一派悠闲。画外音:不上早朝的日子,真舒爽啊! “回王爷,奴才二人平日里除了送饭的小厮,并没有接触别的人。再就是每日来守院子的侍卫大哥了!再真没什么人了!”说话的那个一脸的激动,极力的按捺自己的肢体动作,几乎要对着各路神明起誓,再吞三口香灰来证明自己的诚实可信了。 “侍卫?”弘昼咣当一声,扣上了茶碗的盖子,“把守那院子的侍卫都给爷叫来!” 于是,六个轮班的侍卫排排站……发现问题了,人怎么少了一个?本来应该有六个的,出席的却只有五个。那一个叫钟平的家伙去了哪?询问了管这一群的小队长,得到的消息是,自打出事的那天,这个人就没来过王府了。这,大概属于无故离职?但是王府的工作是你想离职就离职的?辞职报告都不打一个,你就敢随便离职?胆子肥了啊!今日一早,分管那个院子的侍卫队长就让人去他家看了,得到的消息是,这货捅了他家妹夫,然后同归于尽了。 这是什么情况?弘昼立即觉着这事不寻常,又派人去查。这一下子,水落石出了,连审问都不必了。那位被捅的妹夫,正是崔佳氏的大哥。如果此刻小钳子在的话,一定会感叹一句:好大一盆狗血呦!君不见,狗血之水天上来,奔到王府不复还…… 咳咳,严肃点,我们这审案呢!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呢?我们慢慢道来。 当初耿太妃向雍正皇帝求了崔佳氏给弘昼也是看上了她家没什么势力,也就占着个包衣的名额,和朝堂上任何一家比较有“实力”的包衣都扯不上关系,并不会引起乾隆和他那个多疑老娘的忌讳,才定的崔佳氏。 而这个崔佳氏有个大哥,娶的正是那个叫钟平的侍卫的妹妹。但是吧,那个钟平的妹妹是有点足疾的——小时候跌断过腿,没长齐刷,成跛子了。当初定亲的时候,崔佳氏他们家一是考虑满汉不能通婚,所以找了个同样的包衣人家;第二一个,崔佳氏和他哥的娘身体非常弱,老爹又不能操持家务,给他爹找个小妈啥的,他家的经济实力明显不够,所以那会儿急需要一个能持家的女人进门,于是就看上了这个钟平的妹妹——有足疾的女子是不用小选的,正好报了免选,通过检查就可以直接成亲。 刚成亲那几年还好,后来,崔佳氏被分给了和亲王当格格,崔佳氏一家就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同和亲王沾亲带故啊……再回头看,这个出身不高、家境不好、又有足疾的儿媳妇就是各种不好了。虽然那个钟氏也是有生养的,可是这也不能掩盖“如今她已经配不上崔佳氏他哥”的事实。当然,只有崔佳氏一家这么想。 于是在半年前,这个钟氏再次怀孕的时候,崔佳氏他们家来了个去母留子,让那钟氏难产去了。 当然,崔佳氏一家敢这么干,也是有恃无恐的。这几年间,钟平的长辈死了个精光。连家里给他讨的老婆也因病死了,续弦目前还没续上,儿子都没得一个。那个钟氏就钟平这么一个哥哥,因为钟家是从东北跟过来的包衣,所以老钟家参加过不少战争,在康熙朝的时候,剩下的不是老弱妇孺,就是为国捐躯了。一大家子,也没剩下多少人。到了钟平这一辈,他们本家的,也就是他和他妹妹了。其他的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旁支。 啥?你问为啥钟家如此尽忠报国还这样落魄?废话,好处当然都被上层人士瓜分了,那会儿又没有“军烈属光荣”“军属特别待遇”之类的,当然就日渐落魄下去了。然后,又摊上了崔佳氏这样的倒霉亲家,真是杯具。 钟氏死了,可是钟氏还有儿子啊!钟平每个月还是会去看他的外甥的,结果就在他的一个外甥女嘴里听到了“去母留子”的真相。所以说啊,不要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所以就在他们面前乱说话,这不就露馅了!钟平听得这些缘故,简直想杀了崔佳氏一门给他妹妹报仇,但是转念一想,你们这样对我妹妹不就是有个给和亲王当格格的崔佳氏么,我就让你们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今光杆司令的钟平可不就是那个光脚的?当初,在和亲王府招聘“无牵挂”工作人员的时候,钟平就踊跃报名了,并且成功获得了一个职位。当然,那会儿他妹妹还活着,他也没有什么报复社→会的想法。可现如今,这份工作对于他的复仇计划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啊! 本来,花匠伺候花草,他也就是守着院子的们,没多少交集。但是架不住有人好奇啊,是吧!在马石打听这些花草的种法和功效的时候,他就光明正大的旁听了。其实那花匠哪里懂得那么多东西,不过是因为“红花”这种东西确实比较有名,所以着重介绍了一下番红花。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钟平就记住了。不过,他要是知道的罂粟的危害,也许会换成罂粟也说不定。 额林布的花草都是有专业人士照看,并且有专业人士把手的。所以钟平本是不可能从额林布的院子里偷花出来的,但是那两天院子里闹老鼠,钟平也就有机会进了院子,偷了花也没被发现——总有几朵花会被老鼠破坏,可怜的老鼠给钟平背了黑锅。 为了摸清崔佳氏的饮食习惯,确保他下的东西能被崔佳氏吃下,他还特意经常在不当值的时候到厨房去帮忙,对厨师说的借口是“一个人住,总是吃不上热饭,所以想学点简单的烧火啊做饭的方法。 而当崔佳氏再次到了吃山楂糕的日子,他的机会就来了——把山楂的核挑出来,又做成泥也是非常麻烦的,他不是第一次来帮忙,后厨的人也跟他熟的很,所以也放心把事情交给他做。一做,就做出事了吧!山楂本就不适合孕妇多食,再加上番红花,不见红都怪了! 至于为何当初厨房上的人没直接供出钟平,乃是做贼心虚啊!厨房重地,哪是谁都随便能进的,而且以前钟平也在厨房帮过忙,并没什么事情发生,更何况他孤身一个大男人,和崔佳格格能有什么牵扯?闲着没事害崔佳格格做什么?所以,人家就是有牵扯啊,不仅有牵扯,还有血仇呢! 山楂糕是前一天准备的,放凉了,成型了,第二天才能呈上去。所以第二天钟平根本就没去上班,人家有更绝的打算。这家伙当晚回家就睡不着觉了,后来一想,反正崔佳氏这事他也下手了,王府上总是有大夫的,万一被抢救回来了呢?又一想,和亲王也不是傻子,要是真的查到他的头上了,谋害皇族血脉的罪名就跑不掉了,黄泉路上怎么着也得拖个伴!主意一定,第二日天蒙蒙亮,就起身去拦截自己早起出门的原妹夫,一刀捅死完事,自己也做了了断——他家再没别人了,不怕牵连别人。 弘昼了解了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气的直拍桌子,直接软禁了崔佳氏,就等着她生下孩子,直接扔到庄子上去。孩子肯定不能算在她名下了,就看谁有这个运气白捡个儿子了。至于崔佳氏一家,都打发到东省去看熊瞎子!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甭回来了! 这叫什么事啊!不过,说到底,这个夏氏还是起到了导火索的作用,也灌了哑药,扔到东省去。剩下的什么雀儿、马石一类的都灌了哑药再发卖出去——防止他们乱说。下手那叫一个稳准狠。 这日,皇帝又在看粘杆处呈上来的《和亲王观察日记之后院篇》了,一看“夏氏”两个字,嘴角一抽,老夏家和我们爱新觉罗家八字犯冲啊犯冲! 第46章 平静 弘昼经此一事,再招聘人员入府的时候,都要排查人家的祖宗十八代,才决定是否用这人。同时,厨房上的人全部被清出去了,这就需要大批的人手。原来厨房上的人多是内务府派过来的,现在想要退货,自然还是要找到内务府去。 令妃还没有影,魏青泰还不知道在哪飘着呢,如今管着内务府的还是慧妃的老爹,高斌。别人不知道高斌是个什么东西,弘昼还能不知道么?他有他四哥的黑名单啊!这货,就是暂时顶着这个位置,早晚他四哥会把他弄下去的,总体来说,不是什么好东西!把自家后院交给这么个人来安排人手,和亲王表示:爷不放心! 不放心的和亲王就亲力亲为了,去内务府翻资料。八旗制度的创立,本来就是为了更方便的管理满族这个统治族群,所以每一个家庭、每一个出生的孩子都是登记在册的(夭折的太早,连报户口都没成功的不算),想要了解他们之间的姻亲关系、势力分布,内务府有详细的资料。 弘昼借口料理后院,已经五天没上朝了,没事就去钻内务府档案室,专扒拉他旗下的和额林布旗下的包衣,严厉排查和崔佳氏以及自己其他格格侍妾有关联的包衣人家。看起来好像没多少东西,可实际上,按着弘昼这种“牵连九族”的查法,是一个很大的工作量啊! 他查的很来劲儿,他四哥不干了。小钳子非常生气的把弘昼强制召进宫中,拍着桌子问:“你小子因为后院那点破事就不上朝,你还觉着很有面子是不是啊!一个大男人,在自家后院那么上心做什么?你家福晋是死的?”额林布表示,最近人品不太给力,经常躺枪。 “皇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弘昼一点也不把他四哥的真龙咆哮放在眼里,十分悠然的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扇子,淡定的扇风。“皇上,圣人有言‘修身齐家治国平下’,臣弟正在以圣人的要求来要求自己,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臣弟正在扫屋子啊,皇上。”说话内容很诚恳,表现出来的态度却明显不是那么回事。 皇帝被气乐了,“你扫屋子,那朕的后院隔三差五的死了个把人的,我是不是也要扫一扫啊?”说完,还威胁似的瞪了一瞪弘昼。 只见弘昼低下头,眼珠子滴流一转,刚刚还是风流才子的装X表情,立即调整到了哑巴吃黄连的苦逼档。然后,与之配合的,开始嚎啕:“四哥啊!你哪里能一样呢?您是真龙天子啊,国家社稷可都担在您的肩膀上啊!您哪能因为一点后院纷争而耽误国家大事呢?臣弟不一样啊,臣弟没有四哥那样的英明神武,所以并不能为四哥的社稷江山出谋划策,只能安稳自家的后院,以期不给不给您添乱啊!”称呼都改成四哥了,努力证明,自己是个二百五,不能再帮你肃清宗族势力了,顶多安稳一下自家后院,不再给你添乱。 “又胡闹!”皇帝有些头疼的看着在自己座前哭天抹泪,眼看着就要满地打滚的弘昼。“不就是那日让右都御史参了巡捕营的几个人,朕没给你撑腰么?”揉一揉青筋跳动的太阳穴,“你至于记恨这么久?” 皇帝需要有人在朝堂上挑事啊,别人要么他不放心(各路大臣),要么他指使不动(各位王叔)。更何况,弘历看上的就是弘昼这副泼皮无赖的样子,他就咬死了别人有黑历史,再光明正大的流氓一下,自己顺坡下驴也就把人办了。如今和亲王不上朝了,和亲王党暂时安稳了,右都御史再加上那些所谓清流,又开始闹腾了。讨厌,真讨厌! 装模作样的擦擦眼泪,弘昼一脸迷茫的看着皇帝:“皇上,您说的什么话,臣弟没明白。”我就小白,就懵懂,就不回来上朝!早起神马的,最讨厌了! “说罢,这回你又看上什么了?”弘历算是看出来了,玩虚的根本没有意义,开门见山才有谈下去的可能。 “臣弟,也没看上什么。听说缅甸的使者前儿个刚走……”令人无比遐想的停顿和省略,缅甸的翡翠和宝石都是不错的东西,皇兄,你知道该怎么办的,是吧是吧是吧?眨眨小眼,看着他的四哥。 “来人,把缅甸那尊翡翠菩萨给和亲王带回去,还有那个象牙玉佛和那尊水晶弥勒,最近和亲王府事多,带这几样回去给福晋和孩子们压压惊。另外再去库里清点紫檀、象牙、水晶佛珠各三串,给耿太妃。”皇帝只得一边对着弘昼怒目而视,一边肉疼的发赏赐,他老人家已经相当个勤俭节约的好皇帝了,为什么还要被自家弟弟大街啊。最后,和亲王不仅带着他四哥承诺的几样宝贝回府,还另带了一张一万两银子的银票。和亲王表示,他的小心肝也需要安抚。 第二日,和亲王又一大早的起床去踩政敌了。至于府内厨上的人员,和亲王阴险的表示,他早在第一天查档案的时候,心里就有谱了,后面不过是做样子,等着敲诈他最近越来越心软的四哥。 啊~伸个懒腰,又是美好的一天。 和亲王照常上班,和亲王府里的永瑛阿哥也正常的去上书房上课了。他爹不上朝,他也跟着翘课好几天,小脸阴郁的跟着自家阳光灿烂的阿玛一前一后的离开和亲王府。想想他额娘说,一会儿要去宫里拜见两位太后,又高兴了一点:胖纸弟弟什么的,最好戳了。 +++++++++++++++++++++++ 分隔一下+++++++++++++++++++++ 额林布今日进宫,并没有带着耿太妃。老太太也不是经常进宫的,毕竟在家当老太妃要比进宫里上头还有俩人压着的太妃要舒服的多。所以,老太太也是能不进去,就不进去的。额林布带着永璧,坐着配车,一路进了后宫。去给两位太后请安——昨天他老公敲诈了人家儿子不少好东西,怎么说也得来象征性的感谢一下,听说那座翡翠观音实际上是崇庆太后预定的。 额林布来的时候,后宫的女人们还没散去。略坐了一会儿,崇敬太后就让她们散了去,只留皇后和娴贵妃说话。最近宫里的女人们勾心斗角的,两位太后虽然没有参与其中,可是看的分明,也看的闹心。崇庆太后倒是想插上一脚,可是这一阵子她的养子和他的亲生儿子把她的手脚都削的七七八八了。她的好儿子,甚至暗示她只要她能老实的当太后就保证她后半生的荣华富贵,不然…… 在这种大环境下,额林布和永璧受到了两位老太太的欢迎。不仅如此,崇庆太后还忍着怒气,冒着憋成内伤的危险,把额林布的俩孩子夸了一遍,在额林布谢恩之后还表示,那观音本就是她想留给额林布的。 永琪还小,并没有来给太后请安,永璋和他娘都不得太后们的喜欢,散的时候就走了,只剩下没去上书房的永琛。大人们聊天,小孩子被“调↓戏”一下,掐一把脸蛋,要求背几句古诗,就送到后面玩去了。面对慈宁宫里多出来的白面包子,永琛表示,他很开心。虽然永琛是被放养的,可是放养的范围也局限在了永寿宫那一亩三分地。 而且经过水痘这场病症,各宫有孩子的女人都把自己的孩子看的很牢,他就是想找个人玩都很难了。至于本来和他还算要好的永璜,因为二格格的去世,被皇帝“补偿”给了慧贵妃抚养,和永琛不能再那样光明正大的混在一起了,不晓得皇帝在打什么主意。 女人们聊天,尤其是有孩子的女人们聊天,多少都会牵涉的孩子。皇后最是喜欢炫耀她家二阿哥是多么的天资聪颖的,所以没说几句,就扯到了孩子的教育上。“娴妃妹妹,也不是我说你,永琛都这么大了,也该跟皇上说说,让他去上书房了。他可是和永琏一年生的,如今永琏已经会写好多字,背诵《论语》全篇了呢!”语气里有嫡母的恨铁不成钢,也有对永琏聪明可爱的骄傲之情。 “哎,永琛笨着呢!前儿个皇上亲来教他习字,说是笔力不够,又不好好练习,训斥了一顿呢。”景娴面上谦虚,实际上气的富察氏半死——满宫上下,也就三阿哥永琛有这种待遇,连嫡子永琏都没有的破格待遇啊! “是么!孩子还小么,你也不要着急,慢慢来就是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富察氏一边温柔端庄着,一边拧着手帕。正在这时候,内室传来了婴儿洪亮的哭声,这是怎么了? 于是,由崇敬太后带头,一串女人走进室内,结果啼笑皆非。 第47章 尿布 众女子进了内室,只见一个裸奔的小娃娃躺在床上嚎啕大哭,另一个已经初具正太模样的小娃正努力的把尿布给那个裸奔的娃裹上。但由于业务不熟练、臂力不够、技术不过硬等种种原因限制,折腾了一个满头大汗也没能成功。躺在床上的哭的越发凄厉,努力实践操作的那个也是累的小脸通红。周围的奶娘和嬷嬷也急的要命,围着三阿哥永琛进行场外指导。 外圈的奶娘们听到响动,一回身看到来人,赶紧下跪认错。永璧的嬷嬷也赶紧上前一步要把永璧的尿布包好,结果刚一伸手,啪,手上又挨了一下子。“我就说我来给永璧弟弟换尿布,你们都不许插手!”这货还在同永璧的那块大红的纯棉尿布搏斗,根本没注意周围发生了什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尿不湿’啊! “永琛,你干什么呢!还不放开永璧,你没看永璧都难受的哭了,你还欺负他!”到底是亲妈,也不管合不合规矩了,先呵斥自家儿子,让额林布好受些。至于受害人的亲妈,五福晋额林布同学,看看了气氛和环境,只能在内心中为自家儿子主持一下公道,可不敢端着“五婶”的架子教育永琛。不过,景娴知道,额林布眼瞅着小永璧被自家儿子“折腾”,将心比心,她的心里能好受都怪了!所以赶紧让永琛撒手——嬷嬷一般是教育不动永琛的,这完全是皇帝给惯出来的毛病。 看着永琛恋恋不舍的撒手,从床上蹭下来,委委屈屈的给两位太后请安,给额林布道歉,最后还装模作样的跟那个是事儿不懂的嫩包子道歉,“永璧弟弟,哥哥就是想帮你换个尿布,没有欺负你!让你不舒服了,对不起。” 把永琛拉过身前,景娴略有严厉的教育了他几句,以期让他能知道点“天高地厚”。结果,还没等她再对永琛进行一下心灵安慰,崇敬太后就第一个不干了,一把把永琛拉到怀里,轻轻的抚摸着永琛光亮的小头壳,道:“哎呦,我们的小永琛别被你额娘吓到了啊!别听你额娘的,你做的很对!永琛知道照顾弟弟,是个好哥哥!” 看了一眼景娴,又顺势扫了一眼略有看热闹意思的富察氏,半是劝慰,半是敲打的接着说:“兄友弟恭才是皇帝乐意看见的,他的本意就是要好好照顾弟弟,不过还小,慢慢教,有这份心就很难得!你凶他做什么!”目测,绝对是个宠爱孙子的老太太。 额林布听到这里,也赶紧表态:“就是,永瑛这嫡亲哥哥都没说主动给永璧换尿布,还是永琛阿哥有心了。”太后护短到底了,她这亲妈也只能顺应老太太的意思,捧着唠。不过,她和景娴关系不错,用永瑛衬托一下永琛,也没有产生昧着心情夸永琏时那种心理扭曲感。 此时崇庆太后已经从嬷嬷手里接过了重新裹好尿布的永璧,轻抚着永璧还没剃头留着的卷卷毛:“哎呦,不哭了呦!你看,你的永琛哥哥不是再跟你玩么?”小孩子,舒服了,略哄一下就不哭了。又拍了拍:“哎呦,笑了。” 崇敬太后一回身,看了一眼,也跟着笑道:“可不是,你看笑的多好看呢!可见是和你亲近。” 于是众主子们又围观了一下永璧的无齿笑容,周围的奶娘嬷嬷也会凑趣:“可是永璧小阿哥和崇庆太后您有缘呢,刚才永璧小阿哥哭的那般伤心,您一抱着就不哭了。” “可不是!”崇庆太后身边的桂嬷嬷也说道:“这小阿哥正招呼您玩呢!”之间永璧用力的挥着他的小爪子,不知道在向空中抓什么。至于他挥舞的方向……你可以说他招呼任何一个在这个房间里的人玩。 额林布看着崇庆太后的眉头皱了皱,掂了掂手里的永璧,就知道老太太平日缺乏锻炼,抱着永璧这个大胖小子,有点禁不住了。赶紧上前一步,接过孩子:“崇庆太后,还是我来抱着永璧吧,他也不轻呢,最近吃的好睡的香,颇有些斤两呢。” 崇庆太后略一点头,恩,还是有些眼力价的。这时崇敬太后也说话了:“咱们都进来了,也不必出去了,就把俩孩子放到床上去玩。来来,崇庆,咱们俩都到床上去坐,你们仨都坐在下面吧,咱们就这么聊聊天。” 于是女人们,又重新坐下,说着不着边际的闲话。没一会儿,前头就传来,一会儿皇帝将带着弘昼和永瑛给两位太后请安的消息。到这种时候,富察氏和景娴就知道,皇帝的早朝已经结束了,而且今天没啥大事,估计从慈宁宫离开后就要回去翻牌子了。崇敬也知道后宫女人们的心思,所以笑着打发富察氏和景娴离开。 虽然额林布是弘历的正经弟妹,但是满族入关这些年越来越受到汉人程朱理学的束缚,反而没有当初在关外的那种洒脱,男女大防之流在某些方面看的更加重要——就怕汉人说他们是不懂礼数的蛮夷。所以弘昼虽然到了,但是额林布并没有插入他们的谈话,只是带着永璧如同璧花一样坐在弘昼的身边,目不斜视,看着两位太后坐着的正坐。 弘历此刻也发现了问题,所以略坐了一下,也走了,留下和亲王一家子和两位太后交流感情。 “永瑛,刚刚人家永琛可是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永璧来着!”崇敬太后没事开始调↓戏孙子,“你在家的时候有照顾弟弟么?” “当然有!”永瑛小胸脯一挺,“我交弟弟认字来着,还交他叫阿玛、额娘、玛嬷……可是弟弟好笨,就是学不会。”一脸的抑郁:我好苦恼。我这么聪明伶俐的人怎么会有那么笨的弟弟!白面馒头皱成了狗不理包子。 “可是人家永琛是给永璧换尿布哪!”崇庆太后也觉着调↓戏包子挺有意思的,于是插了一脚,“你会换尿布么?” 永瑛略一想,自己虽然没换过,但是看着奶娘他们换过,也没有什么难的,于是又一挺胸:“当然会了!” “是么?”崇敬太后笑的有几分邪恶,“那你今儿个回家后,可得帮着你额娘给弟弟换尿布啊!” “没问题啊!”小正太不觉得那是什么难事。 看到永瑛的表现,众人相视一眼,笑的都很邪恶,尤其是弘昼,看看自家还在奶娘怀里吐着泡泡,努力向空中抓空气的小儿子,弘昼觉着今天晚上福晋的正房一定会很热闹。又有热闹看欸,真好。喂,你自己的儿子,你就不能多点爱心?!有这样的爹,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啊! ++++++++++++++++++++++++++++ 分隔一下++++++++++++++++++++++++++++++ 皇帝今天受了弘昼拖家带口的影响,弘历翻了永寿宫的牌子,也不用人通知了,自己就直接从慈宁宫到了永寿宫。正巧看见景娴教育儿子:“永璧都哭成那样了,你怎么还不让嬷嬷伸手,如今天儿还挺凉的,你要是把永璧冻着了,你五叔又该来折腾你皇阿玛了!”所以,这才是真相么? “这是怎么了?”皇帝逆着光走进正堂,永琛见到保护神,迅速的脱离了自家额娘的掌控,钻到皇阿玛的怀里。一扭头,不出声了 “你问问他,今天都干了什么好事吧!”略复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都是你惯的,嬷嬷们都管不住他了!” “我本就说我的儿子怎么能被那群嬷嬷束缚住呢!永琛是主子,她们当然是要听永琛的,永琛反过来听她们的不是主仆移位了么?” “可是谁不是这样长大的呢?”景娴又反问:“谁不是由嬷嬷教导规矩呢?” 弘历一挥手,“规矩这东西,知道了,照做。关键时刻不丢皇家脸面就是了,谁还日日生活在规矩里呢?更何况,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说永琛合乎规矩,谁还能再多说什么?”这就是个孝子,24K纯金不掺假的! “更何况,我们永琛最是守规矩的了,是不是?”又低头问儿子,求关注。 “是啊!额娘,那些个规矩永琛都懂呢!前几天皇额娘还夸呢!”皇额娘什么的,坑爹的狠呢! “说不过你们父子,算了,今儿个永琛还没上课呢,爷你和永琛习字去吧!我去小厨房看看有什么点心。”这也就是说,景娴要亲自下厨了。 “好嘞,永琛和皇阿玛习字去,等会儿你额娘可有好东西给我们吃呢!”弘历抱着永琛笑闹着走了,留下景娴无奈的摇摇头——那位爷真的是重生四辈子的?她这个才重生了一回的,都比他规矩多啊。哦,忘了,那位爷本就是个不守规矩的。 景娴,你放心吧,今天你家爷遭受了挑战,你那不守规矩的儿子可是给你报了仇了! 第48章 孵蛋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带着他最喜欢的儿子在内室进行启蒙教育,平日里教些“上大人孔乙己”之类的字,给他练着。《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这样的小学生识字课本倒是背诵的很熟练,可惜,只是背诵……他不认得上面的字。 于是,教永琛认字成了头等大事。今天,皇帝打算教永琛最常用的字“我”。写下来,指点着宣纸上的大字,对永琛道:“我。” 永琛抬头,眨眨眼,念道:“你。” 皇帝一脸震惊的抬头看他家儿子急道:“是‘我’不是‘你’。” 永琛很好脾气的点头:“哦,是‘你’不是‘我’。”再眨眨眼,没错啊! 这娃平日里也不显得傻啊!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于是着重解释:“这是‘我’的‘我’。”说着说着还比划了一下自己。 永琛点头表示明白,用小手指了指面前的爹:“皇阿玛,儿子知道你说‘我’是表示‘你’的意思。你不用解释。”语气略有不满,大有种你居然把小爷当傻瓜的意思。 皇帝恨不能吐血三升以示不满。是谁给我儿子灌输“我=你”这种错误思想的,把我好好的儿子教成这样!于是又强调:“我说这个字念‘我’。”又重新解释,“就像这个字念‘上’一样。” “哦!原来‘我’的‘我’是这么写的啊!”永琛还是非常聪明的,一下子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然后求知欲旺盛的孩子又问:“那‘你’的‘你’又怎么写呢?” 又换了张纸,皇帝把他儿子刚刚提出的“你”字写在了纸上。教他儿子认了一遍——从笔画到笔顺到意思,最后还得举例说明一下的那种“认”。他儿子看了看,又问,“那吾、尔、汝又怎么写呢?”话落,一抬头看了眼摆在旁边高桌上的西洋座钟,有点后悔的意思。 很可惜,皇帝没有注意到他儿子的小情绪。于是皇帝又把这三个字给写出来,教导着永琛识别。他家儿子眼神飘忽的看了看,也不知在想什么,他爹念什么,他就念什么。念完了,下意识的就拿出另外一张纸,准备写大字。皇帝为了易于永琛辨认,每一个字都写的很大,裁成A4大小的宣纸一张只写一个字。刚刚写了五个字,一个字一张纸,可是这五张纸在整理的时候,顺序让永琛给弄乱了。 举着第一个字看了半天,永琛略有茫然的看着乾隆:“皇阿玛,这个字,念什么来着?” 皇帝几乎要以头抢地了,他儿子平日里没这么难教啊!不说过目不忘,但是一个生字教上三五遍也记得很牢了啊!今天他发烧了?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不发烧啊?这是怎么了。 忽然殿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会儿,一名宫女走了进来,看看内室的氛围,张嘴先给皇帝和小阿哥请安。皇帝表示,这个绝不是永寿宫的大宫女,他并不认得,而且看装扮应该是地位不怎么高的宫女——也就是说根本没资格进入永寿宫内室的。但是永琛看到她却是很高兴,也顾不得皇帝在这里了,连忙问,“那蛋孵出来了么?” 皇帝一看自家儿子那晶亮的眼睛立马就明白了——这小子今天根本就没有在用心学习。于是便问那宫女:“什么蛋?” 那宫女立刻回答:“回皇上,前几日三阿哥在御花园的树洞里寻着几只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猫狗房的太监孵了几天,三阿哥每日都要去看看的。今天早上似乎有东西要出来了,三阿哥告诉猫狗房的太监,一旦有东西孵出来一定要着人给他带个信儿。”所以,我只是送信来的。 “哦?那孵出了什么来呢?”皇帝在这一瞬间也感兴趣了,御花园的树洞里拣出来的蛋,能孵出什么东西呢? “回皇上,孵出来的,是两只小龟。”那宫女又接着说:“那孵蛋的太监还说另两个不是‘臭蛋’的话,今天晚上也会孵出来了,要是三阿哥想看小龟出壳的话,他可以把那孵蛋的东西拿到永寿宫来。” 看看自家儿子明显无心学习且兴致勃勃要去看乌龟蛋的表现,他嘴角一抽:果然,是朕过于惯着他了么?就是老五小时候当着皇阿玛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企图逃学啊。虽然我是采取现代的教育方式,可也没想把我儿子教的与时代格格不入啊——古代的孩子都早熟,永琛这样有点过于单纯不知事了。 皇帝在担忧自家三儿子过于单纯的同时又开始想到百年之后了:如果永琛不能继位,那么永璂继位么?还是说,如果富察氏真的生下永琮的话,让永琮继位?皇帝已经开始发散思维了……话说,皇帝你还真肯定永琏活不长啊,连没出生的你都考虑了,这么一个鲜活的嫡长子你压根就没考虑? 皇帝的思维已经飘到太平洋以东了,就感觉有人在旁边扯袖子:“皇阿玛~~~”永琛的眼里闪着期盼,那一声皇阿玛的含糖量,简直能让没有糖尿病的都要尿糖了。 “知道了。”皇帝一看见卖萌的儿子,什么百年基业之类的统统想不起来了:“你去让猫狗房的太监把那套东西拿到永寿宫三阿哥那。永琛,你再叫容嬷嬷在永寿宫里给你找个通晓农家事的宫女,叫她跟那太监学着点孵蛋。不过,要是那龟晚上10点还不出来,你就要去睡觉了。”西洋座钟什么的,最好用了。欸,认字任重而道远,皇帝监督不给力啊! “谢皇阿玛恩典!”永琛撒欢的跑出了永寿宫,直奔猫狗房的方向,身后还跟着那个传话来的宫女。 景娴带着点心回来,只看见永琛的背影。“爷,他这又是跑到哪里去了。” 皇帝一挥手,宫女太监什么的统统退了下去,景娴只得自己端了点心放到炕桌上——就在宫女们都下去的那空挡,皇帝已经很自发的转移到厢房的炕上去了。景娴的玉手刚离开那个青瓷盘子,就被人一把拉进怀里吃嫩豆腐。喂!皇帝,注意节操。 “弘历!”经过皇帝的一番调↓教,如今两个人相处的时候,景娴都是叫弘历名字的。“大白天的,你这是干什么!永琛到底干什么去了?” 皇帝抱着景娴,把永琛和乌龟蛋的故事讲了一遍,然后开始自我怀疑了。 “景娴……你说,我们是不是过于纵容永琛了?”皇帝,你终于开始怀疑自己的教育方法了。 “弘历,我早就说过,永琛这样也太不像话了。可是每次我要说他两句,你就总护着他!”景娴也叹息:“你见过的东西很多,我也争不过你。你总说你是以‘科学’的教育方法在教育永琛,我是不懂什么叫科学,可是我看永琛要是再这么傻吃憨玩下去,再三十年,万一又是一个荒唐王爷,那可真的要比……”我们都是经历过的,你懂那是什么情况的哈! “永琛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乾隆也皱眉,“每次看他和你相像的眉目,摇着我的胳膊跟我撒娇,我都狠不下心去责罚他啊!更何况,你下的去手么?”也下不去,所以永琛才变成这个样子。 “要不?你再生一个给我?”也不想理会所谓“优生优育”了,皇帝自认为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解决方案。 “你不是说,要等到我二十几岁的时候才生么?就像曾经一样?”景娴侧过头去看这个出尔反尔的家伙。 结果,被皇帝顺水推舟的吻了上来……皇帝正在努力的把他的新打算付诸实践的时候,就听得长春宫大宫女尖锐的喊声:“皇上!皇上!二阿哥要不好了!皇上您快去看看二阿哥啊!” 精虫上脑的皇帝瞬间恢复冷静,和景娴相视一眼,彼此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步迈出内室,来到正堂。 “怎么回事,给朕说清楚!”皇帝站在那里,不怒而威。 “回皇上!”那个被拦在室外的宫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昨日二阿哥就有些发烧,但是御医开了药,说是静养就成了。可是,今天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烧的厉害了。阿哥所派人来到皇后娘娘这报消息,皇后娘娘已经赶去阿哥所了,让奴婢来请皇上一同去阿哥所。” 听得这话,皇帝在永寿宫也不能呆了,只是回头告诉景娴:“娴妃(有外人在的称呼),你去叫人把永琛带回来。”说罢,撩起下摆就跟着那宫女出了永寿宫,直奔阿哥所了。 第49章 高烧 作者有话要说: 后宫,真是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地方。 二皇子永琏,朝臣后宫眼中的隐形皇太子,皇后唯一的儿子,他发烧了,结果可大可小。感冒这东西,治好了,当然没什么问题。治不好,引发了多种并发症,那就算是完蛋了。在这个医疗极其落后的时代,小孩子的夭折率,那简直不要太高哦! 可是对于后宫诸人来说,二阿哥的高烧却来得有些蹊跷。自打这些个阿哥都得过水痘之后,弘历对于后宫的监视更加的严密,对于皇子皇女的保护也更加的到位。不仅如此,这些个阿哥们都是经历过“考验”的,对于他们的额娘来说,他们将来的前途会更加的光明,所以每一位额娘(别管是生母还是养母)对待自己的孩子都是尽心尽力的,怎么会让儿子发高烧呢? 但是,就是在这种大环境下,二阿哥发烧了,还是高烧,不退的那种,搞不好会烧成傻子的那种。皇帝无心朝政,皇后无心宫务,大格格都被送往慈宁宫请两位太后照顾,两宫太后都恨不能长在佛堂里。宫中的紧张气氛甚至要比当时封闭永寿宫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永琏高烧的当天,就有各路宫妃打着关心二阿哥的旗号去长春宫里转了一圈——皇后为了更好的照顾儿子,用她自己的步辇把永琏从阿哥所移到了长春宫,皇帝也就此驻扎在了长春宫。后宫的女人去长春宫探病的就更多、更频繁了。即使,她们已经不用去请安了。永琏高烧的第二天,皇后就使人通告全宫,传两位太后口谕:请安从即日起就免了,至于什么时候恢复,自会有人通知。 然而,这依然不能阻挡各宫女人对于二阿哥永琏的“关爱之情”。各宫的女人们依然每日会到长春宫去报道,关心一下永琏,向皇帝展示一下自己的“慈母风范”。哪怕在真正的意义上来说,她们都是永琏的奴婢。但这并不妨碍这群女人向皇帝展示自己的贤良淑德,为了不使自己变成出头鸟,连景娴也连着两天跟随大部队去了长春宫。 皇帝虽然是在景娴处得知永琏发烧的消息,可也不代表景娴可以跟着皇帝一起去阿哥所探望二阿哥。如果景娴真的跟着弘历一起去探望二阿哥,那么也就只有一句话可以表明她的目的了:你丫去拉仇恨值的么!景娴又不是疯子,当然不会去做那种事。她所能做的,就是跟后宫的所有女人一样,第二日去长春宫关心一下永琏的病情,然后在根本没见到皇后和皇帝的情况下,被长春宫的大宫女敷衍出来。然后再跟心思各异的女人们交流一下对永琏阿哥的忧心,然后表示要回去帮永琏祈福,最后乘辇车离开。 与此同时,宫中的女人们,对于自己身边的孩子看的更牢了。有点条件的,都恨不能24小时派心腹盯着。包括刚刚得着一个儿子,还待养熟的慧贵妃高氏。 永琏烧了三天,仍没有退烧,皇帝都有点要HOLD不住场面了,所有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在皇帝的咆哮和皇后的威胁下,太医们看着同僚的眼神中都充满了绝望——因为永琏真的只是单纯的发烧,并没有别的病症。而且,据长春宫传出来的消息,永琏阿哥不仅高烧,还吃不进东西,吃进去的东西全都被他吐了出来,包括退烧药,这导致了永琏的病情更加严重。这下子,别管真心假意,紫禁城里的人都开始拜佛烧香,沐浴斋戒以祈求二阿哥的平安。紫禁城里的耗子表示,最近整个皇宫里的人都开始吃素了,他们已经好几天没偷着肉吃了…… 永琏高烧不退,皇帝也很着急,在这个年代,又没有体温计,对于孩子的体温只能靠人体感应,谁知道这孩子到底多少度啊!据他所知,高烧40°烧个两天,就要真成傻子了,这可怎么得了。还没等皇帝确认他的儿子是否被烧成傻子,他儿子生病的原因就被送上了密折。打开密折,皇帝恨不能抽死那躺在床上,已经半死不活的熊孩子。 永琏发烧,完全是这货自己作出来的。他的水痘刚好,看见人家永璜开始学习骑射了,就非闹着要学。他学骑射?他和人家永璜是一个身体素质么?他的水痘是好了,可他的身体也虚弱了很多啊,根本不能承受这种重体力劳动好吧!所以,在他看来合理合法的要求,被皇后无情的镇压。 作为一个被皇后宠坏了,又有点骄傲自大的孩子,他当然不会那么听话的就不去锻炼身体。他的想法很简单:你不让我学,我自己偷偷学,学好了,你不一样还得表扬我?到时候还能验证我的正确性。其实吧,这中间也有皇后这个不称职的额娘和永琛这个小混蛋的一些缘故。 永琛也是看见永璜学骑射,就偷偷在人家上课的时候在后头围观。皇帝对他的纵容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他想在那里围观骑射课程,谁也不能拦着不是?于是永琛就在每日围观了人家的课程之后自己加小灶:蹲个马步啦(这姿势好累人,也不雅观,不好玩),打一套《八段锦》的拳法啦(这个也不好慢吞吞的),进行一下小跑啦(跑的第二天腿都酸疼了,这个也不行!)。 在一样样的否等了人家大阿哥的学习课程之后,永琛开始转动他那不安分的小脑筋了:就不能有点既好玩又对骑射有益的东西么?终于,在发现了拉弓是需要臂力的时候,这家伙就跑到御花园的院子里搬石头。锻炼臂力:从小的,一点点往大了搬——因此获得龟蛋四颗。他搬的很是起劲儿,完全没注意到在他折腾的时候从御花园路过的永琏。 我们都知道,永琏和永琛,因为一个有地位(嫡子),一个是贵妃之子又得皇帝宠爱,平日里就会被人拿来比较。而且比较最多的,不是别人,正是永琏的亲妈,皇后。在皇后看来,永璜毕竟是哲妃的儿子,从远近亲疏和生母地位来看,当然是景娴的儿子更有威胁性。 在皇帝肆意纵容永琛胡闹的时候,富察氏也暗地松了一口气:皇帝这是怕上演康熙朝的悲剧,把永琛当荒唐王爷养呢!不过,她也怕自家儿子学坏,所以仍然以永琛为坏榜样,拿他当对照组,强调永琏千万不能像永琛那样不知礼数、不求上进。更重申,他作为哥哥和嫡子,自然在各方面都要比永琛更优秀。 所以,当永琏发现永琛在病过以后居然知道“上进”了,就充满了危机感。而当他看到永琛居然开始偷偷的锻炼臂力的时候,他也急了,就也甩开了跟着的嬷嬷和太监自己偷偷锻炼。问题是他又小,身子又比永琛弱上许多,锻炼身体也不得章法,哪里禁得起这样折腾,到底把自己给折腾感冒了。 最可气的是,这娃感冒了还不许人报上去,他还要“带病坚持上学”,真是不想好了。有句话说的好,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啊!慧贵妃高氏因为失去了二格格,所以对于富察氏两个孩子的情况一直是找人关注着的。当慧妃的人手在发现永琏感冒发热之后,报给慧妃,得到的指示“顺着二阿哥来”。顺着二阿哥来?二阿哥因为身上热要洗冷水澡啊!他又不听劝,嬷嬷们准备了热水给他,他把人都赶了出去,非要放凉了,再跳进去——感谢富察氏唯我独尊的教育方法,这就是个刚愎自用的小混蛋啊! 总之在自身压力和外界刺激下,永琏终于高烧不退了,眼看着他小人家不是傻子也要是第二个海伦凯勒了。 皇帝看着他儿子的病因报告,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虽然他重视永琛、珍视永琛,可也不代表别的儿子就不是他儿子了。他还没有那么冷血。他顶多是想把最好的都给永琛,别的儿子么,次好的也足够了。可是,他的儿子,居然在他的强力保护下,自己要把自己玩死了,你说他能不生气么! 生气归生气,他还得继续和皇后守在这个熊孩子跟前,以期他快速康复。可是他儿子的身体虽然没有40°那样热,但一直也没有恢复到正常的体温。在折腾了一个多月以后,二阿哥永琏,乾隆唯一的嫡子,还是挂点了。 永琏一死,整个紫禁城的低气压简直低得要压死人,几乎和大暴雨来临之前那种压抑沉闷的感觉没什么分别。每日穿梭在这其中,最不值钱的宫女太监们抬抬头看看阳光灿烂的天空,趁着四下里没人,深吸一口气——在主子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啊!别说他们,连各宫主子们都收敛生息了,他们这样如蝼蚁一般卑贱的奴婢,还是警醒一点好:伺候二阿哥的人统统在皇后的盛怒下给二阿哥陪葬了,咱们,还是老实一点吧! 二阿哥的葬礼结束,也没有等来皇帝册封太子的消息。这使得富察氏更恨那些还活着的孩子们,以及他们的母妃。秉持着,我不舒服你们也别想好过的精神,富察氏在后宫中又掀起了新一轮的争斗。 第50章 死胎(加更) 作者有话要说: 有的人是自己不好过了,我至少别让别人跟着难过,但有的人则是我不好过了,我得叫别人比我更不好过!显然,富察氏是第二类人。 在永琏过世之后,富察氏的娘家也送来了他们后知后觉的调查报告,上面严重指明:你儿子的贴身仆人里头有别人的细作。最贴身的那个大丫鬟最后也投靠了高氏。证据,原本还在她家偏远庄子上的那家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被转移到三里之外的高家的庄子上了。更坑爹的是,那庄子是皇帝在高氏获封贵妃后赏赐给她的。不然,她家哪有那个地位和富察家做邻居! 这下子,富察氏有了发泄怒火的专属对象,也有了前头那集体殉葬的结果。 对于富察氏来说,本来是无差别攻击的,如今有了重点瞄准对象,自然更是全身心的投入。高氏这边也不遑多让,牟足了劲儿和富察氏一较高下。不仅争夺皇帝的宠爱,更要护住大阿哥的抚养权,防止富察氏以各种方式挖墙脚。就在富察氏和高氏你争我夺,彼此恨不能把对方一击毙命的时候,乾隆四年五月,嘉嫔1生下了乾隆的第六子,赐名永珹。 皇后那头刚死个儿子,你这边就生了一个,你这是什么意思?明目张胆的挑衅?一下子,皇后在高氏身上的注意力就转了相当一部分给还在月子里的金佳氏。各种来源不明的补药如流水般被皇后赏赐进了嘉嫔的翎坤宫,皇帝为此还当着一众妃子们夸奖皇后宽和贤惠。 说起皇帝,后宫的女人们也觉得憋屈。本来皇帝还算是雨露均沾的,可就在二阿哥过世后,皇帝不晓得是急不可待的想要个嫡子了,还是突然发现皇后其实是个绝世美人了,每个月留宿最多的地方就是长春宫了。甚至可以说,除了景仁宫和长春宫,皇帝就再没去别的地方留宿过!额,永寿宫是午睡的地方,例外。 据各个在长春宫外围的探子们传来的消息,皇帝宿在长春宫的时候也是和富察皇后睡在一起的,根本没有搭理在偏殿的那些贵人和常在什么的。皇后……这是要受宠了?想当年也就是新婚时期,皇上才这么给皇后面子的连日留宿,其他情况下,这种待遇也只有高氏享受过啊! 面对各种关于帝后河蟹、皇后冲冠后宫、皇帝渴望嫡子的小道消息,后宫众人反应不一。 两位太后,欣慰的同时内心偶有小不爽:崇敬太后不爽的是,她家的侄女不是皇后,当不得宠冠后宫的奸妃,只能看着拿着永琛当借口,在午后和皇帝聊聊天什么的。崇庆太后不爽的是,她家儿子专宠爱她不喜欢的女人,比如慧贵妃高氏,比如出身大族的富察氏。当然,这其中当然也有寡妇婆婆见不得儿子和媳妇如胶似漆的阴暗心理。咳咳,太后也是人嘛! 慧贵妃,在自己心口痛三次、胃痛五次、昏厥八次且每次都成功的把皇帝从长春宫拉到景仁宫之后,突然莫名其妙的安静了下来。如同冬眠的蛇一般老实,甚至面对皇后的批评和挑衅也微笑以对,让后宫诸人摸不到头脑。 永寿宫的娴贵妃,依旧平静的带着孩子,在午后接待那个给自家儿子启蒙的孝子爹,完全不理会他晚上是要去睡长春宫的大床还是景仁宫的贵妃榻。 剩下的,诸如纯嫔等人,只是希望皇后和慧贵妃的争斗不要波及到自己的身上,以及,注意不要在这种混沌不清的局面下怀上孩子。你没看见,那个生下了皇六子的嘉嫔,直至出了月子也没能出翎坤宫半步么?哪怕孩子的满月宴,她都“被要求”在床上静养,而不得出席。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高贵妃萎了的第二个月,景仁宫传出消息,高贵妃怀孕了!听到这个消息,皇帝连奏折都不批了,直接狂奔至景仁宫去探望孕中的贵妃。长春宫里杖毙了两个宫女和一个太监,原因是他们打碎了皇后要赐给高贵妃的一些名贵器皿。后宫中的女人们都兴高采烈的到自己的小库房去找可以送礼的东西,想着,这下无论是皇后还是高贵妃都无暇顾及他人了! 高氏有孕,皇帝亲自到太后那里打报告,请求免去高贵妃的请安。每日必派心腹太监按三餐询问贵妃的身体状况。皇后突然变得大度起来,即使皇帝依旧天天到长春宫去,皇后也隔三差五的劝着皇帝去景仁宫陪伴高氏。就是她自己,也没赏赐一丁点可以做手脚的药材布匹之类的,只是着内务府打造了适合孕妇摆放的金器,赐给高氏。 紫禁城里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小心翼翼的等待着皇后的爆发——傻子都不带相信皇后能和高贵妃和平共处的!有心的人掐算一下日子,就会发现,高氏怀孕的日子就是永琏下葬后的那个月! 最危险的前三个月过去了,高贵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安无事。第四个月过去了,皇后依旧贤惠大方,高贵妃依然身体健康。第五个月,高贵妃的孩子会动了,皇帝在皇后的劝说下除了初一十五都去了景仁宫。 第六个月、第七个月、第八个月的某一天,高贵妃突然胎动,要生了!早就预备上的产婆和乳娘早就在那里等着了。皇帝也扔下了政务等在景仁宫外头,皇后也带着一群正在给太后请安的嫔妃来到景仁宫。 景仁宫的内室,慧贵妃嘴里咬着巾帕,手里也握着两条绑在床柱子上的长巾,按着产婆的指导不断的用力。在经过了六七个时辰的折腾之后,慧贵妃生了……一个死婴。产房里一阵死寂,接生嬷嬷抱着那个脸色青紫,明显不会呼吸的婴儿不知如何是好。慧妃生产过后,力竭晕倒,这会儿还没能转醒过来。没有办法,接生嬷嬷只得跟皇帝报告这个悲剧的消息。 听到里面来人报说,慧贵妃生下的是个死婴。皇帝没有暴怒也没有伤心,只是愣愣的说道:“那变埋了吧!”然后转身离开了景仁宫,在外人看来,就是打击太大,皇帝一时无法承受,转身疗伤去了。 皇后听到这个消息,用帕子掩着嘴角,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顺手用帕子假惺惺的擦了擦眼,感慨道:“我的慧妃妹妹怎么和我一样命苦。”又勒令太医和接生嬷嬷他们一定要保证慧妃的产后健康,也转身给两宫太后报信去了。 ++++++++++++++++++++++++加更分隔++++++++++++++++++++++++++++++++ 高氏一醒来,得知自己生的竟然是个死胎,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开始厮打身边的人,一边厮打一边哭喊:“你们骗我!我的孩子呢?你们把我的孩子藏起来了是不是?你们把我的孩子还回来!我明明生下了他!怎么会是个死胎?我的孩子,我怀胎八个月生下的孩子,他在我的肚子里活动,我和他说话他也会回应!怎么是个死胎?”转瞬眼神愈发凄厉起来:“是谁害死了我的孩子!是谁?是谁抱着他的?是谁把他害死的?你们害死了我的孩子!你们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高氏的疯狂状态,使得旁边伺候的人都呆住了,一下子不能把眼前这个明显可以关到疯人院里的疯子和那个温柔婉约的慧贵妃联系在一起。最后,还是高氏的奶嬷嬷一下子扑了过去,拼进了全力抓住了高氏的两只手,整个人定在了她的面前,道:“娘娘!娘娘你要振作啊!小阿哥虽去了,可是您还有大阿哥!您不能让害您的人就那样轻易得逞啊!”奶嬷嬷老泪纵横的劝着高氏,心里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况且,小阿哥是八月生的,本就不易活。 听着老嬷嬷的劝阻,看着眼前这个把她当女儿一样养育的老嬷嬷老泪纵横的模样,高氏渐渐的冷静下来了。高氏看着面前这个在她心里几乎和她母亲一般重要的人物,呆呆的流下眼泪:“嬷嬷,我的阿哥,好看么?” “娘娘啊……”那嬷嬷再说不出别的话,只能和高氏抱头痛哭。一阵痛哭之后,高氏渐渐稳定了情绪,召唤了那个一直在外间当柱子的太医进来。 “我没事了。太医,给我看诊吧。”高氏又成了那个温柔婉约的贵妃,一个眼神扫过,在场所有的人都把头低到底线,表明:自己刚才什么也没看到。 老太医颤颤巍巍的给高氏把脉,结束之后,例行安慰:“贵妃这是没有大恙了,但是月子里还是要调养好的,不然会留下病根。小阿哥已去,还请贵妃节哀,放松心情,好生安养为重。”然后开些产后调理药,收拾东西走人。 临出门的时候,老太医在心底暗自叹息,高贵妃这身子,明显是在怀胎的时候被人下了药了,估计那个小阿哥要是活着,也得是个智障儿。按理说,慧贵妃生产,周围怎么也得有三五个太医会诊,可皇上偏偏只指派了他这个马上就要致仕的老家伙,说是医术精湛,实际上就是不想让他多说话。慧贵妃这胎儿,指不定是怎么回事哦!哎呀,不想了,皇上已经说了,只要贵妃出了月子,就让我就回乡去,想那么又如何呢?平安到家才最重要啊! 富察氏听说了高氏由疯狂到冷静的瞬间转变,不屑的冷哼:“哼,一个贱种罢了。在这座宫殿里,想让一个人去死还不容易,难得是让她生不如死哪~~”居然是咏叹调般的叹息,里面甚至还夹杂了一些嚣张的嘲讽。 第51章 慧贤 作者有话要说: 慧贵妃生下了一个死胎,这消息是瞒不住的。虽然宫内宫外众人皆知,却也没有一个人敢拍拍皇帝的肩膀,说一句:节哀顺变。所有的人都有志一同的安分守己,刷低自己的存在感,力求不惹任何人眼红、眼气,不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皇帝却好像是没这回事一样依旧按天去长春宫报道,并且在富察氏竭力规劝之下十次有九次都会去景仁宫坐坐。晚上的时候,仍然会回到长春宫。让众人不明白,皇帝究竟是为了稳定妻妾关系,才要借着皇后的话,搭个梯子才会去景仁宫,还是假的宠爱慧贵妃。 不仅如此,皇帝还在亲临上书房检查儿子们的功课之后,告诫他们:要勤于向皇后娘娘请安,尤其是永璜,他现在虽然归高氏管,但高氏如今身体不好需要静养,他还是不要去打扰了。更何况,作为永璜来说,富察皇后也可以算作是他的姨母,得空的时候,还是多去长春宫报到吧! 消息传出,高氏当日就吐了一口血。不过皇帝倒是赶过去安慰了一下,皇帝看着娇弱的如同暴雨下的百合花一般的高氏,略有哽咽,拉着她的手道:“淑儿,你可要好好的养身体。养好了,才能再给朕添一个阿哥不是?” 高氏未曾开口泪先流,等着那泪水缓缓的滑落到嘴角的时候,才开口:“皇上,淑儿有罪啊!淑儿没能照顾好小阿哥……淑儿……”高氏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柔弱可怜,如果还是当初的那个乾隆,恐怕此刻都要把自己的心肝挖出来哄着高氏高兴了。 不过我们都知道,皇帝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皇帝了,所以他面部表情很是动容,眼神却不是那么一回事,拉着高氏的手:“淑儿,不管怎么说,你的身子还是最重要的。不要为那些不相干的人操太多的心,朕派太医院最有资历的刘太医常驻在景仁宫。你记住,只要你在朕的身边,朕什么都不要。”咳,所以大阿哥永璜是不相干的人? 被委以重任的刘太医在心中默默的表示:皇帝他老人家是不会再让高氏生下孩子的,不仅这回生不出活的来,以后也生不出来了。 高家对此却很开心,他们认为,皇帝给的太医,总比皇后给的要好的多。所以说,君心难测,你们还太天真啊。不过,人家天真还是有理由的,因为皇帝又给高家抬了一次旗。 高氏一门被抬旗之后,高氏的老娘奉旨进宫谢恩并看看女儿。高老夫人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家虚弱不堪的女儿,安慰她:“娘娘,不论到什么时候,你都要记得,只有人在,才能谋事,人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你可要好好休养,重新振作啊!你这还算是月子里,这个时候,千万不要不要想太多,你要相信,皇上既然亲自安排了太医给你,就是想让你好好养身子,好为皇家开枝散叶的!” 慧贵妃对于亲娘不遗余力的劝慰,也只是随便答应了一声,没有多说话。高老夫人只得再接再厉:“皇上既然让大阿哥亲近嫡母,您就叫他亲近去,大阿哥都这么大了,心思也成熟,早先哲妃娘娘一直养着他,保不齐内心中还是向着富察家的。皇上,没准儿是帮您试试大阿哥的心思呢!” 听得这话,高氏的眼睛里似乎又多了些光彩。直到最后,高老夫人临走,还留了句话给贵妃:“至于家里头,你不要担心,皇上还是厚待我们高家的。” 厚待,不过那是有原则的厚待。慧贵妃失去了儿子,皇帝仿佛想要补偿一般,把高氏一家又从汉军镶蓝旗抬进了满洲镶蓝旗。慧贵妃一家子,竟然获得了两次抬旗的机会,简直是无上的荣宠啊。但是,可但是,但可是,即使是抬旗,可作为上三旗之一的满洲镶黄旗和最末一档的镶蓝旗比较来看,那差的也不止一星半点。 可是,这在外人眼中看来,那就是皇帝对慧贵妃宠爱如昔,对高家圣恩眷顾的有力证据。可惜的是,慧贵妃自出了月子以后,刘太医就告老还乡了。不出一个月,高氏的身子就开始逐渐的虚弱。 与高家相对应的,富察家得到的好处却是更加全面而彻底的,他们整个家族都得到了皇帝极大的重用。除了本就得力的那几个人以外,只要是富察家的人,几乎皇帝都能发现他的闪光点然后加以利用。哪怕是最令人不齿的只会沽名钓誉的硕王,皇帝都给他确定了郡王的品级,看的众人眼热不已。私底下猜想着,莫不是又要出一个“富察半朝”了吧? 加上在后宫话语权越来越大的富察氏,富察家族在后宫和前朝两处,一时间风头无两。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富察家这棵参天大树何止是“秀于林”,简直要把别的树种都挤死了!己方资源被剥夺,谁也不会干看着。于是,其他那些和富察家有利益争夺的各家族的人都想方设法的挖富察家的墙角,孜孜不倦的态度,和想要越狱的基督山伯爵有一拼。 其中最为努力的就是高家,也就是慧贵妃的娘家。慧贵妃的老爹高斌,是雍正提拔上来的人,确切的说,是雍正的心腹。雍正把这个人的女儿给了自家四皇子,也是使高斌强制站队的意思。高家和那些开国元勋或者是满洲著族当然比不了,但他们胜在是皇帝亲自提拔上来的,宫中又有皇帝心尖子上的慧妃,所以在短时期内还可以和富察氏PK一下。 请注意,是“短时间”。本来高家想要占着自身是皇帝亲信的优势,打一些小报告,挫一挫富察家的锐气。可是,由于皇帝暧昧不明的态度,和富察家树大根深等种种原因,使得这场争夺由突击战变成了拉锯战。最终的结果就是,高家在没能占到一点便宜的同时还折进去一个京官和两个外任的官员,其中一个,还是与慧贵妃关系不错的族弟。这一轮的争斗,高家惨败。 与此同时的,越发虚弱的身体在这次打击之下,达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慧贵妃卧床的第一日,皇帝甚至停掉了早朝,陪在了景仁宫。此举直接刺激到了宫外的一众御史,弹劾高家以及慧贵妃和直言上谏规劝皇帝不要人误入歧途的折子如同雪片一般飞进养心殿。宫中富察氏也穿戴上了皇后的大礼服来到景仁宫,下跪劝谏。 在宫内宫外的一众压力下,皇帝只得在第二日勉为其难的上朝。坐在龙椅上,那心不在焉的态度,简直是在打击一众朝臣对于皇帝的信心。下了朝,皇帝又飞身去了景仁宫,甚至连三阿哥的启蒙教育都被放置脑后了。宫中的女人对于慧贵妃的绝地反击,毫无办法,只能用咬牙切齿的眼神不断的怒视景仁宫方向。嘛,这当然是“没能耐”的宫妃才有的举动。 你看人家富察皇后,依旧淡定自如,宽和大方,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皇帝就连初一、十五都不出现在长春宫了,皇后也依然笑着派人去询问慧贵妃的身体,指派太医去给慧贵妃看病。不过,在没人的时候,她看向景仁宫方向的时候,就好像在看一个死人。不负富察皇后所望,不出一个月,慧贵妃高氏,于乾隆五年四月,病亡。 得此消息,皇帝十分悲痛,除传旨让皇后操办贵妃丧葬事宜之外,就把其余人等赶出养心殿,传令不得打扰。然后,一坐就是一下午。 宝座上,皇帝看着摊在座位前面的无数本密折。那密密麻麻的字迹,完整的记录了高氏的起居生活,当然也有高氏究竟被富察氏下了多少秘药,高氏究竟害过多少人。从藩邸格格,一直到最后的结局,没有短缺一个月份、一个人。 “高无庸,拿个火盆进来。”皇帝大声道。 不一会儿,高吴庸低着个头,带了两个小太监,抬了一个炭火旺盛的火盆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放下了火盆,皇帝一挥手,他们又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皇帝自己走下龙椅,把密折一本本的扔在火盆里,直到最后,皇帝把随身的一个香囊也解了下来,扔进了炭盆。药物的香味霎时间弥漫了整个养心殿。等到东西都烧成渣渣了,皇帝自己拿了一碗茶水倒了进去。 “高无庸。”大太监立即从殿外进来,“抬出去,处理了。”高无庸答应了一声,指挥了两个小太监退出了养心殿。 皇帝转身,回到御案前,跟着记忆,把上辈子写给高氏的悼亡诗给回忆了出来,写好了,放在那。他的眼睛虽然是盯着那张纸的,可如果你看到了他的眼神,你就会知道,他是在神游。漫长的下午已经过去了,太阳都已经沉了下去,看着逐渐变暗的天色,皇帝深吸一口气,说了一句话:“结束了一个。” 第52章 背后 我相信,大家对高氏究竟是怎么死了,还是充满了疑惑的吧?这个,要从富察氏开始无差别的打击宫妃开始说起。 本来,皇帝是想着,凭借自己的先进知识,增加宫妃的受孕率,然后凭借粘杆处和暗卫的势力,保证子嗣的兴旺。但实际操作下来,他发现,宫妃只要有了孩子,别管多大的地位,那心思就会活络起来。所谓为母则强,这一点在后宫体现的越发的明显。 永珹的出生和富察氏的表现,使皇帝认识到,这后宫一天掌握在这些宫妃娘家的手中,他一天就不能完全把心放下。乾隆元年至今,已经闹腾了多少回了?特别是富察家和高家,这两家在后宫的人手几乎快要能和粘杆处媲美了。皇帝可以容忍后宫的女人们争斗,但绝不能容忍自家的后院完全掌握在别的人手里。 至于永璜,皇帝觉得,他的大儿子在经历了一场大病之后变的冷清冷心了,放在哪个妃嫔名下,那也是块捂不热的石头。作为老子,他只要没事的时候派高无庸或者吴书来去关切慰问一下,他大儿子的心里,就只有他这一个爹,他才不怕永璜被富察氏或者高氏鼓动呢!更何况,因为永璜的存在,也使得富察氏和高氏之间的争夺除了皇帝以外还有第二个目标,也算作是天枰上的一个不小的砝码。 就在皇帝想方设法的让两个女人彼此PK而不去叨扰他人的时候,高氏怀孕了,皇帝就想出了“坐山观虎斗”这招。所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如果两个女人,或者两个家族争抢起来呢?皇帝可盼着他们能狗咬狗一嘴毛呢!这样,至少争斗只维持在这两个家族之间,宫里别的女人和她们背后的势力还能勉强安分一些。 富察氏前脚死儿子,高氏后脚就怀孕了,这简直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怀孕中的女人特别脆弱,乾隆可不相信富察氏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果不其然,富察氏借助了她担任内务府总管的弟弟傅恒,把用秘药熏蒸过的棉布和绸缎发往景仁宫,制成高氏在怀孕时皇帝特别准许她挂上的,只有皇后才有资格拥有的大红色的百子千孙帐。 与皇帝独处的时候,高氏喜欢作小鸟依人状靠在皇帝的胸口,手上就会下意识的摆弄皇帝腰间的荷包。这些习惯,皇帝都记得清清楚楚。至于百子千孙帐的秘密,皇帝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才会在去高氏那里的时候总佩戴同一个荷包。那个荷包里,其实是富察氏秘药的药引,可以使百子千孙帐上的药效执行的更加彻底。而且,那药却是只对怀孕的妇人才有影响,平常人,尤其是对男子没有任何影响。 高氏在怀孕后特别的小心,连熏香都不用了,富察氏怕百子千孙帐上的药物效果不明显,就派人给高氏的安胎药里动了一点手脚。实话说,仅凭富察家的势力,那点小动作还是很容易被高氏发现的。但谁能想到,皇帝也在这里头插了一脚呢? 那些所谓的安胎药会慢慢侵蚀的高氏身健康体,同时还会对胎儿造成一定的伤害。刘太医明知道高氏身边有许多有害于她的东西,但他被皇帝下了禁口令,什么也不能说,也不敢说,只能不断的安慰着高氏,告诉她胎儿很健康。因为他也不太能确定,那微量的药会给胎儿造成多大的伤害。 事实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最终的结局就是高氏生下了那个死胎。 你以为,这事儿交代到这就算完了?告诉你,还差着远呢! 皇帝宠爱富察家宠爱的风云变色,你以为他单单是为了让高家和富察家对上,然后拼个你死我活?当然不是这样。皇帝偏心富察家,是为了让富察家的人逐渐放松警惕,使他们尽量的“为所欲为”,尤其是皇后。只有这样,皇帝才能有更多的证据去扳倒富察家和一些依附在富察家上的小家族。 说的明白一些,就是捧杀。捧的他们不知天高地厚,然后做出一些法理难容、人神共愤的事情,他就有借口把这树大根深的富察家一招收拾了。当然了,这里所说的一招收拾,并不是说诛九族之类的,皇帝没那个本事,人家毕竟是从关外跟着皇帝进来的老牌满洲贵族。况且,要是真的诛了富察家的九族,那皇帝也得去自尽了。这里所谓的收拾,就是让富察家由执政党变成在野党,也就是说,让他们远离朝堂和权利。 皇帝想捧杀人,当然要有好处他才会去做。仔细想想,富察家现在占据的这些职位,将来的某一天,等到算总账的时候,就要给皇帝腾出来了。那么腾出来的这些地方,都交给什么人呢?皇帝一早就开始准备了,那拉家也一早在准备了。 没错,就是景娴的那拉家,也是崇敬太后的那拉家。那拉家在乾隆朝一直未得重用,除了那时的皇帝不喜欢景娴以外,还有那拉家的人确实没什么出彩的人的缘故。如今,在崇敬太后的受益下,那拉家至少有十多个人可以“拿得出手”了。这,就是不小的一股势力。 除了景娴的母家,还有弘昼。皇帝已经给弘昼布置了很久的任务了——在宗族的范围内挑选可用的人才,不管是嫡子还是庶子。小盒子收集情报的能力,我们还是要相信的。几年过去了,能用的人也有不少了,正等着朝堂上腾出地方来呢! 提起弘昼,我们也不得不好好的说道说道这个家伙。他的皇帝四哥,在为了国家未来舍生取义的时候,他小子看戏看的欢乐极了。 从他哥哥开始破天荒地宠爱富察氏起,小盒子每天就跟着额林布实况转播每日朝堂上的博弈情况。说的多了,就喜欢吐槽。 “不是我说,富察家,也就傅恒一个人还有点用处。其他的人,尤其是那个什么硕王,简直狗屁不通,是物不懂,歌女扶成侧福晋,还觉得自己专心一致。真正的专心一志,就该像爷这样才对。”喂喂,小盒子,你的脸皮厚度已经挤到身边的额林布了。 “硕王?”额林布思考了一下,“就是那家长子曾经捉狐放狐的那个?他家福晋最近在京城里风声很盛啊!” “哦?怎么说?”弘昼非常感兴趣的提问。 “终于理直气壮的穿上郡王福晋的正装了呗!你没见过,之前内务府配给他们府上的亲王福晋礼服是郡王以下福晋以上的份例,错眼看去还以为是谁家的侧福晋呢!”额林布有些不齿那个雪茹的举止。压了一口茶,又说:“不过富察家的还好,你还没看到高家的那个呢!”非常不端庄的翻了个白眼,连评价都不给了。 “呵,你同跳梁小丑生什么气啊!反正她们蹦跶不了几天了。”弘昼笑着安抚。 是的,高氏没过半年就被皇帝和富察氏联手折腾没了。高氏一家在朝上的势力也渐渐被挤到了外围,京官已经没有了,都到外围去了。然后,富察家的那群人就更加嚣张了。富察家也不是没有明白的人,可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又有几个人能听得进去别人的劝告呢?自然而然的,富察家的那些不能说的秘密,渐渐的就变成了公开的秘密了。 富察家最嚣张的,就要数那个唯一的异姓王,连乾隆和景娴都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硕王了。他嚣张到竟然敢在朝堂上名目仗胆的职责弘昼假公济私、不务正业、玩忽职守。皇帝当然没有鸟他,可是弘昼很生气,他在不能随意扰乱皇帝计划的前提下,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福晋,我要办活丧!”小盒子非常认真的跟额林布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活丧?”即使经历了大风大浪,已经被弘昼折腾的算得上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额林布这回也找不准自己的声调了。 “是啊!活丧。”小盒子点点头,觉着自家福晋有些大惊小怪了,办个活丧而已嘛。喂!你这完全是在挑战大众的心里承受能力吧! “您跟额娘商量了么?”你老妈还没死呢,你就办丧事?额林布觉着,她已经好的差不多的偏头疼又要犯病了。 “额娘说,我高兴就好。”耿太妃,你才是穿越女是吧!这你都能接受,真是开明的好额娘。 “那么,我们都需要做些什么呢?”额林布明白,这时候,她反对也没有用了,只能遭到弘昼的厌恶,就坚决支持丈夫的决定。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以给你监管一下场面,但绝不给你哭灵!你也许可以叫崔佳氏她们给你哭灵,然后看其表现给个侧福晋什么的。”后半句不乏揶揄。 “你呀!我也舍不得让你去做哭灵这样的力气活啊!”弘昼也笑着回应,“嗯,永璧年纪小,也不必全天去,露个脸就行。但是永瑛还是得哭一场的,他老爹办丧事,没有儿子尽孝于灵前怎么行!” 额林布想了想,答应了。永瑛也大了,跟他好好说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于是传令下去,叫管家准备丧葬用的白布、香火纸钱,还有一副上好的金丝楠木大棺材。为了表现弘昼对于这场丧事的认真和隆重,额林布甚至要求管家在定制棺材的时候让店家在上面雕上应景的花纹。弘昼想了想,还要求管家必须低调行事,因为弘昼同学决定要震惊一下世界。 管家一脸蛋疼且为难的下去准备了,和亲王同学的第一场活丧就要来了。 第53章 活丧   乾隆五年六月的某一天,和亲王同学的第一次活丧,在有条不紊的准备中逐渐拉开了帷幕。 这天阳光明媚,可是路过和亲王府的每一个人都浑身一抖,冒出一头冷汗。因为一向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和亲王府门口,居然扯起了白幡。谁死了?所有的人都感到莫名其妙。耿太妃一向健康,福晋也是没听说过有痼疾啊!两个小阿哥一个天天上学校,从来不迟到,一个年纪虽小可是身强体健又活泼好动,在命妇圈子里都是有名的。和亲王……他昨儿个还在灯市口那儿撩拨了两个世家子弟当街打架呢!当然了,其中有一个必然姓富察啊! 这和亲王府的白幡也不是谁都能扯的,除了这几个人,其他人死了也就是旁人给去道个恼,随个份子的事啊!难不成,和亲王府真出大事了?众人一头雾水,纷纷上前打听,得到白底黑字的帖子一份,表明:和亲王出事了,请您来参加丧礼。 这天早上,朝堂一片混乱,许多人怀里揣着弘昼的丧葬请帖不知所措。皇帝唯一成年的弟弟死了,这是多大的事情啊!可是皇帝居然稳坐钓鱼台,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叫人摸不着头脑。 皇帝能不稳重么,早上宫中刚开大门,和亲王府报丧的帖子就递进宫来了。弘历拿着帖子相当淡定的问那个来报丧的办事员:“你家王爷办的是活丧还是死丧啊?” “回皇上,是活丧。”办事员看着淡定的皇帝,内心无比的佩服:这才是皇帝啊!临危不乱、处变不惊啊!同王府门前那群叽叽喳喳的像无头苍蝇一般的贵胄大臣们相比,皇帝的适应力不是一星半点的高啊!他老人家居然还知道王爷办的是活丧?果然是亲兄弟啊! “你回去告诉他,真知道了,少不了他的。让他折腾一天就得了,明儿个就得来给我站班。”他也知道这是弟弟因为硕王的事吃了亏,拿银子找平衡呢!想一想,他坑的可不止是自个儿的私库,还有京城里无数王公大臣们的库房和腰包,皇帝就平衡了。 转念又怕消息传到后宫惹得两位太后惊疑,赶紧叫吴书来去通知景娴:“弘昼办活丧了,叫她稳住两位太后,千万别让两位太后受到惊吓或是被气到。”恩……反正钮钴禄氏其实是不会在乎的,顶多会说弘昼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胡闹。崇敬太后的反应,不好估计啊! 我们暂且不去管宫里是怎么处理弘昼办活丧这一震撼的消息的,我们单说和亲王府里的那些事儿。弘昼要办活丧,当然要全府人员的配合。头一天就要召开动员大会,与会人员包括了和亲王府的每一个人,甚至连耿太妃都抱着凑热闹的心态参加了。 大会最终决定,弘昼的活丧一定要办的有声有色,让那些掏腰包的王公大臣们掏的心服口服!喂,你们不是在做产品促销,是在给亲王办活丧啊!耿太妃作为亲妈决定友情赞助一本经书,额林布决定披麻戴孝的维持一下会场秩序。其他的人,就只能听从领导安排了。 “明儿个爷要办活丧,你们都给爷精神着点儿。就当爷真的死了那样哭灵,要是哭灵哭的不够哀凄,爷就当你们不乐意在这亲王府里呆着了。”在这个王府里,弘昼的话,就是圣旨。 听得这话,王府众人反应不一。他家的王爷跳萨满驱魔舞就够招摇的了,如今开始办活丧了?这真是一件挑战封建社会认知程度的事情,各位小妾表示接受不能。可是作为小妾,还是期待获得副手地位和宠爱的小妾,她们也不敢反驳什么。眼看着王爷身边的福晋都没有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她们这些作小妾的,也只能诺诺的答应了,准备第二天看福晋的状态行事。 头一天夜里,天色刚黑下来,和亲王府的里里外外就悄么声儿的布置开来,就等着第二天给路过和亲王府上朝的那群家伙一个非一般的视觉冲击。不出所料的,都被冲击到了,唯二淡定自如的,就剩下早有准备的皇帝和景娴了。 这天早朝,皇帝也十分给弘昼面子的宣布“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力图让他五弟的活丧办的隆重而又热闹。(?)为了确保丧礼的参加人数,他还特意嘱咐了各位大臣们一句:“和亲王的丧事,你们可都要亲去参加。”他也是个缺德的,愣是没告诉人家和亲王办的是活丧! 皇帝的话当然要听,所以一众大臣急匆匆的赶回家,带上名帖和自家老婆并同准备好的礼金折子速度的赶到和亲王府。大家是同时退朝的,住的远近也差不了多少,所以几乎都是同时回到家的。去王府奔丧的时候,又彼此有心等待一下,就非常不约而同一齐来到了和亲王府的大门前。 和亲王府大门前,众大臣们所看到的,是一个泪流满面的门房。那门房哭的那叫一个声嘶力竭,死了亲妈都没那么伤心有没有!门房的表现让众人的心里很是忐忑,但忐忑也得跟着门房往前走。绕过影壁,穿过回廊,来到和亲王的灵堂。那场面差不点让年龄稍微大一点的老臣倒吸一口冷气把自己噎死。因为他们看到的是坐在棺材里,摇着扇子嚼着供果的,活蹦乱跳的和亲王弘昼。 这他妈的究竟是什么情况!连最迂腐且装13的翰林院编修都不免爆粗口了。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和亲王在办活丧。那场面,那观众,那演员,那都是相当到位啊! 灵堂布置的很是到位,白布扯成的白幡顺着风向飘摇。和亲王府的一干下人个个愁容满面,每人手里标配一条不同材质的白色手帕,只要手帕一近眼角,顿时泪流满面,比死了亲爹哭的都要哀伤。 灵堂正北面的墙上挂着大大的“奠”字,两边用白纸黑字写的什么永垂千古的挽联。下面的供桌上摆着酒水供果,一个大大的香炉里点着上好的檀香。耿太妃友情赞助的经书也被摆在桌子上,当成供品之一,有些不伦不类。 离着供桌不远,就是和亲王的棺材。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还带着花边,弘昼健康活泼的坐在里面,屁股底下铺着厚厚的被子,腰上还靠着一个絮满了棉花的靠垫。棺材板盖了二分之一,他把上面的棺材板当成了桌子,摆着茶果点心,一边品茶吃点心,一边看着他的小妾和下人们在他丧礼上的表现。 和亲王的小妾们没有直接对着灵堂大门,而是被一个四扇的白色大屏风挡在了后头,跪在离棺材比较近的地方哭的死去活来。和亲王得力的大太监在棺材一尺远的地方拿着炭盆烧着纸钱,一边烧一边还要嚎啕:“王爷啊!您怎么就去了啊……” 这天一早没去上学的永瑛,亲自点了香,每半个时辰就给弘昼棺材前的香炉和供桌上的香炉各添三炷香。不仅如此,他今日练字的功课是大字十页经书,需要分十次烧给他“已逝”的阿玛,以求他在那边早日投胎转世,投胎也投个好人家。 至于额林布,她只是没事的时候穿着素色的旗袍出来溜达一下,看看弘昼的供果够不够吃,小妾下人哭的给不给力,来往的人员是否有纪律有秩序,并没有参加非常有损形象的哭灵活动。 办丧事这群官员们都见过,办活丧啊,谁见过!这是活丧啊,亲王份例的活丧啊!他办丧事也就算了,他家老娘也支持啊!他家皇帝哥哥也非常赞同啊!更加难得的是这个人他根本不忌讳啊!寿衣在身上穿的妥妥的啊,棺材那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刻着六道轮回的花纹啊!官员们杯具的都要吐乱码的时候,居然还有来添乱的。 第一波,大阿哥永璜还有三阿哥永琛带着一脸好奇的来和亲王府“祭拜”五叔了。他们身后,跟着高无庸带着小路子和上千两的白银、玉器等物代表皇帝给和亲王奔丧来了…… 第二波,弘昼的各位皇叔,在皇帝有效的解释下分别派了自家最得力的管家和太监一同带着各种形式的份子钱来给和亲王奔丧…… 第三波,宫里的两位太后都派了嬷嬷和太监来发放丧葬费,崇敬太后甚至还包了一大包柚子叶和艾草叶给弘昼,叫人告诉他:“玩够了就从那棺材里出来,拿柚子叶和艾草叶好好洗洗,去去晦气。” 这样三档冲击波下来,众人就明白,弘昼办活丧,这是上头批准了、过了明路的啊!再联想一下当年不遗余力找各种名头跳大神的和亲王,大家终于明白了,和亲王弘昼,这是缺钱花啊……想一想自己那厚厚的礼单折子,这群官员们就肉痛,早知道这位王爷办的是活丧,我就不随那么重的份子了啊啊啊啊啊啊! 至于那些来参加和亲王“葬礼”的命妇们,在听说和亲王是办活丧之后,就收起了她们内心的幸灾乐祸和同情怜悯。请相信,在大部分人都是喜欢小老婆多于喜欢大老婆的环境下,因为和亲王“独宠”福晋,额林布还是遭到了很多人的羡慕嫉妒恨的。 不过也有些人,对于额林布在和亲王如此不流于俗的活着办丧事这一问题上,没有对弘昼忠言逆耳的劝阻,反而煽风点火的帮忙表示了鄙视和轻蔑。代表人物:硕郡王福晋。嗯,也许还要加上她那“清高专情”的丈夫,硕郡王,富察岳礼。 第54章 浑水   岳礼对和亲王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位自诩为朝堂清流的新人郡王一向是看不上和亲王弘昼的:成天疯疯癫癫的,不务正业,连朝会也不好好参加。白日里,除了逛天桥就是上戏院。不是今天挑唆世家子弟打架了,就是明儿个装成乞丐微服了。能力不突出、武艺不突出、写文章也不突出,他家的大阿哥永瑛在上书房表现的也是一般般。 这些都不算是很大的缺点,毕竟都是富二代,谁也不比谁强多少。最令人无法接受的是,和亲王他堂堂一个和硕亲王居然还怕老婆!实在是太给天下男人丢脸了!然而就是这么一个从自身到妻儿都一无是处的家伙,居然还是个享用双亲王俸禄的和硕亲王,就这种人,和他一起站在朝堂上都是一种侮辱与折磨,太跌份儿了!什么是纨绔子弟,这就是纨绔子弟。 硕郡王岳礼同学,你的怨念很是深重啊! 合着,你大模大样的抬一个歌女做侧福晋,把庶子当仆人养就是一往情深;我们小盒子独宠额林布就是怕老婆、妻管严。你每天除了上朝准时以外,连点建设性意见都提不出来,就叫沉着稳重;我们小盒子一边插科打诨,一边帮皇帝清理宗族势力就叫不务正业。你有个只会捉狐放狐,号称文武双全的儿子;我们永瑛就必须得去捉虎放虎,然后考个文武状元?综上所述,硕王不是傲娇,是脑残,鉴定完毕。 即使再心不甘情不愿,硕郡王还是带着一脸牙疼的表情,带着份子钱和礼单来到和亲王府给弘昼上香——皇帝都要你们去参加和亲王的葬礼了,那就是圣旨。即使他是个脑残,他也知道,皇帝的圣旨是不能忤逆的。一边拜,一边在心里头嘟囔:你不就是有个当皇帝的老子么?你不就是有个当皇帝的老哥么?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看看,你家儿子在自家阿玛办活丧的时候居然不竭力劝阻,还又是上香又是烧经文的,实在是不孝之极。哪里有我家浩祯那么活泼聪明、文武双全。 你作为一个外八路的王爷,有什么资格批评我家小盒子?话又说回来了,就你这段腹诽的话,要是被和亲王听见了,他一定会特别骄傲的说:我是纨绔我骄傲,我老爹就是皇帝了,我老哥也就是皇帝了,怎么着吧!就你那只会拽两句对子的傻儿子,爷还不喜欢他和我儿子比较呢!爷怕把咱家的金枝玉叶给比俗了! 相比于硕郡王这种只有资格腹诽的,那可以明明白白的上弹劾折子的御史,可就是真刀真枪的往上拼了。当然,拼之前还得跟和亲王打个招呼,一边上香一边磕头,一边“祷告”:“启禀王爷,明儿个我要参你了。其实,上折子参您这件事,大家都不想的,人活着最重要的是开心么(?),爷您既然办活丧办的很开心,那我们其实也不应该有太多意见的。但您知道,我作为左都御史,遇上这样不合规矩的事情,总要装模作样的表达一下正义感,您也不希望小的被政敌参渎职是吧?所以弹劾的折子还是要上的,不过您放心,走个形式而已。该送上的份子钱,小的可是一分没少的奉上了。现在,给您上柱香,祝您吃的开心,吃的愉快。” 小盒子这手拿着一个溜光水滑的蜜桃往嘴里塞,另一只手随意的挥了挥,表示:爷明白了,你可以圆润的离去了。然后,左都御史就带着他的一干手下回去写折子了。顺便,还夹带了他家的儿子——本以为和亲王死了,所以把还在上课的儿子从官学里拎了出来,企图和王位继承人,大阿哥永瑛拉进一下距离。既然和亲王没死,那拉近距离什么的,还早的很。 和亲王的丧礼,本就是个闹剧。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停灵多少天的说法。大概就是把一场丧事的精髓集中在一天里头,该少的一样不少的演上一遍,而这,差点折腾出一场闹剧。灵堂里总有念经的和尚,弘昼对他们非常不屑一顾,甚至差点要当着和尚的面啃鸡腿,后被额林布果断制止。 与那些劳苦功高给他念了一天《后土往生经》的和尚们相比,弘昼表示,他老人家倒是十分偏爱只出场了两刻钟的萨满法师。念经这种文弱的活动还是适合福晋和太妃的,他这种活泼好动的青年男子比较适合萨满法师的驱魔舞。在此我们要特别交代一下:和亲王同学在萨满法师给他跳祈求灵魂平安转世的舞蹈的时候,他自己也下场跟着Happy了一下,业务十分纯熟。 和亲王的活丧闹剧,在一个上午成了京城八卦的新热点。即使没有机会到现场观摩一番的各种小市民也是津津乐道的。 这个说:“这王爷本就是个不俗的,前两年还跳萨满舞来着,这回居然敢办活丧了,他还真不怕晦气啊。要不怎么说是,龙子龙孙呢,人家不怕啊!” 那个接话:“我可见过这个王爷嘞,就在那边那个他他拉家的门口,他当场抓住了一个冒充皇家格格的疯子,可有威严了。” 旁边那个又接话:“可别胡说,那王爷虽说最是个爱热闹的,可还是位好王爷!听闻他平日里总会在天桥那边转悠,要是有当街闹事的纨绔子弟被他撞见了,那绝对是收拾到底的!上个月他还把一个当街调戏民女的纨绔子弟给扔进牢里去了呢,是个很讲理的好王爷呀!” 这位百姓,你被骗了啊!作为全京城最嚣张的纨绔,和亲王怎么会允许有人比他更嚣张?当然要把那些没他势大,又喜欢仗势欺人的家伙们都扔进牢里去管教才行啊! 下午的时候,来和亲王府上奔丧的人渐渐少了。在下午茶的时间过后,和亲王毫不犹豫的从棺材里跳了出来,对着前来视察丧礼活动现场情况的额林布道:“好了好了,今儿个就到这儿了,都散了吧!福晋你帮忙看着点。”说完,他一背手,大摇大摆的往后头去了。额林布就指挥着众人收拾东西,叫人送宾客们离开,安排厨子上的人做点补气补水的东西给大家补一补。 弘昼到了后头,立即招了他家的账房先生,盯着他迅速且准确无误的把今天的收益算出来。听说他家四哥只抠气的出了一千两白银和一些常见的玉器之后,和亲王撇撇嘴。又一想,他今天接待了三个来奔丧的侄子,登时觉得吃亏了!爷还叫福晋招待他们仨吃饭来着,亏了亏了!明儿个得带上额林布和额娘去紫禁城吃回来!喂!你有点节操行不行啊! 总之,在和亲王的活丧在宫内宫外,城内城外都掀起了一场新的话题之后,左都御史毫不犹豫的上折子了。 折子的内容是这样的:和亲王,作为一个享受双亲王俸禄的亲王,皇帝的亲弟弟,大行皇帝的亲儿子,理应是百姓表率,贤王的标杆!可这位亲王尸位素餐,占着和硕亲王的位置,行为却不符合封建社会和硕亲王这一职位的要求。这是一种什么态度?这是一种不把亲王责任扛在肩上的渎职态度!对于这种行为我们必须强烈谴责,必须把坏影响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 言辞恳切,态度认真。完全一个为清爱国的、直言恳谏的言官形象,看的右都御史一派一愣一愣的。 皇帝对此折持观望态度,弘昼到是站在那里,依旧吊儿郎当,好像左都御史参的不是他一样。左都御史的奏章,使得看不清形势的人以为,这是皇帝受益他这样做的,毕竟左都御史以前一直都是和亲王的死党,能让他上折子的,一定是皇帝无误了! 这样想的人有不少,于是接二连三的附议,却没发现和亲王一方的人,除了左都御史以外几乎没有任何人有动作,全都等着看热闹呢! 等着该附议的都附议了,皇帝依旧没发话,倒是事件的主角,和亲王自己开口了。 “各位大人说我不该办活丧?有违礼教、辜负皇恩?那展大人你家那穿着大红张扬的出现在命妇聚会上的姨娘怎么说?马佳大人,听说你前一阵子还包了一个头牌的清倌儿一个月呢,您是把人养家里了,还是自己亲去了怡红院啊!开销不小吧?您哪来的啊?就我所知,您一个月的俸禄可连怡红院的门儿都摸不到啊!哦,还有完颜大人,您的大儿子从京城大牢里出来了么?上个月,他当街调戏民女,还打伤了一个人,爷我秉公执法,判了他半年的刑罚呢!” 第一位,宠妾灭妻,目无尊长,他家老娘都弄不过那个小妾,已经被气病了。第二位,不小的贪官,从知府的位置上刚调过来的京官。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里头的猫腻,啊~第三位,他家儿子就是个仗势欺人的,平日里就好横行霸道,但一直是很有眼色的横行霸道。不幸,那日遇上了乔装成小厮的和亲王,于是被成功拿下。 这三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右都御史那一派的,或者说是攀附在富察家和钮钴禄家上的人。听得此话,三个人都冷汗连连。李大人心想:尼玛我家后院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一清二楚啊!马佳大人更怒:你还上青楼、捧戏子呢,我有点业余爱好怎么了?又没花你的银子!完颜大人就更亏了:我儿子一向有眼色,谁能想到街边角落里蹲着的、明显是等着招聘的力工会是和亲王呢! 皇帝对此仍然不表态,一时间众人也摸不清皇帝在想什么了。转过头,忽然问起工部的人,黄河的大坝修的如何了。于是,跪着的始终没能起来,站着的,也没跪下去。直到快要退朝的时候,皇帝才罚了和亲王一千两银子,以示惩罚。 对于那些“附议”的家伙,皇帝还是选择性的处理了一些。不仅是和亲王明确提点的那些人,还有站着的、没有附议的、却在皇帝手里有把柄的家伙们,这其中甚至还有弘昼自己的马仔。 一时间朝堂里的水浑的要命。 第55章 秋狝   朝堂上的水浑的都能跟黄河下游的水一个颜色了,可皇帝好像没看见一般,要求臣子们开始准备秋狝。所谓秋狝(xian),就是秋天的围猎。皇帝想打猎,一年四季都有现成的名头,在春季称为春蒐(搜);在夏季称为夏苗;在秋季称为秋狝;在冬季称为冬狩。如今是六月,要等各部门准备好了,弘历要打猎,最快也要秋天才成——国家领导人出行神马的,最麻烦了! 皇帝下命令了,你就要坚决执行。这还是一个封建统治下的集权社会,皇帝的意志百分之八十五就是国家的意志。皇帝想要去打猎,你就不能以“朝堂上还有许多人被参了,却还没定下处罚细则”为理由阻止皇帝出去强化八旗民风。 所以,即使党派斗争的很厉害,皇帝的出行日期、出行路线、出行规模、出行地点,都非常有效率的被研究出来了。但是随行人员是要由皇帝钦定的,而弘历好像是忘了有这码子事情一般,压根不提一字。 皇帝说是要秋狝,却没有说要带哪些人去。这令在摩拳擦掌的众人内心都十分忐忑,皇帝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啊?显然,这次秋狝大家都准备要挤一个名额,哪怕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大臣。因为在他们看来,朝堂乱成这个样子,皇帝是一定要进行整顿的,而这次的秋狝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政治信号,能带去围场的,一定都是亲信。到时候,开个小会,讨论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什么的,肯定都是在那三天两夜的行程里的。 不过……各位大人,你们真的是想多了,弘历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打猎而已。朝堂的水很浑,后宫的水也不干净,改革的路子还只是一些设想,真正实施起来,阻力又很大。在这个时代里,真正能理解他意思的人,真的可以说是少之又少。皇帝也是有精神压力的啊!他只是想着要去发泄一下心理压力,并没有大臣们心里所想的计划一二三。人啊,还是想的简单一点的好。 七月的下旬,皇帝的随行人员选定了。因为弘历本就是打着重振八旗“马背上的民族”的旗号去的,带去的自然都是满人,不是满人,也得是包衣。可是,你又不能把所有人都带去,还要留下人控制朝堂是不是?虽然木兰围场离京城很近,皇帝也只出门三天两夜,可必要的措施还是要有的。 弘历盘算了许久,还是带上最近越发能折腾的弘昼,并且特别叮嘱他要带上永瑛。其他的人,弘历叔叔辈的,留下十六皇叔庄亲王和十七皇叔果亲王在京城留守,其他的人统统打包带走!这个“统统打包”的意思是,但凡有七岁以上男丁的、姓爱新觉罗的人家,不分嫡子庶子,不分是否袭爵。只要你不残、不傻、能拉开弓箭的,都要跟着一起去。 大臣里面,六位军机大臣,留下三个,分别是徐本、张廷玉和那延泰,也就是说,满洲旗那三个鄂尔泰、讷亲和海望都被带走了,当然还有他们的儿子们。另外,硕王那个十三不靠,又极能得瑟的,想了想,弘历还是带了一起去。 说起这个硕王,还真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好孩子,那群弹劾弘昼的家伙里面,居然没有硕王这个渣!他就是看出了皇帝明显的回护,所以根本就没去趟那趟浑水!皇帝对此表示十分的无奈啊! 他想收拾掉这个异姓王已经很久了!苍天啊,给他个机会吧!如果有人问,弘历作为土著+穿越的双料外挂人士他为什么不以“混淆宗室血统”为名直接灭掉硕王府呢? 在这里,我们要解释一下。弘历不管怎么说,在21世纪都算是事业有成的商务人士,他因为工作关系知道什么是脑残就不错了,哪里会记得梅花烙的具体细节呢?所以,开外挂直接以混淆宗室血统的罪名KO了硕王府这一做法,是不可行的啊! 解释完了我们继续说秋狝,秋狝一般都在九、十月份,秋高气爽,正是进行户外活动的好时候。弘历再九月初十,也就是永琛生日的第二天,带上大队人马、兄弟儿子去木兰秋狝了。 秋狝是一次比较大型的集体活动,弘历格外重视。九月初十一大早,他就在乾清宫的大广场上开始训话,与会的主要人员是由他的儿子、他兄弟的儿子、他的臣子额他臣子的儿子组成,一般的侍卫和亲兵是没有资格参与这么高规格的狩猎动员大会的。 皇帝训好话,也要十点多了,于是大部队开拔。皇帝出行,肯定是要清道的,闲杂人等通通避让。闲人太多,容易造成踩踏事故不说,还会使图谋不轨的人有机可乘。皇帝出行,要是真像电视上演的到处都是围观群众,那皇帝被人暗算的几率也忒高了点。 前头是先遣部队,先把道路分开,使人回避。中间是八旗的仪仗队,再来一小批引路间护卫的人员。再下来才是皇帝的车架。恩?你说皇帝为什么不骑马?还是那句话,皇帝怕刺杀啊!不论是微服出巡还是全副仪仗的巡游,皇帝可是从没全程骑马的情况的。如果皇帝觉着兴致来了,自然会下车换马。但一般情况下,皇帝都是坐在车子或是轿子里的。 皇帝的车后方跟的是各位年龄在七岁到十四五不等的大小少爷们,再外围是他们个人的亲爹,后面还跟着銮仪卫的各位弟兄,再后面还有一些打酱油的八旗兵丁。 这次秋狝是纯雄性动物的狂欢节。皇帝没带一个大小老婆,甚至连宫女都没有带上。阿哥和臣子们自然也有学有样,只带着随身的太监和侍卫,没有一个女眷。 到了地方,也该吃午饭了。于是,大家停下来,休整一翻,吃个午饭,睡个午觉。然后再爬起来进行下午的活动。 皇帝狩猎,也不是到了猎场举起弓箭就射的,他还要先检阅一下队伍。八旗子弟,按着旗位排列站队,听听皇帝的精神训话。然后弘历自己拉弓射箭,十箭十中,获得欢呼一片。而后,和亲王等一干皇帝两代以内旁系亲属都当众射箭,表现一下战斗力,以示不堕八旗威名。 其实这样折腾一翻,也就晚上了。再吃个晚饭,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才是真刀真枪的往上拼。 第二天一早,大家就在场地上先集合。皇帝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兄弟、儿子、侄子并侍卫若干。皇帝如今能带的出手的,就是大阿哥和三阿哥永琛。四阿哥不够年龄,五阿哥还是个奶包,根本不能策马奔腾,射杀猎物。 在打猎之前,看着才学会骑射没几天的永琛,皇帝决定,先分组。未成年的,就是七岁以上十四岁一下的,算一组,十四岁以上到十八岁的算一组,十八岁以上的算一组。也就是少年队、青少年队、成年队,三个层次。 未成年的,就只能射靶子,打猎也是圈一块地方,用网子围起来,放一些兔子小羊这样没什么战斗力的动物练练手、试试运气。 青少年队有他们自己的活动范围,但范围也不是很大。更何况,大部分情况下,每一个主要人物的身边都会跟着几个不怎么重要的人物。比如鄂尔泰的儿子身边跟着的,肯定就不能是讷亲的儿子,而是其他二品三品八旗官员的儿子。 这样一来,那块专属于十八岁以下、十三岁以上的未成年骚年们的活动场地就足够他们用的了。其他的成年男纸们,你们撒开鸭子奔跑吧!皇帝有令:但凡在每一组获得第一名的选手,都会获得皇帝的特别奖励。至于那些垫底的,皇帝虽没有明说,但是看着那一群明显没什么战斗力的,歪歪斜斜的“烂泥”们,他老人家笑的很阴险。 哼哼,等这两天的活动结束了,你们就知道你们将面临的是什么了。 这一天,各组的战果都很丰盛。少年队第一名是永璜,获得兔子三只、山羊一只。第二名是永瑛,获得兔子三只。第三名,居然是硕王的庶子浩祥!剩下的,或是一只兔子,或是一只山羊,都各自有收获。永琛,获得白兔……一窝。这娃在轮到他进场围猎的时候,人家直接拿着网子上了。射靶子的时候倒是很有准头的,射活物……人家说,要亲自抓两只宠物回去给额娘养着。 青少年队的各位成员也都非常给力。鄂尔泰的儿子获得了第一名,紧随其后的是胤裪的大孙子。在这一个组群里,垫底的,是那个据说文武双全的硕王嫡长子,富察浩祯。这货只射中了一只野鸡,还是个掉了毛的病鸡。浩祯和浩祥出生虽没差许久,但偏偏就隔着一个农历年,所以浩祥得以摆脱他哥哥的压制,初露锋芒。 不论是少年队还是青少年队,我们都有借口说孩子还小,还在发育,臂力还没有完全锻炼出来。但是成年队,那简直是要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在跑马的过程中,甚至有些官员家的儿子们居然跌落下马!打脸,太打脸了。 你打皇帝脸的后果,就是皇帝要打你的脸了!皇帝打你的脸还算便宜你,他要打,那就是打你全家的脸。虽然你认错态度良好,可皇帝已经怒了,所以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那群扶不上墙的烂泥们给聚集到了狩猎前射靶子的场地上。 “朕以为,八旗腐化还只是个传说!没想到贵胄子弟已经堕落到这般田地了!当年努尔哈赤大祖若是领着你们这班人去攻打前朝,别说一个吴三桂,就是十个吴三桂帮你们打开城门,你们也攻不到京城!”皇帝吹胡子瞪眼睛的在那里嘶吼,底下的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传旨太监们也声情并茂的重复。 “宗室子弟就这幅德行,你们也不用参加围猎了!统统给我留在木兰训练!什么时候骑射过关了,什么时候才能再返京城!”弘历愤怒的拍着身边的桌子大吼,眼看着这群纨绔子弟的爹们有废话要讲,于是皇帝再次拍桌大喊:“今日年在十八岁以上,又没有任何斩获的人都去射靶子。如果十箭有五箭不中,就都给朕留下来操练!” 听得这话,连那些纨绔子弟的爹们的表情也都不太好看了。其实,古话说的很对,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有什么样的儿子,大概也会有个差不多废柴的爹。 听到皇帝大有把所有人都留下的意思,诸多大臣们也都开始跪地抗议了。“皇上,今日所到之人都是肱骨之臣,若是不能按时回京,必然会对社稷造成损害啊!”恩,皇帝很霸气,可是也需要人干活啊,你把大臣们都留下来了,谁给你干活呢? “恩,说的有道理。那么,武将仍然是刚才那个要求,文臣就不要求十箭五中了,文臣就十箭三中。若再做推脱,你们就统统留下来!届时,朕就把努尔哈赤大祖的牌位请过来让他看看,他的子孙都堕落成什么样子了!”回头看见吃苹果吃的很开心的弘昼,皇帝眼睛一瞪,手一指弘昼:“朕的弟弟可算是京城第一纨绔了,他都能十箭五中。你们若连一个纨绔都胜不过,朕也不需要这样的‘肱骨之臣’!” 喂喂,您弟弟的偶像是当年的十四阿哥,鼎鼎大名的大将军王。武力值当然高了!就那十箭五中的成绩,还是放了水的呢!你让那些每天只知道吃喝嫖赌的真纨绔子弟如何相比啊! 皇帝的话说到这个份上,爱新觉罗家的黄带子和红带子都老实了——上面那些个亲王的面目表情都很狰狞了,九龙夺嫡还能剩下的阿哥们,都不好惹啊!他们甚至还是皇帝的长辈,这群人都不反驳皇帝了,咱们作为爱新觉罗家的人,怎么着,也不能被那些满洲老姓的人家瞧不起吧!说句霸气侧漏的话,天下,还是姓爱新觉罗的,爷,也是姓爱新觉罗的! 为了爱新觉罗的天下和爱新觉罗这个姓氏的荣耀,能上的都上了,不能上的,硬着头皮也上了。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箭术大比拼,大概只有一小半的人合格。 皇帝眼看着自家丢了面子,当然也不能让手下的群臣好过,那些没得着猎物的,都上来射箭。可是,人家那群人没得着猎物,不见起是因为武力值不够,多半是为了照顾自己的“主子”。如今心无旁骛,真实水平自然就发挥出来了。 于是,第二批人反倒是留下的少,而成功的多。而留下的那群人,多又是文臣的儿子多,武将的儿子少。这一刻,皇帝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能带来木兰的,都多少有些本事,不然他也不会用他们当官,而这些有些本事的人和自家那些纯米虫PK当然是获胜无压力啊! 皇帝面部表情极度抽搐,但没办法,君子言出必行,他还是天子,金口玉言,说的话自然得兑现。弘历象征性的征求了一下最有带兵经验的十四皇叔,也就是祯贝子的意见,在得到其首肯后直接提升他老人家为恂郡王,令其总领这群废渣。不论付出多少汗水、多少辛苦,也务必要将这群废渣变成好材料,即使不能成为好材料,也得成为好肥料!至少,他们得能派上点用场! “爱新觉罗家不要无用之人,你们也不想努尔哈赤大祖半夜爬你们的窗户吧!”皇帝语气阴森的威胁。至于那些“奴才们”,那就更好办了,主子们都以身作则了,你们还不跟着效仿?“朕每个月给你们发的钱粮可不是用来养废物的!”皇帝瞪眼。 在以君主暴力镇压了臣子们寥寥无几的反驳声之后,皇帝又带着他的大臣和侍卫们拍拍屁股走人了。徒留一群纨绔子弟,和新上任的恂郡王——一个打算努力操练八旗子弟,尤其是宗室子弟,使其不堕努尔哈赤大祖威名的前任大将军王。 第56章 更新   你要是以为皇帝这样就能舒缓心中压力了?那你就是太小瞧皇帝这份职业的工作强度了。我们前面曾经提过,皇帝那是上班打卡,下班XO,不是为国民经济和朝堂稳定做贡献,就是要为皇室繁衍贡献力量。皇帝不容易啊,真心的。 皇帝把一干纨绔子弟打包扔在了木兰围场,他自己倒是潇洒的离去了。但,这并不能抚慰乾隆受伤的小心灵。所以,他只能再去寻找别的出路。想一想,什么出路好一点呢?皇帝左思右想,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旅游!上辈子,在乾隆六年的时候,他就去东巡过。必经地点,那个有着大明湖畔夏雨荷的山东。 因为那句“皇上,您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么?”过于火爆,弘历还专门百度了一下夏紫薇和夏雨荷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正史里是绝对没有这俩货的)他唯一记得的,还是夏紫薇的生辰八字,据说是壬戌年……仔细算一算,壬戌年,在这世,已经是乾隆八年了,所以自认为毫无压力的爱新觉罗·弘历从木兰回来一个月后,就毫不隐晦的表达了他老人家想东巡的愿望。 这回,皇帝依旧决定在乾隆六年的时候东巡。不过,这次东巡,他再也不会去什么有泉、有湖的地方,这次,皇帝打算去海边。比如烟台、青岛、蓬莱,因为他早就打定主意要发展海军,既然要发展海军,当然就要找到一个可以建成海军基地的好地方。东巡势在必行! 不过,要是小钳子的东巡真的如他所想的那般顺利的话,你我将会缺少多少乐趣啊!啊?灭哈哈哈哈! 皇帝东巡,是一个比皇帝秋狝更加麻烦的国家级团体活动。因为这次,皇帝不仅要自己去,还要带着他的额娘崇庆太后和他的大老婆富察氏一起去!而崇敬太后,以自己身体不好为由推脱了皇帝的邀请,景娴,作为唯一的贵妃,被留在宫中主持大局。至于其他的嫔妃,皇帝表示,最终的随行人员名单还在斟酌中。 官员们从得到消息的那天起就开始准备,从皇帝皇后的仪仗到要经过的地点和行宫,再到日程规划,最后再到吃住娱乐。每一项任务都要确保安全、顺利。乾隆朝,皇帝的第一次巡视啊,当然要慎重慎重再慎重,容不得半点闪失。 皇帝东巡的终点被皇帝自己定在了江苏。江苏被称为鱼米之乡、富饶之地,肯定有不少贪官等着爷去收拾。小钳子略一想,就口水漫流,摩拳擦掌。恩?你说江南更富饶、更有钱?再往南,那就不是东巡,那叫南巡了! 皇帝东巡,带上的就不止是有战斗力的武将了,更多的是文臣和重臣。军机大臣这回仍然去了三个,徐本、张廷玉、讷亲。剩下的,由领班大臣鄂尔泰监管,依旧在朝堂里干活。而傅恒,因为皇后的关系,也跟着混上了一个名额。 至于极爱凑热闹的弘昼,在得知了他皇兄除了拜拜孔子、吃吃小吃、削削贪官以外,还要考察建设海军基地的地点之后,果断的选择了放弃这次公费旅游的机会。十四皇叔就是好例子啊,自打他被皇帝老哥扔在了木兰以后,他老人家就再也没回过京城啊!与之相对的,那群被皇兄无情抛弃的苦逼娃儿们,也一样没有回过京城啊! 弘昼自认为不傻,他才不要被皇兄以奇怪的名头扔在山东某个城镇里做牛做马呢!即使被四哥强迫为大清做牛做马,也得在京城,他老人家的地盘上才行!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他和亲王就是地头龙,哪怕是地头蛇和他老人家也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他才不要到别的地方去当外来的强龙呢,被别的地头蛇压呢! 更何况,这回皇兄带着崇庆太后和富察皇后一起出门,还要再带上一两个其他嫔妃,到时候那路上一定热闹的不可开交。再联系一下后宫那摊子浑水和自家老哥处处留情的性格,弘昼觉着自己的决定那是相当的英明啊,他绝不参加这种容易被人当枪使唤的集体活动呢!娴贵妃和崇敬太后都不去凑热闹了,爷也不去了……万一额林布被人利用了,他哭都来不及。弘昼不去了,皇帝自然别的人选带去。 可是总有人的职务,是别人替代不了的。因为皇帝要东巡,再加上过年,所以整个内务府都被折腾的非常凄惨。如今的内务府总管换成了高斌,虽然他和富察家斗争的很激烈,但皇帝依然非常信任他——至少别人看来是这样的。而且由于慧贵妃的离世,在朝臣们看来,皇帝在面对高斌的时候,似乎有一种补偿的心理在起作用。 皇帝东巡这种大事,高斌当然忙的脚打后脑勺。可就算是他忙成这个样子,也没有忘记给富察氏使坏。 皇帝和皇后的车架肯定是分开的,高斌叫人把让人虚弱的药里里外外的给富察氏预备上。不论是被子车帘子还是日常的衣物,力求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为了给慧妃和高家报仇,高斌甚至不惜暴露了自己在粘杆处的势力——当年雍正是很信任他的,把粘杆处的一部分势力交给了他。但因为弘历重生,早就摸清了他的底,所以高斌在被皇帝架空了之后依然毫无觉察,还以为弘历压根没有想要动用粘杆处呢! 弘历听了下面来的报告,冷笑一声,传令下去:“照他的意思办,我倒要看看他能折腾出个什么来!” 乾隆六年的夏天,乾隆皇帝带着他的亲娘、他的亲老婆、他的亲弟弟弘赡,一路向东南进发。第一站,就是天津。 说起天津,他的名字还是来自于朱棣。据传说,明初燕王朱棣打算KO了他的侄子朱允文,走的不是旱路而是水路。出发点,就是天津。因为天子渡津于此,所以赐名叫天津。清初,天津就是海边重镇。如今乾隆也来视察了,天津这个名字越发的名副其实了。 是的,你没猜错,为了更好的视察,什么地方才是适合做清朝的军事基地的,乾隆打算在每一个港口都待上一天。他的想法是,现代的那些港口现在直接挑出来固然好用,但是他还想再准备一些秘密海军。暴露在外的,当然也有,不过这些秘密海军才是真正的利剑。所以,地点还是要亲自去选,他才放心啊! 第57章 更新   此刻,坐在斜对面的茶楼里喝茶兼研究皇帝的,是一个滕州本地的乡绅,姓夏。夏老爷子是一个非常有头脑的商业份子,他嫡妻只得了一个儿子,身子骨不怎么好,性格又有些懦弱,根本没法子继承家业。嫡长女倒是身体健康、办事利落、有些本事,夏老爷子也已经给她招了个上门女婿。预备着,某日百年,他就让女儿继承家业。 在这个男权社会里,夏老爷子居然会有这种想法,在别人的眼里,那也是个极品了。 可是,现阶段的问题,不是夏家的产业最终会归谁的问题。而是姨娘和庶女的问题。夏老爷子虽然有许多小妾,但全家上下却也只有那么一个嫡子,其余的全是闺女。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夏家那何止是三个女人?不过,在夏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这群女人闹腾的还不是特别激烈,可是已经开始渐渐掌握家里话事权的夏大姑娘是明显不会善待姨娘和庶妹的。万一有一天夏老爷子归西了,也许夏家大姑娘会把她的庶妹们都卖了出去也未可知啊! 夏老爷子虽然疼爱嫡女嫡子,可对于庶女们也是有感情的。就想着,若是能把自家的女儿们在他有生之年都嫁出去就功德圆满了。可是夏家大姑娘的悍名在外,一般的小户人家谁也不想娶夏老爷子的庶女,就怕日后被打击报复。所以,夏老爷子就盯上了来微山湖旅游的外乡人。 那些能有闲钱又有时间和情趣出门旅游的少爷们都不是什么凡夫俗子,至少他家里头得是个有闲钱的。闺女嫁过去了之后,除了能继续过好日子之外,对于夏家本身,也是个助理。而且,夏老爷子也没说一定要让自家姑娘嫁过去做正妻,故而是否娶妻这一点也不怎么重要。更何况,就是当了正妻,又能如何呢?自家姑娘要是有手段,完全是可以被扶正的嘛!夏老爷子的算盘打的很响亮,结果也不错,他就去年就嫁掉了两个庶女了,听说,在人家的后院混的风生水起。 恩?你说夏老爷子有些过分自信了?人家自信,也是有资本的,绝不是凭空想象的!夏老爷子对于嫡女和庶女的培养方法,是明显不同的。他的嫡女,那是被当成男儿养大的,穿上男装,带上瓜皮帽,缠紧了胸┳部,忽略喉结,那就是个翩翩少年郎,还是文武双全的那种——夏家大姑娘在出嫁之前甚至还有武师傅专门培训过的。 至于夏家的庶女……说的好听,那是当成大家闺秀在教养,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通。说的不好听,夏家的庶女们,被养的有些像扬州瘦马。尤其是四小姐,夏菡萏,那真是个中翘楚。 夏菡萏,夏家的第四女,生母难产而死,是被夏夫人亲自养大的。这个夏夫人本身有一子一女,对于这个养在自己身边的庶女其实不怎么上心,却也不容旁人小觑。夏家女人多,就容易发生口角或者争斗,所以夏家的姑娘们宅斗的技能都挺高的。 但这夏菡萏确实是个奇葩,首先她是养在嫡母身边的庶女,这就代表着她的地位超脱。她亲娘又没得,谁会真心教她那些人际往来的事情呢?更奇葩的是,她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话本书”的彪悍存在啊!在她的姐妹们为了把对方比下去,或者在夏老爷面前抹黑个一两笔的时候,她都沉浸在话本书的世界里,为那些才子佳人的东西伤感流泪。 夏菡萏本身地位特殊,但是内心却极其敏感。姐妹之间的勾心斗角她不参与,但不代表别人不会明里暗里的讽刺她几句,更何况嫡母跟前还有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姐姐和她比较?复杂的生长环境,造就了她逃避现实,喜欢在书中寻找自我的个性。她又最喜欢看话本,还总爱把自己代入到文章中去,一天到晚的做着才子佳人的梦。 夏菡萏最爱的唐传奇是《霍小玉传》,她总觉着,为女当如霍小玉那般:喜欢李益就主动叫人去说媒,即使在一起也清楚的认清自己的地位,但求八年欢好,不求一世白头。不过,霍小玉所遇非人,使得自己化身厉鬼,折腾的李益的妻妾不得善终,李益自己也没得着什么好结果。对此,夏菡萏是持否定态度的。在夏菡萏看来,爱情就应该是无所畏惧的付出,宁可人负我,毋叫我负人。话说,还真是个圣母。 介绍完了夏家的背景,各位也该看出来了,夏家的四姑娘该嫁人了,乾隆就是夏老爷子被盯上的肥羊。夏老爷子一直等着雨停,跟着乾隆到了他打尖的客栈,花了一钱银子从小二的嘴里打听出了这位爷姓艾,京城过来做生意的,出手很大方,有好多随从,他们甚至已经包下了整间客栈,作为落脚的地方。 夏老爷子对这个艾爷非常的满意,准备第二天办个文人类型的聚会吸引一下这个艾爷,听说这位艾爷不仅是个商人,还是个风雅文人。这几天正打听着有没有这样的活动呢!择日不如撞日,夏老爷子决定,明天如果天气晴朗,他就在微山湖旁弄个诗会。到时候叫夏菡萏女扮男装的去勾引一下——他前两个女儿就是这样成功使得男方上钩的。 夏老爷子做好了计划,回到了夏宅。一进正房,夏夫人就迎了出来:“今日回来的怎么这么晚啊?” “嗯,是有点事情。菡萏呢?今日我看到了一个不错的人,明天我打算在微山湖旁办个诗会,引那个人过去。你叫菡萏准备一下。”夏老爷开门见山的说着庶女的终身大事,一点也没在乎他说的是庶女的终身大事,而他老婆是个嫡妻。 “好。”夏夫人的反应更是平淡无比,看来这夫妇的关系并不融洽啊!“那你今天歇在哪呢?” “嗯……刘氏那边吧!”夏老爷交代完了闺女的事情,抬起腿就走了,根本没有想和他老婆深入勾兑的意思。 不过,夏夫人也习惯了在她看来,只要这夏家最后是属于自己的儿女的,就万事好商量。至于那个养在她这的夏菡萏,不过是当成个宠物养着罢了。只要夏菡萏老实听话,她不介意让她成为夏家嫁的最风光的庶女。夫人养大的,总要有点特别待遇不是? 看着消失在院子里的夏老爷子,夏夫人冷笑了一声,转身去调┳教庶女了。明儿个的诗会,可不能叫她给搞砸了。毕竟,夏菡萏嫁的好,对于夏家本家来说,也是个不小的助力。 第二日一早,天有点阴沉,夏老爷子想了想,怕弘历跑了,决定诗会还是要开。于是,夏老爷子就带着一身男装的夏菡萏出门了,目的地,微山湖。 微山湖是个风景优美物产丰富的地方。具体怎么优美怎么丰富,请大家自行百度,在这里,菇凉我就不赚大家的钱了。每日除了来微山湖观景游玩的人之外,还有许多渔民在湖面上作业。真真有点“不似江南,胜似江南”的意思。 夏家准备的诗会地点是微山湖畔的一个酒楼,这日,名人雅士倒是来了不少。恩?你说微山湖畔的酒楼是违章建筑?开玩笑,微山湖欸,旁边没有酒楼和画舫,怎么能对得起它历史悠久的名号呢?西湖边上都得有几个数得上的老字号好吧?微山湖怎么就不能有了? 弘历所住的客栈小二因为收了夏老爷子的银子,所以极其热情的向弘历推荐了夏老爷子的诗会,弘历不疑有他,带上了侍卫二人,高无庸和小路子二人,兴冲冲的往微山湖边去了。 别说,这夏老爷子的诗会还真是热闹。因为是文人雅士的聚会,夏老爷子又是个商人,所以他只管出钱包场,也不限定大家是作诗、弹琴、画画、下棋还是讨论风景风俗。一时间,整个酒楼热闹的很。 弘历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面——墙角那边几个人围着一个棋盘,面目严肃;那边窗口传来阵阵古琴的声音,弹琴的是一个清秀的不像男子的后生;正中间坐着一个乡绅一样的人物,正和旁边的人讨论微山湖的美食;那边还有几个人,其中一个正在作画,另几个正讨论往上提什么诗句好。 中间的那个乡绅就是夏老爷子,一见乾隆进来,就迎了过去:“欢迎这位先生。往日里没见过先生,今日可是第一次来?” “哦,今日我是第一次来。想来,你就是这个诗会的组织人了?”弘历摇摇扇子,对于这个风雅的环境很是满意。 “咳,什么诗会不诗会,不过是给大家提供个消遣的场所,我也沾染些文雅之气罢了。我没什么大本事,不过在座的各位先生们可都是有才能的人。先生,既然能进得了这酒楼的,也证明了先生也是有才之人,不若大家交流一下吧!”嗯,夏老爷子诗会的入场卷不是帖子,而是门口的对子,随便抽张纸条,对的上来的,才可以进入。 夏老爷子已经人老成精了,看着弘历的穿着虽然是半旧的衣裳,可是布料绝对是顶好的,腰间的玉佩水色也是极佳的。尤其是腰上的那个荷包,那可是贡缎啊!什么人能用得起贡缎?想想前阵子听说皇上好像祭拜过孔子,往青岛赶了……这位,也许是某个皇亲国戚也不一定啊!吊着大鱼了! 夏老爷子再精明,也想不到,皇帝把銮驾扔了,蒙蔽世人,他自己跑到微山湖这儿旅游来了啊! “也好,本人也极喜欢这些东西,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弘历才没理会夏老爷的自谦之词,连客气都没有,直接跑到人家作诗的那边去凑热闹了。 弘历是本着以诗会友的目的来的,却不料夏老爷的诗会参加者们水平都不高。嘛,这也好理解,文人都是有风骨的,真正冷艳高贵的人,是不屑于图个免费酒宴就给夏老爷子的闺女抬轿子的。不过,一分钱憋倒英雄汉,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还是有不少文化人来捧场的,就是水平达不到弘历的要求罢了。当然,弘历的要求也有点高,他的水平线标准是纪晓岚和和美人…… 众人在书、画、棋上都输给了弘历之后,夏菡萏在夏老爷子的隆重介绍下闪亮登场了:“哎呦,这弹琴的是犬子,名为夏菡,还请艾先生指教一番啊!” 很好,天雷狗血要来了! 第58章 更新   “哦!这位夏公子原来是你的儿子啊!”乾隆一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明显性别为“女”的伪娘,不作过多评价。这个夏老爷子的思想还真是开放,就这样带着自家的黄花大闺女混在男人堆里,也不怕影响她的闺誉。哎呦,皇帝你的警惕性太低了。 在乾隆有一搭无一搭的打量夏菡萏的时候,这个夏菡萏老早就瞄住了今天的大鱼——爱新觉罗倒霉蛋弘历了。 弘历今天穿了一件藏青色的长衫,身上还套着一件米黄色的马褂,腰间别着贡缎做的荷包和扇套。虽然并没有很嚣张的挂着什么羊脂玉的玉佩、缅甸玉的扇坠一类的东西,可是通身的气度还是没办法掩盖的。试着想一想,如果国家领导人跟住在你家隔壁的看门老大爷没什么区别,那这个国家得落魄到什么地步,一个领导人连该具备的素质和气度都没有了啊! 夏菡萏正处在春心萌动的年纪,看见如此出色的男子,怎么会不心动?小眼神好像是具化成了丘比特之箭一样,嗖嗖的向弘历发射爱的讯号,以期一战成功。 如果夏菡萏遇到的是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弘历,那么她一定会大获成功。可惜,她见着的这个,是过尽千帆的老油条弘历,这就注定了她的首战惨败。 弘历看着眼前这个明显带着勾┳引性质,打着切磋琴艺的旗号,女扮男装光明正大调┳情的夏菡,一撇嘴:爷当年在21世纪可没少见着这个“阁老”,那个“老董”带着自家女儿到我面前相亲的。这样弄一堆男人陪衬一个女人,还把这个女主角女扮男装了的,爷还真是第一次见。摸了摸腰间景娴亲手绣的荷包,冷哼一声,真是连我家娴儿的半拉眼毛儿都比不上! 再扫一眼周围人的态度:原来都是心知肚明过来看热闹的啊!哼,爷堂堂一个天子,居然被你们围观了!要不是不能暴露身份,爷非治你们一个大不敬的罪过,统统扔到牢房里去反省!你们乐意看现场版的“非诚X扰”,爷我还不乐意当那个男嘉宾呢! 想到这里,乾隆脸一沉,也不管夏老爷子是否有面子,只说道:“我想到还有些事情要办,就不做打扰了,告辞。”一回身,带着人走了。完全不顾夏老爷子的挽留,和夏菡萏欲语还休、泪眼朦胧的勾人样儿,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片云彩。 乾隆走的倒是潇洒,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文人“骚”客里还混迹着一些眼色不善的江湖人。其实吧,这些人一开始也不是冲着乾隆来的,他们是想拉拢这个还算有些资本的夏老爷子入会。 在这里我们需要插┳入性的介绍一下。在这个朝代,总有一些天地会啊、红花会啊、三合会啊(?)、红莲教啊等等一系列的反清复明组织在活动。我们都知道,但凡一个组织想要有计划、有规模的进行一些活动,就得需要会费。劫富济贫固然是一个办法,但是,作为一个非法的反┳政┳府组织,这样的协会还是非常注重自身在街头巷尾的名声的。我们必须得承认,人民群众的力量和决心还是相当巨大的,连毛爷爷都要“依靠贫雇农,团结中农,中立富农,”以达到“消灭地主阶级”的最终目的。他一个反社会组织想要单靠劫富济贫就实现可持续发展,这明显不科学。 拉拢一批有资本的汉人乡绅,就是他们的另一条办法和出路。毕竟,在这群人看来,如果操作得当,那可就是从龙之功啊,多么巨大的诱惑,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有野心又容易被洗脑的家伙会被说服的,不是吗? 这群家伙本是打着说服夏老爷子的主意来参加聚会的(江湖人也是有文化的!),没料到却遇到了乾隆这条大鱼。说服入会什么的,可以暂时放一下了,当前的工作重点还是劫富济贫啊! 说实话,他们盯上乾隆,并不是因为他们认出了乾隆那贡缎的荷包,而是因为乾隆的印鉴。书画作品为了证明出自谁手,都是要盖个章的。作为盖章达人,小钳子怎么能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呢?要知道,自打他当了历史研究员,了解到自己那在书画作品中央盖章的习惯是多么遭人嫉恨之后,他老人家可是收敛了很多了。今天这个场面,盖章可是明证言顺的,小钳子盖起章来可是毫不手软,舒坦极了。 他是舒坦了,可是也被人家当上大鱼瞄住了——狗皇帝的亲生弟弟,今儿个你可算是犯到爷们几个手里了,不拿着你去威胁你那作威作福皇帝老哥,都对不起你的出身!咳咳,小钳子为了隐藏身份,微服私访,盖的是他叫人偷偷刻好的、小盒子的私章。也是这群不法组织成员们消息不灵通,没有打听到皇帝南巡的队伍里根本没有和亲王,于是一场“绑架和亲王以威胁皇帝”的活动就在一个名为“铁花会”的反清复明组织里策划开了。远在北京的和亲王表示,躺枪。另,那个随便盖章的家伙真的不是爷啊!不是! 至于夏老爷子和夏菡萏,看到了小钳子的印章,更是决定要扒住“和亲王”这棵大树不放手,当然,这是后话了,我们现在还是说回小钳子和这个反社会组织的爱恨纠葛吧! 乾隆前脚离开那个酒楼,走向风景秀丽的微山湖,打算用美丽的自然风光安抚一下自己受伤的小心灵。身后,就鬼鬼祟祟的跟了几个尾巴——不论你是想打家劫舍,还是想绑架威胁,都要先踩好了点儿才行啊! 他们跟踪了乾隆逛了一圈微山湖,去集市上买了许多当地的特产,又带了许多给女人和孩子的东西。最后的最后,还买了一对拨浪鼓和三尺的白布(这个,是给弘昼的礼物)。然后带着身后的四个人,回到了酒楼。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有人跟踪——人家的跟踪技术比香港警察还高级,香港警察是3对1的跟踪,人家铁花会那可是N对一的跟踪,几乎没隔一条街道,人家就换一个人,而且还有街边的乞丐、小摊的主人什么的帮忙,那真是人多好办事啊! 踩好了点,打听到后天乾隆同学就要退房了,他们决定,趁着明天乾隆在街上逛的时候就下手。那会儿乾隆身边一般就带着俩侍卫和俩太监,是最容易得手的时候。所以说,你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做暗卫的东西啊! 第59章 更新   小钳子醒来,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虽然被褥什么的干净整洁,但作为一个男人,他还是有感觉的!于是,弘历得出的结论是他老人家被疑似仙人跳了,对象不明。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习惯性的叫了一声:“来人啊!” 你还别说,居然真的有人推开了门,走了进来:“爷,终于您醒了?”传来的竟然是高无庸欢天喜地的声音。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他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春梦? “高无庸?”他抬起头,看见高无庸那张熟悉且欣喜若狂的脸,弘历觉着一时间他大脑的CPU有点不太够用。 “爷,正是奴才!”在两人对话这当口,小路子招呼了早就准备妥当了的洗漱用品进了房间,高无庸业务熟练的服侍弘历沐浴更衣。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在洗澡的过程中,弘历开始提问。 “回爷的话,奴才护驾不力,奴才等罪该万死!”说着麻溜跪下,继续回答问题:“并不是奴才们找到爷的,而是本地乡绅夏老爷子找人告知奴才们爷您再这的。这都过去一整天了!昨日爷您一失踪,奴才们吓得六神无主,正打算通知本地官员,咱们落脚的客栈那边就收到了夏老爷子的传信,说是您晕倒在了他家产业的后门,被他家的小姐给救了。”高无庸立即承认自身错误,顺便告诉弘历,您老人家的真实身份还没暴露,您老看着办吧! 不愧是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太监,如果皇帝的銮驾已经接近青岛,而皇帝本身却出现在滕州这种事情传出去,皇帝一定会被御史的折子们给埋掉的!更不要说,那些随行的御史真心以为銮驾里是有“皇帝”的啊! 乾隆泡在温度适中的热水里,微微闭目,点点头,对高无庸的“冷静沉着”很是满意。示意他起身,继续擦背,然后又问:“那群乱党都抓住了么?” “回爷的话,奴才斗胆用五爷的那个私章去了州府,如今铁花会的乱党已经被一网打尽了。”乾隆边听边点头,心里还合计,这滕州州府这么给力?一天就把铁花会给一网打尽了? 其实州府没那么给力,关键是夏老爷子这种墙头草的乡绅们比较给力。疑似和亲王的外地富商被铁花会袭击了这种事根本瞒不住,很快就街知巷闻。那些投靠了铁花会的乡绅们,联系了一下传闻,又看见州府真的下大力气整治乱党,举报有奖。就立即掉头坑了铁花会一把,不仅暗中洗白了自己,还得到了“忠心为国”的礼遇,倒戈的毫无压力。 皇帝一听说高无庸拿的是弘昼的印章办的事,心里就更加没有压力了。只要想一想,在外人眼里,胡闹的从京城偷跑出来还被人家袭击了的没用的家伙是弘昼,他内心就很舒爽。汗,这一路上,小盒子到底给小钳子背了多少黑锅,恐怕已经数不清了,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 乾隆坐在澡盆里,转念一想,高无庸说他是被“夏小姐”救的,内心就一阵紧张:不会这么巧吧?“夏家的人有没有说,是哪位夏姑娘救了我?” “回爷的话,是夏四姑娘,夏菡萏。”高无庸老老实实的回答,眼观鼻,鼻观心。他来的时候,皇帝已经全身赤┳裸的睡在被褥里了,而且那被褥明显是被人换过的,空气中还有某种活动进行后的味道,更何况,屋子里淡淡的熏香让他这个假男人都气血“下”涌,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那位夏四姑娘和夏家,就看皇上怎么想了。他老人家要是想弄个宠妾玩玩呢,自然是一家子都跟着受益的。要是他老人家不高兴,夏家随时会被人抓住小辫子或者是随便盖上个罪名处置了的。 “夏菡萏?夏菡是吧!”弘历冷笑一声,“好啊,真是好,都算计到爷的头上了。夏家真是好打算!”弘历笑的很狰狞,以高无庸为首的随行太监们心里很安慰:不理会夏家那明晃晃的示好,算是做对了!弘历本就没有受什么伤,从下水洗澡就能看出来。在高无庸等人的伺候下,他很快打理好自己,回到了落脚的客栈,示意暗卫把夏家在客栈周围的眼线都引开之后,立即带着随行人员离开了滕州。 临走之前,弘历派最得力的侍卫去了州府,表示:和亲王弘昼是微服出巡,不许张扬,要是叫东巡的皇帝知道和亲王在滕州,你小子的好日子就倒头了!王爷即日启程,赶回北京,在这期间,你小子给爷把夏家给做掉!不许问为什么,爷就是看夏家不顺眼,你干不干吧!完全是一个不讲理的天潢贵胄范——小钳子给小盒子泼脏水泼的那叫一个不遗余力啊! 小钳子这回断后的工作做的很到位,可惜,他算中了开头,却没算中结尾。我们的编外女主夏菡萏同志,在和小钳子XXOO的当日就和老夏家闹翻了,带着一个得力的丫头和她自己攒的私房钱,从后门溜了出去,奔着济南逃去了。所以说,老夏家绝对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最佳典范。不,他家不是蚀把米这样简单的,他家是把所有的口粮都赔进去了,也没够啊! ———————————————— 此处有插叙,大家都懂 ———————————————— 第60章   经历了仙人跳一事,弘历对于游山玩水就丧失了兴趣,于是急匆匆的赶回了青岛。和自家的老娘和老婆汇合之后,就带着人马赶向江苏。虽然,他更想直接回京,找景娴分析一下现状,但作为一个负责任的皇帝,即使他心里头再不舒爽,他也得继续东巡。毕竟海军基地和开放港口都选定了,经费还没得呢!国库里的银子他还有别的用处,江苏也有不少贪官了,收拾收拾国库里能省下不少呢!皇帝,是一个任重而道远的工作啊! 乾隆同学历经4世,这还是头一回被人家仙人跳,憋屈程度可想而知了。他心中的郁闷无处宣泄,就借着肃清官场的机会,把怒火直接宣泄在了苏州的贪官们身上。在抄了几个贪官的家之后,乾隆同学觉着他心里舒服多了。怪不得当初自家老爹喜欢抄家啊,把别人的东西义正言辞、大义凛然的装到自己腰包里的感觉太好了! 他舒服了,他的老婆就不怎么舒服了。富察氏体弱还被乾隆带着东巡,再被高家和皇帝两方面360度无死角的“关爱”,那真的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身体上不舒服也算了,心灵上,皇帝也没让她舒服到哪去。 乾隆这次出门,除了富察氏和崇庆太后,带着的都是答应常在这种没资格给皇后和太后请安的布景板。这沿途的官员,在接待皇帝的时候,必然会照顾各方面的需要,请注意是“各方面”的。这个各方面自然包括了衣食住行睡……咳咳,最后这一条是领皇后富察氏最憋屈的。 皇后体弱,自然是不能“伺候”皇上的,带来的那两个答应、一个常在,不过是皇帝准备泄火用的工具。可是各地官员献上来的就不同了,那大部分是出身良好的汉女,有时候甚至是汉人官员们的女儿或者亲属。这样的女人被皇帝宠幸了以后,凭皇帝的喜好是留下还是带进宫里去。留下的,自然就是给皇帝守一辈子的活寡了——皇帝的女人谁敢要呢?带进宫,那就有无限的可能。比较成功的范例:康熙的密妃王氏。 如此优秀的前辈在这里竖着,自然有不少的汉家美女前仆后继的来伺候皇帝。更何况,众所周知的,于满蒙贵女和汉女之间,皇帝更加宠幸汉女。于是,皇后就经常会接到皇帝派人送给她的消息:今儿个皇帝又宠幸了哪位官员送上来的X氏,明儿个换个地方又有一个汉女X氏,后儿个……这个不得了,皇帝带着昨天那个宠幸过的那个女子一起东巡了欸! 皇后自诩为“贤后”,自然要把贤惠的样子做得十足,即使心中吐血三升,她也得赏赐那些伺候过皇帝的女人们,给她们安排住处,顺便还要请示一下皇帝,需不需要在东巡的队伍里再给她们安排个位置什么的。 病人的心情很重要,这在很大程度上甚至能决定这个人是一病不起还是重返健康。照皇后的心情来看,她想要好……恐怕是遥遥无期了。在皇帝干净利落的处理了江苏的一众贪官之后,收获了以身相许的封氏女子一枚,打道回府了。 据皇后案头的调查结果显示,其父乃是苏州府的一名县官,清白廉政,因不屑与贪污的上司狼狈为奸,被上司做掉了。因皇帝做掉了那贪污的上司,封氏便自荐枕席,爬上了龙床。又传说,封氏善琴,自承宠之日起,每日予皇上演奏动听琴声无数,颇得皇帝怜爱。皇后看着眼前的调查报告,看上去瘦的只剩骨头的双手,突然爆发了惊人的力量,把手中的丝帕生生扯成了两半。 不怪她生气,自他们从天津乘船出发,皇帝就以皇后体弱为由免了富察皇后的请安,从此皇后也再也没见过皇后。不过是每天差人来问问皇后如何,需不需要什么东西——谁让皇帝第一次亲来的时候,皇后说“不要过了病气给皇上”呢?于是,皇帝就从善如流的再没出现过。如今,却对着一个自荐枕席的女人宠爱有加,能不令皇后愤怒么? 此番东巡,皇帝不仅带着皇后出行,还颇为“专宠”的只带着这一位娘娘,给皇后拉了多少仇恨值也未可知啊!皇后得知这一消息,还颇为自得了一下。如今看来,不过是皇帝觉着家花没有野花香了,想采野花了么! 病人就怕心不静,周瑜不就是硬被诸葛亮气的金疮迸裂,吐血而亡么?富察氏这个样子,也没几日活头就是了。太医院的按脉早就给了皇帝——皇后不移走动,要静养。可是这东巡路上,富察氏因为晕船就没过上几天舒服日子,现在皇帝的所作所为还好似给她心口窝来了一刀,好人也要气出病了,更何况是“缠绵病榻”的富察氏。 就在某日皇帝在龙舟上与封氏弹琴作乐的时候,皇后身边的嬷嬷来报,皇后不行了,皇帝你快去看一下吧! 皇帝一听,摔了手中的茶碗,撩起衣服就走,完全没有理会那个“颇得宠爱”的封氏。 富察氏本就不是生病,确切的来说,她应该算中毒。所以她即使已经气若游丝了,面容上也没有太大的差别,并不像是一般的病人面色蜡黄形容枯槁。皇帝来了,伺候皇后的众人也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皇帝站在皇后的帐子前,隔着明黄色的纱帐看着躺在里面面容影影绰绰的富察氏,并不说话。 “皇上,您终于来了。”富察氏似怨似叹,打破了沉寂。“皇上,臣妾不行了,不能陪着皇上接着东巡了。还请皇上看在往日的夫妻情分上善待大格格,若大格格问起,便说臣妾去陪永琏了吧!”可能一次性话说的有点多,皇后开始咳嗽,皇帝一看,也没管过不过病气,便直接撩起了帐子,坐在了床沿,扶起富察氏,帮她顺气。 富察氏眼眶微红,被皇帝少有的体贴感动,把心中本不想说的话,也说了出来:“皇上,富察家……还请皇上照看一二。”说完希冀的看着皇帝,可等了半天,皇帝仍是只盯着她却不说话。富察氏开始着急,却不能再开口了,只是不停的喘息。看这个情况,富察氏是眼看着要咽气了。 皇帝把富察氏拉着皇后的手说:“皇后,大格格是朕的女儿,朕定然会护着他长大成人,嫁人生子,这你不用担心。此生你双手染了多少血,使朕失去了多少儿女,你心知肚明。不过,朕亦有地方对不住你,今生我们已经彼此伤害,来世我们再不相见吧!” 听见皇帝这样说,皇后再也说不出任何话,喘息了一阵,貌似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两眼一翻,就去了。 皇后驾崩,可是大事。东巡的队伍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京城,以黄色和红色为主色调的紫禁城,也早已被漫天的白色所取代。富察氏的灵柩虽然没有到,但灵堂什么的却是早已经设好了。东巡的队伍一到紫禁城门口,就有专职人员把富察氏的灵柩抬到灵堂去安放,崇庆太后则是被景娴恭迎回了慈宁宫——没有老婆婆给儿媳妇哭灵的道理。至于一路上跟着崇庆太后吃喝玩乐打酱油的弘曕则是被乾隆拎着,一起去给崇敬太后请安——也没有大老婆迎接旅游回家的小老婆的道理。 崇敬太后例行关心了一下皇帝和他亲娘的身体、旅行中的情况、顺便安慰了一下皇帝不要过于哀伤之后,留下了弘曕,把皇帝打发出了慈宁宫。当然,作为一个特别关心儿子的嫡母,崇敬太后还留下了高无庸和小路子继续盘问了一通才放人。 对于皇帝被仙人跳这一既成事实,皇帝身边所有的知情者都保持了沉默是金的最高原则。但对于皇帝其实是被高家和皇帝联手弄死的这一实际情况,景娴还是在皇帝默许的情况下隐晦的透露给了崇敬太后。 崇敬太后听罢,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一口气,微笑着拍拍景娴的手臂,挥手叫她出了去,转身进了小佛堂开始念经。她该庆幸,她的丈夫即使爱年贵妃,也只是有条件的爱么?谁说爱新觉罗家没情种?不过是没遇到能让他们心中的那颗种子发芽长大的人罢了!也幸亏,景娴是那个让种子发芽的人,而不是阻挡了种子破土的石子。 太后都能这般感慨,就更别提那些一路在操作、监视、传递消息的粘杆处侍卫和暗卫了。粘杆处侍卫多是孤儿训练,本来对家庭还有那么一些些渴望的,可是这几年看着皇帝的后宫风起云涌,女人们争风吃醋、彼此陷害、手段阴狠、花样百出,他们也怕了啊!谁敢保证自己娶到的,就不是一个画皮美女,蛇蝎毒妇呢? 至于暗卫……他们之中可不仅有侍卫,还有宫女太监呢!多少宫女不想出宫嫁人了啊,男人不是不专情啊,专情起来要人命啊!她们确实很羡慕娴贵妃有皇帝的保护和宠爱,可她们偶尔也会同情一下被炮灰的皇后和慧贤皇贵妃。皇上最后好像还和皇后交了底,可慧贤皇贵妃连死都以为皇帝是情深不渝的爱着她的啊!这也太可怕了! 此时坐在养心殿里沉淀心情的皇帝并不知道,他这几年来的行事直接导致了粘杆处和暗卫大批剩男剩女的出现,并在未来的日子里产生了不少同性CP……好吧,这就不该是皇帝和我们关心的范围了。 第61章 上位 富察氏的葬礼举行的中规中矩,在丧礼上,每一个宫妃都哭的都跟死了亲娘一样。不得不说,有亲娘提示和没有亲娘搭理的就是不一样啊,景娴还活的好好的,如今的三阿哥永琛当然不会犯抽,而纯嫔自然也深谙其中的道理,辣椒水小手帕什么的早就帮永璋预备的妥妥的了。五阿哥永琪,哪怕是年纪小,也没能影响他哭灵的质量,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倒是大阿哥永璜,哭的不甚悲伤,倒是有点畏手畏脚的感觉。 这个娃,从亲妈到高氏再到富察皇后,每一个抚养过他的女人都毫无疑问的挂掉了,很难不被安上“克母”的名声。宫中人口众多,又喜欢踩低捧高,使得小小年纪的永璜早早感受过了世间冷暖,对于嫡母的去世,感受到的,并不是悲伤,而是对未来的迷茫和前途的恐慌。 若是当初的那个乾隆,永璜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必定会被“以孝治天下”的皇帝踹到吐血,不久以后抑郁而亡。如今这个,他来灵堂巡逻的重点,啊,是祭拜的重点,不是这群儿子们,而是那个我们不得不提及的女人啊! 说起这富察氏的葬礼,我们就不得不提起那个一哭上位的魏氏。主要操作人皇帝表示,因为他阿玛提前驾崩,所以很多事情都蝴蝶掉了,本来一入宫就该是答应的魏氏,如今还是富察氏皇后身边的一名高级宫女。不仅如此,由于高氏的提前挂掉,所以富察氏并没有来得及把魏氏拉出来争宠就自己先挂掉了……SO,魏氏,曾经的令皇贵妃,孝仪纯皇后如今仍然是一名宫女——没承宠,没有任何特别待遇的那一种。 不过,这并不妨碍魏氏想要往上爬的决心。凭借着她家里对她多年的培养和自身的信心,魏氏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她要在富察氏皇后的灵柩前全力一搏,尽全力勾引到皇帝。胜败就在此一举了! 在魏氏不断的准备和演练之后,这天,皇帝固定来皇后灵前悼念的时刻,就在魏氏紧张期待当中到来了。当那个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富察氏白花花的灵堂前的时候,那些原本哭的很卖力的宫妃们,就更加卖力了,一个个恨不得都像死了亲姐姐一样,姐妹情深的恨不能以身相代。不得不说,在这群心思各异却“千红一哭”的女人们当中,最出彩的依然是魏氏。 她作为富察氏最贴身的大宫女,自告奋勇十二个时辰的为富察氏守灵。当皇帝走进灵堂的时候,与那些背对着皇帝的女人们不同,她是正面对着皇帝为富察氏哭灵的。皇帝一进入灵堂,她就抬起她那充满了哀愁与忧伤的眼睛望向皇帝,在确保和皇帝来了深情个对视之后,又转回头去看向躺在棺材里的富察氏:“皇后娘娘,皇上来了。”就好像是曾经,她作为富察氏的大宫女,每每皇帝到皇后宫中,例行禀报那样。话音未落,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颗的落下来。侧着头,留给皇帝一个完美的侧脸,和诱人的脖颈,真是此处无声胜有声啊! 在这里不得不穿插一句,真真是“十八无丑妇”,这魏氏长得虽然细眉细眼的,并不是标准意义上的美女。但是皮肤是真真的好啊,一点粉都没有擦,流了这么长时间的眼泪,除了眼睛有些红肿,妆都没花!好吧,人家根本就只是描了描眉毛,剩下什么都没有抹在脸上,所以才敢流泪不止的,摊手。 随着皇帝的不断走近,本来哭泣中呼吸还很稳定的魏氏,不知怎么就呼吸急促起来,然后两眼一翻,晕倒了。仰面朝上,一张未施脂粉却白里透红,连个毛孔都不见的粉脸就这样毫无遮掩的展现在弘历的面前。再加上她一身的重孝也没能掩盖住的好身材,越发的显得这魏氏楚楚可怜,柔弱不堪,引人入胜(?)。若是曾经的弘历,那必然就流着口水扑上去了。可惜,如今的弘历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对于这种小手段,还是看不上眼的。但是,想一想他家景娴的愿望,皇帝决定,还是上个钩比较好。 于是皇帝很上道的走过去扶起了魏氏,轻柔的问道:“你可是皇后的大宫女槐花?”仿佛怕唐突了佳人。 魏氏此刻也很“凑巧”的悠悠转醒:“皇……皇上,奴婢,奴婢……御前失仪,还请皇上责罚。”配上一脸的慌张,双手看似努力挣脱,实则挑逗的在皇帝的胸前滑动。 “你也是思念皇后所致,实在忠心可嘉啊。好好休息一下,皇后对你们一向宽和,若是看到你如今这个样子也会欣慰不已的。”皇帝忍着胃疼,一脸感动的深情凝视怀中的魏氏,说着前世的台词。啊呸,皇后只会再被气死一次! 本来想在皇帝面前露个小脸的各位嫔妃们,眼看着皇宫中唯一一块肉骨头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宫女叼走了,心气能好都怪了,一个个都暗暗拧着帕子,小飞刀蹭蹭的飞向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不过,飞刀归飞刀,居然没有耽误她们在富察氏灵前的表演,还真是个顶个的实力派。只有,景娴很淡定的扫了一眼在富察氏灵前就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的皇帝,就接着给富察氏哭灵了,完全没有任何的不满和愤怒。至于现在的大格格,皇后娘娘唯一仅存的孩子,未来的和敬公主,如今还是个不识之无的小娃娃,这种哭灵的场面她被禁止出场了,怕吓出个好歹。 皇帝虽然怀里抱着娇弱美人,还是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另一边的景娴,见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心里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生气,撇了撇嘴,扶起了魏氏宣布了一道令宫中嫔妃吐血不已的圣旨,大概意思如下:魏氏作为皇后身前的大宫女,在皇后死后还这样挂念旧主,忠心可嘉。朕决定,封魏氏为答应,以全她和富察皇后的姐妹之情。 说完,还装模作样的给富察氏上了一炷香,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如果富察氏在天有灵,必定会诈尸回来的!可惜,我们这不是玄幻也不是修仙,富察氏皇后娘娘,您还是尘归尘,土归土。后宫这个战场,自然会有别人在上面奋力厮杀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来整理一下小钳子的子女数量吧,断更太久,我怕你们忘记……好吧,其实是我自己忘记了 出生时间 名字 生母 雍正 6年 永璜 哲妃 雍正 9年 5月 永琏 富察皇后 雍正 9年 9月 永琛 那拉皇后 雍正12年10月 永璋 纯嫔 乾隆 3年 6月 和敬 富察皇后 乾隆3年 9月 永琪 海贵人 乾隆4年 5月 永珹 嘉嫔 乾隆6年就这些孩子了,那些没有交代的,统统夭折了……好吧,实在是我断更太久,记不得谁怀孕了,于是,就让想留下的留下了,想离开的离开了……望天。哲妃怀上的是个格格,我就安排她夭折了……被某个人害的……所以,这很复杂。 另,祝大家元宵节快乐。感谢你们的不抛弃不放弃。一鞠躬。 第62章 福利   富察皇后 贵人答应们也都被撤了出来,分派到了别 如今宫中贵人什么也不少,就是高位嫔妃不多。大小富察氏和高氏相继薨逝,使得皇宫中少了一个皇后,一个贵妃,一个妃子,原本就不怎么满东西六宫宫主,一下子就又少了四分之一。有人下去,就得有人顶上。国不可一日无君,宫不能一日无主。在两宫太后“压力”下,弘历勉为其难在乾隆七年时候,开始封赏后宫。 最有资格被封赏,自然是背景和实力都颇为雄厚景娴。她在富察氏葬礼后就被封为皇贵妃,掌六宫事。这回,她只需要高高坐着,等着那群女人拼杀出一个结果,再跟着大部队集体升级了一把,就万事OK了。所以,小钳子,其实是一个被宫妃们组团刷了一把小怪兽么? 至于其他女人们么,在富察氏葬礼后,在收到皇帝会在乾隆七年册封后宫消息后,很是“争奇斗艳”了一把。 第一个出招就是目前颇为受宠魏氏。在富察皇后葬礼上,她一出手,就被皇帝封为答应。在侍寝了几次之后,就由答应升级成了魏贵人。如今魏贵人,正在为一个或许会有嫔位或者是妃位而不懈努力。别看贵人和嫔只差了一级,但这一级绝对是质变和量变本质区别,一宫之主位置和偏殿里寄居者,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宫妃想要获得宠爱,自然要提高自身在皇帝面前曝光率,比如花园偶遇啦,把绿头牌放在显眼位置啦,让皇帝贴身太监“无意识”引导一下皇帝啦,这都是常有事情。可这话说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逛御花园偶遇前提是,皇帝真去御花园散心,并且不会被别人截胡。把绿头牌放在显眼位置这种事,在乾隆朝是不被允许,皇帝陛下登基之后就有规定:绿头牌必须按着分位高低排列,而不是并排或者无序排列。让皇帝太监“无意识”引导皇帝……第一个这样做是高氏,然后……她就一个月都没有然后了。 在以上道路都走不通情况下,魏氏还能杀出重围,被皇帝记得,那真就是陛下垂怜了!魏氏在皇帝偶尔召幸她时候,那真是下了大力气去取悦皇帝,纵使是阅人无数小钳子,也不得不说,这魏氏,在床上手段并不比她宫斗手段差,甚至要高出一筹。也不晓得这魏家究竟是把闺女当花魁调教了,还是哪个花魁托生在了魏氏身上。 总之,魏氏把她在宫外学习到十八般武艺都用了一遍,宫中就传出了魏氏将会是板上订丁令嫔了。为什么?因为们都知道,皇帝想要册封某人,都会先通知钦天监挑日子,然后着礼部选封号造办宝册封印一类,当然,这种待遇于宫妃来说,必须是一宫之主。原本皇帝就只下令要办封后大典,顺带着给愉嫔正名。要知道,自打五阿哥出生,皇帝位了把这个疑似“叉烧”东西养在亲娘身边,就给海贵人升了分位。但是因为这样那样原因,进封礼却迟迟没有实施。如今,趁着要给景娴正名,正好就给海贵人一并办了。这样封赏,本就在大家预料之内,可不成想,却杀出了一匹黑马——魏氏。 后宫女人们牙直痒痒啊!眼看着这个大BOSS血槽是永远满格,大家都觉着这个经验值是拿不到了,可偏偏就被一个不起眼新手给一招KO了,真是不喷一脸血都不能反映出各位宫妃们心中内伤。多少承宠了贵人答应常在还在原位上蹲着啊,偏就叫这个年龄又大(魏氏小选以后还给富察氏干了几年活呢)、家世又差(包衣)、长相又一般(真不如满洲第一美女景娴漂亮,连苏氏都不如)女人给连升三级了,搁谁谁也不平衡啊! 女人们对付情敌,通常有两种路线。第一种是对付女人,第二种是对付男人。第一种通常是大部分女人做法,绕过自家男人,把外面花花草草连根拔起,挫骨扬灰。不过这种情况下,通常会把男人推向另外女人——在那些男人眼里,小三总是各种柔弱各种纯真各种美好,正妻永远各种泼辣各种恶毒各种不堪。第二种通常是对自己有着绝对自信,对自家男人也有绝对自信存在,这种女人一般都是百战百胜——不过这样案例真很少就是了。 后宫女人们,当然都属于第一种。在她们陷害了魏氏几次,都被反击无还手之力以后,就把歪脑筋动在了景娴头上。于是,在每日请安过程中,总会有女人对着景娴或明或暗,或酸或苦抱怨:皇贵妃娘娘啊,后宫出来个狐狸精啊,要夺您权、篡您位、抢您家男人啦!您再不管,狐狸精就要到您头上撒野了啊喂! 连着听了几日宫妃们抱怨之后,景娴也不高兴了。于是,在皇帝例行来给永琛开蒙时候,皇帝爱新觉罗小钳子妻管严弘历,就迎来了一次深刻思想教育课程。 第63章 福利 皇宫里热热闹闹,皇宫外也不差分毫。有一种普遍现象叫水井处皆能歌柳词,有一种真实情况叫有妻妾的地方就有争斗。在诺大的四九城里,王公贵族遍地,王公贵族的妻妾也遍地。在这群妻妾当中,有一对奇葩很值得我们关注。你问谁,当然是硕王家里的那一对啦。 说起来,硕王这种生物也是非常奇妙的存在,和端王不同,这个硕王是个实打实的异姓王。本来一直是远在盛京的,但是在弘昼整理宗室和贵胄的档案的时候给翻了出来……在交到皇帝手上的时候,弘历差点没喷出一口鲜血——真的是梅花烙?!可是,兰馨在哪里……于是弘历犹豫了,犹豫的结果就是,这硕王如今还活蹦乱跳的活跃在盛京。 皇帝想着,反正天高皇帝远,梅花烙是发生在京城的,只要不让硕王回京就是了。更何况,兰馨都还没得,谁知道这是不是梅花烙啊!可惜天不遂人愿,硕王的大女儿到了选秀的年龄了,硕王打折子要全家搬回北京。皇帝打着不如就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的想法,到底还是让硕王一家进了京。 皇后丧期刚过,皇帝就要选秀了。富察皇后,这种糟心的事,以后就由景娴来处理了,你就早死早超生吧!阿门。 硕王一家子进京倒没什么好说的,倒是有那不长眼的家伙在硕王临进京之前还给他办了一场欢送会。然后,硕王就获得了一个回族“格格”。侧福晋什么的,是要向皇帝请旨册封的哦,亲。原本在王府里一枝独秀的硕王福晋虽然有些不爽,但是自家的女儿要嫁人了,京城里姐姐也来了消息:“不能容人的额娘”这种风评对于自家女儿的前途还是非常有影响的,多个人就多个人,还是秦嬷嬷说的对,只要不要叫她生下孩子也就是了。 硕王一向视自己为君子,一直标榜着和嫡福晋鹣鲽情深什么的。家中原来的那些通房侍妾,在嫡福晋进门之前就由他自己做主送到庄子上去了,所以这些年他也没有别的女人。但是福晋已经连生三个女儿了,他自己也有些着急。再说,那天酒宴上,对着舞姿和美貌都十分出众的翩翩,硕王有一种找回初恋的感觉,于是就在众人的起哄下顺理成章的把翩翩收了房。更何况他还有借口:那个穷的连饭都吃不上的齐人还有一妻一妾①呢,他堂堂一个硕王爷,怎么着不得有个妾来调节一□心。所以,翩翩侧福晋,也来了。 人对于新鲜事物总是有好奇心和探索精神的,对于硕王来说,翩翩就是一个很好的新事物。完全值得他探索和研究。翩翩虽然是回族人,但是满语还是很过关的。 那日,圈叉过后过后,硕王抱着翩翩交流感情。问到:“翩翩你是回族人,却又如何成了盛京李大人家的舞姬呢?” 翩翩此时还不是那个被硕王忽视,被雪茹打压的唯唯诺诺的侧福晋,是个女人,都想为自己的未来争一争,翩翩也不例外。只见她带着哀伤的面容,好似沉浸在了回忆中:“奴婢的家本是天山脚下一个还算富庶的游牧人家,虽然不能说锦衣玉食,但是日子过得很幸福。王爷您知道,游牧人家总会过一阵子就迁居到一处水草丰美的地方暂时定居,可就在迁居的时候奴婢的家遭到了土匪的打劫,家中的长辈不是被杀就是被土匪抢走□致死。” 说道此处翩翩的眼泪刷刷的就往下淌:“奴婢因为年纪小,就被卖了出去。辗转了几人之手,才来到了李大人家里做了舞姬。那天是奴婢表演,就被硕王看重领了回来。对于翩翩来说,王爷您就是解救翩翩于危难之中的英雄,是翩翩的天神。”(咳咳,穷摇的正面人物都好这口么!) 如此美貌动人,又有情趣的女子,还有如此哀伤的过去,令硕王已经失去了很久的怜香惜玉的心情瞬间满格。一时间和翩翩浓情蜜意的好似连体婴一样,看得雪茹福晋狠不能把翩翩卖到青楼里去。转念又想,反正她也给翩翩下了绝育药,心中又平和了许多。 可怜的雪茹福晋,你以为以为的,真的就是你以为的么? 翩翩本是舞姬,按理说早就应该被灌了绝育药。可是当年买她的人贩子觉着她年纪小,就没给她灌药。妓院的人没来得及给她灌药她就被人买走调教了,买她的人原本是打着“去母留子”的主意,可没几天那家里的夫人就怀了孩子,她就被卖到了李大人家。李夫人还没丧心病狂到给后院的每一个女人都灌药的地步……于是,翩翩就成了那个漏网之鱼。 翩翩自小被卖来卖去,后院**听说过也见到过许多,所以福晋命秦嬷嬷给她“补药”的时候,她心知肚明那是一碗什么东西。秦嬷嬷眼睁睁的看着她,她也不能不喝。但是她喝下去了,不代表她不会吐出来啊!所以,在秦嬷嬷走后,以苦胆都吐出来为前提,把那些药都吐出去了。这也是为什么翩翩会怀孕的原因。 在进京之后的一个月,选秀正如火如荼展开的时候,翩翩姨娘怀孕了。此时选秀正式关键时刻雪茹有心想要下手,却也不能拖累自家女儿。当然,也有她自己也怀孕,而且胎没坐稳,没心思处理翩翩的缘故。 狸猫换太子的故事,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在皇帝的监控下,梅花烙的故事正在往一个未知的道路上发展——那个应该被叫做白吟霜的女婴,被粘杆处的孤独老人收养了,可以预见的是,白莲花应该不会存在了,粘杆处将会多出来一个手段出众的女探子倒是真的。 所以,梅花烙变成梅菜干酪了…… 变调的梅花还在继续生长,我们的故事也在继续。众所周知,清穿从很久以前就是一个非常流行的活动,几乎是清朝历史上叫的出名字的男人女人都被穿过,哪怕是嬷嬷太监众多穿越人士也没有放过。历代的皇帝,作为大清最有钱有权的高富帅,自然也难逃穿越女的魔掌,康雍乾这三位更是最受欢迎的所在。俗话说的好,青菜萝卜各有所好,有人喜欢皇帝,有人就翩翩喜欢王爷。于是乎,在这个穿成筛子的时空里,又有一个穿越女横空出世了。 乾隆五年的小选,有一个耿太妃的内侄女深得太妃喜爱,进入了弘昼的后院,当了个格格。这位格格平日里安安分分,从不寻衅滋事,除了陪太妃念经聊天,就是缩在自家的院子里,算是深宅大院里比较好管的小妾之一。 可实际上,这位格格的抱负,可是不小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一直在挣扎,梅花烙要不要是梅花烙,挣扎了两天,我决定,把梅花烙变成梅菜干酪……望天。 ①《齐人有一妻一妾》出自《孟子》的《离娄章句下》。原文就不给大家了,把翻译给大家看看。 齐国有一个人,家里有一妻一妾。那丈夫每次出门,必定是吃得饱饱地,喝得醉醺醺地回家。他妻子问他道:吃喝的是些什么人,据他说来全都是些有钱有势的人。他妻子告诉他的妾说:“丈夫出门,总是酒醉肉饱地回来;问他和些什么人一道吃喝,据他说来全都是些有钱有势的人,但我们却从来没见到什么有钱有势的人物到家里面来过,我打算悄悄地看看他到底去些什么地方。” 第二天早上起来,她便尾随在丈夫的后面,走遍全城,没有看到一个人站下来和她丈夫说过话。最后他走到了东郊的墓地,向祭扫坟墓的人要些剩余的祭品吃;不够,又东张西望地到别处去乞讨,这就是他酒醉肉饱的办法。 他的妻子回到家里,告诉他的妾说:“丈夫,是我们仰望并终身依靠的人,现在他竟然是这样的!”二人在庭院中咒骂着,哭泣着,而丈夫还不知道,得意洋洋地从外面回来,在他的两个女人面前摆威风。 在君子看来,人们用来求取升官发财的方法,能够不使他们的妻妾引以为耻而共同哭泣的,是很少的! 第64章 福利 这一位不爱青菜,只爱萝卜的穿越女,在得知自己是耿太妃的娘家侄女的时候,就在计划着进入和亲王府了。在她看来,许多清穿女直奔帝王的做法是十分错误的。俗话说的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对于女人们来说,嫁人就等于求职。 找过工作的朋友们都知道,工作不是你想找,想找就能找的。投简历、笔试、一面、二面、体检……简直就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啊!就算你过五关斩六将的得到了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也容易被总经理的小舅子的二表妹给PK下去。这个世界上靠的就是个用实力说话!当然这个实力不仅包括你自己的实力也包括你爹的实力。 作为一个心理承受能力和勾心斗角素质都比较低的存在,小耿氏绝对是不会进入皇宫找虐的。帝王的女人们从来都不少,也从来都不是傻子。宫斗绝对是进阶版的宅斗。BOSS都是越来越难刷的,你见过哪个终极BOSS是一个超级小萌物的?所以,对于她这样没什么手段却又不甘于平庸的人来说,紫禁城绝对不是个“求职”的好地方,适合她的,应该是一个富贵绵延人际关系又简单的地方。 这样看来,和亲王府才是最佳的选择。历史上的和亲王庶子庶女加起来也统共就那么一个,还是崔佳侧福晋所生。那个崔佳氏已经被和亲王厌弃许久了,想来也翻不出什么花样。乾隆朝出现了两位太后,和亲王福晋的长子还没死,皇宫里的三阿哥却是废后乌拉那拉生的。这个世界既然已经改变太多太多,那她搏一把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吧?更何况她也没想要取福晋而代之,她不过是想要生下一个和亲王庶子,得一个和亲王的宠爱和亲王侧福晋的优渥生活而已。 打好了心中的小算盘,这位小耿氏就开始了自己的“谋划”。第一步当然是要和BOSS们打好关系。和亲王福晋作为未来的同事和竞争对手,首先被小耿氏排除了。和亲王作为一个“外男”想要勾搭,也要看条件是否允许。但是耿太妃就不一样了!耿太妃虽然贵为太妃,但是她的娘家人们还都是包衣旗籍,毕竟不是哪个皇帝都会给自己的宠妃全家抬旗的。 小耿氏作为小选的秀女,又是耿太妃家的侄女,自然是要走一走门路的。你总不能让太妃的侄女去伺候刚入宫的贵人常在吧?除太后以外,谁还用得起这样“高级”的宫女?本来是可以报免选的,但是,架不住人家小耿氏“心有鸿鹄志”啊!在小耿氏的刻意表现下,耿太妃觉着,自家儿子的后院确实“干净”了一些,比他爹雍正的人都少(我们指在编人员)。于是,这个小耿氏就顺利的进入了和亲王府。 作为一个穿越女,小耿氏觉着她肯定要比如今的和亲王福晋更适合弘昼。历史上的弘昼,是一个狂放不羁的荒唐王爷。截银车,打官员,办活丧,要多嚣张有多嚣张,整个就是一个顶着高富帅家室外貌的2B青年。一个皇家“批发”出来的标准福晋,怎么能够理解弘昼那些不合规矩的行为,从而成为弘昼生活上的好伴侣,事业上的好帮手? 所以说,穿越女小耿氏认为,历史上的和亲王福晋之所以会有那么多嫡子出生,一定是因为和亲王本身靠谱,再加上和亲王福晋本人软硬件过硬(特指身材长相和性格),才会有那样的局面。 既然自己已经穿越,就没有道理让她一家独大,哪一个穿越女不是在穿越后混的风生水起,不管是宫斗的还是种田的。更何况,最近女主文已经不流行了,顶着女配皮的女主才是王道啊。最后,总结陈词,作为一个自认为是女主的女配,小耿氏认为她会在和亲王府毫无压力的混的风生水起的。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嘛! 这位穿越女自打小选就开始制定作战计划:从各路传来的消息,和亲王是一个孝顺的人,所以一定要把耿太妃伺候好,让她从内心深处疼爱自己,进而达到挤掉福晋成为受宠侧福晋的根本目的。不仅如此,她本人的身份算的上是和亲王的表妹,在古代,表哥表妹的什么的简直就是JQ的代名词好的伐。如此有力身份,当然要抓牢抓牢再抓牢。表哥表妹,青梅竹马什么的,最容易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不想说,我卡文了……好久没更新什么的,不仅是读者的大忌也是作者的大忌啊……先来半章,晚上看看能不能再弄半张,如果没有,那就明天再来半张…… 第65章 福利 这一位不爱青菜,只爱萝卜的穿越女,在得知自己是耿太妃的娘家侄女的时候,就在计划着进入和亲王府了。在她看来,许多清穿女直奔帝王的做法是十分错误的。俗话说的好,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对于女人们来说,嫁人就等于求职。 找过工作的朋友们都知道,工作不是你想找,想找就能找的。投简历、笔试、一面、二面、体检……简直就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啊!就算你过五关斩六将的得到了一份相当不错的工作,也容易被总经理的小舅子的二表妹给PK下去。这个世界上靠的就是个用实力说话!当然这个实力不仅包括你自己的实力也包括你爹的实力。 作为一个心理承受能力和勾心斗角素质都比较低的存在,小耿氏绝对是不会进入皇宫找虐的。帝王的女人们从来都不少,也从来都不是傻子。宫斗绝对是进阶版的宅斗。BOSS都是越来越难刷的,你见过哪个终极BOSS是一个超级小萌物的?所以,对于她这样没什么手段却又不甘于平庸的人来说,紫禁城绝对不是个“求职”的好地方,适合她的,应该是一个富贵绵延人际关系又简单的地方。 这样看来,和亲王府才是最佳的选择。历史上的和亲王庶子庶女加起来也统共就那么一个,还是崔佳侧福晋所生。那个崔佳氏已经被和亲王厌弃许久了,想来也翻不出什么花样。乾隆朝出现了两位太后,和亲王福晋的长子还没死,皇宫里的三阿哥却是废后乌拉那拉生的。这个世界既然已经改变太多太多,那她搏一把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吧?更何况她也没想要取福晋而代之,她不过是想要生下一个和亲王庶子,得一个和亲王的宠爱和亲王侧福晋的优渥生活而已。 打好了心中的小算盘,这位小耿氏就开始了自己的“谋划”。第一步当然是要和BOSS们打好关系。和亲王福晋作为未来的同事和竞争对手,首先被小耿氏排除了。和亲王作为一个“外男”想要勾搭,也要看条件是否允许。但是耿太妃就不一样了!耿太妃虽然贵为太妃,但是她的娘家人们还都是包衣旗籍,毕竟不是哪个皇帝都会给自己的宠妃全家抬旗的。 小耿氏作为小选的秀女,又是耿太妃家的侄女,自然是要走一走门路的。你总不能让太妃的侄女去伺候刚入宫的贵人常在吧?除太后以外,谁还用得起这样“高级”的宫女?本来是可以报免选的,但是,架不住人家小耿氏“心有鸿鹄志”啊!在小耿氏的刻意表现下,耿太妃觉着,自家儿子的后院确实“干净”了一些,比他爹雍正的人都少(我们指在编人员)。于是,这个小耿氏就顺利的进入了和亲王府。 作为一个穿越女,小耿氏觉着她肯定要比如今的和亲王福晋更适合弘昼。历史上的弘昼,是一个狂放不羁的荒唐王爷。截银车,打官员,办活丧,要多嚣张有多嚣张,整个就是一个顶着高富帅家室外貌的2B青年。一个皇家“批发”出来的标准福晋,怎么能够理解弘昼那些不合规矩的行为,从而成为弘昼生活上的好伴侣,事业上的好帮手? 所以说,穿越女小耿氏认为,历史上的和亲王福晋之所以会有那么多嫡子出生,一定是因为和亲王本身靠谱,再加上和亲王福晋本人软硬件过硬(特指身材长相和性格),才会有那样的局面。 既然自己已经穿越,就没有道理让她一家独大,哪一个穿越女不是在穿越后混的风生水起,不管是宫斗的还是种田的。更何况,最近女主文已经不流行了,顶着女配皮的女主才是王道啊。最后,总结陈词,作为一个自认为是女主的女配,小耿氏认为她会在和亲王府毫无压力的混的风生水起的。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嘛! 这位穿越女自打小选就开始制定作战计划:从各路传来的消息,和亲王是一个孝顺的人,所以一定要把耿太妃伺候好,让她从内心深处疼爱自己,进而达到挤掉福晋成为受宠侧福晋的根本目的。不仅如此,她本人的身份算的上是和亲王的表妹,在古代,表哥表妹的什么的简直就是JQ的代名词好的伐。如此有力身份,当然要抓牢抓牢再抓牢。表哥表妹,青梅竹马什么的,最容易出事了! 小耿氏在小选的时候表现的非常好,才使得耿太妃有了拉她一把的心思,但是,进入府中不到半年,耿太妃就后悔了——这就是个不安分的,她干嘛上赶着给自家儿子的后院添乱呢?整个和亲王府有一个和亲王在搅局就够了,其他的闲杂人等都老实本分一点才好。 可惜,小耿氏不是那等有眼色的,不然也不会入府没多久就把她在耿太妃那边的好感度刷成负值。 这日,小耿氏又来给耿太妃请安了。一大清早的,越过了嫡福晋,直接来到了耿太妃的堂屋外,抢了伺候太妃洗漱的大丫鬟的活计,给耿太妃梳洗打扮。行为模式完全在模仿X猪格格里的超级淑女——晴儿,可惜,她一不具备淑女的潜质,二不具备晴儿的聪慧,完全的东施效颦。 “太妃娘娘,若曦觉得,这个秋香色的旗袍最是搭配您的气质了,再配上一朵海棠红的绒花,在这样的天气里是最合适不过的了。”说完,还抿嘴一笑,好似多文雅一样。 若曦,没错,这位穿越女自己给自己起的小名叫若曦……我们应该感谢她没管自己叫甄嬛。 这位目前姓耿,大名二丫,小名若曦的穿越女自以为每天晨昏定省,早出晚归的伺候着耿太妃,不断的刷存在感和好感度,必定会在日后一鸣惊人,一飞冲天,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实际上,对于她这样“没脸没皮没规矩”的行为,上到耿太妃,下到耿太妃院子里扫撒的丫鬟太监,都是厌恶的不行,可惜,这货是听不出好赖话的,于是,下面的一幕又上演了。 “若曦,你还没有给福晋请安吧?我这里伺候的人手够多了,你还是要伺候好福晋才是正经。”耿太妃面无表情的说道,语气也略有些生硬。 “若曦知道太妃娘娘是心疼若曦,可是若曦还没有伺候王爷,并不具备给福晋请安的资格,不若先来太妃这里伺候着,也能为太妃娘娘你分忧不是。”也不知这位的脑子是怎么想的,愣是从耿太妃冰冷的语气里听出了“关心”。 “太妃娘娘,福晋来给您请安了。”院子门前的嬷嬷远远的看见额林布的身影,就讨好的来告诉耿太妃了。 “她倒是有心了。”太妃笑的很是舒心,这个点儿,应该是弘昼去上朝的时间,两人应该是同时从院子里出发的,额林布才会到的这么早。 “你既然这样有孝心,就到隔壁佛堂去给我抄经吧,吃住都在那,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出来好了。”耿太妃冷冷淡淡的吩咐。哼,让你口口声声说什么没伺候过王爷,不能给福晋请安,这是叫我给你安排日子呢?又不是嫡亲的侄女,她堂堂一个太妃,也犯不上为了一个看不清深浅的族中侄女去破坏同额林布还算平和的婆媳关系。 结果耿太妃一抬头,就看见耿若曦泪眼盈盈的看着她,一脸的感动:“若曦知道太妃是为了若曦好,若曦一定会好好抄经,在佛前帮太妃娘娘祈祷的。”然后行礼,慢慢退到隔壁的佛堂去了,走的时候她还特意绕了远路,避免同额林布遇上——不能浪费了太妃娘娘保护她的心思。 耿太妃一脸无语的看着耿若曦离去,心里气闷:这耿若曦到底是怎么回事?禁她的足,她居然认为自己是在保护她,不叫她伺候弘昼,她居然也毫无怨言——耿太妃曾经透过佛堂墙壁上专门用来“偷窥”的小洞观察过耿若曦的抄经状态——她居然是真的认认真真的,前程无比的抄经!真是叫人无话可说了。 至于真实情况呢?小耿氏抄经确实是认真的,听不出耿太妃话里的意思和语气也是真的,但是“孝顺”什么的,那真心是假的——不过是为了在府里巩固地位罢了,却是适得其反了。 耿若曦刚刚转过一个弯,额林布就进了耿太妃的院子,远远的看到耿若曦的背影,眉头一皱没说什么。这个女人表面上看着很安分守己,可实际上却是小动作不断,听不进别人劝。她其实前阵子就想安排她伺候弘昼,但各种原因,拖来推去,这皇帝都从江南回来了,耿若曦还没能给她敬茶呢!耿太妃似乎也没有多着急的样子,她还是别装贤惠,充大方了,等等看吧。 第66章 矫情 这等来等去,等到乾隆六年皇帝南巡归来,景娴升任皇贵妃,这位小耿氏也没能成为弘昼的女人之一。就在小耿氏准备采用唯一有效且后患无穷的办法——下药。可惜,还没等到她把药倒入茶碗里给弘昼送去,她所买的狼虎之药和她自己就都被送到弘昼面前去了。 “说吧,这狼虎之药你是打算给谁吃啊!”弘昼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怎么看怎么欠揍。 看着面前的物证,小耿氏瞬间小燕子附体:“和亲王,你这是污蔑!肯定是福晋陷害我!我伺候太妃伺候的好好的,哪里有时间有机会去买什么狼虎之药!”耿氏若曦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挺直了脊背,梗着脖子,同和亲王对峙。 “呦呵!敢和爷瞪眼睛的女人还真是少见啊!”弘昼好像看见了什么新奇事物一样,耿若曦心中一喜,笑容还没待露在脸上,就听弘昼继续道:“除了爷的爹娘哥哥,敢和爷瞪眼睛的人都已经去向阎王爷报道了,反正也不差你一个,来人啊,把这个丫头给爷拖出去打一百大板!”在这个二十大板就能把人打死的地方,打一百大板,弘昼,你是怕小耿氏死的不够彻底是么? “什么?!”小耿氏惊呼出声,还没等她把什么“人人平等,你这是仗势欺人”等等一系列新奇词汇喊出来呢,就被人堵上了嘴拖出去了。可惜了小耿氏筹谋已久,空有女主的志向没有女主的金手指,出场没多久就被和亲王秒杀。 和亲王这边处理了小耿氏,耿太妃和额林布那边就有人同步直播了。耿太妃只是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虽然只是一个远房的侄女,没有多少感情,她也瞧不上那耿若曦的做派,但是真的处理了,心里上多少还是有那么点不舒服。更有对家族的担忧——给亲王下药的事情都能做出来,这耿家的闺女都是怎么教育的?真该敲打敲打了。哎呀,耿太妃搞错了,耿家的教育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耿若曦个人啊! 耿太妃那边除了要敲打一下本家,就剩下念经超度了。额林布这边听得消息,挥手屏退了周围的下人,只是坐在床边怔怔的出神。 弘昼听说老妈和老婆对于他的处理办法都没有任何异议,他也不待那边打完一百板子了,反正有人帮他盯着。他拍拍屁股,逛街去了! 他走的潇洒,后院的女人们可潇洒不起来。在后院里,想爬上自家爷们床的丫鬟可不止一个两个,大多时候,她们只需要对着自家爷们飞个小眼,后面的事,就可以顺其自然,顺水推舟了。但是在和亲王府,这种丫头一旦被逮住,通常都只有一个下场——在众人嘲讽不屑的流言蜚语中,被送到庄子上去今生不得翻身。 究其原因,和亲王是个“很有原则”的男主人——不是老妈老婆做熟了的肉,他是不吃的。所以,这也导致了,他的后院是黄带子、红带子里相对简单的一个。至于你说什么,和亲王自己被雷劈了,突然之间就迷上哪个女人了——那是不可能的!和亲王是做什么的?京城最大的纨绔子弟,自己经营的产业旗下就有顶级青楼的那种富二代+官二代,人家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你当是以前那个看见小白花就迈不动步的小钳子哪! 男主人有原则了,后院里的女人自然就安分许多——男主人不是决定命运的关键,女主就是关键了。于是,后院里的女人都争先恐后的在耿氏和额林布面前献殷勤,这段时间蹦跶的最欢的就是小耿氏了,然后,她被拍死了。后院的女人们当然不知道小耿氏是因为妄图给和亲王下药而被拍死,只当她是惹毛了耿太妃所以被拍死了。一时间,后院的女人们越发的小心翼翼的讨好太妃。太妃倒是过了许多的舒坦日子,心情舒畅的不得了。 额林布倒是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想想那耿氏也是自食其果了,可心里总不是很舒服。弘昼对着后院的妾室们越是冷淡,就越是证明了他是没有心的!弘昼对她很尊重。从她嫁入和亲王府的那一天起,弘昼对她就算的上是“专宠”,这种专宠甚至还是在耿太妃的默许之下的,就更加的难得。这些她都知道。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渐渐的不满足于“正常”的夫妻相处了呢? 当初,初入和亲王府的时候,额林布的额娘就叮嘱过她:“对待你的丈夫,可以尊敬,可以喜欢,却不可以爱!”但是人的感情如果能够用理智控制,那就不会有梁祝、不会有霍小玉、不会有那些许许多多的痴男怨女了。在弘昼日复一日的宠爱下,额林布也渐渐的贪心起来。 是什么时候起,弘昼去别的女人那里休息,她就开始失眠呢?是什么时候起,弘昼从青楼带着一身脂粉味回来的时候,她就不喜欢服侍他洗漱更衣了呢?是什么时候起,她额林布居然也开始在白日里就掐算自家爷们回家的时间呢?又是什么时候起,她在看到弘昼毫无压力的告诉她那些妾室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随她处置的时候,她会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呢? 是弘昼惯坏了她啊! 他会在她初入王府不适应的时候,一直陪着她;会在她怀孕之后变着法儿的给她找寻开胃的吃食;会在出门遛弯的时候给她买一些少见的玩物装饰;会在别的女人怀孕之毫不犹豫的给她撑腰……虽然,他做这些,也许有喜欢,但更多的是他在给“宗法”撑腰吧?额林布似乎已经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心了,这是作为一个“封建大家族的后院首席执行官”最忌讳的一点。 额林布已经开始陷入了传说中的牛角尖……想着想着,她自己都觉着自己矫情,叹了一口气,心想着,是不是小日子又要到了,这阵子这心里怎么就这么拧巴呢?拧巴了一阵子,就有奶娘来报,说是永璧午睡醒了,吵着要额娘。额林布赶快接过儿子,也就没有心情想那些七七八八的了。 拎着鸟笼出门的弘昼倒是不知道自家福晋的各种挣扎,在四九城的大街小巷里窜的正欢,打算给他的画眉寻一个更好的笼子和一对儿青花的食罐、水罐。路过一家常去的古董店,进去溜达了一圈,食罐水罐没淘到,倒是淘换了一套宋朝的茶具。嗯,自家福晋最近似乎很喜欢泡茶?送给她好了!所以说,尊重嫡妻什么的,真的只是额林布在脑补,弘昼这货明明就是隐性妻奴一枚嘛!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10点半就要被强制断网了!先放上这些,长久的断更真是扼杀灵感的最好办法…… 第67章 改BUG 还没等到弘昼拿着那套宋朝的瓷器去自家福晋面前献宝,额林布就悲剧的发现自己的小日子果然是来了……所以说,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女人的大脑波段会不受控制的跑偏。不论是多么豁达强悍的女人,也逃脱不了自然的规律。 小日子来了,弘昼就不能留宿在额林布的院子里,吃了晚饭,就往书房去了。他老人家消极怠工也好几天了,也该努力的把自家四哥安排下的任务凑合着完成一下了。本以为会“偶遇”哪个妾室的小盒子居然极其顺利的走到了自己的外书房,连一只雌性生物都没有遇见,让他对于自己的个人魅力产生了小小的怀疑。不过,进了书房他也就把这件事丢到了脑后,完全忘记了,他今天刚刚发作过一个准通房的血腥暴力事件——有了那个案例,再不安分的,也都安分了,谁都不想死好吧! 眼看着就要落锁了,额林布抬头看了看天,揉了揉自己隐隐疼痛的小腹,押了一口旁边的红糖姜茶,对身边站着的紫萝道:“你吩咐小厨房,做一些小菜配上一碗鸡丝粥给王爷送去。再把伺候爷的刘徳柱叫出来,问问他今天爷歇在哪里。”弘昼所在的外院的书房是任何女眷不得入内的,这个“任何”包括额林布。所以即使额林布想要关心一下弘昼,也只能是让身边的太监去传话。 材料都是现成的,一会儿工夫小厨房就做好了宵夜,给弘昼送了过去。紫萝便领着一个小太监去了前院,站在院子外把刘徳柱叫了出来,把食盒递给他的同时,也向刘徳柱传达额林布的吩咐。刘徳柱拎了食盒,转身走回了书房。 此时的弘昼也确实有些饿了,热气腾腾的的鸡丝粥,配上四样小菜,看着就食指大动。还没开始动筷,刘徳柱就回道:“福晋还叫问爷一声,在哪里休息,好早吩咐人准备。”弘昼正在净手,听得这话倒是一愣:平日里福晋才不会管他歇在哪里呢,今儿个怎么了?话说,平日里,你也不怎么歇在别的地方吧!不疑有他,弘昼也没多想,就吩咐:“你去回了福晋,爷今天就歇在书房了,夜深寒凉,让福晋不要再等爷了,叫她早些睡。” 刘徳柱跟着紫萝去了后院,额林布听说弘昼歇在了书房,心中的烦闷似乎少了不少,便嘴角带笑的吩咐道:“你回去也告诉爷,让他也早些歇着。刚吃了粥,遛遛食才好。”刘徳柱牌传声筒得了吩咐,回去回了话给弘昼。这边弘昼也是听话,喝完了粥,就在外书房后面的花园子里溜达了一会儿,赏了一阵子星星,才去歇息。 天朗气清,星空无垠,真是个睡觉的好时候~ 有的夫妻是分房睡的,有的夫妻是同房睡的。永寿宫的寝殿里,小钳子正借着寝殿里昏黄的烛光描摹景娴的样子。男人和女人躺在一张床上除了XXOO,也是可以纯睡觉的,当然,另有奇葩的更可以从诗词歌赋谈论到人生哲学。 今天勤奋努力,治国严明的皇帝陛下又坐在养心殿里忙碌了一天,从朝会开始,他就没得闲。这个已经经历了2000来年封建统治的王朝已经开始落后其他的国家了,他若不知道还则罢了,他既知道了,就必然要做出一些改变,他想要打造一个货真价实的康乾盛世,而不是罩着“盛世”外皮的败势之朝。一个封建性质的国家机器运行了2000年的惯性有多大?你刹车就知道了。 虽然没有积贫积弱,但是闭关锁国和长时期的程朱理学的洗脑作用,也够小钳子头疼的了。唐朝的开放和强大,除了国力雄厚之外,更重要的是自信和包容的民族精神。如今的清朝,虽然提倡“满汉一家”,满蒙汉族之间还是有着相当大的差别待遇的。作为统治者的满族,嘴上的自信掩盖不了心中的自卑——不然嘉定屠城是怎么来的?而作为人口基数最大的汉族,虽然具有包容的精神,却是有些夜郎自大,瞧不起旁人的——不然鞑子、蛮子这些词都是从哪里来的? 那些早已在岁月里融入到民族精神里的东西一时半刻是无法改变的,但是正是这些“无法改变”的东西,在弘历推行改革和新政的过程中制造了数不清的困难和阻碍,搞得弘历焦头烂额。 这一日又忙的晚了,早就通知了景娴不必等他,等着忙完了,在养心殿沐浴了之后,他熟门熟路的从养心殿的后门来到了永寿宫。他虽通知了景娴不必等他,可是景娴哪能真的不等他。沐浴过后,景娴就拿了一本唐诗靠在引枕上等着弘历的到来。可惜,弘历来的太慢,景娴还是先弘历一步去与周公约会了。 弘历来的晚,虽然见着寝室里有光,却也让跟着的人都屏息闭气,也不许人通报。绕过屏风,看见的就是景娴恬静的睡颜,手上的唐诗也早就掉在了床上。看着景娴的睡颜,弘历突然不想叫醒她,慢慢的靠近,轻轻的坐在床沿,就那么痴痴的看着景娴。 前世今生,数不清多少年过去了,他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景娴了?曾经的曾经,景娴可曾有过这样安心的睡颜?与刚刚成婚的时候不同,那时候的景娴对着他,对着宝亲王府都有着深深排斥,即使睡着,也是皱着眉头的。其实,那会儿,冷不丁看着只有十几岁的景娴,内心已经大叔的不能再大叔的弘历是略有些下不去嘴的。洞房花烛夜的第二天,弘历也曾自我调侃:原来我的心里也住着一个喜欢TX萝莉的怪蜀黍啊! 再后来和景娴交心,渐渐的让她卸下心防,永琛的出生,即位,平衡后宫前朝……他总有忙不完的公务,景娴总有教导不完的儿子和处理不完的杂事。闲聊的时间越来越少,交流情报的时间越来越多。当然,交流过少的原因里也有小钳子“精力旺盛”不受控制的关系。所以说,除了大婚那天掀开盖头的那一刻,弘历真的没有时间能够好好好的,仔细的观察一下他的宝贝景娴。 今天,倒是找到机会了。景娴的眉毛有些粗,修成很好看的柳叶眉。轻轻闭拢的眼睛是水汪汪的杏核眼,高挺的鼻梁让人忍不住怀疑景娴是否有些罗刹国的血统。恰到好处的鹅蛋脸上,因为年轻和保养适宜,没有留下一丝岁月的痕迹。曾经眉宇之间的那些情愁,似乎也因着这些年的顺心如意而散去。映着橘黄色的烛光,美得有些朦胧。让弘历既想学习王子把公主吻醒,又想就这样一直盯着景娴看下去。 也许是烛光太美好,也许是星光太朦胧。从重生后就一直很正常的弘历突然就文艺了,看着眼前的人儿,心中想着:原来,爱一个人,即使就这样看着她,心里也是暖暖的,满满的全是幸福。 就在弘历仍然文艺的抽着风的时候,景娴因为在睡梦里,做了一个被饿狼盯上的噩梦而突然张开了眼睛,对上了温柔的一塌糊涂的弘历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我依然没能雄起……希望明天可以雄起到3000…… 第68章 三千 “弘历,你什么时候来的?”景娴有些惊讶的睁大了双眼。因为刚刚睡醒,所以景娴的头发有些凌乱,不仅如此,她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红晕和一丝迷茫,杏核般的大眼睛里还闪着水光。 “刚刚回来。”皇帝陛下非常熟门熟路的给景娴调整了身后引枕的位置,让她靠的更舒服。习以为常的景娴,也早就没了当初的惶恐不安,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皇帝陛下独一无二的“伺候”。“怎么不睡了?我看你睡的挺香的,就没想把你弄醒,不曾想你却自己醒了。” “嗯,感觉有人盯着我。”景娴似笑非笑的瞟了弘历一眼,“不怎么舒服啊。” 小钳子因为励精图治,已经有好几天都没有让小小钳子吃顿肉了。景娴这一眼,就好像是星火遇上了干柴,一点就着,小小钳子就立刻稍息立正站好了。景娴倒是没注意到弘历瞬间狼化的眼神,自顾的说道:“这么晚了才过来,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小厨房里有温着的莲藕汤,要不要吃一些?” “吃,是要吃的。”弘历已经侧坐在了床的外沿,把景娴往里挤了挤。“不过,朕现在不想吃什么莲藕汤,朕现在比较想吃葡萄籽。”额……弘历,你作为一个皇帝,笑的不要太□哦!注意素质! “嗯?葡萄籽?”景娴一时半会儿倒是没能反应过来,略有些茫然的看着弘历,单纯的眼神里透着些无辜。让本来就□旺盛的弘历更想扑倒她了。 “是啊!”弘历一边邪笑,一边把手伸向景娴寝衣的盘扣,灵活的解开了扣子,食指和拇指捏住了一粒“葡萄籽”。 “弘历,你……”不得不说,毕竟是阅女无数的皇帝陛下,手法就是了得,在弘历轻拢慢捻抹复挑的揉捏下,本就无力推拒的景娴一下子就软成了一滩水,任由弘历为所欲为了。弘历作为一个精力旺盛又正值壮年的健康男士,发挥了他坚忍不拔,顽强努力的精神,开疆扩土,最近办事效率越来越高的皇帝陛下在这一事情上,却是要好好打个持久战了。 可怜景娴本想等着弘历一起吃宵夜的愿望落空了不说,自己还被人家当成了牛排,煎了又煎,做成了外焦里嫩,多汁又美味的宵夜吃了个满嘴流油。 至于那些被弘历留在外头的宫女和嬷嬷,早就指使着粗使的小苏拉们开始烧水准备了。一旦主子叫水,他们好顶上去。抬头看了看天,眼瞅着就子时了,皇帝陛下还真是好精力啊…… 直到折腾到子时三刻,才听到屋里头有叫水的声音,永寿宫伺候的人赶紧的将热水和冷水一起抬进殿中的浴间,按着老规矩,在那个硕大的足够四个人洗澡的大澡盆里注满了热度适中的洗澡水,麻利的退了出去。 这边,皇帝抱起了已经懒得动弹的皇贵妃娘娘,轻轻的把她放入了澡盆,随后自己也迈退坐了进去。这澡盆做的精巧,除了大而结实之外,还在桶内适当的高度做了“座位”。弘历刚一坐稳,就捞起了昏昏欲睡的景娴,帮她擦拭身体。 弘历虽然欲求不满了几日,但到底是个凡人,日夜操劳,又刚刚酣战了一场,如今的小小钳子倒是没有再来一次的能力了。所以弘历一个人帮助自己和景娴洗了一个战斗澡,速度的从浴盆里撤了出来。 里间的寝室早就被人收拾好了,换上了干净清爽的新被褥,上面散发着淡淡的太阳和青草的味道,显然是今天新晒过的——天天晒被子这种待遇,在妃嫔里,也就是皇贵妃才有这个资格和能力。原因很简单,居住面积不够,晒被子的场地和面积就更加的不够了。这是为什么呢?因为皇帝穷啊! 重生的皇帝非常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看似很有钱的他,实际上穷的要死——买官卖官什么的,打死他也不能在干一回了!皇帝缺钱,才是最悲剧的好吧!开源节流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困难哦!开源就要挣钱,挣钱就要经商,什么商业最挣钱?倒卖奢侈品,奇货可居才是最赚钱的!可是,中国的土货要想当成奢侈品卖到国外尤其是那些西方国家,首当其冲必须解决的问题就是海禁! 可是海禁是那么好开的么?康熙大帝定下的基本国策,你说改就改了?说句不好听的,你有前朝三宝太监的那种航海实力么?不得不说,作为一个马背上的民族,航海以及行船对于很多满蒙贵族来说都很困难——几乎有一大半的人都晕船好么?自己干不了,自然就不让别人得到便宜。更何况我堂堂大清地大物博,哪里用得着与那些红毛番子通商,真是多此一举。所以,开海禁的消息一出,朝堂上反对的人多,支持的人寥寥无几,剩下相当一部分的又都持弃权票。 所以说,皇帝缺钱,开源暂时有困难,那剩下的就只能是尽可能的节流了。节流就要缩减开支,缩减开支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让不干活的人尽可能的减少——皇帝陛下这次大挑都不留人了,小选之前也要把宫中的超龄宫女尽可能的打发出去,至于那些已经在宫中又不能打发出去的女人,皇帝陛下就只能在缩减她们份例的同时,非必要情况下绝不颁发赏赐。大不了就牺牲一下自己去卖几回肉。俗话说的好,谈钱伤感情嘛! 至于那些因为人员稀少而空出来的宫殿,就把它们用各种理由封闭掉,后宫的嫔妃们,能挤一挤就挤一挤。反正一宫之主也有好几个了,剩下那些压着不给分位就是了。女人们分位低了,还省钱,真是再好不过了。总之,皇帝对于后妃与其前世相比,那真的是抠气的堪比葛朗台那个吝啬鬼了!也就是景娴的待遇略微好点,但是照比着她的前世,那也是差了不少的。当然,皇帝本人更是开源节流——开海禁的问题他还在与那些迂腐不化的老臣们周旋,士农工商,重士抑商的思想还根深蒂固,皇帝想挣钱也不容易啊! 当然,就算后宫的女人们都觉着自己的居住面积小了,心中也不敢有任何不满。皇帝崇尚节约,你就要力争当上绿色环保小天使有木有?即使皇帝问你,是不是挤着你了,你也只能说夏天乘凉时热闹,冬天时好取暖啊!更何况,就算是这样,皇帝也觉着他对后宫这群女人们够大方的了。她们也不看看她们住的是哪!帝都的二环之内,放在几百年后,那就是有市无价,多少人努力一辈子也买不起一个单间的地方啊!景娴作为“特别”尊贵的皇贵妃,享受了独居一宫,并且没有贵人答应常在碍眼的特殊待遇。 弘历把景娴放在床铺里侧,给她盖好了被子,自己也放下帐子,仰面躺下,自有一直守在一个小角落的大宫女去熄灭灯火,关上房门。拥着景娴,皇帝满意的蹭了蹭她柔软的发丝,两个人头靠头的沉入了梦想。也许这样,他们也会出现在彼此的梦里吧! 在弘历感觉,就是眼一睁一闭的工夫,高无庸就走了进来,轻声提醒道:“主子爷,已经是卯时二刻了。”皇帝应该在卯时就起身的,现在看来,皇帝已经晚起了半个小时了,再不起可就要误了早朝了。 弘历听得这话,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明黄的帐顶,恍惚了一下,便就起身了。他本想在不惊动景娴的情况下穿衣洗漱,哪里知道景娴其实比他醒的要早,不过也是因为心疼他而没有叫他而已。皇帝既然已经起来了,景娴也就没有必要躺着了,遂也坐起身来。 “天时还早,你再躺一会儿也使得的。”弘历按住正要起身的景娴轻声说道,怕惊醒了她再入睡也就难了。 “我早就醒了,不过是想让你多睡一会儿。你既然醒了,我就服侍你更衣洗漱又如何,大不了我白天的时候也有机会补眠。”景娴边说着,就随手套了一件外袍,也从床上下来了。她接过大宫女递过来的温毛巾,并不着急擦脸,倒是先服侍了弘历一回,然后自己又接过一条新的毛巾擦了一回脸,随手拿了一个发带绑住了头发,亲自服侍弘历梳头。 弘历自己擦洗过后就坐到了饭桌前,吃食都是早早备好的,小笼包子、银耳粥、各种小菜,香气扑鼻。他一边吃饭,景娴一边在后头为他梳头,饭吃好了,辫子也编好了。换上朝服,带上帽子,在心腹侍卫的掩护下,走后门的皇帝陛下准时准点的去乾清宫打卡了。 而送走了皇帝陛下的景娴和永寿宫众人这时才开始伺候景娴洗漱梳头,整理内务,然后给景娴端上热气腾腾刚出炉的早饭,以供她享用后等着其她的女人们来请安。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皇帝陛下的“晚点”并没给永寿宫的众人带来多少困扰。显然,皇帝陛下不是第一次在永寿宫起迟了,淡定淡定,大家都习惯的很了…… 作者有话要说:雄起了雄起了!!3000!!!!求花求分求包养,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大伙儿就留两句话鼓励一下我呗~~~~~ 第69章 补全 皇帝上朝,就跟公鸡打鸣一样,宣告着一天的开始——特别针对达官显贵。皇帝每天勤于政务,就跟上了发条的小陀螺一样转的不亦乐乎,可是发条也有松掉的时候,所以,不明所以的,今天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感到了莫名的烦躁。或者我们可以说,皇帝的大姨夫来了…… 皇帝烦躁,皇帝手下的官员就不好过:报告灾情的被批无能,报告政改进度的被批拖沓,报告治下形式一片大好的,被批一叶障目。总而言之,今天但凡是在“有事早奏,无事退朝”之后说话的人,都获得了严重程度不等的怒斥。 很快,这些官场上的老油条们看清楚了门道——皇帝今天气儿不顺,没什么掉脑袋的大事就不要当那个出头的橼子了。然后,皇帝比平时早了半个时辰离开了养心殿。到了坤宁宫,不幸“偶遇”了一群给太后请过安,又厚着脸皮来巴结未来皇后的宫妃们。 这群女人都是在给两位太后请过安,被打发回来的。按着道理说,她们应该是回到自己的寝宫里去,拾掇拾掇,然后等待皇帝翻牌子的。但是,自打富察皇后去世,后宫的风向是越来越明显了。曾经有富察皇后和高氏在后宫PK搅和这一池浑水,所以皇帝的态度总是很不明确的。现如今,这俩人一死,就把景娴显出来了。 永璜大阿哥明显就是与大位无缘了——甭管他是谁的儿子,又经谁的手养过,也改变不了他隐形人的事实。三阿哥,母皇贵妃乌拉那拉氏,板上钉钉的嫡子,皇帝亲自启蒙深获圣宠不说,身后还有一个乌拉那拉家族,实力非常强劲。四阿哥永璋,出生的日子不尴不尬,母亲倒是个妃,可惜是个包衣,还不怎么得宠。五阿哥永琪,那就更是个杯具,愉嫔到现在才正式获封,就算永琪是个正宗的满族血统,也没什么好怕的。即使崇庆太后再抬举他也一样!因为这个宫中唯一一个真正有话语权、能压制住皇帝的女人是崇敬太后!六阿哥永珹,呵呵,朝鲜人的儿子要是能当皇帝,这个大清也快完了。 如果单是儿子得宠也还则罢了,问题是皇贵妃娘娘本身也是个有荣宠的!两位太后娘娘,大的那个是她的亲姑妈,小的那个即使再有意见也拗不过皇帝的个人意见和母后皇太后的权威。而皇帝本人,更是一个月雷打不动的歇在永寿宫十天(明面上的),还有十几天是在养心殿度过的(大部分时间其实也是在永寿宫里的),剩下那几天,都不够主位上的妃嫔分的好吧!要是皇帝歇在了某宫,又去了偏殿,第二天那个偏殿里的低档嫔妃就会被主位嫔妃折腾的相当凄凉好的吧!更悲催的是,那个被折腾的女人还不能反抗。 如今的皇帝可不是当年那个宝亲王了,在他面前掉几滴眼泪,说几句“我不委屈”就能轻易PK掉对手。如今的皇帝陛下最是讲究“身份高低”的了,不管是明里暗里,但凡你要是说你顶头上司一点不好,你就半年都甭想见到皇帝了!管你有多受宠,必然是遭雪藏的!有可能见到和必然见不到,你选哪个? 渐渐的,后宫的女人们发现,一旦这种身份限制被严格执行了,那么就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说皇贵妃娘娘一个“不”字,不能对皇贵妃娘娘的决议和言语做任何一丁点的否定——你否定顶头上司都早冷藏了,要是诽谤最大的BOSS,你说会有什么结果?亲自试验的某贵人已经在冷宫里倒夜香很久了…… 想要活的长久,找个正确的大腿抱紧很重要,皇贵妃娘娘明显是大海里的一座明亮的灯塔——自己得宠,儿子得宠,更凶残的是在婆婆面前还倍儿有面子!这样的对手,除非你买凶或者亲自把她做掉,否则想要肆意挑战权威,呵呵,可要有不成功便成仁的觉悟哦! 与泰山一样巍峨的屹立在后宫之巅的皇后娘娘呦,请接受我们虚情假意的朝拜吧!——这是一干恨得牙根痒痒又无从发泄的女人们的心声。 如今的后宫,除了皇贵妃景娴,然后是苏氏和金佳氏两位因子进位的妃子,紧接着是愉嫔,小透明陈氏不晓得提早了多少年成了婉嫔,另有就是领着贵人份例,住在景仁宫偏殿,一直没能更进一步的令贵人。剩下的一些贵人答应常在,那就不是我们所要关注的对象了。 我们都知道,贵人,一般是没有封号的。但皇帝为了凸显魏氏的特别,又为了省钱,就给了魏氏一个封号。给魏氏一个无所谓的封号,要比给她一个贵人嫔的份例省钱的多!小钳子对于给他出主意的景娴表示出了极大的赞赏。 这群女人在给两位太后请安过后,由纯妃苏氏牵头,都来到景娴的永寿宫中抱大腿了。苏氏在传旨太监的口中知道了,她之所以能升分位,完全是因为皇贵妃娘娘的“大发慈悲”。她也清楚,她能知道这一点,也绝对是皇帝的意思,所以她打算紧跟皇帝的指示,不管怎么说,先巴结好皇贵妃再说。 嘉妃倒是个年轻气盛的,刚入宫没多久就得了儿子,升了分位,自然认为自己和她人不同,总想与皇贵妃娘娘互别一下苗头。但是没等她动作,皇帝就一反常态的注重起上下尊卑来了。要是他老人家早这么注重上下尊卑,何至于让慧贤皇贵妃穿着明黄色的衣服出入各种场合,生生把先皇后气的几乎要吐血?如今却又重视起来了,这其中必有蹊跷,且先看着吧!不过自己自然是争不过皇贵妃的,但是要还争不过苏氏那个老女人,那也就太掉价了!所以,嘉妃倒是真的和纯妃到景娴的面前争宠来了——既然苏氏要到皇贵妃面前卖好,那自己就要比苏氏更得皇贵妃的心!(有什么不太对的东西混进来了?) 想要讨好一个人,必须得让对方知道你和她是一伙儿的。一般情况下来说,只要你PK了她的对手,就能表明立场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啊!可惜,宫中所有的女人都冲着巴结皇后一个人去了,根本没有能KO的人。 于是,宫中的女人们,就只能把好话不要钱的往景娴身上砸:儿子优秀、娘娘越来越年轻了、上回我母亲遇见府上承恩公夫人了,夫人也是各种高贵美好啊……除了“深获圣宠”这几个字不能夸之外,连景娴家的狗都要被夸一声勇猛无敌,打猎的时候非常给力了。谁让这四个字只要说出来,就有吃醋的嫌疑呢? 这边景娴不耐烦她们在面前说着这些口不对心的假话,正想打发她们走,那边皇帝正往永寿宫方向前进的消息,就随着细细的哨音传了进来。得,这下是打发也打发不走了。原本还在你一言我一语恭维皇后,然后彼此互踩的女人们瞬间都温柔贤淑了。整理整理头发,调整一下胸前的东珠,务必以最佳姿态迎接皇帝。 所以说,整个后宫的男神还得是皇帝啊!景娴,只是接近男神的踏板而已…… 男神一出现,谁还管你是灯塔还是女神,吸引男神大人的目光和宠爱才是重点! 皇帝刚一踏进永寿宫大殿,就被一屋子女人或浓烈或温柔或害羞不已的爱慕眼光所吓到,站在门口顿了一顿才向里面走去。他一进大殿,景娴就起身相迎,带着一群莺莺燕燕俯身行礼,“臣妾恭请皇上万福金安,皇上吉祥~”本该步调一致的请安声音,硬生生的被一个人拖出来一个尾音。仔细一看,令贵人。看来这能忍的魏氏也有些着急了,不过这仇恨值拉的也够了。 “各位爱妃不必多礼,都起来吧!”皇帝好似没听见令贵人那黏腻的声音,径直搀起了景娴,当着诸多妃嫔和宫人们,拉起她的手,肩并肩的走到正殿主坐坐下,完全无视了底下女人们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皇帝眼锋一扫,足以获得奥斯卡最佳女配角小金人的宫妃们瞬间就摆出了最恭敬的姿态对着皇帝和景娴,压根看不出刚刚的不满。又开始拼演技了。但是皇后和皇帝不张口,谁都不能随便张口说话,这是规矩。所以一个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好像蜡像馆里的陈设,又像是一出戏剧的片段,静静的定格,等待着自己表现的机会。而奥斯卡最佳男主与女主就那样高高在上的看着她们,好似看一出宫廷大戏。 不过,再好看的戏,看多了也会腻。景娴作为天天看戏的存在,今天是真的烦了。不仅如此,还有一个拉仇恨值加添乱的皇帝,她更加不耐烦应酬这些女人们。既然挣脱不了皇帝的手,就捏了他一把,示意他解决那些女人们。 同样不耐烦的皇帝陛下心领神会,立即就开口道:“皇贵妃掌管宫务,平日里很是忙碌,你们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来扰了皇贵妃的清净了。怎么还坐在这里,散了去吧!”完全不懂得婉转的艺术,立即打发了这群女人离开。 皇帝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还在这里的才是真的SB,女人们整齐划一的起身,行礼,离开。这回令贵人倒是没出什么幺蛾子。至于出了永寿宫令贵人会受到怎样的冷嘲热讽,就不是我们所能关注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标题和内容标签颠掉了……你们留两句话鼓励鼓励我呗!万一我人品爆发,明儿个就不止一章半了呢…… 你们倒是留言啊倒是留言啊倒是留言啊!感谢八宝奶猪的不懈坚持,你们是我最好的动力!!! 打着滚的要求分求花求包养……我吃的很少的…… 第70章 三千 皇帝打发走了碍眼的女人们,决定要做些什么缓解他来大姨夫的苦闷。思来想去的结果,就是皇帝要血拼!根据某购物网站的宣传视频来说,就是当一个人不计后果的购物,某种能令大脑感到快乐的激素就会到达100﹪,人就会感到快乐。当然,据说与之相对的,智商就会下降到0。按着那个网站的说法就是,某**丝男要是想成功攻克女神大人,最好的办法是把她购物车里的宝贝都购买一下,然后女神的智商就降低了,没准就能看上**丝了…… 当然,我们英明神武的皇帝男神追求的不是女神,而是快乐。皇帝抠门很久了,他也憋屈啊——上辈子老子什么时候缺过钱!到后来,软妹币对于他来说都只是数字而已了有木有!结果这辈子,他一个封建集权制度下的皇帝,居然就缺钱了……好吧,当年做皇帝的他也是缺钱的,不然也不会买官卖官来填充国库。哎呀,他果然是败家子啊败家子。 所以,已经节流了很久的皇帝陛下打算好好的、不计后果的消费一把。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也要带上自己要攻克的女神,皇贵妃娘娘景娴。在此,小钳子严正声明,他虽然也要攻克女神,但他绝对不是**丝。 皇帝和皇贵妃想要出门,哪是那么容易的。皇帝没事的时候视察一下民情也就算了,宫中的女人实际上比深宅大院里的女人们还不如——她们至少还有出门血拼的自由,这些看似高高在上的宫妃,只有在极特殊的情况下才会被皇帝施恩,带出宫去,血拼什么的,你想都不要想。 所以皇帝想要让老婆陪他逛街,只能把景娴打扮成一般的宫女,带出宫去。至于容嬷嬷,只能留在永寿宫给景娴打掩护了——两位皇太后在上,景娴想要光明正大的出宫那是不可能的。皇帝作为男神,在重生后“只手遮天”的技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皇帝心血来潮,带着景娴和高无庸就奔出宫去了,也不管案头的工作和景娴的宫务了,谁让皇帝陛下大姨夫来了呢,摊手,我们要理解。 两个人没去琉璃厂那种奢侈品聚集地,反而是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了比较平民化的市场和街道——皇帝陛下还是抠门啊!也许是觉着自己有点抠气,皇帝带着景娴来到了一个看起来比较高档的成衣铺子,给她买了一件店里最好的衣服。景娴拿了衣服在马车里换上,在弘历的牵引下来到了街上。 不管怎么说,经过这几年的之力,四九城的面貌还是焕然一新的,街上的人们穿的不见得有多富贵,但是至少都干净整齐,每个人不见得都是膘肥体壮,至少也没有面黄肌瘦,饿殍遍地。街上的叫花子和流浪儿都得到的合理的安置,杂耍和卖艺的都被集中到了天桥底下。即使孤苦无依的老人,要是不小心挂掉,只要里长上报衙门,也会有人赏一副棺椁,穷人也不至于曝尸荒野。至于什么卖身葬父的,真不好意思,你有营业执照么?如果没有,我们会以扰乱社会治安的名义逮捕你哦,亲。 弘历一脸骄傲的拉着景娴走在街上,遇见合意的小摊就走上去逛逛,如果有合意的东西就会买下来。然后,景娴就见识到了皇帝的另一项匪夷所思的技能——砍价。 当两个人走到一个卖空竹的摊子前,停住。这卖空竹的老板倒是有头脑,他自己摆摊,叫自家的小女儿在旁边玩耍,略带表演性质的吆喝吸引了不少走过路过的人。也有不少小孩子看着新奇的,就要家长购买。 “这东西看着倒有趣,元寿也许会喜欢。”元寿是永琛的小名。因为景娴的居住地是永寿宫,永琛又是第一个孩子,所以叫元寿。 弘历也不用侍卫和高无庸开口,自己就问:“这空竹怎么卖?” “回这位爷的话,这空竹20文一个。”在四九城的街道上做生意,一双识人的慧眼必不可少。 一个空竹20文,略有些贵,却也是大部分京城人家都能承受的起的。四九城里达官显贵很多,达官显贵的仆人们也不少,虽然他们没有多少政治地位,但绝对的要比那些在黄土里刨食的农民兄弟有钱的多。花个20文给家里得宠的下孩子买个空竹,还是承受的起的。当然,也仅限于得宠的小孩,如果每个小孩子都有一个……那这应该是某个仆人应主人的要求给自家的少爷小姐买的。 两人问了价格,景娴倒是觉着没什么,反而是弘历开口了:“20文,有些贵了吧?”周围的人几乎是以看怪物的眼神看弘历的:这个人穿的很富贵,怎么看上去这么抠门? 别怪这群人不认识皇帝,真正能上朝和参加宴会的人毕竟是少数的上层人士,而能屈尊纡贵的到这种不上台面的小摊上亲自买东西的更是少之又少。空竹这东西又是给孩子玩的,就是主人发话,也多是带着孩子出门上香的女主人,在这种鱼龙混杂的街道上,她们更是连车都不会下的好吧? 摊主也愣了一下,但是看看弘历的衣着打扮和身后跟着的随从,明显是他惹不起的,只能赔笑问:“那这位爷,您觉着多少钱合适呢?” “给我十个,我给你160文怎么样?”这位爷直接给人打八折了。 “这……差的也太多了。”摊主可不想开这个头,一旦开头了,这旁边的人要是要求“照此办理”怎么办? “怎么差的多了?”弘历理直气壮的反驳:“你这空竹,我买回去了,家里的孩子也不见得玩的好,玩的不好,玩个两三次也就扔到一边去了,我这160文也就白花了。我不过是看着你家孩子玩的有趣,才想带几个回去给家里的孩子玩玩,你若是不卖也就罢了,反正我也不是十分想要买。”弘历一边说,一边略显嫌弃的看了那成排的空竹,然后拉着景娴作离去的样子。 弘历这话一出,原来还有些兴致要买的小孩子和他们的爹娘也犹疑了,而那些代替主子们跑腿的奴才们也定住了动作:万一这个人砍价成功了,他们也可以照此办理,还能扣点油水,何乐而不为。 摊主一看这架势,急的直跳脚,这是来砸场子的怎么着,这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诶诶,这位爷您等一下,160文就160文吧!我卖给您。” “可是我又不想买了,要不,你给个整数,150文怎么样?”……150文是整数么? “这……这也太少了!”摊主没想到对方还能得寸进尺。 “太少了?那我们不要了,反正家里的孩子也没见着,不会闹我的。”说完弘历就拉着已经呆掉的景娴转身要走了。 “诶诶,算了算了,150文就150文,就当我做个人情。”店家心里都想骂娘了,但是一看弘历两旁的侍卫,景娴头上的东珠,就深深的明白,他惹不起一对看起来非常有气度的夫妻。如果他今天不卖这空竹,他怕这俩人回去以后真的找人砸他的摊子,那他可就真的活不下去了!请相信,不论多么好的社会风气,也绝不缺乏仗势欺人的家伙。 弘历心满意足的花了150文买了10个空竹,打算分给几个孩子和弘昼家的俩个小子。嗯,弘瞻包子也有一个。他真是个一碗水端平的好长辈。带着10个空竹,弘历一脸得意的离开了卖空竹的摊子,不去理会老板的苦瓜脸…… 被拉走的景娴又陪着弘历扫荡了竹根雕的摊子、喝了两碗豆腐脑、买了一对做工明显比不上宫里的龙凤呈祥的纸鸢……对于弘历死皮赖脸砍价的技能,景娴已经不忍直视了。不过坐在街边的摊子上,就那样在人来人往的视线里喝豆腐脑,对于景娴来说,绝对是项崭新的体验。不仅不习惯,还特别难为情有没有!所有的人都大大咧咧的喝着豆腐脑,只有景娴一人保持着在宫中的用餐礼仪,让支腿拉胯、大马横刀坐在长条凳上吸溜吸溜喝着豆腐脑弘历的嘴角一阵抽搐。 晃晃荡荡的,就到了吃午膳的时候。帝后二人既然连街边的豆腐脑都能喝,对于吃饭地点的要求自然不会太苛责。但是想到刚刚景娴的不习惯,弘历还是带她去了弘昼打造的京城第一酒楼,龙源楼去吃饭。所谓京城第一酒楼,就是如果有人胆敢比弘昼的生意更好,他就敢去人家的后厨挖角,威逼利诱人家大厨换东家——这导致了龙源楼的菜一直是京城最好吃的。 弘历来到龙源楼,掌柜的自然不敢怠慢,托弘昼这个不靠谱的主子的福,他这个小人物也是见过几次天颜的。一边指使着听说那是皇帝而腿肚子转筋的小二去和亲王府报信,一边亲自毕恭毕敬的把弘历和景娴引到弘昼的专属雅间坐下。 也不敢随意招呼,只等着弘历自己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有木有!一章半有木有!留言在哪里!鲜花在哪里!亲爱的读者们你们在哪里!!!!打滚求花求包养! 第71章 三千 龙源楼算是皇帝比较熟悉的酒楼了,随手点了几个比较招牌的菜式,又特指了几个景娴爱吃的才,不多不少点了十个。点过之后,又着高无庸跟到后厨去沏了一壶自己带出来的碧螺春,拉着景娴在包厢里临窗坐下。 “爷,你叫了这么多的东西,咱们吃得完么?”按着弘历抠气的习惯,两个人吃饭,四菜一汤,足够了。(侍卫和高无庸一般是自行付款的,皇帝在外不供吃住)怎么会叫了十个菜? “你放心,他们通知弘昼了,那小子绝不会一个人来的。听说你也在,肯定也会带着媳妇来凑热闹。更何况,这龙源楼是挂在弘昼名下的,怎么着也得让他尽尽地主之谊吧?”皇帝笑的很是奸诈,原来他带着景娴来龙源楼除了好吃之外还有另外的目的——不用花钱!皇帝你丫真的抠门到家了! “这小子平日里也不知敲诈了朕多少好东西,吃他一顿饭找找利息,也算是便宜他了。”皇帝端起茶杯,用盖子拨了拨漂浮在上面的茶叶,喝了一口碧螺春。“景娴,你也喝一口,当年圣祖最爱此茶。朕跟着他住了一阵时日,便也喜欢上这茶了。” 景娴听得他这样说,真是哭笑不得,本以为是皇帝大方了,原来是算计和亲王来了。不过她倒是喝不惯碧螺春的,她倒是喜欢六安瓜片多一些。不过皇帝一片好心,她也就不要扫他的兴了。 两人喝着茶叶,看看外面人来人往的风景,倒是安闲自得。两个人正在往下面张望,就看见一辆熟悉的马车,远远的过来了。叫视力好的侍卫仔细来看,上面赶车的架子上坐着的那个人更是熟悉,和亲王的心腹,刘徳柱。结账的人来了,上菜。 皇帝点的菜都是招牌,随时有人点,也谈不上预备。皇帝示意上菜,就把最先出锅的那一份给他好了。说句实话,这龙源楼大厨的手艺,要比宫中御厨的手艺好的多,自古高手在民间啊!宫中御厨虽然也是厨界高手,但是能当御厨除了手艺好之外,还要安全。历史上的皇帝都是全天下罪惜命的生物,没有之一。 等着菜都上齐了额林布他们也刚刚抵达包厢,真是赶巧。上菜的工作是掌柜的亲自执行的,最后一道菜刚刚摆上桌子,掌柜的一回身,又点头哈腰的把弘昼和额林布迎进包厢。“各位主子,菜齐了,有什么吩咐,奴才就在门外候着。”高无庸随后也跟了进来,十分有眼色的带着其他闲杂人等去外面守候。 “弘昼给四哥和小四嫂请安……”弘昼话未说完,迎面就飞来一根筷子,他伸手灵活的闪过,还拉开了后面的额林布。所幸,扔筷子的人身手还不错,准头还是有一些的,并没有伤及无辜。 “什么小四嫂,不会请安你就直接坐下,省得碍眼。”弘历不高兴的白他一眼。 “是是是,是小弟的不是。弘昼给四哥四嫂请安。”弘昼重新来过,嬉皮笑脸,完全不把他四哥的怒火当回事。 “奴才给皇上、皇贵妃娘娘请安,恭祝主子万福金安,主子吉祥。”额林布倒是毕恭毕敬的请安,弘昼是癫狂惯了的,她可没有那身癫狂的外衣,和一户口本职业为皇帝的祖宗。 “出门在外,就不图那些虚礼了。”皇帝对这位很是靠谱的弟妹态度还是非常宽和的。转头又对着自动自发坐下的弘昼问话:“你出来是怎么跟太妃打招呼的?” “还不是老样子,带着福晋出门改善一下生活,问额娘要不要一起,额娘必然回答‘额娘年纪大了,就不随便出府了,你们夫妻俩好好玩,带些礼物回来也就是了。’然后就很是轻松的出门啊!”弘昼本来就喜欢往外跑,如今喜欢带着福晋往外跑。但是十次里有三次成行就算不错了,额林布还是非常守规矩的,这三次的成行,一般都得益于老太妃的特别批示。 “嗯,你倒是聪明的没把我们夫妻交代出去。”皇帝状似不经意的把“夫妻”二字堂而皇之的用了出来。额林布听闻,飞快的抬了一下眼皮,掠过景娴毫无异状的脸,心中的诧异又消失不见了。额林布这是头一回与大伯子这样的外男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不免拘束很多。但是看一看行动自然,一点没有尴尬成分的景娴,她也及渐渐的能够放开了。 动筷子的永远是官最大的那一个,只见弘历拿起筷子,亲自夹了一片肉放到景娴的碗中:“来来,俗活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这酱驴肉也算是龙源楼的招牌了,尝尝看,要是好吃就叫他们按日子呈上来。”给景娴花钱,弘历一向是不心疼的,更何况,花的未必就会是皇帝自己的钱。 “嗯。谢谢爷。”看着碗里的驴肉,景娴没急着吃,倒是投桃报李的夹了一筷子佛跳墙递到弘历的嘴边。“这东坡肉也是爷喜欢的,您也吃。”弘昼同额林布吃惊的看着景娴优雅自然的动作,倒像是做过无数遍一样。而且,更令额林布佩服不已的是,景娴,她当着自己和弘昼的面,与弘历做这么亲密的动作,她居然一点也不害羞!万佛啊,这是那个略有些教条死板的皇贵妃娘娘么? “来来,福晋,这独占鳌头,是你的最爱,爷我刚把状元楼里的厨子挖过来的,你尝尝,他的手艺有没有退步。”哼,秀恩爱什么的,谁不会啊!弘昼也非常给力的把一筷子菜递到了额林布的嘴边 “谢谢爷。”额林布没有景娴那二世为人的洒脱,自然也不能当着大伯子夫妻俩光明正大的秀恩爱,只能爆红着脸端起自己的盘子盛住弘昼的菜,然后再自己夹起来吃下去。 她低着头,所以没看到,弘昼气的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弘历嚼着东坡肉冲着他得意的笑。 景娴看着这兄弟俩,默然不语,低头吃着菜,懒得搭理他们。心中透着对皇帝陛下浓浓的鄙视:弘昼本就是个不靠谱的性子,他喜欢胡闹也就罢了,你自己几辈子的年龄加起来都有一百多岁了,居然也这么胡闹!这位皇贵妃娘娘根本想不起,这场争斗的起始是因为她光明正大的秀恩爱啊! “五弟妹,你也吃。”景娴看出了额林布的尴尬,直接解围。“你们两个,也快点吃罢!多大的人了,还像孩子一样。” 我勒个去!这下子,不仅额林布震惊了,弘昼当时也震惊了。虽然额林布在家里有的时候也会“不守规矩”的批评一下自家爷们,可,这是当着外人的面啊!更重要的是,你批评的那个人的职业栏里填写的是皇帝啊喂! “又不是我的错,是弘昼太孩子气了!”皇帝陛下,你的节操呢? 其实,这就是额林布和弘昼不了解了,自打景娴眼睁睁的看着皇帝陛下能为了50文钱就站在街上跟人家小贩讨价还价之后,“皇帝的威严”这几个字在她心中仅剩的灰尘,也随之灰飞烟灭了。 “哎,老五,你怎么光呆坐着啊!照顾你媳妇吃饭啊!”皇帝陛下完全不觉得,他和景娴的举动在当今这个男权社会,讲究三从四德的时代里是有多么的“不合时宜”。在他的印象里,弘昼也是宠妻一族啊!话说……人家的那个宠,还是在这个时代的框子里的好么?你已经完全出框了好么? “哎哎。”弘昼也不去管那对一再超越人心理承受能力的夫妻是如何秀恩爱的了,媳妇么,咱也有。“额林布,来,吃菜。”布菜什么的,爷在家里也是偶尔有做过的! 不得不说,额林布再怎么说,也是大家族里调┳教出来的大家闺秀,对于这些要么是转世老妖怪,要么是混世大魔王的所做作为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也是理所当然的。这顿饭,是额林布有史以来吃的最有压力的一顿饭了,比当年在宫中选秀的时候所进行的“吃饭考核”时受到的压力还要大。 在额林布度日年的压力中,在弘历和景娴不断的秀恩爱中,在弘昼不断的给额林布布菜的过程中,这顿午饭接近了尾声。 “弘昼啊……”弘历看着景娴正在品尝草莓蛋糕做成的饭后甜点,心中不禁感慨弘昼的本事,连外国厨子都被这货给挖来了……话说,他不是把人家传教士给扣押了吧?朕让他悄悄的联系一下国外的传教士,可没叫他关押人家啊……算了,算了,现在海禁还没开,倒是候再说吧!“这顿饭,就记在你的账上吧!四哥这些年带你不薄,请四哥四嫂吃顿饭,不是你该当的么?” 弘历语重心长的开口,没等弘昼接话,立即把去路堵死,意思就是:但凡你丫知道点感恩,这顿饭就算你头上了! “是是,四哥说的是,这顿就算五弟的了。”弘昼笑的像只狐狸,虽然挂在爷的名下,但这龙源楼还是内务府的生意,怎么说,这龙源楼的盈利都是四哥的进账,到时候白条一签,还是四哥请客! 于是,在弘历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他还是掏了这顿不怎么多的饭钱。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哎呀,求分求花求包养~~客官们,我吃的很少的~~~~感谢八宝奶猪的捉虫……其他客官们,你们就是不捉虫,吱一声也行啊! 第72章 更新 转眼间,乾隆八年已经近在眼前,又一次大挑即将到来。这几年宫中的女人怀孕的倒是有几个,但是生下来的一个都没有。反而是弘昼那里,额林布终于生下了弘昼的第一个女儿,卓博喇库宜尔哈。 不得不说,自打卓博喇库宜尔哈出生的那一刻起,弘昼就开启了傻爸爸模式。从稳婆手中接过自己女儿的那一刻,弘昼笑的异常白痴:“嘿嘿嘿!我闺女,长的真像我。看这鼻子,看这眉眼!”话说,你是怎么从一张几乎要成为一个平面的婴儿脸上看出长相的,又是怎么透过她紧闭的眼睛,和还没长出的眉毛看出眉眼的? 抱着怀中还没有手臂长的女儿,弘昼一脸得意的冲着耿太妃道:“不愧是我的女儿,额娘你看看,长得多像我!生女肖父一定是个有福气的!”弘昼,你真的够了! 第二日去上朝,弘昼笑的政敌都发毛。今天参和亲王的人怎么没被他削啊?不论是上本参他手下人的,还是参他本人的,他都不理会了。不管谁要参谁,还是谁要参他,一向唯恐天下不乱的和亲王居然不掺和了甚至连自辩都没有,只是微笑着看着满朝文武兼有皇帝!丫的,好像自家上了岁数的老太爷有木有!这种由内而发的“长辈”气息是怎么回事? 弘历坐在龙椅上,嘴角直抽抽如果有可能,弘历真想把弘昼打晕扔回王府,有这样抽风的弟弟实在是太丢脸了!看来弘历完全忘记了,他才是抽风界鼻祖的事实啊! 抽风中的和亲王和盛怒中的皇帝一样有用,在一片混乱的气氛中,今天的大朝会很快便结束了。消息了灵通的官员们都迅速的赶回家去,通知明天要参加和亲王嫡长女洗三宴会的女眷们,把手中的礼单再加一成。你没看和亲王都要乐疯了?礼轻了可不得了。 官员们走的很圆润,但是弘昼却赖在养心殿不走了。他正在向皇帝演讲《论当一个合格四伯的重要意义和具体办法》。 “四哥,女孩子得教养,我的卓博喇库宜尔哈和永瑛、永璧这两个臭小子可不一样,那是女儿啊,正儿八经的满洲姑奶奶!汉人家里都是男子贱养,女子娇养的,更何况是我们满人儿女。我的卓博喇库宜尔哈的赏赐怎么能比永瑛的还少呢?至少要加一成!那可是我姑娘的嫁妆,将来卓博喇库宜尔哈嫁人的时候,我们给她添妆,点着箱子一看,有六十抬都是她四伯出的!卓博喇库宜尔哈得多有面子,谁也不敢小看了她。更何况,卓博喇库宜尔哈这么可爱,这么健康,将来一定更招人喜欢,四哥你现在赏赐给少了,以后会后悔亏待小侄女的!” 巴拉巴拉,此处省略了弘昼夸他家闺女天上没有,地下无双的优点1000字。 “所以啊!四哥,你新贡上来的玛瑙珠子翡翠链子什么的,多给我闺女一些,我要给她在摇车的各个角落都穿上帘子,省得有苍蝇蚊子什么的。弘昼,你当蚊帐是摆设么!还有啊,永瑛那可是亲王嫡长子,未来的世子,将来可是要继承爵位的,比生他的赏赐还要多,你这是要把闺女往公主的道路上逼么?真想让闺女给皇帝当养女不成? 当然,弘昼可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单纯的觉着,他的嫡长女更值得他娇宠罢了。还好,皇帝也懒得理会弘昼的抽风,倒是给小侄女的赏赐里多了写西洋八音盒之类的东西。目的一达到,弘昼拿着皇帝赏赐的礼单,兴冲冲赶回家去,给自己还在摇篮里没睁眼的姑娘念那常常的礼单。末了还要傻呵呵的说一句:“闺女这全是你的!阿玛把它们留着给你当嫁妆啊!” 额林布哭笑不得的听着丫鬟的汇报,实在是想象不到,自家的小姑娘是怎么在她老爹那慷慨激昂的礼单朗诵下呼呼大睡的。话说,你难道不应该考虑一下弘昼越来越跑偏的行为举止么?嘛,反正弘昼从来也没在正路上走过,跑偏什么的……应该也无关紧要吧! 弘昼真的是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庆贺才好,无论是洗三、九日升摇车、十二日小满月,还是满月大宴,办的都是红红火火。一向以“打家劫舍”为己任的和亲王,居然遍邀群臣到他家吃酒席,以此来炫耀他新得的闺女。 尤其是满月宴,这一天,不仅是他家大女儿满月,也是额林布重新回归社交圈的日子。这一天,额林布重头到脚打扮一新,从上到下的行头都是弘昼亲自挑选的。大红的亲王福晋常服,配着大红宝石的流苏簪子,还有一些用各色宝石拼成花样的簪子做点缀,端的是富贵大方。 各家的女眷,甭管是不是政敌的,这会儿都赶过来贺喜。一屋子的女人挤挤挨挨的坐在一起,围观弘昼的宝贝闺女。 一个月大的婴儿已经有些长开了了,再不是洗三那天皱皱巴巴的样子。一群的女人,变着花样的夸着弘昼的闺女,这个夸国色天香,那个就说天香国色。实际上的内容都没有变,就是车轱辘话轮流说。如果轮到自己的时候自己什么都没有夸的了,就夸额林布好福气,儿女双全,丈夫给力,小妾听话,治家有法,总之,好听的话那是不要钱的往外扔。理智和立场不太坚定的同志一般情况下都抵挡不住。 当然,以额林布的心理素质,这点好话,也不过就是“套话”而已。正常情况下,拍额林布的马屁,就跟拍弘昼马屁一样困难——你永远抓不住那个正确的点。忙碌了一天,把外人都送走了,留下娘家人聊聊知心话。 “小外甥女将来一定能嫁个京里的权贵人家的!”还是额林布的妹妹点明了额林布心中的担忧。历来,爱新觉罗家族,尤其是和皇帝关系越近的人家,女儿越是容易被送出去和亲。如今皇帝的女儿正是稀少的时候,万一哪天皇帝心血来潮,想要把女儿抱去养怎么办? 不得不说,额林布还是很有前瞻性的。想当初,皇帝可不是把你的女儿抱去养了怎么的! 弘昼在外面,完全不顾什么合不合时宜,喝的高兴了,就叫人把自己的女儿从内院儿里报出来,公开展示。人家说的好话越多,他越开心。高兴的无以复加的时候,还拍了拍死对头硕王的肩膀:“你小子可真行啊!竟然有三个嫡出闺女和一个嫡子。我才只有一个闺女和两个儿子。”……你确定,你这不是在当年想儿子想疯了的对头面前炫耀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是嫡子么?你这不是戳人肺管子么! 弘昼这边炫耀够了女儿,那边以两宫太后为首的宫中赏赐也发了下来,其丰厚程度比当年富察氏生和敬也差不了多少。景娴除了明面上的赏赐之外,在一些箱子的底部,还给额林布加了“私货”。按着男人们考状元的情谊算,她俩这就算同年,关系自然不一般,赏赐自然也不能流俗。 弘昼如此大张旗鼓的宣扬自家的女儿比儿子更重要令许多人家都犯了嘀咕:“和亲王又开始抽风了,这是皇上又要有什么大动作了?啊,今天给和亲王送礼的单子上没有什么违禁的东西吧?”这些人被弘昼抽风+皇帝整人的模式闹的都有些魔怔了,弘昼一抽,他们就觉得皇帝是不是要有大动作。 弘昼得了大胖闺女,满月过后就带着她到宫中请安卖萌顺便赚些嫁妆。面对圆滚滚的肉团子,弘历嫉妒的牙都痒痒,可是又没什么办法。这几年他也努力了,就好像是命中注定一样,不论谁怀了孩子,是不是她该怀的孩子,这孩子注定就是会流掉。眼看着这都是乾隆八年了,纯妃才怀上一胎……掐指一算,这是永瑢吧? 弘历看着弘昼抱着自家的大胖闺女嘚嘚瑟瑟的在慈宁宫里卖萌,表示接受不能!于是皇帝陛下打算和即将上任的皇后娘娘也生一个大胖闺女来气死弘昼。连续十几天,永寿宫里的猫咪们在夜晚叫的都十分欢脱。喵了个咪啊!是哪个美女猫在招女婿啊?为什么只听见喵声,却找不到喵呢?为什么好不容易接近了喵所在的窗子,却无法跳进去找喵呢?那只美女喵,声音很好听啊!也听不到别的公喵的声音,美女喵很寂寞的!好多帅喵等着上阵安慰她空虚寂寞冷的心灵呢!喵呢?怎么找不到!(够隐晦吧!) 很可惜,皇帝陛下的努力白费了。日子到了,景娴的亲戚依旧雷打不动的来到永寿宫看她,完全没有考虑到同样睡在永寿宫雕花大床上的弘历的感受。知道的是景娴的姨妈来看她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头天晚上皇帝被人爆菊了呢。 第73章 全章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再老土的句式也掩盖不了弘历苍茫的心情。皇帝陛下好几辈子头一回被姨妈清洗了菊花……话说,明明是呈“比”字形入睡的两人,即使被清洗,也应该是皇帝的黄瓜啊!怎么会是菊花?一定是作者在拿皇帝的悲剧来寻找自身心理的平衡!作者在虐不到举报者的情况下,毫无节操的虐起小钳子了。 由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姨妈”这种东西,小钳子的心理不知怎么就有了障碍,然后,他就一个月没有再招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与悲剧的被“也许会不举”了的阴云笼罩的小钳子不同,他的弟弟小盒子最近是越发的欢脱2B无下限,整天除了上朝的时候点个卯之外,就是往家跑。野生动物的和亲王,居然在女儿出生之后变成了家养动物,让四九城里爱看热闹的百姓们接受不能。 弘昼从卓博喇库宜尔哈出生那天起,就自动开启并运行了“傻爸爸”模式,并一傻到底,丝毫没有关闭此项功能的意思。每天下了班就直接回家,回到家洗手换衣服,然后就扑倒摇篮边上,看着自己的闺女,一呆就是一整天。 按理说,这也不是弘昼第一回当爹了,怎么就一副第一次当爹的蠢样子呢?就像普通的傻爹们一样,弘昼力求不错过自家闺女每一个第一次。于是,卓博喇库宜尔哈第一次睁眼睛,看到的就是她爹;卓博喇库宜尔哈第一次撇嘴,被她的蠢爹解读成“笑容”,并嚷嚷的满城皆知,让稍微有点常识的人们背地里笑掉了大牙。卓博喇库宜尔哈第一次喝奶,弘昼也很不要脸的围观了。不要误会,这个第一次喝奶,是额林布喂的初乳。按着他家四哥所赠送的《育儿指南》他家的孩子,包括永瑛在内,都是喝过初乳的,然后才是由奶妈喂养。 不过很显然,在各方面都受到“不公正待遇”的卓博喇库宜尔哈,在喝奶这方面居然也是和哥哥们不同的。她的哥哥们都是喝奶妈的奶水长大的,只有她一个人,是完全的母乳喂养!按着弘昼的说法就是:儿子是额林布的异性,当然不能占据属于他一个人的东西,但女儿就不一样啦!如果额林布是被自家女儿占点便宜的话,他老人家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弘昼对于额林布非一般的宠爱早就引起了后院女人的不满了,如今只是生了一个女儿,就大张旗鼓的宴遍亲朋,对于后院那些早已嫉妒不已的女人们来说,无异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个人被压抑的久了,也许会习惯这种压抑,更多的时候是宣泄这种压抑。否则的话,压抑的久了真的就是变态了。当然,也总有那么一两个新来的刺头是不服软的,这时候,宅斗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弘昼作为大清爱妻号评选的种子选手,对于额林布的好,那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作为大清土著人士,他不会只守着额林布一个人这也是毋庸置疑的。额林布怀孕的时候,府里又进了一个章佳氏。熟悉历史的朋友们都知道,这位章佳氏也是个极富战斗力的存在,虽然这个章佳氏从年龄和身份来说,和以前那个章佳氏完全不同。但,谁让人家有个好姓氏,提醒了弘历他家老弟还少个侧福晋了呢!其实,弘历不过是为了给弘昼的后院添乱罢了。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章佳氏刚刚入府,地位高,入府就是侧福晋。又赶上额林布怀孕,所以她伺候弘昼入睡的时间,从天数来说,绝对是可以和以前的额林布平分秋色的。因为,按着《清朝孕妇怀孕行为细则》的规定,孕妇和月子中的妇女是不能够和丈夫同房的。越是地位尊贵的女人,在这一条上要求的越严格。据说,这是对孕妇和婴儿的保护。 弘昼不能和额林布同房,自然要寻找别人宣泄欲┳望。新来的章佳氏就是很好的选择了。年纪轻,15、6岁,正式生嫩新鲜的年纪,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还在形成中。男人嘛,多少还有点“养成”的乐趣,她又会说话,最会观察弘昼的情绪,所以一段时间内,这位章佳氏在后院极有地位。而这“一段时间”维持到额林布出月子以后。 额林布一出月子,弘昼就又回归了正院。原来,在没有卓博喇库宜尔哈的时候,弘昼就很少往别的院子去。这回有了卓博喇库宜尔哈,本来对于章佳氏的那几分好感和养成的乐趣,统统被自家新出生的小嫩包子所取代。亲生的大闺女,比其什么其他的女人都有吸引力啊! 原本以为自己在和亲王府已经站稳脚跟,并且觉着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能和额林布叫板的章佳氏,在满月酒那天被现实狠狠的来了一棒!怪不得她得宠的哪些时日里,后院的那群格格们看她就好像是跳梁小丑,仆妇们也不过是面子上给予足够的尊敬。因为格格们被免了去福晋那里请安,下午就都跑到她这里来偶遇王爷。她还以为是她地位超然,原来人家不过是来看戏的。 人的心理不平衡,就会扭曲,人一扭曲,行为就容易过激或者说不受大脑控制。当然,章佳氏作为一个年轻的、略有中二病的小姑娘,过激的行为也过激不到哪里去的。不过是喜欢在正院门口偶遇一下弘昼,没事的时候躲在被窝里画个圈圈诅咒一下额林布和几个孩子罢了。 令我们高兴的是,章佳氏并不具备崂山道士的潜质,所以她画的圈圈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额林布和几个孩子反而过的更好了。当然,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章佳氏并不是那种安分的存在,曾经更加不安分的崔佳氏已经被弘昼亲自拍的没有半分斗志了,这个章佳氏倒是还有几分斗争精神的。 额林布自打生了女儿,日子过的越发舒心,即使后院多了一个不安分的章佳氏,也没能影响额林布的好心情。但是,怎么说的,俗话说癞蛤蟆跳到脚背上,不咬人,膈应人。总让这么一个货色在后院蹦跶,影响后院的和平稳定,也是不好的。于是,额林布像以前一样,试探起了弘昼的反应。崔佳氏不过是个侧福晋预备役,这个章佳氏可是正儿八经的侧福晋,当然不能等闲视之。 这日,弘昼如同往常一样,从宫里下朝回家,先去耿太妃那里请了安,然后就麻溜儿的窜回正院,换了衣衫,净了面,洗了手,抱起他的宝贝闺女,炫耀着他刚刚从他老哥那里敲诈回来的俄罗斯套娃。 “阿玛的卓博喇库宜尔哈呦!看看这个,你看喜不喜欢?”弘昼一手抱着闺女,一手把套娃放在炕桌上,一个一个的摘下来,在一个个的套回去。一边演示,嘴里一边还发出奇怪的声音:“你看,这里头还有一个娃娃~还有一个~诶?还有一个更小的!你猜猜还有没有?”卓博喇库宜尔哈张着小眼睛,僵硬的窝在弘昼的怀里,不给他任何反应。 “哦!你觉着里头还应该有一个更小的啊!”于是,又把那个小套娃拆开,里面果然还立着一个拇指大小的小人儿。一个多月的小孩子本来就没有多少表情和反应,可是也不知道弘昼是从哪里得到的,他闺女认为还有一个更小的套娃的结论。傻爹的思维,果然不是吾辈凡人能够理解的。 正在弘昼不要钱兼不要脸的夸耀着自己的闺女是有多么的聪明,灵巧,可爱,机灵的时候,额林布刚巧从正堂过来看闺女。对于弘昼忽略了她,直奔姑娘的房间,额林布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反正在弘昼的眼里,只要他姑娘出现,别的女人他是一概看不见的!(怎么有奇怪的CP出现了?) “王爷回来了?怎么也不着人招呼我一声?”说着,接过女儿,轻轻的拍了拍。刚满月的婴儿一天差不多要睡上20个小时,已经被弘昼抱着玩耍了一阵子了,再不哄她睡觉,她就该扯着脖子练高音了——睡不饱的小孩子最可怕了!可惜,纵使是在半夜里扯着脖子狼嚎,把整个院子的人都闹的不得安宁的卓博喇库宜尔哈,在弘昼的眼里,那也是身体强壮,有力气,有好嗓子的表现…… 经皇帝陛下亲自鉴定,弘昼乃是卓博喇库宜尔哈的脑残粉,鉴定完毕。 眼看着自家的姑娘又开始打哈欠,吐着小泡泡,进入睡眠状态了,弘昼把自己的声音压制到低不可闻的地步,轻声道:“这不是想趁着闺女还醒着,给她看看新玩具么?”指指套娃,“别小瞧这东西,上好的金丝楠木制成的,仿的罗刹国的手艺,四哥弄给永琛玩的,叫我给弄回来了。”永琛一个半大不小的男孩子了,哪里会稀罕俄罗斯套娃,那明明是皇帝给他不知道在哪里飘着的五丫头准备的,被弘昼应拗成是给永琛的,并以“男孩子不该玩这种娘里娘气的玩具”为借口,直接抢过来的!尼玛,那上面金色的压花,真的是99.99%的纯金做的啊! 额林布也知道自家王爷的不着调,却不戳穿他那漏洞百出的解释,拿眼睛扫他一眼,示意他出去,然后慢慢的把渐渐昏睡的卓博喇库宜尔哈哄睡着。她也退了出去,准备和弘昼深入讨论一下章佳氏的问题。 第74章 全章 女人怀孕生孩子,无外乎就那么几种情况。一种是生下来,一种是生不下来,还有一种就是永远也生不下来了,无论哪一种情况,都不是如今的章佳氏可以决定的。 弘昼在额林布的敦促下,放下了熟睡的女儿,不情不愿的来到章佳氏的小院儿里。其实,他本不想过来,但是,章佳氏肚子里那块肉,他还是想要的。当初叫额林布随意对待崔佳氏的胎儿,未尝没有一些试探的意思。男人嘛,尤其是古代的男人,女人不重要,子嗣还是多多益善的。 弘昼在往章佳氏的院子里走的时候,就有人通知了章佳氏。章佳氏略整了一下仪容,确定了自己是以最美的姿态躺在床上的,就静等着金主,啊不,是男主出现了。 这边弘昼一露头,章佳氏就以一种闪瞎人眼的慈母姿态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对着那估计还没有指甲盖大的胚胎说道:“小阿哥,你的阿玛来看你了,你高兴吧?”其语气里的甜腻,愣是让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打了一个冷战。杀伤力太大了! “既然太医说前三个月是危险期,你就安心养着吧!若有什么需要就跟福晋讲,过两日内务府就会派专门的嬷嬷来照看你,在那之前,你就在床上静养吧!”这其实就等于变相的禁了章佳氏的足。 “爷的苦心妾身都明白,多谢爷您的体恤。虽然妾身也想要小阿哥和爷您多接触一下,奈何身子实在是有些虚弱,不如爷您去刘妹妹那里坐坐吧!”通房刘氏,刚入府没多久,不过是宫里那位爱看热闹的小钳子送来搅和和亲王家这摊浑水的工具。因是新入府,所以还没选择站队,就被章佳氏盯上了。 “嗯,既然这样,你就歇着吧!若是没事,爷就不来看你了。”弘昼觉着有一阵子他不会想吃酸甜口的东西了。 “爷的心意妾身知道,爷您安心的去吧。”丫这姑娘怪不得不得宠,实在是不会说话啊!他眼泪含眼圈的作态令弘昼也有了妊娠反应,强忍着恶心,弘昼飞速离去,转向额林布的正院。 至于表现的异常突兀的章佳氏,我们只能说,这姑娘脑补过头了……中二病比较严重的孩子,大多会在自己的心中勾勒出一个世界,并坚定不移的相信其真实性,做出来的事情往往为世人所费解。而章佳氏,她不过是个病入膏肓的孩子罢了…… 她坚定不移的认为,弘昼在内心深处还是宠爱她的,让她独居小院,卧床静养,不过是为了躲避外面来的、想要谋害她和孩子的凶手,内务府来的嬷嬷,也是帮助王爷照顾她的强力帮手,至于要什么就跟福晋讲——这不就是宠她上天的节奏么,绝对的有求必应啊!喂喂,人家只说让你跟福晋讲,可没说福晋会不会把东西拨给你啊! 而关于弘昼并没有听她的话去刘氏那边,而是转去了福晋的房里,她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刺激她们主子脆弱的小心灵和脆弱的小胎儿的…… 章佳氏开心的,自认为很低调的养胎,额林布冷眼旁观,对于其他格格不安分的手脚,额林布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过多的阻止,还是老样子,孩子是你自己怀上的,保得住保不住,那可就各凭本事了。 就在弘昼的后院渐渐有点风起云涌的趋势的时候,小钳子的生活却逐渐趋于平稳和幸福…… 政治改革初具成效,虽然国家机器的惯性很大,但是既然踩了刹车,那么一切还是可以慢下来的,改革虽不能一蹴而就,但却能潜移默化。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即使不与民争利,也要确保国家税收和公共事业的稳定才行。用内务府的名头做生意,让弘昼领头监管的意思就是把贪污腐败降到最低——粘杆处还在后面监视着,一旦超出了皇帝的底线,皇帝自然有办法收拾你。 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弘历已经辛勤工作很久了,大清朝可没有5+2的周休模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就封笔的那几日有点空闲,还要白天黑夜的参加宴会,皇帝真是劳模干的职业。白天要兢兢业业的处理朝政,晚上还要勤勤恳恳的去后宫撒种子,真是一个累字了得啊!小心翼翼的起身,弘历回头看看床上睡的依旧很香,笑的那叫一个嘚瑟,不管怎么说,景娴这块冰叫他捂成冰水混合物了,由零下恢复到零度了,可喜可贺。 昨天,弘历又假借着在养心殿休息的名头跑到永寿宫里去睡大头觉。为了能赶上早朝,他不得不提前一刻钟从床上爬起来。头天晚上他的肩颈犯了些毛病,本是叫手法好的小太监按按的,谁料景娴看到了也非要学着按摩。一个晚上下来倒是学的有些样子,揉揉太阳穴什么的,她还是得心应手的。为了让弘历能睡个好觉,景娴就真的给弘历按摩到他睡熟了为止。所以今天一早,本应比皇帝还早点起身的景娴,却起的迟了。 弘历再轻手轻脚也没敌过景娴的生物钟,皇帝这边正在梳头,景娴那边就已经起身了。“你起来了,怎么也不叫醒我。”娇嗔的数落一下弘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甜蜜。 “看你睡得熟,也就没有叫你。”弘历没回头,绑辫子的工程已经被景娴接手了。“便是醒了,多躺躺也是好的,离请安的时辰还早呢。” “醒了再躺着,反而会不舒服,你走了我正好看看宫务,过一会儿其他人就过来请安了。”景娴一边说话,一边伺候着他把外衣和配饰都穿戴好,在弘历眼中,就是一个妻子在给老公做上班前的送行。 “你别留她们太久,今日若是无事,我带你出去走走。”弘历说完,下意识的给景娴来了一个KISS GOODBYE,然后留下一脸呆愣的景娴和一众当柱子的永寿宫宫女太监,带着明显还没能回过神来的高无庸和吴书来,迅速奔向养心殿。他的习惯,一向是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看着粘杆处折子的,21世纪遗留下来的看早报的习惯,真真要不得。 皇帝今天心情很好,不仅是因为众大臣们都很有眼色的“无事退朝”了,更是因为景娴居然早早就换好了大清标准平民服饰,等着皇帝一起离开了。弘历很满意:景娴在他的影响下越来越“平易近人”了。 两个人在宫中就换好了蓝蓬的低调马车,悄悄的从神武门溜了出去。我们前面说过,这两个人都是尽快的结束了自己手头上的工作才能够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出来游走。但整个宫廷的日常工作和一个王朝的每日小结,那是一时半刻能完成的么?他们两个人紧赶慢赶,出门的时候,也已经要到晌午了。 出宫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吃饭。为了避免去龙源楼这种左兜揣右兜的地方吃饭,弘历特别叫引路的侍卫挑一家“民营企业”,叫顺风斋,看名字就是吃素斋的。听说它家的素面很有名,于是小钳子就带着景娴去试试。 面条这玩意儿,真的是和鸡腿一样有损形象的存在,尤其是汤面。后世有叉子,可以在吃面的时候把它卷成一个小球送入口中,而此时此刻,任何一个运用筷子稍微不够灵活的人都会在吃面的时候或多或少的喷溅出来。 对于吃面的形象问题,像景娴和弘历这样从小受到严苛训练的贵族子弟当然不会是困扰。可是对于普罗大众来说,吃面条……还真的没有多少形象可言。顺风斋,坐落在北京内城的东北角,离着原来的雍王府倒是不远,也算是小钳子的革命根据地之一了。 因着还没出内城,又离着原来的雍王府很近,所以街上总有那么一两个识货的能人。第一眼看到小钳子,倒吸一口冷气,第二眼再看见景娴,把冲上去“不着痕迹”的搭讪这个选项从他们的脑中划去了。他们正在考虑,要不要把家里的嫡妻和嫡女都带出来“溜达一下”。 弘历可不管他们心里的小算盘,对各处的打量视而不见,就如同路人一般,带着景娴光明正大的进了顺风斋。顺风斋里只有两个包间,此刻正是客流量的高峰期,自然是爆满。可是任何地方都是允许有特权阶级的存在,比如,当弘历一露头,包厢里的某权贵突然就吃完了自己刚才被端上来的素三鲜面,结账走人了。 乾隆一瞥,就晓得那是一个还不算远亲的爱新觉罗氏,过年的时候家宴上见过面的。可惜,名字已经叫不出了——看来爱新觉罗家繁衍的速度也是挺快的。他和景娴两人坐在包厢里,留高无庸伺候,外面站着两个侍卫。两人坐定,小二就上来招呼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好章佳氏的结局……是留着她占位置,还是直接弄死她我忽然犹豫了……躺平任抽打……另,如果对章佳氏的结局有想法的,发言采纳有积分哦!在看《爸爸去哪》完全的欢乐风……要不我也欢乐一下? 第75章 两点 两个人坐在顺风斋,吃的虽然都是素食,但是心里是甜的。景娴甜的是弘历越发的体贴和尊重她,而弘历则是因为景娴面对他时越发的随意。弘历和景娴二人在出现在顺风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后,弘昼就得到了他四哥四嫂已经出宫了吃斋的消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这回也没戴福晋,一个人直奔着顺风斋的方向就去了。 进了顺风斋,小二立马就迎了上来,这位爷,不夸张的说,全北京城里的小二都认识他,实在是因为他的爱好太特殊——他喜欢化装成乞丐来要饭,要是哪个不长眼的不给饭吃还对他呼来喝去,哼哼,这位仁兄,你真是嫌命长了! 弘昼凭借他过人的背景沿着京城最宽阔的大道一路奔驰,若是遇上了巡城的五城司兵马什么的,还会顺手给他开个道。弘昼在前面疾驰,后头跟着善后的侍卫和贴身大太监。远远的,高无庸就发现了策马狂奔的和亲王。他在弘历的示意下关上了窗子,又叮嘱了外面的侍卫,不要把和亲王放进包厢,然后继续在包厢里当摆设——弘历和景娴根本就不用他布菜什么的。 弘昼下了马,急吼吼的就往里冲,看见门口如同哼哈二将的两个侍卫,不耐的翻了个白眼——一定是上次在龙源楼里算计了四哥,他在这借机报复呢!哼,小心眼!话说,天下第二小心眼的和亲王,你说这话,不脸红么? 弘昼得益于他一户口本的皇帝亲戚,让另外那个包厢里的人麻溜儿的就结了账,也没管满桌子根本就没动的饭菜,迅速的离开了顺风斋。这位爷可就站在包厢门口盯着你吃饭哪!那锐利的眼神和他背后“虎视眈眈”的侍卫会让人消化不良的好么! 弘昼净空了顺风斋仅剩的一个包厢,大摇大摆的坐在了里面,学他四哥的样子,留两个侍卫在外头,剩下大太监李德全伺候。 这货也不吃饭,就点了一壶清茶,往紧贴着他四哥那包厢的墙边一座,耳朵贴在墙上凝神静听,根本不管店小二和掌柜的快哭的眼神——这年头可没有包厢费这回事啊!话说,旁边那位看着也是非富即贵,惹了贵人,和亲王您背景深厚,我们小门小户小生意可是磋磨不起啊! 多余的话也不敢多说,掌柜的强装笑脸,带着小二到楼下继续做生意去了。原本热闹的顺风斋在弘历和弘昼先后到来之后,渐渐的清净下来。原本坐在大堂吃饭的,都迅速的结束战斗离开了。后来想要来吃饭的,一看那俩包厢的架势,刚迈进门的脚就又缩回去——少吃一顿半顿饭不要紧,吃出祸来,就得不偿失了。君不见,连小二迎客的声音都低了好几个音高和音强么?怕惊扰了贵人啊! 弘昼这边的耳朵刚刚贴紧墙壁,那边高无庸贴在墙上的耳朵就有所感应——所以说,固体传声是最快的嘛!弘历翻了一个毫无气质的白眼,适宜了一下景娴:你看,我就说那小子肯定会偷听。景娴抿嘴一笑,也不回应,只是给弘历夹了一筷子菜。 “来,娴儿,你尝尝这个。”弘历夹了一筷子地三鲜给景娴,虽然是很普通的菜,但经历了弘历的一筷子,那地三鲜也就变成“宫廷地三鲜”了。“哎,还是常出来逛逛好,在家里还是过于拘束,孩子们也总喜欢捣乱。”想起弘昼今儿个是自己来的,弘历毫不犹豫的秀恩爱! “你也就是在我面前抱怨,遇着永琛你不也宠的不行?”景娴如往常一样和他对话,没有敬称,语气里也没有在宫中那么尊敬,听得弘昼一挑眉:哎呦,四哥四嫂感情更好了? “哎,最近弘昼那小子活还干的不错,我准备过几天把他调到礼部去磋磨磋磨那群老古董。”令弘昼更没想到的是,弘历竟然开始跟景娴说朝政?!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他四哥不是小心眼又控制欲强么?四哥魔怔了? “老五那性子,你把他调去礼部?”景娴哑然失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然,弘历又开始戏弄老五了。 “当然啊!你看他通身上下,就缺规矩礼数,把他调到礼部去,让他好好明白明白什么叫规矩,省得他一天不好好办差,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给甜枣就不给我干活!”小钳子的怨念也很大啊! “嗯,随你高兴就是了,不过你可小心他去皇额娘(特指崇敬)那里哭诉。”景娴回到。 “哼,他敢!仔细皇额娘锤他!你瞧瞧这几年他都干了什么事儿?跳大神,办活丧,装乞丐!皇家的脸面都叫他丢尽了!”弘历说道气愤之处,连用餐礼仪都忘记了,用筷子狠狠的敲了两下桌子,表达自己的愤怒之情。 “这你就生气啦?”景娴揶揄的看着弘历,想当年他还截过银车,打过大臣呢!你忘了?随然这辈子他还没那么嚣张,不过照这个路数发展下去,也快了。 弘历不作声,当初也是他猜忌的太过,毕竟,比起自己,无论是皇阿玛还是皇额娘都更喜欢弘昼,也更宠爱弘昼——这种事情他会随便说么!咳咳,所以,就是小钳子吃醋了,然后,公报私仇,肆意报复。果然,还是小心眼么! “不管怎么说,想当年这小子六部都没走全,我觉着,还是礼部最适合他!”难道不是刑部或者是吏部么?审案什么的,和亲王绝对是好手啊,没有他不敢下手的犯人!至于吏部,那群官员的大事小情,全天下,除了皇帝之外,也就弘昼知道的最清楚了!他和天下第一帮的各位长老都熟悉的很啊! 每个皇子在成年的时候都会被皇帝派到六部轮番实习,不仅是为皇帝分忧,更是考验他们的实力和能力的时候。一般情况下,皇子们都会从相对来说工作简单的礼部开始历练。弘历比较顺利的走过六部轮回,而弘昼,他小子就压根没怎么在礼部呆过,就被那群只会之乎者也的老骨头们“请”出了礼部。皇上,您儿子太优秀了,放在我们礼部绝对的屈才,哪好,您就把他放去哪吧!我们这群老家伙还想多活几年啊…… 哼哼,皇阿玛惯着你,随你胡闹,皇额娘宠着你,由你胡来,你老哥我可再不能纵容你了!弘昼,你准备好了么?皇帝,你确定,你不是羡慕嫉妒恨人家清闲的“闲王”生活,然后肆意打击报复么? “谁说我适合那鬼地方了?你们两个给我让开,不然我踹你啊!”弘昼早在他四哥要把他调去礼部的时候就已经按捺不住了,这会儿他四哥就为了他的一点业余爱好,就说他没规矩,让他去礼部受磋磨!说什么也不能干! “让他给我进来!”外面的侍卫在得到皇帝的允许前,是怎么也不能让弘昼进去的!开玩笑,你得罪了弘昼,也不过是被踹两脚,大不了也就是以后碰见这位爷的时候绕着走就是了。要是得罪了皇帝,那他家的户口本上的人员就都危险了! “四哥!”弘昼一副“你残忍你冷酷你无理取闹”的表情看着皇帝:“四哥,我在刑部干的好好的,还管着内务府呢!可没空儿去礼部跟那群蛀书虫瞎忙活!” “你小子偷听还有理啦!”弘历这会儿倒是淡定了,反正弘昼着急了,他就不着急了。 “嘿嘿,四哥,这不是怕扰了你和嫂子的相亲相爱嘛!”弘昼觉着他四哥应该和他一样,是个疼福晋的,从四嫂这边下手绝对是错不了。小盒子,你错了,你是妻奴,你四哥……还差着很多呢!“四嫂,这顺风斋的饭菜好不好?你要是觉着好,下回去龙源楼,弟弟就请你吃!”嘿,挖大厨这种事,老子也不是第一回干了。 “干嘛非等下回,高无庸,再去叫菜,把皇贵妃爱吃的都点上,在把招牌菜一样点个三份。弘昼,到时候你拿一份回去,给太妃也尝尝!就告诉掌柜的,帐就算在和亲王头上,他要是不给钱,就到王府去要!要是他敢赖账,就到大理寺去告他!”弘历吩咐身后装柱子的高无庸,“哦,对了,他要是敢不去要钱,就自己到九门提督那里去报道!” “嘿!”弘昼倒吸一口冷气:顺风斋虽然是斋菜,可是这阵子因为生意火爆,菜价也是水涨船高,四哥这样连吃带拿的!太过分了!不行,一会儿得跟着四哥混进宫去!找两位太后讨点赏赐,弥补一下我脆弱的小心灵。和亲王某种程度来说,比弘历强不少:人家从来不记仇,一般有仇,人家当场就报了。 “成!四哥你就点吧!弟弟今儿个就放血了!李德全,去,再把福晋爱吃的菜加上去!让他们趁热给我送回府里去!”弘昼涎皮赖脸的跟弘历道:“四哥咱也进宫去吧!总归这钱也是我掏的,怎么着也得让我在两位太后面前露个脸吧!” 弘历瞟了他一眼,“行!就去露个脸吧!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心里有数!”谅你也翻不出什么大浪!礼部,你小子去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回来的早点,把这一章补全。我希望,我在过年之前能完结这篇文…… 第76章 使节 弘昼最后还是如愿以偿,跟着弘历进了宫,到两宫太后面前当了一把孝子。不过,很可惜,他还是没能逃脱去礼部劳动改造的悲惨命运。弘昼去了礼部没几天,就接了一个大活儿,封后大典。 乾隆九年,皇帝准备举行景娴的册封仪式,为了凸显景娴的不同,乾隆八年的大选,皇帝一个记名秀女都没留下,这就完全屏蔽了有些女人搭上“顺风车”的想法。本来,封后大典是有固定流程和仪式的,弘昼只要严格按着前人的脚印一步一步走就行了。可是奈何景娴是继后,仪式再盛大,也就是持平元后而已。而富察氏,当年的弘历根本就怎么大办——皇帝很穷,为了省钱啊! 这回,景娴的封后大典要是比照元后,弘历不满意。要是超过元后,被八股文洗脑了一辈子的大臣们不乐意。为了给景娴争取最大利益,弘历毫不犹豫的出卖了自家五弟:你不是礼部的最高统帅么(礼部尚书也就是个一品,在弘昼这个超品级和硕亲王面前根本不够看),就由你去想一个可以把继后的封后大典办得比元后还要风光的理由! 弘昼为了这件鸟事(弘昼语),脑袋上为数不多的头发都要变白掉光了,也没能和礼部那群老王八蛋(弘昼语)研究出个四五六来!最后的最后,还是一群要“参拜”皇帝的洋人拯救了弘昼。 要说到这群洋人,还真和弘昼的亲亲四哥,堂堂大清皇帝,乾隆·爱新觉罗·弘历有直接关系。之所以再次隆重介绍小钳子,实在是因为,他干的这事儿挺牛X的!遥想当年,还是乾隆元年的时候,那是弘历刚刚登基,满脑子的大好计划等着实施,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开海禁。 虽然在康熙年间,海禁就已经宽松了不少,但由于这些年的疏于防范,海上流寇很多,传说中的“浪人”也就是日本武士落草为寇,当上海盗,跑到大清沿海作案的事件时有发生。所以很多人也不怎么乐意出海。虽然海上贸易的收入很高,报仇很丰富,但成功回来的很少——背景雄厚,战斗力强的船队才能安全返航。 弘历想赚银子是一回事,想加强与别国的联系是另一回事!想了想当初最霸气的日不落帝国,他准备仿照和他同一时期的英国君主,伊丽莎白一世,把政府隐藏在海盗的背后,获取最大利益! 他派人到各个绿林好汉的聚集地去玩潜伏,忽悠那群行动快于大脑的家伙们去别的国家“杀富济贫”。咱们的沿海被那群狗娘养的倭寇一顿祸害,咱们就坐以待毙?鞑子的皇帝和朝廷不管老百姓的死活(探子一身冷汗),咱们可得为他们报仇!有好几拨的热血汉子去了海上,他们是去平了朝鲜还是铲了日本,那就不是我们所关心的了,我们要关心的,是另一群人。 有一群人,不是很严重的反清复明分子,也不是什么良民百姓,不过是被探子们忽悠的爱国之血沸腾的热血青年。他们的特点就是有武艺在身,而且略有头脑,但还是玩不过粘杆处的探子。一行人一路往沿海进发的过程中还捡了几个小乞丐(也是粘杆处预备役),在一个晨光微曦的早晨,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海了。这群人倒是争气,竟然一路搭着各种顺风船去了英国!靠,这绝对是开了金手指的! 那群小乞丐里,本就有跟着传教士学过英语的小探子,装作一路上连听带学的样子,解决的交流问题。不过到后来,就不需要掩饰了,因为到了好望角附近的时候,剩下的那不到十个人就都是乾隆的探子了——果然是正规军比较经得起摔打啊! 这一行人跌跌撞撞来到英国,因为因为他们的特殊身份:神秘的东方来使,所以经过层层上报,很快的见到了伊丽莎白一世。将随身携带的茶叶、丝绸和刺绣呈上去做礼物之后,唯一的那一个宫中暗卫从怀里取出了乾隆的亲笔信,其余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他们难道不是只是到别的国家看看风土人情的么?他们难道不是向这群夷人炫耀大清是多么的地大物博怎么变成了大清使节了?!这是,要做什么? 女王看了信之后,极其热情的款待了大清来使。虽然这段日子已经吃了不少苦了,清朝的这几个倒霉催的孩子还是被大英帝国的暗黑料理给刺激到了。哈吉斯什么的,那真的是人类的食物么?! 在经过了大英暗黑料理少油、少盐又少火候的摧残,剩下的这几个粘杆处侍卫们表示:就是咱家最粗糙的稻米和咸菜头,也比什么英吉利宫廷宴好吃一万倍!为了能尽快和那个遍地黄金(马可波罗游记)的东方国度建立正常邦教,建立一个真正的日不落帝国(小钳子企图伙同伊丽莎白一世瓜分世界),一个五艘远洋船组成的船队很快从英国出发,踏上了返航的旅程。 我们说的容易,可这其中的辛苦又有谁知道,那不到十个人的小队伍,最后只剩下四个人抵达大清的土地。这一来一回,走了整整八年,带回了皇帝最需要的周边国家的基本资料和西欧国家的几个使团。除了英国,老牌的航海大户荷兰、西班牙和葡萄牙,甚至法国都插了船进来。最后,在广州的港口,一个由十二艘远洋船组成的使团船队向两广总督表达了他们相见大清皇帝的强烈愿望。 原本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和游移不定的两广总督,在看见粘杆处侍卫的令牌的时候,立马着人好吃好喝好招待的把这一群红毛番子送进京城。金牌令箭什么的,不要太好用哦!这群人到达的时间也挺凑巧的,正是乾隆八年的岁末。 弘历为了能给景娴过一个盛大的生日,特意把封后大典定在了正月十六,刚好是个大吉大利的好日子,又能避过春节的热闹。弘历倒是爽了,礼部和内务府却忙了个脚打后脑勺。过年祭祀和封后仪式连在一起举行,皇上陛下,你是玩儿我们呢还是玩我们呢? 这群洋人一到,弘昼马上就想到了在封后一事上铺张浪费的理由了:为了向那群蛮夷彰显一下我们大清的威严和霸气,封后大典必须大搞特搞,必须让那群洋人回去之后向他们的皇帝禀告一下,我们大清的帝后是多么的和谐,夫妇和顺,国泰民安,国力雄厚,军备完善。我们的封后大典要搞,而且要大搞特搞! 就在皇帝眯缝着眼,坐在高高的御座上,说不清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弘昼在底下一顿慷慨激昂,把一件半国事,半家事的“封后”,上升到了民族风貌和国家大义的高度。底下的官员倒是想要反驳一下——我们可以在别的方面展现实力,比如军备!封后庆典上露脸的可是个女人啊!主角是皇后,连皇帝也只是个男配,这要是让各国使节围观了一通,岂不是让外国蛮夷分不清主次?实在是太突显皇后的地位了!这样不好。 皇帝也不说话,弘昼又开始蹦跶:谁敢说自己不是娘生爹养的!皇后母仪天下,当然可以露脸。外面早就传了消息来,那群蛮夷的国家里可是有女王的!女性地位高怎么了!我们皇后作为全天下女性的表率,当然要一把把那群洋鬼子震住!到时候他们的女王也不敢小瞧我们的皇后和皇帝!必须隆重!展示军备……可以和封后大典同时进行!(此乃皇帝锦囊) 最后,一个一天就可以结束的封后庆典,楞是折腾成了三天:第一天皇帝宣布封后仪式开始,进行歌舞表演,顺便给外国使团接风。第二天,皇后行册封礼,接宝册和宝印,接受朝臣、使团、内命妇朝拜。(嗯?内命妇不见外男?你丫皇后都接见外国使团了,你家老婆就那么金贵?允许带幕笠)。第三天,阅兵,就照着后来天朝的架势,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有什么上什么。 虽然还有兵部的尚书半真半假的嚷嚷:“把阅兵放在封后仪式里,有许多不尊重、成体统的地方,但是也没多少人跟风就是了。” 皇帝的态度很明显,虽然皇后这次的封后仪式办的比皇帝登基还隆重,但是,架不住人家皇帝乐意啊!皇帝这边使不上劲,后宫,总可以吧!乌拉那拉家的太后,怎么着也不能叫她家的姑娘这么嚣张啊!这不是让皇帝心存忌讳,秋后算账么! 退了朝之后,许多大臣成群结队的跑到慈宁宫的宫门口长跪不起,请求太后全解皇帝。 两位太后倒是接见了朝臣,结果被后宫不得干政的名头给堵了回去。崇敬太后一拍桌子:“弘历!你倒是长本事了!”相信我,即使后宫不得干政,也不要小瞧了崇敬太后的地位本事和她背后的力量。 “皇额娘,这关系到大清的颜面。那个什么英吉利、西班牙、葡萄牙都是有女王或者女王储的,女性在欧罗巴的地位很高!我们必须也凸显一下我们大清女性的地位,然后通过景娴来反衬出我地位有多高,是和他们那些所谓的亲王不一样的!”弘历牌大忽悠开始工作。 “我之所以要把封后弄的这么盛大,也是有让洋人见识一下的意思。如果把迎接什么的单列出来,实在是显得他们过于重要了!我们要让他们觉着,我们的封后就是这么办的!他们能见识到这些,不过是赶得巧了,沾了皇后的光而已。” “嗯……有点道理。”崇敬本也就是做做样子,给乌拉那拉家长脸的事,她为什么要着急,真正着急的是崇庆,可惜,她没什么战斗力,被她那不孝的儿子给忽略了。 最后的最后,乾隆九年,别开生面,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场封后大典即将拉开帷幕…… 作者有话要说:半章半章的看,委屈你们了! 第77章 封后 一群洋人在感受了一把中国式新年的魅力之后,还没能从宴会上绚烂的舞蹈和美味的食物中回过神儿来,皇后的册封仪式就正式开始了。 按着日程安排,第一天,是皇帝高庙和西洋使节的欢迎宴会。虽然这群西洋来客早就到了大清,但是在乾隆有意无意的安排下,他们到达北京那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稍稍休整一天,腊月二十九,前来拜访皇帝。然后,他们就赶上了礼节繁复,又热闹无比的中国农历年。 皇家节庆的特点就要多奢侈有多奢侈,要多热闹有多热闹。虽然弘历当政以后节俭了许多,但惟独农历新年是可以奢侈一下的,就当是给各位宫内宫外的员工发放福利了,连21世纪的公司还要举办年会,发放年货。清朝皇宫,再不济,也得大肆庆祝一把啊!一年就这一回啊! 西洋使节在来的路上就被中国广袤的土地所吸引,正打算在这块肥肉上炸点油出来呢,这会儿又叫他们见识到了这个国家的富饶:吃不完的山珍海味,数不清的绫罗绸缎,这要是不刮点油水回去,他们都对不起这个国家的富有。哼,连自己像样的远洋船都没有,想要合作,可不是要付出点代价! 乾隆看着他们眼里的贪婪,微微眯了眯眼。呵呵,叫你们打损主意,等着老子收拾你们!欢迎会办的很成功,各种美食美酒,大餐小菜,吃的这群靠着黑暗料理和简单调味料生存的洋人们脑满肠肥,恨不能带着几个御厨回国。 第二天,封后仪式正式举行。正常的册封仪式本就复杂①,皇帝在这纷繁复杂的仪式之中又加入了对皇后歌功颂德的圣旨内容,甚至修改了册封的最后一部分流程。把皇后还宫给改成了接受百官和西洋使节朝拜。 因为宫中的大型宴会一直是男女分开坐的,所以这群西洋使节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景娴。景娴本就是属于美艳型的美女,甚至美艳的略有些攻击性,这也是曾经弘历不喜欢她的原因。可是这种美艳型的女子,正是欧洲人欣赏的标准。更何况,景娴可并不只是长相出众,穿着厚重的礼服,带着东珠的景娴,端庄大气,霸气全开,站在高台上接受众人跪拜的时候端的是高贵优雅的无与伦比,所以这群欧洲来客对于景娴的评价很高。 内命妇也是要跪拜景娴的,包括宫中后妃。本来内命妇应该随自家夫婿一起在前边跪拜,但考虑到景娴还要接受宫妃的叩拜,所以内命妇还是去了后宫的。毕竟,皇后可以是说母仪天下的,让外男见了没什么。一群小妾(特指宫妃)要是也这么抛头露脸的,实在是有辱斯文。见着皇帝最后还是听了众人的劝说,一群老学究松了好大一口气,不用担心自家老婆被别的男人看去了——即使他不喜欢,也不妨碍他的占有欲。 在接受了官员叩拜之后,景娴还宫,接受宫妃和内命妇的叩拜。因为皇帝的“克制”所以如今的后宫还真没当年乾隆朝那美人如云的盛况。在在苏氏和金佳氏的带领下,一众美人给皇后送了礼,道了喜,就陪坐在侧,看着景娴受内命妇叩拜。 这下子人就多了起来,打头的,履亲王老福晋。从辈分和家族地位来说,这位,当之无愧。后边跟着的,便是额林布了。人一波一波的进来,年龄如履亲王福晋这样的,从早上一直候着,到现在,已经很疲倦了,所以景娴就直接着人送了她们出宫。关系如额林布和景娴额娘及其娘家嫂子这样亲近的存在,则被留在了偏殿,等着叩拜结束后留下说话。至于像雪茹福晋这种拎不清楚自己地位的脑残,直接是磕了头就被送了出去,连句多余的话都没能说出口的。 景娴打发了闲杂人等,只剩下额林布和她自己的娘家人,进了内室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出来闲聊。如今的景娴也不用端着皇后的架子来让宫妃和内命妇们“忌惮”,就只是普通的素色宫装,简单的两把头和几个不起眼却做工精良的金镶玉簪子,也没能掩盖她的绝代风华和端庄大气。一个人的气势从不是简单的衣服和首饰就能烘托的起来的,若是没有底气,穿的再庄重华丽,也不过就是个服装展示架。曾经的景娴因为不得宠,又是继后,所以心里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不安,气势上反而落了下成。如今的景娴,圣宠在身,儿子又乖巧聪明,被皇帝寄予厚望,上位者的气势自然而然的就撑了起来。 看着景娴自嫁入王府,便越过越好,如今更是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额林布不禁感叹:人生际遇真是奇妙,听他家王爷话里话外的意思,原来的皇上可是最爱柔弱型的美人,不成想竟然对景娴上了心,还一宠就是这些年。 “五弟妹这近来过得还好?听闻你府里最近有点热闹?”听说弘昼家里有个侧福晋怀着孕还不老实,景娴便关心一下。这宫内宫外,能和景娴称得上朋友的,也就是额林布这个妯娌了。 “回娘娘的话,托两位太后和太妃的福,我们都还不错。纵使热闹也是小打小闹,做不得数。”额林布笑的很自然,一个章佳氏而已,还不至于让她有什么不舒服。她本就是嫡福晋,这些事早晚都得面对,她都知道。更何况,那个章佳氏如果蹦跶的厉害了,自有老太妃亲自收拾他。别看老太妃整日吃斋念佛,但是谁要是敢把和亲王府搅和的家宅不宁,那她真是老寿星喝砒霜——自寻死路。 看着额林布的笑容,景娴也微微放心。“今天进宫,怎么没带着卓博喇库宜尔哈?这有些时日不见,两位太后和本宫都想那个小乖乖了。”卓博喇库宜尔哈因为其爹的大肆宣扬和不断的向两宫太后讨赏,宫里上上下下的主子(特指太后皇帝和景娴)对这个小女娃娃都是喜爱的不得了。 皇帝也不是没有女儿,但很不幸,活着的也就只有一个大格格,而且被富察皇后教导的,有点目空一切,不太讨喜。如今也已经住到了北五所了,整个北五所也就这么一个小主子,待遇什么的自然是高规格,但是要说多温馨,那必然是没有的。被嬷嬷们用规矩围起来的女孩子,自然是不能和被弘昼“散养”着的卓博喇库宜尔哈比可爱的,更何况,卓博喇库宜尔哈还小,正是好玩的时候,大家想着她便也不足为奇了。 “回娘娘的话,今儿个是娘娘的好日子,带着她实在是不方便,若是真想见,我明儿个递了牌子就是了。娘娘可别因为旁的事把我们娘儿俩拦在宫外就好。”额林布笑的暧昧,眼神更是暧昧。封后这几天,皇帝必然是歇在皇后这里的。皇后为什么把额林布母女晾在外头,结过婚的这些女人们心知肚明,都暧昧的笑起来。都是自家人,也没什么忌讳,尤其是景娴的额娘笑的更是开心。 “你们!”景娴没想到额林布能这般光明正大的拿着闺房之乐打趣,一瞪眼:“你快些出去吧!再晚些,五弟又要到我这坤宁宫来寻人了!”因乾隆说皇帝为天,理应居在乾清宫,皇后为坤,自然要居住在坤宁宫,各司其职,各居其所,所以硬是把坤宁宫重新装修,变成了适宜人类长期居住的宫殿,而不单单是一个祭祀的地点。所以,景娴成了清朝在坤宁宫内长期居住的第一位皇后。 “哎呦,皇后娘娘可是厌了奴婢?奴婢这就告退,可不敢耽误您的时间。”额林布装腔作势的就要告退。 “你们瞧瞧,说了她一句她倒是拿起乔来!也不看看是谁先挑起的事儿!”景娴哭笑不得,跟着娘家人诉苦。她俩一个是皇后,一个是拿着双亲王俸的和硕亲王福晋,即使是皇后的娘家人,也没资格跟着她们俩嬉笑打趣的,所以都是笑而不语。 “我的好娘娘,你就放我家去吧!我还得照顾卓博喇库宜尔哈呢!明儿个一早我们娘俩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让小乖乖来给你道喜。”小乖乖是弘昼给起的小名儿,他的女儿是最乖的!没有更乖。 “得了得了,你去吧!”景娴也不想多留额林布,知道她能把那个章佳氏攥在手里,她也就放心了。 额林布告退,景娴转头跟着自己的娘家人聊天,只见那尔布的妻子既欣慰又担忧的看着景娴:“臣妾看着,娘娘的气色倒是好。”顿了一顿,“只是这封后仪式,是不是有点过?” 乌拉那拉家虽然在发展势力,但是那都是暗地里的,明面上,现在的乌拉那拉家也不过是个满洲大姓,真正高位上的人物倒是没有几个,中层干部居多,这也是宫中太后的意思。可是,这封后一事闹的乌拉那拉家门庭若市,众人都看出了皇帝对皇后的重视,也看到了两宫太后究竟是谁更有地位。这下子,乌拉那拉家一下子多出了许多故友亲朋——乌拉那拉家,这是要成为另一个佟半朝啊!人家佟家的皇后当时也没能这么嚣张啊!本以为皇帝这几年在女色上有所长进,原来不是啊……他不过是转移目标了啊! 盛极必衰,是老祖宗一直教导我们的,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乌拉那拉家实在是怀疑皇帝的居心,这不是捧杀吧?当年的佟半朝,如今可还剩下一人? “额娘,你告诉家里人放心,该如何行事,就如何行事,莫怕!皇上心里有数,皇额娘心里也有数。但也不要张扬,平常心最重要。”景娴也就只说了这一句,就把话又引到她大哥家的几个孩子身上,和她嫂子聊上天了。 那尔布夫人听了景娴的话,也把心放进了肚子里,和景娴有说有笑起来。 转过天来,就是阅兵的大日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①册立日天刚亮,銮仪卫陈设法驾卤薄于太和殿外、陈设皇后仪驾于宫阶下及宫门外;乐部将乐悬于太和殿外;礼部鸿胪寺官设节案于太和殿内正中南向、设册案于左西向、宝案于右东向、龙亭二座于内阁门外;内监设丹陛乐于宫门外、节案内于宫内正中(以上均南向),设册宝案于宫门内两旁,东西向,设皇后拜位于香案之南。 届时,礼部官自内阁捧出金册、金宝及宣读册文、宝文,并将它们陈设于亭内。然后,以礼部官十人为前导,礼部侍郎捧节、銮仪卫抬亭,由中路人太和门,至太和殿阶下。再由内阁、礼部官手捧金册、金宝,由中阶进入殿和门,将节陈设于中案、册设于左案、宝设于右案。设毕退出。随之,正副册使袛俟于丹墀东、卤薄之南。大学士一人立殿东檐下,西面宣读制文;其身后之鸿胪寺官举册、宝案;内阁、礼部官分立东西檐下,东西面为身着朝服的王公、百官。 一切准备停当,钦天监官报告吉时已到,礼部尚书、侍郎至乾清门,奏请皇帝具礼服乘舆出宫,同时午门鸣起钟鼓。皇帝在礼部官之前引和侍卫的扈从下,至太和殿后降舆,入殿门时,中和韶乐队奏“隆平之章”。入门后,又在礼部官的导引下,至册宝案前阅金册、金宝。阅毕升座,乐止,銮仪卫官赞“鸣鞭”,丹墀下即三鸣鞭;丹陛大乐队也奏起“庆平之章”。接着,在鸿胪寺鸣赞官的带引和口令下,王以下及正副使、文武各官排班立,并向皇帝行三跪九叩礼。礼毕乐止。鸿胪寺官引正副使进东阶,至丹陛北面立。随之,鸣赞官赞“有制正副使跪”,宣制官进至殿中门之左,宣制曰:“某年某月,钦奉皇太后懿旨,册立某妃某氏为皇后,命卿等持节行礼。”宣毕,大学士进殿左门,至中案捧节由中门出,至丹陛,将节授于正使。正使受节后与副使起立。内阁、礼部官同时进殿左右门,举册、宝案出中门。正使节前行,副使随行,以次降中阶。内阁、礼部官将册、宝设于龙亭内,由銮仪卫抬行,自太和门出。皇帝赐王公、大臣茶。饮茶毕,阶下三鸣鞭,中和韶乐队奏“显平之章”。于是,皇帝起座还宫,乐止,王公、百官俱退。 册立的当日,内銮仪卫还要将仪驾、卤薄陈设于皇后宫阶下及宫门外,内监设丹陛乐队于宫门内,设节案于宫内正中,宫内南为香案,设册、宝案于东、西各一,设皇后拜位于香案前,北向;拜位左右有女官四人,东案之南有宣读女官二人,宫殿监率内銮仪校预候于景运门。 正副册使既承命出,由协和门中门至景运门外,由正使节授予内监,内銮仪校接抬册、宝亭至皇后宫门外。之后,内监以次手捧节、册、宝由中门入宫。这时,丹陛乐队奏乐。皇后着礼物出内宫,在引礼女官的导引下迎于宫门内道右,候其过后,随行入宫。 入宫后,内监将节陈放于中案、册文和宝文陈放于东案,陈放毕退出,乐止。接着,引礼女官引皇后在拜位北面立,侍仪女官四人立于拜位左右,宣读女官二人立于东案之南。引礼女官奏“跪”,皇后跪,赞“宣册”,宣读女官就案,宣读册文,宣毕将册文授予侍右女官,女官跪接;赞“受册”,女官以册文奉送皇后,皇后转授予侍左女官,女官跪接后陈放于西案(其次宣宝文,受宝文仪式与此相同)。陈放完毕,引礼女官奏“兴”,皇后起。乐队随即奏乐,皇后行六肃三跪三拜礼。礼毕,退到东面立,乐止。 内监紧接着进至中案,捧节出,皇后在引礼女官的导引下目送于宫内道右。内监捧节过后乐止,皇后还宫。内监将节捧至景运门,授予正使,正使持节同副使到后左门复命。至此,册立皇后礼成。 第78章 阅兵 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封后庆典,从没有人把皇后的册封和国防实力的综合展现放在一起。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在乾隆九年的元月,因为各种原因的推动和皇帝的说一不二,竟然成了, 其实关于阅兵,弘历一直想搞一次的。可是从前的八旗子弟确实有点烂泥扶不上墙的意思,更何况,那会儿的军备实力也不强。你好不容易搞一把阅兵式,难道要照着去西山围猎的架势来么,前头跑着狗,中间人骑着马,马后头跟着羊驾着猴儿,那是阅兵还是动物园展览? 经过这几年的改造和发展,大清的军队也有了比较先进的火炮和枪支。如果你去百度一下就会知道,早在中国的宋朝就有类似枪支,可远距离射杀敌人的火器。小钳子从中获取灵感,把现代枪支的一些概念给了兵部那群专门研究武器的兵器狂人们。折腾了几年,总算有模有样了。一直就想找个机会显摆一下,过年期间不行,本来礼节就过于繁琐,再弄个阅兵,这日子就真的没法过了。国庆……你确定过大清的国庆不会刺激反清复明小愤青们那脆弱的神经?国庆阅兵不见得能成功,国庆火拼那应该是板上定钉了。 皇后的册封仪式是个好契机,阅兵这玩意,在大清,要想实现十年一次,真心有点困难。后世天朝之所以能那么搞,是因为人家大环境是和平的。如今的大清:北有沙俄外患,南有民族动乱,东有海盗流窜,西有洋人乱转。一年到头多少都会爆发点战争,或大或小。别看这群洋鬼子打着觐见的名头到大清来友好访问,青藏高原的另一头,珠穆朗玛峰的南坡那边,英国人和没少捉摸着怎么多从大清划块地出去。 这回,老子要不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天朝威严,什么叫东方巨龙,都对不起我花这么大的精力搞军备!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宫里宫外就忙活开了。大清朝这么多年,头一回搞这个什么阅兵仪式。不管是参与的还是围观的,心情都无比的激动啊!那群早年间被扔到西山围场的纨绔子弟们,早已不复当年脑满肠肥的模样。一个个j□j练的要八块腹肌有八块腹肌,要人鱼线有人鱼线。吃的了苦,站的了岗,打得了猎,上得了场(战场)。他们以最饱满的精神面貌等待着皇帝的检阅,当年那群不食人间疾苦的少年们,长大了啊…… 该准备的仪仗队也准备好了,美女领队什么的,就不要想了。清朝人的思想再开放,也不会允许未嫁的小姑娘抛头露面——他们就怕汉人说自己的蛮子,不是礼数,不懂教化。再越发的向汉民族靠拢的同时,也反映出了满族人心里那几乎被忽略掉的民族自卑感。 弘历一早起来,和景娴带着永琛吃过早饭,就来到乾清宫,领着众大臣和老婆(特指景娴)孩子们(所有的皇子皇女)来到正阳门的城楼上。感谢自古就有的前门大街吧,头一天就有人通知过大街上的各个商铺和流动商贩,这一天,是清道的。当然,临街的店面自然就成了高价出租的围观地点。 皇帝的銮驾一摆好,帝后和随同人员们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做好。大清史无前例的第一次阅兵仪式就开始了。 远远走过来的,是銮仪卫。个顶个的年轻帅气的小伙子,不仅品貌奇佳,连家室都是响当当的。这一梯队,绝对是大清的钻石王老五中的钻石!至于王老五……咳咳,如今被皇帝特指定为和亲王的另一称呼。 跟在銮仪卫后头的,是爱新觉罗家的贵族少爷们,不管是嫡出的庶出的……你们还记得那些被扔在木兰围场里的纨绔子弟么?如今,人家也洗心革面了!跟在銮仪卫后头的,正是这群j□j练的很惨的娃儿们。如今的他们,皮肤也黝黑了,身体也解释了,精神面貌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皇帝满意的看着自己家的爷们比着文臣武将家那些出息的孩子也不差什么了,欣慰的点点头。 接下来,就是武力展示了。武术什么的,那是保留曲目,关键在于兵器。这个时期的欧洲还处在进化阶段,手枪一类的东西还没能普及。用火枪进行战争杀伤性有限,而且需要集中才能发挥作用,弘历干的最多的事,就是让下面的人改良火枪,加大其杀伤力,并且研究连发功能。如今,就是展示的时刻了。 因为没有后世的摄像技术,所以杀伤力展示什么的,挪到了第二天。第一天的展示,大多是精神层面上的。说白了,不过是仪仗队在前门大街展示一下,顺便表现一下中华武术的博大精深和八旗子弟的精神风貌,震慑了那群洋人的同时,也得向不安分的诸如白莲教之类的“反政┯府┯组织”表明一下,我们大清官方组织还是很有战斗力的,没有两把刷子,不要胡乱挑事儿啊! 虽然这次阅兵不是很正规,但是也让四九城的老百姓开了回眼界。虽然挂着封后大典的名头,但稍微有脑子的都明白,这是皇帝找机会敲打那群洋人呢!因着弘历这些年的动作,大清的人们也不再如以前无知,对于这群洋人建立的什么“殖民地”也是略知一二。虽然也有很多老学究痛斥洋人们的“不仁不义,无耻下流”,但在利益的驱使下,还是有很多人对“出海”、“开海禁”和“建立殖民地”这几件一本万利的事情感兴趣。 俗话说的好,要命的买卖有人做,赔钱的买卖没人做。虽然出海的风险很高,但是回报确实丰厚。这几年,洋人在印度和南洋发展的很快,如果再不让他们对着大清有所顾忌,别说是从他们手里分一杯羹了,就是在自家门里的生意恐怕都要被这群红毛番子抢了去。打仗这种劳民伤财,又损害我们天朝仁厚名声的活动不好,还是阅兵什么的比较划算! 第二天,皇帝并没有继续陪着洋人们去天津港外参观水军和实战演习,他们还不够国家元首亲自陪同的级别。这种事情,自有理藩院和粘杆处j□j出来的人去处理。如今皇帝要做的,是从粘杆处那几个硕果仅存的探子身上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封后仪式进行的很顺利,景娴重新成为了皇后,住进了坤宁宫。后来,也有史学家评鉴,从乾隆九年的封后大典开始,清朝就走入了一个新纪元,不论是开放海禁还是加强通商和军备,乃至后来女性地位的提高,都给后世带来了深远的影响。 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如今,我们需要进行的还是数着手指过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靠!被人抓去加班也就算了,我居然从周一开始就上零点,工作时间是晚上0点到第二天8点……这是作死的节奏啊!我如果能醒来,我就努力更新……还要准备年会上的节目……我真是不作就不会死!为什么要报节目啊啊啊啊啊!!!!! 第79章 醉酒 “生活啊……就像一杯二锅头,看着啊,平平淡淡的,结果喝到嘴里,靠,他妈什么酸甜苦辣都有,”创造了传奇阅兵盛典的乾隆皇帝,此刻,正靠在他新上任的皇后娘娘肩膀上,撸着口齿不清的舌头抱怨人生。 对于二锅头这种没听说过的饮料,皇后娘娘表示无法理解,就她所知,什么花雕、果子露的,即使再难喝,也不会酸掉……那大概是醋吧?! “我真傻,真的。”乾隆祥林嫂弘历“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能回来呢?我要是知道我还能回来,我才不去研究什么历史,当什么CEO,我他妈的就去念军校,专门研究枪支弹药、原子弹、核武器!看哪个王八蛋还敢坐在老子的龙椅上拍照片!”乾隆皇帝想起那段屈辱的历史就肝儿疼,他拍着桌子大喊:“他妈的,老子灭了他全国!” 亏得皇后娘娘早在皇帝开始微醺的时候就把伺候的人打发走了,但如此“粗鲁不堪”的皇帝还是令容嬷嬷和高无庸目瞪口呆了。我去,这是那个到哪里都摇着扇子装着风流佳公子的乾隆皇帝?这是那个一直标榜自己是文学大家的乾隆皇帝?!万佛啊!您把我们的皇帝陛下还回来吧! 乾隆耍酒疯,这绝非是个偶然现象。我们得理解,他心里苦啊!在遥远的21世纪,科学已经进步到一颗原子弹就能摧毁一个城市的程度,他作为亲历者,真真明白“科技强国”的重要意义。可是,5000年的文化惯性和政治惯性过大,刹车需要一个过程,掉头也需要一个过程啊!很多事情,他只能靠想,真要做出来,难度堪比人类登月。不是不能够,而是需要漫长的时间和大量的付出。 想一想,他如果真的一挥手就能拿出AK47的枪械图,明白制造方法。就以天朝这种中央集权达到顶峰的政治制度,批量生产不是梦啊!就算达不到真正的AK47的做工,那也比什么英吉利火枪要靠谱的多。虽然在政治体制上,还是落后于其他国家,但至少武器精良,硬拼什么的,也差不了太多。 对于那些在这次阅兵式中沾沾自喜、坐着天朝上国之梦的“夜郎”们,乾隆表示,他恨不能亲自上阵,大嘴巴子抽醒他们,落后就要挨打,尼玛,你们现在从思想意识到科技水平,都被人家甩出了三条街去!不思进取,还真的等着那隔壁的棒子鬼子一个个跳着小短腿,到自家门口来叫嚣?“靠!不论如何,在老子的有生之年,非他妈的平了那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宇宙本源的棒子,和那个有奶就是娘的鬼子!“ “景娴啊……”皇帝睁着迷蒙的眼睛,看着面无表情的皇后,疑惑的问:“你怎么不说话呢?” 皇后依旧面无表情,她已经从震惊到麻木了。皇帝陛下,您打算叫我说什么?几世轮回,您怎么变得如此粗鲁无礼?您还是那个风(yi)流(guan)儒(qin)雅(shou)的皇帝陛下么? “你是不是因为我最近纳了个答应,所以生气了?嗝。”皇帝打了个饱嗝,“景娴呐,我也不想弄那么多女人来给你添堵。可是我更不想带绿帽子啊!她们都是我曾经的女人,如今要是跟了别人,我头上的颜色那可就鲜艳了!就跟我那个被无数穿越女扑倒的爹一样……呵呵呵~”皇帝陛下想到了《XX传》里头顶鲜艳的某位爷,笑的好不欢乐。 “陛下,不论你轮回几次,对于先帝爷,也是要尊敬的,怎能肆意诽谤?”在这个皇权大过天的年代,皇帝的名字都是要避讳的,这丫公然议论他皇帝爹头顶上的帽子颜色,是在是挑战了皇后陛下那重生一世的心理承受能力。 “哎呀,景娴呀,你不知道,有个什么电视剧里说,我不是我额娘的孩子,我的兄弟姐妹更是没有一个是我皇阿玛的亲生子,不是我十七叔的,就是什么太医的……哎呦……皇阿玛诶,您的帽子颜色还嫩不?哈哈哈哈~” 眼看着皇帝陛下就要借着酒劲,洗细数一下那些年先帝带过的绿帽了,景娴立即截住了话头。“皇上,天也不早了,明儿个一早还得上朝呢!” “上朝?上什么朝?明儿个他们可回不来,弘昼那小子,带着文武百官还有那群爱凑热闹的宗亲爷们都去天津了!朕早就告诉他们,今明两天,朝会暂停了。朕是有远见的!朕是有远见的皇帝!朕一定不会让我大清,让我天朝再短视!朕一定会是个有远见的皇帝!”也许是“远见”这个词刺激到了乾隆脆弱的神经,总之,他“远见”个没完没了了。 “陛下,您是有远见的。”皇后真的快要崩溃了,强撑着安抚已经丧失理智了的皇帝,把他从桌边拉起来。幸亏容嬷嬷和高无庸在皇帝第一次爆粗口的时候就默默的离开了,没有听到乾隆对于雍正帽子颜色的绝(zuo)妙(si)论调,否则,不管他俩有多忠心,多重要,第二天,被清醒的皇帝灭口是必然的。 “嗯!还是娴儿懂我。”乾隆一身酒气,压的景娴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哈哈,娴儿,你喝多了?你看,连路都走不稳了,我扶着你吧!”皇帝陛下,你的脸面去了哪?就着菜被你吃了吧! 于是,皇帝陛下东倒西歪的扶着“喝醉了”的皇后走向床里,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一声闷响,俩人一起立扑在床上。“哪个王八蛋敢绊倒朕?拖下去,剁了他的双腿!”被他带着摔倒的景娴郁闷的揉了揉撞疼了的小腿,不得不出声提醒:“皇上,您是绊倒在了脚踏上了……” “哦?是么?脚踏这东西太碍事,撤掉,撤掉!”皇帝的大手胡乱的挥舞了一下,扔掉脚踏的决心显然不是很强烈。 景娴也没管皇帝要扔掉脚踏的不合理要求,给皇帝退掉了鞋子。把他垂在床下的双腿搬上了床,然后出去外间叫容嬷嬷带着人来收拾残局,顺便送来热水。她这边刚刚安排妥当,那边皇帝就叫嚷道:“娴儿?娴儿?你去哪里了?”皇后还没来得及应声,就听里面的人又叫:“娴儿?娴儿,我知道错了,你在哪?别离开我,娴儿!”呼喊声越来越急切,随后,就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咕咚一下,好像是皇帝从床上掉下来了! 景娴赶紧网里间跑,刚绕过屏风,就被迎面而来的弘历抱了个满怀:“景娴,你别走,别走好不好?”景娴拍着他的后背,轻声的安抚:“嗯,我不走,我不走。” “景娴,你去哪?”眼看着皇帝的情绪慢慢稳定,景娴想要去外间拿个湿帕子给弘历擦擦脸,谁知皇帝跟个小奶狗一样,拉住景娴不放,没法子,只能再给皇帝把鞋穿好,带着他去外间擦洗。 不得不说,景娴宫中的奴才们都是有颜色的,他们出去的时候,外间已经收拾干净,留下了洗漱的热水,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景娴温柔的给弘历擦了脸,洗了手,想她乌拉那拉景娴,两辈子,也就这么伺候过弘历,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手艺虽然有些生疏,但是还是很好的完成了清洗工作。女人的头发比较难拆,这会儿也不能叫人进来帮忙,亏得弘历本就不让她带那么多头饰——对颈椎不好,所以在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她还是自己完成了睡觉前的准备工作,虽然动作慢了许多,还扯掉了自己好几根头发。 不过,醉鬼什么的,真的很难安抚……就在景娴拆掉自己的两把头的时候,弘历仍然在旁边对她进行精神攻击:“景娴,我爱你。” 我去!太直白了,景娴这个纯古人一愣,瞬间满脸通红,从美人尖红到脚趾尖。默默的,把头转回面对水银镜……面对着镜子里面面色爆红的自己,景娴头一回嫌弃镜子照的太清楚了。 “景娴,我爱你!你还没说你爱我呢!”皇帝陛下可不是表白了,就满足了的男屌丝,人家是要求诚信互粉的高富帅。 景娴没有理会他,依旧在专心致志的拆自己的头发,一直到最后一步完成。 “说,你爱不爱我。”终于等不及了的皇帝伸出双手,板过景娴的脸,有些微红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景娴的眼睛,无比认真的询问:“我爱你,你爱我么?” “我……”景娴被他眼里的执着所打动,但是让她当面表白什么的,实在是“臣妾做不到啊!” “景娴,说你爱我好不好?”皇帝的语气里带了点卑微的请求,酒精放大了他心中的不安:不论是对国家的未来,还是他和景娴的未来,他都不敢说能百分百的把握。几世轮回,任他不信命运,也不得不信了。 总有什么,是他还能抓的住,还能得到的吧?他是这样想的。 “景娴……”皇帝如今的眼眶微红,可不止是醉酒了,还有焦急的充血。 “皇上,生死携阔,与子成说。”这,算是景娴最大的让步了。皇帝这些年的努力也没算白费,不管怎么说,景娴在上辈子,即使是死,也是深爱皇帝的……虽然,那时他还是个渣男。如今渣男不渣了,浪子回头了……作为一个“从一而终”的好姑娘,景娴,还是心软了……不得不说,这些年,皇帝对她真的很好,她得面对自己的心,她还是爱上了这个男人,爱新觉罗弘历。 “生死携阔,与子成说。好,真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皇帝嘿嘿的傻笑:“景娴啊!我们一起慢慢变老,你陪我统御河山,我让你见识万国来朝,可好?” “好……” 这一刻,寝殿里昏黄的灯光是那样的温柔,给终于互相表白的两人笼上了一层温馨的光晕。 第80章 翌日 第二天一早,弘历头痛欲裂。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不仅是指身体上的,更是指心理上的。昨天晚上他借着酒劲一阵撒欢,当时是痛快了,如今……咳咳,他倒是一点不差的都记住了。丢人啊,忒丢人了! 想他爱新觉罗弘历,从N久以前当皇帝起,就再也没喝醉过,再喜欢的吃食、饮料都没连续吃过三口,作为皇帝,他不仅惜命,也知道喝酒误事的道理。结果,因着欧洲使臣的到来和国家改革渐有起色,他有点得意忘形了。 得意忘形加上在景娴面前的全然放松,他一不小心就喝蒙圈了。四世为人,他最引以为豪的记忆力,在这回,果断被他嫌弃了——谁喝的连怎么睡着的都不记得了,却还能记得喝酒的时候喊出的那些胡言乱语?还记得表白之后是怎么和景娴XXOO的全过程?提起XXOO……弘历一扭头,看见了躺在他身边睡的很安稳的景娴。 景娴穿着薄薄的寝衣,从领口处隐约透出的春光和脖子上留下的青紫痕迹,不难看出昨天晚上鱼水之欢的激烈程度。也许是因为他的目光过于灼热,也许是景娴本就该醒来了,总之,就在弘历终于屈服于他小弟的欲望,准备向景娴伸出罪恶之手的那一瞬间,景娴睁开了双眼。 人家不睁眼还好,一睁眼,以一种:你是清醒的么?的表情看着你,再加上你自己回忆出来的丢人经历……在强烈的欲望之火也瞬间熄灭了。这么说吧,要是见证了弘历丢人时刻的人不是景娴,而是其他的人,灭口是肯定了的。至于是毒死,还是毒哑,那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啊……景娴,你醒了?”不得不说,当过皇帝还当过太上皇的人,心理承受能力就是不一样,原本还一脸尴尬的弘历,在看见景娴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立马就淡定了。“有没有不舒服?”皇帝,你能再无耻点么? “嗯……嘶……”喝醉了的皇帝,简直就是暴龙兽进化失败成了丧尸暴龙兽啊!战斗力破表不说,还毫无理智可言。“臣、妾、没、事!”咬牙切齿的回答。 “啊……没事就好。咳咳,你们都进来伺候吧!”根据皇帝这么多年的经验,两人尴尬的时候,就要多找些人进来缓解尴尬气氛。宫女太监们在容嬷嬷和高无庸的带领下,动作麻利的手势了两位主子和他们胡闹过后的狼藉。 “嗯,你们伺候好皇后,朕还有些事情,要在上朝之前处理完,就不在坤宁宫(景娴还是被弘历安排在了坤宁宫)用膳了。你们伺候着皇后多吃点。”说完,皇帝转身就走,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正在梳妆的皇后连头都没来得及回,皇帝就已经走出坤宁宫的正殿了。话说,皇上,昨儿个晚上你可说过,百官都在弘昼的带领下去天津参观海上军演了,你是要自己上朝么? 作为皇帝的贴身太监,高无庸自然是紧随其后的,终于在皇帝抵达养心殿之后,高大总管终于能稍稍的提醒一下皇帝了:“启禀皇上,早膳已经备好了,请您慢用。”慢字说的极其清晰。 “慢什么,朕还要上朝,耽误了朕上朝,小心你的狗头!”皇帝没理乎,左手折子右手筷子就要开始扫荡了。 “皇上……今儿个,没有早朝。”虽然皇帝陛下说的都是圣旨,但是文武百官都没有,您老是自己坐在龙椅上过家家么? “……”皇帝一下子想起了这回事,“你个狗奴才,刚才在坤宁宫怎么不提醒朕,扰了朕陪皇后用早善,你该当何罪?自己去后头领五板子!”皇帝这是恼羞成怒,妥妥的。 “嗻,谢皇上恩典。”被打还要谢恩,伴君如伴虎。大总管都被打,皇帝身边的人就更屏气凝神的伺候皇帝了,五个板子在熟练技工的操作下绝对除了红印以外什么都留不下,但是人家可是皇帝心腹,他们这种小鱼小虾还是老实一点好啊! 皇帝吃了饭,处理了各地奏章,盘算着什么时候能和西方国家来个“联合军演”什么的,又列了一些强国计划收在抽屉的凹槽里,不知不觉中午就到了。午餐依旧在养心殿解决,然后继续浏览粘杆处递过来的各种私密八卦,从凌乱的八卦里搜索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再派出一批到棒国和鬼国当海盗的探子,皇帝陛下决定去御花园逛逛。 皇帝出了养心殿,沿着月华门外的小路走向御花园的过程中,后宫的女人们就纷纷得到消息了。整理一下自己,换一身衣服,不少宫妃小主们也本着御花园而去。 去过御花园的人都知道,这地方其实不怎么大,只占了紫禁城的1.5%,对于偌大的紫禁城来说,1.5%也就凑合着看吧!但是,对于后宫那群被围在四方天里的宫妃们来说,那就是唯一的消遣之处了。所以,这不是很大的御花园里,亭台楼阁也都精巧绝伦,一花一草也金贵无比。 皇帝走到千秋亭,坐下歇歇脚的工夫,一位粉衣的宫装美人就出现在了千秋亭的前面,对着一朵鲜花驻足观看,一颦一笑皆是风景。来人是位新封的答应,也是凑巧,大部分的宫妃都奔着绛雪轩去了——谁都知道那是皇帝最爱去的地方,只这位,眼尖的看着了端茶的太监,才注意到了隐藏在千秋亭里的皇帝。 皇帝喝着茶,一抬头,就是一副美人赏花图。一皱眉,没吭声。转头问高无庸,“还有谁在御花园?” 不要小看太监们的情报网,半分钟以后,高无庸回到:“还有令贵人和偏殿的何答应。” “既然她们这么喜欢御花园,就让她们在这多呆一阵子吧!”使了人,把赏花的美人弄走,皇帝起身,从千秋亭的另一个门走出去,从坤宁宫后门走了进去。 正赶上景娴在歪在书房软榻上处理宫中杂务,因为皇帝是从后面来的,所以坤宁宫守后门的小太监还没来得及通报,就被皇帝带来的人给按下了。天空是有点兰,阳光是有点晃,皇帝的头壳显得特别亮。皇帝蹑手蹑脚的来到景娴的窗外偷偷往里探头。他一探头,景娴就瞥到了那个泛着光圈的月亮头。 “皇上,来了怎么站在外面呢?”景娴没气质的翻了个白眼,在容嬷嬷的眼里,那是对皇帝陛下大大的不敬啊!她忐忑的偷瞄了一眼皇帝,发现皇帝陛下不仅没生气,还乐呵呵的走进了房间。“娴儿,忙那?”挥退了容嬷嬷,把她赶到外面去和她的老伙伴高无庸汇合,腻腻呼呼的粘到景娴的身边去了。 “是啊,臣妾正在处理宫中杂务。”对于粘人的乾隆,景娴已经非常习惯了,淡定的继续处理宫务。 皇帝陛下对于皇后娘娘这日渐随意的态度明显是喜忧参半的,原来,皇后娘娘全心全意的都在他的身上,什么孩子宫务与他一比那根本就不算什么。如今,在皇后娘娘的心里,他明显是排在孩子和工作后头的,搞不好连容嬷嬷都比他有地位。 皇帝生性多疑什么的,那都算是好话,说白了,但凡被冠以“生性多疑”的历史伟人,大部分都是脑洞开大了的脑补爱好者。昨天晚上刚刚互相表白过的情侣or夫妻,这么冷淡科学么?皇帝哀怨的小眼神仿佛超强X光射线,歘歘地干扰着努力工作的景娴。 首先,我们给皇帝的超强记忆力点32个赞,其次,人家真的不是故意要冷淡的对你好么?你还记不记得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么?你倒好,今天没有早朝了,可是你记不记得,今儿个是景娴当皇后的第一天,宫妃们一定是会来叩拜的好么? 好不容易把那些心怀鬼胎的女人们弄走,再用点午膳,休息一下即将折掉的腰,她才勉强爬起来处理一会儿琐事,就得到了皇帝去逛御花园并偶遇妃嫔123的消息。心里虽然不怎么舒服,但是却还是压抑着处理事情,毕竟,皇帝从来也不止她一个女人。就在她一边忍受着自己也想直扑御花园的愿望,一边还要处理皇帝后院的破烂事的时候,皇帝居然没被小妖精(容嬷嬷语)们勾走,来了坤宁宫,不得不说,她还是高兴的。 可是……这种大型犬类的即视感是肿么回事?熊抱,蹭蹭什么的,皇帝陛下,您今年不满10岁么?自从昨天晚上,皇帝醉酒之后,暴露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他的脸皮就逐渐的和云龙阶石一样厚了。 高兴归高兴,他倒是无人打扰的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她的工作还没完成的,她才不承认,她是因为皇帝公事结束之后不是第一时间回到坤宁宫而生气。 “好啦,景娴,宫中事物什么时候处理不行,你收拾一下,趁着四九城正清净,我带你出去溜达一下。” 皇上,这是大清,不是21世纪,你和皇后娘娘在下午3点多才要出门,这样真的可行么?你没看到门口站岗的高无庸和容嬷嬷在看到你俩换装完毕之后的样子,都要哭出来了吗? 爱新觉罗家的不靠谱,是遗传的啊! 第81章 继续 景娴发现,原来就十分喜欢微服出访的皇帝,现如今更加不喜欢在紫禁城里呆着,只要有机会就要偷溜出去玩。 你能理解一个成功的环游了世界的人,如今只能呆在四四方方的紫禁城里,偶尔去个蒙古,下个江南还要考虑财政支出的悲哀么?还是那句老话啊,上辈子老子何时缺过钱! 皇帝陛下带着皇后凉凉从顺贞门出去到神武门离开皇宫,一路畅通无阻——他才不会说如今在神武门站岗的人都是粘杆处的侍卫潜伏在宫廷侍卫里,就为了给他的偷溜大开方便之门呢!为了掩人耳目,皇帝陛下还非常英明的把高无庸和容嬷嬷都留了下来。自己和景娴分别只带着粘杆处的一名侍卫和一名宫女,悄悄滴,出宫的!皇帝陛下英明!躲在暗处的暗卫12345我们就不在计算之内了! 弘历和景娴趁着四九城的高管们都公费旅游之际,在大街小巷里横逛,以前不敢去的怕遇见熟人的地方也敢去了,景娴玩的很是高兴。要知道,皇帝微服私访,那叫体察民情,皇后到处闲逛,那御史们可就又有写大作文的机会了。 没逛多久,店铺就纷纷打烊了,谁叫你出门晚呢?为了维护治安平衡,清朝也是有宵禁的,当然也有例外的地方,比如举世闻名的八大胡同。 小钳子为了继续发展娱乐事业,还建了个戏园子,起名叫梨园春秋。可惜,惨败收场,赔了不少的银子。因为他本来就是想弄个晚间的娱乐场所,所以,梨园春秋白天是不营业的——名角都在晚上登场。可惜,弘历有点想当然,他取消了宵禁,不代表人民会遵从。 能去梨园春秋消费的,怎么着也得是手里有余钱的。可是,大户人家还是会到点落锁,有那夜不归宿的纨绔子弟,谁喜欢听你哼哼哈哈唱戏啊?又不是专门去捧角儿的,就算捧角儿,人家也是以“包养”的方法,有那时间,有那闲钱,人家去春风楼听小曲儿好不好? 在梨园春秋惨淡收场的同时,皇帝陛下也恢复了宵禁——老子赚不到钱,你们也甭赚了! 对于普罗大众来说,宵禁开不开,没什么大不了,谁也不会大晚上的还在城里溜达——随然取消宵禁,也仅限于北京城,到点儿了,城门还是要紧闭的。但是对于和亲王这种专门经营声色场所的人来说(怎么觉着和亲王有点猥琐呢?),收入还是会有不少影响的。为此,弘昼没少到皇宫里去敲竹杠,可惜,自打弘历当了皇帝以后就越来越抠门了,弘义阁的守备也越来越严,顺点值钱的小玩物回家,先斩后奏什么的,再也玩不了了,真抠门! 逛的正在兴头上的弘历发现,他和景娴如果不速速回宫的话,就只能在宫外落脚了。虽然他也能动用特权,神武门的守备是自己人,但是想要在落锁之后,穿越层层关卡回到坤宁宫却不走漏风声,也是十分困难的。有句话说的好啊,紫禁城里的砖头会说话。在这个红外摄像头还没能被发明的年代,女人众多的皇宫,必然是消息传播最快的地方? 嗯?你问为什么,你不知道世界上消息传播手段的速度成倒序排列是:报纸、广播、电视、网络、告诉女人么? 为了避免皇宫里500乘以N的鸭子们把他和景娴偷溜出宫的事实宣扬的天下皆知,小钳子也只能憋屈的带着景娴回宫去。相较于憋屈的小钳子来说,景娴倒是无所谓的,与前世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相比,今生的她自由的多。做人,知足才能常乐。 皇帝皇后回宫了,高无庸和容嬷嬷身上的冷汗也终于消去。第二天一早,和亲王所带领的三天两日天津品质游旅行团也按时返回了紫禁城。 对于列强们来说,这是一次近距离围观大清战力指数的机会;对于那些被小钳子秘密操练的八旗子弟们来说,这是一次脱掉纨绔子弟帽子的大好机会;对于那群不明觉厉的文武百官们来说,这是一次使他们自信心再次膨胀的契机。可惜,没等他们膨胀完,皇帝一巴掌就把他们拍到地下了。 皇帝既然能以实际行动告诉你什么叫玉不琢不成器,把你家的朽木变成大清的陆战队或海战队一员,必然也能告诉你什么叫夜郎自大,顺便在给你一个重新检视自身的机会。于是,还没等接待外国使团的人给那红毛番子一个深深的鄙视,乾隆就叫人把世界地图画出来,顺便给这群人圈了一下西方人的扩张路线。 “你一个大清朝算什么,人家他妈敢叫日不落帝国!虽然现在的日不落帝国还是西班牙,但过不了多久,英国就会赶超上来。你丫真当澳门的葡萄牙人是上来晒货物的?他们晒了2个多世纪也没晒完?!什么弹丸之地,你有本事也到葡萄牙去占一个弹丸之地给朕看看?愚蠢!固步自封的同时就是夜郎自大,你们嘲笑夜郎愚蠢的同时,你们自己就是自大又愚蠢的夜郎!”面对着军机处的大臣们,皇帝可没给面子,对着下面还在跟皇帝吹嘘“红毛番子是如何被我泱泱大国给震慑住”的家伙一对扫射。如果皇帝喷出来的口水能实体化,底下这位早就千疮百孔了。 皇帝喷了一阵子军机大臣,心情舒畅不少,一指旁边正在看热闹的弘昼,“老五,把计划给他们说一下!”这下子,军机大臣们肝颤了,上一回,皇上这么把和亲王单拎出来,是为了把八旗里那些不争气的王八羔子们扔在西山围场特训,这一回……不是要折腾我们这群老货了吧? 宾果!你们答对了,皇帝陛下向几个亲近的大臣展示了他派出的海盗小分队所获得的成果,然后,向各位大臣们表达了他即将和英国女王合作,共同建立日不落帝国的重要宗旨,顺便给了他们一个艰巨的任务——你们去给我传达会议精神,每个上朝议政的武官都要为天朝扩展计划写一份行之有效的企划书,以供选择。 至于弘昼,皇帝陛下给他安排了个好活儿,你去搞定那群唧唧歪歪的御史,叫他们把鸟嘴都给朕闭严了,别叫那群读书人弄出个“不义之战”之类的讨论就行。原来还在看热闹的弘昼快哭了——皇上,您一定懂“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道理的,是吧?文臣那玩意,是比那群脑子缺弦的武官还要难弄百倍的群体啊!更何况是一群御史!那就是文臣中的顶梁柱啊!哪是那么容易搞定的! “嗯,你搞定那群御史,弘义阁里的钱你能拿多少,朕就给多少。”你字,加重了语气。银子?弘昼一听,眼睛就亮了。弘义阁,相当于大清的央行所在地,能拿多少就给多少……(﹃)嘶——,弘昼的口水要淌下来了。 可惜,他没看到他老哥阴险的笑“你”能拿多少算多少,是特指“你”这个人。就凭个人力量,从弘义阁一次性拿银子,一千两银子也有八十斤的重量,怎么着他也走不到紫禁城东南边的东华门,到不了下马碑!弘昼啊,你和成天与人签合同,玩文字游戏的老哥比,还是太傻太天真啊! 知道弘昼终于威逼利诱,连蒙带唬的控制住了御史的嘴,去找他的突然大方了好四哥领赏钱的时候,才明白,他是被他四哥狠狠的坑了一把! 弘历坑了兄弟,又转头去坑外国人。虽然来大清的使臣包括了英法西葡荷,但是西班牙和葡萄牙作为老牌殖民地国家,更多的,是对清朝的觊觎而不是倾向合作,荷兰作为曾经的海上马车夫,航运能力虽然不错,但是辉煌属于曾经,经过连番征战之后,也不具备长期合作的力量。要想选对伙伴,必须得挑潜力股。英国,必然是最佳选择! 离美国13州独立还有N年,如果,能提早在美洲大陆上刮下一块肉来……还是不要了,美国与中国隔着最大的太平洋,不划算,我们还是把周边的国家一点点的都蚕食了比较好啊…… 印度,送给英国了,前提是他丫的最好别给我觊觎西藏,不然,天朝也不是软柿子,鞭长莫及,不是说着玩的。 和英国合作的第一步,就是要明确立场。没过两天,皇帝就跟葡萄牙的使节开始商量澳门的问题。你们当年是晒货物是吧?什么货物要晒两百年呢?澳门是我们大清的领土哦,你们葡萄牙在澳门的都是黑户哦!如果不迅速撤离,我们就要驱逐出境了哦! 葡萄牙来使也很光棍,当年我们晒货物,是政府批准的,我们是有户口的,我才不管你什么明朝的政府已经倒闭,清朝的政府不认可这种事。我们不懂得过于复杂的明清政府权力更迭,我们就知道,我们是有许可的,这就够了。 你要这样聊天会没有朋友的哦,葡国大使。弘历看着一脸正气的葡萄牙大使,笑的很开心,给你丫机会了,你不珍惜,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早早守在澳门周围的清军看着规定日期内还没有打包行李的葡国人民——特指那些不屑融入天朝的那些红毛番子,迅速的进行清剿,连杀带抓,塞进了囚笼,打包装船,直接把穿挂在了葡萄牙派到清朝停靠在广州的使船上。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而后得到消息的葡萄牙大使,叫嚣着一定要给大清好看的口号,也被押解上船——慢走不送。 于此同时,被遣送的还有西班牙和荷兰的大使——台湾的帐我们也该好好算一算吧?这些年,荷兰和西班牙也没放弃重返台湾,如果不是后来清朝收复台湾收复的即使,没准真让他们反扑成功也未可知。 至于法国……真不幸,我们扩张的版图重合了……所以,再见吧,法国佬。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英国东印度公司,也开始了他们的行动。合作伙伴之间,要的就是你来我往的互帮互助,遥相呼应啊。 作者有话要说:预祝14号还打算过元宵节的,都能过上情人节! 第82章 温泉(改错) 弘昼在好不容易摆平了那几个叽叽歪歪的御史之后,打包带着老妈妻妾女儿仆从,直奔小汤山而去。连假条都没打一个,一大清早的就出了城。他要以坚决的态度向他的皇帝老哥表明:你欺骗了我纯真的小心灵,我要弥补我破碎的小心脏,所以,爷我不跟你玩儿了!自己背着1000两现银横跨太和门广场什么的,真不是他这种纨绔子弟玩儿的了的东西啊! 弘昼生气了,于是他非常生气的打包了全家,甚至连怀孕中的侧福晋都打包走了——玩的就是个人去楼空的感觉,留下一张“我去治愈心灵”的白条,要求留守的总管交给皇帝派来询问的人,他拍拍屁股度假去了。 对于弘昼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皇帝表现了出人意料的大度,这种大度甚至有一点怪异的感觉。 ======================== 我是长久不见的怪异分割线 ======================= 先不去管一向以压榨弟弟为乐的皇帝为什么突然之间大方了,我们先来和弘昼一起享受一下悠然的假期生活吧! 在小汤山占个温泉,那绝壁不是谁都能够的,尤其是各式各样的温泉庄子建起来之后。曾经的小钳子在这里建了一座行宫,还题了字。如今,小钳子坚持节约闹革命了,并没有建行宫,不过是在当亲王的时候,圈了块地,建了个差不多的别庄,后来当了皇帝,直接换了牌子,也没做多少改动。有人提出要重新修建一个可以和皇帝身份匹配的行宫,被弘历义正言辞的拒绝:“朕事物繁忙,能有几次到小汤山休息的机会,何苦劳民伤财。”后来,这个被当成了乾隆朴素为民的典型案例之一……你这叫曾经得过“好大喜功”这一评语的小钳子脸往哪摆。 不管他的脸往哪里摆,总之,弘昼在他哥哥当了皇帝之后,就毫不犹豫的动用特权,在他老哥庄子的旁边也建了一个略小的庄子,在获得了福晋的许可之下,还把额林布陪嫁的庄子同周边一个一品大员的庄子做了对换,占了些许便宜的,扩大了自家温泉庄子的范围。隐隐的,甚至他的庄子都能在小汤山称霸了。 不过,越来越大度的弘历表示,一个大庄子么,朕不在乎的,只要弘昼一如既往的冲锋陷阵,处理那些不好办的大臣宗室们,就再好不过了。 和亲王一家午饭之前就赶到了小汤山别庄,皇帝陛下,要想富先修路的决策是正确的,原来要走上三时辰的路,如今,一个时辰就到了。早有人提前给这一家子准备好了吃食,稍作安顿,就可以开饭了。至于整理行李这种小事,自有心腹嬷嬷和太监带人去做。 弘昼把耿太妃让到上座,自己和额林布一左一右的分坐在太妃两边。若是在别人家,额林布那个座儿一般就是空设的。但耿太妃说了,咱这一家子吃饭,不需那般讲究,在别庄上图意的就是个普通人家的情趣。都坐下,带着孩子们一起。 额林布告了罪也就坐了,永瑛和永璧分坐在两旁,剩下一个四足向两足进化的卓博喇库宜尔哈,也被奶娘带下去加餐了。温泉庄子上的东西都是现摘先做的,哪怕是鸡鸭猪驴也都是现杀现做的,加上温泉地区特有的营养加持,这一桌子饭菜和京城里吃到的东西自然不一样。 至于那个怀孕了的章佳氏,弘昼叫人给安排了一个没有泉眼的院子,孕妇是不能泡温泉的,打包章佳氏,不过是为了给弘历做一个“我全家都不待见你,连未出生的都不待见你”的姿态。对于这种特殊对待,章佳氏又进行了一番不靠谱的脑补。虽然越来越跑偏,但不妨碍她的心情愉悦,所以歪打正着,对胎儿发展也是极度有好处的。 吃了饭,大家坐下来,聊一聊庄子里可看的风景,品一下庄子特产的花茶,就各自散开了。耿太妃自然是独自占着一个院子的,为了方便老太太,弘昼还参考了他老哥的意见,给耿太妃在室内弄了个小的温泉池子。怕老太太受不了温泉的热度,旁边还用竹子引了清凉的山泉水过来,以备不时之需。不得不说,弘昼除了是个封建好丈夫之外,也是一个孝子,至少不会像他老哥那样,为了个女人跟亲妈咆哮——我说曾经的乾隆。 额林布住的院子也有一眼温泉,与太妃的温泉不同,那个温泉是半露天的。所谓半露天,不过是小盒子画虎不成反类犬的结果。鉴于弘历见识的广博性,他的别庄就建的比较前卫。比如,露天的、男女混浴的温泉池子。按着弘历的话说,在雪花微飘的日子,泡在温泉池子里,享受着冰与火的双重刺激,绝对是乐事一件。弘昼当时一听,也觉着不错,便也建了一个。 建完以后,还没能投入使用,就被耿太妃以伤风败俗给禁止了。关键是吧,弘昼他不仅自己想去泡,还想带着额林布一起……如果,他只带着那些通房侍妾什么的,耿太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是,可但是,但可是,他想和额林布来个鸳鸯浴! 鸳鸯浴什么的,你知道以天为被地为庐XXOO的男女被人称为什么吗?野鸳鸯!你一个和硕亲王,平日里不着调也就算了,竟然还想拖着你媳妇一起不着调,真是讨打!至于和亲王自己的名声么,老太妃表示,一个活丧都办过的男人,是没有资格说名声二字的! 所以,和硕和亲王府的名声,其实是靠着老太妃和福晋撑起来的…… 为了能一圆和福晋共浴的美好愿望,小盒子不得已,在池子周围盖了一座亭子,又挂上了纱幔,隐隐绰绰的别具风格。为了弄得更别致些,小盒子子还叫人搭了一架秋千,同样用纱帐做了装饰,具体原因:他修亭子的前一天,从古董箱子里翻出了一套绘图版的《金X梅》。 吃过午饭,耿太妃让他们都去休息,弘昼也跟着额林布回了院子。等把几个熊孩子都安排好了,弘昼立即指挥着额林布去温泉池子放松心情了。为了方便更衣,亭子旁边还附有一个小房子,有通道相连,专供更衣使用。侍卫们都在院子外头围站,观察周围的时候,还要兼顾房顶——谁知道有没有人想挖爷的墙角,万一看到了满是春光可怎么得了! 他估摸着,福晋已经下水了,他才大摇大摆的去了温泉院子。赶走了目瞪口呆的大丫头紫芊,自己退了衣服,只着亵裤,踢里踏拉的就走进了亭子。原本闭着眼睛的额林布听到声响,皱眉转头,“紫芊,你怎么越来越……”毛躁二字还没说出来,就看见她男人半裸的潜进温泉池,激起一片水花。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额林布有些傻眼。在她三十来年的人生里,还没有人和她一起洗过澡呢!鸳鸯浴什么的,也许弘昼和别人洗过,但是额林布,绝对没有。几乎每次和亲王同学一踏入浴间,额林布就会自动自发的从盆里出来,根本就没给过弘昼这个机会!现在,她裸着身子,浴巾什么的,离着她还老远呢,又有一个做了完全准备的弘昼。 额林布啊,你是准备让弘昼吃了呢?还是吃了呢? “爷,你怎么进来了。”也不是没有裸裎相见,晴天白日的,身前除了一汪折射效果极好的温泉水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这种状况其实挺挑战大清好福晋额林布的神经的。 “福晋泡的也够久了,爷来给你擦擦背。”睁着眼睛说瞎话,人家额林布进池子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久个屁。 听着弘昼的无耻言论,额林布有些接受不能。“既然爷想泡温泉,反正我也差不多,就先出去了。紫芊!” “甭叫啦,爷叫她离得远远儿的了。哎呦,爷这几天奔波劳碌,为国效力,最后居然还被皇上给耍了。若是福晋再不疼惜我,爷我可就真要办后事了!”弘昼长腿一蹬,大臂一挥,就把额林布纳入到怀中了。福晋泡了温泉,身上似乎更滑了…… “爷!”额林布有些羞恼,这是别庄的温泉池,真要在大白天闹出什么来,她这脸还往哪搁,别庄不比王府,还没有到密不透风的地步,真要是叫弘昼得逞了,白日宣淫什么的,真不是什么好听的词! “切,怕什么,爷都安排好了。来,往常都是福晋伺候爷了,今儿个,爷我也好好伺候一把福晋。”边说,弘昼边把水往额林布的肩头上撩,顺势还在额林布光滑的肌肤上游走起来。 额林布反抗了两下,奈何根本挣不过弘昼,几次下来倒是累得她动都不想动了。额林布反抗不能,弘昼倒是越洗越来精神,不仅他越洗越有精神,连他的小兄弟也是一样。 三下五除二,把亵裤一脱,俩人就一样光裸了。正当弘昼准备提枪上阵的时候,额林布坚决不配合了:我喘不上气来!温泉水一般都要40℃以上,全身在水里,没多久就出汗了,不经常锻炼身体的人确实受不了。再加上水自身的压强,泡久了,其实也不是那么舒服的。 弘昼再怎么想干点什么,也得以自家福晋的身体考虑,更何况,他刚刚尝试了一下,在水里,确实不怎么方便。嗯?你问为什么?谁叫他把池子挖的那么大呢,不要小看水的阻力啊! 把额林布抱到旁边的软榻上,看着她一起一伏的胸口,弘昼十分不真诚的问了一句:“福晋,好多了吧?” “嗯。”额林布头晕脑胀,刚刚有所缓解,不疑有他,就下意识的回答了。 这一个字,就好像是是打开了一个开关,和亲王同学,瞬间调换到了色狼模式:“我看福晋还没有缓过来,爷我帮你渡渡气吧……”一口啃了上去,同额林布争夺她嘴里的氧气…… 站在亭子外的大太监李德全表示,我是聋子……我什么都听不见……听不见…… 站在院子外面看天看地看四周的侍卫们表示:天是那么豁亮,地是那么广……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表示后面的歌词,请找在里面正HIGH的和亲王演唱,祝大家元宵节快乐,情人节快乐,双节HAPPY~ 第83章 黑锅 在温泉别庄的第一天,弘昼开开心心的吃了顿农家院大锅饭,和福晋在温泉池子享受了一回鸳鸯浴。晚间,还和儿子们玩了官兵抓强盗的游戏,抱着香喷喷的福晋入睡,心情不知有多好。 在温泉别庄的第二天,弘昼像他老爹雍正致敬,COS了一把英国友人,穿上了英式的猎装,带上火枪,牵着猎狗,打猎去了。收获鹿一头,野鸡两只,晚上加菜。看着一边吃肉一边夸奖他了不起的儿子们,和亲王表示,这日子简直是太美妙了! 在温泉别庄的第三天,弘昼领着儿子去镇子上遛弯,顺便摸摸情况。收获了新奇小玩意几样,还找到了小镇上最有特色的餐馆。饱餐了一顿之后,和硕和亲王还打包了几样小菜给自己的老娘和老婆带回去。 在温泉别庄的第四天,弘昼带着额林布去了镇子上,逛了各种店铺,买了一两样粗糙但别有意趣的首饰,顺便去了头一天的餐馆吃了午饭,下午又去了林子里转转,收获蘑菇野花无数。晚间和他的两个儿子在温泉池子里享受了一回亲自互动,和亲王表示,要是额林布能把卓博喇库宜尔哈也给送进来就再好不过了。 在温泉别庄的第五天,弘昼带着一家老小,以串门的名义到皇帝的行宫里溜达了一圈。就像后世兄弟关系好都会有对方家的门钥匙一样,弘昼有一块在任何地方都能畅通无阻的令牌,皇帝给自己建的、还没来得及好好参观和享受的别庄,被弘昼当成了一日的旅游胜地,好好的替他老哥验了一回货。 在温泉别庄的第六天,和亲王开始犯嘀咕了……我这都出来好几天了,甚至还去皇庄转了一圈,照理说消息应该早就传回紫禁城了,怎么皇兄连丁点的表示都没有?不应该啊……所谓假期综合症就是,放假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就会莫名其妙的觉着空虚寂寞冷,想要回归一线。这,就是和亲王目前的状况。当然,如果此时皇帝再派人来叫他去上班,他还是会一脸霸气的回答:爷不乐意去! 在温泉别庄的第七、八、九……春去夏来,眼看着,温泉庄子不用呆了,可以转道去避暑山庄了。 庄子之所以能称为庄子,首先,它必须有一个广阔的占地面积,其次,它一定不是在城里的。如和亲王这种的,从小生在北二环以内,金堆银器上打滚的纨绔官二代,对于农村生活也就是图个新鲜。弘昼从小就乐意往热闹的地方钻,什么茶馆天桥,秦楼楚馆,小汤山这个地方,层层叠叠的多是京城里权贵人家的别院。唯一的一个镇子,还是为了方便这些驻守在这里的奴仆们才发展起来的,你说这么一个地方,他能有多热闹。 对于弘昼来说,呆上几天,那叫享受,呆上几个月那叫忍受!他又不像是雍正,是个田园爱好者,用现在的话说,他就是个夜店小王子啊!本来小盒子是憋着一股劲儿的,叫皇上坑我,我偏要他求我来,我才回去帮忙!顺便,要再坑他一大笔金银珠宝才能回去!谁曾想,皇帝像是忘记了有这么个弟弟一样,月俸照发,赏赐却全都以皇后或者太后们的名义送给额林布和太妃,压根就不提让他回京继续工作的事情。弄的弘昼憋屈急了。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弘昼决定要玩把大的,他要出京!你不是不用我么?我就带着全家旅游去!让你上回东巡不带我出去玩!他完全忘记了,当时他自己也挺不乐意去的,更何况,皇帝虽然没带上弘昼,却带走了弘昼的私印,囧…… 留下了即将生产的章佳氏,弘昼带着一大家子人,打着出门寻亲的招牌,晃晃悠悠的奔着河北而去。刚出了京城没多远,到了一个小镇上,就听得有人在骂和硕和亲王。确切的说,不能叫骂,只能说是评论:“这个和亲王倒是真能耐,这下子把全天下的读书人都得罪了。虽然那群腐儒一天总喜欢没事找事,但是把人一家子都弄到西北边境或者东南海岸驻防什么的,也太狠了,那可都是老弱妇孺呢。” 尼玛!爷什么时候把人弄到西北东南去驻防了?爷只是威胁了一下御史们而已啊! “皇上倒是英明,说和亲王虽然办法激进,但是也是叫他们感同身受,他们既然能以死相谏,就证明他们是不怕死的,全家就不必去了,他一个人去也就成了。” “结果啊,隔壁村的那个秀才马上就说什么他一介书生怎能参加此等不义之战……最后不还是叫官爷架走了,听说连夜就要送去福建,如今正到处求人呢!”这……都是什么玩意! 原来,弘昼在别庄这些时日,弘历就宣布了对朝鲜开战。馒头要一口一口吃,海盗还在继续骚扰倭国的边境,但是朝鲜这边是不能等了。你丫不是以明朝老朱家为圣天子么?既然你不服管,我们也就不介意收复失地了。 战争一开,就有酸腐文人在各地拖后腿——以大欺,不义之战,穷兵黩武,说什么的都有,更有不长眼的言官想要以死相谏,名留青史的。不过,犹豫弘昼前期工作做得比较到位,他们的折子甚至没能递到皇帝面前,他们就被上峰的长官叫去训话了。 你丫的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被烧杀抢夺的不是你家怎么着?有本事,你带着你全部的家资和全族的老弱妇孺到边境上去住两天啊!有本事你面对着那群强了你妻女还一脸“我们是弱者”的高丽棒子说,我家有钱,这点东西当我送给你了啊!你丫懂不懂什么叫龙兴之地?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朝鲜与东北接壤,北边还有鄂罗斯虎视眈眈,不先解决了高丽,怎么把《尼布楚条约》分出去的东西要回来!把嘴都给我管住了,一句废话不许有,别说我没提醒你! 至于什么,叫人一家老小都去边关守疆这种事,其实是和亲王首先提出来的消息,就迅速的不胫而走了。当然,其中也不乏弘历的推波助澜。让弟弟背黑锅这种事,做起来真是越来越顺手了。 可是,你能管得住朝堂官员,却管不了地方那些酸腐文人,于是“和亲王的办法”被广而告之,推而广之了…… 弘昼既然能披上癫狂的外衣,在曾经疑心病很重的皇帝手下混的风生水起,就证明他不是个傻子。几句话,在派人稍加打听一下,他就明白,这是他老哥封锁了他的消息来源,叫他老老实实的背黑锅啊!爷不干了!明白了前因后果,弘昼也不带着全家旅游了,火速杀回京城,找两宫太后评理讨赏去! 如果弘昼知道有“精神损失费、心灵伤害费、误工费、名誉损失费”这一系列赔偿名目的话,他一定会从皇帝手里坑出一大把银子的。 可惜,他不知道,所以他只能跑到宫里去找老辈人做主,比如,两宫太后。 一大家子踢里哐啷的回了京,闹出了好大的动静。毕竟,如今的和硕和亲王也算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原本,他就是四九城里纨绔子弟的领军人物,如今更是叫天下读书人都咬牙切齿的存在。但是,他们其实都不知道,这坑人全家的主意并不是他和亲王弘昼想出来的,而是皇帝自己啊! 遥记得他当初撒泼打滚也不接那单摆平御史的生意,还是弘历连蒙带唬,顺便许了“随便搬银子”的条件,他才答应的。最后的最后,那个坑死人不偿命的皇帝还给弘昼支了一招:感同身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弘昼一开始也是威逼利诱,后来,才想起了他四哥给他出的主意,甚至还想到了他还有先斩后奏的权利。按理说,和亲王也不喜欢干这个得罪人的活儿,但是架不住长辈们也一起施加压力啊。具体,比如终于又找到大将军王的感觉的恂郡王允祯。 他把前脚把京里的文人收拾了一通,仇恨值拉的妥妥的同时还没得到相应的报酬,本以为撂挑子走人吧,结果倒是给了他四哥一个继续让他背黑锅的机会!这会儿他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全天下的读书人都晓得,和亲王就是那个限制别人言论自由,还要把人全家都端到边境守疆去的主谋。 经过了短暂的休整,第二天一早,弘昼就把家里人都叫了起来。早朝他也不去上了,等着朝会结束,就直接带着一家老小跑到两位太后那里去哭诉。 “太后,儿子我从小就给四哥背黑锅了,上房揭瓦那种事都是四哥撺掇我干的,为此皇阿玛没少开导我板子。这如今怎么还让儿子给他背黑锅哦!背黑锅也就算了,苦力还得有赏钱呢,四哥如今抠的连玉石把件都不给我了,就给了我1000两银子当辛苦费,根本都不够我给卓博喇库宜尔哈做一个拨浪鼓的!您二位可得给儿子做主啊!”弘昼找太后们哭诉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赏赐”! 其实背黑锅这玩意,背的多了,也就不嫌弃沉了,就像是耿太妃说的,名声什么的,对弘昼来说那就是浮云。黑锅可以背,但是辛苦费……啊,你懂得。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放在存稿箱里的,能不能出来,就尽人事知天命了…… 第84章 霹雳 弘昼带着一家子,赶在他四哥还没下朝,直接从神武门进了宫,根本就不路过前朝。在穿过东西六宫的过程中,弘昼老实极了,和他的性格极其不符。笑话,坑他哥的银子不过是经济纠纷,如果给他老哥戴绿帽,那就是原则问题了。以他哥的小心眼,他还有活路么?所以,在穿越后宫的过程中,弘昼同学异常老实。 车架到了慈宁宫后门,自然是要下车的。还没等弘昼扑进正殿,就听说后宫的嫔妃们请安还没结束,于是弘昼作为一个成年男子,也就只能猫在车里,等着那群扭着水蛇腰,不说真心话的女人们聘聘婷婷的离开。 好不容易,散场了。弘昼一个轱辘就冲进了慈宁宫正殿,殿里,他的老婆老妈妻子儿女都已坐定,还有新上任不久的皇后作陪。 “皇额娘,崇庆皇额娘,皇兄又让我背黑锅啊!”下臣和妃嫔们,可称两位太后为崇敬太后娘娘和崇庆太后娘娘,弘昼作为儿子,叫额娘却更能引起两位老太太的同情。于是,皇额娘脱口而出,谁让当年弘昼给弘历背黑锅,评理的总是崇敬太后呢?结果,一转眼,看见崇庆太后面容漆黑,便立即加上了对她的呼喊。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皇兄总是让儿子背黑锅。以前还好,背了黑锅皇兄也总会跟我赔不是(经济上的),如今,皇兄是越发的会欺负人了,上回居然让儿子从弘义阁背1000两银子出宫,差点没把儿子累残喽,儿子这日子可真是要过不下去咯~” 刚满六岁的永璧一听他爹说日子过不下去了,瞬间就扑过去抱住了两位太后的大腿,一手一只,昂头对着两位太后含泪汪汪的道:“两位皇玛嬷,阿玛的日子要过不下去了,永璧一定会被卖掉的。求两位皇玛嬷可怜可怜永璧吧!如果皇玛嬷不能为永璧做主,永璧就一定会被阿玛卖掉给妹妹换嫁妆的……到时候永璧就再也不能给两位皇玛嬷尽孝了,永璧就要被阿玛卖掉给额娘和妹妹换吃的啦……哇……” 一番话说完,就开始大哭,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不过,面对如此神展开的局面,两宫太后包括和亲王全家都是【( ⊙ o ⊙)啊?】的反应。 首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崇敬太后,不愧是雍正嫡妻,果然心理强大,她弯□子把永璧扶了起来,嘴里哄劝:“哎呦,皇玛嬷的小乖乖哦,不哭不哭,有哀家在,你阿玛绝对不敢把你卖掉,给妹妹换嫁妆的,不怕不怕啊!” 弘昼则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老子什么时候要把你卖掉了!你小子不要胡乱造谣好不好!” “你说的,就是你说的!”永璧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前几天你还跟卓博喇库宜尔哈说,你的两个哥哥都是赔钱货,不如卖掉给你换嫁妆吧!好不好?卓博喇库宜尔哈已经答应了,她还说了好!” 只能单字单字往外蹦,习惯性重复别人说话的最后一个字的卓博喇库宜尔哈躺枪…… 一时之间,弘昼也忘了这是在慈宁宫,他家儿子的爆发已经彻底颠覆了他对永璧的认知。永璧作为和亲王最喜欢的儿子,目前来说没有之一,其实是在家中是很受宠爱的。这种受宠爱的方式就是和亲王如果在家,那么就是走到哪里,就会把他带到哪里。 与寄予厚望的长子永瑛和一心想要娇宠的幼女不同,对于永璧,和亲王完全采取了散养的方式:不论是上房揭瓦还是下河摸鱼,只要不伤了他自己,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和亲王不但不阻止,不时的还会在旁边叫好助威。渐渐的,永璧从一个粉团包子,就长成了别人家眼里的熊孩子。不过,我们行为一贯嚣张的和亲王却不觉着自己家儿子是个熊孩子,在他眼中,永璧不就是一个略活泼的小孩子么?……略活泼,这是谁给下的定义。 “你这个臭小子,你阿玛叫你老实一点的时候,你怎么不听话呢?偏生是逗你妹妹的话,你记得到清楚!”弘昼气得吹胡子瞪眼,熊孩子的身后必然有一个熊家长,而熊家长往往会自食恶果。不过,你真的有叫你的儿子老实过么……和亲王大人? 此时,额林布二话不说立即就跪下请罪:“崇敬太后娘娘,崇庆太后娘娘,额娘,是儿媳管束不严,让两位太后娘娘并额娘受惊,还请额娘们责罚。” “怨不得你!”崇庆太后先说了话,“老五那性子我们都清楚,你也是管不得他的。不过再这样下去,永璧可就要长歪了,明儿个跟皇帝说说,叫永璧也进上书房读书吧!” 崇敬太后并没有接茬,只是继续安慰抽噎中的永璧。去上书房读书这种事,还是要皇帝说的算的。康熙儿子二十几,孙子就一百来号,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去上书房读书的。一般情况来说,一个王府里,也就一个名额,至少在雍正那会儿还是如此。 上书房就那么点大的地方,如今皇帝自己的儿子也渐渐长起来了,除了要留给皇帝自己的儿子和外头铁帽子亲王的继承人读书以外,权贵人家的继承人也要进来做皇子阿哥的伴读,以期给未来的皇帝培养和臣下的幼年情谊。所以,即使弘历的儿子还不是很多,上书房读书的名额也不是说给就能给的。这边正乱着,那边有人通报:“皇帝驾到。” 皇帝大步流星的走进慈宁宫,后头跟着两条尾巴,三阿哥永琛和和亲王长子永瑛。 永瑛和永琛同年出生,相差不过五个月,两人的额娘本就交情甚好,所以两个人之间相处的也很融洽。自打永瑛到上书房走读之后,两个人几乎是天天见面,对于永琛来说,永瑛比起皇阿玛的那群亲生儿子来说,永瑛更像是自己的兄弟。 而对于永瑛来说,自家的阿玛越来越不着调,犹记得当年他办过活丧,他还被强迫抄经书来着,想想就都是眼泪。自家阿玛越来越不着调,风言风语他也听了不少,子不言父过,虽然他不是很赞同他阿玛的行为,但他也不能评论。他能做的,就是在为人做事中尽量严肃认真,避免众人把他和阿玛混为一谈。 这一回,阿玛为了和皇阿牟其叫板,带着全家去了温泉庄子。庄子上的悠哉生活倒是很不错,但是他的功课也落下了不少。所以一进宫,他就去上书房找永琛讨教功课去了。其实,对于严肃好学的大儿子,虽然弘昼逮着人就跟人家抱怨,说儿子越长越像皇阿玛,但是内心还是十分骄傲的。就从他时不时的从皇帝那里敲诈文房四宝给永瑛就能看出端倪。 永瑛和永琛在上书房里讨论的正欢,正巧碰上去巡视一圈的弘历,想到了太监传话说和亲王又到慈宁宫去请(gao)安(zhuang)了,就把他拎了出来,因为他和永琛坐在一起,所以永琛也就被拎了出来。 看着还跪在两位太后前面冲着自己弟弟吹胡子瞪眼的阿玛,和在崇敬太后怀里哭的一脸通红的永璧,永瑛突然觉着自己任重而道远。 经过复杂的行礼过程,众人又重新坐好,永璧也被嬷嬷带下去洗脸换衣服了,倒是弘昼面不红气不喘的对着自家明显来看热闹的皇帝哥哥进行索赔了。 “四哥,您看我家穷的都要卖儿子了,您就不能手指漏缝,叫我们一家过几天好日子?”喂喂,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好么?你领双亲王俸绿的和硕亲王都要卖儿子过活,别人还要不要活。 三位太后并两位儿媳非常明智的作壁上观,根本没有插嘴的想法。 “啊!弘昼,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件事情。”弘历笑的好不奸诈,“你知道朝上现在开始实行点卯制度了么?就从你无故不上朝的那天开始。” “什么意思?”弘昼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是说,你一个月的月俸分成三十份,一天无故不朝,就扣一份银子,按天数计算。如果是病了,有太医何时的单子,就不需要扣钱。”至于你说全勤奖?弘历望天:那是什么,老子从没听说过什么全勤奖,不扣钱,就算奖了。 “啊!对了,除了这个之外,还有无故脱离岗位的,也要扣俸禄……”弘历继续补刀:“五日前,礼部已经整理出了一份《大清官员赏罚制度明细》,你可以详细看看。”说白了,就是穷疯了的弘历想出了现代老板们各种扣钱的借口,开始给官员们扣工资了——反正你们在各大店铺里都有干股,老子扣你点钱怎么了?怎么了? 不得不说,弘历和弘昼这死爱钱的性子,还真是一样的……话说,原来四爷也是个钱串子有木有! 听得弘历一翻话,弘昼又一次噗通一声跪在两位太后跟前了:“两位皇额娘啊,四哥这是不让小五我活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存稿箱,\(^o^)/欧耶 第85章 教育 弘昼一番撒泼打滚,惊呆的唯有额林布一人。景娴是见怪不怪,弘历和三位长辈则是见惯不怪。缓过神来的额林布扶额叹息,幸亏孩子们被早早的打发走了,她家这位爷,如今可是越来越不着调了。 “老五,老五,老五!”皇帝一开始还能带着抽搐的嘴角,略显无奈的召唤自己在三位长辈面前撒泼打滚的五弟,最后忍无可忍的皇帝怒了:“谁说你活不下去了?哪怕是扣掉了你的俸禄,不是还有赏赐会送去你的别庄么?别以为朕不管你就不知道,你去我的小汤山行宫溜达了一圈,我的古董砚台和白玉笔架还有一些珍稀古董就都没有了!”所以,小盒子你真不愧了盒子的名号,你哥倒是把东西钳回来了,还没捂热乎,你就给装进家里了。 “嗯?赏赐是给福晋和我的宝贝女儿的,砚台和笔架是做阿牟其赏给永瑛去行宫玩的见面礼,剩下的古董是永璧的要去官学的学费!”所以,作为大伯,叫侄子来家里玩还需要送礼就对了。 “你还怎么都有话说!”弘历都气乐了,“朕还就不信治不了你了,你给我过来。”一把拎起了他五弟的领子——这还是他重生以来的头一回,“三位额娘,你们先聊天吧,我带这小子去处理点政务,他消极怠工也好些天了,我还有事要找他研究研究。” 两位太后都表示:既然朝政繁忙,那你们就尽早离去吧。虽然耿氏很怕自己儿子吃亏,可两位BOSS都发话了,她也不能说什么,只得含笑点头。而比她更担心弘昼的,自然是额林布,自家爷们再不靠谱,那也是自家的。如今被皇帝拎着衣领倒拖出去什么的,真的很令人担心。虽然他胡搅蛮缠的多了,可是哪次也没见着皇上这么生气……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坚持锻炼,弘历的武力值也有所提高,具体表现:虽然累出了一身的汗,却也把弘昼从慈宁宫的大殿拖了出来。出了慈宁宫,弘昼又不挣扎了,一整衣服,摆出了吊儿郎当的姿态:“哎呦,四哥,你这是干什么,有话我们好好说嘛!” 好好说,你倒是听算啊!弘历一瞪眼:“那么多废话!跟我过来!”说着自己在前头带路,领着弘昼奔着练功房就去了。练功房被弘历改造过,前半场是开放式的,不仅他自己用,连孩子们也用。后半场是密闭的,只属于弘历个人。今天,他把他弟弟也拖进去了…… 里面,是弘昼从没见过的东西,类似于比武的擂台,但是周围有绳子围住,他上前一拉,还挺有弹性的。听到后面悉悉索索的声音,回头一看,(哎呦,瞎了爷的狗眼)他四哥正在脱衣服,眼看着就光膀子了…… “四哥,你干嘛?”好男风这种事古已有之,但四哥,咱俩是亲兄弟啊!(瞧你那出息的样子,你不会反攻!诶,有什么东西不太对?) “你,脱衣服!”弘历瞅都不瞅他,自顾的脱衣服脱到一半,一回身,发现弘昼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便有些不乐意。“怎么?你还不脱,难不成衣服都不会自己脱?要朕伺候你?” “别别别,四哥,咱有话好好说……”X你大爷,侍卫呢?太监呢?宫女呢?人都去哪里了?咳咳,当然是被弘历撵走了……“咱……这是要干嘛?” “干嘛?”弘历笑的很狰狞,“打小儿,皇阿玛就惯着你,几个额娘对你也是回护有加,从来你就缺少管教,如今你已是领双王俸禄的亲王了,却还是这般游手好闲,不堪为宗室表率。这样的你出去办差,如何能够服众。长兄如父,没人教育你,朕今天就好好教育教育你!” “诶?教育我?怎么教育?”弘昼下意识的反问。 “脱了衣服,换上这套,朕就告诉你。”脱下了最后一件寝衣,里面居然是一套贴身的背心加短裤,弘历像模像样的在弘昼面前活动了筋骨,然后拿起了挂在一旁的手套:“还不快换,别逼着朕现在就动手!”说完非常灵活的爬上了弘昼刚刚研究过的擂台…… 看见角落处有个屏风,弘昼拿了一套“不成体统的小衫”,按着他四哥的样子打扮好。露胳膊露腿的,这也太暴露了!哎呦,人家好羞涩~ 没等弘昼羞涩完,那边弘历又叫:“人呢!给朕过来!” “四哥,这是什么啊?”弘昼双手对敲,对拳击手套很感兴趣。 “这叫拳击手套,总玩布库有什么意思?四哥教你玩点好玩的吧!”弘历,有没有人告诉你,此刻的你笑的好像狼外婆。 “什么好玩的?”布库和跑马是弘昼的两大体育爱好,几乎可以媲美跳大神、办活丧在弘昼心中的地位,如今有和布库相提并论的运动,弘昼自然感兴趣。 “自由搏击!”弘历说完,瞬间一个右勾拳就上去了!弘昼一个躲闪不及,直接摔了出去,幸亏有软绳挡住,没有摔的很凄惨,但是嘴唇也被打破了。 “四哥!”弘昼也生气了,靠老子从小到大没这样被人打过!这是真格儿的。弘昼没去上书房读书,是在家里请先生教的,陪他练布库的谙达自然不敢下狠手。至于闹事被他阿玛开导板子……打板子的都是熟练工,绝对是效果十足,疼痛力不足。 “来啊!用你所有的招式往上冲!”弘历脚底灵活的跳跃着,双拳对击,毫不犹豫的挑衅。“有本事你就打回来,干瞪眼的,算什么大清的巴图鲁。” 一开始弘昼还是很犹豫:他这个四哥小心眼爱记仇,还有点说话不算话的毛病。他挨打不要紧,打坏了皇帝,这件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那就是谋逆大罪,全家抄斩连着九族都不带得好的;往小了说,不过就是兄弟切磋武艺。被弟弟打残了,你技不如人嘛! 还没等弘昼挣扎出个结果,他四哥又冲过来了,上来又是一拳。弘昼下意识一挡,一咬牙:到时候就咬死了是四哥要切磋武艺,技不如人,恼羞成怒,到两宫太后面前打滚就好了,灭九族什么的,第一个被灭的就得是他四哥自己。瞬间做出了决定,弘昼也放开了束缚,也开始迅猛的还击,一边还击,一边还暗自嘀咕:你丫叫我打的啊,从小到大你坑了老子多少回,可算逮着机会报仇了!打就打了,大不了闭门思过呗! 我会说,曾经的弘历就是个自由搏击的狂热分子和个中高手么,摊手。虽然过程很艰辛,但是弘昼被虐是一定的…… 自由搏击这东西虽然有赛制,但架不住弘历没把规则当回事,而弘昼不明白什么规则,唯一知道的就是:拳击手套摘不得。至于你是用中国武术还是柔道跆拳道泰拳之流,不会有人管你的啦。 中国武神关二爷大意还失了荆州,别说弘昼这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混世魔王了。一开始他还抱着打击弘历的心态,十几招过去,就只剩下防范的心思,最后,就只能抱着被他四哥少打几拳的想法了。 弘昼身体素质不错,工夫底子也不错,但他架不住弘历的招式众多,出其不意啊。后回旋踢这种下狠手的招式真的适合来招待自己的亲弟弟么?还有这个不断动来动去的脚底是怎么回事?马步不应该是稳扎在地上的么?靠! 其实对于弘昼,弘历还是手下留情了的,暗卫那群陪练被虐的更惨——他们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不管皇帝怎么命令,心中皇权的崇高性决定了他们不敢还手:不打皇帝是死,把皇帝打出个好歹的,也是死,那还不如直接死一死了。 所以说,高处不胜寒的皇帝还真是各种空虚寂寞冷啊! 其实,皇帝火气这么大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政令的推行又遇到了阻碍,不管什么时候,总是有拖后腿的,尤其是大清这种闭关锁国许久的国家,这样不行,那样有违祖制,那样又罔顾人伦……尼玛,同姓不婚是为了避免近亲结婚导致的畸形儿好不好?同理可证,表兄妹表姐弟什么的,也不能在一起好不好!怎么禁止表亲结婚就罔顾人伦了!人伦你大爷! 更兼着,皇帝想让女子读书的想法也遭到的阻碍,女子无才便是德都他妈是屁话,如果波兰也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那居里夫人就差不多可以跳楼自杀了。多少有用的人才被扼杀在了摇篮里啊…… 皇帝心烦,皇帝心痛,皇帝很生气!皇帝生气的结果,就是拿着正好撞在枪口上的和亲王出气。老子累死累活,你却在温泉庄子上风流快活,享受天伦之乐(他完全忘记了他五弟其实是给他背了好大一口黑锅),真是令人愤恨!如果不是朝鲜那边进展的还算顺利,皇帝的火气可不止这样。所以说,和亲王也算是赶巧了,要是他能够在别庄多憋几天,让他四哥的政令疏通一下,也许还会好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是补昨天的,真不好意思。三天更新一回什么的,还闹出这种事情。 第86章 闺女 “好了,好了,四哥我知道错了!”弘昼抱头逃窜,像泥鳅一样滑下了擂台。“我知道错了,四哥,以后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指狗我绝不骂鸡!”和亲王弘昼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必然是:识时务!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句话在他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 “哼,无胆匪类!”弘历看着弘昼没出息的样子,到底没追着打:先下擂台就相当于认输,从古至今,这条规则从没变过。 虽然弘昼被虐的很惨,但不代表他的出手都是无效攻击,弘历的脸上也挂了彩,虽不严重,但是到底有些青紫。想了想,皇帝换了身衣服,穿的极其符合大清皇帝的审美标准,走过去,踢了踢一直摊在休息软榻上的弘昼:“起身,换装,动作慢了,爷就把你锁在这,然后告诉额林布你去喝花酒了!” “四哥!不带你这样的!嘶——”弘昼听得这话一个鲤鱼打挺就窜了起来,“哎呦!”还没等他说话,脚一歪又倒下了,“四哥,扭到脚了!”看着伤痕累累,还如此“活泼”的弘昼,弘历叹息:到底还是年轻,就这么一回,小心翼翼什么的,全丢了,他似乎又看见了那个十岁以前的跟屁虫弘昼。 虽然34岁在大清来说,已经算是眼看着就要踏入中年了,但对于从后世穿越回来的弘历来说,30多岁,还嫩的很哪!面对如此不争气的和亲王,弘历有一种白头发又多了一撮的感觉,走出内练功房,到了外面,冲着门外一叫:“高无庸,抬撵来,宣太医去慈宁宫。” 步撵抬来了,可是弘昼死活不上去。额滴个神啊!这是皇帝专用的步辇啊,叫我上?什么情况?我被打了一顿的补偿?我才不要,这要是传出去了,明儿个咱哥俩都得被御史洗刷一遍,甭管他是自愿还是被动,我这无视上下尊卑的大帽子是戴定了!我才不要上当! 面对胡搅蛮缠的弘昼,弘历的眼神渐渐开始危险。以伤势为借口的弘昼在李德全的伺候下,把衣服穿好,由摊改坐继续冲他四哥耍赖。玩的正高兴,忽然抬头看见眼神犀利的弘历,诶……四哥的眼神,和刚刚在练功房里的时候好像哎。 “啊!四哥,臣弟觉着,像这种明黄配着五爪九龙的步撵只适合像您这样的千古一帝乘坐,臣弟的话,您随便给找个蓝蓬车子就成了。”麻溜的说出自己的解决方案,表达了坚决不和他四哥共乘一车的坚定信念。 “高无庸,给他找个蓝蓬的车辇!”皇帝大喊一句,自己先上了门口早已停好的辇车等着弘昼。真是,好人都能被他气死。在弘历看来,这就是搭个顺风车的事儿,加长版贴金片的劳斯莱斯难道就不是车了?他四哥又不是请不起他坐,到底忘记了皇权在这个时候是多么的至高无上啊! 说起这个,什么时候才能把月亮头改成英伦头或者朋克头呢?发型绝壁是影响男神帅气程度的必要条件之一啊!梳光头比梳英伦头还好看的,那是郭冬临,你看李敏镐他什么时候敢剃个秃瓢!摸摸自己光光的脑壳,皇帝感觉凉飕飕的…… 终于,弘昼也在李德全和高无庸的帮助下上了辇车,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了慈宁宫。与此同时,慈宁宫的人们也因为太医的突然到来而变得气氛紧张。按着路程远近,本应该是弘历两兄弟先到的,但因为弘昼的撒泼打滚,太医院的老大夫们倒是比他们还早到慈宁宫。本以为是太后或是哪位小主子病了,所以来的大夫是一个擅长妇科的和一个擅长儿科的,面对着健康的不能再健康的的慈宁宫众人,太医也蒙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此时,弘历两兄弟的到来解释了为什么太医会被宣到慈宁宫看诊的原因,看着花里胡哨的两人,慈宁宫众人彻底惊呆了。 “这!这是怎么了?”第一个叫出声的,自然是一向沉不住气的钮钴禄氏。 “这干干净净的出去的,不是处理政务去了吗?怎么青青紫紫的回来了?”崇敬太后也跟着发问。 “弘昼,你怎么了?”亲妈的关注点果然不一样,耿氏第一句,问的便是被人家搀扶着进来的,一瘸一拐的弘昼。 “路过练功房,弘昼想去参观一下,我们就进去了,他对我练功的东西感兴趣,我们就切磋了一下。”弘历向一众妇孺们解释,面对众人怀疑的眼神,弘历表示:金口玉言,朕这样讲,你们就要这样相信。至于一直想要反驳,话却没能出口的弘昼,弘历则表示:一个眼神,瞬间秒杀,战斗力弱爆了有木有? “只是切磋?那弘昼怎么这样了?”崇敬又问。看着兄弟俩都挂了彩,技不如人的那一个非常明显,是弘昼。回忆一下许多年前还在一起摔打的弘历和弘昼,崇敬太后觉着这其中不排除弘昼放水的可能,但弘历下手也太狠了吧?我说,弘历你这白斩鸡的印象是脱不掉了啊! “这脚,是他起身的太猛了,没有使好力所以扭到了。”弘历立即撇清关系,老子打的老子认,不是老子打的,绝对要撇清关系,碰瓷什么的,最讨厌了!额,这个,你亲弟弟,你也怕碰瓷? 面对武力值爆表,霸气侧漏的皇帝哥哥,弘昼什么话都没多说,他四哥说什么,他就应什么。大不了,他明日请病假好了。病假总是不扣俸禄的吧?可是,和亲王弘昼同学,病假是没有绩效的,你造么? 前边儿正乱着,几个孩子在奶嬷嬷的簇拥下来到了正殿:“额娘,你看,妹妹醒了!”永瑛抱着卓博喇库宜尔哈,后边跟着努力在妹妹面前刷存在感的永璧永琛二人。 “欸?阿玛!你怎么了?”永瑛看着脸色异常鲜艳的和亲王弘昼,呆愣在原地。恰巧赶上卓博喇库宜尔哈转身,看见了那个平时总会用亮晶晶闪亮亮的宝贝逗她的阿玛。“阿么,阿么!”虽然口齿还不是很清楚,但是小姑娘很知道如果她发出“阿么”的响声,那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就会非常高兴的过来抱她。虽然有许多时候,她想喊的是“嬷嬷”谁叫她饿了呢,和亲王再厉害,也不具备哺乳功能啊! “哎呦,嘶——阿玛的卓博喇库宜尔哈呦,想阿玛了?”弘昼不愧是大清二十四孝老爸之首,伤成这样,姑娘一召唤,也是一瘸一拐的把她抱了过来。这会儿,弘昼倒是挺感谢他伤到的是腿而不是胳膊。 抱着闺女,告了罪,在椅子上坐下,伸出退来叫太医给治治脚踝,至于脸上和身上的伤,不过就是回家之后用药酒什么的揉一揉就是了,又不是被兵器所伤,不用上药。这边弘昼抱着闺女正乐呵:闺女还是和我亲,亲妈亲奶奶亲哥都在现场,她谁也没找,偏奔着我来,嘴里还叫着阿玛,可见我在闺女心目中的地位啊~整个人好不荡漾。 其他人,要么关心弘昼的伤势,紧盯着太医的诊治,要么就去关心皇帝的伤势,埋怨他怎么那么不知轻重带着弘昼胡闹。在众人眼中,弘昼胡闹那是自然现象,不予理会,弘历胡闹那是反常现象,必须批评。 正殿的气氛还算比较平和,突然间:“哎呦,你轻点!”“哎呦哎呦,阿玛的宝贝闺女轻点,轻点。”此间,还伴随婴儿特有的笑声。 原来,太医在为弘昼扭到的脚踝按摩,为了把筋揉开,太医使了大力,所以才有弘昼前面的那半句话。至于后半句,纯粹就是弘昼自找的。 我们都知道,婴儿喜欢一些颜色鲜艳的东西,比如花花绿绿的布料、玩具之类的。弘昼此刻青青紫紫的脸正符合了卓博喇库宜尔哈的爱好。出于喜爱,卓博喇库宜尔哈伸出了她胖胖的小手,十分用力的戳向了她老爹的花脸。 小孩子的手,本就没轻没重,一个用力戳上去,还是很疼的,于是弘昼一声惨叫,结果,逗得他家小姑娘眉开眼笑的。因为平时卓博喇库宜尔哈在家就有玩用手拍弘昼脸,弘昼配合的惨叫的游戏。这回,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她家的阿么,正在和她玩“你拍我惨叫”的游戏。于是手指头变成了白胖白胖的小手掌,带着手窝窝的手掌就那么拍在了她家老爹伤亡惨重的脸上,啪啪作响。伴随着她家老爹异于平常的惨叫,笑的十分开心。 看见这一幕,额林布赶紧把闺女从她老子的怀里报出来,然后不经意间也挨了两个巴掌,躲闪不及,也是两个响脆。如果这是在额林布的正房,那么卓博喇库宜尔哈免不了就要被额林布说教,板规矩了。毕竟,有个惹是生非的阿玛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二哥就够让人头疼了,若是卓博喇库宜尔哈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那她可就真要嫁不出去了。 但是,这是在慈宁宫正殿,额林布只能抱着孩子坐下,禁锢她的小胖手,用镶嵌着水晶的拨浪鼓转移她的注意力。可惜,卓博喇库宜尔哈被弘昼惯坏了,还没玩的舒爽,怎么就被抱走了?于是,最喜欢的拨浪鼓她也不要了,嚎啕大哭起来。 说起来,最见不得卓博喇库宜尔哈哭的,就是弘昼了,当即就叫道:“哎呦,福晋,把闺女给我,她能有多大力度,拍两下也就是了,闺女跟我亲呢,乐意在我怀里。”又把小胖妞要了回去。要回去的结果,必然是继续“啪啪啪”。但是,有钱难买他乐意啊!看着挨打而乐此不疲的弘昼,弘历忽然觉着自己下手轻了…… 第87章 妇女 第二天一早,本想赖床的弘昼看见从后半夜起就奉旨守在他家正院门口的吴书来站在窗前,直勾勾的看着他,所有的瞌睡虫都飞走了……他的脸色和眼神都好像他四哥给他讲过的什么“贞子”……喂喂,你昨天不是睡在爷家的水井里的吧? 其实弘历的心思很好猜,老子既然必须得顶着这一脸的青紫去上朝被百官围观,顺便提供谈资,你也就别想独善其身。所谓同甘共苦(?),难兄难弟,这样给大家提供茶余饭后交流感情话题的机会,皇兄怎么也得带上一直以来都十分恭顺的你呀! 于是,在吴书来的紧迫盯人下弘昼即使再不甘愿,他也得爬起来,顶着调色盘一样的脸去上朝——昨天经过他闺女的用力拍击,脸上的颜色更绚烂了。格老子的,等今天上朝,要是有人嘲笑爷,爷就在下朝以后揍他!找茬打架什么的,绝对是和亲王的看家本领。 等着和亲王挺胸抬头一脸“我负伤,我骄傲”的态度往金銮殿上一站的时候,文武百官都深深的低下头去:掐大腿的有之,掐胳膊的有之,咬舌头的有之。就是一个宗旨,千万别笑出来,否则,那位爷爱记仇的程度,可不比御座上的那位差多少。 “皇上驾到~”伴随着高无庸豁亮的喊声,皇帝陛下也端坐在龙椅上了。百官请安,抬头一瞄:今儿个皇上,怎么白了许多啊?呵呵,你们知道皇帝陛下有多痛恨这个时期还没有BB霜或者CC霜么?一张脸上居然拍掉了一个粉盒上的粉,一走路都掉屑的感觉啊!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和亲王能不知道?弘昼看着龙椅上脸色惨白却没有任何不妥的皇帝恨的牙根都痒痒!你离着百官辣么远,当然看不出你拍了粉,更何况,皇帝的伤势本就没那么严重,粉底完全能遮盖伤痕。而弘昼,就没那么幸运了,他周围站着的都是宗亲,而且大部分都是他的叔伯大爷,虽然没有笑出声,但明目张胆的嘲笑是少不了的了:哪个好人为我们替天行道了啊喂! 等着众官员做完了每日必做的M Report,皇帝伴随着高无庸“退朝——”的喊声回到了太和殿侧间。赶紧洗了一把脸,一脸厚粉什么的,真是够了!一会儿退朝之后,军机处的大臣们虽然还要面圣,但是皇帝陛下相信,他们是不敢乱说什么的。 结果,皇帝陛下刚刚清理过他脸上那一层厚厚的甲壳,他弟弟弘昼就冲进来了:“四哥,你——” 话还没等说,就被皇帝做出了一个停止的知识。“停!这是这几个月以来朝鲜的战报,你看看,我们再来分析一下,收回了朝鲜之后建立一个什么什么巡抚。朝鲜巡抚这种名字实在是难听,给朝鲜单独设立一个行省好了,想个名字。对了,多想几个,将来打下琉球了也好用。还有,下一步是先动鄂罗斯比较好,还是先动倭国比较好,这个得好好计划一下。” 被一个岔打到南天门去的弘昼突然忘记他其实是来跟他四哥抗议不公平待遇的,拿起近几个月的朝鲜战报开始研究起来。弘历看见明显已经开始分析朝鲜战场情况的弘昼,笑的很阴险:老五的注意力还是那么容易被转移掉啊! 时间过的飞快,等到弘历和弘昼的脸上的淤青都散掉,下去秋来的时候,朝鲜半岛除了一些附属岛屿以外都被归入了大清的版图。为了庆祝清朝又多了一个叫新罗的行省和皇帝的35岁生日,所以整个皇宫,哦,不,是整个大清的版图上的每一寸土地,都开始为了这件事情而进行准备。 虽然皇帝口口声声说,要节俭,要节约,但是各位大臣们还是理所应当的认为,皇帝的生日,尤其是像这种和天朝国力挂钩的年份,当然应当大肆庆祝。可惜,大臣还是大臣,可弘历已经不是当年的弘历了…… 就在某进京述职的巡抚给皇帝提前呈上他的生日礼物的时候,皇帝只问了一句话:“爱卿年俸几何?”下一句,就是交有关部门审核了……咳咳,值得一提的是,大清户部旗下如今有一个叫做反贪局的新部门,专管官员的银钱往来,这个部门的主要负责人,是和亲王弘昼。 据说,他的薪金水平,是和政绩水平挂钩的。也就是说,弘昼每消灭一个贪官,就可以从中获得5%的纯利润。如果遇见巨贪,小盒子发达了有木有!而且这天底下就没有他不敢办的贪官有木有!甚至他旗下的报马仔们也被警告过:你们贪可以,但是得在爷的限定范围内,如果你们贪的多了,爷也一样收拾哦!有这样不靠谱的保护伞,官员们有多忧伤,你们知道么! 经此一役,底下的官员们也都老实了,用各种合法违法手段搜罗来的奇珍异宝也都悄默声的收进了自家的库房。可是,仍有许多官员在懵懵懂懂间就被弘昼抓住了把柄进而被抄家了的。要说,也是他们不小心,不晓得弘昼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好伙伴么?平日里有事没事,和亲王就会穿上破布衫,和各位长老们进行心与心的沟通,你花银子,我卖消息——这世界有什么是乞丐传递不了的消息么!所以,千万别小瞧你家门口晒太阳,抓虱子的犀利哥们啊!到时候死都不晓得怎么死的! 借着清洗贪官的机会,皇帝自己培养的各种亲信和具有改革思想的新人们,也开始一点点的进入朝堂,弘历的新政策开始慢慢的推行,弘昼在一展抱负的同时还能有不少的收获。这世界,在乾隆和弘昼两兄弟的严重看来简直太美妙了! 皇帝的千秋,在精简,排场也是很壮观的。官员们的礼物都开始往“走心”的方向上靠拢了毕竟谁都不想被和亲王抄家不是,但是宫妃们的礼物还是往高大上的方向上贴进的。她们毕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政绩或者是手艺——荷包衣服什么的,那是每人必备的,根本体现不出新意,所以几乎每个人都在朴素的礼物中备上一件压箱底的金贵宝贝。虽然,那宝贝大多来自别人的馈赠——宫妃之间也要互相送礼的,反正只要不是从皇帝那得来的,送给皇帝,也没什么。 皇帝的生辰宴会如期举行,为了进一步提高女性地位,皇帝决定,就不要朝臣参加他的生日PARTY了,只留还在朝廷任职的宗室近亲,没出五服的那群人,带着他们的嫡妻,和嫡子嫡女(没错,就是嫡妻和嫡子嫡女,皇帝明文规定:必须是嫡妻和嫡子女才能参加皇帝的生辰宴会,非皇帝下旨的妾室扶正不算,非皇帝赐婚继室不算,养在嫡母名下或记名嫡子女不算!)让你丫的反对我实行优生优育政策,我叫你近亲结婚,叫你宠妾灭妻! 前两项也就算了,最后一项……弘历,你确定说的不是你自己? 等着一群人来到举行宴会的乾清宫,才真正傻了眼:皇后娘娘怎么带着永琛阿哥同和敬公主坐在了两位太后的右边,最左边坐着的……是皇帝陛下本人?这是什么情况,隔离女眷的大屏风呢? “既然来了,就都坐下吧!”皇帝看着虽然被深深的刺激到了却还是照常行礼的爱新觉罗众亲友们,十分大方的赐了坐。自有太监宫女引着众人就坐。这一坐下,才发现问题,居然是按家庭排座的。一家子的,必然坐在一起,按与皇帝的远近亲疏关系排列。 这是什么情况? “我们满人在关外的时候,也没说成年男子和家中的女眷不能轻易见面的,一家子亲戚,没什么好忌讳的。爷的福晋和嫂子都坐在这里,怎么你家的媳妇怕看?弄不好,你媳妇还是皇兄指的呢!如今这样唧唧歪歪的,和那群酸腐的汉人儒生们有什么区别!哪有一点满洲儿女的豪放气概,真是给努尔哈赤大祖丢脸!”有些话皇帝不方便张口,不代表他不想说,这个时候,一个合适的代言人就尤为重要。弘昼:我为皇帝代言。 于是一些对于自己媳妇和女儿抛头露面有些不满的宗亲们,也都默默的落座,至于腹诽有没有,这就不好说了。皇帝听得弘昼的话,嘴一撇,少拿满汉说事儿啊,兄弟,你哥我是要建立一个和谐共处的美好社会,有木有!不过,此事任重而道远,提升妇女地位还是首要的,人才啊,国家需要人才啊! 两宫太后对于皇帝的安排虽有不满,但是经过景娴的深入劝导,崇敬太后就默许了弘历的胡闹。至于崇庆太后,她的顶头上司都已经同意了,她反对,有用么?于是,乾隆九年的皇帝万寿宴会,得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呈现出来…… 后世评价,乾隆九年,是妇女地位得到提升的开始之年。 第88章 兰馨 时光匆匆匆匆流走,也也也不会回,美女变成老太婆~等,等一下,怎么就美女变成老太婆了,没那么快,不过是乾隆十年的事儿。 自打乾隆九年,皇帝万寿的那场宴会之后,皇帝重嫡轻庶的态度表现的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多的政策开始推行,蒙童学堂也开始在京畿地区的旗人里推行,甚至在皇帝的硬性规定下,7岁以前的女童也是要和男童们一起被先生教导的。 皇帝拿着旗人做试点,准备弄的有成效了就大范围推广,义务教育什么的,必须要推广!但是,义务教育要钱啊!皇帝突然开始怀念那个有合法国企的年代:石油垄断,通讯垄断,交通垄断什么的,简直不要太赚钱啊! 还有什么玩意赚钱呢?诶,有了! 21世纪什么玩意升值最快?人才?傻瓜,是房价!弘历作为一个非常有前瞻性的人,作为一个即时轮回四世也没能改变自大毛病的人,是十分坚定的认为房产泡沫会再度回来的,而且会非常之迅速!所以,他没事儿的时候就张罗着在京城买房,作为粘杆处和暗卫的据点的同时,还能等待房价上扬,很赚他一比,再好不过咯。 皇帝一边想着如何在国内市场上捞一笔,一边还要发展海外贸易。朝鲜,哦不,如今该叫新罗了,新罗刚建起行省,融合和统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必须循序渐进。但是,想要再让我们吐出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再过300年,两国开战,国境线划分什么的,哪有如今这般容易。高丽棒子又不是犹太那种名族精神极其强悍的存在,他们本身的文化就是从中原学去的,如今被吞了,不过算是认祖归宗,思想调教进行个两三代,妥妥的就得是我们大中华的一个少数民族。 南边,同英国的合作进行的还算顺利。封后大典之后的一系列动作,让英国看见了小伙伴的决心,虽然还没同在老挝越南一带的法军开战,但是清军一直驻守在澳门一带,香港也是重点守护对象——此时,皇帝已经命人在这个未来的自由贸易港进行香料和丝绸贸易了。一个全新的进出口贸易港指日可待。 为了避免腹背受敌,巡幸蒙古是必须的。这么多年,满蒙靠着联姻,不断的加强关系,为的不就是让蒙古人对抗北边的鄂罗斯么!蒙古铁骑,从成吉思汗被称为“黄祸”的年代起,就是欧洲人的噩梦。 蒙古人骁勇善战,与入关的满族八旗不同,他们一直也没洗去身上的野性,对外的时候虽然是一把好枪,但是偶尔也不服管教。典型案例:让康熙焦头烂额的葛尔丹。为了加强对蒙古的控制,官员没少派,人质没少养,公主没少嫁。至于巡幸塞外,那更是时不时的得来一发。 乾隆十年,在皇帝陛下的英明领导下,以皇后为首的各家嫡妻连着嫡子嫡女,外加皇帝特许的宗室庶出子女浩浩荡荡的奔着蒙古草原而去。 自打去年弘历向世界人民展示了清军的实力之后,蒙古就老实了许多,特指面见皇帝的态度上。我们都知道,皇帝和蒙古有亲戚关系,亲戚来亲戚去,也就围绕在那些个亲王里头,这个娶了他的姑姑,那个娶了他的姑奶奶之类的。他和弘昼的女儿还小,所以“女婿”这种生物是不会存在的。 到了驻地,皇帝自去同蒙古亲王交流感情,喝酒打猎。福晋们就都凑在景娴的大帐里聊天。说是景娴的大帐,其实就是一个大的会客厅,景娴是不睡在这里的,她自和皇帝有一个寝帐。皇帝这种生物,到哪里都要讲究个排场,即使如此抠门的弘历,在蒙古人面前也得摆足了谱。所以,就他们夫妻二人的帐篷,就是一个小型建筑群……睡觉、会客、处理政务,全面的很。 聊天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就提到了一些“逝去”的人。比如现在提到的这位巴林的一位蒙古郡王。这位郡王可算是忠心耿耿,一心为了大清。去年岁末,鄂罗斯人居然跑到我们大清的土地上肆意挑衅,他就领着他的部族奋勇抗争。在对战的过程中不幸中枪,后来不治身亡。现在他的福晋寡居,带着个8岁的女儿叫茶和尔玛其其格,今儿个也被她额娘交待着,跟着姨妈来面见皇后。 她姨妈先是把她父母是如何如何的忠于大清,又是如何如何的鹣鲽情深(皇帝和皇后娘娘感情好,肯定乐意听这个),最后表明,这苦命的闺女,在失去阿玛之后,又要失去额娘了。按着他们这边最好的巫医的说法,那就是马上就要去长生天那里报道了。 皇后一听,这小姑娘不就要成孤儿了么?既然她阿玛是为了大清捐躯了,她额娘也快不行了,那她理应关照一下,做出一个母仪天下的态度。 把茶和尔玛其其格叫到近前来,仔细打量。小姑娘穿着天蓝色的蒙古袍子,扎着蒙古小辫儿,有着草原姑娘特有的健康肤色,亮晶晶的眼睛怯生生的打量着面前这个据说是皇后娘娘的女人。 茶和尔玛其其格自小在阿玛额娘的手心里长大,自从她阿玛去世,她就懂事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骑着小马到处疯跑,整日的守在她额娘的身边。可不曾想,她额娘也快不行了,他们都要去长生天那里了,就留下她一个人。 姨母说了,她如果得了这位皇后娘娘的喜欢,也许就能求来最好的大夫去给她额娘治病,没准儿那宫里的太医妙手回春,额娘就有救了。所以她特别真诚的对着皇后行礼,皇后问什么,她就尽量全全面面的回答。 清脆的声音和天真的态度得到了皇后的喜爱:“来,茶和尔玛其其格,这个是本宫给你的,你看喜欢么?”皇后看见小姑娘总是盯着她手腕上的景泰蓝镯子看,于是就撸了下来给茶和尔玛其其格带上。“呦,有些大了,你先留着吧,日后能带的时候就带着玩吧!”皇后笑的很和蔼。 看着如此随和的皇后,小姑娘的胆子也大了起来,鼓足了勇气,一个闷响就跪在了地上:“大慈大悲的皇后娘娘,求您赐个太医给我额娘看病吧!求求您了!”小姑娘把她额娘平时求长生天的话,主语换成了皇后娘娘,然后就跪下磕头了。 小姑娘还小,就是再揠苗助长,这也就是半年的时间,能成熟到哪里去?看着皇后如此好说话,光想着能弄个太医回去好给她额娘看病了,要是额娘能立时好了,那她就是给长生天磕一百个头也行啊! 看着如此纯孝的小姑娘,皇后马上就叫人通知了随行的太医,叫了一个去给茶和尔玛其其格的额娘看病。 晚间的时候,弘历也回来跟景娴讲了那个蒙古郡王的事,他也派过一个太医去看那位郡王福晋,两边回复的消息都说也就是熬日子了。皇帝已经知会了小姑娘的姨夫,若是一日福晋真的去了,就把那小姑娘送进宫恩养,他日必定指一个好人家。 皇帝也做出了一种“跟着爷混,有肉吃”的姿态,你为老子拼死拼活,老子绝不会不顾你的子女死活,倒是安抚了不少蒙古贵族们的心。 过了几日,皇帝一行就往下一个地点去了,皇帝开拔的第二天,那小姑娘的额娘就灯枯油尽,交代了后事,第三日,就去了。小姑娘哭的没了模样,按着规矩土葬之后,他姨夫跟皇帝陛下打了报告,把小姑娘连着奶娘和一个随侍的丫鬟一起送去了御前。 茶和尔玛其其格的到来,给皇室子女团里添了一朵红花。卓博喇库宜尔哈还小,弘昼和额林布自然是不放心把孩子带到这大草原上来的,和亲王的宝贝千金被留在了紫禁城逗着老太太开心。整个大清皇室子女团成员也就只有先皇后所生的大格格是个女孩子,如今多了个玩伴,自是高兴。茶和尔玛其其格又是同她一样丧母的,甚至比她还可怜,一年之内失了双亲,更是有一种找到同类的相惜之感。 虽然先皇后薨逝的时候大格格已经不小了,但是皇帝清洗了她身边的仆从,景娴对她也是同亲生一样,时间久了,也就没那么别扭了,除了偶尔想念额娘,也没生出什么扭曲的情绪。如今有了新的伙伴,据说也会成为自己的妹妹,同她们一起回宫,倒是头一回升起了要当个好姐姐的念头。 至于男孩子们,他们正跟着自己的阿玛在草原上撒了欢儿的奔跑呢!更何况,多了一个已经8岁了的姐妹,对于他们这群混小子们来说并没有吸引力。在他们看来,只有像卓博喇库宜尔哈那样的软萌婴儿才能称作妹妹。 两个小姑娘住在了同一间帐篷里,这是大格格要求,茶和尔玛其其格同意了的。晚上皇帝带着儿子和战利品胜利回归,听说那个蒙古小格格到了,就把茶和尔玛其其格叫到跟前来安慰一番:“从今儿个起你同你塔娜姐姐一样是我和你皇额娘的女儿,你们两个做个伴儿也是极好的。等到了宫中,我再叫你皇额娘给你安排住的地方和一应用品。有什么要求就跟着你皇额娘说,千万不要拘束。你刚刚说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哦,不,是回皇阿玛的话,我叫茶和尔玛其其格,我还有一个汉文的名字,叫兰馨。” 听得这话,原本慈父指数直逼某跳水冠军的慈祥的爸爸,瞬间就惊讶成这样( ̄口 ̄)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是正常更新,明天加更一章,庆祝八宝奶猪的生日…… 第89章 杂乱 皇帝陛下面对如此打击,在心中不断的默念:“我是一个淡定帝,我是一个内涵帝,我是一个……我是你大爷啊,我是!怎么就忘了茶和尔玛其其格的蒙语是兰花,怎么就忘了京里还有一个硕王!” 说起这个硕王,也是一朵奇葩,他家的大儿子在军营中改造过之后,似乎是走上了坚毅果敢的军人之路,一直也没回家来。他家的二儿子,在围猎中表现的不错,但是也被恂郡王编到了预科班。至于硕王本人,顶着郡王的名头,拿着贝勒的待遇,在弘昼大肆围剿贪官的过程中,竟然觉着弘昼也不算是个尸位素餐的庸碌王爷,出乎意料的不再仰着那黑洞洞的鼻孔,对着弘昼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了。 他不去找弘昼的差,弘昼也懒得理他,他一个外八路的王爷,不是大朝会,他连上朝的机会都捞不到,皇帝为了银子和土地忙的焦头烂额,有时间还不如和妻子儿女交流一下感情,怎么会想起还有他这个人。于是,一来二去,这朵奇葩在京城这个地界倒是健康的生活下来了。 实话实说,如果不是茶和尔玛其其格告诉弘历她还有个汉明叫兰馨,弘历也想不出还有这个人。现在,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了。白吟霜……似乎还在密探那边受训吧?不如,给她个机会,第一个任务,就是不借助任何力量查清自己的身世如何? 弘历思考的时间有点长,场面有点僵。还是皇后轻轻推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又端出了慈父的架势:“别怕,以后你就是朕的女儿了,拿出架势来,这几天就和你塔娜姐姐相互熟悉熟悉吧!”皇帝安慰着笑脸已经有些苍白的兰馨,看出来刚才的静默让这小姑娘手足无措了。 “谢皇阿玛恩典。”兰馨乖巧的谢恩,退到一旁,与大格格坐到了一起。 永璜带着几个弟弟过来和新来的姐妹见礼,兰馨是大格格的妹妹,却偏生比永琪大了一个月。所以,可以说,除了永琪是多了个姐姐之外,其余的人都多了一个妹妹,是需要见面礼的,于是又是一番寒暄和忙乱。 “今天他们说要弄个篝火晚会,你们也一起去,都换上蒙古袍子再去。”为了使皇帝服饰多样化,弘历不遗余力的在各种重要场合贴近百姓,你们穿什么,我就穿什么。自打皇帝穿过英国礼服接见过英吉利使臣并且得到御史们一窝蜂的赞扬之后,大家对于皇帝时不时的就改变着装风格的情况就都见惯不怪了。 “我和兰馨也去么?”大格格一脸期待的问。茶和尔玛其其格什么的,实在是不如兰馨朗朗上口啊! “我……就不去了吧!”小姑娘刚失去娘亲,哪有心情和资格去出席那么热闹欢腾的的宴会。 “那,我也不去了!”塔娜倒是很仗义,“我在帐篷里陪着兰馨,省得她孤单。” 此话一出,倒是引得众人惊讶不已。大格格一直都是嫡长女,享受着几乎同嫡子一样的待遇。作为已故皇后唯一的孩子,她在宫中的地位绝对是超然的。一向骄傲又略带任性的大格格居然放弃了玩闹的机会来陪伴一个刚认识的妹妹,这倒是皇帝没想到的。 “那以后有这样的情况,你也打算就陪着茶和尔玛其其格?”弘历是真心抵触兰馨这个名字。 “当然!我是姐姐了,自然要照顾妹妹。”截至目前,除弘昼的卓博喇库宜尔哈之外,兰馨是大格格唯一的妹妹。卓博喇库宜尔哈作为和亲王的心尖尖,是不可能让一个半大的孩子照顾的,更何况卓博喇库宜尔哈也太小了,并不适合做可以谈心玩闹的妹妹。 “既然这样,那你就同茶和尔玛其其格在帐篷里吧!又好吃的,皇阿玛让你皇额娘着人给你带回来!”弘历倒是好说话,虽然是篝火晚会,不过是一个与蒙古人交流的场合。如大格格和兰馨这样的小姑娘不去倒是好事,省得早早的就被人惦记上。 到了晚上,皇帝一家穿着极富蒙古特色的袍子,在众多蒙古亲王贵胄及其家眷们的簇拥下坐到了首位。中间,红红的篝火烧得极旺,上头还不断翻滚着一只烤的香气扑鼻,滋滋冒油的全羊,火红的光芒映得在旁边烤制全羊的仆从也红彤彤的。 皇帝带头举杯,说了一堆祝酒词,不外乎:满洲和蒙古一向是合作愉快的好伙伴,现在我们组团建立了一个国家(虽然我们执政,你们在野),更应该团结一致,保持大清的繁荣昌盛。对于那些妄图分化我们牢固同盟的异族分子,我们应当给其一个严肃的教训,口头警告是不能够起到实际作用的,我们应当给敌人一个强有力的打击。在这一点上,蒙古的一众好伙伴们做的一直是很到位的,朕甚欣慰。为了满蒙万年长青的牢固友谊而干杯,友谊万岁!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皇帝敬过酒,其他蒙古大臣也跟进。一轮喝下来,众人也就少了宴会刚开始的那份拘谨。篝火晚会,人家常办,和皇帝在一起的篝火晚会,也不是没有过。但是皇帝带着皇后家眷并同他们的家眷坐在一起还是头一回。 第一轮敬酒结束,是短暂的休息时间,许多漂亮的蒙古妹子在马头琴的伴奏下,唱起欢快的歌声,在篝火的映衬下跳起了她们传统的舞蹈。节目表演的很不错,欢快、应景、妹子的整体素质也很高。景娴看的很高兴,正待和皇帝交流一下,却发现皇帝的表情很挣扎…… 为什么,这个节奏……听着这么耳熟呢?虽然歌词不太一样,但是声音却是一样的,皇帝陛下差点就唱出来了有木有!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转头问下首的一个蒙古亲王:“这是……你们的传统歌曲?” “这是我们很久很久以前的先祖流传下来的一首歌曲,据说是成吉思汗的一个最受宠爱王妃所做的曲子,陛下不喜欢听?”亲王试探着询问,想着如果皇帝不喜欢,他就让她们换个节目。 “哦,没什么,挺好的。”终于知道白天那个熟悉的旋律是什么了:白天打猎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熟悉的歌声,歌词虽然是蒙语,但是明显是情歌,一句他记得特别清楚,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原来竟是真的。 这个世界,早就是个筛子了。他居然还是大清的皇帝,还是爱新觉罗弘历,还娶了景娴做侧福晋,真是感谢各路神佛,感谢穿越大神,感谢时空管理局,囧。 “皇上,怎么了?”从刚刚开始,皇帝就盯着烤全羊发呆了,桌子上吃的东西很多,烤全羊还没有好,他如果饿的话,不会吃点东西?景娴有点狐疑,今天皇帝很反常,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你吃这个奶饽饽,可比宫中的地道的多。”弘历把那些烦恼抛却脑后,也开始享受着这带着些穿越味道的歌舞节目。要是再有个王麻子之流的说个相声,那就再好不过了。 景娴没想那么多,以为皇帝只是间歇性的抽风(此词是皇帝用来形容弘昼的),过一会儿自然就没有问题了。转头,却发现永琛竟带头给一个蒙古小世子灌酒。立即出言警告:“永琛,干什么呢!” “啊?嘿嘿,皇额娘,没干什么,就是和色布腾巴尔珠尔交流一下感情。”永琛下意识的放下酒杯,企图打个马虎眼晃过去。 怪不得,那个小子看着眼熟,原来是塔娜未来的丈夫,怪不得看着眼熟。刚刚和永琛他们混在一起的时候看不出来,如今倒是个大孩子了。这个本应该在九岁的时候送进宫中恩养的小世子因为皇帝的忙乱,被遗忘在这片大草原上了。今儿个为了尽地主之谊,没少招待着永璜永琛兄弟们去猎物好寻的地方狩猎,同这几位皇子阿哥建立了基础友谊。 皇帝听得这边吵闹,看见了色布腾巴尔珠尔,倒是想起来这小子是自己的女婿这回事了。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可惜,皇帝不是丈母娘,并不怎么喜欢自己的这个女婿。按说,身份够高,可惜,就是办事能力太差。不然,也不会被自己撸了、提拔,再撸、再提拔了…… 皇帝心中的小人阴测测的笑着,等着过几个月,新的继承法颁布的时候,才有你小子好看的! 现在,皇帝在众人眼中不过是个关心孩子的长辈:“今儿个君臣同饮,务必要宾主尽欢才好,这是塞外,皇后还是不要据着孩子了。”意思就是,小孩子的事情大人不要管。 皇后看着旁边永璧正撺掇着永瑛和色布腾巴尔珠尔干上一架,那边永琛还在助威叫好,皇帝和蒙古亲王们却还像没事人似的喝着酒聊着天,于是她也召了谈得来的蒙古福晋靠上前来聊天。反正出不了大褶子,你们就混闹去吧! 看着已经跃跃欲试想要跟着蒙古亲王学习标准骑马舞的皇帝同和亲王,景娴突然觉着自己脑仁疼:皇帝,怎么就变成这样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是为了庆祝八宝奶猪生日的加更,祝八宝奶猪生日快乐~谢谢亲一直以来的支持,么么哒~ 第90章 梅花 与风中凌乱的皇帝不同,这一路上,皇后过的还是相当舒坦的。两宫太后没跟着出来,高位宫妃更是一个没有出现,那些答应常在在皇帝眼里真和宫女没什么两样,她们进宫,不过是皇帝小心眼,不想自己带绿帽子罢了。 皇后作为出巡队伍中地位最高的女性,自然是到哪都有人捧着唠,绝对没有人敢跟这位顶牛。这些年,皇帝的态度一直很明确,嫡庶分明,独宠中宫。当然,这个“独”的水分还是很大的,不过在土著们的眼里,这就是独宠。 白天的时候同各位福晋聊天,唠唠家常,侧面打听一下蒙古草原的政治情况,还有机会和额林布一起去骑马。晚上偶尔会和皇帝来一发不太和谐的运动,鉴于蒙古帐篷的隔音效果有待于提高,所以每次景娴狠狠压抑自己的呻吟声的时候,都是皇帝陛下异常亢奋的时候。这,也许是景娴对于此次巡幸蒙古最不喜欢的一件事了。 除此之外,这几日皇帝似乎有些不着调。当然,这并不等于说皇帝以前就在调上,从前的皇帝也是很不着调的。也许是见的多了,这一世的皇帝有很多想法都无法让人接受,偶尔从他嘴里还能冒出一些根本不能理解的新鲜词汇。最最神奇的是,皇帝甚至能和那群西洋使臣直接交流,还异想天开的要仿照武周皇帝,让女人们也临朝当官,这也太耸人听闻了。如今的女人,在政治上多说一个字都要被指称牝鸡司晨,女官什么的,太挑战人们的接受程度了。 今天晚上的月亮格外圆,今天晚上的皇帝也格外的奇怪。白天一直都好好的,自打他知道兰馨的汉名之后就偶尔会走神,参加篝火宴会的时候在听了那首蒙古民歌之后居然开始学习那首歌,而且学的相当快。 按说,皇帝虽然喝了不少的马奶酒,但是按着他的酒量,这也没到喝多了的地步啊!结果,学会了歌的皇帝又强拉着各位蒙古亲王学习蒙古舞,更有不着调的弘昼在旁边撺掇着把跳大神和蒙古舞融合起来什么的…… 皇家威严扫地啊!你说你们兄弟俩在京城里胡闹也就算了,居然闹到蒙古人这来,可算是给人家留下茶余饭后的谈资了。算了,重活一世,她也不在乎什么皇家威严了,上辈子她倒是在意的很,结果落下个什么下场?至于她家这位皇上,估计哪辈子也没在乎过皇家威严这件小事! 不过,皇帝居然让她堂堂一国之后也跟着他一起混闹,这件事就不能轻描淡写的那么算了!因为皇帝是用各方面的压力让她妥协着和他一起丢人的!本来她也不想学什么蒙古舞的,谁曾想,那群蒙古福晋没等皇帝发话就已经跟着自家王爷载歌载舞了,不得不说,蒙古人的豪放和洒脱在他们的歌舞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转过头想同额林布聊一聊蒙古歌舞的特点,却发现额林布早就跟着她家王爷学舞步去了,一点扭捏和不情愿都没有!不得不感叹一句:什么锅配什么盖啊!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她如果不跳那就有些矫情了,于是只得咬咬牙,把手放在皇帝伸出的手掌上,一起跳起了蒙古舞蹈。景娴的领悟力不低,皇帝教的也不错,两个人跟着大家围着篝火跳着舞,倒是和身上的蒙古袍子相得益彰。 终于闹到半夜,烤全羊被消灭个干净,篝火也渐渐要熄下去了,大家都纷纷回到自己的帐篷,睡觉的睡觉,换一种运动方式交流夫妻感情的,交流夫妻感情去了。只有皇帝抽风的拉着景娴跑到一处空地上看星星看月亮,20步远的地方围了一圈侍卫。 晚上的蒙古草原是有些冷的,在那个环境污染和人均牧地面积还十分宽广的年代,草原上的野草甚至疯长到齐腰的高度,风一吹就莎莎作响,倒是显得晚上的草原更冷了。虽然刚刚跳过舞喝过酒还吃过烤羊肉,但是坐在这样空旷的地方久了,人还是受不了的。皇帝一挥手,早有领悟精神的高无庸颠颠的去帐篷里拿了好几件皮大氅,皇帝穿了一件,一件裹在了景娴的身上,他自己把景娴抱在怀里,又盖了一件。 一切安排妥当,皇帝抱着景娴仰望天空,然后……景娴就开始了听妈妈讲过去的事情~哦,不对,是听皇帝讲过去的事情。 “娴儿,你知道的,我见过很多东西。在后世,有一种叫电视剧的东西,大概类似我们这边的折子戏,都是把话本子里的故事演出来给人看。曾经,我有一个公司,哦,就是类似于戏班子的地方,是专门演这些话本子,然后放到电视上拨出来给大家看……”皇帝正在沉痛的忆往昔,可惜,被景娴毫不留情的打断。 “什么叫电视?”景娴有些迷茫,“电视和殿试一样么?都是在宫里的保和殿上演的?怎么不去漱芳斋前面的戏园子?” 你叫皇帝如何给连电都没见过的人解释什么叫电视?“嗯,就是这么大小的一个匣子,里面能把各种戏演出来给大伙看。”电什么的,就略过吧! “各种戏?人都在里头?”景娴瞪圆了眼睛回头问。 “啊!是啊,人都在里头。”皇帝不明所以的看着景娴。 “那么小的一个盒子,能装恁么些人?收魂么?”景娴已经对于后世的法师们产生崇敬之情了。 “这个……不是收魂,是像画画一样的记录,把我们现在说的话,穿的衣服,做的动作记录下来,跟你闭上眼睛在脑子里回想出来的画面一样。声音、颜色、动作都有。”皇帝有些无语,这样解释,你也听不懂吧。“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说我的班子是拍戏的。” “哦,皇上您看过有意思的戏?”景娴以为,皇帝作为班主是一定要跟场的,必然也看过许多有意思的戏,看皇帝这架势,是要讲戏给她听?汗,皇帝高级的多啊!就是看剧本这种事情,也不过是在公司创立前期的那一年里才需要他亲自去做的,后来拍的那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偶像剧言情剧狗血剧,他可是一点没看过的。谁让琼瑶奶奶成名早呢,《梅花烙》恰巧是皇帝随便浏览过的剧本之一…… “嗯,其中有一个戏,讲的是这样的故事,话说,乾隆年间皇帝有一个养女叫兰馨……最后假贝勒带着那个歌女的尸体走了,公主孤独终老。”在景娴一惊一乍的过程中,故事讲完了。 “皇上……这是你的戏班子拍的戏?”景娴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帝:“这么荒谬,您居然还让人演出来了?而且,后世的戏班子都如此编排爱新觉罗家的人?” “我们不是也编排前朝的事么,长恨歌什么的,后世的人也喜欢看皇家的乐子嘛。更何况,真挺赚银子的。”皇帝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心说你还不知道我爹的脑袋上带着多少顶绿帽子,我的叔叔们是如何为了一个女蛇精病要死要活的呢!我这点小事,算什么! “不过,这种不忠不义,不孝不悌的东西,居然也能得到皇上的感动?编戏的人是疯子么?后世的人居然喜欢看这样的戏文?”景娴对于后世人的欣赏水平产生了怀疑。至于作者,疯子到不至于,就是一个三观不正的女文青罢了。 “后世的年轻人就欣赏这种为爱情不顾一切的人。”皇帝有些倒牙的解释,说道爱情俩字,皇帝差点咬着舌头,“不过真这样不忠不义,不孝不悌的,还是少数。” “皇上,这,说的不是今儿个咱们见着的兰馨吧!”因为以前的景娴,可是没有叫“兰馨”的养女的。宫中唯一的养女就是和亲王弘昼的女儿,如今皇帝也不打算把她弄进宫了,这个多出来的养女,算怎么回事?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京里确实有硕王,不过是个郡王,尚主还早得很。”皇帝安慰景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我们也不会把兰馨指给那个什么皓祯,没问题的!”皇帝没说,原本的白吟霜,现在的暗卫第十五,早就不是那个哭哭啼啼的小白花了。至于富察皓祯,据说也比原来那个只知道怜惜美貌女子二百五强多了,就目前来说,还不存在什么为了女人不要父母的苗头。而黄金配角多隆和皓祥,还在山西大营里接着受训呢,不知道有多安分。 照这样看,什么梅花烙,估计,是烙不熟了吧?大概……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的,出去玩了没更新,今天补上…… 第91章 无题 巡幸蒙古的活动进行的十分顺利,除了意外出现的兰馨和引起皇帝凌乱不已的最炫民族风加套马杆以外,整个巡幸的活动还是十分的中规中矩的。皇家旅行社一行人马正在各方面的大力支持下,平安顺利的回归京城,继续过着宅在紫禁城的日子。 转眼间,乾隆十一年,第三届皇家选美大赛正式拉开帷幕。此次大赛分满、蒙、汉三个赛区,优胜者可进入储秀宫进行终极PK。最高荣誉,视皇帝心情和参赛者家世容貌而定。此次的参赛选手平均年龄十六岁,个顶个的青葱少女,撒,各位嬷嬷太监宫妃太后,拿出你们的钛合金眼,好好的评选吧! 经过了初选、复选,终于来到了面试这个步骤。出乎众人意料了,皇帝陛下居然亲自出现在了大殿之上,要知道,往年的皇帝都是自己在养心殿照着美人图画圈圈的啊!这回,是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皇帝陛下听了皇后娘娘的劝,为了弥补自家长子,决定重新给他挑个好福晋。都说妻贤夫祸少,当初永璜被自己骂得郁郁而终,也有他福晋不会开导的原因在!作为皇帝,迁怒什么的,绝对是必备技能。 皇帝陛下亲临选秀现场,令储秀宫蓬荜生辉,原本那些自认为长相过于出色而会被宫妃以私心刷掉的小姑娘们,也异常亢奋起来。往年皇帝没有亲临过,长的再好,也不敌画工一支妙笔。如今,皇帝亲临,这可是上位的大好时机。虽说皇帝独宠中宫,但是宫妃的荣耀和富贵也不是谁都视如蛇蝎的。积极上进的小姑娘,古往今来,大把人在。更别说,皇帝如今三十多岁,正是好年景,正所谓男人四十一枝花,弘历,正是半开半放的花骨朵呢! 皇帝陛下夹在两宫太后中间坐好,皇后领着三妃,分别是婉妃陈氏、纯妃苏氏、嘉妃金佳氏,一水儿的妃的名头,嫔的待遇——与以往不同,以前,都是低阶封号,高阶待遇,等着人家升职了,待遇和身份也就齐活儿了。到了乾隆这里,名号先给你,放心,你必保是妃,但是待遇……什么时候你领了金册宝印,什么时候才给你正式妃的待遇。更何况,原就是嫔,过的不也挺滋润的么?一宫之主,不差那点月俸! 皇帝,你敢不敢再抠门一点! 皇帝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面,底下的姑娘或温柔或活泼的展露这自己的风姿。说起来,也为难这群姑娘们了,以静止的姿态,只靠一两句自我介绍和服饰搭配就能搞出那么多花样来,不愧是各家各户专门培养出来的,只为了青云直上的那一线机遇。 每三年一次大挑,前世今生景娴也已经组织了很多次了,从一开始的难过,到后来的麻木,再到如今的兴致缺缺。景娴也算是身经百战了,至于其他嫔妃,抱歉,她们的心情不重要。 皇帝和皇后娘娘作为这次选美大赛的终极审判长,所持有的权利是毋庸置疑的。但,其实,这个选美有一个很大的矛盾——如果你志在皇帝,那么帝后二人就绝不不可能全都讨好!有青云之志的女子不在少数,但是她们几乎全军覆没。因为皇帝陛下曾经的后宫并没有多少满蒙贵女,所以……大选里,一般是出不了皇帝后宫的种子选手了。 但是今年,帝后二人却留了不少的牌子,都是高门嫡女,虽然皇帝的小老婆,再高门也是你家在高攀,但是皇帝留下的这些人,明显不是为了他自己啊……有心思清明的人家立即就想明白了,这是在为那个已经渐乎透明大皇子选福晋。这个消息,可不怎么美妙啊! 众所周知,大皇子乃先哲妃所出,几经转手,是一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阿哥!富察家虽是他的母家,但是以傅恒为首的富察家的实干派都是保皇党,谁是皇帝,人家就靠近谁,根本不愿意提前站队。而且,与生下大格格的富察皇后不一样的是,先哲妃不过是偏支的女儿,富察家也不愿意把资源放在大阿哥这个已经分不出派系的皇子身上。 是以,但凡是高门大户又有点想头的人家,都不愿意把自己姑娘嫁给大阿哥——顶了天也就是个亲王福晋,还是个十三不靠的亲王福晋,根本没有什么前途好么?至于那些妄想要一步登天,嫁入皇家这个超级钛合金钻石大豪门的小门小户,皇帝陛下表示:他们不够格! 那些被留牌子的嫡女,也不都是给大阿哥的,一个钥匙虽然能开好几把锁,但是,金锁只有一个啊!(有什么不太对?)皇帝陛下给大阿哥留下一个与曾经的伊拉里氏完全不同的,活泼开朗的福晋。剩下的那些,皇帝按着自己的意愿和暗卫调查来的结果进行了二次分配。 那些自己看着顺眼的家族,就把好姑娘和自己看中的官二代配成对。如果那姑娘不是什么好惹的,就把这姑娘的牌子去了(当然,这一步,殿选的时候就搞定了),到时候你是乐意结亲还是结仇,不关皇帝的事哦! 如果是自己看不顺眼的家族——就把那些仇家的闺女和儿子配上对,尤其是教养不好的闺女——绝对是家宅不宁的超级武器。让你们这群王八蛋老盯着朕的后院,朕就搅合的你没好日子过!一边是高门嫡女,一边是各种权臣的长子嫡子,偶尔有不是嫡子的,也是长子,不算辱没门庭,但是夫妻二人性格脾性是否合拍,老子管你!你丫逼朕纳妃的时候,也没问过朕是真心稀罕谁不是?以上,绝对是皇帝陛下压抑久了的反击之举。其实……黄桑,你这个样子玩,天下会乱的造不? 至于那些被指婚的人家,平白得了好媳妇的,我们道声恭喜,由仇家迫于无奈成亲家的……我们只能报以“呵呵”。谁说儿媳妇就要被婆婆压制,这可是皇帝指婚,没有谁低了谁一头的说法,皇帝陛下甚至亲自在圣旨中说明,夫妻二人,齐头并肩,同心同德……意思就是说:小两口不分高低贵贱,你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那就看你们个人手段了! 不仅是三阿哥和权贵人家得了指婚,皇帝的一众亲友也得到了皇帝的热情赞助。圣祖的儿子二十多,皇帝的兄弟怎么也有一百来人了,他自己坐拥三千佳丽(虽然人家不乐意),也不能忘了自己的兄弟们。于是,一众爱新觉罗的年轻小伙儿们,也得了好媳妇。感谢皇帝重新做人,啊,不对,是重整旗鼓,训练八旗子弟,爱新觉罗家许多已经被遗忘到小角落里的落魄爷们儿,也都被皇帝想了起来,记录在案。这不,批发老婆的时候,也就想起了这群大清的未来了! 一时之间,紫禁城内外都是喜气洋洋的。皇帝的亲戚们要结婚,宫妃的亲戚们要结婚,最关键的是,皇帝居然没有再给她们添上一个姐妹!这才是后宫女人们想要喜大普奔的真正原因。 至于深知内情的皇后娘娘则表示,皇帝原来的品位不在于此,你看着他哪年小选忘了从那群包衣里挑女人封答应了?而且,鉴于皇帝越来越抠门,他甚至封了一个粘杆处的女探子为贵人,就为了把几个他既不想碰也放出宫的宫女变成了嬷嬷…… 皇帝,越来越不靠谱了,国家交在这样的皇帝手里,真的没问题? 皇帝靠不靠谱,皇后管不了那么多,皇后能管的也就是后宫这一亩三分地了…… 作者有话要说:过几天偷个时间再补点给你们,老妈要暴怒了,最近工作繁杂还要参加一个单位的知识竞赛,见谅啊各位…… 第92章 生活 乾隆十三年,这两年弘历过的不好,确切的来说,是很不好,具体表现为,他原本以为的“狗咬狗一嘴毛”的局面并没有全方位的爆发,这让焦急的等待着抓住下属小辫子的皇帝陛下很是忧桑。 乾隆十一年的选秀过后,借着皇帝的手,结成了许多怨偶,几乎每天都有粘杆处上报某家某家鸡飞狗跳的后宅生活。皇帝陛下喜滋滋的看着别人家后院的热闹的同时,暗搓搓的捉摸着,明儿个,那谁家的小那谁也该参那小谁的小那啥一本了吧?正好,爷我想把那谁谁的职位空出来给我七大姑的外甥侄子呢……表说皇帝陛下任人唯亲,人家的亲,可不是因为那位是他的亲戚,而是因为这位外甥侄子是粘杆处在编成员…… 谁知道,皇帝陛下等了又等,等了还等,一直等到那谁家小那谁的姑娘变成了寡妇,也没能等到那渴望已久的奏章……这是怎么回事呢? 仔细一琢磨,皇帝陛下一拍龙椅:妈蛋,失误了! 但凡是无法无天,敢作敢为的嫡女,一般在家里都是像祖宗一样供着的,这样的闺女虽然能祸害对方全家,但是其波及范围始终存在于内宅。而且高门嫡女的教养,使得她们完全明白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得罪不得,这就让她们在外面给婆家娘家拉仇恨值的概率降低了很多。最后的最后,这样千娇百宠的姑娘,即使嫁到了杀父仇人家,她爹也不可能为了坑对方全家而牺牲自己个儿家的姑娘……结局就是,在他姑娘生了儿子之后,妥妥的让他闺女守了寡…… 最近成婚没一两年就要办丧事的人家越来越多啊……有的是男方挂掉,也有女方以外身亡的。再过一两年,简直又要迎来一次婚嫁狂潮,而且多是二婚,这下,皇帝倒是插不上手了。 头婚是皇帝指婚就够惹眼了,谁家还能让皇帝再给指个继室呢?至于休妻和离什么的?你老婆是皇帝金口玉言指定的,你如果想要拆伙,就证明了皇帝陛下的决定是错误的。天地君亲师,天老大地老二,皇帝他老人家排第三啊!你开罪了天地,报应也许还要缓一缓,弄得好了,甚至能推到下辈子去,你置疑皇帝陛下,那就叫抗旨不尊,分分钟收拾你啊!皇帝正愁没有好借口撸了你全家呢! 妈蛋,真是下手够狠,妥妥的这是要等着孩子长大分府单过,当老封君的节奏啊!至于什么婆婆拿捏媳妇,那是儿媳妇指着婆婆和丈夫的信任和宠爱,人家姑娘根本不需要啊! 皇帝默默无语的望天:人家的生活是一部电视剧,我的生活是一部反转剧啊…… 皇帝忧桑的跑到皇后凉凉那里去求安慰,经过皇帝陛下的不断科普,皇后娘娘对于“电视剧”这一新鲜事物有了一个粗略的了解,她甚至明白了电视剧的种种分类。有鉴于此,皇后娘娘在听完皇帝陛下有关反转剧的吐槽,紧跟着就来了一句:“所以,我的生活其实是一部宫斗剧?”为皇后娘娘的机智点赞! “嗯?宫斗?不,你的生活不是宫斗剧,你属于后宫种田流,真正的宫斗剧,得是圣祖那样的后宫……你的对手都被我扫清了,晓得不?”此时此刻,皇帝陛下也不忘在自己的脸上贴金。 “我说的是前生……用你的说法,我还算是个重量级的炮灰。”皇后娘娘话,毫不犹豫的给了皇帝一记响亮的耳光,有如实体一般啪啪的打在皇帝陛下那张还没来得及把得意收回来的脸上。 “这个……嗯……”皇帝陛下一下子语塞了,“总活在过去里的人是没有希望的,知道不啦?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明白不?那个,我还有事情,晚上再过来看你……” 在皇后娘娘越来越犀利的眼神下,皇帝陛下没有出息的潜逃了。 在回养心殿的路上,皇帝顺着皇后娘娘的思路开始脑补,如果自己的生活是反转剧,皇后的是宫斗剧,那弘昼的是什么?单元剧?好像不是诶,弘昼的生活,在大清土著们的眼里,看起来更像是星爷无厘头的搞笑片……活丧绝对是大制作、大票房的商业电影有没有?那他爹的生活又算什么?歌颂劳模的电视剧还是“如何把帽子带的又绿又稳”的科教片哎呦,不能再脑补下去了,脑补什么的容易跑偏好么? 重新回到工作台的弘历又开始小心眼的琢磨起如何把他不顺眼的人都撸下去了…… 皇帝这边暗搓搓的琢磨如何干掉碍眼的下属,他弟弟弘昼则是光明正大的跑到别人家去敲诈银子了。 众所周知,和亲王继承了先皇的优秀传统,开创了抄家王爷的新时代,于是不管是多大小的官员,一听和亲王上门,恨不能把家里最破烂的东西都拿出来摆设,一定要给和亲王一种清正廉洁的印象,恨不能把家里的墙都砸掉,营造出一种“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的感觉。 可惜,弘昼要是那么好糊弄,他就不是那个宁可汗流浃背,也要把银子从弘义阁背回家的死扣王爷了。从历史的经验教训中,这群京官儿们总结出了恭送和亲王的正确方法:嘴里哭穷是必要的,手上大方也是必不可少的。这位祖宗,今儿个你若是不哄好了,明儿个他就能在早朝上参你一本,不管有没有事,也不管他参的是否属实,皇帝陛下绝对的会派人来把你家查个底儿掉。或者,皇帝陛下就等着和亲王这一本奏折呢! 至于为什么皇帝不每天干掉一个碍眼大臣——你是SB吗?别管是贪官还是酷吏,水至清则无鱼,如果每一个贪官污吏都要被干掉,大清的官员有95%都要被做掉了好么?剩下那5%,还有4%是没来得及贪的…… 为了给世人和历史留下一个宽和大方、松紧适度、执政有方的名声,皇帝陛下也是很憋屈的啊…… 今天又在右都御使那里敲诈了一万两银子,妈了个巴子的,那老小子居然能拿出那么多钱来?他是御史啊!言官啊!一个言官都这么阔绰,出手这么大方,可见他一定没少收别人的好处费。这老小子不是个好东西!赶紧跟四哥报告,他看好的御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右都御使绝对没有想到,弘昼这货居然还有后手! 弘昼奉旨贪污一万两,同弘历打了报告,四六分成,弘历四,他六,揣着六千银票,和琉球进贡上来的一套价值八千两的镶嵌着宝石的黄金头面,乐颠颠的回家去了。至于皇帝到底要不要收拾右都御使,那全取决于皇帝觉得他值不值贪污这些钱——说实话,靠着每月俸禄,四时节礼,走亲访友,是绝对不够的。所以,皇帝的宗旨是:贪污可以,不要过度。 至于那些不识时务,又阻挠皇帝陛下改革步伐,干扰皇帝陛下扩大人才范围的迂腐老臣们,弘历已经逐渐的开始让他们或者告老请辞,或者衣锦还乡了。皇帝甚至正在和吏部研究新的退养政策,以及养老金的上缴和发放问题……皇帝陛下,这样下去,大清会被你玩坏的! 封建制度下的养老和医疗保险制度?!真心没问题么?皇帝陛下,放慢脚步,冷静一下呦喂! 谁也不能阻挡爱新觉罗改革帝弘历的步伐了,而他的一号马仔,自然是他的亲弟弟,弘昼。而现在,他的报马仔,正拿着他从皇帝哥哥那儿硬拗过来黄金头面跟额林布商量着把它算进卓博喇库宜尔哈的嫁妆里。 “福晋,你看,这是琉球新进的头面,我瞧着样子不错,给我们格格做嫁妆吧!”弘昼指挥着小太监把头面呈上来给额林布看。 “你瞧,这是我今儿个在街上看见的新鲜样子的点心,给你尝尝。”只顾着姑娘不管老婆的情况,在弘昼这里是不会出现的。 “卓博喇库宜尔哈才多大,嫁妆都攒了多少了,将来嫁出去了,也是搭给别人家的孩子,那也是你的‘外孙和外孙女’,你就不心疼?”额林布吃着点心,打趣弘昼。此话一出,果然,弘昼开始皱眉思考了……果然,不太划算呢…… 那就补做嫁妆,等她留头了,就带着玩!八千两的手势,给一个才留头的姑娘带着玩,弘昼,你究竟是真宠爱闺女呢?还是没事哭穷呢?你果然是装穷的货色吧,是吧,是吧! 眼见着自家王爷好似人贩子一样拿着头面里的一对金钗,对着姑娘卖蠢:“阿玛的好哥哥,你看这个,喜不喜欢,等着日后你留头了,就给你带着玩好不好啊?” 只见和亲王家独一无二的大格格以挑剔的眼光上下的扫了一眼,冷艳高贵的点点头:“好啊,本格格准了。” “怎么跟你阿玛说话呢!”额林布一瞪眼,卓博喇库宜尔哈一瘪嘴,委屈的小样,令弘昼一阵心疼。 “哎呦,我们格格不是挺好吗?小小年纪就有我爱新觉罗家的风范,一身的皇家气度,多好。”永远不要在二十四孝老爸面前批评他闺女,无论你说什么,错的总是你。 额林布以一种无药可救的眼光看着面前这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父女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好歹,自家姑娘不在张口闭口的“小爷我……”如何如何了,也算是个进步吧,哎,儿女都是债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妈蛋,知识竞赛什么的,绝对是个令人折寿的东西! 第93章 梅干 时光流逝,转眼间到了乾隆十八年,曾经襁褓里的小姑娘,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青葱少女,作为皇帝最宠爱的养女,兰馨在宫中生活的还算不错。今年年初,皇帝陛下还给她指了婚,对象,是皇帝陛下综合了大清西山军事学校校长的评价和粘杆处的秘密报告以后选定的。人品优秀,能力不错,是个值得托付的对象。 说到兰馨,就不得不提起那位被粘杆处抱走的,硕郡王家的四格格了,她如今也是一位独当一面的探子了,现在,她手上的任务是……调查自己的身世。皇帝陛下看着富察家的两个孩子在军校里也各有建树,想说发展一个优秀的青年员工也是挺不容易的,能保持现状就保持现状吧,反正所谓的硕郡王,在接二连三的改革之后,连上朝的机会也没有了,如今,是个领干薪的闲散人员。 其实对于管理者皇帝陛下来说,这样的闲散人员是最最令人厌恶的,但架不住清朝并没有计划生育制度,一个闲散人员,至少会有两个给力的儿子!所以,父债子偿了…… 不得不说,在弘历的一番改革下,虽然嫡庶待遇越发分明,但是对于那些有能力的庶子来说,日子过得比之前要好得多——至少努力了,就有希望分家单过,而不是像之前那样,不管是自己姨娘的生活还是自己未来的妻子人选统统都掌握在嫡母的手中。现如今,只要你肯努力,皇帝就会给你发展的机会,从西山军校出来的人,甭管嫡庶,就没有混的不好的。 现如今的考试,文官要考,武官要考,哪怕当个小小的总兵,也要经历所谓的编制考试。偏远地区的考生还有作弊的可能性,走走后门之类的。京城,呵呵,你忘了那个神出鬼没的和亲王了么?文官考试,有皇帝亲自坐镇,如今这世道,哪怕只是个县令,也称得上是天家门生了——监考官,清一色的是姓爱新觉罗的亲王。武官考试,领头的,就是曾经的大将军王,外加上唯恐天下不乱的和亲王弘昼。 提起和亲王,每一个行贿过的考生都恨他恨的牙根痒。你去送银子,他乐呵呵的手下,再乐呵呵的把你忽悠走。考试的时候,却跟没收过银子一样。你若去告,皇帝必然会先狠呲你一顿——你丫行贿还有礼了?然后下旨,叫和亲王把受贿的银子交公(这还是你有决定性证据的情况),然后皇帝会表彰和亲王面对诱惑毫不动摇,再把那笔银子还给他……如果没有,连交公这一步都省下了。所以说,当你贿赂的对象是一个无耻亲王,而这个亲王还有一个更无耻的皇帝哥哥的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走正路吧! 对于日渐上道的硕王一家,皇帝陛下秉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抱错的不是我家儿子的无耻心态,任其自由发展。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东西是天生植入于DNA中的,想要靠后天力量抹去,是在是太难啊,太难。 事情要从某一日,硕郡王家长子皓祯和某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姑娘浪漫的邂逅开始。 这天,皓祯休假,闲来无事独自在大街上溜达,路过一个小面摊,就听见“哗啦”一声,许多碗碟倒在了他的脚下,一个穿着粗布衣裳,头发有些凌乱但是却拥有一双水眸的姑娘就那样撞进了他的眼帘。 她含着眼泪的双眸是那样的委屈,苍白的面容是那样的憔悴,瘦弱的身躯是那样的可怜,可恨那店家居然还疾声厉色的对她说:“你个赔钱货,老子养了你真是赔了血本。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干活!”说着还打了她几下。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会干活,你不要嫌弃我……哎呦!”这姑娘蹲下去收拾破碎的瓷片的时候,还把手划开了一个口子。 “姑娘,你起来!”皓祯看着如此“不讲道理”的老板,不禁怒火中烧:“人家姑娘不过是不小心打碎了你几只碗碟,有什么大不了,我陪你就是了!” “呦呵,这位客官,我管教我家姑娘,还轮不上你插手吧!”老板不高兴了,狠瞪了慢吞吞的收拾残片的姑娘一眼,“还不把东西收一收,滚回去,一点点小事都做不好,明天就卖掉你!” “老板,你不要欺人太甚!”皓祯一把拉住即将往后面走的姑娘,“这地方还怎么呆,不如你跟我走吧!我给你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公子……公子你真是个好人!”那姑娘顿时淌下两行清泪,“可是,我……” “哎呦,你还不跟这位公子走!”旁边的摊主看不下去了,“若是没有你啊,李大哥过的不知道有多好!” “你们!竟然冷漠如斯!”皓祯火冒三丈,也顾不得身旁看热闹的人劝告他不要理会别人家的家事,扔下一张面值是一百两的银票,财大气粗的说道:“算作是给这位姑娘的赔偿!” “等等!”那面摊老板一把拉住那位已经哭的稀里哗啦的姑娘,“杏花,你真要和他走?” 那个一脸委屈的杏花犹豫的看了看面摊老板,又看了看表面上玉树临风,衣着光鲜的皓祯,没否认。 面摊老板一见火冒三丈,“好啊!好啊!这几年,老子真是白白养活你了!各位街坊邻居,还请大家做个见证,这杏花是自愿和这位公子走的,将来遇见任何事情也不与我相干!走了,你也就别再回来了!” 从杏花打翻碗碟开始,就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听得面摊老板的话,更有好事者给大家科普了一下李老板同这个杏花的关系。杏花她娘带着杏花改嫁给了李老板,第二年因为难产,留下了一个男孩就去了,这个杏花就由李老板拉扯大。说是视如己出,倒是不太可能,但是也没虐待过她。偏这杏花遇见谁都是一副:“我后爹虐待我,他要卖了我,他待我不好”的样子。一开始邻居们还会为这杏花抱不平,可几年下来,大家也品出了味道:这杏花就是养不熟! 按说,爹是后的,弟弟是亲的吧?也没见她怎么帮李老板在家照顾弟弟,偏生要跟着他出来摆摊,活也干不利索,还总给李老板添乱。说实话,换了那有坏心的后爹,这杏花早就被卖到哪个窑子里换钱花了! “口说无凭,立个字据吧!”街头那个给人代写信件的秀才也看不惯“仗势欺人”的皓祯,也是怕那个杏花过得不好再给李老板惹麻烦。邻里邻居,大家彼此都互相了解,这个杏花,呵呵,还真不是什么值得信任和同情的姑娘。 “立就立!”富察皓祯很是豪爽的签字画押。“杏花┳姑娘,我们走!”富察皓祯扯着杏花就走了,徒给各位看客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看热闹的逐渐散去,只有面摊的李老板还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旁边的书生把字据和一百两银票塞到李老板怀里,说了一句:“您也算仁至义尽,对得起她死去的娘了!”然后也回到自己的小摊上去了。 富察皓祯扯着杏花走了两条街才发现,他并么有地方安置这个可怜的姑娘。带回府里当丫鬟?一回头,细看了一下杏花的容貌,富察皓祯就认为本就是为了让她免于吃苦受罚才解救的她,怎么可以让她当丫鬟?这样的姑娘,理应受到更好的待遇。 这里插句话,杏花长的很像她去世的娘,而她娘能带着个闺女改嫁,其实,长的也是很拿得出手的,更何况,这杏花身体发育的也很不错……咳咳,其实李老板这几年护着她不被欺负和占便宜,也是下了很大的工夫的。 找了个茶馆坐下来,细细的了解了杏花的身世。当然了,在杏花嘴里,自己就是一个被后爹虐待,战战兢兢,时刻防着被卖掉的可怜女子。听了故事,富察皓祯更加怜惜眼前的姑娘了,最后还是在帽儿胡同租了一个小院,安置了这位身世飘零,自强自立的杏花姑娘。然后在她的强烈要求下,给她起了一个“雪梅”的名字,表示她如雪中梅花一样高洁坚强。 一直追查自己身世,渐渐有些眉目,已经把目标锁定在硕王府的前硕王四格格,也借此机会改头换面,进了帽儿胡同,给这位雪梅姑娘当起了贴身丫鬟。为了配合新主人,还给自己改了一个叫小霜的新名字。 变调的梅花烙,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想,还是开始那个我最想写的梅干菜烙吧! 第94章 高枝 自从雪梅和富察皓祯勾搭成奸,哦,是心意相通之后,小霜的调查工作就越来越便利。富察皓祯为了更好的照顾雪梅,三天两头的往帽儿胡同跑,偶尔就会带出硕王府的消息。而雪梅在小霜的暗示下也会多鼓励皓祯说一些王府的情况。雪梅想的是如何在王府里占有一席之地,小霜则是为了摸清楚硕王府里的人类居住分布图。 对于富察皓祯和雪梅来说,幸福的日子总是那样的短暂,西山军校又开学了,富察皓祯也只能离开他的雪梅姑娘,进入那个全封闭型的军事培训基地。 对于学生们来说,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伟人答曰:桑阔…… 那么比上课更痛苦的事情是什么?伟人答曰:田田桑阔…… 在西山军校呆上两个月,母猪也会赛貂蝉,终于,西山军校放假了,富察皓祯骑着跨马就往家奔,当然,他的家,是帽儿胡同。 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喂!串词了!咳咳,严肃点,这天阳光灿烂,又是一个沐休日,富察皓祯迫不及待的从军校离开,飞速回京,在路过硕王府的时候眼皮都没抬一下,直勾勾的奔向了帽儿胡同。这些天来,他已经收到杏花,哦,是雪梅寄来的许多东西了。 军校有规定,但凡和“吃喝玩乐嫖赌抽”挂钩的东西,是一概不得到达学员手中的,但你家里人要是想给你寄个衣裳或是小零小碎的东西,军校也是不予理会的。当然,这种待遇局限于即将毕业的老学员——这些学员大多已经到了订婚的年龄,寄来的东西虽然是打着自家的旗号,但多是给未婚夫妻联络感情的春秋手笔。 因为皇帝带动,整个宗室积极响应,嫡妻地位越来越高,女性的话语权也越来越大,相对而言的,男人纳妾的自由也越来越小。一般的富贵人家,为了表达自己的门第正派,家风纯正,妻妾数量不会过五,这和之前“有名分的十多位,没名分的数不清”的状态大相径庭。 所以,在婚姻问题上,隐形性的自由恋爱就蔚然成风了。具体步骤:首先由父母为子女相看合适的对象,双方家长碰头过后觉着此事可行,就把男女双方的资料互换,借由双方家长的手进行书信交流(功能类似微信QQ)。鉴于书信这种东西的可操作性非常大,所以,男女双方家长在孩子们都同意的情况下,还会在大街上制造“偶遇”,进行另类约会。 当然,不乏有想要李代桃僵的人家,但是你是为了结亲家而不是结仇家,更何况,这样配对成功的男女可都是要像皇帝上表的:皇帝陛下特许选秀前可自由婚配,前提是男女双方要秉持着公开自愿的基本原则,所以这样在选秀前就给女儿找亲家的秀女们,必须要给皇帝陛下打报告。在皇帝陛下批示:阅,可。之后,方可操办婚事。否则按抗旨不尊处理,而有骗婚的人家则在核实之后以欺君之罪论处。 如此上纲上线,倒是让京中多了几对佳偶,少了一些怨偶,也少了很多唯利是图的父母。当然,最后一项许是迫于无奈。粘杆处的侍卫即使不像“射象鸡”那样给力,但还真就没有他们想查却查不到的东西。而皇帝陛下,是个最喜欢秋后算账的真小人……阿不,是大丈夫了! 在这种开放的大环境下,富察皓祯和雪梅的私相授受,就在监管部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得以顺利进行。腰上带着雪梅扎破了十指才堪堪绣好的荷包,怀里揣着他刚从首饰铺子里挑来的发簪,富察皓祯归心似箭。 在小霜的调教下,雪梅姑娘已经脱胎换骨。虽然没受过什么正统的教育,但是在察言观色上,雪梅还是很有一套的,这就弥补了她学识上的不足。而小霜的特别训练,更使她在不说话的情况下,完全能充当大家闺秀,虎一虎人。 虽然书信交流还有些障碍,但并不妨碍雪梅和富察皓祯彼此了解对方的心意——雪梅姑娘善于描花样子,绘画功底还是相当不错的。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勾兑,雪梅觉着她也应该能和富察皓祯有更深入的交流了。如果雪梅懂得辩证原理的话,那么她一定会说“量变终于要达到质变了!” 今天,正是决定她能不能彻底攀上高枝的关键! 在雪梅的殷殷期盼下,富察皓祯终于敲开了帽儿胡同小院的大门。 雪梅在听见门响起之后飞快的冲到门前,手扶在门栓上,颤声问:“皓祯少爷,是你么?” “是我。”听得门里的人激动的声音,富察皓祯突然有了一种“被需要”的感觉。他虽然是硕王府里的宝贝疙瘩,但是在军校里,他的身份却是有点不尴不尬,不上不下。再加上他自来就带着的那种“天下皆错我独对”的呆逼气质,众人对他更是不冷不热。若是论受欢迎程度,他真是骑着赤兔马都追不上人家富察皓祥。 这种“不被需要”的感觉对于自封的天之骄子富察皓祯来说,简直是比杀了他还难受。这个时候,就凸显了红颜知己的存在意义。不早不晚的,雪梅就扮演了这样一个角色。若说富察皓祯当初真的是出于好心和道义才尽心尽力的帮助了“受难于水火之中的雪梅姑娘”,到了这个时候,也转变成了怜惜和心疼。虽然与爱无关,但是对于想要飞上枝头的雪梅姑娘来说,也已经够了。 “皓祯少爷,你……可回来了。”雪梅迅速的打开门,看着有些黑兽的富察皓祯,哽咽的说道。“快进来。”一侧身,雪梅给富察皓祯让了路。不断的说着瘦了,累不累,过得好不好这类关心的话。 “小霜,快给皓祯少爷准备热水。”雪梅一边擦眼泪,一边吩咐小霜给富察皓祯准备茶水和洗澡水,就像一个妻子在迎接归家的丈夫,完全没有身份上的不适应。 偏偏这富察皓祯还真就吃这一套,他还没来得及回富察府,确实是需要沐浴更衣,完全不觉得雪梅指示一个小姑娘给他一个大男人一桶有一桶的拎洗澡水有什么不对,嘴里说着:“雪梅,这里住的惯么?你写的信我都收到了,你的字越来越好了……” 等着娇羞的雪梅姑娘拿着她“亲手缝制”的衣服递给富察皓祯叫他去洗澡的时候,富察皓祯一脸的动容:怎么会有这么宜室宜家的姑娘,在那样的环境里,这个姑娘还能如此的善解人意,善良的不去追求她继父给她带来的伤害,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等着洗簌完毕,雪梅又给他端上来一些简单的饭菜:“皓祯少爷,你刚刚说没吃什么东西,我这也没什么吃的,都是我亲手做的,你先垫垫肚子吧!” 说实话,如果富察皓祯回到家里,他所受到的待遇绝对要比在雪梅这里好,但并不是哪里都有一个姑娘闪着亮晶晶的眼睛,说着关心的话的同时,还用她的眼神不断的放射着“我好崇拜你,我好心疼你,我好需要你”的讯息。 在这一刻,富察皓祯真的是从心里往外的满足,在军校里所受的那些穷酸气,在雪梅前前后后的关心,嘘寒问暖的关怀和无微不至的照顾后,烟消云散。 一直以来,行动快于大脑的富察皓祯同志突然一把拉住了正要去给他拿好茶叶的雪梅,深情款款的说:“雪梅,谢谢你”。 这雪梅也是上道,一脸娇羞的低下了头颅,却没有挣脱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皓祯少爷,都是我应该做的。” 接下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你懂的。 那厢被指示的团团转的小霜拎着新烧开的热水,正想过来沏茶,冷不防撞见了满室春光,掩下眼中的不屑,悄悄的退了出去,还贴心的替他们关好了房门。看看明晃晃的的阳光,讥讽一笑:这就是富察府里最拿得出手的大少爷。这一刻,她倒是希望自己估计错了,能养出这样嫡长子的得是怎样的爹娘父母?突然又觉得庆幸,还好她被抛弃了,因为据她所知,富察府嫁出去的那几个格格,在这样夫妻和谐的大环境下,竟然还都过得不尽如人意,也是一绝啊。 虽然没有经验,但是小霜也知道这个时候热水可是要常备的,果然,半个时辰过后屋子里就传来雪梅叫水的声音。她倒是放的开,知道小霜就守在门口,刚刚还叫的那样*。小霜规规矩矩的拎了热水,把水倒进了浴桶,多余的东西一眼也没看就退了出去,临出门的那瞬间,还接到雪梅得意加炫耀的媚眼一记:“行了小霜,你也挺累了,去歇歇吧!” “雪梅你呀,就是心善,买她来就是为了伺候你的……”随着小霜离着房间越来越远,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直至什么也听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你写了2800字以后,突然觉着不好,于是,推翻重写…… 第95章 白搭 皇帝陛下忙于政务,已经很久没有去欣赏粘杆处递上来的关于官员内宅的那一部分密折了。这天,陛下批阅了海外扩张的折子,想着若是能换换心境也是极好的,就着人把粘杆处内宅部的折子递上来。漫无目的的翻阅了一下。不期然的,就看到了暗卫第十五,也就是小霜的密折。 看着折子里的内容,皇帝陛下还诧异了一下下:这个富察皓祯在军校的表现不错啊,因为是异姓王,所以校方还特意关注了一下。除了不通俗物以外,这个人的各方面能力还是不错的。可惜,不是真金就怕火炼,这名为雪梅的试金石一出现,以前种种优秀的表象就都被揭开了。正所谓是金子迟早会发光,是烂泥咋扶也上不了墙。富察皓祯在遇见雪梅,英雄救美的那一刻起,就算是玩完。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四六不分的小寇子,和一个随时准备浑水摸鱼的小霜。他能变成国家栋梁,还真是阻碍重重啊! 皇帝陛下看过就算了,只是某一天,随口跟弘昼说了一句:“你瞅瞅,那个什么富察岳礼的儿子都是什么德行了,你好有什么好较劲的!”彼时,弘昼正在他皇兄面前怒喷富察岳礼是如何如何不着调,又是如何一副:我是国家栋梁却不得入朝,你是国家禄蠹却占据高位,大清将亡啊……的一副欠抽的忧国忧民状。实在是太欠抽了!更欠抽的是,他还一副,我儿子在军校混的相当不错,马上就要毕业为国效力了,我不能舒展的志向马上就要由我儿子来完成了……的欣慰状。你丫,真当和亲王弘昼是死人不成? 他老人家之所以听着那挨千刀的岳礼胡喷,并不是懒得计较,也不是不愿意回嘴,而是想省着力气找皇帝亲哥告状!这年头,你爹是李刚,不如我哥是皇上。可惜,忙着海外扩张的皇帝陛下并没有心情解决这个连人民内部矛盾都算不上的私人恩怨,只是口头安慰了一下和亲王。 没得到实际好处的前纨绔头子前五阿哥现和亲王弘昼一气之下撂了挑子,老子不干了!当初只是在大朝会上站班,摸不着政务的时候,小盒子郁闷过:总觉着他亲爹不看好,亲哥又猜忌,生活只有招猫逗狗,提笼架鸟,扮成乞丐,打劫纨绔。生命都被浪费掉了,除了在跳驱魔舞和办活丧的时候还能有点经济效益以外,平时的日子都是在虚度光阴。 如今,他皇帝老哥直接把他拎出来,顶了前朝十三叔的位置,各种大事小情都有他掺一脚的机会,各种外交内政他哥都要找他商量个四五六,就连追嫂子这种琐事都要找他商量个对策,简直拿他和亲王一个人当五个人用!结果,他就是想收拾个招人烦的富察岳礼皇帝都不给麻溜的办了,实在是不够意思。和亲王于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老子要翘班! 第二天日上三竿,弘昼才从福晋的雕花大床上爬起来,额林布看着他又恢复了许久不见的那种不着调的状态,无奈的摇摇头,揉了揉酸软的腰,也跟着坐了起来,叫人进来服侍。通过一个晚上加早上的时间,额林布清醒的认识到:她家王爷可正在气头上,谁要说皇帝陛下一句“对”,那就是他爱新觉罗弘昼的阶级敌人。她家王爷一定会可着劲儿的收拾你。当然,如何收拾,收拾多久这件事,完全要因人而异。 许久没过上纨绔生活的弘昼也表示:上朝习惯了,一到时间就醒了,既然无事可做,当然要拉着福晋做一点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动。他皇兄是怎么说的来着: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这才是生活嘛! 用了早膳,把皇帝派来问话的太医、太监、御前侍卫统统踹走,弘昼叼着个牙签,躺坐在院子花藤下面的躺椅上,一只手端着一壶茶,一只手还拿着根草叶逗弄着笼子里的画眉鸟儿,这日子,简直不要太美好!嘴里哼着小调儿,心里还琢磨呢:人呐,就是犯贱,当初这样的小日子过得多好,非要到四哥那里去挣表现,立功劳。啧,功劳再高,也就是爷这状态了,你说,也图个什么劲儿啊!哎哟,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这边享受着悠然生活的弘昼,全然不管他的好四哥在紫禁城里是如何一个人干两人活儿的忙活,大有一种“老子就是不上班,你有本事就开除我啊!”的高冷状态。太祖的儿子是多,可都是年岁渐大了,皇帝也不敢让他们太过劳累,自己的兄弟……这个时候开始埋怨他爹的计划生育政策了,完全不去考虑他爹要不是没得选,也轮不到他小钳子来坐这把龙椅。 “人呢?是病了疯了还是死了!怎么还不来?”皇帝亲王斗气,苦的是这些中间传话的人。太监御医御前侍卫轮番上阵,带着和亲王的靴子底版花样跪在皇帝面前,满头大汗,低头不语。 “小乐子,到底怎么回事?”这小乐子是新提拔上来的太监,为人机灵,就被高无庸收了做徒弟。本姓乐(yue),图吉利,就变成了小(le)子。今天这事,谁去谁倒霉。高无庸就让他跑了腿。 “回皇上,奴才去的时候,和亲王还没起,只甩了一只靴子出来砸了奴才,看力道,和亲王殿下应该没什么大碍。可能是累得狠了,还嘱咐我,也让您多注意身子,适当的休息一下。”语言的艺术还是很到位的。 亲王殿下的原话是:“你个狗奴才给老子滚回去告诉我的皇帝哥哥,就说他弟弟要被他累死了,他自己也悠着点!” 不过这话,和亲王说可以,小乐子说了,估计就会被拖出去杖毙。 “王太医!” “回皇上,臣无能,没能给和亲王殿下把脉。”对,倒是挨了一脚,外加一句:老子没病,老子好得很。 至于御前侍卫……看他被和亲王揍的那熊色,就知道和亲王又拉着他练布库了——不许他还手的那一种。 对于这个小心眼又爱计较又脾气大的弟弟,皇帝的容忍度还是很高的——上辈子练出来的。想一想,这阵子似乎确实没给弘昼放过假(是三个月),好像有点不人道……被劳动法什么的荼毒了一辈子的前总裁终于良心发现,通知军机处,沐休三天,大家都整理一下自己吧!其实,也就是国家的核心权力部门才如此忙碌,人家其他国家机关还是正常的按着七天沐休一次的规律有条不紊的进行休假的。嗯,在皇帝陛下的努力下,大清公务员由一个月沐休三天的待遇变成了每周单休一日,也算是改善待遇了。 坐在家中享受日光SPA的和亲王接到了放假通知以后不屑的从鼻子里哼了哼,打算给他哥哥个面子,三日后正常去上班。至于岳礼那个欠揍玩意儿,和亲王表示,你不帮我收拾他,我就自己收拾他。他不是乐意跟我炫耀他那前途似锦的儿子么?我就去看看他那个缺心眼儿的一见女人就腿软的儿子到底还能不能前途似锦! 站起身,放下茶壶,吐掉嘴里的牙签,把草棍儿一扔,弹了弹不存在的灰尘,跟着身后站岗的小太监交待:“告诉福晋,爷出去遛遛,晚些回来,不用留饭。”两手一背,带着李德全就向外走去。出了王府门儿,目的就很明确,富察皓祯在帽儿胡同的小据点儿。叫人寻了一个小乞丐带路,直奔目的地而去。一边儿溜达,一边高兴:岳礼儿子的大八卦啊~嘿嘿,合计起来就叫人高兴! 他溜溜达达的出门去了,没想到,他前脚刚走,后脚他的好四哥就来寻他了。 皇帝陛下自诩为尊重劳动法的大庆好老板,把所有员工都放假之后,他也想稍作休息。坐在龙椅上合计合计也憋屈,怎么就让小五子那混蛋给罢工了呢?死小子昨儿个不是还好好的么?皇帝陛下压根就没想到,是因为他对于弘昼吐槽的不重视,才引发了这次弘昼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既然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巡山吧!原本,还想带着景娴一起的,谁知道,今天上书房也沐休。有儿有女万事足的景娴根本懒得理你小钳子是出恭还是上厕所,您爱上哪去上哪去吧!于是,皇帝陛下也带着人穿着便服溜溜达达的出宫了。 出了宫门不远,就是和亲王府的宅子,看看这地理位置,看看这环境,看看这敞亮的亭台院落,这要是搁在21世纪,也就是中南海才有这配备吧!啧啧,我对着这混帐弟弟可真是够意思啊!我对他这么好,他居然敢无缘无故给我撂挑子,真是惯的他毛病大!感慨完了自己的大方和小盒子的不给力,皇帝抬腿就要往王府里头走。 门房早早的打开了门,老老实实的趴在那里,托和亲王他老人家的福,天颜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事物,他也见过好几回了。弘昼不在家,只得由永瑛带着弟弟们出来迎接,这几年,弘昼也是开了荤的可劲儿生孩子,只可惜,生出来的,除了讨人喜欢的卓博喇库宜尔哈,剩下的全是臭小子。 看着眼前一串儿小辈儿,弘历心知肚明,这弘昼又出门去祸害别人家了,于是张口就问永瑛:“你阿玛又去谁家看热闹了?” “回阿牟其,这个……刘徳柱!”永瑛哪里知道他爹又去哪鬼混了,不过没关系,他爹的第二私人特助肯定知道。 “奴才在。”这位也是个透精百灵的:“回皇上,大阿哥的话,王爷好像是奔着帽儿胡同儿去了。”永瑛就是这王府的大阿哥,这样称呼没错。至于帽儿胡同,地点他给了,王爷去干什么,这就不是他一个当奴才的能说的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都散了吧!永瑛,要不要跟阿牟其去看个热闹?”乾隆也就随口一问。 “回阿牟其,永瑛的功课还没完成,呵呵……”傻笑中。 “行吧,那就好好做功课吧,你也该领差事了,赶明儿个挑个时间就和你阿玛一起上朝吧!”皇帝拍拍大侄子的肩膀:“你比你阿玛靠谱的多啊!好好努力!阿牟其看好你哦~”其实关于不着调这种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小钳子! “嗻。”除了这个字,永瑛也说不出别的了。只能说,阿牟其和阿玛,真是亲哥俩。 打听到了弘昼的地方,皇帝也抬腿走了,留下王府众人各自散去。 第96章 围观 不喜欢看热闹的王爷不是好宗亲,和亲王不论是不是在上班,都把看热闹当成人生第一要务。上朝最痛苦的事就是他的皇兄坐着,而他却要站着或者跪着。最快乐的事,当属看着两派首脑掐架,口沫横飞,然后他皇兄一拍龙椅,就溜溜的跪下请罪。当然,这种情况下他是不会跟着跪的就是了。最遗憾的事,就是掐架的内容过于文绉绉,酸都酸死了,直接动手该有该多好。最好是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直接“开殴”,也省得他再去搜罗证据才能把那群老不死的家伙们从朝堂上弄下去了。开殴这个词是皇兄说的,真是生动形象。可是,和亲王大人,你家皇上说的是ko而不是开殴…… 弘昼享受着他的假日休闲时光,晒着暖洋洋的日光,边走边看,并不急着往帽儿胡同去。其实刚从王府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挺着急的,可惜一到了街市上,看热闹的习惯就改不了了。嘛,反正那耗子天天都窝在帽儿胡同的老鼠洞里,换汤不换药的腻歪,不如先看看今天街上的新鲜事吧!好久都没能这么悠然的看热闹了,好怀念~ 在京城的街道上享受着自己悠然假期时光的和亲王同学,根本没有想到他那本应该端坐在紫禁城漆金龙椅上的好四哥,早就到了他本要去的地方——帽儿胡同富察皓祯私宅。 为了更方便调查,也为了更方便听壁脚,富察皓祯在帽儿胡同的据点前后左右的邻居,包括那个和蔼的如同居委会大妈一般的房东奶奶,都是粘杆处的在编人员。可以这么说,整个儿帽儿胡同,已经被粘杆处承包了! 近些年,在皇帝的英明决策下,国库虽然进账不少,但是支出也在逐年增加,有相当一部分都用来培养这些见不得人的探子了。好在整个系统已经开始正常运转,探子们大隐隐于市的作风在保障了行动隐秘性的同时也创造了一些经济效益。当然,也不乏一些经营不善的,有洗黑钱的嫌疑…… 每当看到那些明明不赚钱的生意却还有收入进帐的时候,皇帝陛下总是慨叹:这玩意儿,人就是比监控器有用哈~这要是120台监控器,虽然人工省了,可是电钱什么也都涨了。如今在粘杆处的生意里实行股份制,虽然自己抽成很少,但是再也不用担心发工资的问题了,欧耶! 皇帝亲临,自然有人给他找了一个环境优美,风水又好,方便窃听的角落,茶水椅子小点心伺候着,外加一个鞍前马后伺候的高无庸,简直是去大剧场看话剧的节奏。喝着上好的碧螺春,听着富察皓祯那边开始唱大戏。 “皓祯少爷,你上次教我的‘关雎’我已经能背诵默写了,就是有一些字写的不好看,你看,这是我练的字。”虽然看不见人,但是能听到声音里带着甜腻和崇拜,有一种害羞却又忍不住想要炫耀的意思。 其实按着雪梅学习写字的日期来看,这字写的已经是相当不错了,虽然字很大个儿,但是都是等大的,虽然没有什么笔锋,但是胜在干净整洁。当然,这也同她没日没夜逮着空就练这一首“关雎”有很大关系。也就是说,字写的像样的,也就关雎这篇诗经里的这些个字了。其他的,呵呵…… “雪梅!你这写的已经很不错了!要有信心。不过你这窈窕二字,写的有些分家,再练练就是了。”富察皓祯欣喜的看着雪梅递给他的字,是个老师都喜欢聪明又好学的学生,富察皓祯也不例外。 “皓祯少爷,我虽然也是照着你给的字帖临摹的,可是总也写不出那种感觉来,也许是我太笨了吧……”说道此处,那个黏腻的声音略有停顿,“你能不能¥%#教我写?”因为中间几个字声音太低,皇帝陛下没有听清楚,抓心挠肝。 “你呀!”富察皓祯话里的宠溺让皇帝陛下无端起了鸡皮疙瘩,发生了什么? “啊呀,又写坏了,皓祯少爷,我是不是很笨很没用,这么简单的字都写不好……我真的不配留在少爷的身边,这样的我,连当丫鬟都不够格吧?”竟然有一些哽咽?!就因为“窈窕”二字写不好,就上升到不能呆在富察皓祯身边了?那你丫现在靠在谁的怀里?不用怀疑,因为没有画面感,皇帝陛下给了差评之后,高无庸在某暗卫的指引下抽掉了墙上的一块砖头……然后,就实况转播了。 “怎么会呢?雪梅,你是我的梅花仙子(妈蛋谁都是梅花仙子),怎么能做丫鬟这样伺候人的活儿。(不是丫鬟难不成还是小姐)我对你的情谊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你怎么能这样自我怀疑?(下雨的天,阴天里的日月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怀疑,会让我伤心欲绝,会令我痛苦万分。(你怎么不去死)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有多一点点的安全感?难不成,要我把心挖出来么?(人家说什么了,你丫激动成这样)”富察皓祯瞬间咆哮帝上身,一边说,一边摇晃着怀里的雪梅,原来梨花带泪的小脸儿,眼泪都被甩成小喷泉了,没想到这富察皓祯居然还能看出美感了,真是……不用怀疑,括号里的,全是皇帝陛下的吐槽。 “可是,我都听说了,像你这样优秀的八旗贵胄,是一定要有皇帝指婚的,(朕才懒得理会他)你这么优秀,皇上一定会指给你一个高贵美丽的公主,(你当公主是大白菜么?朕连送去蒙古和亲都不够用,还指给他,做梦)到时候,我就连远远看你一眼,也是不能了……只要这么一想,我的心就痛到快要裂开,就痛到想把自己撕成碎片。(那你怎么还不把自己撕碎)我就想着,要是能在你身边当个丫鬟,不,一定要是丫鬟,哪怕是个摆设,是根柱子,只要天天能看你一眼,也是值得了。”最后这句……很是耳熟啊! “不,雪梅,什么公主,什么指婚,都是胡说,那都是他们的一厢情愿!(谁特么的一厢情愿了)我从没想过娶什么公主,我就想着,有一天我能建功立业,青史留名,然后在最风光的时候隐退,和你一起去乡间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呦,还是个田园主义者,果然骨子里带的么)不会有什么公主,也不会有什么指婚,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慷慨激昂的令皇帝真想给他指一个高门贵女试试看了。话说,最近活的最嚣张,又最碍眼,亲爹位置又最高的……是谁家的姑娘来着? “皓祯少爷!”一脸感动的雪梅转身抱住富察皓祯,笑脸在他昂贵的绸缎衣服上不停的摩挲,也不嫌硌得慌。 “雪梅……”富察皓祯伸手抬起怀中的小脸,那崇拜的、感动的、有满是爱慕的眼神就那样直勾勾的照在了他的眼里,勾了他的魂魄,让他也不记得所处之地,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了下去……啧啧之声不觉于耳,其火爆程度令高无庸这等见过大世面的大太监都脸红心跳。偷瞄了一眼皇帝,发现他老人家安之若素,心下慨叹,果然皇帝陛下就和我们这群小人物不一样,看看人家这镇定的样子。 废话,皇帝陛下在21世纪那什么天上人间,广州东莞也没少去,什么大场面没见识过。更何况岛国片泛滥,就算是穷*丝,那也是没吃过猪肉也没少见过活猪跑的。这样的kiss画面,真心不值得一提。但是……我擦,富察皓祯居然开始往脖子以下去了!居然开始解雪梅的盘扣了!这……是我太长时间没能回到清朝的缘故?还是这个清朝虽然早已不是我所呆的那个清朝,但崩坏的更为严重,已经崩坏到连礼乐都没有了?就在皇帝陛下执着于“当今大清尺度之大我已经接受不了”的刷屏状态时,富察皓祯怀里的雪梅红着脸挣扎了起来。 “皓祯少爷,屋里……”富察皓祯经怀中美人一提醒,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个时候他也管不了是青天白日了,抱起怀里的人儿,踢开房门就走了进去。皇帝陛下随即跟上,也来到了富察皓祯一墙之隔的里间,免费欣赏了一把真人活春宫。因为战况过于激烈,导致皇帝陛下没能欣赏完全程,顺便等到弘昼的到来,就先行离去了。他只是看不惯富察皓祯白日宣淫,忧伤风化,并没有因为某处僵硬而分外思念皇后,绝对没有! 而姗姗来迟的弘昼,也就只赶上富察皓祯和雪梅鸣金收兵之后的床帏闲话,并没能围观到真人秀,对富察皓祯白日宣淫和个人能力鄙视的同时,也表现出了相当大的遗憾和对皇帝赶上好时机的嫉妒。不过,明儿个可以找两个人去外头散播一下谣言,讲述一下贫家女与贵族少爷不得不说的恩爱故事……要是能第一时间传遍朝野,那也是极好的嘛!小盒子眯缝着眼睛,喝着手里的茶水,又开始琢磨着祸害人了。 第97章 花边   不得不说,和亲王的宣传团队还是极其给力的,第三天上朝,在皇帝亲临之前,底下的朝臣们正仨一堆儿,俩一伙儿的凑在一起聊八卦。最火爆的新料不外乎就是某贵胄子弟在自己的私宅里和一身份不明的女子上演了一场真人那啥秀。说的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连对话内容和那女主角身上的一些本该不为人知的细节特点都一清二楚,还有那贵胄子弟自称朝廷重臣之子,前途无量,很有可能是热门的公主额附人选……      忽略一些不能在朝堂上讲的香艳词汇,概括以后的结论就是:听说了吗?帽儿胡同儿那又有一个不着调的瘪犊子在坑爹了啊!喂喂,不是你家的吧?哎呦,也不是我家的啊!哎哎,我听说是姓富察啊……一时间,朝臣们看向傅恒的眼神都不对了。高官子弟,公主额附,妥妥的是傅恒儿子的节奏啊……可是,现如今唯一的固伦公主已经指给了蒙古亲王,兰馨公主也被指婚,宫中剩下的两个小公主没有一个超过10岁的……四格格八岁,五格格才出生一个多月,她们的额附人选,如今就能养外宅了?这孩子挺早熟啊!      自从新月事件之后,和亲王牌打假协会已经打掉了各种真真假假的皇亲国戚,令那些敢叫嚣“王法,我就是王法”的家伙们收敛了很多。可是还是有层出不穷的人冒出来狐假虎威——我家谁谁谁是那个谁谁最得宠的夫人(说白了就是妾),你们都给老子小心点!喂喂,这位同学,在京城这个掉个招牌都能砸着个黄带子的地方,你这么嚣张,你爹妈知道么?      不过一般敢这样嚣张的,多是土包子进城,一夜暴富的SB,而且这样的家伙们,一般都会被送去牢里关几天,如果能顺藤摸瓜摸一条大鱼,那当然是极好的,如果不能,也只当是教育一下这些社会败类了,何乐而不为。      所以,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能在外宅里和女人玩春光秀的,十有八九可都是真贵胄。姓富察么?难道不是傅恒家的?大家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介于傅恒的地位和皇帝小舅子的特殊身份,大家还是颇有忌讳的,嘁嘁喳喳的议论,却没有一个人敢凑到傅恒跟前打听。至于八卦圈子的中流砥柱和亲王大人,这回居然冷静淡定的立在一旁,神在在的好像没有听他们在八卦的东西。这不合常理啊……      众人议论纷纷之时,听得有响鞭的声音,大太监高无庸的声音远远传来:皇帝驾到——其实原本是没这个规矩的,毕竟皇宫这么多贵人,如果谁来了都喊一嗓子,这宫中必保乱了套。可是皇帝本身在后世经历了不靠谱的电视剧荼毒,突然觉着这样的通报有一种上班上课打铃的功效,所以在朝会上,这样的通报声就成了定例。      皇帝驾到,大家纷纷闭嘴,站好位置,迎接新的早操……啊,是早朝的到来。一连三天没上朝,冷不丁的要站一个大朝会,大家还是有苦难言哒!皇帝陛下也是体谅众臣工,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大家你瞅瞅我,我瞧瞧你,好像……没啥大事要说啊!所以……退朝?      “奴才有本要奏!”一直神在在的和亲王居然开口了?!有本要奏?最近的贿赂银子已经给上去了吧?我最近没得罪和亲王吧?最近家里妻妾的三亲六故都没有出门惹事吧?这又是皇帝陛下要收拾谁了?      “准奏。”皇帝心知肚明弘昼这是要说什么。      “回皇上,奴才近日路过帽儿胡同一间小院,竟听得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苟且之事,甚至还嘴里不干不净的牵扯到宗室女儿的婚姻大事,实在是令人无法置之不理。列位都有女儿,想来谁也不想把女儿嫁给这般沽名钓誉之徒,所以奴才就使人探听了一下。结果竟然大出意料:这人,竟然是我们西山军校的学生!甚至还是先生们看好的优秀学员!这种道貌而然,欺上瞒下的人渣不配为我西山军校的学生,强烈要求西山军校开除他!”弘昼这是要断了富察皓祯的前途啊——皇帝陛下有新规定,但凡不能从西山军校顺利毕业的贵族嫡子,是没有资格参加爵位继承考试的。      如果这家还有庶子,那么庶子能在西山军校学习期间的文武考试都取得“优秀”的成绩,就会获得一次面圣机会,由皇帝判定,你是否真的具有参加爵位继承考试的资格。然后,才能进行爵位继承考试——当然还有可能考不上。如果这家爵位没人继承,那么现任一挂,这个爵位就会被收回。这一措施一开始确实遭到了许多皇亲贵戚的反对,但是在和亲王不遗余力的黑掉几个祸头子之后,大家就都消停了。不就是考试么?总比现在就被一撸到底强吧!      听完自己弟弟的汇报,皇帝陛下很上道的来了一句:“哦?竟有这种事?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      “回皇上,此人正是富察?岳礼之子,富察?皓祯,即将毕业的西山军校学员。”哄的一下,朝堂炸开了,虽碍于职业道德不能窃窃私语,但是彼此眼神示意,你捅我一下,我向你眨一下眼这类的小动作确实不少的。谁都没想到,他富察皓祯竟然把和亲王得罪到不惜在大朝会上奏一本个人作风问题——大朝会这么严肃的地方,你这样玩真的可行吗,和亲王殿下?      “启禀皇上,奴才以为,这样的人肯定不止富察皓祯一个,从即日起,我们西山军校应该把个人的品德也放在考核的内容项里,时不时的派人去私下调查取证,以确定我们每一位从西山军校毕业的学员都是文武双全,人品出众的优秀人才,这样才不违背当初建立西山军校的目的。”这就上升到下一代贵族子弟的全员教育问题了。      可是别说是古代,就是现代,学生的品德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教的明白的。道德不是法律不能用标尺衡量,一味的善良更多的结局是《农夫与蛇》的再现,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称得上一个好人,一个人的个人作风问题是否能成为评判一个人道德水平的一切?请关注今日大清……话说,串词了吧?      总而言之吧,在和亲王的不懈努力下,西山军校的毕业难度又增加了一个level,宽进严出是西山军校的办学理念之一。在皇帝陛下坚定不移的指导思想下,在各个宗室家族的紧密跟随下,在各种各样的爵位考试的苦心鞭策下,西山军校俨然成为了未来的西点军校——不能保证每一个都是人才,但从西山军校毕业的,就绝对没有废柴。      随着西山军校的审核制度拔高,富察皓祯立即就成为留校察看的一员,发到家里的通知单上写着这样的意思:因该同学的个人生活作风问题,在帽儿胡同一带造成了极大的不良影响,破坏了我校学生和贵胄子弟在平民百姓中的印象。特此给予富察皓祯同学留校察看一年的处分决定,望即日改正错误。否则,一年期满,退学处理。不得不说,这样的惩罚算得上是断人仕途了。      西山军校出来的学生都得到了朝廷的重用,而没能毕业或者说肄业的学生,虽然在贵族圈里可能抬不起头来,没有了继承资格,但是在其他行业却也能混出个名堂。西山军校这样只录取贵胄子弟,又精心培养,虽然有阶级垄断的嫌疑,但在这个封建制度的社会下,这样的阶级垄断才是正常的。至于什么资产阶级革命……皇帝陛下呵呵:傻子才会从有实权的君主变成国家符号的摆设,他所要做的,不过是让大清更富强,让清朝远离落后就要挨打的残破局面,至于资产阶级革命——没听说过哪个君主是革命自己的!至于你说英国,他那个时候已经不能控制整个国家了好伐,不识时务的话,连国家符号的资格都没有了好伐?      通知单一下到家里,对于富察岳礼来说,那就是个晴天霹雳。已经没资格上朝的他,儿子就是他唯一的希望。鉴于他一直重嫡轻庶的惯性思维,即使皓祥表现的再优秀,他也从没往心里去过。虽然西山军校也不是什么庶子都能去念的——庶子的入学考试比嫡子的更为严格和残酷:出身,在任何时候,都很重要。可是在富察岳礼看来,嫡子皓祯才是能继承他衣钵的传人,至于皓祥,娶了媳妇,就该出去单过了。没准皓祥之所以还不愿意分家,就是等着靠死自己和皓祯一争高下呢。皇上听信谗言,这天下,是越来越乱了。可能岳礼还没有意识到,即使他并不承认皓祥的优秀,但也确实把他当成了皓祯前进路上最大的一块绊脚石,还是实力不容小觑的那一种。      通知单上写的很明确,因为富察皓祯在帽儿胡同的作风问题,才有了如今的留校察看。拿到通知单的岳礼夫妇立即点齐了跟班,夫妻二人浩浩荡荡的杀向了帽儿胡同,把正在教雪梅写字的富察皓祯抓了个正着。      一场大戏,正紧锣密鼓的拉开了序幕。 第98章 真爱 “你们在干什么!”皓祯不愧是岳礼的儿子,这咆哮的功力绝对是遗传。 “阿玛……额娘……你们怎么在这里?”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富察皓祯只是好奇为什么自家爹妈找上门来了。 “奴婢雪梅叩见王爷,叩见福晋。”雪梅这个时候根本没有行福礼,直接跪地行了大礼,嘴里说着最简单的问候,别怪她反应不过来,她毕竟不是当初的白吟霜,如今能把皓祯牢牢握在手里,还有一部分小霜助攻的功劳。 “我们怎么在这?你看看,这是什么!皓祯,你太令我失望了!”雪梅的问候根本没有引起岳礼的注意,或者说他根本没把雪梅这样的小人物放在眼里,在岳礼看来,只要儿子还是他的好儿子,其他的问题,都好说。但雪茹明显不这么想,她的目光瞬间就钉死了雪梅:“就是你这个小狐媚子勾搭的我们皓祯?来人啊,给我好好教导一下她什么叫规矩!”教导二字说的尤为响亮。 旁边的嬷嬷立即领命:“嗻。”一个身材敦厚的嬷嬷迈着方步就走了过来,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对比跪在地上瑟瑟缩缩,想跑又不敢跑的雪梅,真是完虐的节奏。可是还没等那嬷嬷靠近,英雄救美的人就来了。 “你要干什么?雪梅,你跪着干什么,快起来。额娘,雪梅是我的心爱之人,我想和她携手一生,若您和阿玛能够成全,皓祯一定能孝敬您二老一生一世!”也就是说,雪梅才是最重要的,爹娘你们要是给个面儿承认了她呢,我就还是你们的好儿子,如果你们要是不承认她,我可就不一定给你们养老送终了啊……“呸”这是偷听中的人们的集体反应。 “什么?皓祯,你现在居然要为了这么一个玩意儿不要阿玛和额娘了?”岳礼非常震惊,眼睛瞪的快要掉出来了,看着面前梗这脖子“据理力争”的长子,心中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皓祯,听你阿玛的,快把这个狐媚子放开。”雪如福晋上前几步,对着皓祯一如既往的温柔劝导,一转脸看向皓祯怀里的雪梅:“都是你这个狐媚子勾搭的我们皓祯!”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能从雪梅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阿玛,额娘,皓祯并没有不要你们,只是雪梅是这么的善良又无辜,你们怎么能这样说她?我们只是真心相爱而已啊!”富察皓祯正气凌然,意味深长,颇有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无奈感。 而此时,被富察皓祯拉了起来搂在怀里的雪梅姑娘又冲出来刷存在感了,她非常勉强的挣开了富察皓祯的搂抱,几步就冲到了雪茹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福晋,求您让我待在皓祯少爷的身边吧!我什么都能做,洗衣做饭打扫,我都能做的好好的。求求您,不要赶我走,我不会再打扰皓祯少爷的生活,只要每天远远的看上皓祯少爷一眼就行,求求您了。您别把我赶走,您就当时养了一只小猫小狗,求您开恩……”你的存在本身,就打扰了富察皓祯,你知道么,雪梅姑娘。 “滚开!”雪如福晋可不管那套,“来人,教导一下她说话的规矩!”一甩袖子,立即有威武嬷嬷冲上来,为主子效力,扒开了抱大腿的手,顺便甩了她响亮的两记耳光。嬷嬷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耳光不仅声音响亮,视觉效果也是杠杠滴,瞬间,雪梅的脸就涨红然后肿了起来。 “你们这群老刁奴,这是在干什么!都给我松开!”富察皓祯这会儿可没有什么尊老爱幼的心情,一抬腿就踹开了两位嬷嬷,把雪梅重新护在了怀里。 “好啊……好啊……这就是我的好儿子,这就是我骄傲不已的长子!”一直以“全大清最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的继承人”而骄傲的岳礼,此时已经气得有些哆嗦了。“来人啊!把皓祯给我拉开!”岳礼带的人,可不是雪茹手里那些空有蛮力的嬷嬷,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侍卫,即使是碍于富察皓祯的嫡长子身份,却也毫不迟疑。毕竟,如今他连西山军校都眼看着毕业不能了,那么爵位,究竟是他的还是别人的,这都未可知啊! 富察皓祯一被拉开,雪梅就又暴露在了狠手嬷嬷们的中间,立即被架到了旁边,教导起了规矩。雪梅毕竟不是开了挂的白吟霜,做不到挣脱众人投井自尽这样高难度的举动,但是挣扎之间,膀子却是露了出来。自从那次写着写着字就写道了床上,雪梅就时刻准备着和皓祯去床上交流感情——多那啥啥才能有身孕,才能更顺利的入府么!雪梅为了能和富察皓祯更加方便的那啥啥,所以衣服穿得并不紧,再和嬷嬷们挣扎撕扯一番,肩膀上的梅花烙印就赫然暴露在了众人眼中。 登时,震惊的有之,惊讶的有之,似有所悟的也有之……不管众人如何反应,富察皓祯的咆哮背景乐却没有停下过:“阿玛,额娘,我和雪梅姑娘是真心相爱的,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理解?阿玛,你同额娘几十年如一日的恩爱,难道也不明白爱情的伟大么?阿玛,你也年轻过,你能理解我们吧!” “嘶——”原本摸着美人小手看大戏的皇帝陛下在此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没错,就是皇帝陛下。从西山军校下通知书的时候,他就迅速结束了手头上的工作,以出门逛逛为由,把皇后娘娘从孩子身边抢了过来,带着她直奔帽儿胡同,美其名曰:景娴,爷今儿个叫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人秀。 作为一个亲爹,弘历深知,通知书一下达,岳礼必定会在第一时间赶到帽儿胡同教训他的不孝子皓祯,而弘历并没有想太多,不过是想让景娴看一看他给她科普过的《梅花烙》真人版。本来看得津津有味,谁知道突然之间,原本在吃豆腐的手被景娴死死的扣住,疼是真疼,如果不是景娴为了带小五剪了指甲,此时指不定就要见血了。这是怎么了?转头一看身边的人,脸色惨白,嘴唇上一点血色也没有,眼神空洞,已然僵直在那里。 “娴儿!娴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这会儿皇帝也顾不得是在偷听了,轻拍景娴的脸颊,大声喊着她的名字。感谢富察皓祯不断咆哮的背景音乐,墙那边儿根本就没听见皇帝陛下呼唤皇后娘娘闺名的历史时刻。 “你听着,不耳熟么!”皇后娘娘此时的表情已经可以用扭曲来形容了。富察皓祯的那一句句剖白,让她想起了当初也是“真爱”,也是“您也年轻过”,也是这样咆哮着求皇帝宽容大度理解。然后,皇帝就理解了,就明白了,也跟着真爱了……最后的自己,不也是因为皇帝的“真爱”而成了废后,连带着永璂也没得到好结局。 “娴儿,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错了,你别这么对自己……”此时的皇帝才注意到,皇后双齿紧扣,那一只手攥着拳头,指甲深深的扣到了肉里,比握着自己的手的这只还要用力,身子还在不断的打颤,有一种随时会昏厥过去的感觉。可是,事情是他做下的,他什么也改变不了,只能不断的轻拍景娴的僵直的脊背,把人揽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安抚着,试图用体温来温暖已经周身发冷的景娴。 “你别咬着自己,你咬我!”皇帝非常心疼的把自己的胳膊递到景娴嘴边,他实在是不想看着景娴把自己的一口银牙咬碎,与其让她自虐,不如让她虐自己吧!景娴看着伸到眼前的胳膊,拉过带着薄茧大手,犹疑了一下,一口咬了上去,不从他的身上咬下块肉来,都对不起自己! 拼尽了全力,一口咬下去,很快就感到嘴里一阵血腥,下意识的,就松了口。不知道是血腥味冲淡了她的怒火,还是忍着疼还在不住的轻拍安慰的乾隆安抚了她激动的情绪。总之,景娴倒是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你咬这边?”弘历看着景娴松了口,呆呆的坐在那里,还以为是景娴咬的累了,于是把胳膊翻了个面又递到景娴眼前。这回,景娴不咬了,扭过头过去看他,愣愣的,冷冷的。“你说……什么是真爱?什么又是爱情?为什么,在‘真爱’面前,一切道德伦理,礼义廉耻,社会纲常就都得让步?为什么!” “娴儿,真爱,并不是罔顾人伦的挡箭牌,爱情,也不是抛弃自身责任和家人的借口。娴儿,当年……我……是被所谓的‘真爱’蒙瞎了双眼,迷了心智。并不是因为我真的感动于所谓的真爱,我就是因为太渴求一样东西,而对于那样东西的存在所产生的不自觉的保护。我,不过也是个渴望爱情的人。但那个时候的我,忘记了爱情并不是免死金牌,你做出的任何事情,并不能因为‘真爱’二字就轻易得到原谅。否则,要法律道德何用?所以,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至少请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即使你不给我那样的机会,也不要伤害自己,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咬我也可以,千万别闷在心里,憋坏了自己。”皇帝一番感人肺腑的表白,除了皇后娘娘外没有一个人听见。粘杆处的侍卫们,早在皇帝把皇后搂在怀里的时候,就自动带上了棉球,背过身去了。即使有人不小心听见了什么,也会不断自我催眠:我是聋子,我是聋子,我是聋子…… “唉……”景娴叹了一口气,并没有接话,“我要回去了。” “好好,我们这就回去……”本来是想带着景娴出来散散心的,闹到如今这个局面,皇帝也心塞了。临走,布置了任务:“告诉十五,叫她动作快一点,这个月末之前,这事情必须解决!” 这变调的梅花烙,快糊了…… 第99章 心结 帝后二人相携出宫,回来的时却是阴沉着脸一前一后进来的,除了跟着一起去了的吴书来以外,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到宫中,皇后娘娘也不像从前那般,还会关心一下孩子们,问问宫中事宜,而是扭身就进了卧房,吩咐人不许打扰,就再没出来过。至于皇帝陛下,他被皇后娘娘无情的关在了卧室外面。作为真龙天子,皇帝陛下,表示,朕是你说关就关的吗?于是,不走寻常路的皇帝陛下干了一件令所有人惊掉下巴的英雄事迹:他爬了皇后娘娘的窗! 当然,他还是一个要脸面的皇帝,在他爬窗户之前,还知道叫伺候的人都站的远远的,看天看地看墙面,就是不能看着皇后娘娘的寝室。手脚并用,皇上虽然多年不干这种入室偷盗……是入室慰妻的事情了,但是身手还是很灵活的。 一个鹞子翻身,进了室内,意料之外的,皇后并没有在床上,反而让落地的四扇屏风挡住了她的身影。绕过屏风,皇帝看见了一个端坐在椅子上的木头美人。景娴直挺挺的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即使没有别人在场,腰板还是拔得直挺挺的,就像她的性格,宁折不弯,表里如一。 “景娴……”弘历试探着叫一声,却没得到回应。 “景娴。”弘历这回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景娴,这回有了反应。 她也没看向他,只是缓缓的说着:“当年,我也有过爱人之心,我也明白什么是爱情,我也喜欢风花雪月,我也曾会温柔小意。可是谁让我成了皇后呢?一宫之主,天下之母。我只知道风花雪月,宫中杂务谁来管理?我只知道争风吃醋,后宫平衡谁来做?我的忠言逆耳,被你当做妒忌成性的抱怨;我的谨言慎行,被你当做木讷不解风情。千错万错,千古一帝是不会有错的,错的是我啊,是我!我不该以一个继室之资妄想要当贤后,我不该以一个母亲的心让自己的儿子脱颖出众;我最不该的,是把一个帝王一时心血来潮的温情当成一生一世的情缘!”说到最后,泪如雨下…… 把景娴抱在怀里,听她失声痛哭,皇帝心里也如同刀绞。一次次的轮回转世,让他对本就执着的东西越发的执着。景娴不过是死而复生,他却是经历了百年的淬炼,在这一次次的重生里,被消散的东西越来越多,剩下的,就是刻骨铭心。景娴于他,便是如此。“哭吧,哭吧,把你的委屈,怨恨都哭出来。我们这一生,好好的过……好好的过……”他轻抚着安慰景娴,一遍遍的重复这有些苍白却隐含决心的话语。 皇后自重生以来,第一次把自己压抑的情绪宣泄了出来,哭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这些年,皇帝虽然在弥补,可是受伤的心,哪是那么容易补得回来的?破镜重圆,也是有裂痕的镜子,那个裂缝会时刻提醒你曾经受过的伤。所以哪怕日子再顺心,可是后宫里的女人还是那么多,争斗也从不会少。虽然那些斗争已然波及不到自己,可是看着曾经令自己疯狂、愤怒,变得自己不像自己的那些女人们,她也还是会回忆起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 人如果长时间压抑自己,不是抑郁就是疯掉。对于一直压抑自己心中情绪的景娴来说,借此次机会把那些负面的情绪宣泄一下,也未尝不是好事。她哭的那叫一个痛快。可是皇帝这边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人的情绪是会传染的,景娴这边哭的爽了,皇帝这边也想哭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皇帝陛下心里头也是一大摊子苦水啊:不论是谁,转世四回,眼瞅着变成跨国集团总裁,走向人生巅峰,就此成为人生大赢家,结果吧唧一声,变成了曾经的宝亲王弘历……回顾过去,弘历、光绪、历史学家……哪个身份不坑!好不容易熬出头了,结果辛辛苦苦一百年,一夜回到解放前。本来想着能和景娴重头再来,可谁能想到景娴也是重生的呢?追一个不认识你的姑娘要比追一个你深深伤害的姑娘要难得多的多啊! 更何况,拥有现代人思维的弘历对于那些有碍社会进步和经济发展的规矩、定例那是百般的不爽啊!可是,改革那是能么好推行的?不是谁都能当小平爷爷的好不?八旗制度实行了这么多年,早就树大根深了,砍砍枝桠都要遭到上下反对,更别说弘历想的是连根拔起?更让人欲哭无泪的是,原本还是比较靠谱的皇阿玛,也突然变得琼瑶起来,差点来一出现实版的《步步x心》、《宫锁x城》,让他着实捏了一把冷汗。 怀里的景娴哭的伤心欲绝,安慰人的皇帝也是眼眶微红,帝后二人在这一刻都把心酸化为了眼泪:一个嚎啕大哭,一个此处无声胜有声。坤宁宫外头候着的奴才们虽然站的远,却架不住耳力好:当奴才的,自然要时刻关注主子的一切,眼睛看不到的时候,耳朵也要听得到,否则一个动作慢了,惹的主子不快,那可真是摊上大事了。此刻,所有在外头伺候的奴才们都得了选择性失聪,他们不约而同的默念: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我是聋子,我是聋子…… 有些人等得,有些人等不得。等不得的,就是五格格的奶娘小容嬷嬷。话说,这个小容嬷嬷还是容嬷嬷的侄女,因着一家子的皇后旗下包衣身份,加上容家对那拉家的一贯衷心,得以杀出重围,成为皇后嫡女的奶嬷嬷。早在她上任之前,容嬷嬷就对她进行了地毯式的洗脑,务必把小容嬷嬷□□成为死心塌地的忠于皇后,忠于五格格,忠于那拉家的一代忠仆。 其实,就凭着容家的教育,即使不用容嬷嬷洗脑,这位小容嬷嬷也是皇后娘娘的死忠脑残粉。作为一个脑残粉,自然是以皇后娘娘的利益为先。俗话说,有奶便是娘,这话对于三四个月还不怎么认识人的小孩子来说更是一条真理。所以为了防止五格格只和自己亲近,小容嬷嬷每天都会带着吃饱喝足的五格格来皇后这儿培养感情,风雨无阻日日不落。当然,这五格格本就养在坤宁宫偏殿,所以这每日的感情交流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今儿个,这小容嬷嬷为难了。帝后二人出宫,这是他们坤宁宫几个重要奴才有资格知道的秘密。小格格今日已经醒了两回了,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小格格又醒了,这要是再不过去,等小格格再清醒,那恐怕就要晚上了。自己倒是无所谓,影响了皇后娘娘休息,那她可就罪该万死了。 在屋子里转了两个圈儿,这小容嬷嬷实在是等不及了,就使人去问容嬷嬷,皇后娘娘回来了没,五格格还要不要去皇后娘娘处请安,这到底是怎么个章程。 这边容嬷嬷得了信儿,突然觉着是个好机会,皇帝总说孩子是“他和皇后幸福的纽带”(从现代归来,皇帝养成了喜欢秀恩爱的毛病),如今他和皇后之间的气氛并不怎么融洽,那么孩子也能缓和一下尴尬气氛吧? 这样一想,容嬷嬷带着一颗英勇就义的心,在吴书来等人敬佩不已又无比担忧的目光中,壮着胆子来到了内室的窗户边。皇帝爬了窗子还不忘记把窗户关上,容嬷嬷此刻并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轻轻的敲了敲窗框,容嬷嬷问道:“启禀皇上、娘娘,五格格醒了,想要给二位请安,不知……” “小五醒了?快抱过来。”痛哭过后,景娴的情绪正在慢慢平复,此时听得女儿醒了,注意力也就得到了转移。皇帝一把拉住景娴,示意她看看狼狈的自己:鼻涕眼泪都蹭在了胸口上,袖子也湿了一大块,衣服也皱皱巴巴的不成样子。想想刚刚失态的自己,景娴脸一红:“皇上,臣妾失态了,还请皇上更衣。”虽然没有惶恐不安,但是还是觉着自己错了。 封建制度下的大家闺秀啊……皇帝暗叹一口气,说不上是什么心理。后世的野蛮女友、太后老婆确实让人招架不住,可是这样压抑自己的景娴……算了,一点点的改变吧。哦,这次景娴没有直接跪地让他饶恕御前失仪,这也是一种进步不是。 在景娴的服侍下换了衣服,因为景娴哭的实在是太久,竟然弘历连里衣都被哭湿了,在更换里衣的过程里,景娴自然就看到了那个被自己咬到的伤痕。那一瞬间,景娴一脸青白,眼看景娴就要做出下跪的动作,弘历一把把人拉倒怀里:“不是说过了,咱俩是夫妻,做丈夫的惹了妻子生气,本就该罚,朕还嫌你咬得轻了呢!” 一边说,一边安抚怀里不安的人儿,直到她不再僵硬。“那皇上也得叫人来看看……”在皇帝似笑非笑的眼神下,“宣太医”这三个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到底,还是她亲自拿了外伤药给皇帝抹上,又给他换了里衣、外套,又拿出自己新绣好的荷包系上才算完。 她自己倒是由容嬷嬷给收拾的——在她心里,容嬷嬷就相当于第二个额娘,做女儿的,没什么是额娘不能见的,狼狈,就狼狈些吧。收拾妥当,小容嬷嬷也抱着五格格在外头候着了。 第100章 温馨 小容嬷嬷把挥着小手自娱自乐的五格格递给了景娴之后,就极为低调的退到了一旁充当人形立柱。反正,皇后娘娘是绝不会委屈了五格格的。皇帝陪着皇后坐下,一起逗弄着这个还在襁褓里的婴儿。当五格格用她嫩嫩的小手握住弘历粗糙的手指的时候,弘历对于“历史惯性”的郁闷真真减轻了不少。 说到这个“历史惯性”弘历也是有一大滩苦水要倒:登基以前,碍于皇阿玛,所以不能和景娴一生一世一双人(当然,人家景娴的意识里就没有这一点),登基之后,本以为能随心所欲了。结果,他发现,如果不让那些“曾经存在”过的孩子出生,他的小十二、小五、小十三根本不会出生! 皇后的早逝导致了永琮没能出生,而永琛的存在正好顶上了这个位置,至于其他人,皇帝也不是没想过找一些身份不高的女人怀上孩子……可惜,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该是谁的娃,就是谁的娃,一个都没跑掉。 皇帝陛下已经想好了,等着小十三一出生,就把魏氏弄死,省得她老提醒着皇后自己的曾经是有多么的不靠谱。这些年,皇后倒是没少折腾令贵人魏氏,可是不管怎么做也总是难消心头之恨。因为对于皇后来说,和魏氏的仇真的不是把她弄死就能烟消云散的,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最解气的。 小十二的出生,让这种情绪到达了顶点。想到这孩子憋屈的成长过程,最后凄惨的结局,就让皇后对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魏氏,恨之入骨。恨不能生食其肉一泄心头只恨。在皇帝的操控下,魏家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包括魏氏的爹娘兄弟,他们总是在人生最辉煌的时候,被人一棒子大落尘埃,然后凄惨死去。而宫里的魏氏,除了接受现实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除此之外,令贵人自己也在起起落落中挣扎。从先皇后去世,她成为答应那日起,除了被封为令贵人之外,她没能获得一次进位的机会。若说是不得宠,她绝对是皇帝的女人里第二个见到皇帝次数最多的。可若说是得宠,你见过哪个宠妃是一辈子的贵人的?不仅如此,每每到有人晋升的消息传来,她必定是占了一个名额的,而每每结果一出,她也绝对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关于这个问题,她也不是明示暗示的跟皇帝提过。可惜,众人眼里所谓的得宠,根本就不是她们想象中的样子。她确实是见到皇帝第二多的女人,可她所谓的见到,大部分的时候是帮助皇帝捏腰捶腿。她也曾想要捏着捏着就捏到床上去,怎奈何皇帝不买账,还怒斥她不知检点……皇帝的小妾要什么检点?!为此,皇帝不仅禁过她的足,还降过她的分位。一个贵人,分位还能降去哪里? 好不容易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折进去了几个家里给她的人手才又重回贵人之位,她亲哥哥就被皇帝给斩了。大雪咆天的日子里,她在养心殿门口跪了一天,结果后来才知道,人家皇帝根本就在坤宁宫里没出来!甚至是故意让人给她传了皇帝在养心殿里的假消息,就防止她去碍了当时正怀有身孕的皇后的眼。 这些年她从没把纯妃之流当对手,即使她们对她的为难和苛责她也没放在眼里,因为在她的梦境里,她最终会成为这座紫禁城李最尊贵的女人,所以她唯一的对手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是的,梦境。她每日每日的梦见,她从一个宫女到贵人,再到妃、贵妃、皇贵妃,直到最后,她的儿子成为了这座紫禁城的主人! 多好的梦境啊,这样日复一日的梦见同一样事情,让她完全认同了梦境里的一切,坚信着她会成为那个身着明黄皇贵妃礼服的后宫之主,会成为皇帝最宠爱的女人!就快了,从她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开始,就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什么事情了……皇上也会看见她的好,也会如宠爱皇后一般宠爱自己,虽然有些事情和梦境里的不一样,但是,她坚信,她会成为那个高高在上的令皇贵妃的! 还好,这魏氏不过是在自己的臆想里做着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如果让皇帝知道了她的想法,那么他只会说:你想的太多了。老子绝不会让你活到那一天的。一旦永璟出生,就是你的死期。而那之前,你可以去浣衣局洗衣服,或者去冷宫倒夜香。 与令贵人的满心期待成反比,皇帝对于从令贵人肚子里爬出来的那几个孩子没有一丝一毫的怀念。前头那些孩子的出生更主要的,是为了能让景娴生下那“命中注定”的两儿一女,否则,那些孩子能不能出生,也不好说。 五格格尚小,挺不了许久,就又开始眨巴眼睛,打上小呵气了。没一会儿的功夫,眼睛就闭得死死的,这是又睡过去了。皇帝一招手,示意小容嬷嬷把五格格抱走,省得累到他家景娴。五格格被小容嬷嬷抱走,皇帝怀里揽着皇后说着体己话。 “景娴,你说我们的小五起个怎样的名字好呢?”当初五格格早夭,名字都没能起一个,一直是景娴心里的痛处。这回弘历想着,怎么也得起个比弘昼家那朵“无忧花”更好的名字,才对得起他和景娴掌上明珠身份的小五。 “什么名字不重要,我只希望她一世安康,不要走我的老路。”景娴这会儿情绪稳定了,也有心思心平气和的同皇帝闲话家常了。 “小五是你我的掌上明珠,谁让她不痛快,朕就让他全家都不痛快!”作为中央集权下的封建帝王,爱新觉罗霸气弘历表示:有权,就这样任性! “你能管得了人命,你却管不了人心。”皇后叹息:“心不在你那,你就是天女下凡,也白搭。” 皇帝扶额,这怎么又绕回来了? “启禀皇上、娘娘,三阿哥和十二阿哥前来请安。”吴书来在关键时刻出面拯救了皇帝,皇帝隐晦的递去了赞扬的眼神,令吴书来得瑟不已:我就是有眼色啊!感谢三阿哥,感谢十二阿哥,感谢还在养心殿值班的高无庸。 “快让他们进来!”对于皇帝陛下来说,现在谁能让皇后忘记以前那些事情,谁就是他最可爱的人! 雍正九年出生的永琛,如今已经二十多了,在皇帝晚婚晚育的政策下,还是大龄剩男一枚。他剩着,下头的兄弟就不能早婚,纵使其他妃嫔都很着急娶媳妇,但是帝后二人不吐口,其他人也就是干想想。 至于你说身边有没有可以再床上伺候的宫女侍妾之流的,那就要因人而异了。反正皇帝已经叫人给你科普过过早的xxoo对于身体的危害,那你作为亲妈要祸害你儿子,那我作为亲爹也拦不住啊! 不过,就目前看来,即使如老四那般身边有女人伺候的,也没有多迷恋这档子事。果然,生理卫生课有普及的必要啊! 永琛已经开始在六部行走,每天上班点卯下班点名,很少有机会能给皇后请安。今天刚巧下班早了,来坤宁宫给皇后请安,顺便看看大胖弟弟和小胖妹妹。可惜,小胖妹妹已经睡下了,大胖弟弟倒是刚刚醒过来,正巧带着过来一起给皇额娘请安。 永璂如今一岁多一点,正是开始学话的时候。看见皇帝皇后就阿玛、额娘的不停口。可除了阿玛、额娘、哥哥、吃……这种比较常用的词汇大家听得懂以外,其他从他嘴里吐出来的,就都是火星语了。可是,这辈子的永璂和上辈子那个懦弱的不敢开口的小男孩完全不同,如果他叫你了,你不应,他就会一直一直提醒你,知道他丧失信心,嚎啕大哭,等你哄他为止。 深深明白这一点的三人,完全不敢忽视永璂的每一次召唤。即使听不懂,也要和永璂进行沟通和交流。其实,说白了,永璂不过是想要别人都能注意他罢了。所以,现在的对话是以下这样的: 永璂:“阿玛……#¥%&*” 皇帝:“哦,阿玛的永璂说要一匹小马啊?好啊,等你能骑马了,阿玛就给你弄一匹汗血宝马好不好?” 永璂:“额娘……#¥%&*” 皇后:“嗯?永璂你想和妹妹玩?哎呀妹妹睡觉觉了啊!等妹妹醒了,就叫她去和你玩好不好?” 永璂:“哥哥……#¥%&*” 永琛:“放心吧,永璂,等你能进上书房了,哥哥一定找人罩着你,不用害怕有人欺负你!”皇帝的儿子,谁敢欺负?话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永琛,当年你在上书房没少欺负人吧…… 虽然鸡同鸭讲,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的,但是这一家四口还是聊的很开心。作为围观的奴才,众人表示:面对如此不同的画风,我们也是醉了╮(╯▽╰)╭ 第101章 闹剧 皇宫里头温馨甜蜜,皇宫外头狗血满地。话说,帝后离开的脚步也没能惊扰到上演大戏的硕王一家,倒是小霜似有所感,却没有任何表示。雪梅肩膀头上那明显的梅花印记,在雪茹福晋看来,那就是她亲生闺女的dna鉴定表。王爷,恭喜你又当爹啦! 不过,雪茹也就是慌乱了一下,定了定心神,她看了看眼前混乱的局面,瞬间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她亏待了二十来年的姑娘,怎么着也得把她弄进府里去。缘分真奇妙,她丢弃了的女儿,又以儿媳妇的身份回来了!这回,她说什么也不能丢下她了! 话说……雪茹福晋,你都不去打听一下这雪梅姑娘的来历吗?人家有爹有妈有后爹啊!光凭一个胎记就能确认是你的女儿,你不觉得太武断了?好吧,雪如福晋其实是对她“独一无二”的簪子有信心,不过可惜,她那柄簪子在粘杆处还有好多一模一样的…… “王爷!”话说……你家岳礼先生,早就不是王爷吧?府上的规制都被人改掉了,怎么称呼还是改不掉呢? “福晋,你别拦着我,今儿个我非得把皓祯开导明白。”岳礼是男人,即使认为是雪梅勾搭坏了他的好儿子,他的想法也不过是想要把人远远的发卖了,不想和这种“不三不四”的女子有过多的交流。 “王爷,我们把人带回府里慢慢审讯,这里青天白日的,里里外外也围了这么多人,想来也是不好,不如我们就先回去吧!”雪茹低声的在岳礼身边说着,一边说一边示意他看看周围的人。 因为富察家的下人太多,所以只有两个得用的婆子和几个侍卫跟了进来,还有许多家丁婆子把帽儿胡同挤了个水泄不通。而这些人的出现,也使得许多原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百姓们对这个平凡的小院儿起了兴趣。可是看看这些衣着不凡有趾高气扬的奴仆们,大家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围观,探头探脑的,倒是有不少。 硕王突然想起了通知单里的那一句“在帽儿胡同一带造成了极大的不良影响”,看看周围墙头门缝里那些或明或暗窥探的目光,看了看院子里混乱的状态,鼻子里哼了一声,一甩袖子:“把那个孽子给我捆上,我们回府!” 雪茹一看,有戏,又看着那边仍然在帮助雪梅奋力甩开婆子钳制的小霜,也装模作样的鼻子里一哼:“把这里的人都给我带回去,我要好好问问她们!” 硕王一行人在帽儿胡同大闹了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把人一窝蜂的撮走了,徒留一群八卦的人们。于是街坊四邻的,就都不约而同的来到帝后二人所在的院子里打听八卦。作为粘杆处的侍卫,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大家心里都有数。不一会儿,周围的邻居们就听了满耳朵的“前硕王世子和他外室之间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心满意足的回家做饭去了。 话说硕王一家子回了府,立刻就开始了对雪梅和小霜的审问,当然,这种审问是由雪茹福晋来进行的,至于富察岳礼,他还要去教育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富察皓祯。 我们就不要去管岳礼是开导了富察皓祯50大板还是罚抄了200遍家训,我们单来看一看雪茹和雪梅的沟通过程。 雪梅主仆二人跪在雪茹的面前,一个战战兢兢哆哆嗦嗦,一个假装战战兢兢的哆哆嗦嗦,面对两个已经吓破了胆子的姑娘,雪茹把周围令人胆寒的婆子都打发了下去,只留下了心腹的齐嬷嬷。 “你们两个,起来回话吧!”雪茹福晋温声细语的对着底下俩姑娘,令两人同时一颤:雪梅颤的是雪茹突然之间的画风转变,就怕被雪茹这暴风雨前的宁静给刮到天山北边去。至于小霜,那就纯粹的是恶心的了。 雪茹发话,莫敢不从,两个人站起来,互相扶持着,颇有些风雨中坚强不凋零的小花的味道。此时在前头挨板子的皓祯要是见着了,估计又要开始咆哮福晋的不美好不善良不仁慈了。起身以后,小霜还尽职尽责的给雪梅整理了一下衣服——由于这一路的挣扎,雪梅的衣服又有些要掉落的迹象。 “可怜见的,齐嬷嬷,带她们下去先梳洗一下,再来回话吧!”雪茹福晋看着小霜的动作,心中升起一股满意:是个有眼力价的奴才,以后就让她跟着小四了。雪茹这是凭着一朵梅花印记就默认了雪梅是自己亲闺女的身份,按着排行,这应该是硕王家的四格格,不过“小四”什么的……如果皇帝陛下知道了雪茹对雪梅的称呼,他一定会说,你想过韩寒的感受么?(嗯?有什么不太对?) 齐嬷嬷对雪茹一反常态的原因心知肚明,虽然觉得福晋过于草率,而且这不知是真是假的四格格若是安排不好,那就是阴沟里翻船,当年“狸猫换太子”所牵涉到的人员一个都好不了,包括福晋自己。可是自己刚刚已经在回府的路上试探过了,这福晋明显已经被女儿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冲昏了头脑,罢了,自己先去验一验真假,再作打算吧。 齐嬷嬷领命,把人带下去梳洗。一时间,福晋的院子里又是传热水,又是找适合年轻姑娘和丫鬟的衣服,忙忙碌碌,折腾的好不热闹。这一折腾,倒是让福晋忘记了前边她还在挨板子的好儿子。可怜富察皓祯一边挨着班子,一边还在期待着他额娘能够像以前一样从天而降,解救他于水火之中。 齐嬷嬷把雪梅主仆二人带到了福晋院子里的偏厢,澡盆胰子什么的具已备好。但是看看两个澡盆,就立马能分出哪个是给雪梅的,哪个是给小霜的。雪梅那个澡盆,大而干净,水温适中,上头还铺了一层厚厚的鲜花瓣。屏风外头那个,小了不止一圈,水温也有些凉,旁边孤零零的搁着皂角,同雪梅那边散发着香味的手工肥皂明显不是一个档次。(感谢这个世界前赴后继的穿越女) 小霜心里冷笑,面上不显,刚要伺候着雪梅沐浴,就被齐嬷嬷挡住了。“你身上也不干净,自去净身吧!雪梅姑娘就由老奴伺候了。”既然齐嬷嬷这么说了,小霜也只无视了雪梅不断求救的眼神,自去外面洗漱。其实按理说,如雪梅这种身份的人,还真不够格让齐嬷嬷这样的福晋心腹伺候着,可是为了验证雪梅的真假,这沐浴更衣的环节,还真容不得他人插手。 “雪梅姑娘,请由老奴伺候您沐浴更衣。”齐嬷嬷力求温和一点对着雪梅,可惜这点子温和在雪梅的眼里和狼外婆没什么区别。她倒是不敢过于反抗,只能推脱道:“不,不用,我,不是,奴婢哪里能麻烦齐嬷嬷伺候,奴婢自己沐浴就行。”一下子想起小霜在来时的路上跟自己说过的:到了王府就不能称你我了,得自称奴婢,否则是要挨板子的,雪梅就马上改口。这里需要交代一下,在这勾∈引皓祯的一系列的过程中,雪梅逐渐变得依赖作为“军师”的小霜,有的时候她信任小霜都胜过她自己。 “雪梅姑娘客气了,您既然是世子爷的心头好,自然与奴婢们是不同的,您并不用自称奴婢,也不用对着老奴过于客气,还是由着老奴伺候您沐浴更衣吧,让福晋久等了可不好。”齐嬷嬷立马纠正了雪梅的自称。福晋已经愧疚到了极点,这会儿要是再让她听见亲生女儿自称奴婢,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这雪梅,还是供着点好。 不知道是“世子爷的心头好”让雪梅镇定了下来,还是“让福晋久等了可不好”令雪梅冷静了一下,总之在听得齐嬷嬷劝慰之后的雪梅倒是特别配合齐嬷嬷的伺候,甚至连刚入府的小心翼翼都去了不少。在沐浴的过程中,齐嬷嬷把刚刚暗藏在袖口里梅花簪子悄悄的同雪梅身上的梅花印记作了一个比对。压抑住了自己想要倒吸一口冷气的冲动,齐嬷嬷还是极具自控力的把雪梅收拾的干干净净。而那边,早就收拾好了的小霜也换好了衣服,等着和雪梅一起去叩见福晋了。 齐嬷嬷打头领着两个姑娘回正房的路上吸引了各处打探的目光:能让府上两个最大的主子一起把这俩丫头带进来,还让福晋的心腹齐嬷嬷伺候着沐浴更衣,这俩丫头是什么来路?你可要知道,这些年,别说伺候人沐浴更衣了,在福晋身边,齐嬷嬷甚至是连个茶杯都不需要端的! 带着人进了福晋的屋子,齐嬷嬷隐晦的同雪茹福晋点了点头,瞬间,雪茹福晋的眼圈儿就红了……我可怜的女儿,你真的回来了! 跟在齐嬷嬷后头进来的雪梅和小霜见到的就是眼泪含眼圈儿的,不断散发着慈母气息的雪茹福晋。看着如此和蔼慈祥和福晋,雪梅心中暗自得意自己的好运,心想着,我这终于要一飞冲天了!而落后她半步的小霜则觉着腮帮子有些酸疼:当年扔孩子的时候没见你舍不得,这会儿怎么慈母心肠了? 当了这么多年的暗卫,小霜可明白,说是大吉大利的龙凤胎,可比换婴的风险小的多!你进来的时候担风险,出去的时候难道就能平安顺利了?不如就索性声称:生的是龙凤胎要来的容易的多。当年冒着风险给丢了,如今这百般不舍,千般难过的样子是给谁看呢! “雪梅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奴婢小霜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请安的礼仪是齐嬷嬷洗澡后临时给二人培训的,二人不过是说着吉祥话,依样画瓢的模仿一下动作,行礼的姿势什么的,没一个标准的。好吧,小霜是能标准但是不愿标准。 不过,就是这样乱七八糟的姿态,也能让福晋觉着:不愧是我的闺女,规矩就是好。“好孩子,你过来,叫我好好看看。”看着雪茹完全忽略了自己存在的小霜,十分识相的立到了旁边,同齐嬷嬷一起充当人形立柱。 “好孩子,你叫雪梅是吗?”雪茹对于这个名字并没有想太多,她自动认为是女儿身上的梅花印记引导着人家给闺女起了一个类似于亲妈的名字。可是如果她知道这个名字是皓祯给他的梅花仙子起的,甚至连给他额娘“避讳”的念头都没有过,我想她应该就高兴不起来了吧。毕竟现实太残酷,还是让雪茹福晋沉浸在她的臆想里吧。 “回福晋的话,我是叫雪梅。”这雪梅也是机灵了一把,并没有跟着福晋炫耀什么“还是皓祯少爷亲自给起的”之类的蠢话。 “好孩子,今年多大了?”雪茹一边问话,一边摩挲这雪梅的手,这要是个男人,妥妥登徒子的状态。 “回福晋的话,十八了。”雪梅让她摩挲的有点发毛,但是还是力求镇定的回答福晋提出的问题。 “十八了,和皓祯一样大啊……”雪茹眼圈儿又红了,突然她摩挲的手顿住了,把雪梅的手掌翻过来,仔细检查:“这是……”她轻轻的抚摸着雪梅手上的茧子。“回福晋话,这是小时候干活留下的茧子。” 雪梅再怎么说也就是个普通百姓的女儿,帮着家里干活儿什么,有点薄茧是很正常的事情。可这在慈母状态满格的雪茹看来,这就是她闺女遭受非人虐的的铁证。一时间情难自已的她一把把雪梅搂在了怀里,眼泪登时就留了下来:“我的儿啊……你受苦了……”我的儿,这三个字其实是有着非常宽泛的意义的,在大多数的情况下,这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种爱称,并不是真正对自己孩子的称呼。可是,在这一刻,齐嬷嬷和雪茹以及旁观的小霜都知道,这雪茹福晋真真切切叫的,就是她自己的女儿。 可惜,女猪脚之一的雪梅姑娘却没有这样认为,她只是觉着福晋简直太过和善了,和善到她几乎要忘记头先在帽儿胡同的时候,她第一次所见到的飞扬跋扈的雪茹福晋了。当然,这也是“几乎”所以,此时此刻的雪梅一个人僵直的被雪茹抱在怀里,不知道要做出怎样的反应才算是合乎情理和规矩。 “福晋既然这样心疼雪梅姑娘,也是姑娘的福分。雪梅姑娘作为世子爷的心头好,既然已经进了府,福晋就定然不会亏待了姑娘的。”齐嬷嬷的声音好像是背景音乐般适时响起,成功的遏制了雪茹福晋汹涌澎湃的情绪,和脱口而出的不合时宜的话语。 “是了,是我魔障了。”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雪茹福晋很快就能恢复清醒了,更何况“世子爷的心头好”这几个字齐嬷嬷为强调重点,声音大的估计连外头探风向的扫洒婆子们都能听清楚了,更别说身在屋里的雪茹福晋了。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这会儿倒是想起身家调查了。 “回福晋的话,我家里没有什么人了,只有一个继父,不过因为他把我卖给了皓祯少爷,所以断了联系了。”这些对话她和小霜都有练过的,就防止以后入了王府她一下子紧张就把该说的话忘记了。这回话也是有技巧的,比如她就没说,她之所以被富察皓祯买走,有相当一部分是故意的,而她继父也从没虐待过她。 但是雪茹不这么想,在雪茹的脑海里,已经脑补了一大堆继父欺负柔弱孤女,小女孩身单力薄不能反抗的悲惨事迹。“继父,怎么会是继父?你的身生父母呢?” 重头戏来了:“回福晋,我的亲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因为是个女儿,就被宗族以不得继承祖宗基业为理由,把我和我娘赶了出去。我娘的娘家也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为理由,把我和我娘赶走了。我娘为了把我养大,只能改嫁给我的继父,可是没过几年,也因为难产就去世了,所以我才只得跟着继父生活。” “回福晋,奴婢有话要说!”小霜在此时如同一个大义凛然的忠仆一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下,“福晋,我们姑娘绝对是好人家的女儿,她小时候的襁褓精致极了,那是她娘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她本想拆了给皓祯少爷做荷包的,但是被奴婢拦住了,我们姑娘绝对不是什么不三不四人家的女儿,姑娘的亲生父亲绝对不是个泛泛之辈。”说完咣咣磕头,把一个仆人就怕主人被别人误解的情状展现的淋漓尽致。不过,一边磕头,小霜一边自嘲:十八年自己没能给她磕过头,就算还了她的生恩罢。不过,刚才那一跪倒是有些狠,可见演戏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襁褓?”雪茹来了精神,可是当年包裹女儿的那一个?若真是那样,那人家的宗族把她们赶出门是必然的——孩子是捡来的,你家已经绝户了,我们凭什么要给别人家养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这一出戏,是小霜早就跟雪梅商量好的,在雪梅的概念里,这不过是为了让皓祯的爹娘更好的接受自己,力争当个良妾什么的。而在小霜这边,这就是完成任务的探路石啊! “回福晋,就是我们姑娘出生时候包着的那块。”这话是早就和雪梅串通好了的,那襁褓是小霜拿来的,哄着雪梅说是前头那个人家赏下来的旧布料。雪梅见识有限,只觉得那布料华贵异常,哪里会想到是贡缎,单纯的以为是只是大户人家的华美料子,只因放的久了,所以拿出来赏人的。 “可有带来?”福晋此时也下意识的松开了对雪梅的搂抱,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眼前这个有些面熟的丫鬟上了。废话,能不眼熟吗?前头三个格格和眼前这个姑娘可是同一个生产厂家不同批号的产品,大异小同总是有的,当然看着眼熟。 “回福晋的话,因为来的时候匆忙,落在帽儿胡同了。”何止是匆忙二字可以概括的,那根本就没有时间给她收拾东西! “齐嬷嬷,你去,和这个……这个丫头一起去一趟帽儿胡同,去把那襁褓拿来我看。”雪茹一下子想不起这丫头的名字来,却不妨碍她给小霜指派任务。 “嗻。”齐嬷嬷领命而去,顺手稍走了还跪在地上的小霜。偌大的房间只留福晋同雪梅絮絮叨叨的说话,外头留了两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听唤。其实说是说话,不过也就是雪茹发问,雪梅回答。比如:什么你家原在哪里啊?家里原还有什么亲戚啊?你继父是不是虐待你啊?之类的。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虽然已经在心底确认了雪梅就是她自己的亲生闺女,可是在听得还有襁褓之后,福晋就还是想要再次确定一下,这雪梅到底是不是她的闺女。人对于雪梅来说,此时,她还没有生出:“小霜知道的太多了,我得做掉她”的龌龊思想,一心一意的把小霜当成自己的主心骨。主心骨不在,自己还要面对雪茹福晋的“拷问”,她自己也是度日如年。 终于,等着齐嬷嬷和小霜回来的时候,这一对伪母女都已经没什么可聊的了:雪梅默默的在给福晋捶腿,雪茹则是在享受这女儿迟到了十八年的孝顺。襁褓连同包裹着的布料一同递了上去。随着包裹逐渐被打开,雪茹不自己觉的已经屏住了呼吸,不光她是这样,就连齐嬷嬷也是如此。当襁褓露出了一个角的时候,雪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低呼了一声:“呀!” 齐嬷嬷不愧是雪茹身边第一得力的嬷嬷,当即就接口道:“福晋可是看着这料子眼熟?咱家早年也有这样的缎子,不过是不应时了,都散去给下人们做衣服了。”齐嬷嬷,你家拿贡缎给下人做衣服? “是啊,是啊……”雪茹深吸一口气,控制自己的情绪:“我说怎么见过似的呢……”看向雪梅的眼光却是慈祥的能滴出水来。 “好孩子,既是进了我们府里来,就安心的住下吧!你先跟在我身边学学规矩,然后我再安排你去皓祯那儿,你看可好?”雪茹心里想的是,自己先把姑娘□□一下,然后再以良妾的身份给她和皓祯好好操办一下。等着将来再来什么主母,也不能随意糟践自己的女儿了,哪怕是公主也不行。话说,你们一家子对于“尚主”这回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执着。 一场闹剧即将上演…… 第102章 闹剧(二) 结果就是等着岳礼收拾好了他那不肖的长子,回过头来询问福晋的处理进度的时候,猛然发现,那两个,确切的说是一个祸头子竟然成了福晋身边的大丫头,更有甚者,她们还开始接受正规的礼仪培训。这真是叔可忍,婶儿也不可忍了。 “福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岳礼喘着粗气问道,他不停的深呼吸,有一种随时心脏病发的状态。 “王爷息怒。”雪茹福晋语重心长:“我刚刚去看了皓祯,那孩子昏迷的时候还念叨着这雪梅的名字,可见是对这丫头真上了心。我就想着,皓祯的身边迟早是要放人的,不如就先把这雪梅留下,调∈教一番,也好顶个伺候的人。不是我说,眼看着皓祯那孩子为了这雪梅都要走火入魔了,这突然一下子把人弄走,我怕皓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不如先把这雪梅留下,徐徐图之我们总不能为了打只老鼠而伤了玉瓶啊!”徐徐图之,是图个怎么样的结果,我想岳礼和雪茹之间的想法必然是天差地别的。倒是耗子和玉瓶……呵呵,谁对应了什么,这个课真真的有待研究。 “哼,妇人之仁,我富察岳礼的儿子怎么可能这么没出息?长于妇人之手,就是缺少男子汉气概,西山军校也没教好他!都是鬼扯!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今天爷要歇在书房。”岳礼这气的是晚饭也顾不上吃了,一甩袖子,他走了。 “行了,也折腾一天了,你们俩也下去休息吧。”雪茹看着岳礼甩袖而去,并不动怒,好像这种事情常常发生一样。哎呦,这和岳礼同雪茹之间鹣鲽情深,夫妻恩爱的传闻大相径庭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霜心中存有疑惑,却并不着急,早在她接了这个任务的时候她就有意识的透过各种渠道在硕王府里布置眼线,想知道的事情,不过需要时间而已。更何况,今儿个最喜欢八卦的暗卫第十八,也就是她在粘杆处里的手帕交不当值,必然会跟着回来看热闹。就硕王府这守备能力,她应该还不放在眼里。刚才硕王同福晋之间的互动她都起了疑心,更何况是超级八卦的第十八,不到晚上,应该就会知道结果了。 福晋虽然是让雪梅和小霜一起下去休息,可是休息的地点明显不同。雪梅作为即将过了名录的半个主子,拥有一个独立的房间;而小霜作为仆人的仆人就只能去挤大通铺。不过这雪梅初入王府,心中还是有许多不安,所以就求了齐嬷嬷让小霜同她一起睡,美其名曰:给她值夜。 雪梅的要求大大的方便了不知道怎么脱身的小霜,两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小霜给雪梅倒了杯带有麻沸散性质的茶水,直接放倒了絮絮叨叨不知安寝的雪梅姑娘。确定雪梅已经彻底躺平,小霜换了一身夜行衣,借着夜色的掩护偷溜到了雪茹福晋的房顶,展开新的一轮窃听行动。 “嬷嬷,那是我的女儿啊!”雪茹福晋似乎是对自己的房间安全很放心,毫不压抑自己的声音,对着心腹嬷嬷哭诉:“这么些年,她吃了那么多的苦,我竟然连皓祯正室的位置都不能许给他,我对不住她啊……” 呵,这就承认了?皇上交给我的任务是不是就算完成了?雪梅有些犹豫,皇帝当初就是命令她调查自己的身世,她七拐八拐查到硕王一家的时候,皇帝又说,必须自行确认之后才算完成任务。这回,是硕王福晋亲口说的,应该算是确认完毕吧? 刚想离开,就听齐嬷嬷说:“福晋,您就是再疼惜四格格,也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如今,还不是我们能放松的时候啊!”呦呦,这里头还有别的事?“如今继承制度改了,要是皓祯少爷不能从军校毕业,家业弄不好就要落在那贱蹄子那房了。”那贱蹄子,特指翩翩侧福晋。 “呵呵,落到她那一房?她做梦!这么些年,我和王爷鹣鲽情深谁人不知,哪个贵妇不羡慕我的好运气,可是她们可不知道这王爷和我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至于那个贱蹄子,不过是钻了空子罢了!你看她除了头一两年还略有些宠爱,如今连见王爷一面也不得了,她的儿子再争气有什么用,不如淮安那小子在爷面前说皓祯一句好话!”雪茹福晋笑的很狰狞,一点也看不出在外头的温柔慈善。 这硕王一家不是有故事,这是有事故啊! 至于后头就是福晋跟着齐嬷嬷抱怨她这些年是多么的忍辱负重,多么的千辛万苦,一直咬牙坚挺,和硕王演一对恩爱夫妻,听外头那些福晋口里含酸的讽刺,顶着独宠的名头,独守空房。期间夹杂着齐嬷嬷的劝慰:什么福晋你再忍一忍啊,忍过了就好了,福晋你再熬一熬啊,皓祯少爷继承了爵位你就解脱了啊之类的。 小霜懒得听,直接绕道去了硕王的书房,刚刚踩到房顶,就看对面不远的第十八对她打了个卧倒的手势。于是,小霜从善如流的匍匐在了硕王书房的顶上。内院一般靠上了岁数的婆子值夜,而外院通常靠的就是侍卫了。可是硕王书房,按理说应该是侍卫值班的重点关心地带,这方圆百里,怎么连只看门的狗都没有呢……等等! 小霜突然听见耳朵底下的瓦片里传来十分不和谐的啪啪啪的声音,而且男人的声音还不知一个?!这是什么情况。悄悄的移开了一块瓦片,额……只看到了一片地砖,原来是方位不对,瞅一瞅四下无人,再加上脚下房间里的人都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她在房顶上走两步,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抬起身子,小霜挪到了暗卫第十八的身边,借着她挖开的那个洞往下看。 啧啧啧,原来硕王他老人家还有蛰伏于他人之下的爱好,不仅如此,他身∈下还有一个妙龄少女,看着眼熟,好像是今天来福晋房间传话的那个丫鬟。而那个男人,就是今天第一个上手捆了皓祯的那个侍卫。呦呵,熟人啊! “淮安,再……再快……”硕王一边催促着身后的人加速,他自己也提了速度,身下的丫鬟娇喘的声音也一次比一次高。突然,硕王一摊,趴在了丫鬟的身上,那丫鬟也配合的叫唤的声嘶力竭。可惜,在房顶的小霜和暗卫第十八看的倒是清楚,那丫鬟的表情是明显的不屑。而硕王身后的淮安却好像没看见那丫鬟的冷笑,继续努力耕耘。事实证明了,果然年轻就是有活力啊!他甚至还能隔着硕王与那丫鬟接吻,而硕王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对……好一副酒池肉林的靡乱景象。 原来,这就是福晋嘴里提到过的淮安。如果他和硕王是这种关系的话,那硕王次子再怎么努力也确实拼不过人家的一句话啊!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淮安也瘫了身子,从硕王的身上下来,仰面躺在了硕王身边。小霜想了想刚才的状态,对于下面那丫鬟的承重能力表示赞叹:没看出来她小身板不怎么丰满,但是承重力挺强啊! 平了呼吸,那丫鬟主动去叫水,服侍了那两个大爷收拾好了之后,才轮到她去收拾。洗干净了,岳礼同淮安并排躺下,那唤作玲儿的丫鬟却独自去睡了外间。看来,这叫淮安的男人才是硕王的真爱啊,这玲儿,不过是硕王掩人耳目的工具罢了。 事实证明,雪茹是知道硕王究竟是个什么货色的,她甚至是同硕王达成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协议。不过,这硕王是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爱好的?如果他一直是喜欢这口儿的,那翩翩就不应当进府才对啊!秉着刨根问底的精神,小霜和第十八又查了月余,在岳礼终于松口把雪梅给皓祯当通房之后,查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张折子递给了因为小霜“办事拖沓”而怒气冲天的皇帝。 在小霜确认自己身份之后就递过一份折子,算是完成了皇帝“在月末之前”完成任务的要求。而岳礼的特殊爱好确实引起了皇帝的好奇,要说这个世界有什么不好,就是消息过于滞后,这要搁在现代,顾俩私家侦探,安俩隐蔽的摄像头,妥妥的看直播的节奏啊!虽然不符合法律法规,但弘历表示,我是皇帝我怕谁!如今,摄像头也没,现场直播也没,想知道个来龙去脉居然还得等折子,皇帝陛下很憋屈。 原来,这岳礼一开始也不知道自己的特殊爱好,他宠爱翩翩其实也有她的轮廓过于深刻,并不同于一般闺秀的英气长相。遥想当年,某日,一个爬床丫头炖了一锅下了药的十全大补汤,假借了福晋的名义给硕王送温暖。结果喝了汤的不仅有硕王,还有在旁边服侍的随从。两个红了眼的男人加上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一场闹剧就发生了。 其实硕王也不是没有试图反攻,但那丫头药下的太猛,已经红了眼的侍从管你是丫鬟还是王爷,压了再说,手无缚鸡之力的硕王还真就没拼过自己的侍从。至于那丫头,更是因为初次承宠,又遇上了被药物弄红了眼的硕王二人,直接就交待在床上了。从此以后,硕王就发现了人生的新乐趣,从此在被压和压别人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第103章 反应 皇帝陛下面容抽搐的看着暗卫第十五递上来的折子,心中无限感慨。这究竟是个什么世界!他突然觉着当年自己看的那个什么“梅花烙”的剧本根本就是某个台湾女人随便写写的,硕王这里才是最大的伏笔啊!就这,绝对可以开了《背后的故事》节目…… 说好的夫妻情深呢?说好的视如己出呢?说好的偏听偏信呢?硕王你她妈的这是给我打开了异次元的大门啊!如果皇帝还是21世纪的他,那必然要让旗下小报记者24小时跟拍硕王,就这架势,娱乐版头条、社会新闻版头条加上硕王拐着弯的“皇亲国戚”身份,妥妥的在时政新闻版也可以混上一个版面啊! 皇帝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告诉十五,在一周……在七日之内,就是制造证据,也得把硕王这一家子给我解决了!”这都是什么玩意,当家的男人雌雄莫辩,当家的福晋一天想的就是如何把闺女变成儿媳妇,侧福晋和庶子倒是可以捞一捞……暗卫的头领接到了皇帝的最高指示,默默的退下了,他悄悄地走,正如他悄悄的来。 皇帝陛下自认为这件事就告以段落,却忘了当日在帽儿胡同的,可不止他一个人。晚间到了坤宁宫就寝的时候,皇后就抽冷子问了一句:“硕王那家子最后到底是怎么解决那个外室的?不对啊,当年,你好像同我说过,那外室才是真格格?!” 刚刚有些睡意朦胧的皇帝略心塞,这还让不让人好好休息了?硕王一家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折子上恶心完了朕,在睡前也要恶心朕一回!毫无理由的迁怒什么的,简直是睡眠不足的又有些起床气人们的必备技能。 皇后的好奇心没得到满足,皇帝自然就不能安安生生的睡觉,只得挑那他觉着还不算恶心的内容说与皇后听了。不过,就算如此,也不能避免同皇后略微解释一下硕王“蛰伏于他人之下”的特殊爱好。因为他实在是没办法和自家老婆解释,为什么硕王和硕王福晋相敬如冰,却还是对福晋言听计从。开玩笑,那个什么淮安明显就是福晋的人么! 听过了《皇帝书场》栏目,景娴半天没能回神。虽然这断袖之好、龙阳之癖古已有之,可是活生生的例子她还真没听过。在家的时候兄弟虽然胡闹,可是外头的那些污遭事是绝对传不到她的耳朵里的。嫁人之后,就是弘历的后院,弘历又不好那口,就更不会知道这些事了。若说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的,那还得是经营着*的和亲王弘昼,可是谁家小叔子会在唠家常的时候跟你说他名下的小倌馆又接了怎样不可思议的客人么?别说是嫂子啊,就是额林布,弘昼也是不会说的嘛。 《皇帝书场》一结束,皇上就闭了眼躺下,心想,此时终于能进入梦乡了,抬眼却看到景娴受惊过度的样子,呆愣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间,皇帝陛下颇为自得:哎呦,就这点小事,景娴她竟然都接受不了,接受能力实在是太差了。 皇后的接受能力好不好,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了,反正她接受不了,皇帝陛下就不能安心睡觉。倒是有一个人,他接受能力是好的出奇。那就是我们上面提到过的,伟大的大清第一纨绔子弟大清夜间娱乐事业领头羊唯恐天下不乱第一人和亲王弘昼。皇帝秉持着自己恶心不如一起恶心的阴暗心理,着人把《富察岳礼调查报告》复制了一份同城快递给了眼看就要进被窝的弘昼。 本来都在正院福晋房间准备洗洗睡了的和亲王,在接到层层上报的消息后,还以为大清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于是急忙又穿好了衣服,匆匆来到前院的书房。等待在此的粘杆处侍卫把折子往上一递,也不等着和亲王的回馈,直接脚底抹油的溜走了。 因为是粘杆处的侍卫送上来的折子,所以和亲王也不敢耽误,看第一页的时候面容还正常,翻过来看第二面,就带着坏笑了,看到最后,和亲王也受到了他哥仰天大笑的传染,开始哈哈大笑。鉴于和亲王笑起来并不是皇帝那种爽朗的感觉,他还带着些阴险,就有点奸臣的奸计得逞的感觉,如果弘昼是个女人,大概就是妖妮大姐“哦吼吼吼吼~~~”的状态。这样的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在弘昼书房周围站班的各种执勤人员表示,王爷这又要坑哪位大人了吧……为那位大人默哀一分钟…… 弘昼把折子从前翻到后,细想了一下,把硕王的部分翻出来,一边看,一边笑的诡异,甚至他还吩咐李德全去准备了茶水和瓜子,琢磨了一下把这一段搬上戏台子的可能性……嗯,正规场合演不了,咱还有合法盈利的特殊场所嘛!不知不觉,子夜就过去了……眼看天就要亮了,弘昼就直接宿在了书房。 第二天一早,连饭都没吃,他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王府,直奔帽儿胡同。咣咣敲开了粘杆处的据点,逮着一个暗卫就问:“爬富察岳礼房顶的那个,是哪一个?”弘昼作为皇帝的嫡亲弟弟,唯一一个没被过继出去的亲兄弟,对于粘杆处的势力还是略知一二的。应该这样说,他哥想让他知道的,他必保知道,他哥不想让他知道的,他知道了也装不知道。妥妥的国民好弟弟! “回王爷,是在下。”十八往出一站,弘昼就呆了:我去他姥姥!居然是个女的?这折子写的,都赶上街坊流行的话本了,这居然是个女人写的?这要是放天桥儿底下,刘麻子都没地方站啊!“来来,到屋里,把你看到的,都给爷完完整整的复述一遍!那个谁谁谁,去,给爷买点小笼包子,点心稀粥什么的,爷今儿个就跟这儿听书了!刘徳柱,去宫里递个折子,就告诉我皇兄,说我今儿个要给他调查富察岳礼的不法证据,下回大朝会,肯定让他收拾了那个外八路的异姓王。” 王爷,你翘班的借口能在随意点么……调查富察岳礼的不法证据……所谓春秋之笔,呵呵…… 刘徳柱揣着弘昼昨晚,是今早头睡之前就写好的,热气腾腾的请假折子,心中忐忑的往宫里去了。听说,最近皇帝陛下出台了一个什么考勤制度,即使是有请假折子的,没有太医开的诊断也是要扣薪俸的……王爷,这是一高兴给忘了吧?忘了?你真是太傻太天真,你家王爷请的是“事假”,不需要请假折子。作为皇帝陛下极不靠谱的弟弟,在慈宁宫打了三个滚儿之后,弘昼得到了一个月可以有三次带薪事假的权利。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想扣和亲王的薪俸,还是比较难的啊…… 皇帝在让人给弘昼送消息的时候就已经料到这个结局了,这等热闹要是不去看,怎么能对得起他假扮乞丐看热闹的八卦热情。弘昼的接受能力,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要比自己的接受能力还高。活丧什么的,现代人都不怎么玩得起哪!要不,在大清也弄个什么《水果周刊》、《x都日报》丰富一下大家的娱乐生活? 皇帝那边该上朝上朝,该批折子批折子,弘昼这边却是抓耳挠腮了。虽说十八的说书能力比茶馆里的女先儿讲的还要生动,可是毕竟不是现场直播,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要说,这十八也是个人才,一大姑娘,讲到硕王书房里的活色生香,完全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口齿伶俐,一点儿不好意思的感觉都没有。如果硕王也在互联网上爬过,他一定会说:姑娘,我敬你是条好汉! 好汉十八姑娘给弘昼讲完了彩色故事,看着弘昼一脸意犹未尽,直觉嗅到了同类讯息的十八,鬼使神差的提议:“王爷,硕王府的书房守备极差,就是多两个人趴在房顶上,应该也是无碍的……”十八话未说完,就被这院儿的管事一脚踢跪在了地上,按着她的脑袋请罪。 “王爷饶命,十八冒犯王爷威严,还请王爷发落。”靠,那是和硕和亲王,享双亲王俸的超品王爷,你叫他和你一个身份都见不得光的暗卫一起去爬房顶?!你不要命了?粘杆处这些年也光顾着培养这群暗卫的办事能力,完全忘记培养他们的处世能力,比如,十八,作为一个人形窃听器完全木有问题,但是作为一个人类,就有点脱线了。这不,要坑上司了…… “你说……有没有可能,本王自己上房,不被屋里的人发现?”弘昼摸着下巴,十分认真的询问,惊掉了除十八以外所有人的下巴:我的个妈呀,王爷,您真想去爬房顶?!皇帝陛下,您弟弟要上房揭瓦了,您真的不管么?您还是把他拖回去上朝吧!这是帽儿胡同里所有暗卫的一致心声,还要附加宽面条泪流淌在心底…… 第104章 收获 和亲王到底还是威胁了粘杆处的侍卫,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弘昼带上了富察岳礼书房的顶上。因为和亲王他老人家说了,如果你们不带我上房,我就让你们从今以后都上不了房!作为一个和硕亲王,他这点力度还是可以有的,不就是上个房么,这有什么。 于是,在这个月暗星明的夜晚,和亲王和暗卫第三、暗卫第十八一起趴在了硕王岳礼的房顶上,企图围观一场叠罗汉的好戏。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这一天,硕王家里没能上演活色生香的叠罗汉,反而上演了一场家庭伦理剧。 前面我们提到,硕王对于富察皓祯这个儿子还是真心爱护的,所以一直以有一个优秀的合法继承人而感到骄傲不已。现在,这个优秀的种子选手因为一个女人要不能发芽了,岳礼怎么可能不着急? 对于雪茹福晋的处理办法,岳礼很不赞同,可是被淮安安抚了,暂时消了气而已。他现在已经没有了正式编制,属于领干薪的编外人员,每天没事做就是品鉴一下书画,琢磨一下怎么安排俩儿子。这不,这天他去福晋的院儿里用晚饭,看见了雪梅和小霜,火气再次冒了起来。 当即就摔了筷子,没等雪茹分辨,就把雪梅和小霜一起拖到了前头书房。按着岳礼的想法,那就是既然你雪茹不收拾这两个来路不明的东西,那就别管我是如何收拾她们的了!这不,刚把人拖过来,还没开始审问,雪茹福晋也就紧跟着来了。 “王爷,您不能这样做啊!”雪茹刚一进屋,张口就来了这么一句,也不管里面是个什么状态。话说,大妈,您来早了啊,岳礼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 “父王!您快放开雪梅姑娘!”富察皓祯也顾不得前阵子被他爹暴走过后没有缓过来的身体,从得了消息以后就直接奔着他爹的书房来了。因为他作为王府继承人,所以自然也是住在前院的,纵使得到消息的时候晚了一点儿也能和雪茹前后脚踏进书房。 一进书房,发现这俩人不过是好好的跪在地上,雪茹先松了一口气,心中的石头先落了一半儿,跳到嗓子眼儿的心暂时回到了食道,嗯,还没重新落回肚子里。富察皓祯更是一个健步上前,把跪在地上装可怜的雪梅一把拉倒身后,护的严严实实,至于跪在地上的小霜,那还真是连个眼神都没给。不过小霜倒是乖觉,自己站了起来,跑到雪梅身边,不断的安抚她,当一个忠心耿耿的贴身丫头。 “你们两个,大晚上不休息,为了两个奴婢闹到本王的书房来,这成何体统!”硕王觉着他很没面子,他在退休之后几乎已经不管事了,这回好不容易想要找回一点一家之主的感觉,居然被老婆儿子接连阻挡,火气蹭蹭的就往上冒。 “胡闹!福晋,你什么意思,这个家里,本王现在连个奴婢都处理不得了吗?”说罢,扫落了桌子上的茶杯,那杯子落在地上,摔了个响儿脆。更年期妇女不好惹,更年期妇男也是挺不好惹的。 “父王,雪梅不是奴婢,她是我最爱的人。”皓祯又开始了他的真爱论调:“父王,我和雪梅相识于微末之中(是她的微末之中),彼此一见倾心(你倾色,她倾钱),我们真心相爱,日久生情(日,久生情),你们光凭外力是不能将我们分开的!” 皓祯表白了一通,又跟着他爹开始灌心灵鸡汤:“父王,虽说婚姻都要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这样却使得多少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古有焦仲卿与刘兰芝,今有我和雪梅啊!父王,您也年轻过,这么些年,您与额娘鹣鲽情深,您一定会明白我的感受的对吧?”对个屁!你哪只眼睛看到你爹你妈鹣鲽情深了?早二十年也许有,如今,呵呵……你爹倒是有个情深的对象,可惜是个同性。话说,富察皓祯,你要是再说下去,你爹也为爱冲昏头脑了,弄不好,你会多个爹哦~ “王爷!”小霜这会儿跪下了,双手递上了一个令福晋魂飞魄散的东西:“王爷,我家小姐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您看这缎子,绝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上的!我家小姐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不过是被人偷了出来才流落在外,若是能为我家小姐找到亲生父母,王爷,我家小姐是不是就能和皓祯少爷终成眷属了?” 雪茹是要了雪梅的襁褓来看,但是小霜以给小姐留个念想为理由又把那襁褓要了回来。齐嬷嬷倒是想要找个机会把这襁褓偷出来,找个没人的地方安静的处理掉,可是总没能得手,谁能想到一个丫鬟会随身携带这个东西呢? 那毕竟是贡缎,确实不是谁家都用的起的。宫里赐下的东西,多是有记录的,做了什么,做了多少,剩下多少,怎么用的一清二楚。硕王作为一个大老爷们,估计也不记得自家孩子当年是用什么做的襁褓,可是架不住他查啊!更何况,这个石榴百子的大红贡缎当年可是各家福晋争相跪求的好东西,赐出宫外的一共就三匹。自家就有一匹!这三查两查就能查到自己的头上,不过,事情也过了二十多年了,应该……不那么容易查到吧?雪茹福晋脸色忽青忽白,看的小霜这叫一个痛快:你当年换孩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想那么多呢! “拿来我看!”虽然时隔多年,但是这襁褓依然光泽如新,硕王就知道这襁褓绝对不是凡品。若这雪梅真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儿,弄不好就是后宅斗争的牺牲品。不若先去打听一下这雪梅的身份来历,若是真有什么出处,那给皓祯当个侧妃之类的,应该也算是给他添了一份助力。若是来头真的很大也不要紧,这雪梅明显和皓祯就是生死相许了,不怕那家人不把女儿嫁过来! 硕王这边正在闹腾,那边儿就有人在硕王府外头砸门,说是有要事禀告王爷,事关他的亲生女儿。硕王倒是没有多想,还以为是嫁出去的某个女儿出了事,让人赶紧把人带了过来。来人也不怯场,进了屋就跪在了硕王面前,行了大礼,说道:“启禀王爷,老奴的一家有罪啊……但是罪不至死啊……可怜我一家十五口,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啊……”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硕王听的糊里糊涂,倒是齐嬷嬷脸色煞白,马上要晕死过去了。 “回王爷,这事情要从二十几年前说起。当年福晋有孕,因已经有三位格格了,所以担心肚里还是个格格……”这老头话没说完,就被雪茹打断:“你胡说八道!来人,把这个疯子的嘴给我堵上,拖出去!” “慢着!让他给我说!”硕王这会儿也反应过味儿来了,看着雪茹同齐嬷嬷明显不同的态度,瞬间一串的阴谋就已经出来了,但是却也没往狸猫换太子的地方上想。随手指了两个人,控制住了雪茹主仆二人,听着那来人继续说。 “福晋的心腹齐嬷嬷就托我家老婆子在外打探有没有差不多月份的产妇,养在庄子上。等着福晋生产的日子,若是男孩还则罢了,若是个女儿,就让人把男婴送进来调换……当年……福晋……生了个女儿!”老头子下了大决心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按着约定,我们把孩子送了进来,把小格格抱出去丢掉。可是路过的一家人因为没有孩子,就跟我们要了格格去当闺女……我们也是心疼格格,就把格格给了出去。事后,齐嬷嬷给了我们一笔银子,用了借口把我们一家子远远的打发了。本来这些年也相安无事……可是,前阵子,不知道拿来的一伙儿人,把我们一家子屠了个干净!因着我去邻居家串儿门,才躲过一劫啊!一把火烧了个一干二净,我们家连五个月的小孙子都没能活下来啊!在废墟里,我捡到了一块王府的腰牌……”老头子说到这儿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王爷啊!您可要为我一家十五口做主啊!哪怕是我们有罪,但罪不至死啊!我们就是一个下人啊!福晋叫我们往东,我们不能往西……王爷,我愿意戴罪立功,帮您把格格寻回来!” 老头哭够了,还继续剖白:“格格的肩膀上有一个梅花印记,是用福晋最喜欢的簪子烙上去的,老奴记得清清楚楚,那家人是来京城探亲的,带着格格去了一个小城……” 也不知是那老头子说的内容太有震撼力,还是雪茹被硕王指过去的侍卫彻底的控制住了,总之,这老头是顺顺利利交待了来龙去脉,也没被打断过。 弘昼趴在房顶,摸着下巴,虽然没能看到我想看的,但是,这也不虚此行啊……不错,不错,明儿个有好戏了……噗吼吼吼吼~~~~~~ 第105章 梅干烙 这老头子口齿伶俐,虽有些紧张,却完全不影响事情过程的表达和事件的完整性,甚至和雪梅给福晋编造的身世都完全吻合,更神奇的是,他竟然真的就是当初帮齐嬷嬷处理换子后续事宜的婆子的丈夫!咳咳,有这等能耐做到这个地步的,自然就是隐藏在背后的粘杆处在编人员,或者说皇帝大人啦! 皇帝想要粘杆处迅速的处理这件事,恰巧就赶上齐嬷嬷派人去解决这一家子。粘杆处的人当然不能看着重要证人就这样挂掉,于是救了这老头的儿子还有孙子,以及他正在怀孕的儿媳妇,剩下的,抢救的不怎么及时,挂掉了。 为了给家人报仇,也为了确保粘杆处救下来的人质们的安全,这老头自然就是按着剧本该怎么演,就怎么演啊! 弘昼从爬房顶的过程中得到了第二天上折子弹劾硕王的主要内容,富察岳礼在老头的叙述中得到了雪梅竟然就是自己亲生女儿的震撼事实。硕王福晋雪茹和她的心腹嬷嬷早就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嘎——的一声,抽过去了。 面对在自家上演的狸猫换太子的戏码,硕王接受不能。他倒是没说出什么:“我养了他二十年,他就是我的亲生儿子”这样的话来,但是面对自己疼宠了二十来年的富察皓祯,他确实也是说不出狠话来。转头再看看自己因为打击过大而摇摇欲坠的“亲生女儿”,岳礼真是头痛不已。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干脆,就把人都锁了起来。 雪如福晋和悉知内情的齐嬷嬷被一起锁在了福晋的房间,富察皓祯被捆回了自己的院子,雪梅也被捆去了客房,唯有小霜,作为全程围观又没有什么背景的仆人,直接被锁去了柴房,甚至还吩咐不许给水和饭食,这是要将她活生生饿死的节奏啊! 第二天一早,弘昼拿了润色过的,十八给写好的折子,胸有成竹的上朝去了。弘历则在听到弘昼弹劾硕王:治家不严,福晋混淆宗室血统(硕王一家不管姓不姓爱新觉罗,也都归着宗人府管),为人私德有亏,与身边侍卫有染……话说到这里,众人的眼光都奇异的戳向弘昼,如果硕王还在上朝的话,其实他们实在是想戳硕王的。不过,和亲王喂,您确定,硕王是和他身边的侍卫有染,而不是侍女?! 还有什么:攀扯皇室公主,败坏皇室女眷名声啊;礼数不严罔顾人伦,企图染指亲生女儿啊(硕王无辜:我没有!);拉帮结派,串连大臣啊……(除了福伦,他还串联了别人?)总之,不管有的没的,折子写了能有两寸厚,皇帝一边听,一边还点头,分明是要惩处的节奏。 “即使如此,着人去查,一经核实,雪茹交宗人府处理,硕王一家贬为庶民,着庶子皓祥可分府而居,侍奉亲母,保留西山军校学员资格。至于富察皓祯,他身为宗室子弟的时候不仅没能很好的为平民百姓做出好的示范,甚至为贵胄子弟的形象抹黑,念其确实不知自己真实身份,酌情就盼流放宁古塔。好,下一个。”皇帝说了:一经核实,立即处理。话说,皇帝陛下,您不是已经核实了吗?还要核实个p啊…… 皇帝陛下办事自然是有效率的,隔天的朝会刚刚结束,就有人来报,事实正如和亲王所奏,硕王的子嗣确实是被人玩了一把:大变活人,把格格变成了阿哥,把报来的婴儿充作了嫡子,甚至还要妄想愚弄陛下,请封世子! 于是“乍一得知”这个惊人消息的皇帝陛下十分震怒,责令各路人马,立即组织所有的有关部门的相关人员,对于硕王府换尸案……换子案一定要严肃处理,更要责令各家各房,严肃自查,以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话说,皇帝陛下,您真的不是在诅咒自己的臣子么?喜当爹这种事,除了孩子亲妈,就只有隔壁王叔叔知道咯~ 有关部门的相关人员,这是皇帝陛下最近最爱用的一句话,换句话说,知名不具,该是谁的活儿麻溜儿的给陛下干了,否则布置任务的时候他老人家不提,检查任务的时候可是真的会虐你没商量的。 于是,就在硕王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个换子事件的时候,皇帝就已经替他想好了,为了像世人表明:我绝对不是在随随便便的铲除异己,皇帝甚至立即张贴了告示贴在京城里的大街小巷,在当季的邸报上都用了相当的篇幅在详细阐述这件事,解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一时之间,硕王火了,雪茹福晋火了,富察皓祯和雪梅也火了。甚至,硕王一家子的糟心事还波及到了出嫁的三个女儿。她们虽说没被休妻回家,但是也被架空了管家的权利,或者直接被扁妻为妾,说起来也是无妄之灾。 等着硕王一家被人们从府里带出来,或去宗人府消籍,或直接被关押进牢里的时候,不少人都已经围到府门口指指点点。 “喂喂,这个就是那个和侍卫有染的硕王吧?”硕王八,大王八呗…… “哪个是和他有染的侍卫啊?年纪轻轻的,居然是个卖屁股的。”咳咳,这位用词不文雅的大叔,卖屁股的不是侍卫,是硕王啊! “这个就是硕王的亲闺女?不对啊,那不是以前面摊上的李老板的继女吗?怎么成了硕王的闺女?这闺女到底被转了几手啊?”这话对是对,可是听着怎么有些别扭呢? “哎,你看,那个就是鸠占鹊巢的假阿哥!哎呦,这不就是上个月撞翻我的水果车还说我是胡搅蛮缠的那个缺德的纨绔子弟吗?”这是个熟人啊!不过这个人一说完,所有的人就都把目光集中在了皓祯身上。 于是,这个说他上回掀翻了自己的面摊儿,那个说上上次他砸了自己的包子铺,还有说他当街纵马险些伤人的。贵胄子弟多是唇红齿白,收拾的干净了,对于那些贫民百姓来说,就都差不多是一个样子。简直是一瞬间,大家对于皓祯的印象就从:那个好运的白占了二十来年大便宜的家伙成了十恶不赦的纨绔子弟,好多不是他身上的事儿也都被扣在了他的头上。一时之间,白菜帮子臭鸡蛋齐飞,甚至波及了押送的无辜侍卫。 “等一等!大家都住手!”突然,一声天籁拯救了被白菜帮帮和烂菜叶叶围攻的富察皓祯几人,大家扭头一看,这不是和亲王弘昼吗!他甚至是穿着朝服坐在车里看热闹啊!为了现场围观硕王一家被带走的经过,和亲王也是蛮拼的。 这是谁啊,看起来是个大官儿呢,不会是给硕王一家当帮手的吧。这热闹不怎么好看啊,要不咱们撤吧?围观众人议论纷纷,甚至还有一些渐渐散去的。由于弘昼这几年已经低调了许多,所以大家对于那个喜欢打击冒牌高官子弟的和亲王已经有些淡忘了,更何况,新月的事情早已过去多年,谁还会记得那个为民除害的和亲王呢?作为被观众遗忘的和亲王,弘昼表示他略心塞。 “大家对于皓祯仗势欺人的过往事迹表示愤怒,这我可以理解,但是大家不要伤及周围无辜的官兵,大家不过也都是混口饭吃,谁都不容易。各位放心,本王可以在这里向大家做出保证,在这个富察皓祯在接受处理前,一定会先游街示众的!”流放宁古塔之前还要游街示众,您确定就凭着富察皓祯这心胸狭窄的样子,他真能撑得到宁古塔吗?自己就被自己憋屈死了吧! 不管怎么说,硕王一家,就在皇帝的施压下,以雷霆般的速度得到了处理。皓祥也终于能摆脱压在头上的三座大山——硕王、福晋、皓祯,和自己的老妈过上幸福平和的日子。鉴于他在军校表现突出,皇帝甚至没有剥夺他在西山军校学习的资格,这对他来说就够了。至于富察岳礼,他被皓祥供在了一处别院里,里面有他最深爱的淮安陪他一起地老天荒,这也就够了。 至于他究竟是被淮安压呢?还是淮安被他压呢?这皇帝也就不关心了。倒是有机会,逃出生天的淮安没跑到京郊,就被和亲王的人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对富察岳礼道:您夫人丢了,我们王爷给您送回来…… 梅花烙一干人等得到彻底解决,小霜继续回到粘杆处当她的暗卫第十五,十八却是不能和她作伴了,因为第十八被弘昼要去当了贴身侍女。当额林布听说王爷竟然从宫中要了一个宫女做贴身侍女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就是王爷这几天茶饭不思的真实原因? 现实永远比猜测更性感:他家王爷不过是需要一个一起趴过床,一起耍花腔,一起八个卦的好基友而已。额林布虽然能分享一些八卦,可还是不如十八方便,毕竟有些龌龊事不必要给福晋知道。不仅如此,十八武艺不错,还能充当保镖,更妙的是,十八还能充当说书艺人,给额林布和太妃娘娘讲故事。花一份工钱,顾三个人,这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当额林布问起:如何安排这个从宫里来的宫女时,弘昼一脸暧昧,你给她照着侍卫的规格,在内院和外院之间找个地方就得了,她的用处,可多着嘞~ 第106章 对象 当年,皇帝秉着绝不搞特殊化的原则,把自己的亲儿子们一样扔到了西山军校去操练,西山军校的学制在这些年也不断的变化,由九年制,变成了十二年制,西山军校从乾隆五年始创,到乾隆十八年,这才迎来第一批正规毕业的学生。那些本来就超龄的贵胄子弟们自然没从一年级开始念起,永琛作为皇帝的儿子,在六岁入学的条件下,以八岁的高龄进了一年级,念到今日终于毕业。当然,这其中还有相当多因为各种原因没能毕业的废柴们,毕竟,宽进严出才是我们的办学标准嘛! 西山军校的毕业典礼办的相当隆重,不亚于乾隆九年举办的那个阅兵仪式。这一批学生,最大的,也就是雍正九年生的,因为当初的西山军校要求是六岁进学,按年龄分班,可架不住皇帝就是要让他儿子接受“系统的正规教育”,所以,永琛就强挤入了一年级的队伍,当然和他一起走后门的还有和亲王家的长子永瑛。 西山军校一向秉持嫡庶分明的理念,虽然嫡子和庶子是在一起上课的,可是对于任务的要求却不尽相同。这就好像体育考试男生做50个仰卧起坐才算及格,而女生要是做50个仰卧起坐那就是满分是一个道理,嫡子的要求总是比庶子高的。当然,你作为庶子,要是时刻以嫡子的要求来要求自己,老师们也是会高看你一眼的。 与西山军校差不多的,皇家女子学院也在乾隆十八年的时候迎来了第一批毕业的女学生。在西山军校成立之后,乾隆九年,皇帝为了继续提升女性地位,也搞两个女官出来,就以皇后的名义开办了皇家女子学校,八岁入学,学制九年。皇帝嫡出的女儿只有和敬在这里读过书,四格格也才刚刚入学两年,离着毕业还遥遥无期呢! 虽然同样是毕业,但是女子学院毕业的,还真没有多少姑娘,因为许多人家以“姑娘大了要嫁人”为理由,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就把姑娘从学校里带回家了,并从宫中求得嬷嬷把姑娘带回家中调教。这就跟现代的家长们不论如何都惦记着给自家孩子找个一对一的辅导老师单独教导,才觉着心里踏实是一个道理。 论那些琴棋书画为人处世,谁能有皇帝层层选拔的人给力?可叹他们看不清,看着大公主从学校毕业了,就纷纷把女儿都接了回家。只有几个简在帝心的人家,得了皇帝的暗示,拼着把闺女拖成老姑娘的风险一直读到了女校毕业。而女校的在读人数,也是在四格格也进去读书之后,才有所增加。 对于那些申请回家的姑娘们,皇帝陛下轻蔑一笑:有你们哭的时候。皇后娘娘作为女校的名誉校长,收到的退学申请可不少,在皇帝大人的同意下,她也痛快的给了这些人“准”的批复,可是她娘家人却是连申请都没有递的——谁让乌拉那拉家就是缺闺女呢?能把闺女多留几年的借口,简直不要太美妙。 一批得到了系统教育的优秀的青年们从学校毕业了,皇帝在欣喜收获了相当一批人才的同时,也发现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这群在他眼里的优秀人才,在其他人的眼里都成了剩男剩女了,这样可不好! 这不,硕王一家的糟心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铃儿响叮当之势结束了这一场闹剧。闲着开始有点淡淡的空虚的皇帝,看看自家的未婚大龄男青年们,决定,要给自己的儿子们找对象了。 除了大儿子永璜,从三儿子永琛开始,爱新觉罗弘历家积压了相当一批的未婚大龄男青年。虽然这群男青年的亲妈恨不能早早的给儿子娶媳妇抱孙子,可帝后二人不开口,她们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搅和。毕竟,那个压在最上头的,可是皇后娘娘的嫡子。 这批在女校毕业的姑娘们,不论是从品行还是为人处世,都得到了学校老师的一致好评。皇帝也通过和亲王通讯系统(即丐帮),对这群姑娘的品德进行了细致的调查,从中排出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再综合家庭情况,个人情况在帝后二人的心中也就有了成算。 这些年,由于皇帝喜欢在选秀的过程中拉郎配,又乱点鸳鸯谱,所以许多人家在选秀过程开始之前就喜欢去皇后那里走关系,现在谁不知道中宫得宠,帝后相和,皇后娘娘一句顶他们这群人在折子里翻来覆去一百句? 不过这一两回情况有所好转,因为阿哥们都长大了啊……因为阿哥们不仅没有嫡福晋连侧福晋和格格都没有,顶多就是伺候铺床的宫女,完全不是他们这种大选人家孩子的竞争对手。可是,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那些原本胸有成竹的人家都在初选被撂了牌子,完全没有任何解释。 这一下子,可炸了窝了。虽然朝臣们不好上折子去询问:皇上,我家女儿究竟哪里不好,你竟然就直接撂了牌子?但是也托人去承恩公府上,或者是和亲王府上牵线,让自家福晋去探探口风,我家姑娘哪都不差,教养礼仪统统拿的出手,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面对蜂拥而来的人们,承恩公府和和亲王福晋秉持着一问三不知的工作态度,人怎么来的,就怎么打发回去,礼物和人,都原原本本的送出府去。一时之间,人心惶惶。等着进入复选的时候,大家突然才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剩下的这十几个姑娘,居然都是这批女子学校毕业的女学生!我靠!我发现了什么?! 这个时候,才有了皇帝方面发出来的官方解释:我们大清的优秀子弟,尤其是各家的继承人,都是西山军校培养出来的出色人才,他们不论在见识眼界还是为人处世方面都是我们大清下一代的领军人物。这样的人物,他们的妻子,除了应该有必备的管家能力之外,还应该和他们的见识眼界相匹配,这样才能达到如我同皇后那样琴瑟和鸣的美好状态,这才是我们大清和谐号家庭的坚实基础。 陛下,您真的不是在秀恩爱吗?真的不是吗! 这下,那些提前毕业回家念小班,开小灶,一对一单补的人家哭的心都有了。当然,还有一家也是哭的心都有了:姑奶奶,您没说过进入复选是这样的条件啊?看看这一共才十几个人的场面,想想西山军校毕业了的五十好几的家族继承人,姓爱新觉罗的就不止二十个啊!姑奶奶,咱家两代皇后了,不需要再和爱新觉罗氏联姻了吧?我们,也想内部消化一下啊,你额娘家的侄孙子,咱已经看好了啊……承恩公府家的侄孙子,是个次子…… 景娴看着自家亲娘过来详细阐释了各种不能把闺女嫁入爱新觉罗家的理由,然后景娴非常为难的问了她额娘和她大嫂一句:“你们,问过孩子的意见没有?”因为据她所知,她娘家的侄女,可是被和亲王府预定去了的……据说,俩孩子还接触过一段。不过,西山军校的学生同自己小青梅的交往多是通过家长们进行的,乌拉那拉家明显不知道两个孩子的事情,那么这俩孩子是怎么联系起来的? 感谢和亲王情报网,感谢皇帝叔叔,感谢女子学校的同学和西山军校里的铁哥们儿…… 承恩公福晋带着一肚子的疑问领着儿媳妇回家逼问孙女去了,景娴按着皇帝给她的名单进行配对连线。 先把自己儿子的同西林觉罗家的大姑娘联系在一起,再把自家侄女儿和永瑛连上线。化掉品德不过关的俩姑娘,点出三个脾气暴躁的,留给皇帝乱配,还剩下7个女孩儿。这七个,按着皇帝陛下三代之内亲属不得通婚的原则,十分艰难的给配上了对象,等着皇帝审核。毕竟,按着表哥娶表妹的老礼儿,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关系。再加上满汉不得通婚,合适的真是少之又少。 几日之后,乌拉那拉家就又派了承恩公夫人递牌子进宫,刚刚坐定,老夫人就满面春风的对着景娴说:“你说雯蕙这孩子,她心里头有人了也不知道说,我们问她的时候她竟然还说‘全凭祖母做主’,要不是我说和亲王家有意求她让自己给推了,结果这孩子脸色煞白,我们再逼问,她也不能轻易承认哪!” “这可不像我们家的女孩儿!”景娴也笑了,这孩子怎么跟着自己的父母还藏着掖着。 “后来她额娘倒是问出来了,她是怕人家和亲王家看不上她!这倒也是心里有谱的孩子办出来的事儿。哪像那个郭络罗家的,还没怎么样的,就张罗的天下皆知!就像谁不知道她要嫁进恂郡王家似的。” 郭络罗家的,不就是那个品性略有欠缺的姑娘么?她可不能给十四叔做曾孙媳妇呢!十四叔可是要自己挑选的,更何况,十四叔家那孩子还小着呢,这姑娘是哪来的自信啊!真是不可理喻…… 第107章 日常 等着皇帝晚上过来的时候,景娴就把郭络罗家的奇葩姑娘跟皇帝嘟囔了一句。皇帝陛下仔细的回忆了一番,这姑娘和当年圣祖的宜妃还有亲戚关系。按理说,郭络罗家不应该有这样奇葩的姑娘啊!当年八叔的福晋顶着天下第一妒妇的名头,很是拖累了这一家子的名声,打那以后,这一族的姑娘都很低调啊!这姑娘不靠谱也就罢了,爹妈也不靠谱?罢了罢了,哪家子不得出一两个糟心的败类,明天敲打一下就是了。 “哪家都有长歪的苗儿,郭络罗家这么大,出了一两个不靠谱的也是正常,明儿个叫来敲打一下也就是了,想那么多伤脑子。”弘历安慰着还在可惜又少了一个靠谱姑娘的景娴。那边小容嬷嬷就来禀报,五格格醒了,找亲娘呢。 人类这种高级灵长类动物在幼儿时期的生长速度是非常快的,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化着。尤其是五格格这种不足一岁的婴儿,如果观察的细致,那几乎是一天一个样的。看着从嬷嬷身上挣扎着要扑过来的小丫头,景娴上前一步主动抱住了越来越沉的小丫头。景娴在生产过后就剪了指甲,就是为了抱孩子。这一回,为了能保证孩子茁壮成长,皇帝陛下可是下了大力气的。 24小时的贴身护卫不提,这群人每个月就要接受不同暗卫的筛查。看好,是筛查,不是抽查,就怕有人把手伸到他闺女的身上。不仅是五格格,连永璂身边伺候的人也是慎之又慎,就怕重演上一世的悲剧。 五格格既然已经醒来,没道理永璂没有醒来,没等这帝后二人派人去问,永璂的嬷嬷也就带着人过来了。弘历抱着永璂,景娴抱着小五,一家人坐在床榻上。爹妈逗着永璂叫妹妹,叫额娘、皇阿玛。 永璂会说话之后,众人就锻炼着他说话的能力,现在,他除了会叫人以外,还会吐一些不成句的话了。就因为这样,大家都乐意逗着他说话,都想听听着小子第一句成句子的话,会说些什么。毕竟,他的第一句话说的不是阿玛额娘而是哥哥。 众所周知,高门大户里孩子所谓的“第一句”话,其实是含有很大水分的。多数时候,都是由着奶娘嬷嬷私下里教好了,然后再带到大人面前去卖萌,从而得到夸奖和赏赐。但是景娴和弘历早早就下了旨意,对于永璂所说的第一句话,不要强求,不要强制,全看他自己。 结果就在两人忙着两大学校的各种毕业事宜的时候,叫永琛这个居心不良的哥哥给拔了头筹。看着永琛那个得意洋洋的样子,皇帝一气之下就把他丢到刑部里去研究档案了。刑部啊,除了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犯罪案件资料和犯人,还有我们的吉祥物和亲王弘昼大人。 弘昼带着永琛和永瑛一起实习,鉴于永瑛的未婚妻实际上是永琛表妹这一亲戚关系,永琛在刑部的生活过的还算滋润,不过就是和弟弟妹妹相处的时间变得少了,略有不爽。而他不常来,在俩萌物的面前刷好感度的,就只剩下宫中四巨头——皇帝皇后俩太后。 崇敬皇太后在躲过了雍正九年的劫数之后,一路健健康康顺风顺水的活到如今,在崇庆太后背地里不间断的诅咒中一直压在她的头上,活的滋润无比。为了能与崇敬太后互别苗头,崇庆太后一直坚持着:只要你喜欢的,我都不喜欢的基本原则。但这一原则到了永璂和小五这里,算是彻底被打破。萌物太萌,闪的崇庆太后血槽清空,倒地不起。 这不,即使是一直想和景娴过二人世界的弘历,也愿意在这样的时间里把俩孩子抱出来刷脸。这可比当初永琛的待遇高多了,当年,皇帝吃醋的时候可比欣赏萌物的时候多多了。不过,皇帝之所以前后态度相差如此之大,多半也是胖闺女五格格的功劳。 景娴抱了孩子一会儿,觉着有些沉,就把小五平放在了软榻上,拿了一个皇帝找人定制的婴儿枕头,给小五放在头下面枕着。弘历这时也把永璂放在小五身边,对他说:“永璂你瞧,这是妹妹哦,要好好保护妹妹哦! “¥&#*你#¥%,妹妹,&*%¥保护&*#¥%*&哦!”看得出来,永璂是在尽力复述皇帝的话,可惜力不从心。 “噗,弘历,这句子太长,永璂还说不好呢!”景娴嘲笑着弘历的心急。 “噗……#¥%长,%#%&*好呢!”永璂继续口吐火星语,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的去拉妹妹,也许是觉着这样仰着不太舒服,永璂一个翻身就趴了起来,爬到小五的身边,去拍她的脸。 看出了永璂动作趋向的景娴吓了一跳,直接就把永璂的小肥手拦住了,差一点就让他拍在了小五的脸上。这小娃娃没轻没重的,一巴掌拍下去,万一戳到了眼睛,那就废了!赶紧把孩子搂起来教育:“永璂,妹妹的脸不能碰哦!你如果喜欢妹妹可以拉拉她的小手,摸摸她的小肚子,但是不能碰她的脸,更不能拍妹妹哦!” 景娴一边说着,一边给永璂做示范,指指小五的脸,摇摇手;然后拉拉小五的小胖手,最后还轻轻摸摸小五的肚子,得到十分舒适的小五露出的无齿笑容一枚。而永璂也随着她的动作时不时的蹦出“妹妹”“手”“不”这样的词汇,显然是听明白了自家额娘的话。 “哎呦,我家小十二真聪明!”景娴欣喜于十二的记忆力,捧起胖娃娃就亲了一口。永璂得到亲娘香吻一枚,也笑的很开怀,然后……嘴里淌出一滩口水,流在了围在脖子底下的围兜上。萌娃十二表示,嗉……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不丢人,不丢人。 皇帝看不惯他老婆既附送香吻,又附赠埋胸的出格举动,一把把在自己老婆怀里占便宜的口水娃娃捞了出来,端到自己的腿上夸奖道:“小十二的记忆力这么好,将来的成绩肯定差不了。”西山军校再牛x,还是以文科为主,君子六艺,总有偏科的,但是记忆力不论在哪一科,都是制霸武器啊! 皇后凉凉虽然不明白什么叫做“记忆力”,但皇帝说永璂将来成绩必然好这种事情她还是很认同的。正当两个人开始要畅想小十二的美好未来的时候,景娴的腿挨了轻轻一击,和着小婴儿软嫩的“啊,啊”声。原来,是小五看着自家哥哥被爹妈报来报去有些妒忌了。 小五仰面躺在软榻上,四肢在欢快的滑动,加上她圆滚滚的小身体,好像一个翻了壳子的小乌龟,好笑的紧。看着自家的闺女如此“求关注”,景娴也顺势把小五抱了起来,完全不在乎她还没缓过乏来的胳膊。 “小五啊,你要说什么呢?想和哥哥一起玩儿么?”景娴也让闺女靠在自己的身上,小五还小,连坐都不会,所以只能整个人都软塌塌的倚在景娴的身上,随着景娴的身体来回晃动。“对了,皇上,小五的名字还没有定下来吗?”景娴提起这件事就略有怨言。 关于孩子起名儿这件事,一向不怎么靠谱的弘昼就比弘历靠谱的多。相比于有“先知能力”的弘历来说,人家弘昼根本就不知道能不能生出个闺女,却早早的就把卓博喇库宜尔哈的名字起好了。再瞅瞅自家的这位爷,明明已经知道自己会有好几个女儿,却到了孩子都生出好几个月了还没有名字,只有小五、宝宝、妞妞的乱叫。 “哦,名字吗?我想好了,就叫扎喇芬。”弘历看着景娴已经抱起了小五,就明白她不会再抱永璂了,于是又把永璂仰放在了床上,看他翻身爬起来,又把他翻过去……你在逗永琛的宠物龟么,皇上? “扎喇芬?怎么是这个名字?”景娴看着皇帝,扎喇芬在满语里是长寿的意思,她一直以为皇帝不给小五起如“卓博喇库宜尔哈”或者“鄂勒哲特穆尔额尔克巴拜”这样冗长而复杂的名字,也会给小五起一个诸如“珊图玲阿”这样女性化的名字。谁会想到他,竟然给孩子起了这样浅显直白的名字。 “你不是说就想让闺女平安长寿么?封号我都想好了,固伦和安公主,小名就叫妞妞好了。民间不都说,贱名好养活么!”弘历一直坚持不懈的让永璂保持着仰面的状态,而永璂一直为了自身自由而不懈奋斗。翻来翻去,大的不觉得无聊,小的也没有要哭的趋势,倒是意外的和谐。 “那就借皇帝吉言了,我们的妞妞,这次一定会平安的长大的……”景娴把妞妞抱起来摇晃,小孩子的觉短,这说话的功夫儿小妞妞就又开始打哈气了。粉嫩的小嘴儿,秀气的打着小哈欠,略见雏形的杏核眼眨巴眨巴的就是不闭上,似乎是不愿放弃偷听父母交谈的内容。但是随着景娴的轻轻摇晃,再加上她嘴里哼着的催眠小调儿,小娃娃还是渐渐的睡了。 皇帝皇后带着孩子的时候,一般是不喜欢别人跟在身边伺候的,这会儿孩子睡了,景娴就走到门口,清了清嗓子,就有人立即把门打开。一直在外头侯着的小容嬷嬷看着皇后抱着睡着了的五格格,立即就走上前去接过孩子。小妞妞还没睡的很熟,被人从一个怀抱转移到另一个怀抱的时候睁了睁眼睛。好在景娴的歌声未停,小容嬷嬷身上的气味小妞妞也熟悉,所以很快的,小妞妞又进入了梦乡。 小容嬷嬷抱着五格格回去睡觉了,下午有些睡的多了的永璂却还在和自家的无良阿玛努力抗争。从这点儿上就能看出永璂是个好脾气的孩子,就凭着弘历这么讨厌的折腾,一般的孩子早就哭了,永璂却连嘴都没有扁过。不过是累了的时候仰在那里喘粗气,等着缓过劲儿来,又继续翻身。 “皇上,永璂已经过了练习翻身的时期了。”景娴在旁边轻轻提醒,她也觉着弘历太折腾孩子,可是又不好说:喂,陛下,儿子不是你的玩具!于是,只能换个表达方式提醒捉弄儿子,捉弄的很愉快的弘历。 弘历听得皇后这样说,也略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我这不是锻炼一下他的腰力和背部肌肉么!” “永璂身上怎么会有鸡肉?”景娴听了皇帝的话睁大了杏眼:“皇上,永璂身上怎么会有家畜的肉!”你敢说我儿子是鸡,我跟你拼命。 “此肌肉非彼鸡肉。”弘历略有些哭笑不得,“这个肌肉,是指我们身体肌肉组织和皮下脂肪组织,和《皇帝内经》里‘脏真濡于脾,脾藏肌肉之气也’1的‘肌肉’不太一样。”解释完了,看着景娴完全听不懂的眼神,皇帝叹息:“就是锻炼一下永璂身上的肉,让他结实一点儿。” 两个大人忙着解释什么是“肌肉”的空档,永璂成功出逃,他翻了个身,从软榻的里侧往外爬,还没等他流点口水庆祝一下胜利大逃亡,他爹就一把把他抓住了。“你小子往哪爬呢!再爬就掉地上去了!” “地上!”永璂在他特别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就会直接吐出两字真言,而不会像别的时候那样乱码和文字混搭。 “你要下地去玩儿?”皇帝略微腹黑的笑了:“那就让奶嬷嬷带着你去房间里玩吧?这里没有你的玩具啊!”坚决不提额娘会和阿玛留下,你一个人回去玩儿你的木头小车吧,走吧,走吧,和心爱的玩具一起戏耍~ “好!”永璂回答的豪气云干,顺着弘历的手劲儿就到了脚踏上。弘历一手抱着他,一手给他穿上鞋子,牵着跑步比走路更稳当的永璂来到门口,让嬷嬷抱着他回房间去。看着弘历给永璂穿鞋,又不假他手的把他送到门口,景娴心中微微感叹:上辈子做梦都想不到的场面,就这样经常出现在她的面前。不仅是上辈子,就连旁的人也都无法想象皇帝会弯着腰给别人穿鞋子吧?皇上啊皇上,对我来说,你这几世轮回可不白走一遭! 永璂刚到门口,就被奶嬷嬷抱了起来往回走,一扭头,看见了压根儿没动弹的爹妈,小家伙不干了:“阿玛,额娘,一起走!”我去,永璂清楚的说出了他这辈子的第一句话,虽然有三个断句,但绝对是完整的第一句话。 “哎呦,永璂能说句子了!”景娴很惊喜,快步走到永璂面前,拉着他的小手说,“好孩子,再说一遍。” “阿玛额娘,一起回去。”这把,断句断的少了。意思表达的更加明确,不能我一个人玩儿,你们得陪我。 “永璂是大孩子了,不能总缠着阿玛和额娘啊!永璂是哥哥,要独立,才能好好照顾妹妹嘛!”皇帝陛下循循善诱,心里埋怨着奶年动作慢,你在他转头之前走掉了不就好了么!皇上,您这样不待见您的儿子,他真的会哭给你看的,你知道吗? 皇上示意奶嬷嬷快走,但他忘了,永璂不但是个脾气好的孩子,更是一个有坚持的孩子,他完全继承了皇帝本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定意志。于是在奶嬷嬷单方面移动的时候,他坚定而有力的喊道:“不走不走,一起一起!” 随着奶嬷嬷的走远,居然开始岔音并且带着哭腔,这下景娴不干了,也不管皇帝动不动,自己快步追上了永璂的奶嬷嬷,适时让即将嚎啕大哭的永璂破涕为笑。 老婆孩子都走远了,皇帝陛下也摸了摸鼻子跟了上去,心里嘀咕着,臭小子就是臭小子,怎么着也不招人喜欢! 第108章 婚成 有人折磨爹妈,有人就被爹妈折磨。前者比如永璂,后者比如永瑛。永瑛作为和亲王的第一个儿子,从出生的那天起就被弘昼同额林布寄予了厚望。与散养的如同和亲王第二的永璧来说,永瑛绝对是封建制度标准下的大清好嫡子。聪明,宽容,稳重,见识广博,待人有度,和他那个跳大神、装乞丐、办活丧、从弘义阁抬银子的不靠谱阿玛比起来,简直是靠谱的不能再靠谱了! 就连弘历都说,弘昼有永瑛这样的儿子,简直是上帝的恩赐!听到这话的弘昼曾挖鼻挑衅:“四哥,你和那群红毛番子走的近我知道,但是你不能这样亵渎我们的萨满大神啊!我能有这样的好儿子,肯定和我早年间虔诚的跳大神有直接关系!” 弘历气的想要揍他:你丫傻x,要不是我和景娴暗中拉了你们夫妻一把,你这永瑛能不能养到这么大还不好说呢,哪容得了你如今拿着这样出色的儿子在我面前嘚瑟。“别惹我哦!”皇帝出言警告,“再惹我,我就把你闺女变成我闺女哦!”哼,也不是没干过!听见弘历要抢闺女,弘昼立马就把嘴闭上了:两宫太后,尤其是崇庆太后,巴不得的把卓博喇库宜尔哈抱进宫去,一个是可以多个姑娘嫁去蒙古,另一个是若真是宫中养着自己的姑娘,那他在行事上肯定会首先自,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盼天天盼地就盼的这么闺女,送给别人,那是万万不可以的! 如今养到这么大,按着原本的轨迹,早就应该嫁去蒙古了,可是皇帝这回没提那话头儿,弘昼也兹当不知道闺女已经到了要嫁人的年龄。为了给闺女找个好归宿,和亲王甚至把他的战役都拿出来了——那打着足有一百个补丁的乞丐装,就是乞丐里都找不着一样的——乞丐没有那么多不透打上如此之多的补丁。 弘昼为了给闺女找个好人家,连长子的婚事都放一放,十八都被他派出去打听各个适龄男青年的基本状况,连额林布也时不时的给各家下帖子,叫各种贵妇来聊天,以期得到更多的优秀男士的基本资料。 在这个忙碌的过程中,永瑛,作为接触适龄男青年最多、也是对他们脾性最了解的人物,得到了最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同和亲王相亲单子上的人员逐一接触,了解他们对妻子、婚姻、家庭最真实的看法,以判定这个人是否适合卓博喇库宜尔哈。 万万想不到的是,永瑛妹婿没找明白,自己倒是先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定下了。等着额林布觉着卓博喇库宜尔哈的事情已经差不多可以定下来的时候,才想起来,她儿子也老大不小了,干脆,就在这一届的秀女里给他挑个福晋好了。没料她才起了个话头儿,永瑛那边儿就说:他已经有心仪的姑娘了,求额娘成全。等着额林布去宫里向景娴提起永瑛想要求取她娘家侄女儿的事情,听得景娴一愣愣的,心想:不说别的,就凭着这先斩后奏的劲头儿,永瑛也是弘昼的儿子,跑不了。 得知了他老婆还没能搞定姑娘的婚事,就要去承恩公府上“求娶”人家姑娘,赔笑脸。弘昼不高兴了:你一个大小伙子,也不着急成婚,怎么就麻烦你额娘,耽误你妹妹的婚事呢!既然你有空勾搭人家小姑娘,就正名工作量还是少!于是,弘昼就把手头上的所有工作都丢给了永瑛和永琛这对难兄难弟,他自己甩甩袖子,旷工去试探女婿的品格去了。至于扣工资,弘昼表示:钱财乃身外之物,再去坑四哥就有了,女婿这东西,还得自己一再品评才能放心! 事情是这样的,永瑛,作为一个合格的好哥哥,自然是有空就会去接妹妹放学,刷刷妹妹心中的好感度。雍正十二年出生的卓博喇库宜尔哈同乾隆初年出生的乌拉那拉雅宁实际上是同班同学,更是闺蜜。每次放假,永瑛都会去学校接妹妹,时不时的就会“顺手”接一接妹妹的同学。 皇家女子学校与西山军校的寄宿制不同,它是走读制的,所以一来二去,永瑛和雅宁也就熟悉了。从一开始的说话就会脸红,到后来的永瑛在买糖葫芦的时候会给雅宁也带上一串儿,雅宁在给自家哥哥准备小礼物的时候也会准备一份给永瑛。到了这个份儿上,大家也就都心照不宣了。 而之所以他们能这样相处而没有被大人们发现,是因为他们的小伙伴实在是掩护的太好了。卓博喇库宜尔哈给她哥哥寄信,从来走的都是和亲王的私人系统,弘昼是不屑于去偷看女儿给儿子写的信的,(他都是光明正大的看),而雅宁和他哥哥之间,从来都是“当面收货,货到付款”,谁会去特别关注哥哥妹妹之间互送礼物呢……就这样,原本明晃晃的一对儿青梅竹马,就被大伙儿华华丽丽的忽略了。 永瑛也心塞啊,雅宁是这一辈儿乌拉那拉嫡支唯一的姑娘,前两辈儿的姑娘,一个是崇敬太后,一个是现在的四婶儿……想要让雅宁嫁进爱新觉罗家那是相当的困难。他本打着润物细无声的原则,慢慢儿的潜移默化的让大伙儿都明白雅宁是自己已经叨住的姑娘,谁都甭想打她的鬼主意。可这群人就跟集体瞎了一样,完全不理会自己的明示暗示,在雅宁进入复选后还让家里的大人来自己额娘和承恩公府上探口风。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永瑛,在额林布提出要给他在秀女里讨个老婆的提议时,直接就把他是如何对人家小姑娘上了心,从一个糖人儿,再到一个冰糖葫芦儿,再到镯子珠串,最后用一根白玉钗直接拿下了小姑娘的一颗芳心的过程详述了一遍。弄得额林布直乐:“我说你小子怎么一到放假的时候风雨不误的去接卓博喇库宜尔哈放学,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可跟你说,人家承恩公府上的格格可都是千娇百宠的,没那么容易求得到手,哪怕你是和亲王的儿子,将来的世子也不行!” “愿待雅宁,如陛下和阿玛待四婶同额娘!如有子嗣,绝无旁人。”景娴同额林布,乃是这世人眼中最幸福的两个女人。景娴还略差,额林布简直是全大清贵妇艳羡的对象。自从那章佳氏被丢在了温泉庄子上,和亲王侧福晋这名号多是名存实亡。若不是那章佳氏还生了个儿子,被抱回了府上养着,众人都恨不能忘记,原来和亲王也是有过侧福晋和格格的。 侧福晋都名存实亡,格格们就更是摆设。现在弘昼的晚间生活是:老婆方便就和老婆滚床单,老婆不方便,他就去书房养精蓄锐,等着再回来和老婆滚床单。反正他又不是皇帝,没人时刻关注他的后院儿如何,他和额林布就过上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好生活。 而永瑛敢在亲妈面前这样说,也是认准了额林布不是那等愿意在儿子房里塞人的婆婆,她自己的丈夫就不睡别的女人(这几年),她自然也没给儿子安排什么通房侍妾。在这点儿上,永瑛和永琛倒是难兄难弟,都是二十好几的老处男。这在清朝这地界儿上,可真真儿少见。更别说,他爹就是哪啥啥的幕后老板哈。 有了儿子这样一句话,额林布倒是清楚了永瑛的感情,既然儿子这样势在必得,他这做额娘的怎么也不能拖后腿。更何况,承恩公府上的家教她还是信得过的,至于那位雅宁姑娘的成绩,在皇家女子学院那,还是很容易查的。 为了能让儿子顺利的抱得美人归,额林布少不得主动往乌拉那拉家递帖子。接着帖子的那尔布福晋也摸不着头脑:这和亲王福晋早年间还经常往家里来,那毕竟是和景娴私交不错,等着景娴嫁进了宝亲王府,她就没来过府上了,这是怎么回事? 人来了就得接待啊,一家子的女眷,包括雅宁都在那一天等在家里迎接额林布。不管怎么说,人家是实打实的领双亲王俸的亲王福晋,不是他们这种靠恩封的承恩公府上的亲眷,不稳定性太大。 额林布一进府,府上所有的女眷就都跟着额林布互相认识了一番,雅宁更是得了额林布“作为长辈”不少的见面礼。她当然不是自己来的,还带来了卓博喇库宜尔哈,把卓博喇库宜尔哈同雅宁一起打发后头玩儿去了,额林布她开始跟着老福晋套近乎,先说说崇敬太后如何如何优秀,再把那景娴一顿狠夸,听得那尔布夫人心花怒放:她闺女必然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和亲王福晋说的很对很对。然后就说,你们乌拉那拉府上的姑娘,不论是教养啊、才情啊,那都是拔尖儿的,尤其是雅宁,真招人喜欢……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听不出来的是傻子,更何况,刚才额林布送礼的时候,那尔布福晋就觉着那礼重的有些不对劲儿。老福晋脸上的笑就有些挂不住了:你们爱新觉罗家连搭了我家两个闺女进去,刚开始的时候,哪个过的都不好,尤其是崇敬太后,儿子没了苦水还得往肚子里咽,作为同族的弟妹,她也跟着婆婆去宫里探望过曾经的皇后,如今的太后,那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前头俩闺女都是嫁的太高,轮到雅宁,她姑姑在皇帝面前说的上话,必须要给她找一个门当户对,家里人口简单,家风正派的人家,家里头的人才能舒心。孩子从学校毕业还没几天,选秀还没完,和亲王福晋就来探口风,她这凭的是什么!想到她闺女那些年受过的苦,那尔布福晋,脸上的笑影儿都没了。 老福晋凭着年纪和地位还能对着额林布吊一下脸色,可是那尔布家的那几个儿媳妇可是不敢这么干的,尤其是雅宁的亲娘,僵着脸陪着笑,简直比哭都难看——她闺女从小没受过苦,家里人口也简单,在姑奶奶景娴的指示下,通房侍妾虽然有,可是都是忠厚老实型的,又没生过孩子,根本翻不出浪来。这要是真嫁到王府去,那可怎么办啊?管家交际倒是不用愁,可是这后宅阴私,她是一点儿也不明白啊! 额林布就跟没见着老福晋的脸色一样,继续说着,我呢从来就是个直来直往的,咱们也明人不说暗话,我儿子啊,就看上您家的孙女了。我知道,你们想找家庭简单,家风正派,门户相当的人家。我们和亲王府除了门槛略高,其他两项是完全符合的。(说到这里,想想今天又换上乞丐装去试验准女婿的和亲王,额林布略有心虚。)只要你们同意,我们家就来提亲,我们甚至能做出书面保证:只要子嗣承爵上没有问题,永瑛身边自始至终就都只有您家雅宁一人! 不说别的,就这一项承诺,就令整个那尔布府上的女眷一呆:家里虽然没有什么后宅争斗,但是小妾姨娘什么的,也是存在的,和亲王福晋甚至可以做出书面保证,这……真得考虑一下。 恭恭敬敬的送走了额林布母女,一家子女眷也没能研究出个四五六,最后还是老福晋拍板,第二天就进宫找景娴去拿主意。得了景娴的主意,又回家来问雅宁的意见。雅宁虽然从卓博喇库宜尔哈那知道额林布昨天是来干什么的,但是心里还是没谱,她又想既然家里人来问了,肯定就是同意了吧。于是就说:“但凭长辈做主。”谁知道她额娘居然说,要局婚,这才脸色大变,漏了马脚,也叫家里人知道她是怎么和永瑛心心相印的。 既然孩子们都愿意,又得了和亲王府的保证,承恩公府上也就应了这门亲是,等着选秀过后的皇帝指婚。 第109章 郁闷 皇帝作为一个力图把选秀这项浪费宫廷支出的活动精简再精简的一代明君,在指婚和发还秀女这一过程中是非常迅速的。就是最后的殿选也只用了小半天,前前后后加在一起没过半个月,宫中的秀女们就都出宫回家,要么等着指婚,要么等着提亲。 就此,和亲王府和乌拉那拉府上的联姻也拍板定案,过了明路。两家人就开始热热闹闹的筹备婚礼了。除了舍不得姑娘家人的乌拉那拉家的一干老少爷们,还有一个见不得自家儿子春风得意的爹,那就是我们的吉祥物,和亲王弘昼。 原本,要娶媳妇的和亲王对于这种可以看热闹,又能添丁进口的活动是鼎力支持的。可是……当他发现,这项活动占据了自家福晋过多的精力,又让他在这个家受关注的程度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的时候,他就深感不爽了。 儿子们放假的放假,休息的休息,唯一的闺女卓博喇库宜尔哈也开始要相看人家,这明显是往女控弘昼的心上插刀啊!这一阵子,满八旗里的*们没少受到和亲王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讽刺,长的高的,他说你要当金箍棒;长的矮的,他说你是土地老;长得胖的,自然是八戒;略微木讷的,就成了沙和尚……完全是无差别打击。当然,这也暴露了和亲王最近喜爱的话本子是《西游记》。这是为什么呢?因为神仙们特么的都是不结婚的!思凡留恋红尘的都被切吧切吧剁了!哈哈哈哈…… 这,貌似要超出了一个女控的范围了吧?咳咳,好吧,也没那么严重,不过是在高眼光的和亲王眼中,没有一个人是能够配的上自家闺女的。为了防止闺女被人骗走,整个和亲王府从上到下的贯彻着“哥哥防同学、弟弟防同学、阿玛防同僚”的三防政策,坚决不给一个觊觎卓博喇库宜尔哈的人任何机会!结果,防来防去,把别人家的姑娘防到自家的家谱上了。一开始,对于这件事,和亲王还是保持着一种非常得意的心态:我们家在卓博喇库宜尔哈的婚事上未雨绸缪,做的实在是太对了! 不仅如此,为了使婚事好看,皇帝特意给永瑛封了世子之位,而这世子大婚也是有一定规制的。虽然不像皇子大婚那样由内务府亲力亲为,可也翻不出什么新花样了。作为一个翻不出新花样的婚嫁流程,额林布居然还要亲力亲为,这也太重视乌拉那拉家了,这样不好! 这日,额林布又在核对聘礼单子,弘昼在外头回来,刚踏进院子,看到的是额林布一边听着大丫头念那个又红又长的礼折子,一边看着下人们小心翼翼的把单子上的东西抬出来给福晋过目。一群人轻手轻脚进进出出,居然没人注意到他老人家已经在院门口出现了! “啊呀,王爷回来了!”第一个注意到他的,还是从库房提货回来的粗使奴才,这种不受关注的感觉实在是太不美妙了!于是弘昼对着才注意到他就迎过来的额林布道:“这等劳心费力的活计,你交给下人办就是了,何至于自己还要在一旁盯着。”说着,就把额林布往里带。 可是,作为被带走的对象,额林布明显的表现出了不配合:“王爷,这聘礼还没有清点完呢,您先自去洗漱,屋里有人伺候着呢!”哪有物品清点一半收手不干的道理,奴才们可没有能明辨这些东西的本事,如果叫人以次充好,或者是有奴才监守自盗,这些大丫头们可不见得能发现的了。所以这些东西一旦清点装箱,那就会被锁上,然后再封好,而钥匙,只会在额林布手里。 和亲王作为京城第一纨绔,在无理也要占三分的技能上,绝对是满点,除了在先帝那里行不通之外,在其余长辈面前皆能施展自如,作为他唯一的兄弟,弘历绝对是第一受害人。而现在,受害人的名单上,可以再添上他的儿子,永瑛。至于额林布,嗯,他可舍不得。 弘昼眼看着不能劝说额林布放弃清点聘礼的行动,就立马叫人把正在外头给心上人寻找贴心小礼物的永瑛给弄了回来。嗯?你问四九城那么大,永瑛怎么那么容易被找到?呵呵,你不记得弘昼手里也是有一些势力的么? 不得不说,在那个通讯必须靠吼的年代里,永瑛回府的速度堪称神速:他阿玛居然派人告诉他,你要是再不回来,老子我就把你打发到庄子里的通房丫头接回来,不仅接回来,我还给她们抬姨娘,爱咋咋地! 咳咳,通房丫头,每一个土著少年的必经之路,人嘛,总是要有这样那样的宣泄渠道的,对不?永瑛这俩通房丫头,也不过是太妃赐下来教导永瑛“人事”的,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平日里永瑛要去寄宿制的军校上学,回来了还要孝敬父母,友爱弟妹,顺便再接触接触蕙雯小美眉,哪里有时间在充气娃娃上浪费过多的时间呢?于是,这次的婚事一定,这两个通房就被打发到了京外的庄子里了。这也是高门娶妇的人家和关系过硬的人家之间的潜规则,代表了结亲的诚意。至于这丫头们还能不能回来,那就要看是怎样的主母了。 如果这个主母是个喜欢把一切控制在自己手里的,那么这丫头们一般就是有去无回了,至于这家男主人会不会再有通房……那就要看主母的性格和主母家的背景了。相反,如果是一个以贤妻良母宽容大度作为自身标杆的主母,那么这通房丫头的回归之路还是十分顺畅的…… 按着永瑛对蕙雯美眉的爱重程度,怎么可能会让通房丫头给正房福晋添堵的生物继续留在府里呢?当然是早送早好嘛!至于蕙雯美眉,嘛,是个人,都要有点过去的嘛!现代的女人在结婚的时候都不能保证自家老公是历史清白的了,更何况是在大清这一夫一妻多妾制的封建王朝。 现如今,他阿玛居然要把通房接回来?这,这不是给红红火火的议亲活动添乱,给亲家添堵吗?虽说自家亲阿玛随口说说的比例比较大,可是永瑛还是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他阿玛惯是个不喜欢按理出牌的性子,要是把他逼急了,他还真做得出这种啪啪打自己脸的事情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永瑛飞奔回来,得到的就是核对礼单的任务。“哎呀,这哪是他一个爷们该干的活计,爷您就别添乱了。”原本还在诧异自家儿子为什么回来的如此突然,就被丈夫这样小孩子的争宠方式弄的哭笑不得。“没听说过谁家的新郎官是自己核对聘礼的,你们爷俩一起去屋里歇着吧!” “没听说过那是你少见多怪!怎么就不能有?大清哪条王法规定新郎官不能自己核对聘礼?更何况,爷也不是让他自己筹备,就是核对一下又怎么了?他自己挑的媳妇,还不自己核对一下聘礼,老子管他吃喝教育他长大,如今到了他结婚娶媳妇孝顺老子的时候,老子的媳妇还要替他操心,这叫什么道理?难不成这媳妇是给我们娶的不成?”听得这一大段慷慨陈词,永瑛都要哭了,阿玛,你是我亲阿玛不? 好吧,其实这两日他也看出来了,自家阿玛也是压抑很久终于要爆发了。为了能让自己的指婚顺利到手,阿玛也在皇上那里装了许久的老实人了。指东绝不打西,指狗绝不骂鸡,这简直不符合弘昼没事就要给皇帝小小的找点不自在的风格!根据军校老师教导的能量守恒定律:能量既不会无源而来,也不会突然消失,它只会转移!所以,在皇上那边受到的憋屈,和在额娘那边得到的无视,如今这是到儿子这里发泄来了。 哎,自家阿玛同儿子们在额娘那里争宠也有二十多年了,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不是检查功课,就是安排工作……没有创新。别管永瑛心里怎么琢磨,该核对的聘礼,还是要老老实实的核对。至于一直坚定不移的和自家儿子站在一条线上的额林布……她被老太妃派人叫走了。 弘昼其实也是想跟过去的,可是转念一想,算了吧,刚刚在他额娘那边,已经充分感受到了老太妃对于“娶孙媳妇”这项活动的浓厚兴趣,估计这会儿叫福晋过去也是为了商量这些琐碎,他才不耐烦听这些东西,还是专门在这里对着儿子们挑毛拣刺吧! 可惜,等来等去,等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太妃的院子里传信儿了:老太妃说,趁着家里人齐全,都到她院儿里吃饭去!估计吃完饭又是一场关于永瑛婚礼和卓博喇库宜尔哈究竟能花落谁家的研讨会……他好不想参加。 郁闷了一天的弘昼最终还是在额林布身上找回了场子,第二天略微舒畅的去上班了。在下马碑前遇到了同样要进宫的雯蕙的阿玛,弘昼的心情突然就好了那么一点~ 第110章 补齐 前头说到,弘昼因为额林布准备娶媳妇的事情而大吃飞醋,折腾儿子自己去核对礼单,他自己又烦心女儿婚事,没事的时候就喜欢cosplay乞丐去寻访人品上佳,气质卓然,出身过硬,家风板正的女婿人选。而这样的人,十个有十个都是西山军校毕业的!而且,人无完人,这些人作为永瑛的同学,总会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小毛病会被永瑛知晓,于是被和亲王从女婿名单里删除。 眼看着姑娘大了,却没有合适的对象,和亲王的挑选范围也从年上变成了同龄,再转移到年下,眼看着相当低调却又异常苛刻的和亲王选婿活动进行的越来越困难,老天爷非常不给力的掉了一个不得不正视的女婿人选在弘昼的头上。而这个人的出身,就决定了他不可能是弘昼选婿的对象,您要问是谁啊?当然就是弘历的熟人,弘昼上辈子的女婿——巴林博尔济吉特氏德勒克。 说来也巧,皇帝的西山军校不仅锻炼了八旗子弟,更是操练了一把蒙古方面的富二代,眼看着“不争气”的八旗公子哥儿们越来越有人样了,蒙古的那群贵族老爹们也坐不住了,谁不想自家孩子有出息呢?于是,这群人跟着皇帝打商量,能不能叫我家的孩子也到这个西山军校来锻炼一下呢? 看着蜂拥而至的蒙古贵族们,弘历故作为难:“这个,我们这也是办来教训自家孩子的,还在摸索阶段……”尼玛,皇帝什么时候懂得过谦虚,蒙古亲王们都惊呆了!果然,皇帝陛下还有下文:“而且选址建校都很匆忙,因为户部的银·子·不·凑·手,我们西山军校的设施都比较简陋,还比不上你们的蒙古大帐呢,孩子们就不要送来吃苦啦!” 皇帝都这么明示了,大家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那可就真白费了,于是在场的众人都纷纷表示:皇帝陛下,只要你同意收我家的儿子,我愿意出白银若干,黄金若干,各色珠宝玉石若干…… 皇帝陛下使了个眼色让跟着的人立马开始列单子,当时就着这些蒙古亲王们签字画押,并表示:既然大家这么支持我们大清下一代的教育事业,我作为集团首脑,也不能让你们白掏钱是吧?那么,大家的孩子就都来念书吧,男孩女孩我们都收!教育,还是要从娃娃抓起滴~大话出口,又签字画押的亲王们暗叹皇帝的奸诈,用他们的银子来建大家的学校,好名声居然还都被帝后两口子占了,真是……太龌龊了! 被暗中戳着脊梁骨骂龌龊的皇帝陛下表示:你们这群没见识的古人,你家又没有帝都户口,又没在四九城里买学区房,统考的时候你家孩子的成绩也达不到平均线(蒙古贵族启蒙不包括君子六艺),交点择校费不是应该的么?真是,少见多怪!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蒙古巴林旗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博尔济吉特氏德勒克就这样进入了西山军校,成为了京城周边的常住人口。德勒克今年毕业,和许多年轻的富二代一样,在继承家业和自主创业中选择了……继承家业!但是他老爹正值壮年,他娘虽是亲王妃可是他爹也不止他这么一个儿子,他又是生在内蒙古长在皇城下的第一批军校毕业的蒙古贵族青年,怎么看,也是留在京里等候皇帝的通知的前途会光明一点吧!秉持着老爹不叫皇帝不撵我就不走的“三不”政策,就这样在皇城里找了间房子,住了下来。本想着,即使不挣个职位也能得个指婚的德勒克,不仅没能捞着一份合适的工作,甚至连指婚也没他的份! 至于原因,自然就是乾隆老爷的补偿心态啦!上辈子把卓博喇库宜尔哈指给了他,却害得小姑娘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这辈子,弘历准备做个有良心的皇帝,就不管你家那点儿女情长的小事了,和亲王看上谁,谁就给爱新觉罗家当女婿,至于德勒克,你就等着你额娘给你搜罗一个合适的吧! 于是,德勒克就这样在京城蹉跎了下来,参加了各位同僚的婚礼流程若干——当个伴郎啊,撑个场面啦,挡个酒闹个洞房啦,这都是常事。伴随着礼单若干,德勒克这个蒙古小伙儿也在各个满族贵胄家挂上了号。有女儿舍不得远嫁的人家自然没把他放在眼里,但是总是不乏有想要攀高枝的人家,女儿嘛,本就是联姻用的,当不了正室,舍得闺女去当个妾室,也是可以的嘛! 可惜,这个德勒克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不管你是明示暗示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你。至于说什么设个仙人跳,让德勒克不得不收了自家姑娘……呵呵,那得是多脑残的人才想的出来的馊主意,一家子姑娘的名声乃至子孙后代姑娘的名声也就都不用要了。 至于这个德勒克为什么会这么难搞,还要归功于他的阿玛。作为一个旗的旗主,德勒克的阿玛还是很有远见的,这一点从他早早的就把孩子送到了西山军校就能看出来。早在他儿子决定要留在京城的时候,德勒克的阿玛就意识到,德勒克弄不好会成为许多人眼里的香饽饽。可是作为一个比较有实力的蒙古亲王,当然知道自家孩子的婚事有多么重要,联姻这种事,弄好了强强联合皆大欢喜,弄不好,你就是联合了,也容易让皇帝惦记上。到时候再找个机会把你削弱瓜分,一锅端,那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所以,德勒克早就得到了指示:你的婚事,除了皇帝能做主以外,就是你爹我能做主,自由恋爱你就表想了! 孩子听不听话,关键在于他想不想听话!当德勒克没遇见卓博喇库宜尔哈的时候,他觉着,听爹的话,有爵袭!所以,当然要听他爹的话。可是遇见了卓博喇库宜尔哈之后,他觉着,反正你也就我一个嫡子,甚至说在皇帝面前挂了号的儿子也只有我德勒克一个,那么在婚事上,我自己做个小主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而且我也不是看上了什么平民百姓的女儿,稍微努力表现一下得个赐婚应该也是很容易的。想明白了利益关系之后,蒙古小伙儿德勒克就向自由恋爱的大路上奋勇前进了。 自由恋爱嘛,大多都是从“一见钟情”开始的。卓博喇库宜尔哈作为和硕和亲王的掌上明珠,自然和一般闺秀就不能太一样,即使有额林布这个靠谱的额娘在,也组织不了弘昼把姑娘往纨绔子弟的道路上带领。平时在学校读书的时候还看不太出来,只有在放假的时候弘昼会带着姑娘穿上男装到处溜达,彻底解放了的小姑娘,自由的翅膀简直飞的不要太高哦!没有一天,她是安安分分的在家里呆着的! 也不知道她打哪里学来的招数(学校翘课呗,皇帝陛下亲传),总是能找到各种方式,各种借口光明正大的出府去,刚开始的时候,额林布还要管上一管,可是见着她也不惹什么大事,再加上弘昼的一贯宠爱,额林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反正贵女该学习的课程学校也都教过了,不怕闺女嫁不出去,也不怕闺女嫁出去因为什么都不会而遭人嫌弃(和亲王乱入:谁敢嫌弃我闺女!)。 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不对,是夜路走的了总会遇见鬼……好吧,就在一次出门溜达的过程中,卓博喇库宜尔哈和同样无所事事闲逛溜达的德勒克就这样不期而遇了。 话说某日,卓博喇库宜尔哈带着丫鬟一枚,侍卫两个来到某著名古玩店,想说自家哥哥和亲亲闺蜜即将大婚,在举办仪式之前,她能多给闺蜜添点嫁妆,多给哥哥操办点聘礼,也算是表达祝福的一种方式。待她选好了东西往外走的时候,却在门外被一个人揽住了:“姑娘,行行好吧,我和我娘快要饿死了!” 卓博喇库宜尔哈定睛一看,是一个衣衫褴褛又黑又瘦的小孩子,虽然他扑了过来,可是两名侍卫也不是吃素的,那孩子根本就没碰到卓博喇库宜尔哈的衣服,就被拦在了前面。侍卫们没等卓博喇库宜尔哈吩咐,就要把小孩子拖远,结果就被跟着的丫鬟制止了:“等等,我们少爷说让你们动了吗?” 这俩侍卫是卓博喇库宜尔哈从家里随意点的,不是经常陪着她的,那俩人被她派去跟踪她爹了——总要知道自家老爹想要自己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吧?至于自由恋爱,嗯,目前还没有合适的人选。俩侍卫不明白她的套路,但是格格的贴身丫鬟既然发话了,那几乎就是格格自己的意思。所以两个人只是驾着不断挣扎的孩子,立在那里,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你家在哪?你娘怎么了?”小丫鬟根本不用主子吩咐,立即开始询问小孩。这小孩子也不是第一次在古玩店门口拦人了,运气好,不过是得点可怜的赏钱,运气不好兴许还会挨一顿打,可像这样询问家庭情况的还是第一次。所以他微微一愣,不再挣扎,老老实实的回答起问题。 “我爹死的早,我娘病了很久了,家里什么东西都拿来给娘治病了,现在连饭都吃不上,所以我就每天来这里乞讨。”怕面前这位很贵气的少爷不相信,那孩子还主动说道:“我家就在后面的街道里,你们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的!” 孩子们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更何况是这种长久以来都靠看人眼色乞讨生活的孩子,他明显能感受到宜尔哈的善意,于是他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想要获得面前这位贵人的帮助。 “你带我们去看看。”这是宜尔哈第一次正面回应这个孩子。 其实,宜尔哈知道这样贫困的孩子在京城并不少见,天子脚下寸土寸金也不是每个人的家里都能衣食无忧,她那个阿玛,就是乞丐cosplay的爱好者嘛!老话儿怎么说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嘛!于是,宜尔哈就跟着那孩子到他家去了,而那个随身丫鬟,则拖住一个侍卫叫他去找这附近的乞丐了解一下那孩子的情况。 和亲王弘昼之所以能在乞丐圈里混的开,绝对跟他舍得花钱跟乞丐套关系有直接原因。别看和亲王是个死扣的财迷,可是对于那些乞丐小伙伴们,和亲王是相当舍得花钱的,反正乞丐们也很容易打发,但是得到手的消息可真是千金难买。如果说粘杆处得到的永远是精确的消息,那么乞丐们得到的就是第一手消息——真假不论。而宜尔哈作为弘昼的闺女,也是有她获得乞丐信任的方式,在了解市井小事这种事情上,乞丐们也是不容小觑的力量。 跟着那孩子走了一阵子,就来到一间砖瓦房前,看着门面不像是穷的揭不开锅的样子,看到了众人的疑惑,小孩子主动解释:“家里就剩下这一间房子了,可是娘不让我卖掉,说是死了也要留点东西给我,要不是她病的重又没力气,她定然是要寻思的,她总说莫拖累我……”说着那孩子眼圈就红了,言语之中也有些哽咽。推门进去,就看见破败的窗户,想来是穷的买不起糊窗户的纸张,门上的楹联也是破旧不堪,看不清对联和门神的原貌。还没进房间,就听里面有人撕心裂肺的咳嗽。 还不待宜尔哈继续往里走,她就被丫鬟和侍卫拦了下来。“少爷,您千金之躯,还是不要进去了吧?奴婢替您去看一下便是,省得您过了病气。”其实这丫头也不想进去沾染病气的,万一真有什么传染病不就完蛋了,可她更不能让自家格格进去,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她这一家子就算是被和亲王千刀万剐也陪不了卓博喇库宜尔哈的一根头发啊! 那小孩子把人带到院子里,听见他娘在咳嗽,也不去管身后的贵人们,急忙跑进屋子里:“娘,娘你怎么样?你要喝点水吗?你喝一点水压一压吧?”他不敢说他带了贵人来帮忙,万一人家不过是心血来潮,过来见识一下,并没有想帮他们的意思呢?他娘就要白高兴一场了,这种希望失望的事,还是不要他已经开始绝望的娘来承受吧! 恰巧,那个被派去打探消息的侍卫回来了:“回主子,这孩子说的都是真的,听说这孩子还极为孝顺,只要能要一点点钱物,就都拿来给他娘买吃的、买药,不过是杯水车薪,起不了什么作用。偶尔邻居们也会接济他们一下,可是救急不救穷,他家这样子,邻里街坊也是帮不了多少的。” “去找个大夫来。”宜尔哈指挥着那个原本留守的侍卫,去寻个大夫,又示意打听消息那位说的再仔细点。 “这孩子还想过要卖身的,可是没有哪家主子要买一个天天要回家照顾老娘的仆人,或者学徒。这孩子就只能四处乞讨,维持生活。就是丐帮,也是不管他的。”乞丐这东西,不是你有个破碗就能要饭的,乞丐也是有组织有纪律,需要划分地盘的。随随便便在别人家的地盘上乞讨,是会被扁的哦!“这也是为什么那个古玩店老板允许他在店门口乞讨的原因,这孩子只会在客人出店的时候乞讨,绝不会拦住进店的顾客影响生意,他甚至会在古董店收摊的时候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宜尔哈听了回报,玩着手里的扇子,一下一下拍打在胳膊上,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一个有孝心,有眼色,又知恩图报的孩子……正在这时候,侍卫带着大夫回来,立即就进屋里去给那孩子的娘诊治去了。 诊治的结果是:哮喘病。并不是什么肺痨,但也不是那么容易治好的,以这个家的经济实力肯定是不可能的。那孩子见大夫拿着药箱进了屋,后头又跟着侍卫,就知道是跟他来的那位公子出手了。他不住的安慰着想要说什么却只能一直咳嗽的娘:“娘,你别担心,我们遇见好心人了,这就是贵人给你请的大夫,您放心治病,我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贵人的恩情的!” 因为窗户纸已经破的不成样子,所以这孩子安慰他娘的话一字不漏的落在了院子里人的耳朵中,卓博喇库宜尔哈的心中在这一刻有了决断,“小孩,你出来一下。”她对着窗户喊道。那孩子看大夫已经开始给写方子,而侍卫已经开始掏银子了,就知道他娘这回真的是遇见贵人,有救了,而现在贵人在叫他,哪有耽误的道理,立即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到了院子里就给宜尔哈磕头:“谢谢贵人的大恩大德,您救了我娘,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但凡用的到我的地方您说,上刀山下油锅都成!”磕头带响,掷地有声。 “你,卖身吗?”宜尔哈问道,“死契卖么?”其实,宜尔哈知道,如果那妇人能顺利的说话,是绝对不愿意儿子卖死契的,否则也不至于宁可病死也要给儿子留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卖!只要恩人您买!”这孩子为了给娘治病,早就研究过卖身的事情。死契比活契的身价高,也更得主子重用,月例银子自然也和活契的临时工不一样。可是,不管死契活契,他得照顾他娘,没人愿意买的。 “我可以让你娘能自理的时候你再进府,你娘看病的银子除了在卖身银子里扣,还要再月例银子里扣。”和亲王府不是慈善堂,当然不能做赔本的买卖,但是要不要赔,赔多少,这种东西完全是看主子心情的。 “行!”月例银子要被扣,这孩子还是犹豫了一下,毕竟他娘没有生存能力,没有银钱怎么过活呢?但是主子也说了,可以等她病好自己再进府,那时候,娘就能自己活下去了吧? 于是,写字据,签字、画押,从此这位叫王兴的孩子就是和亲王府最下等的仆人了。“身契照着市面上的价格给你二十两,不过现在看病抓药已经废了十两,你娘的病还要继续治,我再预支给你三十两,如果不够就到和亲王府来找我,记着,你现在已经是我和亲王府的人了,别想着跑,也别干给我府上丢人的事儿!” 王兴已经被“和亲王府”四个大字砸蒙圈了,和亲王是谁啊,除了皇帝以外最大的官儿了,街头巷尾关于这位纨绔亲王的传言还少么?自己,这就是王府的人了?据说和亲王府的狗,都比别人家的金贵,自己这是捡了多大的馅饼?虽然自己现在是奴籍,可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只要在和亲王府干的好了,绝对比自己现在这样贫民的日子好过的多,更何况,和亲王府这棵大树是你想靠就能靠的吗? “嗯?”宜尔哈皱眉看着眼前有点不知所措的王兴,“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奴才多谢主子赏识!”这孩子不仅识时务,为了卖身成功,甚至是偷师学过一些“奴才必备的礼仪课程”。 卓博喇库宜尔哈满意了,留下银子走人,而王兴只知道他是被和亲王府家的主子买了,他甚至不知道买他的主子是谁,但是他知道对方不会骗他,一,他没什么值得骗的;二,京城这一亩三分地,敢冒充和亲王的,还真就没出生。 卓博喇库宜尔哈处理好了王兴的事情,带着人预备往家回,路过王兴家门口的时候,余光瞄到了一个蒙古少爷装扮的人,也没有理会,倒是身旁的侍卫悄声禀告:“从古玩店出来他就跟着我们了,但是没有任何动作,我们也就没有处理他。”宜尔哈知道,这人也就是好奇,想来没想到能有人真的帮这孩子一把,看就看吧,我们和亲王府的人最不怕的就是被围观。可是,她不知道,这一刻,她的身份就暴露了。 德勒克认识和亲王府所有的阿哥,唯有这一位没见过,没见过,又扎着耳洞,敢以和亲王府的名头行事的人,想想也知道是和亲王的掌上明珠,和硕和宜格格啦。于是,一朵无忧花就这样被蒙古狼盯住了。 第111章 推进 接下来的事情无外乎就是空手套白狼,烈女怕缠郎。开在王府后院的无忧花到底是被来自草原上的大野狼盗走了。可是,花心你能缠得到,想要得到花朵……你当和亲王那一溜排开的儿子是吃素的? 不过,妹控女控的王府男人们到底是没能抵得过自家姑娘的心意,卓博喇库宜尔哈被德勒克轻松拿下。好吧,也不是很轻松,德勒克也是花了大价钱的。要知道,弘昼讨厌什么,广大的京城人民始终没能摸住脉门,但是他喜欢什么,我想就连各位看官也都一清二楚了——银子,确切的说是一切值钱的物件。如果是金银的话,重量绝对要大于形式。也就是说,你给他一个雕刻的精致无比的镂空金屏风,不如给他一块砸死人的金砖能让他高兴。 为了讨好一直不松口的老丈人,德勒克也是下了血本,一开始摸不着门路的时候还给各王府女眷们送过珠宝钗环,给各位大小舅子们送过名驹、蒙古宝刀、甚至满足了和亲王家最小的儿子永璔要一对大雕的无理要求,才明白即使连太妃都看好他,只要和亲王不松口,那也是毫无意义。而王府里那群即使“收人家手软”的人们,也只是手软了而已,完全没有开口劝导和亲王松口的意思——我们不拦着你进府,就算是不白收你东西啦。至于和亲王,即使知道那个天天在自己面前献殷勤的碍眼货将来就会是自家的女婿,也并不妨碍他故意吊着那小子的胃口。听说……他爹已经向皇帝递交朝拜的帖子了,诚意倒是挺够的。 蒙古亲王们都手握蒙古亲兵,平时也不在皇帝面前点卯,反而是皇帝有事没事就要去草原来个巡幸或者会盟以拉拢满蒙关系。所以这些蒙古亲王们颇有点二郎神那种听调不听宣的意思。更何况,为了让自己松口,德勒克的老爹甚至主动提出亲事在京里举行,如果条件允许(特指卓博喇库宜尔哈没有怀孕生病),就会让德勒克带着她每年回京一次——即使出嫁到蒙古的皇帝亲女也不会有比这更好的待遇了。 于是,在各方势力的不断施压下,和亲王勉为其难的同意了这门他压根不看好的亲事。不过,他提出,订婚可以,三书六礼进行到纳吉就被和亲王耍赖性质的给按了暂停,他表示,对于这个未过门的女婿,他还要进行全方位3600度的考核,那征什么的,再等两年好了,我家孩子还小。 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对于和亲王这样有权有势又有文化的兵痞流氓来说,没有什么他想不到的折磨你的着。作为老丈人带着女婿逛妓院这种事他都干得出来!拖来拖去,姑娘也大了,倒是皇帝有些看不下去,在乾隆二十年的时候强制性的让俩人成了婚。不仅如此,第二年,老大不小的永琛在皇帝的旨意下娶了西林觉罗家的女儿。 至于为什么不是皇后的旨意,因为皇后终于在20年的时候生下了皇帝这辈子的小儿子,爱新觉罗永璟,至于那些个理应出现的十四、十五……皇帝只能表示呵呵,大清都已经不是原来的大清,孩子还能是当初的孩子么?要知道他并不想让皇后这么频繁的怀孕生子,毕竟对身体有害。可是,皇后却不这样想,她拍如果不按着“固有时间生产”,她的那些孩子就要投胎到别的女人肚子里去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皇帝不过是“改善口味”的去了一趟纯妃嘉妃那里,就一击命中,永璇和永瑆就相继出生,简直不能再玄幻了。 早年间皇帝还会喜欢拿着魏氏当挡箭牌,玩玩捧杀的戏码,随着中央集权的不断深入,包括对周围人控制程度的不断加深,皇帝早就不喜欢玩那套了。魏氏早在永璂出生的那一年就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宫妃名录里,取而代之的是辛者库多了一个刷马桶的嬷嬷。魏家的人也被皇帝收拾的一干二净,翻不出一点风浪。 等到永琛家孩子都一岁多,永璋都娶了媳妇的时候,乾隆二十五年就在万众期待的情况下拉开了历史的序幕…… 对于乾隆二十五年去西山围场这件事,开始的时候,皇帝是拒绝的,但是各路大臣不断的劝说,每一年去学校检阅的惯例已经成型,不去的话,似乎也说不过去。但是在他4月庆祝了49岁生日的时候,一切就好像加了特效一样“duang~”,老子这辈子一没去过大明湖,二没见过夏雨荷,虽然前期出了个富察耗子,但是兰馨早早的就被我嫁回蒙古了,人家儿子都生下俩了,也没见什么不妥。清朝如今在世界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国家,和大英帝国这样的国家也建立了友好邦交,签署了互不干涉瓜分协议……不是,是共同开发周边国家的友好协议。一切已经完全不同,去一趟西山围场,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一直到弘历从西山围场顺顺利利的出来,他也没遇见一个翻过山崖闯入围场妄图认父的姑娘,而就当他把心中的那块大石头彻底放下的时候,我们故事的阶段性主人公“夏紫薇2号”,正走进北京城的打城门,即将展开她的寻父之旅。 我们在这里要强调一下,弯弯的穷摇奶奶所书写的,不过是一场批着古装外皮的偶像剧,和历史毫无关系。她不过是在参观某个陵墓时对着一幅画着三个美人的画像展开无责任联想而已。所以,除了转世灵通乾隆爱新觉罗弘历知道些皮毛之外,其他人是一点也不知晓的。 而皇帝,在躲过了西山围场那个坎之后,自以为高枕无忧,就撤掉了在城门口的眼线——人力资源是很宝贵的,所以也就不知道有那两个从山东来的姑娘遇上了一个混迹于街头的名为小燕子的小偷。 自从和亲王开始在把自家儿女的婚嫁搞定之后,就很少再cosplay成乞丐了,因为他要给孙辈树立一个榜样……好吧,其实是额林布不许他再出去“作妖”,儿子那一辈她已经尽力不让他们跑偏了,但是收效甚微。孙子这一辈,怎么也不能让孩子学习跳大神,扮乞丐! 孩子们的事,弘昼本不想管,自打他和他四哥交心以后,也很少扮乞丐了,多数时候他cos的是从农村进城的土包子,可惜,他的脸已经深深刻画在四九城店铺的掌柜的脑海里,谁会不认识他呢?不过是大家看在他一户口本皇帝亲戚的面子上,陪他玩耍罢了。而自打儿媳妇怀孕,他甚至连扮演土包子的乐趣都被额林布和耿太妃联手剥夺了,日子过得苦啊…… 生活极度无聊的和亲王就开始整合四九城内的各种娱乐活动,按他四哥的话说,就是要打造一个“集政治、经济、文化、艺术、娱乐为一体的国际化都市”。好吧,虽然他不太懂具体的意思,但是从他四哥把什么妓院(雍正让红灯区成为了官方机构)、天桥这种地方都划给他经营并嘱咐他发扬光大以后,他就开始研究怎么能让这些下九流的营生变得高大上,而产业的聚合效应是他最先着手实施的。 如今的天桥底下成了杂耍人的天下,说相声的都集中到茶馆里去了。各大戏班子除了要去各家跑堂会,还会在和亲王指定的“剧院”定期上演曲目,以丰富普通百姓的业余文化生活。今儿个恰巧是一个名角儿的场次,大家都跑到剧院去听戏了,天桥底下的生意就不怎么好。而刚刚进京的夏紫薇和金锁,就成了小燕子眼里的肥羊。 偷东西么,自然要找人多手杂又便于逃跑的地方,全京城,也就天桥这里还符合这个选项了。戏院茶楼都是密闭空间,有保镖不说几乎九成的地方都属于和亲王弘昼,哪个不开眼的敢去那里面闹事,真是老寿星吞砒霜嫌命长。 小燕子同夏紫薇主仆两个不打不相识,小燕子偷了荷包,结果看到紫薇竟然还想要去帮助一个卖身葬父的骗子(因为和亲王的爱好,这种人是存在的),一下好感大增,不仅把钱还给了紫薇主仆俩人,还热情的带着她们去她落脚的地方。紫薇仆从二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融入了北京城这个古代化综合型大都市。 当然,皇帝也不是没派人盯过小燕子-柳青-柳红这个铁三角,可惜,虽然在不同的时间地点发现了不同的小燕子、柳青、柳红,可惜没有一组构成铁三角,也没有人义务帮扶孤寡老人——主要是这几年社会福利也进步了不少,孤寡老人自有专人照顾,用不上他们义务赡养。所以……传说中的大杂院根本就不存在,那也就没有定点监测这一项了。城门口的人一撤,根本就没人再去关注什么小燕子,紫薇花了。 我们期待已久的故事,即将开始…… 第112章 还珠 在紫禁城里的皇阿玛显然没有预见到紫薇花已经和小燕子住进了一个房间,并开始了深夜谈话类节目——我爹我娘的恋爱史。 “我娘是我外公最宠爱的女儿……”紫薇花开始一字一句的回忆她娘给她讲过的故事。“我娘的生母是我外公唯一钟爱的女子(你确定?),可惜难产早亡。为了给我娘一个好身份,我娘自小就被抱到嫡母的院子里,由嫡母亲自教养。”夏紫薇擦了擦泛红的眼圈,继续说着:“我娘自小就精通琴棋书画,为了能让我娘嫁的好些,我外公还修改了家谱,把我娘放在了嫡母名下(有吗?)。后来,外公为了弥补他不能与心爱之人终成眷属的遗憾,让我娘女扮男装,去微山湖畔的诗社里去寻找如意郎君。就这样,我娘遇见了我爹……” “然后你爹就和你娘成亲了吗?”小燕子等着鼓溜溜的大眼睛,满怀期待的询问。 “我娘本是在家等着我爹来提亲的,当时他们已经有了这样的默契(并没有!),可是突然有一天我爹不知道为什么浑身是血的晕倒在了外公家的后巷,我娘救了他。在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被我爹……”话说,主被动关系颠倒了吧?姑娘! “后来呢?你爹和你娘终于在一起了吧?“小燕子胸有成竹的问道。 “外公知道了我爹身份非同凡响,就要我娘用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威胁我爹。我娘为了不给我爹添麻烦,就想办法离家出走了。也就和我爹派去接她的人失去了联络……”你确定是和你爹派去接你娘的人而不是杀你娘的人?不过,无知是福啊。 “后来呢?你怎么就一个人上京了呢?你娘一直也没得到你外公的原谅吗?她不是你外公最宠爱的孩子吗?”小燕子保持着高度的注意力在这个漏洞百出的故事上。 “我娘,后来看我也生下来了,就在我五岁的时候带着我以寻亲的名义回过滕州,可没想到,我外公家竟然被一场大火烧的一干二净,里面的人也没有一个能逃出来的。官府方面给出的说法是被人劫财了,许多年也没能破案。我娘说,一定是我外公乐善好施,引狼入室了。”紫薇想到自己的外公无辜惨死,眼泪就止不住的淌下来。 “哎哎,你别哭啊!什么好诗这么厉害,竟然能把狼引进屋子?”小燕子瞪圆了眼睛,做出惊恐状。 抽泣中的紫薇听得这话,差点一个抽噎没把自己憋死——怎么就忘了面前这个人是个毫无半点墨水的野孩子呢?“乐善好施,是说我外公一家子喜欢做好事。引狼入室,并不是真的把狼引进屋子,是打比方说我外公收留了一个坏人,那人贪图我外公的家财,联系江洋大盗,杀了我外公一家,然后在一把火烧了了事。”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和你娘就在滕州定居了?”小燕子继续问到。 “是啊,我娘怕我爹派人来寻,就假借守寡的名义在微山湖畔住了下来。这一等,就是一辈子……”紫薇望着压根儿见不到外头风景的窗子,思绪不知道已经飘去了哪里。 “你娘……也想让你好好的!”小燕子看着有点呆傻的紫薇,继续说:“你比我强多了,你至少还有娘疼爱,还有金锁一路陪着你,我从小到大也只是一个人……”小燕子的情绪稍微低落了一下,随即又振作起来:“不过没关系,我现在有你这个结拜妹妹了!我不是一个人了!”是的,小燕子和紫薇又一次成为了结拜姐妹。 “是啊,小姐,如今您和小燕子小姐结拜了,您再不是孤单一人了,等将来您找到了你爹,认祖归宗,还会有更多的亲人的。”一直在旁边当壁花的金锁这时候连忙把已经准备好的宵夜端了上来。 “小姐,小燕子小姐,晚饭你们就没吃多少,这是我准备好的汤圆,多少吃一点吧!”已经凉到温度适中的汤圆浮在碗中被端到了炕桌上,小燕子这辈子还是头一回享受到了被人伺候的待遇,真是托了紫薇的大福。 “哎呦,金锁,你可别对我小姐来小姐去的,我不习惯这个,我虽然是紫薇的结拜姐妹,但我和你也是朋友啊!你叫我小燕子就成了。”小燕子不在乎的拍拍胸口。 “这怎么能行呢?您是小姐的结拜姐妹,哪里能和我做朋友!”金锁有些慌乱的回答。 “小燕子说的对,金锁,你虽然是我的丫鬟,但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像我的另一个姐妹一样。”紫薇边说边拉住金锁的手:“金锁,从今天起,你也不要称呼我为小姐了,你称呼我为紫薇好了。” “不不不,这不行……”金锁连忙反驳,手脚慌乱错,但最终也没改口叫紫薇,但是对于小燕子,她就没那么坚持了。 三人又絮絮叨叨聊了半夜,研究着这两天去和亲王府去探探路,看看他老人家最近都在那片区域活动,再研究认爹的事情。不靠谱的和亲王……可比皇帝好找的多。京城的大街小巷,你碰运气就是了。 第二日一大早,小燕子就带着紫薇和金锁去了和亲王府的后巷打探消息。后巷一般都是倒夜香或者是采买的人才会出入的地方,人流量大不说还多为碎嘴的贩夫走卒,打听消息来这里就对了。 小燕子作为地头蛇,也是认得仨瓜俩枣的,拦下了一个熟识的送菜活计,请他帮忙探听一下最近京城哪里有热闹可看。 和亲王府的下人不同于其他王府,鉴于主子是个兴趣广泛的纨绔,所以下人多少也有些爱看热闹的习惯。二门上的小厮和跟着王爷出门的马夫太监之流更是众人追捧的对象。所以想找和亲王,就问问最近哪里有热闹看,十有□□,和亲王就会在现场。 使了些银子,可算让她们知道,最近这位主子喜欢在南锣鼓巷里头溜达,据说在进行什么实地考察,要在那里起一座和龙源楼差不多的酒楼,现在那巷子里的店家背后的东家们都很是忐忑,毕竟这位爷的面前,规矩脸面,那都算个屁! 当然,也有那背靠大树好乘凉的人自觉自家主子也是根正苗红的黄带子,并不怕他和亲王。可惜,他们没想到龙源楼有相当一部分是属于贪财皇帝的。皇帝想要的东西,你能抢吗?更何况,人家皇帝陛下也不是白拿,他甚至考核评估了南锣鼓巷的平均地价,给你按着面积算钱!即使你靠山如大将军王也是要拱手相让的好么? 话说的远了,单说小燕子和紫薇她们打听到了和亲王的行踪,就奔着南锣鼓巷去了。按说,其实紫薇拿着画卷和扇子去正门求见几率更大一些,但小燕子明显是不会走正门的人,所以就把这主仆二人带到更复杂的偏道上去了。 至于紫薇,她心里自有她的小九九:她一个外室女都算不上的“私生女”,就这么贸贸然的把东西交到了门房上,万一被福晋看到拦住,找个机会做掉她,还真不是件难事。当然,以她的智商是想不到这一点的,可是常年在嫡母手下讨生活的夏菡萏却是知之慎详的。所以老早人家就交代过闺女,一定要把东西“亲手”交到她爹的手上。并且在那之前,不能让王府的人知道! 于是,小燕子三人就这样片刻不敢耽误的来到南锣鼓巷。三个闺阁女子,又没有车,等着三人到了地方,大半天都过去了!她们又不能随便拉一个人就问:见过和亲王没有,只能主义着看街上溜达着的有没有特别受人尊敬的黄带子。 就这样连等了三天,也没见到和亲王的人影!其实也不怪她们,和亲王有怪癖,喜欢cosplay,最近他老人家升了级,不再cos讨饭的乞丐,变成了外地的行商,一下子高大上了不少。不过既然是外地行商,自然就不能把黄带子红带子这类显露身份的东西穿戴在身上,所以这三天里,其实小燕子她们是见过和亲王不下四遍的!可惜,擦肩而过数次,也不能相互对上一眼啊! 连续三天没有收货,紫薇也沉不住气了:“小燕子,我们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啊!和亲王有没有固定一定会去的地方?” “我正要跟你说呢!”小燕子咕噜噜的转着大眼睛,“每个月十五大观园(皇帝的恶趣味)里必然是名角儿登场,那一天许多达官贵人都喜欢去听戏。不过那一天很难接近大观园的。”小燕子略带遗憾的对紫薇道:“许多人家提前多少天就去预定戏票了,戏票很贵不说,还会有人倒卖赚翻倍的银子。我们早就来不及了。更何况,就算你买到票,也只能买到边角的差票,是绝对靠近不了贵人们的包间儿的。” “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紫薇泫然欲泣,又要哭了。 “小燕子,你就帮帮我家小姐,帮她想想注意,金锁给你磕头了。”说着金锁就跪倒在地,咣咣的磕头。 “别别别,你快起来!”小燕子连忙拉起金锁,然后又劝慰紫薇:“你别哭,你哭的我都心烦了,这叫我怎么想主意?你不哭了,我兴许就想出来了!” 听得这话,紫薇由呜呜的哭泣变成了此处无声胜有声的流泪,小燕子见她不出声了,也就管不了那么多,开始冥思苦想了起来。小燕子在紫薇断断续续的抽噎中,倒是想出了个好主意。 平日里大观园也会有其他艺人进去演出,小燕子倒是跟过几个戏班子进去过几回。因为她长的漂亮,倒是和大观园里的小跑堂混成了朋友。小燕子决定以“带着外地来的亲戚开眼界”为借口,混进大观园的后台蹭戏听。顺便确认一下和亲王的长相,这样,以后在大街上拦人也就有了目标。 再三研究过行动过程,十五那天天刚亮,小燕子就带着紫薇和金锁去了大观园。大观园的跑堂是个什么角色,即使紫薇和金锁是男装打扮,他也一眼就能认出这俩姑娘也长相不俗。处于雄性本能,他一拍胸脯给三人插到了离后台最近的个角落,嘱咐她们不要到处乱跑,耐心等着看戏就是了。 大观园里的西洋钟指向八点半的时候,人就开始陆续进场了。熙熙攘攘坐了大半人的中堂,中间的那个座位始终没人去坐,哪怕周围都坐了不少人,也没见哪个达官显贵敢去哪里落座。那个座位是谁的,不言而喻。 在紫薇花有如擂鼓的心跳声中,一个短须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随扈,大摇大摆的来到中间的座位上,落座。随即就有人麻利的伺候茶水吃食,一口一个和亲王吉祥…… 此时的紫薇花,要不是靠着理智还在的小燕子和金锁死死的拖住,早就冲上去认爹了。原来,她爹,是这个样子的…… “你不要命了,我也陪你!可你得想想让我们混进来的奉茶!”小燕子一句话,把紫薇的理智拉了回来。是了,认爹很重要,但也不能连累他人。 明天,继续去南锣鼓巷碰运气…… 第113章 找爹 自打知道了和亲王的具体样貌,小燕子三人就天天跑到南锣鼓巷去堵人。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某日,一家书肆的外头,紫薇在小燕子的带领下,把和亲王拦住了。话说,也就是和亲王这样不讲究的人,不然她们三人早就被家丁侍卫拦在十米开外了。 可是,和亲王并不是那样惧怕“摊上事儿”的窝囊废,作为前任京城第一纨绔,和亲王具备“就怕事儿不够大”的看热闹心理,其实他的护卫早就注意到这三个姑娘了,着人粗浅的调查了一番,就是三个普通的姑娘家,和白莲教红莲教那种反政┳府武装组织没有任何关系,于是也就放任不理了。今儿个被这三人拦住,和亲王也是有心理准备的,否则,就凭“蹲点”你就想能拦住弘昼,那还是相当困难的。 “那个……请问……您就是和亲王?”小燕子虽没见过世面,但是在没有靠山的情况下,她还是相当的有眼色的。至于紫薇,此刻已经激动的无法出声了,只能红着眼眶,抱着折扇和画卷充满孺慕的看着她的“亲生父亲”,希望他爹也能灵光一现说出“这个姑娘我是否见过,看着面善”之类的句子。 可惜,和亲王其实并不是她含有相同dna的亲爹,并不能理解夏紫薇这种流浪狗找到家一样的眼神究竟意味着什么。当然,就是爱新觉罗弘历自己看着夏紫薇,也未必能想起微山湖畔的夏菡萏——当然,是她没说自己是夏紫薇的情况下。 不过,作为一个有担当的人,和亲王红肿从来都是站不更名坐不改姓,于是爽快的承认道:“我想,在四九城这个地界,除了我四哥,还没人敢冒称和亲王。”样子颇为自傲,可惜,他不知道冒称和亲王的……就是那个专职给他一口黑锅背的四哥。 “那个……”小燕子捅了捅已经呆愣的不知魂去何方了的夏紫薇,见她没有反应,又看了看身后一脸“我就是个丫鬟,我什么都不知道”的金锁,只能硬着头皮道:“和亲王大爷,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 初生牛犊不怕虎,看着和亲王蛮亲切的,也不像是那些吆五喝六的富贵人,随随便便就把她们打发了,于是就壮着胆子跟弘昼要求“借一步说话”。和亲王看看这三个神态各异的姑娘,又想到调查的侍卫说有两个姑娘是从山东来寻亲的,心中想着,大概是在寻亲的路上遇到了什么阻碍,所以求到爷面前来了吧?哎呦,想我和亲王不管闲事好多年,但是江湖仍有我的传说啊!如此想着,弘昼心中很是自得,于是就把三人带到了附近茶楼的雅间,命人在外头守好了,自己带着刘徳柱进了雅间,准备好好的管一管别人家的闲事。 香茶备好,几人分主次坐下,刘徳柱自然是站在弘昼身后充当人形装饰,顺便伺候他家主子喝茶吃果子,关键时刻还得冲上去充当人肉防弹衣。而小燕子和紫薇坐下以后则惴惴不安,不知道应该让和亲王开口问还是自己主动汇报。至于丫鬟金锁,更是站在角落里,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终于,还是小燕子定力不够,忐忑的开口道:“和亲王大人,您觉着紫薇眼熟吗?” 和亲王仔细的端详了紫薇许久,做出了慎重的回答:“并没有。”端起茶杯说了一句,“难不成这紫薇丫头和我有亲?” 这句话可算是戳到了紫薇的心里,于是,她颤巍巍的问道:“您还记得微山湖畔的夏菡萏?” 微山湖畔夏菡萏?和亲王如果和他四哥一样在21世纪上过网,一定会反问:那是什么鬼?可惜,和亲王并不是时尚潮男,只是一个清朝土著,所以,他也只能回答:“想来你们不知道,旗人无故是不得离开驻地的,我这辈子也没能去过太远的地方,更不曾去过什么微山湖。” 这话一出,好似一个炸雷在紫薇耳边响起,和亲王没去过微山湖?那她手里的折扇,画卷,她娘所讲的故事,“等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可依然感激上苍,让我有这个可等、可恨、可怨、可想的人,否则,生命将会是一口枯井,了无生趣。”这个人,竟然,是假的吗? “怎么可能?”夏紫薇有些崩溃的反问:“不可能的!您想一想,乾隆六年,您去了山东,到了微山湖,遇见了我娘,后来被人追杀,还是我娘救了你,还留了画卷和折扇给她!”她说着就把一直抱在怀里的折扇同画卷抖了出来。由于她动作突然,刘徳柱都要扑上来护主了,还是和亲王淡定的一挥手,把已经扑到和亲王身前的刘徳柱给“扇”了回去。 淡定的拿起折扇,看到上面的字画,弘昼突然感谢自己刚才没有喝口水。妈蛋,这要是喝水了,那妥妥是猛喷的结局啊!这字虽不是他写的,但是印却确实是他的私印,更令人蛋疼的是(虽然他没听过这个词语,但并不妨碍他感同身受),这字画的手笔他认得,必保是那个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陛下的杰作! 乾隆六年,微山湖畔,“雨后荷花承恩露,满城□□映朝阳”,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该知道的小秘密? “你说说,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弘昼这回也不急着否认了,反而开始诱导紫薇讲出事情的来龙去脉。而这紫薇也是认爹心切,并不愿多去纠缠弘昼的前后态度不一,就开始了新的一轮“紫薇讲故事”节目,把夏雨荷给她翻来覆去讲了十八年的皇家凄美爱情故事重复了一遍。 听得弘昼这个火冒三丈啊:皇上,你出去偷吃也就算了,干什么要用我的私印?反正你宫里的大小老婆也有不少了,没见你怕过哪个啊!现如今的四嫂倒是很有说话的分量,可是人家也没限制过你纳妃收宫女啊!你干什么这样陷害我?我这要怎么跟福晋和额娘解释?老子我从小到大给你背了多少黑锅?你丫数过没有?没有感谢也就算了,你竟然还给我设下这样的埋伏?!真是让人忍不了! “行了,你们三人先与我回府。”和亲王背着手站起来,大步流星的就往外走,后头跟着屏气凝神但是脚步却一部不落的刘徳柱——哎呦喂,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王爷偷吃没擦嘴?不能啊,王爷根本没去过什么劳什子的微山湖啊!能让王爷认头背黑锅的,这世上也没几人,看着王爷他老人家的状态,这紫薇姑娘很有可能是上边那位的……哎呦喂,不能再想了,知道的太多可没有好下场。 原本紧跟和亲王的刘徳柱看见紫薇三人还傻坐在那里,赶紧陪着笑脸转回来:“三位姑娘,还不快跟上,兹事体大,实在是不好在府外细说,王爷回了府中,自然会给姑娘一个交代的。”眼前这位,弄不好会是个郡主格格,还是客气点好啊,客气点。 弘昼出门消遣,却带回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一事像长了翅膀一样,在紫薇三人还没从外书房进到内院,额林布和耿太妃就得知了这一消息。额林布倒是有些担心,但是在听说弘昼带着姑娘进了外书房,这担心也就没了——弘昼可没有□□添香这种爱好,定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但是刘徳柱又得了王爷的吩咐,叫收拾个院子给这三个姑娘住,却不知是什么道理…… 至于耿太妃,越发上了年纪的她不过是为了看个热闹——即使弘昼真是要收了做妾,也没什么,不过是她用拐杖多敲打他几下而已,这些年弘昼也没说收个什么丫头,是该改改口味了。至于儿媳妇那边,好生安抚一下就是了,她也不是那善妒的人。瞧,这就是古时候做人家婆婆的基本心态,她们在给儿子安排妾室的时候,多半是会忘记自己当年和人生分丈夫的痛苦的。 再一次详细的询问了紫薇事情的经过,包括她是如何上京,如何遇见小燕子,又如何找到自己的……听罢,他对着一脸希冀的紫薇说:“紫薇丫头,这画上的印虽是我的,但却是一个朋友盗取去用的(他没敢说他哥,目标太明显),我帮你去打听一下,若他当年真的去过微山湖,我必然帮你认祖归宗。”当然,他四哥要是咬死不认,他也能让她无声无息的消失就是了。 紫薇听到和亲王的话,虽有些不信,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和亲王是真的有不在场证明的,四九城乾隆六年的时候记事儿人都知道,那个月份,和亲王确实是在京城监国的,他甚至还破了一桩强抢民女的案子!紫薇浑身上下充满了绝望:爹的基本信息都搞错了,还认个p。 “那太麻烦您了!您要不就告诉我他是谁,我自己去找也行的。”无亲无故,虽然可能和亲王是她父亲的朋友,但是也还是不要给他添麻烦了,更何况,她还有一句要紧的话没有亲口问她爹。 “不麻烦,不麻烦,我们关系好的很。不过,他最近不在京城,待他回来我再跟你说。”弘昼赶紧劝下紫薇,“我也算是你的世叔了,照顾你也是应当的,一会儿我带你去见福晋和太妃,她们都很和善,会善待你们的。”这纯粹就是在忽悠紫薇了,先把她稳住,他再着人去调查这些来龙去脉,最后再和皇上开过碰头会议之后,他才能确定如何对待紫薇三人啊! 于是,史上最混乱年度宫廷真人秀节目《爸爸去哪儿了》即将上演。 第114章 解决 弘昼这边安抚好了紫薇主仆二人,趁着天还没黑,就往宫中赶。当然,作为皇帝玉牒之上硕果仅存的亲弟弟,即使宫中落了锁,他也还是能够进宫的。闲话少絮,我们就来看一看皇帝的反应吧。 弘昼进宫的时候正赶上皇帝还在养心殿批阅奏章,听的通报还在纳闷,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了,不上班的日子还屁颠屁颠的往宫里赶?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只见弘昼面布表情极其严肃的迈步进来,打千请安。等着皇帝叫起之后,又叫皇帝屏退旁人,称有事要奏。对于这样的弘昼,弘历自己心里头也有些犯嘀咕的:老五今天正经的好像吃错药了一样,脑残片吃多了? 清空了养心殿之后,弘昼把随身带着的包袱网上一递,控诉的看着皇帝:“皇帝陛下这回叫我背的这黑锅可不小啊!我可是差点被额娘和福晋打断了腿!” 弘历打开包袱,看见折扇和画卷,就好像周围有人按动了电钮一样“叮”的一声,想起了他n年之前胡闹画的扇子和烟雨图。这东西当年不是丢在了山东吗?怎么会出现在弘昼手里?难道……一想到那个他以为早就解决,但并没有看见影子的“隐患”,弘历的后背都在冒凉气啊…… “这东西,老五你是怎么得到的?”小钳子怀抱着一丝丝幻想,充满期待的想让和亲王回答:是从古董市场套换来的。可惜啊,满天神佛都没能听到弘历的祈祷,当弘昼说,这是一个自称是“和亲王亲女的姑娘亲自递到他手上”的时候,弘历就被自己小蝌蚪的存活能力惊呆了:被仙人跳了之后那啥啥,还能造出个女儿来,这要是在现代,老子我都能开个不孕不育的专科了。 “这个……出门玩的时候用了你的私印,是朕的不对,但是朕也没料到那个夏菡萏有这样的本事啊!事到如今,也是不说不行了。其实,事情并不是那个什么夏紫薇说的那样,而是这样的……” 当皇帝说到自己先是如何遇到了那夏菡萏,后来又如何遇刺,最后又如何被仙人跳了之后,弘昼惊呆了:本以为是他四哥的一场风流韵事,没想到竟是一场烂桃花啊!那这紫薇花,可就难办了。 “皇兄,那夏菡萏生下的孩子……”敢于给一个男人下药并强行与之那啥啥的女人,都是真的勇士啊。在大清这样民风保守的地界,敢这么干,那也是非一般的战士,这夏菡萏万一是有一就有二,有三就有四,那这夏紫薇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可就不好说了。 “管她是谁的,反正不能是我的!”皇帝陛下表示,本来他就没打算过要认回什么紫薇花,当初之所以在城门口搜索紫薇花的痕迹,不过是想把闹剧扼杀在摇篮里。现在,这花鸟都凑齐了,正好一锅端! “臣弟明白了。”皇帝这些年对着皇后和后宫的女人都是个什么态度,弘昼心里也有数,他一开始还以为他四哥终于摆脱了“妻管严”的帽子,和外头的女人发展过一段风流韵事,结果没想到竟是那女人臆想出来的一段爱情故事。这特么的坑! 皇帝把疑似私生女的夏紫薇甩给了弘昼就跑到皇后那里表白解释表忠心去了,才不去管自己的五弟会有多么的头疼。自诩为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表示:反正朕相信这夏紫薇不是皇亲贵胄了,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相信了。 弘昼回到家中,把皇帝的指示下达给了自己的妻子和母亲,结果这俩人也无语了。这个叫夏菡萏的女人是怎么长到那么大的?但是就这么个精神病,居然也知道那私印是和亲王的,也是没谁了,这夏家知道的太多了…… 可是,这花鸟锁组合又不能随意处理,至少得先给那个夏紫薇找户人家——最好是绝户的,家庭条件也一般,又能接触到弘昼的人。哪一家的奴才好呢?和亲王表示,他得想想。嗯,你问为啥不直接k了这三个人? 人家好歹也是一位亲王殿下,并不是杀人狂魔好吗?虽说死个个把人什么的,和亲王并不在乎,但并不代表他就会随意杀人。更何况,他那个四哥想什么是什么,今天叫他处理这三个人,明天就有可能叫他把人交上去,天晓得他是真不想认,还是真不敢认,还是真不确认啊! 至于为什么不弄成亲戚而是奴婢,和亲王表示,奴婢才好圈在府里,亲戚还要把人嫁出去……要是真的有发嫁紫薇花的那天,那可真是要天下皆知爱新觉罗家有个父不详的私生女,十八年后来寻爹了。 为了把一切都扼杀在摇篮里(当年弘历确实是这么干的,谁曾想会有漏网之鱼?),和亲王极其不要脸的给紫薇安上一个章佳氏侧福晋心腹管家女儿的名头(那家子确实死绝了)。具体就是章佳氏侧福晋的心腹管家,当年仗着章佳氏对他的信任,把弘昼送给章佳氏的私章拿到外面去为非作歹,后来被弘昼知道以后处理掉了,没想到他还敢在山东的庄子上冒称和亲王,欺骗良家少女,真是不可理喻! 于是和亲王亲自去到紫薇的小院子,把他们给紫薇决定的身世告诉给她,顺便告诉她,我们已经查清楚了,这样的私印我其实还是有几块的,我那位朋友虽然不靠谱,但是绝没去过什么微山湖畔,但是我的侧福晋在微山湖畔倒是有一个庄子,时不时的会派心腹的下人去查查帐,检阅一下工作。而那个被派去检阅工作的,就是你那个盗用了本王印鉴还偷取本王书画行骗的爹。 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那么紫薇就不能在作为府上的客人留下来了,而应该是府上的奴才。不过,你爹已经把你一家子都作死了,你要么陪着去死,要么你在我家做到死。我们和亲王府的管理还是很人性化的,你是考虑去死呢,还是考虑做奴才?不知者不怪,虽然你爹作死,但你毕竟是无辜的,紫薇你千里迢迢来寻爹,而爹也找到了,那就留在和亲王府上做事吧! 当紫薇三人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不异于一场晴天霹雳。本来,以为自己是皇亲国戚金枝玉叶来着,结果,竟然是奴才秧子?原本的良籍竟然也要变成奴籍?紫薇表示接受不能,瞬间晕了过去。 而小燕子和金锁也蒙圈了。金锁反正是丫鬟,做谁的丫鬟都是做。她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的小姐竟然也成了丫鬟?而小燕子则对传说中紫薇的爹充满了极其复杂的情感。她出身大杂院,在笑贫不笑娼的世界里,做个不受主子虐待又吃饱穿暖的奴才那也是很幸福的事。对于紫薇从金枝玉叶变成奴才秧子的神转折,她除了吃惊以外就没有别的想法了。都是她的朋友,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但是紫薇那个爹也太厉害了,居然敢冒充皇亲国戚,还行骗成功了?她作为骗子界的一员,对拥有这样高超技艺的前辈表示无比的敬服。不过,他最后也被和亲王以冒充皇亲国戚的罪名给收拾了……到底是成功呢?还是不成功? 还没等小燕子纠结完毕,虚弱的紫薇花转醒过来,她们三个人就被一窝蜂的撮到后头奴仆们聚居的院落里了。为了照顾三个姑娘,还特意给她们三人分了一个厢房,而没叫她们去挤大通铺,和亲王自认为也算够意思了。然后就把这三个烫手的山芋甩手给他的福晋,他自己去研究新到手的鼻烟壶了。 第115章 提速 小燕子眼见着帮助紫薇花找到了她真正的家和归宿,就提出了告辞。在叮嘱过小燕子不能随便乱说话之后,(污蔑皇室什么的,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哦!),小燕子就回到了大杂院。继续过着她劫富济贫,顺便帮助老弱妇孺的生活。倒是弘昼闲逛的时候遇着过她两回,看着大杂院的老老小小不容易,给几个能学手艺的小孩子安排了去处,减轻了小燕子他们的负担。 没多久,紫薇花和金锁被人上门求娶(长的漂亮还识字的丫鬟可不多),在经得二人同意后,被配给了王府庄子上的两个管事——紫薇那个是没有签卖身契,雇佣关系的那种。等着出了孝期就成亲。疑似皇帝的亲闺女的丫鬟,额林布表示,用起来还是压力山大的。不用,放在那里当摆设,也容易遭人怀疑,好歹这俩姑娘年纪都不小了,嫁出去就是了。 等着弘昼拿着额林布的章程找到弘历的时候,弘历正在为西藏土司的到来而烦恼——好几年前,趁着七世□□圆寂,他就把第穆图克图扔了过去摄理西藏政教事务了。也就是说,在新□□未寻到和未成年之前,第穆图克图可以代行□□的职权。以此来确定西藏地方政府的摄政制度。干的漂亮吧?嗯,曾经他也是这么干的。 既然西藏的最高统治者已经确立,那么西藏吐司又是什么鬼?在吐司一行人到达北京之前,率先抵达的是《x藏z府工作报告》(为了和谐作者也是拼了),原来,这个西藏土司不过就是当地一个大部落的酋长,这回到北京来,就是为了给皇帝瞅一瞅,顺便告诉皇帝:西藏最大的部落酋长换人了啊,虽然是通过不和谐手段得来的,但是现在说了算的是我了。皇帝你看要是觉着我还行,就给发个官方文件,我也就合理合法了。所以,这位土司就带着“进贡标配”金银珠宝外加和亲公主大摇大摆的进了京城。 其实西藏土司在一路向东的路上心里头也渐渐明白了,他觉着天下无双的自己的宝贝女儿,其实并不是很符合清朝人民的审美呢……所以,和亲公主这一项在极大程度上也不过就是走个形式了。不过,没关系嘛,走出去不行,我们可以引进来。在女儿也可以成为土司的西藏,我们保证,一定不会亏待清朝来的驸马的!抱着这样的心态,西藏土司在到达理藩院安排住所的第二天,就带着自己最钟爱的女儿塞娅去参拜皇帝了。 弘历可不是奶奶笔下那个只会“哈哈哈哈哈”的皇阿玛,做不出不上朝带着文武百官在太和殿外迎接一个西藏酋长的蠢事。虽然土司一行人的入宫时间很早(天未亮,大朝还未开始之前),却还是等到几近中午皇帝办公结束。虽然点心茶水,毛嗑瓜子供应的很全满,但等待这种事本身就容易磋磨人。等着皇帝终于有时间见他们了,土司和塞娅内心的欢呼雀跃简直无法形容。这大概就跟你等候因各种原因而无法正常起飞的航班,本以为今天搞不好飞不了了,却突然通知你航班准备就绪,马上就能起飞时的心情是一样的。 皇帝拨冗见了见土司和他的女儿,并和他们进行了友好交流。土司向皇帝表达了:一心跟着大清走,坚决拥护皇帝的基本信念不动摇的中心思想。而皇帝则表达了:如果你一直这么上道,老大我不介意罩着你让你成为西藏扛把子这一基本要求。最后,西藏土司还隆重推出了继承人塞娅,并表达了希望得到联姻的美好愿望,并作出承诺:如果驸马能力人品家室都说的上话,我们可以实行一夫一妻制,而不是一妻多夫制。对此,皇帝只能在心中呵呵土司一脸。 高原反应能不能解决都两说,谁敢真把国家栋梁送过去给你和亲?你家姑娘看上谁就是谁?不好意思,我们大清实行的是“媒妁”制度,“父母”之命。所以塞娅的婚姻就从自选变成了指定。最后在宗室里头挑了一个还算拿得出手的红带子家的庶子送给了塞娅当驸马。当然,这也是在询问过男女双方本人的意愿之后,得出的结果。 这边皇帝正在庆幸又在不经意间刷掉了一个小副本之后,那边回疆的战报又传了过来。送过来和亲的,也不是曾经皇帝所熟悉的人了,而是那个私奔了n次却奇迹般还是个处女的含香公主!对于这种敢于给皇帝戴绿帽子的朝拜者,皇帝也是呵呵他一脸。那边进贡的队伍刚刚出发,这边皇帝关于含香公主的调查报告就飞速递出了京城送到还没走完十分之一路程的含香她爹手中。并明确指出:听说你们是信奉伊斯兰教的?我们尊重你们的信仰,支持你们的习俗,也盼望你们能坚定不移的遵循你们的教义,对于那些私奔之后的男女双方,我们希望你们能够按照你们神明的指示,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含香她爹一收到皇帝的信函就知道含香这事不成了,虽然男人都好色(皇帝说是爱重皇后后宫的妃子和孩子却也没见少),但是没有男人乐意给自己带绿帽子。既然皇帝在信中明确指出要一个交代,那么他也不能再装傻下去了。 本想拿含香的侍女蒙混过关,可惜,皇帝亦从回疆派了人过来,就怕他拿别人顶包。回疆圣女的名头,谁人不知,更何况含香在回疆的时候还特别的招摇,几乎每一个当地人都晓得含香的长相。这和只露出双眼的其他人家的女子是极其不同的。当然,人家是“圣女”么,总要有些与众不同。而正是这份与众不同,成了含香此时的催命符。 阿里和卓处死自己的女儿也是心有不甘的,可是他才仗着回疆的驻地清军成为了当地最大的酋长,如果这个时候不按着皇帝的意思办事,换了他简直轻而易举。他其实是和西藏土司打着差不多的主意来的。但是人家西藏土司实际一点,而且懂得伺机变换要求,更重要的人家的女儿听话啊,并不存在给任何人带绿帽子的可能。而阿里和卓的女儿……皇帝都不忍心给她找联姻对象,真的随意塞到哪个皇室宗亲的后院去,那可就真成大清铁帽子亲王之绿帽子王了! 对于这种自寻死路的人,弘历觉着他就应该快刀斩乱麻,像某奶奶笔下那个只会“哈哈哈”的皇帝那样明知是绿帽子还往脑袋上带这种事情,他干不出来。迫于大清的压力,阿里和卓只得在所有的随行人员面前处理了含香和蒙丹。并由清方的监督官员验了“气绝”写了折子呈报给了皇帝。 监督官员还重申了一下皇帝的意思:你们居然想让你一个私奔了n回的“剩女”来大清联姻,这是对清王朝的蔑视,是对皇权的无视,是对清朝政府的无理欺骗。皇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想要平息帝王的怒火,就要识相一点,呈上能让皇帝消火的东西。事先声明,皇帝对于你们那些所谓圣女没有一点的想法,更何况,若是再找一个圣女什么的,保不齐皇帝会想起你们试图给他或者给宗室戴绿帽子的愚蠢举动,更生气也不一定…… 阿里和卓一听皇帝不要女人,那么……一咬牙,朝贡的物品又加了两成,甚至表示会把他的幼子和亲弟弟一家放到京城的回回营中做人质,才得到了监督官员的首肯继续前进。其实贡品什么的,开了海禁的皇帝已经不怎么在乎了,爷现如今也翻身农奴把歌唱了,爷有钱!质子这种东西,□□的好了,那就是颗扰乱回疆局势的不□□。本来按着约定留在回回营里的只有阿里和卓的一个堂弟家族,如今加上了他亲弟弟和亲儿子,皇帝表示还算满意。 于是,回疆代表团也顺利的完成了朝拜和受封工作,低调又有些丧气的回到了他们自己的盘去了……啊?你问本应该祈福归来的太后? 感谢作者亲妈,让母后皇太后一直健康有活力。有母后皇太后在,那容得小钳子的亲妈蹦跶,祈福什么的,更是没有影儿的事。你说你梦见先帝了?哦,可见是先帝觉着你伺候的好,想你了,既然先帝这么看重你,你是去皇陵边上住着呢,还是直接去陪先帝啊?小钳子的亲妈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被气死。而小钳子,铭记“女人打架绝不插嘴”的座右铭,还没等俩太后开始撕逼,就早早的以“政务太忙”为借口逃离了暴风圈。虽然也受到了波及,却是没造成太大的伤害。而他亲娘早就看出来皇帝和自己不是一条心,也不会随意的跟他抱怨。 虽然有“百善孝为先”“孝顺大过天”的说法,可是随着满清贵族汉化的不断的加深,嫡庶观念也开始越来越重。母后皇太后在地位和舆论上占据着不可动摇的优势,说一句“要不你去陪先帝吧!”真不算什么大事。当然,这是在皇帝完全保持中立,还隐隐有些向嫡母靠拢的前提下。所以说,后宫的女人不管你的地位有多牛x关键还是要看皇帝的风向,皇帝向着谁,谁就是赢家。 第116章 决定 压在皇帝身上的,那座名为“琼瑶奶奶”的大山就这样被除去了。甩掉了包袱的皇帝整合了他在后世得到的一切信息资源,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不断的发展工业,壮大经济,和英国这个,目前为止还是“日不落”帝国的靠谱小伙伴手拉手,向前走。 随着清朝的不断强大,越爱越多的版图画进了大清的版图,因着见多识广,皇帝并没有夜郎自大的心理,对于周边的小国和新划分的行省,比如高丽省和琉球省则根本没有什么好印象。在西山军校演讲的时候也经常把这群“记吃不记打,有奶便是娘”的存在作为反面教材进行反复宣传。所以无论对方如何伏低做小,驻扎在那里的清军和清政府派去的官员也没有一丝懈怠,完全按着皇帝的指示进行思想上的同化,确保50年之后那里的人们都以做一名“清”人而自豪。 又是一年万国来朝,皇帝的六十大寿,早早的,各方势力就开始准备了。皇帝万寿年年过,但是皇帝的六十大寿估计是很少有过得上的。皇帝这种晚睡早起,操心费力,还要定期往后宫交公粮的工作,是在是让人折寿。所以,在两宫太后的授意下,在皇帝的默许下,皇帝六十大寿的庆祝活动就有声有色的搞了起来。 尽管皇帝一再强调不要铺张浪费,但是一国首脑,又是中央集权的封建帝国,皇帝过生日能简单到哪里去?恰逢皇帝合作的各路小伙伴听闻这一消息,各国的祝贺使节已经早早的就上路了。不管是走水路还是陆路,英国法国鄂罗斯,离皇帝的生日还有一个月的时候,他们的祝寿使团船队就带着礼物经过安检停留在天津港了。为了对皇帝的生日表示重视,这群使节大部分甚至是带着两份礼物的,参拜皇帝是一份,皇帝生日是另一份。当然,按着□□货物在他们当地的物价,他们这一趟怎么都不会亏着的。 皇帝生日的前一周,各路参拜使团齐聚京城,皇帝那些嫁出去的女儿、侄女、各种亲戚也早早的回到她们的故乡。一时之间,理藩院准备的住处都不够用了。正规驿馆里住的那都得是够级别的使团团干部,其他一些不太够级别的部落和大使团的随扈就只能自行解决。一时间京城里的客栈和房租都涨的出奇的离谱。 还有两天就是皇帝的生日,各路使节按着顺序已经开始向皇帝奉上生日礼物了按着由强到弱,关系由近到远的顺序依次进行朝见。直到掌灯时分,才把最后一个使团送走。弘历叹息了一声,从太和殿回到了养心殿。高无庸和吴书来紧跟在乾隆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出。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万国朝贺的好日子,皇上好像并不开心,反而很沉重。 如果皇后娘娘在就好啦,可惜皇后娘娘忙着接待那些坦胸露乳的西洋人,没时间到养心殿来呢。皇上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也是六十岁的人了,这哪成呢?可就算是再担心,高无庸和吴书来也不敢上前询问:皇上,是否摆膳?他们所能做的,也就是在皇帝坐下的时候递上一杯茶水,和一叠点心。而被担心的皇帝陛下,他压根就没有反应。 看着养心殿外灯火辉煌,弘历觉着有些累了。醒来掌天下,醉卧美人膝的日子确实是舒坦,可忙忙碌碌这么多年,他也有些够了。作为一个皇帝,甚至可以说是一个两世都比较有作为的皇帝(光绪那世不算),弘历还真就没有“再活五百年”的想法。更何况,真要严格计算,他也活了两三百年了……一直这么活着,挺累的。 在重生为自己之前,他一直憋着一口气,想让“康乾盛世”真的可以成为媲美贞观之治的存在。而不是一个看着花团锦簇,万国来朝,实际上早就坏到了根子里,摇摇欲坠的大清王朝。现在,目标达成了,康乾盛世成为了真正的盛世,清朝两代之内绝对不会出现大问题——永琛的嫡子已经到了进学的年纪,所谓三岁看老,如果不出意外,他也会是个顶出色的继承人。 有一句话叫富不过三代,他目光所及的三代显然是可以一直富着的——只要他们戒骄戒躁,不骄傲自大,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没有什么做不到。也许中华民国可以正常的发展成为一个资本主义的国家,然后慢慢过渡到社会主义,而不是像他记忆中的那样被迫发展成“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然后这个国家,这个民族不会被欺压,不会被屠杀,会一直一直像一条腾飞的巨龙那样翱翔在世界的东方。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退休了?不是前世那样退位不退权的太上皇,而是真的像老干部退休那样,带着景娴,领着他的两个额娘去游山玩水,帮着儿子体察体察风土民情,去看看他所打下的这万里河山。永琛虽然没被立为太子,但是他隐形太子的地位比自己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说来也奇怪,永琛就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任何越界、越权、罔顾父君表现,天生的政治家啊……不愧是他和景娴的长子。 想一想月余前才回京的弘昼,他其实是有些羡慕的,弘昼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素质可比他好了不老少。看来即使是当王爷,也比坐龙椅来的健康啊!虽然旗人轻易不得离开驻地,但是红州市带着媳妇老妈去京郊避暑,避着避着,这“京郊”就有些靠近江苏了,但是又有什么关系?他也没谋反篡位,不过是贪玩罢了,弘历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掐指一算,在后世,我这也是可以退休的年纪了。既然年纪大了,就退休了吧,不要再给后辈们创造阻力,让永琛早早接手,他也可以看看他是否能够胜任,也看看他是否真的能把自己的政治理念和经济理念延续下去。主意已定,弘历便叫高无庸去拿了一封圣旨。一挥手,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坐在那里酝酿。其实,作为皇帝,极少是有亲笔写的圣旨的,一般都有专门拟旨的人帮他完成书写工作,他只需要检阅一下,再盖个玉玺大印,就算齐活儿了。 这一封退位诏书,他想自己写。 我爱新觉罗弘历,如今已经有六十整了。回顾人生这些年,我经历了很多,也获得了很多。我在位这三十五年来,自认为已经做到最好了,如今我也老了,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所以把我的皇位禅让给我的第三子永琛。经过这么多年的观察考验,我认为他完全能胜任皇帝这个大任。希望大臣们能像效忠我一样的效忠下一任皇帝,共创大清的美好未来。永琛,不要让一己私欲和小人谗言毁掉我和祖先们打下的江山。 (蠢作者完全无法胜任古文,所以就写成白话文了,各位忍忍) 写好之后,等着墨迹完全干透,弘历自己把圣旨卷好,拿着锁头锁好(按着立太子的诏书的规格,用了三把大锁),放在了养心殿皇帝书桌的夹层内,又加了一层大锁,把所有的钥匙度放进贴身的荷包里,又把众人招了回来。问了问皇后是否用膳,在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后,摆驾坤宁宫,陪着皇后用膳去了。 “皇后啊,我累了,想把一切都交给永琛,我们一起去游山玩水,好不好?”皇帝搂着皇后躺在明黄色的帐子里,说着知心话。 如果是上一世,听得这话的皇后早就惶恐不安,劝着皇帝收回他那“惊世骇俗”的想法了。可是,景娴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自然看的出皇帝发自内心的疲惫。虽然把皇位传给永琛是早晚的事,可皇帝毕竟是皇帝,即使退位了,就真能放下权利了?她爹上折子致仕的时候还难受了大半年呢,更何况是皇帝。 “皇上,累了就把手里的东西让别人去做,我虽说统领六宫却也没像您那样事事躬亲,养他们也不是吃白饭的,累了就让别人替您干活。退位这种事,哪里是随便说的。”退位这种事,即使是能成,她也不会表示热烈的支持,更何况,她并不认为当皇帝的儿子上面再有一个当太上皇的爹指手画脚会好过。她还是觉着,保持现状更好。 “这么些年了,你还是那样……”那样的瞻前顾后,虽说我们是夫妻,可你永远忘不了我还是个皇帝。而我,却常常忘了你是皇后,觉着你只是我的妻子。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代沟吧?是宠爱和时间都抹不去的东西,在后世,那叫世界观和价值观。 “好啦,朕不过是随口抱怨一句,我一说,你一听就是了。时候不早了,明天还得接着召见蒙古各部和宗室福晋呢,你也累了吧?早点睡吧。”皇帝把景娴往怀里搂了搂,闭上了眼睛。 两世夫妻,景娴敢肯定,皇帝刚才绝不是说说了事,但自己刚才的回答明显是不和皇帝心意了,所以他才不想再说下去。最近这几年一直是这样,一旦自己说了他不爱听的话,他从不斥责自己,只是会无奈的看着她,叹息,然后继续对自己好。他对她的好,她都知道,她也都记着呢…… 如果,他真的想要退位,想要去游山玩水……那,也挺好的。算了,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第117章 退位 弘历的大寿在极其平和。极其盛大,极其正常的流程中结束了。这让一直悬在景娴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皇帝万寿的第二天,各国使节提出告辞:该参加的寿诞也参加了,该送的礼物也送完了,就差和皇帝交换一个互不侵犯友好开发殖民地的保障条约就可以回家了。道远的使节已经离家一年多了,回去也要将近一年,大家也都说得上是归心似箭。 按着惯例。使节离开,皇帝也像他们到来的时候那样分期分批的接见,但是这一回,皇帝说,为了感谢大家不远万里的来给我祝寿,我决定请大家吃顿好的。于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大宴群臣”就在太和殿的广场上摆开了阵势。 参加过喜宴的都知道,宴会这种事,等着你能伸筷子的时候,不论什么山珍海味,都难吃的要死。当然,冷盘除外。所以,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情况发生,也为了让各国使团能够充分领略到我大中华的美味。他们吃的是火锅——每人一口小巧的景泰蓝铜火锅,调料锅底自选,完全的自助模式。甚至皇帝还贴心的允许愿意把脏锅带走的使节把锅子带走以资留念。当然,在吃饭之前,毫无例外的,是boss讲话。 于是,万众瞩目的皇帝陛下,在群臣和各路使节的注目礼中,拿出了他早就准备好的小匣子。又缓缓的掏出了那三把钥匙,在众人屏住呼吸的目光中把那个装着圣旨的小匣子一层层的掏出来。 皇帝亲笔写了一道圣旨,这是景娴和几个孩子通过高无庸得到的消息。在高无庸的心里,皇帝那道慎之又慎的圣旨应该就是立太子的旨意。眼看着三阿哥成为皇位继承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所以他提前在永琛面前卖了个好。现如今看着“太子封诏”标准配置的圣旨,他心里不免有些自得:早早的在太子面前露了脸,我真是太机智了。 皇帝对于高无庸的小动作当然心知肚明,但是永琛的毫无反应让他更加坚定了把皇位传给他的信念:宠辱不惊到这个份上,他这个三儿子,可比他当年要出息的多,这才是能够在权力争斗中获得胜利的政治家。 只有景娴,手里紧紧的攥着帕子,隔着帘子盯着皇帝的一举一动。随着皇帝开锁的动作,景娴的心跳越来越快,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对于永琛从高无庸得到的“皇帝已经拟定了册封太子”的消息,景娴还是有所保留的,按着她对皇帝这么多年的了解,退位禅让这样的大事,他是不会开玩笑的。那天他虽然说是“随口一说”,但她相信,弘历绝对不是“随口”说的。 果然,当皇帝把手中的旨意递给高无庸等着他当众宣读的时候。高无庸惊讶的差点把圣旨扔出去。皇帝要退位禅让?万佛诶,让我瞎了吧……高无庸抖着嗓子把皇帝的圣旨宣读了出来。 开始的时候还好,当高无庸念到“所以把我的皇位禅让给我的第三子永琛”的时候,离着皇帝最近的永琛下面传话的太监继续强压着震惊把高无庸的话跟众多的大臣使节重复。圣旨一层一层的传递开来,外国使臣还好说,那些朝廷重臣包括永琛和他的兄弟姐妹们都第一时间下跪,嘴里说着让皇帝收回成命之类的话。 尤其是永琛,原本以为天上掉下个豆沙包,接着也就是了,隐形太子和太子虽然只是差了两个字,在名分和地位上绝对是天壤之别。谁曾想,他能直接跳过太子这个台阶直接成为皇帝——天上掉馅饼还能接住吃了,天上掉金饼,这是要被砸死的结局啊! 自古以来脑袋顶上还有个太上皇的皇帝就少之又少,尤其是这个太上皇既能立你,也能废你……还不如太子来得舒服呢。皇阿玛正值壮年,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都不差,这又是抽哪门子的疯啊……永琛一边明确坚定的表达了拒绝的意思,一边腹诽他老爹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些跪在底下的大臣们更是极力劝说皇帝收回成命,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真真不是开玩笑。皇帝退位了,他们是不是也该给儿子或者是家族子弟退位让贤?可是他们都觉着自己还能为大清再做点贡献啊,我不老啊…… 使团代表们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响,不过是随波逐流跟着跪了。但是心里不免有些犯嘀咕:哎呀,皇帝太不厚道了,要提前传位居然不告诉我们一声。我们给三阿哥的礼物似乎有些简薄,是不是临行之前再给三阿哥送点礼物?可是,带过来的东西都已经送的差不多了啊……哎呀,皇帝真烦人…… 前方山呼万岁求着皇帝收回成命,后宫拿到女人们也纷纷跪下,不过是不出声响的。景娴也跟着跪下了,作为现任皇帝的妻子,下任皇帝的母亲,她其实可以和两宫太后一样不用跪的,但是此时跪,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想让自己儿子称帝的意思,被人抓住把柄就不美好了。 至于震惊中的两宫太后,最先回神的是崇敬太后,她作为嫡母,最有开口说话的权威:“皇帝,退位禅让是件大事,不可仓促决定,你还是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吧。” “皇额娘,儿子心意已决,你就不要再劝了。”弘历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永琛你起来,众爱卿都平身吧!朕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所以才直接下旨。者是朕拟定的旨意,朕做出的决定,你们都想抗旨不成?”皇帝开始不讲理了,他这个退位诏书所牵涉的虽然是整个朝堂,但是真正直接相关的就是永琛。难不成永琛真的要顶着“抗旨不尊”的帽子把龙椅往外推?那可真是蠢到家了,换句话说,皇帝真铁了心的退位,可不止永琛一个儿子。 皇帝用退位诏书这一个巨型炸┳弹把一顿热热闹闹的火锅盛宴变成了大酒店里的冷餐会,再也找不到宴会头开始前众人摩拳擦掌吃一顿热乎宫宴的状态了。 退位禅让这件事,就在皇帝的一意孤行下得以确认。虽然是确认了,但是举行退位禅让登基大典的筹备工作就进行了小半年,等着皇帝真正退位的时候,那都是乾隆三十七年的事情了…… 等着永琛的登基大典顺利的举行过后,崇敬太后就要求去圆明园养老了。那毕竟是雍正皇帝的别院,虽然没有后世万园之园的规格,也是一个十分适合养老的地方了。至于崇庆太后,她除了跟着离开,也没什么别的出路。因为永琛在亲缘上来说虽然是她的亲孙子,但是在感情上来看,他更待见崇敬太后。 皇帝,哦,如今是太上皇了,他并没有如前世那样继续居住在养心殿,而是搬到了专门给太后们修建的慈宁宫。按着他的话说就是,“景娴以前你都是借着我的光住在养心殿,如今也容我借你的光在慈宁宫住住吧!” 弘历的妃嫔也在他的授意下跟着被永琛封爵的儿子出去单过了。没有儿女,或者只有女儿的嫔妃,按着她们的等级封为太妃、太嫔,附居在慈宁宫。感谢皇帝此生“洁身自好”,无儿无女的嫔妃真是少之又少,后面的配殿根本就没注满,还富富有余。 于是,弘历就开始享受悠然的退休生活了。可惜,他的继承人并不这样想。永琛每□□会之后必然会到慈宁宫去请安,而且还会带着当□□会上重要的折子来找弘历请教。这样的日子过了小半月,弘历不高兴了:你老子我退休是为了享清福的,不是为了给你当场外指导的!于是,在某天清晨,弘历带上景娴和贴身伺候的人,留书出走了! 这一下子紫禁城里炸了锅,那些太妃太嫔虽然不敢去找皇帝闹腾,但是也暗自垂泪,生怕自己从此就成了紫禁城里每人理会的边缘人。皇帝连忙派着粘杆处的暗卫去搜寻太上皇。圆明园那边本想着瞒一下,谁曾想太上皇就是打着去圆明园给两位太皇太后请安的名头从宫里出去的! 寻找太上皇的人到了圆明园,太后们没见着,倒是拿回来皇帝一封手书,大意是:你作为一个皇帝,不能总靠你爹我,得学着自己处理政务了。我在京城,你总有个依靠,我不在你身边,你才能更好的发挥自己的才华。我呢,作为一个合格的父亲,就任劳任怨一点,去帮你体察以下大清治下的风土人情吧。另,别用暗卫找我,暗卫的头子我已经带走了,他们找到我了也没辙…… 果然,被派出去的暗卫无功而返,不过永琛听得汇报,说是太上皇和皇太后下江南去了,同行的,还有老和亲王夫妇……怪不得永瑛在得知太上皇和皇太后离家出走的时候不仅不着急,还劝着自己淡定。原来,他已经习惯了是么。 已经是皇帝的永琛,终于放下了对自己爹妈的担心,开始踏踏实实的批阅奏章,既然皇阿玛这么信任自己,那么自己必须要让皇阿玛在外面看到越来越好的大清……他爱新觉罗永琛,定不负阿玛的栽培与爱重。 第118章 旅行 世界那么大,总得去看看。弘历和弘昼这两兄弟带着各自的老婆组成了整个大清朝含金量最高的旅行团,假扮成高门大户的纨绔子弟(这个弘昼在行)出游的状态,晃晃荡荡的往南去了。 为了避免被认出来他们尽量避开了诸如天津这样比较大的城镇,这样地方的官员多数是进京面过圣的,太容易暴露目标,所以他们一般选择保定这样的二三线城镇,风土人情也是很不错的嘛! 对于弘历弘昼两兄弟来说,虽然在皇帝登基以后很少出京了,但是在身为皇子的时候确实没少出去帮着先帝办事情。真正没出过远门的,不过是景娴和额林布和她们的贴身丫头吧。至于那些身手不凡的随扈们,天南海北的,人家哪里没去过呢? 因着队伍里的两位中年妇女看着什么都新鲜,并在艾氏兄弟的怂恿和纵容下(出门在外就姓艾了)成功激发出了少女心,衣着打扮什么的也越来越年轻化,看着粉嫩可爱的东西根本就没有抵抗力。天晓得为什么明明是正妻的二人到了中年却喜欢上了淡粉这样妾室标配的颜色。再加上两人这么多年皇室秘方的滋润调养,看上去也就是三十出头的熟女,根本不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妇。 这天刚抵达一个叫做永城的小镇,听说几天之后就是镇上最大的两户人家办酒席,但凡是镇上的人都可以去吃流水席,弘昼就迈不动步了。流水席啊……他还没吃过呢,他四哥就是抠门,都不办流水席。至于京城里的其他人家,好像也没办过流水席的说,真是抠门。他也不想想,京城里多少人口,流水席谁家办得起?也只有这样人口少又有大户人家的地方才办得起这样奢侈豪华的流水席吧。 因为要停留在此地,他们就派了个善于打听的侍卫去了牙行,租了一个干净又够大的院子,连人带车就都住进去了。至于为什么不乐意包一个客栈?人家嫌弃客栈里的东西不干净,吃的东西又不合心意……是的,这个大清最尊贵的旅行团同时也是人员配备最齐全的旅行团,衣食住行,全都能由团员内部解决。四个主子,带了一个二十余人的团队,想来也是没谁了。 院子找好了,早有各司其职的人去打扫屋子,整理铺盖。景娴同额林布只需要在旁边看着稍微动动口就行了。至于那两位大爷,那就更是端坐在堂前,喝着盖碗茶,擎等着享受就行了。 离着流水席开席还有几天的时间,四个人闲下来就惦记着要去周围溜达溜达。于是着人去打听了这附近是否有值得游玩的地方。此地属于归德府的辖区,所以还算有不少的名胜古迹,风景什么的也可以看看。但是女人出行么,风景名胜都是其次,关键还是在于购物。 此地虽然不比江南地区繁华,但是对于景娴和额林布这两个见惯了好东西的人来说,精致奢华都是其次,关键是新奇。所以每到一处她二人就经常结伴出去“淘宝”。都说自古高手在民间,每每总能碰上合心意的物件,这个时候随行的弘历、弘昼两兄弟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杀价什么的,简直不要太爽哦!不过,弘历是习惯使然,弘昼是觉着好玩。 这天,额林布和景娴正沿着一条满是古董铺子的街道溜达。永城这地方离着商丘不远,买卖古董的生意很多,但多是从地里挖出来的,良莠不齐,还有点犯忌讳。倒是有一家药铺里有许多“龙骨”也就是甲骨文在出售,倒是极大的满足了弘历的购买欲。逛了一圈没买到什么的女士们觉着没意思了,想找点新奇的吃食换换口味。 我们大家都知道,所谓宫廷宴席,其实多是猪肉和鸡鸭,海鱼都很少见,就是怕主子们想吃冬天的西瓜夏天的甘蔗,时不时的来点幺蛾子,管事们要是弄不来,那可真的是要挨板子掉脑袋的。 可是,东西再好吃,吃这么多年也腻味了,真不如这山野乡味来得招人喜欢。用英明神武的太上皇的话说,我们反正是出来游玩的,也没有一定要到哪里,走哪算哪,逛吃逛吃逛吃,岂不美哉。 临走的时候扔给药铺伙计半钱银子,弘历问:“你们这里可有些拿得出手的吃食?”药铺的小伙计惊喜的接过银子,掂量一下,半钱银子对于他这样光学徒还没工钱拿的小伙计来说可是不小的收入。于是极其热情的开始介绍本地特色小吃了。 “说到我们永城县的小吃,最有名的要数毛家卤菜。过两天要办流水席的人家里,就有毛家的席面,他家的小儿子娶新娘子咧!说起这毛家的卤菜,那可是有年头了。听老一辈人传下来的话说,隋朝的时候就有我们永城县,在那时,永城县城就出现了毛氏卤菜。”小伙计见这几位贵客听的都挺有滋味的,继续兴致勃勃的介绍。 “据传说,宋□□赵匡胤一次命太师来永城察民情。县太爷就用本地最好的吃食招待,将本地名吃毛家卤鸡和卤牛肉摆上了宴席。那位太师大人吃过以后,认为其风味独特,便赞赏一番。县太爷后来又以毛氏卤鸡、卤牛肉为礼送给了太师大人。太师把从永城带来的礼品供到皇宫。待皇帝和娘娘用膳时,看到卤鸡、卤牛肉,顿感香味扑鼻,一吃又是烂而不腻,于是赞不绝口。太师在一旁解释:“这是永城县人毛氏卤制的。”皇上大喜,当即就把这毛氏卤鸡、卤牛肉列入永城供皇上的贡品。从此以后毛家的卤货就卖的更好咯……” 小伙计介绍的起劲儿,却没发现弘历几人都憋着笑呢。给皇帝的吃食哪能这么轻易的就送进去,还太师在旁边解释,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都是给谁立的?帝后二人同桌吃饭,还带上太师,还吃着太师从乡野小城带回来的卤味,简直能评上最美皇室家庭了! “这毛家和你是什么关系?你经常吃他家的卤味吗?你这小伙计知道的还挺多啊!”弘昼忍不住要调┳戏一下这个年纪还没有他大孙子大的小孩子了。 “这个……这不是茶馆里的说书的先生都这么讲么!”小伙计挠挠头,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哪是能吃得起毛氏卤味的人哪!我连最次一档的杂货都买不起呢!不过每天从他家铺子前头走过的时候,那味道……”小伙计说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可见是真香。 额林布看不惯弘昼戏弄小孩子,白了他一眼,有点好奇的问道:“这一份卤味是个什么价位?”卤味而已,能贵到哪里去? “一两银子三两肉。”小伙计肉疼的说到,“如果是牛肉的话,还会更贵一些。”在农耕社会,牛可是极其稀罕的劳动力。 事先说明一下,这些年大清的经济虽然有一些腾飞,但是物价是没有太大变化的。那么,一两银子的购买力是怎样的呢?例一:乾隆十二年,北京内城西北角太平湖东(新街口),七间半85两,相当于现在12750元。例二:乾隆十三年,北京内城新帘子胡同(长安街南,新华门与和平门之间),四间瓦房70两,相当于现在10500元。例三:乾隆十六年,天津丁予范在刘家胡同二道街买了一块地,盖了一处四合院,这四合院占地近一亩,盖了10间房,连买地带盖房,花了180两银子。 综上所述,这十斤肉都能买一套房子了你说贵不贵?怪不得办得起流水席,想来他家卤味的主要消费群应该也不会是本地人。 “听你说的这么邪乎,爷们还真得去那个什么毛氏卤味店去看看了。”弘昼一摇扇子,“四哥四嫂,咱们走吧!”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把弘历夫妇让出了药铺,一行人奔着毛家卤味的店面就去了。 毛家卤味的生意果然很红火,不仅有卤味店,旁边甚至还开了一个饭店和一个客栈,专供那些慕名而来的客人居住品尝。卤味店门口支着一只大锅,里头炖的都是一些杂货,鸡头鸭头大骨头之类富贵人家看不上的边角料,卖给普通的人家改善伙食。虽然是边角余料,但是卤汤的香味却是不打折扣的,远远的就能味道那勾人的味道。 虽然来的人不多,但是多是赶着马车,穿着绫罗绸缎,模样大多是管家一类的人,三五十斤的买,有些还带着缸端上车,似乎是可以久存的。弘历一行四人,刚站到卤味店的门口就有小二吆喝着接待。 听说他们是要在店里用餐,立马就把人引到边上的饭店里去,要了一个二楼的包间,点了一些招牌卤味并同小菜,几人就坐下用餐。卤味……怎么说呢,香是挺香的,但是也很占分量,就如同额林布和景娴这样的小胃口,吃一些也就饱了。刚刚过来的时候,景娴早就注意到一家首饰铺子似乎挺大的,吃饱了饭,也不管正在喝酒聊天的弘历弘昼两兄弟,拉上额林布就去逛铺子了。 谁知道刚迈出毛氏饭店,就听得有人说,“哎呦,二位夫人,这是往哪里去啊?小可护送二位夫人可好?” 第119章 胖子 景娴她们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五十左右满脑肥肠的家伙站在店门口,正色迷迷的看着她们。良家女子被恶霸地痞调┳戏什么的,她们这一路上也见过几回了,可多是二十左右的大小伙子调┳戏调┳戏水灵小姑娘,这么大的老爷们还在调┳戏良家妇女的,还真是少见。一般这样的,多是派随扈打手一类的明抢…… 有人喜欢鲜嫩的小姑娘,就有人喜欢成熟女性散发的魅力,有人喜欢小鲜肉,就有人会是大叔控。眼前这个死胖子,显然对御姐更为偏爱。因为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景娴和额林布,对于她身边隔着的丫鬟打扮的暗卫是连看都不看一眼。 “哎呦,王老爷,您来了,您里边请……”小二似乎是认识这个上来搭茬的死胖子,赶紧挡在了景娴她们前面,使着眼色让景娴她们快离开。“今儿个可有您最爱的蹄筋儿,炖的软还有嚼劲儿,配上新送来的花雕老酒,那不是您……哎呦!” 小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个死胖子的随扈推到了一边,本想对着他不予理会的景娴二人又被拦住了。这一回,没等那个死胖子开口,他一上前来就被景娴身边的阿一给撂倒了。他身后的随扈也是,没等着咋呼起来就被阿一顺手给收拾了。阿一,阿一,这可是粘杆处暗卫女性第一人,就是综合素质也是排的上前十的,以一敌百也许有些夸张,但是收拾几个没什么本事的随扈打手显然不费吹灰之力。 “哎呦,夫人哪,您怎么……”掌柜的这个时候出来看到现场的混乱,担忧的对着景娴低声道:“夫人,这可怎么是好,您是外地来的不知道,这位可是我们归宁府知府大人的亲弟弟,因着我们东家的喜事被知府大人派来给我们东家贺喜的。您怎么把他给得罪了……”掌柜的一边说,一边使着眼色让跟在身边的小伙计飞奔到后院去禀报。 也不怪这位掌柜的替景娴她们担心,出门在外,财不外露,在弘昼的强烈要求下,他们里头穿的都是进贡上来的雪段之类的值钱货,外衣反而是一般富贵人家穿的普通绸缎,通身的气派虽然不似常人,但因为衣着过于“朴素”眼力一般的人也只会认为他们是稍微有钱点的书本网。 景娴听得这话,哼了一声,并不与掌柜的废话。跟在额林布身后根本没机会出手的阿二心里嘲笑掌柜的:得罪了知府的亲弟就了不得了?调┳戏太皇太后和老和亲王福晋是个什么罪过?无知蠢货。 “阿一,给爷把那个死胖子的腿打折!”二楼的窗户里突然传出了弘昼的声音。原来额林布她们下楼的时候,兄弟二人还在天南海北的胡侃,研究着明天一早,是不是带着自己的媳妇去一趟芒砀山,看看上古遗址啥的,就听见楼下有登徒子在那搭讪。 一开始,他二人也没甚在意,搭讪就搭讪呗,压根儿就没料到是自己的媳妇被人看上了。好吧,其实大家对于登徒子的固定印象都是奔着大姑娘和脸皮薄的小媳妇去的,谁能想到这有一个口味独特的呢?后来,听得楼下打起来了,弘昼才兴致勃勃的趴到窗户那去看热闹。 不看不要紧,一看立马火冒三丈。格老子的,敢打爷我媳妇的主意?敲折你的狗腿!相较于暴躁的弘昼,弘历就淡定的多。对着自己身边的侍卫说道:“宫里缺个倒夜香的太监,我看他挺合适的,你把他给我三儿子送过去吧。”一边说着,一边加快脚步往楼下走,后边跟着俩侍卫和风风火火的弘昼。 来到自己的媳妇跟前,也不管那边躺在地上哀嚎着的死胖子究竟如何了,只拉起媳妇的手道:“不是说要去前边的银楼看看么,我陪你去,别让不相干的人扰了兴致。” 弘昼则是拉着额林布问:“你让那个死胖子给丑着了吧?没事儿,一会儿去银楼那洗洗眼睛,咱挑最好的买!”这边俩人忙着安慰根本没咋地的媳妇,那边毛氏卤味店的后院一群家丁和一个老爷模样的人就冲了过来,把弘历他们围了起来。 “几位留步。”领头的那个站出来与弘历他们攀谈:“咱们还是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你又是那根葱啊?”弘昼一点都没把围着他们的人放在眼里,懒洋洋的问道。他们虽然是只有四个主子,跟着俩丫鬟四个小厮的精简配置,可这丫鬟小厮可都是暗卫里的尖子,随便一个都能解决了这一圈的人,所以弘昼他们根本没有周围看热闹老百姓心里的担忧和紧张感。 “这是我们卤味店东家的二房老爷,今儿个是来巡铺子的。”旁边饭店的掌柜赶紧给做出介绍。 “哦,这个卤味店是你家的啊?怎么,爷我没付账?”弘昼这种状态就是传说中的: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 “那倒不是。事情是这样的,您看,您在我们店门口打伤了我们的贵客,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一走了之……这不合适吧!”这毛二老爷可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店铺掌柜,不说别的,就这几个人带着的丫鬟小厮,那通身的气派就不是一般人家用的起的。仔细看看,应该还都是练家子。再加上他们几个说的都是标准的京腔官话,这几个人,不白来啊…… “那你想怎么着啊?”在外面,一般都是弘昼顶在前头的,一旦到了不得已要暴露身份的时候,总要有个能拿得出手的人。早在皇帝禅让之前,全天下的人就都知道老和亲王得了皇帝的特许,可以到处游玩,体察民情了。甚至还有许多说书的艺人根据弘昼在路上惹出来的这些事儿编成了故事讲给众人听。所以此情此景,最适合说话的,就是小盒子了。 “您看,这儿的人这么多,是不是,咱们借一步说话?”毛二老爷看着弘昼这幅满不在乎的样子,反而更加的谨慎,生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行啊,说就说吧!我跟你去说道说道,你别影响我家夫人们逛银楼的兴致。”弘昼一挥手,带了俩侍卫,就跟着那毛二老爷往卤肉店的后院去了。至于弘历一行人,人家毛二老爷根本就没拦着他们——那银楼正是她媳妇名下的陪嫁,有什么好拦的?反正,第一人家根本就没把“知府亲弟”放在眼里,第二人家要是真想走,他们就是想拦估计着也拦不住。 于是,弘历领着媳妇和弟妹逛银楼了。那位知府的亲弟弟和他的倒霉打手们被毛家的家丁护卫抬着进了客栈后头他临时住的院子里,请了大夫来看诊。接骨的时候一边哀叫着“轻点”,一边咬牙切齿的说一定要给那一行人一个教训,叫他们把美人亲自送过来。折了两条腿还是死性不改,怪不得那第三条腿也要保不住了呢! 不理会弘昼那边怎么和毛家人周旋,单说弘历这边陪着两位贵妇逛街,因为实在过于无聊所以就叫了掌柜的来打听归德府知府的来历。那掌柜早在刚刚卤味店门前开始闹腾的时候就出去看热闹了,当然知道这几位可是连东家都客气对待的贵人,所以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给弘历答疑。 于是,弘历便知道了,这位知府是一个科举制度的受益者,从田间微末慢慢爬上来的实干官员。但是不幸的是,这样的官员背后多少都有几个拿不出手的亲戚,比如那个被敲断了腿的王胖子,就是这位王知府唯一仅有的弟弟。 听说,这位王胖子仗着他哥哥是知府,仗势欺人,强抢民女的事儿也没少干。不过,他抢的多是别人家的妾室或者是某个村子里知名的美艳寡妇……如今妻妾地位差距越来越大,与人做妾的就少了,多是妻妾成群的大户人家。而且妾通买卖,把一个妾送给知府的弟弟,也没什么大不了。更少有人会为了个小妾,去得罪一个府衙的最高行政长官。 看看那边一个穿着淡粉襦裙,一个穿着玫红袄裙兴致勃勃挑选首饰的妯娌俩,弘历默然了……所以,他们的夫人被误认为是谁家的小妾?真是瞎了他的狗眼!必须得罚他去宫里倒夜香,没得商量。没能以正妻之礼迎娶景娴,一直是弘历重生以来最大的遗憾,这个家伙居然踩到了太上皇的痛处,真是作死,过几天就让那个什么王知府回家种田去吧!(此处应有“天凉王破”的即视感) 那边弘昼屏退了旁人一亮身份,瞬间就吓跪了毛二老爷。这下毛二老爷不担心知府会来找麻烦了,开始担心自家招待不周的问题了。听说弘昼和他的大舅哥(弘历就这样被改了身份)还要在这镇子里待上几天,立马就邀请弘昼来参加他侄子的婚宴,并请他们一定要坐在上宾的席位上。 然而弘昼并不想给他这个脸面,并要求毛二老爷在他在这个镇子上的时间和离开后的一个月之内,都对他的身份予以保密:“要是让任何人包括你家里人知晓我的身份……”哼哼哼哼……弘昼阴笑,“爷我可不介意把你家的卤味店变成我娶孙媳妇的聘礼。” 毛二老爷诺诺的应了,又为难的说:“那王老爷……”怎么处理您总得给开个方子吧? “三天之内必有结果,你就不用操心那么多了!”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教育不好,何来管理一府之地的能力?明天就飞鸽传书,让皇帝侄儿找个错处把那王知府送回乡里种田去。想来,他四哥也是必然会同意的。调┳戏太皇太后?这是藐视皇室的罪过,抄家灭族都不为过,和谐大清救了他啊! 第120章 画舫 解决了死胖子,吃过了流水席,买到了心仪的珠宝首饰,至尊旅行团又开始了新的旅程。为了能赶在寒冬之前回京,这几个人从永城离开就往徐州方向去了,从那里就直接进到了江苏的地界,根本就没靠近过山东。 路线是弘历和弘昼研究,经两位夫人审核通过的。但弘历根本就不提起山东这个地方,从河北出来就带着大伙儿奔向河南,这里头这点猫腻儿,弘昼夫妇可是心知肚明。不去也好,他二人对那地方也有些腻歪,什么微山湖畔的夏菡萏,也真是够了! 来到江苏,那就是买买买的节奏了。江苏港口多,经济繁华,开放的也早,即使是普通的小镇,也比旁的地方热闹的多。避过了微山湖,在徐州境内他们就包了一艘大船,弃车上船,从水路到达京杭大运河,准备在船上好好体会一把江南的繁华。 越往南走,天气越热,一行人坐在船上享受着河风的清凉,或是在甲板上垂钓,或是看看沿途风光。摇摇晃晃就来到了扬州境内。扬州最出名的是什么?扬州炒饭!错!扬州瘦马!扬州的瘦马,能叫整个江南烟花之地的女子都以此作代称,就可想而知扬州这块地界秦楼楚馆的生意有多火爆,质量有多高,在整个行业之中有多么强烈的代表性。 为何称为“瘦马”?因为从事“养瘦马”的牙公和牙婆低价买来贫家幼女,养成后再高价卖出去,这和商人低价买来瘦马,养肥后再高价卖出的经营方式一样,所以人们就称这类女性为“瘦马”。 扬州这个地方,自古以来就是两淮(淮南淮北)盐商的聚居地,盐漕两帮的名头在一定程度上那是黑白通吃的,这群盐商富甲一方,生活奢侈程度不比宫里差多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所谓饱暖思淫┳欲,人的物质生活满足了,精神生活也满足了,就开始发展一些变态的爱好了。由此也养活了一大批傍其生存的行业,“养瘦马”就是其中之一。 弘历和弘昼作为见过大世面的人,当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是叫他们二人头大的是,景娴和额林布对这个感兴趣!随着旅行的时间越来越长,这二位也就越来越放得开。扬州泊船的地方就这么大,除了盐漕两帮自己的码头,还有专供游客游玩的画舫,和大型秦楼楚馆自己养着的,可以供客人赏景密谈的游船。 弘历他们的船虽然停在了客船停靠的码头上,但也不能避免看到那些挂着彩色绸缎,飘着丝竹之声的画舫游船从自己的面前飘飘荡荡的划过。一次两次的还好,次数多了,就能引起别人的兴趣了。这个别人,就是额林布。 额林布在家里的时候也不是什么老实姑娘,穿着旗装打猎拉弓,上街遛弯的事情也是干过不少的,唯一不能想象的,就是男人为什么都喜欢去青楼呢?嫁人之前不明白,嫁人之后,更没能弄懂。因为他家的王爷,根本就不稀罕什么瘦马。但凡有送“人”来给和亲王的,统一被他打包送进了自家旗下的青楼里,招揽生意去了,额林布是连影子都没看到过。 跟着景娴商量一下,她们也得见识见识什么叫“烟花三月下扬州”是不是?对于这件事,景娴其实没有多大的热情。三年一次的选秀,把景娴看美人的想法磋磨的一点儿都不剩下。对着一群对自己丈夫别有用心的女人,还要把好的挑出来给丈夫改善生活什么的,也是够了。 更何况,上一世,虽然有高氏之流的宠妃,但是人家乾隆皇帝也从来没有委屈过自己好吗?瘦马什么的,不过是以丫鬟的名头在府里伺候的,也并不是没见过好么?真没什么可看的。 景娴没兴趣,却架不住额林布的“磨”功。最终,在两位夫人的拍板决定下,他们到底是让人去当地最红火的青楼订了一艘最好的船,并配备了那家青楼能够配给的最豪华的阵容。订船的第二天,他们就能来一个扬州画舫一日游了。 他们之所以能这么快的排上队,还要得益于有一家盐商的生意谈崩了,人家客人提前走了,这一日的画舫就白租了,正好赶上弘历他们来订船,相当于捡了个漏儿。于是,在额林布的期待下,在景娴的随波逐流下,在弘历和弘昼的忐忑不安下,几人上了船。 刚一踏上船板,接引的船娘看着额林布和景娴就是一愣,一眼就看出来这二位并不是男人。到嘴边的“四位爷”就变成了,“四位客人里边请”。几人登船,在船娘的引导下坐好,等着表演开始。只见几个身材纤细,姿态袅娜的女子从一扇大屏风后头缓缓走来。几人先拿着乐器坐好,按着景娴他们老早就点好的曲子开始演奏。特有的吴侬软语和着江南小调悠扬的响了起来。 听着听着,景娴突然觉着有点乐趣了。这船上的都是淸倌,虽不如那些圈养在盐商私宅里专为“活动官员”而备的质量高,但品质也不低了,都是十四五岁的青春美少女,见着景娴和额林布也没露出吃惊的样子,看来这画舫游船也不是女性止步的。 弘历他们听的开心,那边船娘和老鸨还直犯嘀咕:这是哪里来的山炮,到画舫上来居然还拉着女眷,你如果只是为了游湖,那就不要点陪酒的姑娘啊!这姑娘们都打扮好了,酒菜也已经备齐,是上,还是不上? 要不怎么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弘历他们当了一回二传手,接了人家已经订好的花船,订船的时候店家那边说是盐商为了谈生意用的,弘历他们就以为是一般的游览为主美色为辅的正经商谈。谁能想到,人家其实还想用个美人计,给自己这边多提点价呢? 老鸨一咬牙,上吧!能跟着爷们上画舫的,应该也不是什么正经夫人(你说谁不正经),不过即使是正头夫人,哪个又能管得了自家爷们风流快活呢?也就是宫里头那个曾经宠冠后宫的太后娘娘了吧?(呵呵,那就是太后娘娘) 于是,一群和那些个吹拉弹唱的姑娘的姑娘气质打扮明显不同个花娘从屏风后头绕了出来,把景娴他们隔了开来,几乎能保证一个人配上两个姑娘!这群人一出场,弘历就横眉立目了,等着人都坐下了,他一拍桌子站起来,“这都是什么东西,给爷我滚开!”丈夫守则第一条:在媳妇面前,面对美色,立场一定要坚定。 “火气这么大干什么,”景娴有点不以为意,人都有爱美之心,看看自己左右两边的美人,突然觉着那些年的秀女都白看了。“把那道菜拿过来给我尝尝。”顺便还指挥了身边的美人给她添菜。 “你爷爷我也不需要人服侍,这身上的都是什么味儿,想要呛死谁?”弘昼在表明立场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经离开了自己的位置,站到了额林布的身后,“你们俩也给爷起开,省得熏了人。”他还把额林布身边的俩美人给扒拉开了。 被他嫌弃的花娘也很委屈,我们都是大牌青楼里的大牌姑娘,用的都是拿着花瓣和露水做出来的最细腻清新的脂米分,怎么会熏到人?真是土包子! 额林布看着自家嫂子把两个美艳的花娘当成大丫鬟使了,也有学有样的指点了几下桌子上的酒菜,身后那花娘也是既有颜色,额林布指到之处,立即筷子夹到添在盘子里,供她享用。如果遇上口味特殊的,比如辛辣或者是生鲜,还会提醒额林布注意。景娴身边那俩,已经开始给她解释上听不懂的唱词了。 只剩下弘历弘昼两兄弟气呼呼的站在那里,他俩身边的花娘也在老鸨的示意下快速的退了出去,在晦暗的角度给了两个人一个大大的白眼,还不如跟来的夫人会享受,蠢蛋。 那边妯娌两个享受着美人的服侍,听着江南小调,在晃晃悠悠的游船上领略旅游的美妙。这边兄弟两个喝着闷酒,赌气不去吃菜,憋屈的等着自己的媳妇想起自己来,给自己夹点菜,弥补一下心灵上的创伤,表扬一下自己面对美色毫不动摇的立场。 可惜,那两个人谁也没搭理自己的丈夫。在家伺候,在外伺候,如今有人上赶着伺候还被他俩赶走了,她们可不去伺候这俩大爷。也不是没有手,自己吃去吧。小钳子,小盒子,自己的媳妇,就是饿着肚子,也得惯着啊! 弘昼离着自家媳妇更近一些,在听曲子的同时,还悄悄的留意了自家媳妇和花娘的聊天内容。哦,媳妇在问扬州有什么特色吃食……哦,媳妇在问扬州有什么风景古迹……哦,媳妇在问扬州有什么美妙风景……哦,媳妇在问扬州有什么购物胜地……哦,媳妇在问扬州有什么特色产业?什么!媳妇在打听小倌馆! 这真是太上皇能忍而王爷不能忍了!“咳咳!”一拍桌子站起来,“这也没什么意思,咱们也都见识过了,我有些不太舒服,咱早些回去吧!”心里暗下决定:第一,扬州一定不能待了,得跟四哥说好,南京也不能停留(南京的那啥产业也发达),直奔杭州而去;第二,这个画舫是谁定的,回去必须收拾他;第三,自己的媳妇思想上很有问题,必须进行“爱丈夫”的再教育! 第121章 土著夫妇 弘昼坚持不懈的“穷搅合”下,他们到底没能领略一下晚间在画舫上泛舟的乐趣,吃了顿饭,就回到了自己的船上。为了防止额林布出幺蛾子撺掇景娴去小馆馆见世面,弘昼吩咐自家的船夫趁天没黑就起程,先离开扬州这个充满了诱惑的地方。 于是,景娴她们眼一闭,再一睁看到的景色就完全不一样了。在弘昼吩咐船夫起航的时候,弘历还暗搓搓的笑弘昼小气,这就相当于和自己的老婆一起去夜总会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不过是立场一定要坚定!但是当他听说弟妹居然还要带着自己的媳妇去小馆馆,他不淡定了。夜总会可以有,而牛郎店不、能、有! 在弘昼的强烈抵┳制和弘历的顺势引导下,她们最终靠岸的地点是松江府,而不是杭州府。弘昼不去杭州府的原因大概是出于对杭州娱乐事业发达的不满,而弘历不去杭州大概是出于对“历史惯性”的恐惧。万一再出现一个“夏晶晶”来取代夏盈盈,那可就真是作死了。 松江府,就是后来上海的前身,在弘历的大力发展下,如今的松江府已经成为了一个重要的进出口贸易港。不仅商人多,外国的客商更多,西洋的新鲜玩意也就更是随处可见。这里的人们对于他们的生活状态十分的满足,这一点从他们脸上的笑容和眼睛里的神采中就能看得出。 几人再次把交通工具换成马车,在吴江县登陆,来到松江府的青浦镇。 秉持着逛吃逛吃逛吃的基本原则,他们首先找了一家本地有名的馆子,吃了一顿本地的家常菜。研究了一下具体的路线,众人决定,先去这边有名的商业街区逛一逛。但是,弘昼和额林布更喜欢西洋玩意,而景娴和弘历则喜欢本土产品多一些。于是兵分两路,额林布她们往西,而弘历他们往东。 不管那对重生夫妇,我们先来看看《土著夫妇的日常.avi》。 弘昼和额林布在满是西洋商品的店铺街里溜达,额林布对于那些有着精致花边的银制器皿和带着支撑架的大裙子很感兴趣,而弘昼则是更偏爱望远镜、八音盒、微缩钢琴这一类“奇淫巧具”多一些。 松江府这里因着地域富庶,来往的西洋人很多,也有一少部分西洋人因为喜欢上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而留下来居住的。不过,暂住的居多,常住人口非常少。可就是这极少的人口,人家也没放弃自己的风俗习惯,比如女性多喜欢做假发卷、涂发油和扑香粉,并饰以丝带、花边,以及羽毛等,致使头发高高隆起,这和清朝妇女横向发展的旗头有着方向上的差异。还有许多异国女性,即使到了大清这个非常保守的地方,仍然喜欢穿在清朝人眼里过于暴露,甚至有些奇装异服的蓬蓬裙,带着大大的群架,一点也不觉得累。 额林布进了一家西洋成衣店,这里是青浦镇唯一一家西洋人开给西洋人的成衣店,所以,在店家和顾客的眼中,敢于进入成衣店的大清人才是真正的异类。店主是西洋人,说一句官话得夹杂十几个肢体动作。万般无奈之下,店主只得跑去斜对面的宝石铺子里去借了一个清朝本土的小伙计,充当解说员。 不过这位小伙计也是个男的,对于花样繁复,样式复杂,又有些暴露的西洋衣裙并不了解,根本做不来吆喝买卖的高难度动作。只能陪着笑说着:“这是我们全青浦镇最好的西洋成衣店了(当然,唯一的么),您要是想挑西洋的衣服,来这里就是最放心的了。无论是花式还是质量,小的敢跟您打包票,绝对是那个英吉利和法兰西的时兴款式,您就是穿着它去南洋也不落伍。” 随着清朝版图的扩张,也有许多南方人提前开始了下南洋的商业活动,在那里,清朝人和西洋人一样是殖民者,而不是所谓的二等公民。 “西洋人就穿这个?”弘昼很瞧不上露出脖颈和前胸一小片肌肤的西洋式长裙。 “当然了,您看那边那两个洋夫人,不也是穿这样的衣服吗?”赶巧,有两个金发碧眼的靓妞来成衣店拿前期定做的衣服,坦胸漏背的衣着弘昼只瞄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嘴里嘟囔着:“有伤风化。”你跳大神扮尸体都不有伤风化了,人家就只露出一点点后背和前胸一点点肌肤就有伤风化了?额林布白了他一眼,继续看着那些满是精致花边的衣裳。 “我说夫人,咱看看就得了,你还真买啊?”弘昼以为自己的夫人不过是好奇洋人都穿什么衣服才想要进店里来看看的,谁知道她真的让掌柜的拿一套裙子要往自己的身上比划。这玩意,能是一个标准大清贵妇该穿的东西么,真是越来越不像话!真是自己纵的她不知天高地厚,弘昼不高兴了,脸上就带出来一些。 “呦呵,爷您这是怎么了?”额林布拿着裙子回过身来,刚想问问弘昼这套米白色绣着金线的裙子是否适合自己的时候,就看着一个快要媲美包公正目光凶狠的盯着自己,脸黑的都能滴出墨水来了。 “你说呢?”弘昼有些咬牙切齿的反问。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额林布不知怎么火气一下子就窜了起来,(更年期妇女的怒火总是来得莫名其妙),我就喜欢,就要买,怎么了!她明知道弘昼是因为不喜欢自己手中的裙子过于暴露,她同时也觉着很委屈,她觉着弘昼不了解她,这么多年都白过了。 她吴扎库氏额林布是那样不分轻重的人吗?买了这身衣服难道真的会穿到外面去招摇、去见客?她不过是喜欢,想买来收藏,难道也不行?好吧,女人有的时候总是会买一些自己明明不会穿,但是却偏偏很喜欢的衣服放在大衣柜里落灰。 看着额林布根本不理会自己的怒火,依旧如故的去和掌柜沟通衣服的质量、布料、花纹、价格这类琐碎的小事,自认为对着媳妇容忍度极高的老和亲王殿下出离的愤怒了!一把抓住额林布的手腕,横眉立目的说道“跟爷回去!”这边夺过额林布手上的衣服,甩到那个掌柜的身上,也不管那个洋掌柜因为他这样粗鲁的对待衣服而冒出来一连串听不懂的鸟语,把一片混乱留给了跟着出来的暗卫小厮,拽着额林布就上了停在街角的自家马车。 “回去!”弘昼一路上不顾额林布小声的叫他松手的话,到底是把人拉上了车才放开手。他刚刚放松对额林布手腕的钳制,那边额林布就他的手甩开了。看着自己微微泛红的手腕,额林布心中的怒火也不比弘昼的少,故而也不吭声,绷着脸坐在车里。 跟着上车的侍女心中不断的哀嚎,阿一,快来救我,老王爷和老福晋闹矛盾了,怒火简直要把马车烧着了,希望他俩内部战斗不要拿我出气啊!呜呜呜呜…… 到了临时租住的院子,弘昼也不管额林布,一马当先的下了车,直奔自己的堂屋而去。额林布则是慢悠悠的在阿二的搀扶下,缓缓的进了院子,还有心情询问了一下自己的四个四嫂是否回来了。 进了堂屋,看着好像是个愤怒的青蛙一样喘着粗气的弘昼,额林布反而不生气了,但是她就偏偏不想理会弘昼,于是转身进了卧房,根本没跟那个等着她主动道歉的弘昼有一个眼神的交流。 最后,到底是弘昼先绷不住了,跑到卧房去跟额林布“讲讲道理”。“今儿个爷我要是不拦着,你是不是就要买那个西洋的裙子了?”弘昼气不过的问已经优哉游哉喝上茶,由着丫鬟捶腿的额林布,看着她这享受的状态,弘昼觉着自己的火气更大了!凭什么自己气的要死要活的,她反而就跟没事人一样?(女人的心事你别猜。) “买又怎么了?又没让你出钱?一套衣服我还是买的起的。”额林布继续气他,突然就觉着找到了当年他办丧事自己明明不支持,却碍于各种原因和各方的压力不得不积极配合的憋屈,瞬间找到了出气的好办法。 “爷是因为钱吗?爷是因为差钱吗?爷我是差钱的人吗?”弘昼很不满,难道在额林布的眼里他就是个钱窜子么?(难道不是?)“爷我是因为那裙子有伤风化,有损我□□上国的威严,那是你一个超品诰命应该穿的东西么?” “我什么时候说要穿了,我是那种没轻没重的人么?”额林布也站了起来,反问道:“我喜欢看,喜欢买,喜欢留着落灰不行吗?”福晋我有钱,任性,爱咋咋地!“我也没花你的银子你凭什么不让我买,在成衣店里就那样落我的面子,亏得我还给你留面子,你回来了还有脸来质问我?别说我了,就连太后也有西洋使者进贡的好几条裙子,我怎么就不能有一条?” 因为皇帝大寿,英吉利还送来了华美的流行服饰作为贺礼,以促进两国交流。对于这样新潮的服装,弘历倒是没有什么排斥,还让使团顺便也给皇后带了几件。不过大清其他男性们就没有这样的心胸了,太后(那时候还是皇后)手下这样的服饰是促进两国文化交流的必要,别的妇人也没有那样的福气穿,不是。所以使团进上来的服饰并没有随着布料一起发下去,而是统统留在了景娴那里做展品。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穿给弘历看看,算是夫妻情趣。 听媳妇这么一说,弘昼也觉着自己有点小心眼了,但是道歉这种事,哪是一个男子汉大豆腐能做的出来的?平时涎皮赖脸的耍无赖也就算了,“对不起”或者是“我错了”这种话是绝对不会从弘昼的嘴里说出来的。那怎么办呢?于是,弘昼只能说一句:“哎呀,你爱咋咋地,我不管了!”扭身就走了…… 留下额林布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笑的灿烂。又重新坐了下来,使唤丫鬟给自己捶腿,享受一下悠闲地下午茶时间。谁知一刻钟不到,自家老爷又气势汹汹的杀了回来,进了卧房就扔了一个大的硬纸盒子在屋里的圆桌上,说了一句“给你的!”就又气势汹汹的走了。 额林布叫小丫鬟拿到自己跟前一看,正是自己在成衣店拿着的那件裙子,还有搭配的帽子手套和一个长长的装饰用的羽毛……把裙子抖落开来,往身上比了比,额林布决定,今天晚上就穿起来试试看!说好的只是收藏呢?女人,真是善变的动物。 第122章 呵呵 与土著夫妇不同的是,重生夫妇的相处就比较和谐,也许是经历的事情多了,彼此之间的容忍度也提高了不少。临近七夕,许多姑娘都开始准备乞巧的工具,所以街市上的小摊子多以此类物品居多。 有卖特制针线,以供姑娘家穿针引线的;有卖新鲜的凤仙花,让爱美的姑娘家染指甲的——用凤仙花捣成汁染红指甲,说是可使手指灵活,纺织时手指不抽筋;还有一些卖磨喝乐的。这东西本是盛行于宋元时期的习俗,随着大清人民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对于这些传统节日商家们就开始变着花样的赚银子。这磨喝乐的习俗,就又渐渐的流传开了。 磨喝乐,又称魔合罗、摩呵罗等,音译自佛经中的梵语神名,是民间七夕节的玩物,即小泥偶,多是嗔眉笑眼、手持莲叶莲花的男童形象。磨喝乐被视为“巧儿”,供儿童把玩游戏;也可以在七夕时供奉起来,传达妇女们“宜男”的心愿。所以,这磨喝乐的产品已经推出,不仅是即将出嫁和已经嫁人的大姑娘小媳妇乐意买,连有孩子的人家,也多闹不过孩子的撒娇,买一个回去给还不能进行乞巧活动的小孩子玩。 自古以来,国人过节,每个节日似乎都有固定相匹配的饮食,至于吃什么的问题,对这个节日来说更是点睛之笔。巧果就是七夕的应节食品,好比是端午的粽子、中秋的月饼。巧果比较常见的是用糯米粉或面粉加糖,揉剪成长条小薄片,入油锅炸制而成,入口松脆,还有洒在上面的芝麻香味。这种巧果是弯扭的形状,以“七曲八弯”来寓“巧”之意。 而除了这种类型以外,巧果的其他形制也很丰富,手巧的女子,自己制作巧果时,会捏出各种与七夕传说有关或寄托了自己美好心愿的花样。不过,还未到七夕,乞巧的姑娘还没开始自制巧果,商家就把它当做应季的点心开始兜售了。有些点心在制作的时候散发的香气,让人忍不住驻足品尝,巷子里飘来小童们游戏时唱的歌谣:“乞手巧,乞貌巧;乞心通,乞颜容;乞我爹娘千百岁,乞我姊妹千万年。” 弘历牵着景娴的手,慢悠悠的走在街上,看着景娴时不时的被市集上的物品吸引,一时间觉得岁月静好。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一家专营玉石首饰摆件的铺子,景娴进去就奔着博古架而去,而弘历则是随意的溜达,东瞅瞅西瞧瞧,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中意。 “爷!你来看看这个!”景娴拿着一样东西朝他挥了挥手,似乎有话同他说。弘历走过去,一看,那是一对羊脂玉的戒指。景娴和弘历本来有一对金刚石的,虽然大清不太流行这个,但据见多识广的弘历说,这玩意是爱情的象征,叫什么“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后来西洋使臣也说过,这金刚石可比金子贵重的多,而且由于它十分坚硬,所以打磨起来也很困难,那样一对金刚石的戒指可比玉石稀有。 这年代女子带戒指多是为了装饰,可弘历偏偏说那戒指也不是乱带的,坚决不让她在食指和小指上戴,这次出来,她觉着那东西太招人眼,就没带出来。这回,在这个铺面见着了,就随便拿起来一试,谁曾想,居然真的同自己的无名指严丝合缝,仿佛就是为了她量身定做一样。出于好奇,她便让弘历来试试另一只。 “这位夫人,这戒指可是一对儿的。”在景娴拿起那枚戒指的时候,店铺的掌柜就提醒过她。这两枚戒指其实是在柜台里头当摆设的,一般人不会买对戒,即使夫妻也不会,这两枚戒指虽然是他们首饰楼里大师的得意之作,但是,在这已经好几年了,也没卖出去。 当初,这是一块上乘的羊脂玉,质量虽然十分上乘,那个首饰师傅在做首饰的时候,正赶上皇帝搞“正室运动”,于是,他灵机一动,做了一个夫妻的指环,大环套小环,最后一块料还做了一个小小的平安扣。 可惜,戒指这东西,多是金属指环,方便调节大小。羊脂玉的多是粗大的扳指,给男人带着打猎拉弓用的,或是套在大拇指上做装饰。像这样纤细的、套在手指上的戒指,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主人其实很难,更难的是,这一对儿都要对的上。 景娴没有理会,她只是觉着喜欢,远远的就看到那个摆在博古架子上的盒子,莫名的就喜欢那里头的那对指环,进店就要求试戴。掌柜的上下看了一眼景娴,见她气质不俗,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当家夫人,这样的夫人竟然会喜欢这种指环,想来在内宅里头应该也是得宠的主。 再看看跟着景娴进来的弘历,看年龄也应该是正头夫妻,这对夫妇的关系应该相当的融洽。这会儿可不是21世纪,老婆逛街老公得开车付款拎包,还要时不时的发表一下对妻子选购物品的合理见解。要是有敷衍或者是不舍得花钱的情况,还会被老婆、老婆的闺蜜、老婆的爹妈、老婆的亲戚等等以老婆为核心的人群所批判。 这年头,带着老婆出门上香都算得上是大清好丈夫了!更多的是像弘昼那样,看见什么稀罕了,直接买回去给家里的娇妻美妾,或者是大手一挥叫铺子里送东西去家里,让家里人随便挑。弘昼这样夫妇共同逛街的习惯,还是出来旅游以后培养起来的。在这之前,弘昼和额林布逛街的时候是少之又少,几乎为零。 看看这对相处的极好的夫妇,商铺掌柜突然也有一种,没准儿今儿个这戒指就能卖出去了的感觉。于是非常殷勤的招呼着景娴试那只比较小的戒指。景娴拿起戒指,想都没想就套在了左手的无名指上,大小、松紧都刚刚好。于是,就招呼着弘历过来试戒指。 这年头龙啊、凤啊,都不是老百姓随便能用的,所以这戒指上雕刻的不过是极其普通的祥云花纹。男的花纹粗狂一些,女的花纹细腻一些。看着水头不错,用手一摸也是上好的料子,虽然比不上贡品,但也是市面上的上等货了。 拿起剩下的那枚指环在无名指上试了试,居然也非常合适!“天呀!原来您二位就是这对指环的有缘人!”掌柜的以一种“哎呦我去,我居然看见活恐龙了,妈妈有活恐龙,哎呦这世界上真的有活恐龙!”这样的眼神看着景娴和弘历。(以上来自弘历口述) “您二位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吧?二位,你们可不知道,这对戒指……”吧啦吧啦,掌柜的开始介绍这对指环的来历,顺便说明能套上他们的夫妻还从来没有在这店里出现过,也不是没有贵妇想要买走秀恩爱,但都以失败告终。至于男人们,他们天生对这样暗藏着女儿家小心思的东西不感兴趣,他们更喜欢粗大实用的扳指。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景娴同弘历要是不买走这对戒,简直是对不起进店这一遭,对不起他们到青浦来,对不起他们从北京城里离开。在这掌柜的口中,好像他们这一路就是为了和这两枚戒指相遇而来的一样。 弘历终于受不了掌柜的魔音攻击——他不让他们走,非拉着他们反复介绍能戴上这两枚戒指的夫妇是有多么幸运,多么幸福,多么令人羡慕……终于,弘历还是掏了银子买下了这两枚对戒,店家还把同款平安扣送给他们作纪念。 在戒指里抠出来的平安扣能有多大,给宫里的孙子戴都不够规格,但是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理,弘历还是把那颗平安扣扔进了随身的荷包里。想了一想,问清楚制作这个戒指的老师傅还在这个铺子,弘历又要求在戒指的内侧刻上“景”和“历”。在询问过老匠人之后,订下来七夕头天取货,两人就回了住处。下人们并没有回报额林布同弘昼拌嘴的事情,所以两处相安无事,转眼就到了七夕的前一天。 这天一早,弘历和景娴二人就去了那家商铺娶戒指,回来的途中又应景的买了些乞巧所需的器具和瓜果。没人说乞巧必须是大姑娘和小媳妇,额林布和景娴自认为不算很老,所以打算按着民间的规矩在夜里举办一次乞巧活动。 当上弦月清楚的出现在天边的时候,乞巧活动就开始了。所谓乞巧活动不过就是比一比穿针引线,在三局两胜的情况下,这对妯娌居然打了个平手,也是命运使然。几个人精神都很好,就坐在院子的凉亭里乘凉。 弘昼对于他四哥的戒指倒是很好奇,可惜,他四哥并不乐意给他秀一秀,只是随手丢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平安扣,说是赏他的。“抠门!”弘昼嘟嘟囔囔的,却是手下了他四哥的赏赐,并没有嫌弃的太过。弘历诧异于弘昼的乖顺,并惊异于他居然没顺势要求一个更好的宝贝的时候,就听景娴惊叫:“是扫把星!” 所谓扫把星,就是流行的别称,弘历站起身来,走出凉亭,来到院子当中,看着天上居然时不时的有流行划过……这个月份,居然有流星,曾经有过么……还没等弘历想完,就听得“小心!”感觉被什么重物击中…… 躺在床上的弘历,有了意识,想起似乎被什么击中过,吓了一个激灵,还没等睁眼,就听得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艾总,您今天九点三十分有一个董事会需要参加;中午则有一个商业性聚餐;下午是处理与xx集团的合同……” 弘历猛然一睁眼,满目现代化的设备和电气,声音,正是从床头的视频连线里传出来的…… 第123章 结局 都说人生两大痛苦是:得不到和已失去。弘历转世多次,积年的夙愿一朝实现,正要开始充分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现实居然给了他一闷棍。那么多年的努力,与景娴之间的相濡以沫,孩子们的孝顺和崇拜,大清的强盛和真正的万国来朝,竟然都是南柯一梦,一枕黄粱! 那边的视频连线还在接通中,耳边仍然是属下例行报告的内容:“艾总,今天的安排您还有什么要改动的吗?”弘历没理会他,抓起床头的手机一看:2016年8月9日,农历丙申(猴)年乙未月七夕。 “通通取消!”这个时候的弘历可没有什么心思去参加什么董事会,他不给助理询问的机会,立即切断了视频连线的开关,把自己重重的摔在床垫上。脑袋里似乎是一片清明,又似乎是十分的混乱…… ——————————————我是许久不见的古今分割线———————————————— 弘历在现代一片茫然,被他留在古代的兄弟和媳妇也没好到哪里去。本应该在京城中颐养天年的太上皇,在松江府的青浦镇被隔壁院子里孩子之间打闹丢的磨乐呵给砸得昏迷不醒,这简直是全大清最大的新闻。没错,弘历走出亭子是为了看一看流星雨,但砸中他的并不是流星,而是旁边院子熊孩子的玩具。如果真的是被流星砸中,那涉及到天谴,事情就更大了。 这边弘历一倒下,那边的侍卫瞬间就戒备了起来,派了两个就把隔壁院子的主要人物都捆了起来,剩下的人将四个主子火速送到一个房间,上上下下的戒备,防止是报复社会的不法分子得到了太上皇的消息,来伺机作案。还有一个轻功最好的,飞檐走壁的去通知了本地的驻军。这个时候,隐藏身份什么的,那都是找死。 众人的身份虽然暴露了,但是太上皇昏迷的事却被隐瞒了下来。太上皇昏迷是大事,传播出去对于政局稳定和周边的安定都是极大的影响。在那些西洋国家,永琛可远远比不上弘历的政治地位。 在随行御医的诊治下,判定弘历并无大碍,但却一直昏迷不醒。为了能让弘历接受更好的治疗弘昼一行人带着昏迷不醒的弘历沿着运河日夜兼程,火速回京。请相信,在高速公路还没有的时候,船在内陆运河里,比马车在官道上奔跑要稳定的多,也快得多。 待到了京城,全体御医检查过之后,都说不清皇帝为什么醒不过来。伤势也并不是很重,伤口也在渐渐的愈合,可是太上皇完全没有要清醒的意思。这可愁坏了宫中诸人,结果雪上加霜的是,两位太后在看见自己的儿子竖着出去横着进来之后,一下子受不了刺激,先后病倒。在这样的情况下,景娴只有咬着牙撑着照顾弘历,不饿也吃,不渴也喝,到点就睡,生怕自己也倒下平白给孩子们增添负累。 整个皇宫都处在了焦灼的状态下,不论是宫人还是主子,说话都悄声细语,走路都蹑手蹑脚,生怕一个不小心引起了后宫三巨头(皇帝皇后皇太后)的不满,就此玩完。皇帝的兄弟姐妹也从宫外赶了进来,按男女分成两路侍疾的队伍,照顾太上皇和两位太皇太后。 第124章 现代番外一 “景娴!”弘历走上前去,拉住正在与人讲价的现代版景娴。 “对不起,我并不认识你,请放开好么?”这位女士的警惕性立马提高,借机甩开了弘历的手,旁边和她一起姑娘来了一句:“我说这位大叔,你不是要说我们婧娴长得像你初恋女友吧!”俏皮中又带着点讥讽,顺势还把两人隔开了。 “额林布?”弘历蒙圈了,她们这是集体穿越了? “你说啥呢?额林布是什么?和黑布林有关系吗?好吃吗?”上下又看了看弘历,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跟婧娴说:“他是不是有点脑残?该不是什么地方跑出来的吧?要不我们报警?” “姑娘,我已经帮你们报警了。”旁边那个几乎被所有人都忽略了的摊主在这个时候怒刷了一把存在感。“哼,你小子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对不认识的姑娘动手动脚?网上都说了,你们这样的人贩子专门假装熟人拐卖妇女儿童,而且还欺骗广大群众最可恶了!” 这一会儿,弘历的脑子突然回来了:这要是被媒体报道,xx集团总裁艾德华(没错,他就叫这个恶俗的名字),疑似进行人口拐骗被公安机关要求协助调查……他的娱乐帝国也就快塌了。 “对不起,我以为你是我认识的人。”弘历立马解释,“我认错人了。还有,这位先生,我并没有拐卖人口,如果一会儿警察出现,我被公安机关请去调查,我将以诽谤他人名誉罪向法律机关提出诉讼。你可以等待我的律师来联系你。” 这一下子,摊主傻眼了,仔细看看这家伙的身上衣服虽然皱皱巴巴全是褶子,但是料子似乎都不便宜啊!再看那两位他企图冒充英雄救的“美”,正以一种同情、感激、又有些歉疚的眼神看着自己,就知道这个男的似乎是真的不好惹了。只得心虚的笑笑:“呵呵,我也是吓唬吓唬你的。我,这不是准备要报警么,还没报警呢,误会,统统都是误会!” “那个……这两枚指环怎么卖?”弘历扭头问那个摊主:“我买下来了,就当是给两位美女赔礼道歉。”摊主立即报了价格,二十万。靠哦,这是在抢钱么?“这个可是真正的古董,家里传下来的老货,要不是我家真的过不下去了,我才不舍得拿出来卖。” 上等和田玉的现价也不过两万一克,这两枚指环加在一起不超过五克,怪不得人家俩姑娘嫌弃贵。撑死也就是十万,还是多给的价格!弘历看着面前坐地起价的小摊主,不满的说:“这个东西有些瑕疵啊,你看这里面居然还有划痕……”弘历看着戒指圈内那小小的“历”字,立马就拿起了另外一枚,果不其然,那上面有一个小小的“景”。 “我买了。”弘历马上做出决定,但是在他匆忙出门前,显然没有揣着足够的现金,“能刷卡吗?”弘历一摸兜,还行,出门的时候为了上高速,在那么混乱的情况下还记得把钱包带上。钱是不够了,但是□□可以有。 “哎呦,这您不是难为我吗!我就是一个小商贩,那能有刷卡机啊!不过街头那里有个提款机,不知道您有没有对应的□□。”对于跨行提款需要支付的手续费,土豪艾总表示,爷不差那点小钱,可是,提款机……是有限额的!既然买卖双方都着急着完成这笔交易,最终的解决办法是,那位摊主直接收摊,和艾总一起去转账。 二十万的礼物,非亲非故的,婧娴姑娘可不敢要。推脱了几次,就带着她的闺蜜火速的离开了。弘历也没拦着,这一对指环,他更想要亲手戴在景娴的手上,他的那枚,自然是景娴给他戴上了。更何况既然已经知道了长相,艾总裁表示,在人像拼图和侦探手段如此发达的今天,只要有钱,什么都办得到。 买了戒指回到北京的弘历立马找人去做人像拼图,然后火速调查,不出三天,那位疑似景娴转世的姑娘的档案就摆在了艾总裁的案头。 原来,这辈子她叫乌婧娴,满族人,未婚……等等,这个就职公司怎么这么眼熟?竟然是他集团旗下的礼仪培训公司的礼仪顾问?今年才入职,怪不得还不认得董事长。呵呵,艾总您真想的多了。当集团大到一定地步,自己的职位低到一定水平的时候,谁会去关心自己的集团总裁是谁,长什么样?能记得公司总裁,就算优秀员工了,好么。至于那位疑似额林布的闺蜜,名叫吴琳,是一个团队的销售主管,算得上是一个分公司的中层干部吧!仔细想想上辈子她俩的身份,弘历暗叹,屈才了。 在拿到手中的资料的时候,艾总立即拨通了婧娴的电话号码,死活要给她一对翡翠的镯子,作为道歉的礼物,并且对于不能把羊脂玉戒指还给她表示遗憾。一开始弘历自报家门说“我是艾德华”的时候,差点被人当成是电信诈骗的人。后来,他直接把两人见面的地点定在了集团总部的办公室,这下轮到乌婧娴同学慌张了……哎呦我去,竟然真的是集团boss。查了一下集团boss的个人简历,竟然只找到十年前的照片,而且这boss大人三十好几未婚未育,这几年过得越发的低调,不仅没有绯闻,甚至连男性绯闻都没有(有什么不太对?)……果然是个怪咖! “哎,我说,艾总不会对你一见钟情了吧?”婧娴把吴琳约到她家里,开始讨论这位非一般的总裁大人。私心里,婧娴是不想理会这位抽了风的总裁大人,但又怕影响今后的工作和发展,所以就把闺蜜叫到家里来商量对策。谁知道,叫了一个不太靠谱的帮手,还没商量出来个四五六,就被常混某晋的吴琳给婧娴套上了一个《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经典模式。 “你瞎说什么,人家那样的大总裁,什么美女没见过,能看上我这样的小虾米?”婧娴拍了吴琳一巴掌,受不了她的翻了一个白眼:“我拜托你,别白日做梦了好伐?”话虽如此,在听到吴琳这样猜测的时候,婧娴的心里还是划过一丝异样的窃喜,好像她说的是真的一样。 “别妄自菲薄,你条件不错,大户人家的闺女还是礼仪顾问,那些有钱人不就喜欢你这样有知识懂礼仪还没什么野心的姑娘吗!在家相夫教子,又拿得出手,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简直是新时代大户人家媳妇的种子选手。”吴琳继续怂恿她:“他不非要见你吗?还送翡翠镯子这么值钱的东西,可不就是对你有意思?更何况,人家能找到你,就说明人家调查过你,搞不好是把你从小到大的经历查了个遍呢!在了解的基础上,还对你这么穷追不舍,这绝对是对你有意思啊!你就努力一把,从此嫁入豪门,从此以后我就靠你啦!” 看着在那里yy自己和艾德华在一起之后,她能靠着自己成为白富美,迎娶高富帅,最终走向人生巅峰的吴琳,婧娴又好气又好笑:“得了吧你,你没听说过人生三大错觉吗?手机响了,我门没锁,他喜欢我。人家那样的高富帅,以前的时候还有点花边消息,这几年却连丁点绯闻都没有了,清一色都是正面的商业报道,你觉着会是什么原因?第一,人家早就隐婚了,搞不好人家和同名的刘天王一样,孩子都不老小了。第二,那就是人家根本就对人类不感兴趣……”说和有点憋不住的笑了,“人家那种高岭之花,我们还是不要随便去攀折了,容易摔死,还是留给那些前仆后继的登山运动员去解决吧!” “哈哈!也是!搞不好第二种的可能性要大一些啊!哈哈哈……”吴琳笑的极其猥琐,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重口味的东西。 “不过,我觉着你还是得去,毕竟人家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要跟你道歉,你总是推脱再让人觉得不识抬举。你还是当面跟他说清楚,比较好。但是你可以跟他提一提你的难处。你一个分公司的礼仪顾问,无缘无故出现在集团总裁的办公室,这影响不太好。你跟他提一提,他要是真是个传说中那样尊敬女性的绅士,应该会主动帮你找借口的。”吴琳劝她。 于是,婧娴就给艾德华回了个电话,稍微婉转的说了一下自己的难处,艾总表示可以理解,并请她放心,这件事他一定能够让别人说不出闲话来。于是,下一个周一,婧娴接到了总公司的借调通知,据说艾总要出席某个皇室的宴会,请她去做一下礼仪指导。因为全公司都知道,乌婧娴家里可是满洲贵族,就是新中国成立这么多年,她家培养孩子也没放弃以前大家族的那套规矩,这也是她能成为这个公司礼仪顾问的最主要原因。 接到通知的第二天,略有些忐忑的乌婧娴就出现在了集团总部的总裁办公室,见到了她仅有一面之缘的集团总裁艾德华。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sabbaty】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